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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大概是赵沉星赶到教室的姿态太急太少见, 如今座位就和赵沉星座位隔了一条走道的戴丰宇忍不住调侃,“急着来赶作业呢?晚了,今天早读珊姐检查!”

第42章

  大概是赵沉星赶到教室的姿态太急太少见, 如今座位就和赵沉星座位隔了一条走道的戴丰宇忍不住调侃,“急着来赶作业呢?晚了,今天早读珊姐检查!”
  赵沉星没理他。

  戴丰宇表面文秀, 但又不是个胆怂的,不仅一点不怕他那凶相,还贱兮兮地凑过去,“哎, 要我借你吗?哪一门的?你说, 就咱们俩这关系我肯定得给你打个折扣!一门八十!”

  赵沉星拎开椅子坐下来,背包一放,甩出要交的作业和试卷, 轻轻一瞥他,“要借你订正吗?一门五百。”

  戴丰宇惊了一下,“靠你这口气!”

  他话说到一半,又想到这人上周周考三门单科班级前五, 物理一门班级第二, 顿觉无话可说。

  尤其是人人都看得出来, 赵沉星上周状态不好, 谁知道他这状态只表现在情绪上, 学习上不仅一点不落,还突飞猛进。

  这什么人呐。

  这才来a班多久!

  戴丰宇简直想问他到底是中了邪了还是吃了灵丹妙药了, 生活失意, 成绩上发狠可真太他妈牛逼了。

  而戴丰宇又因为知道沈律那点事, 一直怀疑赵沉星这状态是和沈律上周不在有关。

  只是苦于不知道沈神的手段和计划,不好直接问两个当事人。

  大概是戴丰宇既纳闷又郁闷的情绪半点没掩饰地铺在脸上,沈律从后门一踏进来,目光从赵沉星帽子边缘处露出的长长了许多的黑色发梢上掠过, 才看向戴丰宇,“怎么了?”

  戴丰宇一听见声音,猛地抬头,语气欣喜,“沈哥!!”

  他说完又觉得不对,疑惑道:“你不是周三回来吗?”

  沈律将书放到戴丰宇座位后的桌面上,简短道:“临时改了。”

  戴丰宇“哦”了一声,见沈律又将视线投向从头到尾充耳不闻不动如山的赵沉星身上,一时来了精神。

  “沈哥我跟你说赵沉星他……”他在肚子里酝酿好刚准备将赵沉星这厮上周周考有多变态,以及上周也许因为沈律不在的缘故,桃花都集中在了池然和赵沉星那,池然那儿他不管,赵沉星这边倒是靠他自己吓走了几个,剩下的都被戴丰宇有意无意地挡了回去,包括想通过他周末约赵沉星的。

  这怎么说也是个战绩。毕竟赵沉星现在人也不混了,成绩还好,人气比以前暴涨数倍,怎么着都是要提防着外人捷足先登的。

  但他刚开口,班里慢半拍发现沈律从后门进来的人纷纷惊喜地涌过来,“班长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比赛怎么样?”

