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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见谢欢看向自己,虞清潇心中一臊,羞赧的将绢帕取下来,递还给贺疏朗道:“这绢帕我用着不合适,还是还给贺小将军吧。”

第44章

见谢欢看向自己,虞清潇心中一臊,羞赧的将绢帕取下来,递还给贺疏朗道:“这绢帕我用着不合适,还是还给贺小将军吧。”
“别呀!”贺疏朗阻止道, “潇哥儿你受伤还伤着呢,用绢帕挡着些省得一会儿沾染了脏东西。”

虞清潇犹豫道:“可这绢帕本该是你在乞巧这日给心仪之人才对,我收着像什么话。”

说到此处,虞清潇愈发后悔自己方才态度没有强硬些,拒绝贺疏朗应给自己绑上绢帕。

“这有什么,”贺疏朗大大咧咧道:“都是没影的事,本来我今日出来也是为了应付我娘,一块帕子给了便是给了,你又何必在乎。”

谢欢眼瞅着两人互相客气,索性将腰间的绢帕取了下来递给虞清潇道:“要不用我的?”

无人看见处, 薛时堰眼眸微沉。

好在下一刻虞清潇便拒绝了,他捏着鹅黄色的绢帕,勉强笑道:“不用了,欢哥哥,我一会儿给你弄脏了。”

“没事儿, ”谢欢丝毫没察觉到虞清潇的抗拒,还在说:“一张帕子而已,你跟我客气什么。况且按今儿这架势我也不打算下去了,这帕子也找不着人送。”

虞清潇摇了摇头,还是没有接过。

氛围莫名尴尬起来,就在谢欢还没闹清楚虞清潇为什么拒绝自己的绢帕时,薛时堰适时伸出手将谢欢手里的绢帕极其自然拿了过去揣在怀中,一本正经道:“既然用了贺疏朗的绢帕便将就着用,这绢帕已经弄脏,横竖贺疏朗也送不出去。屋里都不是多嘴的人,你便拿着吧。”

意识到薛时堰是在跟自己说话,虞清潇有些讶异,随即又被冷冰冰的话语刺到,身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将递出的帕子收回,呐呐道:“是,煜王殿下。”

薛时堰这话说得实在不好听,但一根筋贺疏朗并没有听出来,还以为薛时堰是在帮他劝人,便道:“这就对了嘛,潇哥儿你放心,不会有人出去乱说。”

虞清潇勉强的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反倒是谢欢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平日里薛时堰情绪起伏不大,何曾说过这般尖锐刺人的话语。

不过见薛时堰神色淡淡的印了一口酒,并未表现出对虞清潇的不满,谢欢下意识开解道,许是薛时堰没在意那么多。

“清潇,要不要吃核桃酥?”谢欢问道。

虞清潇点了点脑袋,贺疏朗更是毫不客气的点了好些菜,于他而言,比起在水月桥游荡还是好好吃一顿更加重要。

三言两语将方才的事揭了过去,谢欢这才注意到谢苏从进来后就一直没说话。

“三哥。”谢欢唤道。

“嗯?”谢苏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了?”

看着谢苏心不在焉的样子,谢欢道:“我想问你有什么想吃的没?”

谢苏摇了摇头,撑着下巴有气无力道:“随便。”

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谢苏眼神又直愣愣的盯着桌面发呆。

奇了怪了。

谢欢不明白,怎么今儿个感觉大家都不是很正常,连一向叽叽喳喳的谢苏都不说话了。

他小心翼翼的朝虞清潇挤了挤眼睛,又指指谢苏,意在问他们方才发生了事,明明出门的时候谢苏还精神满满。

虞清潇朝着他摇了摇头,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谢欢只得作罢,也许谢苏是突如其来的情绪低落也不一定,毕竟人的情绪瞬息万变,上一秒欢快,下一秒沉默也实属正常。

但除了谢欢、贺疏朗外,剩下的三人都一副情绪不高的模样,这顿饭没吃一会儿便结束了。

原本谢欢是抱着出来见见世面兼能找到未来娘子的美好祈愿出来,结果却狼狈不堪的被薛时堰从人堆里救了出来。

这乞巧节日后不管能成多少对恩爱鸳鸯,他也再不参加了。

想着被数只手扒拉的恐怖场面,谢欢现在还心有余悸。

“那我们先回去了,”谢欢对薛时堰、贺疏朗道。

薛时堰脚步未动,道:“我送你回去。”

谢欢摆手:“我又不是哥儿,哪用的着你送,何况我们一行四人哪个不长眼的敢上来招惹。”

而且他已经见识过木溪以一挡十的实力,很是放心。

“你可是忘了方才被众人围堵的时候了?”

一句直戳心窝,谢欢讪笑两声,干巴巴道:“那好吧。”

毕竟乞巧人太多了,街上、桥上全是人,马车不宜进来,停在离这比较远的位置。

“那我也一起去。”贺疏朗道,“正好今夜我歇在表弟府上好了,省得我娘唠叨。”

薛时堰呛他:“王府里哪儿有给你住的位置。”

贺疏朗撇嘴,抱胸大声道:“没位置我就睡谢欢之前住的屋里!”

谢欢接嘴道:“也行。”

薛时堰:……

他谁都不想理,兀自推开门,往外走去。

贺疏朗和谢欢相视一眼,两人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心有灵犀的偷偷笑了出来。

好久没见薛时堰吃过瘪了。

爽!

