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返校回来第二天就是军训,完全没有给人喘息的时间。
蒋舟上午穿着军训服坐在操场上的时候,不自在地提了下衣领。
他们学校发的军训服质量不是很好,衣料薄,轻飘飘的,领口也大。
偏偏有些人还在很明显的地方……落了个印子。
蒋舟脸色别扭,又提了一下领口。
“诶,那是不是程秉他们专业的队伍。”一旁的林乐用手肘捣鼓他,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方队说。
现在是休息时间,很多队伍都原地坐着喝水吃零食补充体力。
蒋舟顺着林乐指的方向看去。
还真是。
十月份,天气没有之前那么炎热,早上六点钟起床的时候,甚至还有点发冷。
但等太阳出来,日头逐渐上去,又要在操场上晒一整天,还是会觉得热得很。
不少人脸被晒得通红,不断往下滚的汗珠将头发丝黏在脸上,形容十分狼狈。
程秉在盘腿坐在草坪上,同样穿着劣质的服装,但他肩宽腿长,硬生生把这软趴趴的服装撑了起来,别人穿是腌咸菜,他穿就像男模走T台。
不少人都在用军训发下来的帽子扇风,但程秉的帽子还戴得规规矩矩,耳边的鬓发有点微微的湿润,但脸上仍然白净一片,好像半点没受到太阳的影响。
林乐眯起眼睛嗯了一声:“他脖子上怎么贴了个创可贴?”
他转头一瞅,瞥见自己的好盆友蒋小舟同学神情十分不自然地提了下领口。
手半遮半掩地挡着什么,在这一瞬间某种古怪感袭上林乐心头,他定睛一看,赫然看见蒋舟的领口里,也露出来了创可贴的一角。
不是日常见的小创可贴,尺寸很大,都有点像膏药贴了。
林乐,一个浸淫于某江某佩某花某废等各大小说网站、满脑子黄色废料、没事儿还鉴赏鉴赏黄油cp博主的资深磕学家,那一瞬间某种直觉闪电般掠过他的脑海。
蒋舟扭头一看,差点撞上林乐突然凑过来的脸,吓得说了声卧槽,连忙往后一退:“你做什么。”
“你们俩……不对劲。”林乐幽幽地说。
蒋舟下意识看向程秉。
程秉这时候正仰着头在喝水。
虽然是冷白皮,但他的手臂肌肉线条却流畅结实,丝毫不显得羸弱,也不会过分夸张,手背上有明显凸起的青筋,那瓶水被他含在口中,咕嘟咕嘟喝下半瓶。
蒋舟跟着咽了一下发干的喉咙。
似乎是察觉到蒋舟的视线,在喝水的间隙,程秉漆黑眼珠一转,看向这边。
蒋舟心里诡异地慌乱了一下,连忙偏回视线。
结果刚好对上林乐探究的视线。
蒋舟用手推着他的脸把他推开,红着耳朵说:“我们俩哪里不对劲了?”
林乐摸着下巴,问:“你俩身上这个创可贴怎么回事?”
蒋舟顿时回忆起昨天晚上,他和程秉互相咬了一口过后,在床|上面面相觑的样子。
床很凌乱,被子缴成一团。
他们也很凌乱。
无论是头发,衣服,还是……彼此的气息。
窗帘大开,程秉卧室的视野极好,外面是一连片烧红的晚霞。
把他们俩的脸颊也映得通红。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轻飘飘软绵绵,好像他们也要变成一团云彩飞到天上去。
毕竟谁都知道,在ABO的世界里,咬这个动作,被赋予了太多含义。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含义就是——
占有。
蒋舟穿着一件圆领白T,宽宽松松的,朝一边垮着,几乎要露出半个白皙圆润的肩头。
程秉目光下滑,视线落在他锁骨上鲜红的牙印,沉默片刻说:“是我的错。”
蒋舟尴尬地抬起眸,看向程秉颈侧的牙印。
他咬的。
……都怪信息素!
