第42章
白争争收好火折子, 让州过来看着火,然后挖另一口灶。
挖了一半,看圆他们跟着清采的野菜越来越多,一堆一堆积在一起。
河边脆嫩的草被踩平, 里面四处是被翻出来的红色泥土, 土面还能看到些正在奋力往回钻的蚯蚓。
白争争道:“清, 吃不完了。”
清头也不抬道:“吃不完晒干, 留着慢慢吃。这个时候的菜最嫩。”
“也行。”
白争争扫过趴在草上, 摊开一边翅膀晒太阳的食人鹰。
野菜不占重量, 大黑它们背得动。
两个灶都好了, 另一口陶锅也用上。
白争争将装角兽油的陶罐端出来, 一锅放了些。
“风,鱼好了没?”
凝固的油脂遇热融化,丝滑得像太阳底下的冰激凌。油温一上来,热油清亮,泛着一点角兽肉特有的香味。
“来了来了!”风一手拎着两条鱼跑来, 一锅里放了两条。
滋啦一声, 热油溅起。
后头的羽紧随而上, 两个锅接着放鱼。
白争争本来说一口锅做青菜丸子。但看着刚刚才从河里捞起来,刚刚杀完,正新鲜得不行的鱼。
也行。
鱼汤做出来的菜丸子更好吃。
两个陶锅同时煎鱼,一面金黄再翻个面。
等到鱼肉的香气散出,风跟羽又送来几条。
白争争起身,拿上木盆去河里取水。
河水干净,白争争往上游看去,只见得葱茏的山林。他一盆下去,打了水, 赶紧倒在锅里。
锅中咕嘟嘟一阵,沉寂下去。
州看着两边的火,道:“好香!”
又伸长了脖子往陶锅里看。深肚的陶锅里,鱼汤打着旋儿,隐隐泛白。
白争争道:“州,大火烧开。”
“诶!”州伏低身子,歪着头对着锅底加柴。
挖的土灶快是快,就是矮了些,不好烧火。
趁着烧汤这会儿,白争争端着盆儿将清他们挖的野菜装了几堆。直装得盆里冒得高高的,才端去河边洗。
幼崽们见了,小脸一垮,仿佛跟那野菜一样绿。
白争争忍俊不禁:“有这么嫌弃?好吃呢。”
“肉好吃。”幼崽道。
他们向着白争争奔过去,凑在河边,帮他洗菜。
白胖胖的小手抓一把鲜嫩的野菜,摘去杂草,水里晃悠几下。再摘掉根和老一点的叶片,然后放在一旁。
这么洗慢,白争争直接将野菜倒出来一半,余下的就着盆,往河里一按。
水满后端上来,搓衣服似的搓个几遍,一会儿就好了。
幼崽道:“洗不干净!”
白争争道:“那照你们这样洗,咱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这顿饭?”
“马上!”幼崽加快速度,一根野菜接着一根野菜。
白争争留下一堆让他们玩儿,余下的全洗干净了,端去土灶边。
这么一会儿,锅里鱼汤边缘冒出小泡泡。
白争争将野菜放下,拿了菜板跟刀来。
要不说他们东西准备得齐全呢,什么都有。
抬头见年不知哪儿找了跟木棍,又跟风几个立在河边找大鱼,便道:“年,给大黑它们喂点儿!”
年举起穿了一串儿七八条鱼的木棍,扬声道:“正在抓呢!这鱼太小了!”