几人刚下楼不久,便看着楚丰朗怀里的人又换成了个身娇体软的哥儿,那哥儿双手攀着楚丰朗的肩头,两人谈笑风生,好不亲昵。

见着谢欢一行人,楚丰朗还笑着朝几人笑着点了点头,不过并未过来,而是揽着那哥儿直接走了。

谢欢:清霜姐,这么猛的嘛?

结果他一转头就看见谢苏死死的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拳头捏紧,口中愤愤不平道:“鞋底高什么样儿了还让人扒拉着,也不怕一会儿摔个大跟头。”

话音刚落,谢欢便瞧见楚丰朗趔趄了一下,好在很快稳住了身形,并未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谢欢:……他三哥这乌鸦嘴还挺灵。

圆月高挂枝头,夜色隽永。

随着马车轱辘声响起,繁华长街上的喧嚣声逐渐遥远。

到达谢府时还不算太晚,谢欢、谢苏、虞清潇、木溪四人下了马车,坐在后头马车里的薛时堰也跟着下来。

谢欢朝他挥了挥手道:“你们先回去吧。”

虞清潇拉了拉还在生闷气的谢苏,二人朝着薛时堰行礼感谢道:“今日,多谢煜王殿下相助。”

薛时堰走到谢欢身前,将袖子里的绢帕拿出来放在他手里。

月光下,谢欢看不清薛时堰的神情,只听见他柔声嘱咐道:“你的绢帕,收好,莫要丢了。”

“好。”谢欢随意的将绢帕别回腰间,并未太过在意薛时堰的嘱咐。

这对他来说只是一张普通的绢帕,更何况今夜没送出去,以后也就是当做普通帕子用,丢了便丢了,有什么好重要。

双方道别后,薛时堰坐上王府的马车同贺疏朗离开,谢欢也转身与谢苏、虞清潇回府里。

几人刚回了府里,谢苏就忍不住扯着虞清潇,埋怨道:“清潇,你看看那楚丰朗像什么样子,她、她一个……怎么能跟哥儿这般亲热!岂有此理!你下次见了面一定要说说她!”

虞清潇面色有些疲惫的拍了拍谢苏的手,温声道:“苏哥哥,阿、楚丰朗要做什么定然有她的道理,我又怎能指手画脚。”

经历过阿姐消失的六年,又得知阿姐这些年受了多少苦,虞清潇并不打算对虞清霜的行为追根究底,更何况就算虞清霜当真喜欢哥儿,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人生在世,阿姐高兴便好。

担心谢苏跑去找虞清霜打乱计划,谢欢插嘴道:“是啊,三哥,你可别去楚丰朗跟前乱说。”

心里就憋着气的谢苏,眼见着一个两个都不帮自己,他恨恨的一跺脚跑走了。

木溪瞧谢苏跑走,赶紧跟在他身后一起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声道:“苏哥儿慢着些。”

眼见着谢苏任性跑走,谢欢无奈摇头:“清潇,你明儿记得多跟三哥说说话,别让他闹到楚丰朗跟前。”

虞清潇道:“我晓得。”

两人走到分岔的小道分开,各自回了院里。

好不容易多得一日的假期就这么白白浪费了一夜,谢欢抻了抻肩膀,唤了下人送来洗澡水。

这乞巧节太过热闹,身上也不知沾了多少尘土。

待下人将浴桶灌满热水,谢欢打发人出去将门关上后,迷迷瞪瞪的将腰带解下,一张帕子轻飘飘的落在了脚面上。

“唔?”

是薛时堰还他的绢帕。

谢欢弯下腰将绢帕捡起来,待把绢帕拿在手里时,半眯的猫眸倏地睁大。

“这……”

手里的绢帕赫然已经变了模样,上头的绣样从双蝶翻飞花丛变作两只并行南飞的大雁,绢帕的颜色也成了朱红。

这不是他的绢帕。

谢欢冷静的想。

肯定是薛时堰弄错了,将他的绢帕给了自己。

可这当做定情用的绢帕在自己心里没什么用处,在薛时堰眼中也没有用处吗?

脑海里闪过薛时堰在花灯下温柔看他的眉眼,星目里的灼灼情意究竟是他的错觉,还是薛时堰当真……

还有临走前的嘱咐,薛时堰会是拿错了吗?

可若不是拿错了,那么答案就是……

谢欢不敢继续深思下去。

将揉皱的绢帕放在桌上,谢欢像被下了咒一般,一直喃喃道:

“是错觉是错觉。”

“先洗澡,睡一觉说不定就知道了。”

“他是拿错了吧。”

“改明儿还给他应该就行了。”

……

煜王府,书房。

薛时堰手上拿着信纸正仔细研读着,这纸上没有文字,而是画着奇怪的字符,字符组合在一起像是去某个地方的路线图。

“你的人都准备好了?”薛时堰眼也未抬,沉声道。

“我做事你还不放心,”贺疏朗大马金刀的跨坐在凳上,仰头将杯中的酒饮尽,凤眼浮现一丝醉意,咧嘴笑道:“都备好了,再过几日我便领人进山去。”

修长的手指夹着信纸放在燃烧的烛火上,灰烟阵阵升起,好在这纸品相不错,味道并不算难闻。

薛时堰道:“嗯。”

烛火映照中,星目闪过令人胆战心惊的危险冷光。

窗外大风吹过,带来不属于盛夏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