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怀疑人生的大蓝鸟
痛苦并不是一种能够习惯的东西, 不管对于谁而言都是如此。
自从莫名的从韦恩庄园出现在哥谭的小巷子里之后，小柯克就再没有在梦中感受到痛苦。
和杰森在一起的时候，这只小小的蝙蝠团总是可以睡的很安稳，一夜好眠到天亮, 那曾经的噩梦经历仿佛都是一场幻影, 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但, 并不是这样的。
至少现在不是。
……
小柯克睁大着眼睛从高处坠落黑暗, 身边的场景却并没有像是想象中那样消失。
一般来说, 正常的情况下一个正常的人如果遇到现在这种情况, 恐怕十有八九会觉得害怕——从高空坠落那一瞬间的失重感, 周围诡异的环境, 足以让大部分的人尖叫出声。
即使没有, 也不可避免的会觉得紧绷。
但小柯克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就算是在脚下空掉的那一瞬间他的警惕心略微波动了一下，但不到十分之一秒就完全的消失殆尽。
——直觉在指引着小柯克完全的接受这片黑暗。
这只小小的团子就这么茫然的沉溺在黑暗当中。
最初的时候，他还能感知到自己此时略有些奇怪的身体状态, 但渐渐的，不知道为什么, 原本还能自主思考的大脑慢慢的就开始变得空洞起来，就像是在这片黑暗中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悄无声息的缠绕住了他的精神海一样。
——坠落还在继续。
周围没有风声, 但那种失重的坠落感格外的明显。
而伴随着坠落感一起存在的, 还有那消失已久未曾出现的痛苦。
起初的时候只是一点点, 在心脏处微微的痛。
但随着坠落的时间越来越长，痛苦开始蔓延, 开始加剧。
它从心脏开始, 逐渐延展到了四肢, 最终演变成了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疼痛。
那是难以忍受的痛苦。
可出奇的是在这种极度的痛苦下，小柯克却依旧保持着神志的绝对清醒。
这本该是一种折磨, 但奇异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身体痛的可怕，小柯克的脑袋里依旧保持着那种难言的空洞。
他没有像是此前感受到这种痛苦的时候那样难受，就好像精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身体分开了一样，变成了一种旁观者。
身体上的痛苦还在继续，但小柯克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这个时候他的眼睛一直在直勾勾的看着最上方他坠落下来的地方。
——那里的光还存在着，格外的明显，惨白惨白的，带着某种特殊的灰调，仔细看的时候甚至还能看到在这些光线里，那些原本在小柯克到达这个空间之后就不存在了的黑色絮状物在飘散。
这光并不算刺眼，甚至可以算得上格外柔和，在这光线里小柯克好像看到了点别的什么，又好像其实什么都没有。
视线似乎在一瞬间被拉成了一个电影的长镜头。
小柯克最终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忽视掉，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白光下的那颗巨大的红色泡泡。
坠落仍旧在继续，但不管多久，那颗巨大的泡泡在小柯克的视野里大小都没有改变。
白光笼罩在这颗巨大的泡泡上面，被尽数的吸收干净。
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整个空间除却身边极致的黑，就只剩下了这颗巨大的红色泡泡。
身上的痛苦还在继续，且越来越严重。
但小柯克却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一样，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个红色的泡泡。
他能感觉出来，在白光消失之后，这颗红泡泡在慢慢的靠近他。
近了，更近了。
就在二者即将相撞的时候，小柯克突然听见了一个声音，一个仿佛被变声器修改过，但依旧足够清晰的声音。
他说——“I will kill you.”
