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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牙齿崩了饭也得吃。

第42章

牙齿崩了饭也得吃。
玩家含泪,就着湖水,也不敢嫌弃,艰难啃完窝窝头;

窝窝头难吃,料却扎实,一下回复25点饱食,让胖次蒙面侠顿时放松了神经;

不再怕“转瞬即逝”。

解除生死危机,苦逼了好几天的玩家,憋不住啰里啰嗦,叭叭的一张嘴,就舍不得关门。

书生好耐性,不动声色引导话题。

柳穿鱼装着柱子,没插话。

他不是傻。

书生想做什么,跟他反正无关;

对玩家来说,说不准是送上门的隐藏任务捏!

蔺不知的重点,显然是跟玩家被迫挖的矿有关;

无奈胖次蒙面侠是个对游戏一无所知的新手,据说,他们一行人没日没夜挖几天,没挖出来几块石头……气得监工骂骂咧咧,甩鞭子狂发泄!

他也认不得什么矿啊什么石的。

蔺不知转而打探矿井所在;

胖次蒙面侠还是那句话:没坐标,系统小地图灰蒙蒙的,没给显示具体地名……

真是一问三不知。

柳穿鱼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些玩家应当是被掳到地图外,即,不在既县法理上的辖区了。

说起来,让胖次蒙面侠怨念不已、同意给他“搭便车”的另一个玩家,不一定真的失信;

玩家死出去也是死回地图内(一般而言),没法联络“不在服务区”的人,定位盘“拉人”也就失败了。

对游戏尚且两眼一抹黑的胖次蒙面侠,肯定不知道规则,就恼羞成怒了,“自绝”前很有骨气地退队,拉黑才互加过的“没良心坑骗”他的“好友”。

回归当前。

胖次蒙面侠看似说了很多;

多的是废话。

书生改变思路,询问对方被掳走的过程和被丢矿洞后的所见所闻所感。

蔺不知微微带笑,声音清冷却舒缓动听,让人感到平和,提问也是自然而然地,顺着对方的话而说出口的。

胖次蒙面侠毫无所觉,要不是系统屏蔽在,恐怕他连自己穿的什么颜色底裤,都给爆出来了。

【系统:“胖次蒙面侠”被和谐次数已满88次,禁言2个小时。如有异议,请玩家联系客服,提交800字陈述,进行申诉。】

“哈、哈——”

胖次蒙面侠张合着嘴,像被点中哑穴似的,说不出话,只能发出些许气声。

看到系统警告,当即哭丧着脸,打蔫了;

顾不得跟NPC沟通,瞪着大眼望虚空……大概是在申诉吧。

柳穿鱼暗搓搓看着热闹。

蔺不知察觉到玩家的异样,关心似的问候两声,见玩家心不在焉、敷衍得没空分出一个眼神,遂很有眼力的,没再多言。

挂在脸上的微笑也渐渐淡去。

“老爷!船来啦!”

是初升的大嗓门,从在三五十丈外传过来。

憋在东方好半晌的太阳,倏忽的,一跃而起……

霎时,积金湖面如堆满碎金!

剎那美景,足以惊艳到每一个人。

“开船咯~”

初升活力十足,手脚麻利,先将雪蛤并入一个木桶,快速拾捡书生钓到的鱼,勉强塞进另一个空桶,再而拖着光身的昏死男人丢到船后舱……

柳穿鱼提着唬人的大斧,跟在拎起书箱的书生后登船。

胖次蒙面侠“嘶哈”发着气声,哑巴似的指手画脚。

得知一行人目的地竟是他避之不及的落星镇,吓得立马后缩,死命摇头就是不上船。

书生没强人所难,温声道:“如此,请公子耐心等上半天,最迟黄昏,会有去往望乡的船家经此湖心洲。”

言尽于此。

眼看友好NPC真不打算管自己,已经对坐船有些心理阴影的胖次蒙面侠,表情纠结,明显在做思想斗争。

初升拾掇完一切就“扑通”一声从船尾跳下湖。

小短腿狂踩水,推着船呼呼飙行。

眨眼,船驶离湖心洲,猛蹿五六丈……

“啊啊啊!”