  挤过来的人一多,戴丰宇半截话硬生生憋回去噎在嗓子眼,表情就更郁闷了。

  倒是他发现小半个班的人过来问沈律提前回来的事时,一直闷不做声低头刷题的赵沉星似乎面色好了点,只在听到戴丰宇突然提到他的名字时斜过眼,脖颈微侧,警示地瞪着他。

  戴丰宇:……

  沈律统一回答“滨城这几天天气不好,趁还能走就临时改了计划,我也是刚到长淮”,众人才散去疑惑,稍稍聊了几句就陆续回了座位。

  毕竟沈律原先就不是个热络的性子,人气旺归旺,单单是那种高远清冷的气质和一贯微扬的姿态,就让人只敢远观。

  赵沉星从余光里斜向后一瞥而过,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笔。

  他瞅见沈律落了座,疲惫地阖了一下眼,眼尾懒倦地舒展弧度,睫毛投落下一层青灰的阴影。

  从方才遇到,赵沉星就觉得沈律似乎是瘦了一点,五官轮廓凸显地更为清晰,下颌线利落,只是抬眸轻扫便压迫感十足。

  他手指顿了一下,捻着笔帽轻轻皱眉。

  沈律支着脸,视线轻巧地在赵沉星的指根处上转了一圈,没见着上周送过的指环,连他自身爱戴的上帝之眼都少见地不见踪影。

  沈律收回视线,抬手用食指指节磕了一下戴丰宇的椅背,见人转过上半身,才问:“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戴丰宇被他这么一问,蹙眉回想。他刚刚说话被一群人打断,思绪早就乱了,此时嘴快地一开一合,下意识地就把记得的一些蹦了出来,“我说赵沉星最近桃花挺多,我帮他挡了不少。”

  沈律轻轻眯起眼,“哦?怎么挡的?”

  戴丰宇微微兴奋地挑主要的简要概述了一下,还没说完就看见赵沉星侧过脸,目光却并不定在他身上。他瞧过去时,倒觉得是刚从哪收回来。

  戴丰宇回过神还想再讲,突然椅子猛地震荡,那力道差点把他震摔下去,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是赵沉星这位大爷伸着长腿一脚踹的。

  偏偏这位爷踹完还跟个没事人似的,长腿勾挂在桌椅一侧,大有他再说一句,就再来一脚的架势。

  戴丰宇瞳孔一震,讷讷地闭上了嘴。

  沈律看着这情形,扬唇笑了一下,朝戴丰宇道:“你的特产我放在家,你放学去拿。”

  戴丰宇接话题接的很快,立时清脆应声,喜形于色,“成!谢谢沈哥!”

  他应完声,大概是仗着有高个撑着,又常年谨奉“死亡如风常伴吾身”的思想觉悟,十分不记打地看了眼眉眼鲜明又肆无忌惮的赵沉星,按捺不住地小声问沈律:“那给这位带的什么?”

  沈律瞥他,“和你的一样。”

  戴丰宇不信,“真的?”

  沈律低下眸子,嗓音低沉含糊地笑了一声。

  “知道不是还问。”

  ……

  张静珊确实难得一大早就过来检查作业,但撇去检查作业不说,她主要是想布置点别的。

  “新的一周了,同学们。还记得下周五是什么日子吗?”张静珊拢了拢鬓间的碎发,耳垂上坠着的银色珍珠耳饰随着笑容一同晃动。

  “元旦!”

  “没学傻就行。我正式通知一下,班级布置以及元旦晚会每班出一个节目都是老传统了,元旦晚会在下周四下午,之后是三天小长假,你们尽快排一个节目出来,由文艺委员池然负责。当然……”张静珊有意停顿了一下,“期末考也近了,注意时间规划,不要放松过头忘了学习。”

  张静珊走的时候眉眼温和,是带着这么一句话走的。

  ——“希望下学期开学的时候还能看到大家。”

  但哪次换班不得换几个人?

  这话一出,一群人又哄闹起来。

  惹得这群人一会儿喜一会丧。

  和其他班不同,A班绝大多数人一边吐槽,一边却是信心满满,嘴里还得嚷着“好担心啊最近状态不好我好害怕掉下去!”这种糊弄傻子的无稽之谈。

  还有一部分人跑去和池然讨论该排个什么节目。

  “咱们简单点,就练个合唱得了。”

  “这多没意思啊,要不排个话剧吧?”

  “咱们班怎么也是人才济济,会说相声演小品的我看就不少,不排一个可惜了!”