他们锅里这几条也巴掌大。
对小河沟来说,不小了。
汤沸腾,奶白奶白的。
白争争青菜碎里加了些面粉,用水调和好,挤成圆子扔进去。
从黑羊部落带回来的稻跟麦白争争分别留下一斤,余下的全去了壳。
冬季偶尔吃几次,现在没剩多少。
这顿用了,装面粉的兽皮里还剩下个四五斤。
一顿饭大家合力,没费多少时间。
等白争争叫兽人们吃饭时,清拍拍手站起,往后望着他们挖的起码两个兽皮袋的野菜,心中满意。
年几个给食人鹰喂了河鱼串串回来,捧着碗,先喝上一口热汤。
纯天然的鱼肉、青菜做出来的圆子汤,汤鲜味美。
白争争极爱吃这一口。
但看幼崽鼓着腮帮子,瞪着大眼睛嚼啊嚼,把青菜咬得嘎吱响,白争争就知道他们不爱。
清看了眼幼崽道:“小时候我们也这样,就爱吃肉。”
白争争:“我可没有啊。”
年哼声一笑:“你没有。你吃到根儿香草都得挑出来,碗里常常都是一片绿菜叶子看不见。”
白争争:“你污蔑。”
年肩膀轻轻碰了下清,冲着白争争点点下巴道:“清清你说,他是不是这样的?”
“小时候还因为肉不够,闹呢。结果被希阿叔追着打。”
白争争面无表情,直勾勾盯着年。
年乐着乐着,面上一僵。
清也瞥了他一眼。
哪壶不开提哪壶。
年:“嘿嘿……”
白争争龇牙:“嘻嘻。”
清赶紧怼了年一肘子:“吃!”
年脑袋一垂,埋头苦吃!
幼崽看着碗里绿油油的青菜,舔了下嘴唇,悄悄地往边上拨了拨。
争争都不吃,他们也……
白争争:“不吃青菜只能横着长,不能竖着长哦。”
绒球稚问:“像肉哥哥一样吗?”
白争争噗嗤一声,连忙转过头。
肉叫唤:“什么叫像我一样!我高了,我长高了的!”
白争争:“快吃。”
幼崽思索片刻,觉得白争争说得有道理。
为了长高,吃!
幼崽一脸坚毅,腮帮子再次鼓起。
一顿饭吃完,兽人们瘫坐在地上,打饱嗝的声音此起彼伏。
阳光正暖,晒得兽人们身上很舒服。
年干脆躺倒下来,手盖在眼睛上,懒洋洋道:“争争,我们多久继续飞?”
白争争道:“休息一会儿。”
天气好,正适合飞行。
他们没耽搁多久,等再烧了两锅热水装进兽皮水壶里,兽人们就收拾东西走了。
傍晚,云彩在天边泼墨成画。
兽人们找了个有水源的地方停下,开始为晚上做准备。
在外露宿,最怕幼崽一热一凉的生病。
兽人们没找到山洞跟树洞,只好找了棵大树下,撒了驱虫的草药,然后铺上厚实的干草。
干草上再铺上一层兽皮,盖一层兽皮,幼崽晚上睡觉必须用兽形,这样才算差不多。
刚开始赶路,白争争怕幼崽一下不适应。
落地之后,常让他们多活动活动。
前几天速度不快,时不时落下去歇息一会儿。等过了一段时间幼崽适应了,他们才飞的时间更长。
这样紧赶慢赶,渐渐的,兽人们感受到空气中的寒凉。
白争争也不让幼崽在食人鹰背上保持人形了。
他不仅让他们穿上兽形时的小衣服,还将他们人形的衣服也裹在幼崽身上。
外头再搭着兽皮毯子。
幼崽躲在里面,当玩儿似的,一点不受寒。
白争争坐在鸟背上,裹着冬季才穿的厚实兽皮,戴着帽子围巾,眺望着远方。
走了七八天,极远的地方已经能看见巍峨山脉。
那是雪山。
快要到了。
他们原本住的地方就偏北,现在已经是春暖花开。而这更北的地方却感受不到一丝的春意,冰雪覆盖,一片雪原。
怪不得叫冰原。
越靠近雪山,天气就越冷。
那风持续性地吹在身上,要不是身上的兽皮隔着,不知道冻成什么样子。
白争争顺了顺大黑的毛,示意它放缓速度。
又向着雪山缓慢飞了几天,雪原上渐渐出现部落的影子。
在雪山之下,平坦得一望无际的冰原上,一座座石头房子聚集在一起。
石头房子前,许多白色的小点动来动去。
仔细一瞧,那是小狐狸幼崽!