是玩家焦急呼唤,虽说是气声,在场二位高手都没忽略。

初升不太乐意地推着船回到石头旁;

生怕船跑了的胖次蒙面侠,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爬上船。

柳穿鱼:“……”

搞半天还是书童推着船跑,既如此,先前甲板更轻,何须浪费大半个晚上的找船?

书生没再搭理玩家,客气有礼地请恩公落座。

感觉得出,蔺不知日常也不是多爱说话的性子;

却怕冷落到恩公,时不时跟柳穿鱼搭个一两句话——

坐得可舒适?

船行得稳当不稳当?

会不会觉得慢?可以让初升再用力。

是不是又快了,有些颠簸?且让初升悠着点。

人力引擎·阳水鬼·初升再度疯狂蹬腿踩水。

小船跑得嘎嘎快;

都带起了风!

柳穿鱼有一搭没一搭应和着书生;

书生性子好,让他都不知不觉,舍得铜钱多说几句话。

徐徐清风吹拂脸庞;

船体轻摇晃,十足惬意;

这会儿,柳穿鱼没再腹诽书童白费一晚工夫找船了。

甲板就算被人推着跑,一不小心就过水,哪能这样舒舒服服、坐着吹风享受?

书童小小的身躯,内含大大的能量;

全程不带歇的;

间或调整着气息会放慢一下速度。

剑客跟书生毕竟没太多共同语言;

谈着谈着,就没话了;

沉默。

好在也不尴尬。

一人打坐;

另一人打书箱拿出笔墨纸砚,书箱横放恰恰作桌案,写写画画;

——莫名有几分融洽。

柳穿鱼偷瞄对方好几眼:鬼画符似的完全看不懂!

余光瞥到玩家。

胖次蒙面侠心态挺好,说不了话就自娱自乐。

看到NPC不在意他做什么,一开始巡查小船……船就那么大,没啥好看的;转而玩了一会儿桶里的鱼,雪蛤外表狰狞,他怕有毒没敢手贱去碰;再之后,实在无聊,到后舱,打量着辣眼睛的没衣男。

一开始对着红名,哪怕对方没意识,胖次蒙面侠也怂巴巴的;

就,试探戳一戳,再戳一戳……

渐渐的,胆子肥了。

自打面板更新,多出个[历史行为记录],柳穿鱼有时无需偷窥玩家聊天,查看一下他们的[历史行为记录],就分析得出许多信息。

【“胖次蒙面侠”攻击“???”,攻击无效!】

一模一样的消息连刷十多条,发生些微变化——

【“胖次蒙面侠”攻击“???”,打中1次造成1点伤害,经验+12!】

胖次蒙面侠越打越亢奋;

到后来,累到气喘,还舍不得停止;

硬蹭Boss的经验。

柳穿鱼:“……”

心情复杂。

一方面,玩家呼哧呼哧累得半死,打十多二十下才造成那么1点伤害,真的很搞笑;

另一方面对昏迷的男人,假惺惺地生出一分同情,真叫个“虎落平阳被犬欺”……到底是天级高手,此人若有意识,怕宁可被杀死,也不愿遭此“羞辱”。

时近晌午。

胖次蒙面侠累瘫了,饱腹度快跌破10点,不得不消停,姿势不大标准,学着剑帅打坐;

经验条愣给他蹭的,涨了二分之一,眼看距三级不远了——小号升级经验需求少嘛——总算弥补他反复地死,造成的损失。

前方,书生画也画完,落款后等待风干。

任劳任怨在水里推船的书童,哗的一声出水跳入船舱:“好了……呀,老爷你怎么画起了人,哎哎?斧劈天?”

柳穿鱼慢半拍,还是察觉到一抹热情的注视,才反应了过来,先迎上初升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怔了怔,才看清,平整铺在书箱上的纸上画着——黑纱黑袍的自己,扯断鱼竿,纵使看不到五官、仿佛透着狼狈。

柳穿鱼:!!!