  池然将他们的意见一一记下,微笑道:“我一会和班长讨论一下,最后选出几个在班群里投票。”

  A班向来责任分的细致到位,大事小事上都没出过问题,众人提完意见,就拍屁股走人,反正出什么节目都有人能上。

  池然拿笔记完,见眼下也没什么事,扶开椅子就朝沈律的方向走了过来。

  只在路过赵沉星的时候,依旧下意识地绷紧了一些。

  他仍然有些不习惯……

  哪怕赵沉星明确说不再追他这件事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

  池然走开两步后才松下力,慢慢在沈律桌前站定。

  “班长,节目安排和教室布置的事咱们讨论一下,班里吵……出去说吧。”

  室外又细细密密地下起冷雨,室内因为开着空调的缘故,窗玻璃上迅速蒙上一层水雾,几条水线顺着弯曲的轨道延展向下划出清晰的痕迹,隐约能映出一些室外的景象。

  一高一矮的两道人影在走廊上相对而站。

  赵沉星垂眸盯了一秒、两秒,然后撇开视线,再一侧过脸,面前就糊了一整面物理试题。

  赵沉星稍稍别开思绪,斜睨着握着一本物理习题端到他面前的戴丰宇,“做什么?”

  戴丰宇光明正大,“问题目啊,这最后一道磁场题你会吗?”

  赵沉星其实鲜少被人问题,因此短暂地愣了一瞬,目光扫过那道题型熟悉的题,像为了故意引开自己的注意力一般,迫使自己改换状态,掀唇道:“你先回答我个问题,我就给你讲。”

  戴丰宇爽快答应。

  赵沉星小臂撑着头,翘起一条腿,斜拉开桌椅之间的距离,挑眉道:“我语文不好,语文课代表能告诉我足字旁加一个失去的失念什么吗?”

  戴丰宇下意识地在脑海中组成这个字,舌头卷着音节就吐出来,“跌啊。”

  赵沉星眯了眯眼,“哎。”

  戴丰宇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头发都要炸了,“靠!”

  平常问他字的人很多,他居然半点没觉得这是陷阱!

  赵沉星嗤笑一声,“儿子还有哪道题不会,爹都给你讲了。”

  戴丰宇不甘心,拍开习题册,坐直了问他,“不行,我也来问你一个。”

  他话音落时,沈律正同池然一前一后进来。

  沈律落座,池然轻声跟他说了句什么,才抱着书走开。

  戴丰宇没注意,满腔斗志地发问:“葫芦娃的什么人被蛇精抓走了?”

  赵沉星瞄了他以及他身后某个人,“他大爷。”

  “你怎么骂人呢?”戴丰宇大概是没想到还能听到这种回答,纠正他,“是爷爷!认真答题。”

  沈律看了他们一眼,上身微向后靠。

  戴丰宇缩回腿,让过路过的安雪霁,继续道:“这题不算啊,我换一道。”

  “十把刀,我拿走两把,还剩多少把?”

  赵沉星不自觉地瞟了沈律的方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目光被捕捉对视上一瞬,又迅速剥离开。

  赵沉星回过神,磨了下牙关,“十把。”

  戴丰宇失望的肉眼可见,“怎么会是十把?你仔细数数?”

  赵沉星难得正经回他,“我出钱给你补上了那两把,不行?”

  戴丰宇:……

  沈律在身后低笑出声,听得赵沉星耳根微痒。

  戴丰宇还是过不了自己刚刚被坑那道坎,纳闷道:“就怎么着都坑不到你呗?你就没被坑到过?”

  毕竟少有男生不爱当人爸爸。

  赵沉星揉了揉耳朵,一眼乜过去,“我自幼丧父。”

  戴丰宇被彻底噎住,苦巴巴地闷了一会,没过几秒,等来回拿东西的安雪霁从被遮挡住的视野里走开,才重新振作精神,“得,我这亏不能白吃,赶紧把这道题讲给我听。”

  赵沉星默了一下,黑浓的眉眼间情绪不明。

  他扫了眼那道题,抬起手随意比划两下,“这题你可能是被题干绕住了。这个磁场左手螺旋……”