蒋舟搓了搓鼻子,说:“我、我也有错。”
他们就像一对因为酒后乱性而滚了床单最后搞出大麻烦的老熟人。
尴尬和暧昧中还透露着手忙脚乱的无措。
程秉探出手指,摸上蒋舟锁骨上的牙印。
蒋舟皮肤白,但和程秉的冷白不同,他的白像是珍珠一样的白,透着十分健康的莹润的光泽,就凸显得那个牙印更加鲜红,更加深刻。
程秉咬得很重,比蒋舟咬他的时候重多了,像是要把这个痕迹深深地、永久地留在蒋舟身上。
如果不是蒋舟颤着开始挣扎,他大概还会往蒋舟的皮肤里大量地注入信息素。
碰到牙印,还有点疼,蒋舟嘶了一声。
“很痛吗。”程秉低声问。
是有点痛,不过蒋舟是习惯逞能的,他抬起头,含糊地说:“也还好……”吧。
话说到一半顿了一下。
程秉垂着眸,眼眸幽深而晦暗,几乎是有点失神的。
蒋舟猛然意识到,他还在看自己锁骨上那个赤红的牙印,为此久久没有回神。
“对不起。”程秉在道歉,但他的手并没有离开那个齿印,指尖甚至还带着眷恋的,轻轻抚摸过了牙印表面凹凸不平的皮肤。
就好像……他其实很满意,在蒋舟身上留下来印子似的。
蒋舟心里蓦地一跳,本能先于了理智和思考,或者说,这更像是一种食草动物被狩猎时候的警惕性,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然后用掌心盖住了这个印子,干干地笑了两声:“额……其实,真的,没事儿?”
程秉终于舍得抬起眸,那双乌沉沉的眼睛好似压着一些很浓郁的东西,对上了蒋舟的视线。
蒋舟不由吞咽了一下,然后说:“用创可贴贴、贴一下就好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嘴里打了个磕。
程秉还沉默地看着他,眼眸浓黑,没有说话。
蒋舟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有点心虚,沉默半晌,小声嗫嚅解释道:“明天我们要军训……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他指向程秉颈侧的牙印。
几秒钟后,程秉垂下眼眸,又恢复了平时那副冷冷淡淡,没什么情绪的模样:“嗯。”
硬邦邦地一个嗯。
蒋舟瞅着他,瞅半天也什么都没看出来,好像刚才程秉那副恨不得再把他另一边锁骨也咬上一口的样子是某种错觉。
“那我去拿创可贴……了?”蒋舟伸出试探的小触角。
程秉温顺老实地应了声:“好。”
半点不反抗,乖得蒋舟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看来刚才果然是错觉……吧。
但蒋舟还是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悄悄地躲了起来。
“没怎么,就是我俩,不小心伤到了。”阳光炽热的操场上,蒋舟把昨晚的记忆尽数按下,含含糊糊地对林乐说。
“……你俩在床|上打架了?”林乐挑高眉说。
“。”
其实某种程度来说,也不是不能这么说。
蒋舟心虚地磕巴道:“没、没有啊。”
林乐两眼一眯,将蒋舟从头到脚从脚到头看了一遍,确认其他地方没有异常,又把目光重新放回在蒋舟的领口处。
薄薄的训练服里,透出了指甲盖那么大的一块创可贴形状。
蒋舟身型瘦,不过并不是干瘦,而是颇具少年感的柔韧的瘦,肩背笔直,像一丛挺拔向上生长的绿色植物。
锁骨瘦削而精致,划向锁骨两边,但领口处只露出来一个明显的锁骨窝。
林乐盯了半天,盯得蒋舟额头都要冒汗了,他喉咙更渴,便拿起旁边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就听见林乐突然说:“Alpha和Omega在身上互留咬痕的意思,跟互换婚戒差不多吧。”
蒋舟:“噗——”
林乐早有预料,于是惊险躲过,还庆幸地拍拍胸膛,说:“还好本乐乐身法了得。”
蒋舟目瞪狗呆,脸色绯红,震惊道:“什、什么!!!”