书生是在嘲讽他吗?

蔺不知恍如未觉某人的不满,轻言轻语:“蔺某不擅画人,可见到恩公威风八面的风姿,不禁心生向往,忍不住想记录下来……见怪了。”

柳穿鱼很好哄,看人家语气真诚,不由得信了,尤其被夸“威风八面”,就飘飘然了,矜持道:“哪里,不怪。”

书生将画赠与画中主角。

柳穿鱼下意识一眼鉴定,是“橙”,一点儿也没推辞,开开心心地收下。

系统定义[未命名画作·二]。

书童在一旁咬牙切齿。

书生偏头问:“到了?”

眺望远处,隐隐约约好似看得到岸。

初升回:“没。这里有水涡,等会儿带着船到雁翅江,雁翅江顺风顺水,半个时辰即达落星镇。”

无需再用人力推进。

书生点头,看了一眼自我陶醉、欣赏着[未命名画作·二]的家伙,吩咐着初升收拾鱼获。

满满一大木桶的珍鱼,说送给恩公,以报答救命恩情。

柳穿鱼小心收好画。

照样没客气。

——江湖人行好事不图回报,大侠们早饿死啦!

三条胭脂鳕鱼,最大的他没要,要两条小一点的;

想着没给鬼兄带手抓饼尝鲜,请吃鱼也行;

鬼兄过得那么苦,想必没吃过这么好的。

黑彩灵鳉,要了老当益壮的那条,鱼籽更多;

另一条让书生留着,鱼籽不少,关键是鱼鳞剥离好制饰品,不是很受读书人追捧的嘛……再不济,回头送给当官的,读书人都想求功名,说不准能谋个一官半职。

初升原是心疼的,看剑帅不算贪,脸色就好看多了;

跟着说,雪蛤也分他一半;

柳穿鱼拒绝。

他对书童没啥恩情的。

初升个犟脾气,还来了劲,瞪着铜铃眼,非得他要,不要就不行。

柳穿鱼是那种有便宜不占的王八蛋吗?

果断笑纳!

考虑雪蛤是表皮分泌的黏液才对水法武者有用,就屈指弹气劲,不停刺激分给他的六只雪蛤;

雪蛤气鼓鼓的,狂飙“泪珠”;

硬生生将腺体里的黏液流干……书童手法熟练给全收拢了,一滴也没浪费。

沓浪雪蛤一生短暂,黏液总数是固定的,一旦流干,寿命便走到尽头。

六只雪蛤已至濒死;

对柳穿鱼没影响;

一时半会儿雪蛤不会死,彻底断气前,取出腺体——失去水分的腺体,变成剧毒之物,送给鬼兄正好;

雪蛤剥去皮,烤制雪蛤干,是非常耐储存、很饱肚子的干粮。

三人“分赃”完毕;

随着水涡打旋儿、流入雁翅江的小船,被奇特的水流推得飞快。

忽地,雨点落下。

一开始是零零星星的,很快就密密绵绵,不过一刻钟,哗啦啦啦地下成大雨。

船舱飞快积水。

于雨中的江心飘摇得厉害。

吓得禁言刚结束的玩家嗷嗷直叫。

没多久,渡口进入视野内。

雨线密集,不影响大家看到渡口来来往往的许多人。

“什么鬼地方,雨下得没完没了了还!”

“啊,岸上好多黄名红名,害怕!”

“那个,斧……斧大侠,你打得过他们吗?”

胖次蒙面侠管不住嘴,絮絮叨叨个没完。

剑帅没空理会。

正在跟书生、书童“拉扯”。

难得一次,真心不想要人家的东西;

哪怕,系统鉴定“红”;

着实无法抹灭,深刻在脑海的那一幕:硕大的弹,揣在赤条男裤`裆里……

没错!