雪狐部落,到了。
食人鹰是黑色,飞翔在雪山环绕的极北之地就格外的惹眼。底下的狐狸幼崽们一听到动静,撒腿儿往石房子里躲。
白争争看着成年兽人们跑出来,举着长矛对准天空,高喊了一声道:“我们是林猫部落的!”
兽人们歪头,这才看见鸟背上的兽人。
雪耳也跟着跑了出来,本目光凶戾盯着天空。
一看是熟悉的食人鹰,愣了愣,高喊道:“争争!你怎么来了?”
雪狐部落的兽人从雪耳的口中得知,他们南边搬来了一群年轻的林猫兽人。
又知道他们是如何的聪明,如何的厉害,能驯服食人鹰做飞行工具。
本来他们还半信半疑,可如今亲眼见到凶狠的食人鹰带着兽人们在天空盘旋,长矛都忘了放下来。
雪耳看食人鹰不敢下来,回头一瞧,自己的族人们还用武器对着天空呢。
他赶紧道:“放下放下!认识的!”
“争争!你下来吧!”他又仰头喊。
白争争挥了挥手,五只食人鹰缓缓降落。
巨大的鸟爪落在雪地里,砰的一声。翅膀震动带起的风吹得雪狐兽人们头发丝糊在脸上,凌乱不已。
白争争跳下食人鹰,不好意思冲着他们笑笑。
“林猫部落,白争争。”
雪耳跑过来,跟他一起出去交易的那个小队的成员也眼馋地围着食人鹰。
手动了动,悄悄摸上大黑的翅膀。
大黑乜了一眼,往旁边挪了挪。
它抖了抖翅膀,催促着白争争卸下东西,让它休息。
白争争将幼崽接下来,这才笑道:“雪耳,好久不见。”
雪耳:“你怎么来了?”
白争争:“我们有急事,需要离开一趟。”
雪耳诧异:“那我们的陶碗……”
白争争道:“做好了,所以先给你们送过来。”
雪耳惊喜:“好了啊!”
白争争点点头。
“赶着做出来的,你们先看看。”
后头,年带着兽人们将雪狐部落的陶器从食人鹰背上卸下来,刚落地,就有雪狐部落的兽人接过去。
瞧着是那几个之前来了他们部落的,年让兽人们松手,他们自己来搬。
这边,雪耳看完了陶器,嘴角快咧到太阳穴了。他又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儿?还回来吗?”
兽人就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过他们也没什么心眼儿。
白争争也没隐瞒,直接道:“去人鱼王国。”
“去人鱼王国!烬跑了?!”雪耳失声叫道。
这下好了,后头的雪狐兽人一脸八卦地看过来,脸上的好奇挡都挡不住。
白争争道:“嗯,跑了。”
“那……”雪耳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快,进房子里说!”
白争争拉住他,道:“就这么进去,你们族长知道吗?祭司允许吗?”
雪耳挠挠头。
“对对对!”
雪耳一把薅住白争争,拉着他到一个正值壮年的兽人跟前。
兽人很高,跟烬差不多。
长长的白发披在身上,身形修长,腰间只围着了一张兽皮。
他目色平和,面貌斯文,看着很儒雅的一个兽人。
白争争自己都裹成熊了,他们雪狐兽人却大都这么个打扮,看得他羡慕不已。
“族长,这是林猫部落的小族长,叫争争。”
雪狐族长打量着亚兽人,微微点头。
雪耳又拉着他到族长身边,同样是一个长发年轻兽人,不过是个亚兽人。
“这个是我们的祭司,雪。”
白争争本就对祭司心存敬畏。
雪狐部落的祭司更是一看便有种神性。
白争争颔首,笑着道:“祭司好。”
雪狐祭司浅浅一笑,霜色的长睫颤了颤。冰肌玉骨,美得白争争单看着都觉得陶醉。
他还好,后头的幼崽已经冒着星星眼,扑上来抓着人家腿,仰头看。
也不认生。
雪狐祭司笑容更缓和,徐徐道:“进屋里吧,外面冷。”
“谢谢祭司!”