  戴丰宇起初听得很认真,但看着看着就显然走了神。

  赵沉星的手实在很漂亮,手指瘦长笔直,指甲的弧度圆润干净的恰到好处,极具力量感的手背腕骨处能轻易看见覆在皮肤下的筋骨。

  看起来就打人很疼,但耐不住好看,能让人一直盯着瞧。

  戴丰宇半听不听地看了会,忽然屁股底下的椅子腿被踢得“咚”的一声响,他原本就在走神,登时吓得他魂不附体。

  赵沉星不明所以地收了手,蹙眉向后看。

  戴丰宇同样转过脑袋,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沈哥”。

  沈律面无表情地抽出一本笔记,沉声道:“你那道题这里有一样的,过程很简单,看看就会了,用不着问人。”

  戴丰宇半个“不”字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今天到底哪里不对劲,怎么一大早地尽被人踹椅子。

  赵沉星回过身,扯了扯帽子边沿,不置可否。

  室外的冷雨依旧断断续续地下,直到晚间,天际才露了点霞光,很快又被黑暗湮没。

  赵沉星一路僵着脖颈出了校门。

  安雪霁将围巾向上拉至唇边,挽着罗菲菲小步小步地晃悠,一边不住地瞟向就在她前方不远处,隔着几米距离一左前一右后走的赵沉星和沈律两人。

  沈律身形高拔,很容易就注意到。

  安雪霁盯着那道背影好一会儿,才试探地问罗菲菲道:“你觉得班长和赵沉星关系怎么样啊?”

  罗菲菲顺着她的视线往前看,略一思索,犹豫道:“我觉得好像挺好的,但有时候看起来关系又很差,就好比现在这样子。”

  赵沉星原本就是招人的长相,从不缺乏关注度,A班大部分人多多少少会留意着他,他最近状态不好自然也都注意到了。

  而在这个状态之前,全班人有目共睹,都觉得赵沉星其实和沈律之间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剑拔弩张,甚至可以说是颇为和谐。

  然而现在,两人中间像突然划开一道汹涌鸿沟,双方都有意保持距离,那种矛盾而又僵持的气氛其实仔细观察就能感受到。

  这半点不像是吵架之后的冷漠划清界限。

  两人刻意保持的距离倒像是某种隐秘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像冬日的湖面,空气与水隔开密厚冰层,却又无时无刻,不在从崩裂的冰面缝隙处亲密接触。

  安雪霁咬了下下唇,她是听到过沈律说的那句几乎是明示意味的话的,但现在的情形有变,她觉得或许她还是有机会的。

  又或者,本来就是她理解错了呢?

  她今天观察了一天,总觉得两人的关系也不过如此,或许本来也没有到那地步,当初只是随口开的玩笑。

  罗菲菲喟叹出声,“希望能恢复以前那种状态吧,帅哥站到一起才双倍养眼啊……”

  安雪霁侧目看着她,半晌,才垂下眸光,心里有了些别的打算。

  被背后议论的赵沉星毫无所觉,晚饭后没多久,尚还窝在沙发里的时间段,门铃乍然响起。

  赵沉星猛地起身,一只脚踩在地面,另一只脚弹跳起来,是个下意识随时准备跑的姿势。

  他见关蓉去开了门,听到门外的熟悉的嗓音时,才稍稍放下心,也不仔细分辨她们聊的什么,就重新窝回沙发一角,将长腿蜷回去,手臂从抱枕上垂落。

  关蓉笑着关上门,抱着怀里的礼盒回来,“是柳阿姨过来给咱们送特产,说是沈同学从滨城带回来的。”

  赵沉星扫了礼盒一眼,见果然是常见的特产包装,闷着声没说话。

  关蓉也没介意,继续道:“柳阿姨说她从明天起,就不过来上班了。”

  赵沉星这才屈尊抬起眼皮,懒懒地问了句:“为什么?”

  关蓉道:“说是因为沈同学这段时间不住这了,回家里住。”

  赵沉星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不在这住了?”