书生真的超体贴。

说:落星镇混乱危险,云中族有雌雄二宗师,喜怒无常,担心恩公万一遇到危险,红阶雷火弹好炸人一个不备,就算打不过人,也能争取到逃跑的机会。

书童见不得老爷对人好,更见不得人家拒绝老爷的好;

噼里啪啦好一通说:“这可是新品雷火弹,我观你修的火法,只需运功引爆它,炸几个天级不在话下;或待你达到天级巅峰,用上它,说不准炸死炸伤半步宗师,对宗师也是威胁。”

柳穿鱼惊讶:“这般厉害?”

先前湖上感知过这雷火弹的威力;

也觉得或对他造成震伤,可没想到有书童说得这么夸张。

初升表示他不是夸张:“这雷火弹的外壳和内里火`药很不寻常……说不清,反正你知道厉害就好。”

蔺不知或许猜到剑帅的嫌弃,书箱里翻出一个油纸包,让书童将雷火弹包好。

书童嘟嘟囔囔:“雷火弹个头不大,丢木桶里就是,反正不怕水的。”

吓得柳穿鱼连忙拎开盛着鱼获的大木桶。

书生淡声说:“木桶不结实。”

书童恍悟:“也是,看着不大,八十八斤重呢!”

快手快脚包好雷火弹,往黑乎乎的家伙怀里一丢;

柳穿鱼不甘不愿地接住……

总归是人家一番好意。

雷火弹大小正好在一掌之握;

翻掌假作藏入宽袍袖内,是一息也忍不得,丢进储物格。

给剑帅的雷火弹当然只有一枚;

另一个书童自己揣好。

书童想想,不放心似的:“不到生死关头,这东西可别乱用啊。若非你是老爷的恩公,才不会……”

“初升,靠岸了。”蔺不知平静提醒。

“啊,差点撞船……奶奶的,对面船没长眼睛吗?敢瞪老子,谁怕?”

对面船家,面色不善,恶狠狠看向这头;

这回,书童没再扮猪吃老虎,属于天级高手的气场全开——

那边人秒怂。

船家慌慌张张赔罪作礼。

书童“哼”了一声,赶在船中积水多到快沉船前,控着小船,稳稳靠岸。

早在零星小雨时,书生从船舱找出斗笠、蓑衣穿戴好。

初升给赤条男胡乱套好衣裳,拖着人上岸。

胖次蒙面侠眼珠一直在滴溜溜地转,直看到对面船家向书童服软,果断作出决定,上杆子凑到那一对主仆跟前,一会儿要帮忙拎桶的、一会儿说替初升撑伞。

蔺不知默许玩家跟随。

剑客来到落星镇,有自己的事情,原也没想跟玩家牵扯的。

跟书生告别。

岸上雨小一些,淅淅沥沥的。

柳穿鱼看着那一对主仆走出没几步,有一辆牛车停在二人跟前。

收回视线。

血黑蝠绒最大的优点是防水,雨珠跟落在荷叶似的从绒面上滚开了,不打湿里层。

于是,柳穿鱼有意放慢步法,闲悠悠的;

仿佛没察觉到周遭的汹涌暗流;

黑纱黑袍的武者一手提着赤血色大斧,一手拎着装满鱼的大桶……画风略有不对。

越远离渡口,四面八方而来的黑衣人越多了;

每一个人都脚步匆匆的,看他们走路姿势,警戒心显然拉满。

雨中小镇,气氛压抑;

人流熙熙攘攘,一片麻麻黑堪比蚂蚁多;

安静到诡异;

如人们头顶的层层黑云,随时会炸出恐怖天雷,四处弥漫着危险。

落星镇在整个既县,都算特殊;

说是镇,堪比一座小城了;

名义上归属既县;

实则在陈国一分为二后,原本就是被迫打服的云中族人,重新掌握祖祖辈辈属于他们的领地。

云中族有二宗师坐镇,自然足够硬气;

类似云中族这样的地方着实多了,朝廷统治不力,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都跟柳穿鱼无关。

只知道,在这里打架不用担心被下黑牢!