幼崽嘴巴甜甜道。
雪狐部落的幼崽从成年兽人身后探头看来,只顾着欣赏雪狐部落祭司容貌的林猫幼崽们并没有注意。
人家说什么,他们就傻呆呆地跟着人家走。
白争争抽空跟清嘀咕了一句:“这样子,放在外面还不得轻轻松松被骗了去。”
清点头:“骗走了还能全心全意帮人家干活儿。”
年狠狠唾弃:“没出息!”
*
雪狐部落的房子都是石头做的,内里还用干草挡了一层。
进去之后,白争争明显感觉比外面暖和一些。
雪狐族长看林猫兽人脸都冻红了,让雪耳拿些热水来。
他道:“我们部落就是冷一点。”
白争争点点头。
“确实冷,现在我们那边已经暖和了,这边还像冬季一样。”
原族长道:“这边还要等一段时间才暖和。”
雪祭司垂眸看着围在身前的林猫幼崽,手指勾了勾,将自己部落的小幼崽们唤出来。
雪狐幼崽们轻巧一跳,从兽人们身后靠近他们的祭司。
林猫幼崽吸溜了下口水,又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幼崽看。
雪狐幼崽白白胖胖的,雪白的绒毛极长,大尾巴更是蓬松。幼崽对视,雁往前走了一步。
雪狐幼崽里,也缓慢走出个幼崽。
雪祭司道:“这是月。”
雁道:“我叫雁。”
两个幼崽嗅了嗅,打了招呼,互相好奇地看着对方。
白争争由着幼崽社交,跟原族长道:“族长,我们急着赶路,你们将陶器清点一下,差不多我们就要走了。”
雪耳抱着热水进来,直接用洗好的陶碗招待客人。
闻言,他道:“早清点好了。你们多留几天,我带你们玩玩儿。咱冰原好玩儿的可多了。”
白争争道:“不行,着急。”
雪耳想想自己伴侣要是跑了,也是着急。
他看向族长道:“族长,咱交换的兽皮凑齐了吗?”
原族长道:“差不多。”
冬季并不影响雪狐兽人们的活动,隔三差五都要猎杀野兽。
先前攒下来的这些兽皮原本是留着明年跟黑羊部落的兽人换的。但现在陶碗送来了,这些兽皮就暂时用来交换。
白争争急着要走,原族长也不想怠慢了客人。
他让兽人们赶紧用新到的陶锅做了一顿饭,先招待白争争一行兽人。
这期间,原族长让雪耳带着他们到部落里转转,也好拉近一下关系。
毕竟环洲外围会做陶器的部落没几个。
幼崽们已经跟雪狐幼崽玩儿起来了。
雪狐幼崽绒毛厚实,什么都不穿就能在外面撒欢儿。
但林猫幼崽不行。
白争争在他们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才放他们出去。
雪狐幼崽最小的都比林猫幼崽大个两倍,跑又跑不过人家,最后不知怎的,直接翻上了人家雪狐幼崽的背上,由着他们带着在冰原上驰骋。
白争争看了,有种自家崽子上门来欺负了人家幼崽的错觉。
但雪狐兽人似乎并不在意。
幼崽纯粹是放养,他们开心就好。
雪耳见白争争看着幼崽们,道:“你放心,月他们不会乱来的。”
在雪耳看来,林猫幼崽属实弱小。
才巴掌大,一捏怕是碎了。
雪狐崽子或背着,或叼着林猫幼崽,已然跟他们成了朋友。
雪狐兽人对自己认可的兽人都好,不会出什么事。
白争争摇摇头道:“倒也不担心这个。”
他抬眼,望着近在咫尺的雪山。雪山上白茫茫的一片,一眼瞧不见任何动物的踪迹。
山峰高耸入云,如利剑直插云霄,巍峨壮阔。
“就是你们这里太冷了。”
风景倒是好看,但在外面站久了,都感觉脚慢慢在变冷。
风不是割脸,而是直接将脸颊冻得麻木了。
雪耳笑道:“我们出生在雪山,都习惯了。这里猎物不多,但部落也少啊,感觉日子比你们那些有争斗的地方舒服多了。”
白争争道:“这里就你们一个大部落?”
