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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天色将亮未亮之际,是最难熬的时刻。

第43章

天色将亮未亮之际,是最难熬的时刻。
久久未愈的伤口焦灼着,想要从这具几近枯竭的身躯中榨出最后残余的灵力以供愈合,这种竭尽全力的自救完全赶不上每日夜里伤处一遍又一遍的开裂,反反复复的撕扯感在持续月余之后,已让伏钟深陷于彻底的麻木中。

手畔的热度让他从睡眠中醒转,微微一动,才发现手腕被人紧紧握牢,挣动不得。

会这样强势又充满不安地抓住他的仅有一人。

伏钟默不作声地将身体侧向外沿一些,伸出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想要碰一碰靠坐在榻边睡去的程危泠。

程危泠比他想象中睡得更沉,当伏钟的手指落在他头上的时候,也没有醒来。

指间触及到头发比之前长了一点点,滑过指腹的时候不再那么硬而刺。

头发的主人比想象中还要难搞定。伏钟在心底暗叹一声。

虽然早对程危泠的倔强和别扭程度有所预计,但也没想到自己一句告白说出口后,能让对方直接落荒而逃,一连逃避了这么久都不肯露面。

明明这样逃避,却又死死抓着他不肯放手。

伏钟想要收回手,掌下变得明显的颤抖令他停下了动作。

程危泠好像做了什么极其可怕的噩梦,拼命地抓着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指尖都深深陷进了瘦削的腕间。

此时伏钟倒是庆幸被抓着的是没受伤的右手,若是抓住左手,恐怕伤痕累累的左腕能被生生掐废。

伏钟没有叫醒程危泠,十分有耐心地等待着他自行从噩梦中挣脱,期间长久地等待让他再次肯定,程危泠一定是梦见了令其极为害怕的事。

等到程危泠握着他的手腕,几乎要将他的腕骨捏碎的时候,伏钟终于等到程危泠醒来。

因为看不见,伏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手腕早被掐出数道深紫的淤痕,他不觉得有多痛,任由程危泠抓着,一直到对方恢复完全清醒的后才放缓力道。

“你梦到了什么?”

伏钟的手没有收回来,带着一点安抚的意味,轻轻拍了拍程危泠的头。

程危泠没有回答,将滚烫的脸颊贴在伏钟的手背上,既不放手,也不肯开口。

这样心结难消的模样,对程危泠的心态称得上了若指掌的伏钟几乎没费什么心思,便拎出可能出现在对方梦中的几个选项,作为诱哄程危泠坦诚回答的诱饵。

当伏钟猜到第二个的时候,程危泠贴着他的手,闷闷地应了声。

“我有个一直循环的梦境,梦到过的所有人要么已经死亡,要么快要死去。”

伏钟的手指微微一动,“具体一点?”

“每次呈现在梦中的都不一样。这次我梦到两个一模一样的门,在进门前捡到的字条上写着让我选其中一个,我选了左边那扇门,在里面看到了临死前的拉维。但我没办法靠近他,直到黑暗中又有一张纸条飘下来,出现在纸上的新选项是让我选择要不要救他。”

“你救他了吗?”

“救了,而且成功了。”

“如果按照之前梦境的规律,那这个梦算是解了,你的朋友不会有事。”

“不。”

程危泠放开了伏钟的左腕,将搭在他头上的右腕也拉了下来,在伏钟有些不明所以的时候,从榻前的地毯上站起身来,接着单膝跪上了矮榻。

失去了腕间的禁锢,伏钟支起手臂想要起身,却在下一刻被欺身上前的程危泠掐着腰身按了回去。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伏钟在反应过来之前,本能地往后退了一点。这样微弱的挣扎并非他的本意,但偏偏让程危泠读出了抗拒的意味。

这次他没有像上一次一样退缩,而是选择了强硬地继续侵占。

【作家想说的话:】

该章内容在发布48小时后将移入彩蛋,感谢阅读。

彩蛋:

本就系得松散的寝袍被程危泠的手几下拨开,温暖的手掌从散开的衣襟间探入,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摩挲着掌下微凉的皮肤。

回过神来的伏钟卸下了防备,这一松懈使他的腰腹间散了力,形态优美的腹肌隐去部分轮廓,只剩下隐约的起伏,随着轻缓的呼吸若隐若现。

“等等——”

伏钟反手推上程危泠的肩膀,想要将人掀开。

他不介意和程危泠有更进一步的进展,但不是在这样不清不楚的情况下。

然而有伤在身的伏钟力道本就不及程危泠,刚够上程危泠的肩,对方便松了按在他腰腹的手,散在榻上的锁链一瞬间像是活过来的蛇类一般,窸窸窣窣地游移着,一部分沿着伏钟的脚踝一路向上缠住修长的小腿,一部分滑上手臂将没受伤的右手缚在身侧,剩下的,则从他的嵴背间拱出,在腰间环绕了两圈,将他彻底锁死在床榻间。

满意于身下再不能动弹的伏钟,程危泠再度支起身来,伸手抚上那双即使看不见、却依旧摄人心魄的眼睛。

“梦没有破。”

伏钟听见程危泠的嗓音微哑。

“在我没有选的另一个房间里,我看见了你的死亡。”