小柯克的心脏猛地颤动了一下。
在这瞬间，他看见了红色泡泡里的自己的脸。
……
恐怕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从棺材里醒来都不是一个很好地体验，尤其是这个棺材还被深埋在地底。
熟悉的狭小的环境，让小柯克从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
——不是那片奇怪的空间。
这里更像是之前一直困扰着他的噩梦的重现。
但却又不完全是噩梦。
这里，是真实的。
毕竟在梦里，这只小小的蝙蝠团子可完全不能移动自己的身体。
但现在他可以，不止可以，他似乎还能做更多的一些事情。
就比如——破棺而出。
当一脚就把棺材板踢开坐起来的时候，小柯克整个人表现得非常淡定。
棺材板嘭的一声落在旁边，变成了碎裂的两块，覆盖在上面的泥土从空中洒落，掉在附近的地面上，传递出一股味道很奇怪的土腥味。
从泥土的松散程度和棺材破开的简单程度，大概能看出来这个棺材恐怕不久之前刚被人挖开过，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又给埋了回去。
而且做这些人的估计并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以至于埋棺材的时候显得稍微有那么一点的不规范，不然小柯克即使能出来，也不会使用现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
但是谁会在乎这一点呢？
反正小柯克自己不在乎，他现在正在借着远处一点点微光，仔细的观察自己的身体。
或者说……仔细的观察这具暂时属于自己的身体。
如果说一开始小柯克对于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在午夜出现在那片奇怪的地方感觉到疑惑，那么现在的他虽然依旧觉得疑惑，但却也稍微明白了一点别的事情。
无关于那片奇怪的地方，只关乎他现在的状态。
至于说为什么他能明白这一点，那自然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体有点小小的特殊。
——这不是他自己的身体，或者说，不是完全是自己的身体。
这种特殊的情况以前的小柯克也经历过，那还是他在镜子里答应那个J先生的要合作的时候。
他现在的状态就和那个时候很相似，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他是在同意和J先生合作之后才变成了这样，可现在，他根本没有和任何人达成合作的过程，就毫无预兆的就变成了这种状态。
这实在是非常的莫名其妙，但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小柯克能感觉到这个身体里面只有自己一个灵魂，不像是上一次，一个躯壳里面挤了两个，虽然说是融合在一起的，但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完全的融合，以至于情况看起来稍微的有那么一点寒酸。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现在这个躯壳的诞生是没有任何前提的，来得非常猝不及防。
如果说新诞生的身体的外表改变了还算是小事，那么躯壳改变的一瞬间带来的别的变化就很不妙了。
小柯克能明显的察觉到这种变化，他知道这可能算不上什么好事，但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在这一瞬间都拒绝做出改变——他们承认融合，配合融合。
在这种大前提下，以至于这个躯壳即使是只属于小柯克一个人的，也依旧有什么东西因此而改变了。
就比如，某种心情。
融合结束之后的小柯克现在有点生气。
不是针对谁，就是生气。
怒火在他的心中疯狂燃烧，心脏的地方仿佛被人用什么特殊的手段掏空了之后，又用空洞的愤怒仇恨填满。
小柯克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核心就是这种情绪。
这种愤怒的情绪操控着他的身体，支撑着他所有的行动，到了最后，几乎已经成为了某种能量的来源。
这只小小的团子没有任何一刻觉得自己这么的生气，那种怒火控制不住的透体而出，让他整个人现在的状态十分的不对劲。
简单的形容一下，就像是一只炸·药桶，只需要简单的一点点火星就可以把这只炸·药桶完全的点燃，然后爆发出巨大的杀伤力。
这种怒火甚至比之前在空间中感觉到的痛苦更加难熬，以至于让这只愤怒的小豆丁想要做点什么发泄一下。