当然,他来此的目的是为卖货;

人不犯我,何须犯人;

能不打架最好了。

雨水滴答答的,久了实在烦人。

没办法。

每年这个季节,落星镇足足下上一两个月的雨;

雨水挡视野,天色阴沉沉,常常白昼如黄昏,露天交易很考验眼力……故曰“暗市”。

幸好,云中族“服务意识”到位;

不止城中,连城外渡口、郊野主路等,铺满上品的、扛得住天级武者轰炸的青石;

湿哒哒的走路,好歹不会弄得满身泥泞。

尚未到主城。

柳穿鱼就看到但凡视野好一些的空地,已有人抢占位置摆起了摊。

“暗市”拍卖自然是重头戏;

可这样的私人摆摊,却是“暗市”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

让他想起《飘渺奇人传》里,有一人在暗市捡漏无数,在服用一枚奇果后,从资质奇差、没有根骨的人级武者,被强迫洗经伐髓、险些筋脉断裂而亡,遂一举突破、连跨两个大境界,成为玄级高手!自此一飞冲天!

……嗯?

好大胆的贼子,偷东西偷到他身上了?

——左右张望着、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剑帅,其实对任何一个人的靠近都洞察秋毫。

贼子眼力好,一眼瞄中木桶里的鱼获;

其人身法诡秘,阴沉沉的雨天掩饰,整个人如溶入空气中……

手也极快,指间弹出如蝉翼般轻薄的刀片。

“啊——”

是一声惨叫。

柳穿鱼反应更快,一个错步,躲开溅飞的血花。

——落在衣服上无所谓,反正血黑蝠绒不沾液体;可别污了木桶的鱼,还想着要自己吃呢!

贼子的惨叫,惊动来来往往的黑衣武者;

气氛倏然紧张……

定睛细看,贼子挥舞着两边胳膊……血还在喷涌。

没了手。

手齐齐整整地待在地上!

虽说,所有人蒙着脸,看不到是什么眼神;

可柳穿鱼明显察觉到大家投过来的目光,火辣辣的滚烫!

呼吸间,他周遭一丈内没第四个人。

第二个人是痛号“我的手我的手”的贼子;

第三个人……

柳穿鱼无辜又无奈,唤出声:“鬼兄。”

鬼兄隐匿工夫比贼子好得多多了。

时常是柳穿鱼也察觉不到的。

被对方追杀得久了,莫名其妙养成一种直觉,每每对方出现就若有所感。

剑帅不高兴:“以后斯文点,别搞得血水四溅,差点弄脏我的鱼。”

鬼兄老实认错:“下回换‘百烦消’。”

柳穿鱼默。

——百烦消是一种奇毒,沾着人的皮肤,除非发现及时、运功阻挡再吃化毒散,否则……整个人就没了,“烧”成灰烬。

据说,创造此毒之人,悲悯人活着总有百般烦恼,历经无数次失败和挫折,成功研制出这一味“百烦消”。

剑帅想想道:“百烦消太贵,不值当。”

鬼兄“哦”了一声,不知是赞同,或者有什么异议。

柳穿鱼很快将乱七八糟的人或事给抛到天外,站定,微抬起下巴:“如何?”

鬼兄言辞朴素:“小鱼最美。”

柳穿鱼:“……”

罢。鬼兄是个笨嘴,会夸人已经很不错了,无需纠结个别用词。

柳穿鱼提起木桶,给他看:“胭脂鳕鱼,等会儿请你吃。”

又纠结:“不会做。”

鬼兄为他分忧:“我做。”

柳穿鱼狐疑看着他:“你会?”

鬼兄语气死沉沉的没波澜,剑帅莫名听出一股较劲儿的意味——

“不输郎步奇。”

柳穿鱼瞅瞅对方的“专精”,反正是没看到“烹饪”一项;

转念想,胭脂鳕鱼生吃据说都鲜美无比,就没所谓厨艺如何了。

他不爱吃生,鬼兄能烧熟即可。

黑漆漆的两道身影,在雨幕间一晃而过,让人恍惚以为是看错了。

隐隐约约,似有低语——

“是回风龙人钓到的,他好能耐。”

“……我也会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