雪狐部落算大部落了,一共两百多个兽人。
雪耳指了指山上,道:“那上面还有一个雪豹部落,那些豹子胆子小,很少下山。但凡下山,就是来找我们祭司的。”
白争争眼睛亮了亮。
“我还没见过雪豹兽人呢。”
雪耳笑道:“要不我带你上去看看?”
白争争抬头望着那极为澄澈的碧蓝天空,以及天空下伫立的皑皑雪山。
“等以后有空了再说。”
雪耳道:“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兽人可不明白什么叫婉拒。
白争争笑了一声,道:“看吧。要是能找到……那就听他们的。”
“他们是谁?人鱼啊。”雪耳道。
白争争看着雪耳满汉探究的眼神,叹了口气。他道:“是,人鱼。”
说多了还得问,说人鱼比说族人省事儿。
果然,雪耳不再问了。
他们沿着部落里的道路走,一直穿过部落,走到雪山脚下。
白争争难以形容此时此刻,自己心中的震撼。
人如蝼蚁。
而雪山静默着,像垂目静静地看着他们,仿佛带着一抹神性。
以雪山为神,仿佛再自然不过的想法。
雪耳见他看得久了,拉着他侧过身。
“你们刚来,看久了眼瞎。”
白争争目光晃了晃,才觉得有点难受。他点点头,收回视线,与雪耳绕着部落外围走。
冰原广袤平坦,并非没有植物。
白争争看看到了顶破了冰层,开出粉黄色花朵的植物,晶莹剔透的,像冰做的。
部落不远处,还有湖。
湖水冻住了,但边上打了几个窟窿,雪狐兽人在那边取水以及……捞水草。
雪狐部落就在湖畔,雪山山脚。
极为清净的一个地方。
白争争看着看着,觉得若是有时间,他一定愿意好好逛一逛这个地方。
或许,还能看到他曾今没见过的日照金山。
雪耳领着白争争在部落里打转,年他们也跟着雪耳那交易队的成员闲玩着。
他们对食人鹰感兴趣,甚至再次询问起交换的事情。
年看出人家虽眼馋但也只是问问。
因为他们都知道,交换个食人鹰要很多东西。雪狐兽人甚至可能拿不出。
*
雪狐兽人们日子过得不算好,也不算特别差。
上次见到雪耳时,他们个个骨瘦如柴,现在看着却又匀称。想必冬季养膘,胖了起来。
白争争跟雪耳闲逛一圈,实在受不住寒冷,又随他进了房子里。
刚坐下不久,幼崽呼呼啦啦地跑回来了。
白争争看着他们身上沾的雪沫子,帮忙拍了拍道:“跑哪儿玩儿去了。”
“雪堆里。”幼崽兴奋道,“雁让他们躲在雪里,我们去找!他们跟雪一模一样,我们都找不到!”
白争争失笑。
“人家是白色的。”
幼崽将冰凉的爪垫踩在白争争的掌心。
白争争隔着兽皮捏了捏,又脱了爪子上小小的兽皮鞋,摸着幼崽爪垫。
没湿,就是泛着凉。
“别出去了,冷了容易生病。”
幼崽们挨着白争争,乖巧点头。
越来越多的爪爪按在手心里,白争争干脆将他们往怀里一拢,对着火烤。
幼崽玩儿累了,靠着白争争一会儿就慢慢犯困。
他们动了动,挤作一团闭上眼,在白争争怀里打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