“就是说啊。”林乐哼哼笑了,拖长尾音,耐心地解释道,“这是宣誓主权的意思,说这是我老公/这是我老婆的意思,说你们这些莺莺燕燕不要靠近我,小心我老公/老婆来把你给鲨咯的意思。”
蒋舟:“……”
蒋舟红着脸说:“我们俩是……是不小心的!”
“哦?”
林乐心说我才不信呢,你上次还和我说你俩是同性恋绝对清白呢。
互相交换咬痕就是你们说的清白?
啧。
蒋舟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们俩互咬了一口的?”
林乐伸出手指,在两人之间摇了摇,得意地说:“没有什么可以逃得过本乐乐的眼睛,而且我还看出来你俩的关系有了进展,国庆节发生了什么,还不速速交代!”
此真乃神人也。
蒋舟蹭了下滚烫的耳朵,问:“你又怎么看出来的?”
“氛围,互动,眼神,触碰……等等等等。”林乐说,“你俩现在的眼神跟被糖浆黏上了一样。”
蒋舟尴尬地说:“也没有那么夸张啦,我们现在只是……额,冰释前嫌?”
林乐拧眉:“所以你们现在的关系是?”
“兄、兄弟吧?”
林乐:“…………”
沉默声震耳欲聋。
林乐心说,不是吧,你俩还没谈呢?
不是吧!
你还真是那种被吃了还以为和他是兄弟的Omega啊?!
他露出难言的表情,拍了拍蒋舟的肩膀:“舟舟啊,你可以长点儿心吧。”
蒋舟微微睁圆眼睛,露出迷茫的神情:“啊?”
林乐心说,你对Alpha这种生物,简直一无所知。
这是一种狗一样的生物,他们会圈地盘,圈地的范围是你所在的范围,会粘人地对你撒娇,会呲牙撕碎所有试图靠近你的其他小狗,会扑在你身上占有你,当然,如果你拒绝他的话,他有概率随机变成了狼啊虎啊狮子啊这类动物中的其中一种,把你叼在嘴里,或者用长满倒刺的舌头,湿淋淋地在你身上舔一遭。
亦或者,直接把你吞吃入腹。
Alpha天生就代表了掠夺和占有,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劣性。
而牙印是他们掠夺和占有的象征,是标记,是烙印,甚至是威慑的图腾。
林乐刚想说你要不注意点儿你的前任死对头现任兄弟吧,结果一转头,对上了程秉看过来的眼眸。
黑沉沉的,带着某种令人颤栗的震慑。
但只有一瞬,他的目光很快就移开,落到蒋舟的身上。
简直就像某种看守宝藏的恶龙,不容许有任何人染指。
林乐沉默两秒,慢慢把自己放在蒋舟肩上的手收了回来。
爱莫能助了。
占有欲太强的Alpha,会很疯的。
不要招惹为妙。
他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室友,说:“你完蛋了。”
蒋舟满脸莫名,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不过看他这位呆呆室友,浑身上下一窍不开的样子,且还有得磨呢。
林乐啧啧两声,不免又有点同情程秉。
不知道木头脑袋什么时候能开花。
没休息多久,教官吹哨了,他们要准备集合,两人从草地上坐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朝集合点走去。
“对了,军训结束后,我们学院要举办迎新晚会来着,今年的节目好像还挺有意思的,你要不要来玩儿?”林乐说。
“好啊,你也去?”
林乐苦逼地说:“我不行,我得去打黑工。”
他一来学校加入了学生会,迎新晚会这种大型活动,向来都是由学生会组织,当然不会放过每一位学生会成员。
其实刚进来的时候,蒋舟也想去参加一些校园组织的,不过刚开学那一周事情忙,后面又因为身体问题,一直没顾得上。
他好奇地问:“学生会好玩儿吗?”
