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们暂且只是主人与狗的关系。”
暂且只是主人与狗的关系。
主人与狗的关系。
的关系。
……
余音环绕立体,自四面八方而来,响彻整个大脑。
听到这里的人都双眼迷离,仿若目光投向了星辰大海。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但最重要的问题是…
——谁是主人谁是狗?
尽管答案呼之欲出,可人类的求知欲还是引着在座的所有人朝当事人x2望去。
便见猫眼男人微微眯起眼,将青年朝他这边摊开的手掌握住,而后——
“闭上你的嘴。”
分明都是坐着,但男人却似居高临下。
骨节分明的手将青年的手心盖住,骤然捏紧的动作让萩原研二都忍不住担心,担心同期会不会就这样把那只漂亮的手捏碎。
但即便如此,五月朝宫依然笑意不减。
甚至面上还掺了些许浅淡的艳色,态度似是纵容,又似是乖顺地偏过头去,蹭了蹭男人的肩膀。
随后一对金湖轻轻摇晃,垂眸时从喉咙里飞出一丝低哑的笑:
“前辈,你有点紧。”
诸伏景光:“。”
攥着的力道更大了。
萩原研二/松田阵平:“……”
两位现役警察,不忍睁眼。
心目中一直以为很神秘的黑市传说是这样也就算了,但、是!
——小诸伏/hiro旦那,你这些年到底去做了什么啊啊啊!
接下来的一切都浑浑噩噩,除了还带着些好奇的五条悟,以及正在play的当事人x2。
余下成为play一环的人都像被追杀一般,以各种借口逃离了此处,而五条悟亦是被强行拖走。
尽管他们都有很多问题要问,尤其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但现在显然不是聊这些的时候。
他们的同期已经进化成跟他们阶级不一样的存在了,主人这种奴隶制才会有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安在对方身上的啊!
——好恐怖啊!
小降谷/zero那家伙知道自己幼驯染变成这样了吗?!
正在擦第三次小黑板,并且暗中观察可疑行人的降谷零打了个喷嚏。
超级响。
*
而总共也没数清自己究竟吃了多少块蛋糕,最大赢家五条悟告别了两位…主从,就和挚友一起,陪着女同学和两名学长选完了治疗答谢礼。
随后将仓皇逃窜的学长背影抛开,目前正朝着任务地点以消食为名,慢悠悠地溜达过去。
“不过成年人的世界可真精彩啊。”
一只手揣兜,仰着身子走得潇洒的白发少年一面感慨,手里则拿着手机飞快地单手打字:
“嗯……这种玩法好像确实可以增进感情诶,看他们手都那么用力地拉在一起,好,记下来给那家伙发过去!”
跟在后面的夏油杰忍不住捂脸:
“你不要什么都记啊!”
这种东西要是发出去给人当恋爱参考攻略,不是在误人子弟吗!
还是悟真的不懂?那两个人的手分明要捏出火星子了!
倒是家入硝子对此很是淡定:
“毕竟是咒术师,无论什么样的人都很正常吧,反而太正经的,例如夏油你才算是异——算了,你和五条一起出现时当我什么都没说。”
夏油杰:“……”
咒术师和我在你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啊!
将脑后有些松散的小丸子扎紧,黑发少年边叹气边道:
“所以说,悟,你刚刚都看出什么了?”
即便只相处了一个月,夏油杰也充分了解五条悟此人的性格。
这就是一个心里很难藏住事的家伙——当然仅仅是对于要好的人来说,至于关系一般的…完全没有给予注意的必要。
正因如此,他才对五条悟的迟疑感到奇怪。
白发少年并未回答他,而是止步回身,将那对剔透的蓝看向叼着棒棒糖的家入硝子:
“硝子,反转术式能治疗伤疤吗?”
棕发女生给了他可能性:
“如果是旧伤,把疤痕剜掉也是能治疗的,怎么了?”
“那额头上带有缝合线的话,除非是请不起治疗师,否则很少有人喜欢留下伤疤吧。”
最起码他就不喜欢。
“这就不清楚了,说不定对方会觉得是人体艺术呢。”
家入硝子耸了耸肩。
此时夏油杰也回味过来:
“但既然是能够让那两位学长受伤的人,还能出得起30%的定金,想必实力和钱都不差。”
他明白五条悟想要问什么。如果没猜错,也和五月朝宫说的‘感受不到对方的生机’刚好对得上。
那就是那道缝合线,也许是将意志或是别的什么放入他人身体中,使其受到操控的一个标记。
“但这和你一直在看五月先生有什么关系?”
夏油杰不解。
话音刚落,白发同窗那对眸子便扫了过去:“是咒力运转,杰。”
他顿了顿,在夏油杰的茫然之下解释道:
“那个人…就像他形容的缝合线一样,我也看不到那家伙的咒力运转。”
“但我们不是早就知道吗?黑市传说没有咒力残秽,说不定是和萩原学长类似的术式呢。”
夏油杰不明所以。
五条悟则否定了他:“不,不是那样。”
视线交汇,夏油杰清晰看到友人的眼底浮现出一丝凝重,却又在眨眼间烟消云散,仅留下几分考量。
白发少年最终还是开了口,将迟疑的话语道出:
“并不是完全没有咒力,只是那些咒力浮于表面,和普通人一样,这应该才是他很久都没被追踪到的原因。而这个源头就在他的身体里。”
“杰,那是一道类似封印的东西——”
“阻碍了六眼的窥探。”
*
和逃难的警察与未成年道别,诸伏景光便和五月朝宫离开了甜品店。
走在前面的男人步履稳健,面色冷淡一如往昔。
可只有诸伏景光自己知道,为那句离奇的宣言,他差点闪到了腰。
唉,五月朝宫。
将郁气绑上石头坠入池底,猫眼男人只觉面颊发热,胸腔里皆是悔意。
早知道就不该让这人说话,鬼知道自己在萩原和松田心中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一桌里还有未成年啊!