要做点什么呢？
小柯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
他现在和之前很不一样，各种情况的不一样。
如果说上一次和J先生合作之后产生的身体是一个绿色头发紫色衣服而青年，那么这一次和某个神秘人士融合之后，产生的身体就完全是另一幅模样。
另一幅特殊的模样。
要说起来其实和小柯克在泡泡里面看到的男人很相似，身上都穿着同款的科技感十足的作战制服，但不同的是那个男人看起来是穿在身上，而小柯克这个就是他自己的身体。
这是一个用制服支撑起来的身体，即使小柯克没有试图打开制服，他也能察觉到这个制服里面是空洞洞的，里面好像全是某种奇妙的气流在支撑，让小柯克顺利的使用。
说实话，很奇怪，毕竟这从某种程度上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围。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气流不是人的肉·体不会受伤，外面的制服不具备痛觉且十分灵活，这至少意味着现在的小柯克不管做什么都会十分的顺利，而且并不会因为受伤而被各种负面的buff干扰。
这是个非常有趣的身体。
而小柯克，现在就决定用这个有趣身体，去找某个熟人玩玩。
……
说实话，熟人这个词对于这只迷你版的蝙蝠团来说并不成立。
毕竟他来哥谭之后见到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即使最近认识的人稍微多了一点，也大部分都是阿卡姆疯人院那些脑子有问题的神经病，还全是杰森带他出去的时候认识的，最多也就看了几眼的那种认识。
所以对于小柯克而言，在哥谭这座城市，他的熟人还真的不多。
但这仅限于之前的小柯克，对于现在被融合之后的他来说，他认识的人还是挺多的。
这具身体似乎对于哥谭不是一般的熟悉，融合之后提供给小柯克的记忆里面，除却一般的哥谭人会知道的那些，还有整个阿卡姆疯人院里面的那些超级反派们，甚至包括大部分警察局的警官。
甚至于再深处一点的记忆里，他对于布鲁德海文的那个据说全美最性感的义警夜翼也比较熟悉。
如果说这具身体融合后给予的记忆中整个哥谭的色调都是黑色或者是灰色，那么夜翼这个人算是记忆中仅剩的一抹其余的色彩。
这个家伙是亮蓝色的。
很纯正的亮蓝色。
而且不同于融合记忆中想到别的人那种不是平板就是疯狂的情绪，在想起这个亮蓝色的夜翼的时候，小柯克能明显的感觉到一种与众不同。
——那是一点点别扭的欢快。
不单纯，非要形容更像是被烦的次数太多了，才不情不愿的记下的那种欢快。
一般情况下，这种特殊的人物对于小柯克融合之后要做的事情都是有着很大的帮助的。
但这次不一样，这一次小柯克融合之后想要做，或者说这个身体加之给小柯克的任务并不在这个亮蓝色的夜翼身上。
与夜翼毫无关系，现在小柯克想要去找的熟人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
他在阿卡姆疯人院里。
他，是小丑。
……
…………
对于远在哥谭以外的夜翼而言，如果没有一些事情的发生，这几天的生活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愉快的。
布鲁德海文虽然犯罪率也比较高，但对比起哥谭而言还是要稍微省心那么一点，加上这只大蓝鸟年纪还很轻，有着无限的精力和在大蝙蝠的培训下一点都不弱的武力值。
这一切都让他在布鲁德海文这个城市也算是混的风生水起。
——没看到这个城市都开始打着“全美最性感的超级英雄”来做招牌对外展示了吗？
虽然这个的本质用意只是为了吸引更多的游客，本地人对夜翼也没多少尊重的情绪，不过好歹也算是体现了夜翼在这座城市的知名度。
迪克对此心里有数，知道这些家伙也就是利用他搞个业绩，但也依旧不可避免的心情有那么一丢丢的愉快。
——这和哥谭可不一样，布鲁德海文可是他的城市。
他在哥谭的时候，就算是作为蝙蝠侠身边的罗宾也没有在布鲁德海文那么高的关注度，不管是阿卡姆疯人院那群神经病、还是报刊之类的，所有人眼里都只能看得到蝙蝠侠，完全看不到罗宾。
就算是报刊上面报道一下罗宾，那也基本都是和蝙蝠侠黏在一起的，还全是绯闻。
这让迪克觉得很糟糕
义警也是人，没有人不想得到承认。
别的人迪克不知道，反正迪克自己是挺需要承认的，他拒绝被忽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已经是挺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夜翼有了属于自己的城市，即使这个城市某种程度上和哥谭一样让人讨厌。