林乐的评价只有两个咬牙切齿的字:“呵呵。”
很快……也不是那么快,两周的军训在学长学姐们友好点播的种太阳里结束了。
蒋舟瘦了一圈儿,但竟没有被太阳晒黑,林乐也没有,这归功于他每天出门都会给自己喷致死量的防晒喷雾,而且无论再热他都不会摘下自己的帽子,免得阳光晒到他的脸。
至于蒋舟为什么没有晒黑,林乐觉得自己起码有一半功劳。
因为他会在操场上压着蒋舟的脖子给他喷防晒。
蒋舟的表情从疑惑,犹豫,挣扎,尝试,到最终躺平接受。
“不要学那些臭Alpha。”林乐一边给他喷防晒,一边心疼地说,“好好的脸别浪费了。”
“……”蒋舟已老实,一层又一层地往脸上抹厚厚的防晒霜,说,“好的。”
蒋舟没有变黑,尚且还可以说有林乐一部分的原因,但程秉没有晒黑,属实就有点不讲道理了。
晚上,前往大礼堂观看迎新晚会的路上,他盯着程秉的侧脸看。
天色已晚,天空呈现出一种深沉的墨蓝,路灯已经点亮,洒下融融暖光。
程秉比蒋舟高半个头,他察觉到蒋舟的视线,眼尾向下一瞥:“怎么?”
蒋舟眯起眼睛看了他半晌,说:“为什么你没晒黑?”
程秉黢黑的眼珠盯着他,说:“你也没有。”
“林乐给我防晒了。”蒋舟往自己身上嗅嗅,说,“我感觉我都要被防晒喷雾腌入味儿了。”
程秉静静地看着他许久。
蒋舟也看着他,从他这个视角看,可以看到程秉微垂的眼眸,散落的额发,昏黄的路灯把头发也照得透亮,有些毛绒绒的。
再往后,就是一排在秋风里摇曳的树叶,这种树一年四季的都枝繁叶茂,茂密的树叶遮住了一半墨蓝的天。
但这些景象一下都消失了。
蒋舟一点点睁大眼睛,看见程秉慢慢低下头,那张冷情的脸凑近他,而后微微一偏,鼻尖抵在他的颈侧,像检查回窝的幼崽有没有沾染不应有的气息,轻轻嗅闻了一下。
温热的气流洒在他的耳后,头发丝轻轻蹭过他的脸颊,蒋舟一时僵住了,完全忘记了反应。
一直到两秒过后,程秉在他耳边低声说:“没有,还是桃子味儿的。”
蒋舟的脑子一时闪过了很多东西。
不是,大庭广众之下,闻Omega的信息素,这算不算一种公开play?
……但他们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其实就和闻对方身上的香水味一样。
……但这是在ABO世界。
……所以这到底算不算一种公开play?
我靠我在想什么!
蒋舟猛地一个激灵,捂着自己的后颈,登登往后退两步,瞪着程秉。
程秉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面色如常地直起身,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
我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儿啊。
自从国庆节收假回来后,程秉就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
尽管冰释前嫌,但他们俩的相处模式和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不过……蒋舟发现程秉比之前黏人了一点。
连每互吸信息素的时间都变久了,搞得蒋舟每天出门要在身上狂喷三层阻隔剂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临时标记过,蒋舟还发现……他们现在对于彼此身上的气味,非常敏锐。
即便带着抑制贴,喷了阻隔剂,都能越过层层遮蔽,嗅到彼此身上的气味。
程秉安静地看着他,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他最近对蒋舟很有耐心,大概是经历了国庆那一次促膝长谈,蒋舟像团小火球似的,横冲直撞地闯进了别人最隐秘的,最不愿示人的逃避之所,把人从阴雨污浊中挖出来,还在那儿修了个房子住下了。