  关蓉点点头,“可能是有什么事吧,刚刚我跟柳阿姨说得谢谢他,请他过来吃个饭,但说今晚既要学习又要收拾东西的,就不来了。”

  关蓉说着,又叮嘱赵沉星:“咱们现在不好去打扰,你明天白天在班里见着人再好好谢谢,难为人家出去比赛还记着带特产给咱们。”

  赵沉星看起来仍旧没回过神,又听关蓉喊了几声,才沉着脸扶着沙发靠背站起身,无意识地揉摁着指骨回了卧室。

  ……

  第二天一早,戴丰宇就眼尖地发现赵沉星脸色比前一天还要差。

  眼下泛着乌色,眼尾发红。

  戴丰宇今天没再敢去招惹这位主,周围的人也显然感受到了气氛不对,甚至没人敢大声说话,因此A班的这一隅很快形成了一小块静地。

  而在沈律和池然说着话一前一后进来后,这种气氛就随着赵沉星的情绪变化到达了冰裂边缘。

  赵沉星没有去问沈律为什么突然要回家住。

  哪怕这个问题烦了他一晚上。

  他好像在跟自己较劲,憋着一口气,直到将自己逼到某种不得不承认、确认某件事的绝境。

  沈律毫无所觉般走到座位旁坐下,课间组织了班群投票,最终将元旦节目定了个青春曲目的合唱,中途和班委商量着挑了歌。

  四周有女生瞧着讲台边一起商讨的沈律和池然两人,兴奋地窃窃私语。

  “我怎么觉得这一对好像又有戏了呢?!”

  “对我也觉得!之前明明有挺多人磕校花校草这一对,但后来两人有意避嫌都不怎么说话了,哪怕是在商量班里的事也是,现在这是……”

  “希望是我想的那样!”

  “希望不是你想的那样,班长和池然小可爱是大家的!”

  周遭的声音似乎可以无休止的继续下去。

  赵沉星戴上耳机,调高音量,心里仍旧燥的厉害。

  他垂眸转着笔,几次笔从指尖滑落,笔尖在虎口处留下几笔或轻或重的黑色印迹。

  赵沉星顿了一下,抬手用左手拇指指腹去擦揉,右手虎口很快被揉的发红微肿。

  素白的皮肤上红色的痕迹十分显眼,等黑色墨水被擦的半点不剩,神经才慢半拍地从揉按处察觉出细细密密的麻痛。

  赵沉星轻眯起眼,忽然掼下笔,揉了揉头发,又捞出手机在四人群里发消息。

  -晚上出来喝酒。

  本来就是课间,群里消息回复的很快。

  -行啊。

  -赵哥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奉陪到底啊。

  赵沉星看了眼第二句回复,手指滑动。

  -很明显?

  陈州:-很明显啊!

  赵沉星低下眉眼:-哦。

  赵沉星:-我还有点手痒,谁来陪我练练手?

  -……

  -……

  -……

  瞿子成:-赵哥你有心事就跟我们说说,动手解决不了问题的。

  赵沉星颇为没劲地丢开手机,低头刷题。

  接下来一两节语文课他也没注意听,倒是把一张数学卷子在从头到尾做完订正完了。

  大课间铃一响,他才抬起头。

  但刚抬起头,他就后悔了。

  池然形色匆忙,表情慌张,跑过来时还差点绊了一跤,沈律顺手扶了一把。

  两人说了些什么,拿了纸张写了东西后就一同出了门。

  赵沉星是在上课铃打响时才留意到左后侧的座位一直空着,有陆陆续续赶回来的人热烈讨论。

  “刚刚班长是和池然进了小树林了对吧?”

  “宋达说他亲眼看到的!而且人到现在还没回来!”

  “卧槽!!炸了炸了!”

  赵沉星眸色微沉,笔下的试卷过去几分钟还一直停滞在倒数第三道选择题上,没再动过。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在努力写快了……(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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