……
考虑到最近布鲁德海文还算相对比较平静，这只离家已经有一阵子的大蓝鸟决定抽空回哥谭探望一下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
当然了，其实迪克更想去探望的，是老管家阿尔弗雷德，至于说布鲁斯……就顺带看一下好了，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和这只坏脾气的大蝙蝠吵起来。
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拒绝还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和父亲大声嚷嚷。
这个决定算是临时起意，迪克并没有提前通知他在哥谭的老父亲。
在这种情况下迪克甚至能想到在他大晚上出现在哥谭的时候，蝙蝠侠的身上到底是会产生怎么样的低气压，还有那句迪克自己不需要思考就能脱口而出的“我不需要帮助”。
——一个顽固而倔强的坏脾气老头。
迪克悄悄腹诽着。
不过没关系，反正蝙蝠侠就是那个狗脾气，迪克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习惯了。
他现在在外面久了，对布鲁斯的叛逆情绪多少算是减缓了一点点。
至少不像是在作为罗宾的时候，要是布鲁斯不愿意让他参与某些事情他肯定得炸。
虽然说现在不让他参加，迪克十有八·九也依旧会炸，但他可不是罗宾了，作为布鲁德海文的义警夜翼，他可不需要再像是蝙蝠侠的助手一样听从布鲁斯的命令。
没错，就是这么的任性。
总之不管布鲁斯怎么样的态度，他都打算回去一趟，就当是为了超久都没有吃到的管家侠阿尔弗雷德的小甜饼。
这么想着，这只大蓝鸟一点都没犹豫，当天晚上就去了哥谭。
……
这个时间点来，迪克本来是想要直接去找蝙蝠侠的，毕竟现在是夜巡时间，早点结束夜巡，也好早点回韦恩庄园去。
可是这个目标注定无法实现了。
为什么呢？
因为大蓝鸟在前往蝙蝠侠所在的位置的时候捡到了一个小孩。
更准确的说，不是一个小孩，而是一个小豆丁，身材超级迷你，一个身上穿着黑灰色制服，头上带着一个全包头罩的小豆丁。
不考虑其他因素，光看外表还挺可爱的，尤其是头罩上面还有两个短短的尖耳朵，加上头罩的迷之构造，就让那两只莫名看起来很像是一对猫耳朵，十分戳人的心。
这种情况其实白天的时候偶尔还是比较常见的，但不是在哥谭。
毕竟外面可没有哥谭那么乱，除了那些心里没点数的杠精，大家多少都有点对超级英雄的崇拜，就连有的小孩子都会买一下同款的衣服，白天里穿着玩什么的。
但这不包括哥谭，也不包括布鲁德海文。
尤其还是在夜里这种格外危险的情况下，哥谭市稍微有点智商的小孩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跑出来。
更别提这个小团子身上明显穿的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就光看这个质感，重量，以及挡住脸的那科技感十足，完全不是假货的面罩，这都不是什么简简单单普通人能买得到的。
依照迪克的眼光来看，这身制服完全比得上蝙蝠侠身上的那件韦恩科技支撑下的产物。
所以，这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
夜翼沉默着看着被自己提溜在手里，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不挣扎，看起来蜜汁乖巧的一小坨，陷入了沉默。
——怎么回事，虽然他知道在哥谭做义警根本不看年龄，年龄比较小也很正常，就像是罗宾这种也都没成年的也能被蝙蝠侠当成助手。
但是…………也不能小成这个样子吧。
迪克忍不住摇晃了一下手里的这一小只，深深的疑惑了。
就光看这小豆丁的矮个子，能有三岁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有的宝宝说没看懂，呃呃，这个场景其实前面有写到过吖，就22章。另外，这也是融合的一种，不过不同的人融合触发条件不一样，但这个形象的确是ak桶哦。
最后，让我们为抓捕了一只迷你ak桶的大蓝鸟鼓掌~~~
PS：其实我觉得ak桶桶的小耳朵超可爱的，嘻嘻。
再PS：未来一段时间大概不会继续日万啦，手，腰，颈椎都受不了…腰疼了好多天了，手腕也是，最要命的是颈椎疼，难受到怀疑人生，让我先缓缓，这几天恢复之前的更新量，等过一阵子好点了再日万哦~~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