总之,程秉现在对他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耐心,蒋舟甚至还故意闹过他,颐指气使,不过程秉都没有生气。
他只是像现在一样,用一种沉静、温和、默许地眼神看着他,那眼神甚至可能还有点引他放纵的意思。
好像很期待,也很满足蒋舟在他这里撒欢似的。
“……没。”蒋舟没看出来什么问题,最后揉着脖子,含糊地说,“我们快进去吧。”
程秉垂下眼眸,敛去眸中的情绪,重新和他并排走在一起,嗯了一声。
–
他们在大礼堂找了个靠前排的位置坐下。
一坐下就看见了穿着统一制服的林乐,站在舞台右侧当工作人员,他看见蒋舟和程秉过后,在楼梯上挥着手臂朝他们俩打招呼。
可怜的林小乐同学,昨晚一直彩排到凌晨两点才回寝室睡觉,现在满脸憔悴,眼睛下面挂了乌青。
他今晚忙得连晚饭都没吃,蒋舟给他带了一份三明治和酸奶,找到座位过后就撇下程秉悄悄跑过去给他。
才挽救了林小乐饥肠辘辘的肚子。
林乐找了个隐蔽地方,大口咀嚼着,口齿不清地说:“你们家程秉还陪你来了?我以为他对这种活动不感兴趣。”
蒋舟也以为他不感兴趣的。
他只是顺嘴问了一句程秉要不要一起,本来都做好了被程秉拒绝的准备。
没想到程秉居然点头了。
蒋舟犹豫了一下,说:“他最近……好像有点,黏我?”
林乐浑身上下都是打黑工的怨气,呵呵两声说:“因为你们俩在关系上升期啊。”
蒋舟思索一下,拳头一敲手掌,脑袋上亮起灯泡,说:“你说得有道理啊!”
毕竟他们才冰释前嫌,正式由死对头蜕变为好兄弟,“蜜里调油”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嘛!
原来和程秉当好朋友是这种感觉。
唔……嗯……虽然总有点怪怪的,但感觉还挺不错的。
林乐:“……”
不,你理解的和我说的,好像根本不是一个意思吧?!
林乐张了张嘴要说话,结果听见了他们部门负责人在喊他的名字,他只好两三口吃了剩下的三明治,把酸奶吨吨吨两口喝了,着急地说:“我先撤了啊,你快回去坐着吧……哦对,最近好像有个外校的人在打听你,都问到我这里来了,我这几天忙着都忘了和你说,晚点儿我微信发给你看啊。”
说完他就噔噔噔跑了,蒋舟都来不及张嘴和他说话。
他看见林乐已经重新跑回舞台侧边,负责人抓住几个工作人员,在开小会交代注意事项。
蒋舟看了眼手里的东西,刚才林乐为了吃饭,顺手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了蒋舟让他帮忙拿着,是个巴掌大的小包,用来装U盘的,蒋舟之前看见林乐用过。
但这会儿林乐已经走远了,蒋舟只好闭上嘴,暂时替他收着。
蒋舟重新回到座位上,他们进来的时候还早,场子里没什么人,现在座位陆陆续续都坐满了,他艰难地挤到程秉旁边坐下,然后呼了口气。
程秉盯了他一会儿,然后凑过来。
蒋舟扭头盯着他:“做什么?”
“……有别人的味道。”他低声说。
毕竟这里人员众多,也不是每一个Alpha或者Omega都会收好自己的信息素。
蒋舟回来的时候,接触了很多人,难免会沾上一些别人的气息。
观众席的灯光暗了下去,舞台上的灯光亮起,主持人慷慨激昂抑扬顿挫的声音响起。
蒋舟凑过去,和程秉头挨着头,用气声凑在他耳边说:“你干嘛老在外面闻我身上的味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变态的!”
“不可以吗。”程秉在昏暗中专注地注视着他。
Alpha是一种很强大,但同时又很脆弱的生物。
蒋舟想起之前看到的科普。
如果被自己的Omega拒绝,Alpha有很高的概率患上情绪疾病。
蒋舟最后缩回去,揉揉鼻子,说:“也不是……不可以啦。”
反正他们回去也要互吸信息素来着。
“嗯,你可以闻回来。”程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