程危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平静,却能让人感受到隐藏其下的那颗心早已摇摇欲坠。

是眼前的这个不论如何也要将他锁死在身边的人,也是这颗破碎之后又重新拼凑起来的心,让伏钟到底不忍在此时说出拒绝。

唇齿纠缠,缠绵悱恻。

漫长的前戏令两人一同沉沦入情欲的深渊。

程危泠跪坐在伏钟的腰腹间,俯下身啃咬那截苍白的脖颈。

伏钟的颈侧还留有他咬出的痕迹,在快要愈合之际,又被添上印痕。是只属于他一人的烙印。

被收敛起来的犬齿,不复那种可怕的狰狞,但还保留着异于常人的尖锐。游移的齿尖避开血管,轻划过皮肤,留下细细的血痕。

程危泠用舌头舔去渗出的血珠,又将浅淡的红色涂抹在那微微凸起的喉结上,唇舌间残留的甘甜让他快要失去理智。

难耐地仰头来躲避颈间又痛又痒的舔舐,伏钟只觉得此时此刻的程危泠很像一只不怎么听话的小狗。

——不但不够听话,还会任性地把主人弄脏。

程危泠的身材偏瘦但结实,长期锻炼下尽显腿长腰细的优势,缠着伏钟的时候,有一种青涩未完全褪去的情色感。

他抵在伏钟右手中的性器早已勃起,被对方以一种慢条斯理的节奏把玩着,缓慢地,不可抑制地,流淌出湿润的情动。

与此同时,微微凸起的胯骨随着情潮的起伏,难耐地轻蹭伏钟的腹侧,濡湿了身下苍白而微冷的肌理。

在暧昧的白浊溅湿掌心时,抵在伏钟颈间那颗有着毛茸茸短发的头停止了动作,束缚着伏钟的锁链也随之一松。

耳边程危泠的喘息节奏凌乱不堪,伏钟低声一笑,湿漉漉的手指抬起,勾住程危泠颈间乌黑的颈链,以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人拉过来,堵住那张因高潮而微张的薄唇。

在窒息的前一秒才被放开,头昏脑胀的程危泠被哄着弓起腰身,一点一点将身下硬起的性器缓缓坐入体内。

未经情事的肉体在被凶刃破开的一瞬间,因欲望而发红的眼角滑下一道水痕。

因为知道那人看不见,所以才能容许此时放荡的软弱。

像是觉察到程危泠的不安,伏钟抚着他的后颈,一寸寸摸过凸起的颈骨,然后将他压下去,和他接吻。

原本冰冷的锁链横亘在两人之间,染上灼热的体温。

这样的姿势进得太深,程危泠跪坐着起落了一会儿,便被快感折磨得只想射。

但偏偏已经爽得发红的阴茎被伏钟再次握住,用拇指封住顶端不给释放,恶劣地让他换着不同的角度再坚持坚持。

体内的敏感点被磨得一塌糊涂,和强烈的刺激感一同攀升的是挥之不去的酸涩感。

到后来,程危泠干脆自暴自弃地夹得更深,有些发狠地想着不能光他一个人爽死在床上。

他的舌尖缠着伏钟不肯放开,腰臀浮起一片薄红,紧致的肠道包裹着伏钟硬得一塌糊涂的茎身,挤压着,吸吮着,誓要将对方裹挟入同他一样的爆发边缘。

情欲跌宕起伏,不知折腾了多久。

当精液射入肠道的时候,程危泠终于等到伏钟放开了手,任由失控的浊液溅在两人的腰腹,在贴合厮磨之间变得粘腻不堪。

程危泠喘息着缓了一会儿,支起颤颤巍巍的腿,让深埋在体内的性器缓缓脱退出来。期间还半硬着的顶部刮过前列腺,爽得他几乎把持不住。

脱力地倒在伏钟身侧,好不容易从随时可能死灰复燃的快感中挣脱,程危泠恢复了一些清醒,这才注意到伏钟的脸色一点没有高潮余韵的潮红,反而是隐隐透着泛青的苍白。

程危泠在薄毯上蹭干净手,这才抵在伏钟胸前,将灵力灌进去,直到对方的脸庞泛起微微的红润方才停下。

经过一场漫长的尽兴,又输出了大半的灵力,程危泠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些疲累。

他本想稍微休息一会儿再去洗澡,刚把酸痛的肢体摊平,就被恢复了一点活力的伏钟拦腰圈了过去。

被伏钟的膝盖顶入腿间的时候,又累又困的程危泠看着近在眼前那张过于蛊惑他的脸,没骨气地选择丢盔弃甲,迎合着打开了腿。

伏钟亲亲程危泠的耳朵,再次顶了进去。

“真乖。”

后续的温存没有方才那般激烈。

程危泠将主动权交还回伏钟,缠着对方感受温柔而深入的性爱。

汗水和泪水糊住了他的眼睛,被水光模糊的眼睛里,映着伏钟的脸。

自始自终,他都没有流露出完全沦入情欲的失控,反而透露出一点掌控全盘的游刃有余。

这样并不外露的漠然和性感,让程危泠迷恋得一塌糊涂,磨磨蹭蹭地又够上去亲伏钟。

像是在孤独中迷失方向的猎物,在温柔的猎人手中袒露出柔软的要害。

又像是沉船之际将要溺水的人,在此起彼伏的海浪中抱住断裂的桅杆。

长久以来侵蚀着他的孤寂和不安,在得到确切回应的此刻,被真实的爱意剥离。

他等待了太久,在长夜中漫长漂流的心,终于抵达天明前的海岸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