死去的情绪重新跳起来殴打了他,是以男人停下脚步,狠狠剜了一眼身后的人,却让差点撞上来的青年笑意更甚:
“前辈,之前在店里明明导购小姐说边缘可以刻上字,为什么要拒绝?”
“呵。”他回给对方一个冷笑。
“当然要拒绝。否则真刻上了,以后你戴出去岂不是在奖励你?”
说罢,他毫不留情地转身将人抛在身后。
可诸伏景光却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绝非如此。
还有另一个原因,亦即无论是苏格兰威士忌,还是绿川唯,都不适合在那对耳坠上留下印记。
并非为了保密性,而是……他不想将虚假镂刻在那份难得挑选的礼物里。
即使这份礼物对五月朝宫而言,或许算不得——
[驯服我,掌握我,控制我。]
[最后,把我变成你的所有物。]
突兀想起对方曾在昨日说过的话。
引诱般的话语即便在月色朦胧之际倒出,却也依旧清晰。
而与记忆中轻语一起掠过的,还有手下温软皮肤。
自后方伸过的手滚烫,轻易就点燃了他。
于是猫眼男人自恍惚间抬头,才发现触感并非幻觉,确实有人将自己的手握紧,穿过人潮与车流。
白日喧嚣里,唯独他们两个逆着一众行人,前方的引路者步伐轻快,与脖颈间不经意露出的沉重黑紫割裂开来。
诸伏景光忽然有些看不明白对方。
——五月朝宫,他对被控制的执着究竟来源于什么?
晃了晃头将杂思赶出,诸伏景光到底没有甩开那只拉着自己的手,任由对方带他走到路的另一头。
那边不远处是他们找的停车场。
他心说,回家之后就找时间把这人身上疑点都一下,之后便问个清楚吧。
最好把认识萩原他们的细节全都压着交代了,毕竟五月朝宫在甜品店里说的肯定不是全部。
不过首先——
扯住要朝停车场走去的青年,在对方回望过来时,诸伏景光抬手指了指广告牌,一挑眉:
“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没有耳洞了?”
“还是说,怕疼?”
这补充过于像个笑话了。
“怎么会。”
黑发青年失笑一瞬,金湖里染上暧昧,“哪怕是疼痛,只要是前辈给的我都……唔唔!”
“都说了不要引人注目!”
反复深呼吸,诸伏景光感觉自己后槽牙迟早都要磨平!
把人拖离人群,男人只觉自己像操碎了心的老母亲(?),每天都要担心三岁大的孩子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现在可不是萩原用术式帮他们隐藏的时候了,你说这些破廉耻的台词都会被听到啊!
正想拉着人去能穿孔的店,五月朝宫却扶上男人的手臂,道:
“可前辈,我想要你亲自帮我打孔。”
已知这绝对会爽到对方,诸伏景光拒绝得干脆:“不行。”
黑发青年瞬间表情失落:
“只是打两个洞而已,在耳朵上——”
拖拽的力度减小。
垂眸看向被自己制住在身前的青年,那张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落,一瞬间让诸伏景光觉得自己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的事。
然而正当他踌躇着要不要答应时,低低呢喃便又接上:
“又不是打在别的地方。”
诸伏景光:……你还想打在哪里?!
可即便再眼前发黑,他也还是去买了穿刺工具。
一脸冷漠的男人走在前面,已经学会了如何无悲无喜地看待五月朝宫。
直至路过一处等候位,他才按下对方肩膀,又跟上一句’你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开个车就回来’,便蹒跚着背影,一步步消失在青年的视线里。
而看着那道身影变成小黑点消失不见,五月朝宫这才收回视线,想将袋子里的耳坠拿出来仔细端详,却听手机响起。
——很意外,是老板的电话。
思及停车位那边不太好挪车,自己也有些空余时间,五月朝宫也就接了电话:
“喂?”
一秒过后,对面人嗓音轻柔,一如在办公室里听到的那般:
“五月,约会的进展怎么样?”
心说果然一请假就被老板发现了,黑发青年根本没有请假约会被抓包的紧张感,反而声音里带着笑意:
“还算不错。昨天一起约好了要挑耳饰,于是我们就去逛了首饰店,还遇到了一群不错的新朋友,现在他去开车了。”
“对了,您的‘畅销攻略’很有效果,自从知道我很受欢迎后,他反应很大。”
“嘛,有用就好。”
把处完的公务推到一旁,闲来无事打算关心一下员工的鸢眸首领点了点头。
刚将杯沿抵在唇边啜了口咖啡,便听另一头接着开口道:
“但他似乎不太想公开承认主人与狗的关系,所以我有些纠结是继续扩大畅销范围,还是再巩固一下现有的市场。”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