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虽然，但是，方大鹏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白白挨了一顿打，他抽出被架着的胳膊，扑到围绳上：“付焱，我没明白，你究竟啥意思啊，你是要收养它吗？”
“我想养它，”付焱明确道。
方大鹏：“那你为什么不直说？”
付焱：“你不是要和我争夺它的抚养权？”
方大鹏：“……有没有可能我是觉得你要一拳打死它？”
付焱反问：“我为什么要打死它？”
猛男落泪，捶胸顿足，回头指指赵伟和陈英杰：“你们为什么不提醒我！！”
俩选手望望天，他们也很无辜啊，谁能从付焱的表情里看出来他是想养狗呢，哪怕一丁点，一丁点！
徐睿哭笑不得：“你们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行了行了，差不多都该休息了。”
时间不早了，大伙儿陆陆续续散了。
这些对话，盛小邢已无力去辨别是真是假，他迷糊地半阖着眼皮，觉得很吃力，捧着他的手十分粗糙，质感很硬，一会儿肚皮接触到了什么冰凉物体，他虚弱得发出呜声，紧接着又被抱起来，肚子上不冰了，取而代之的是手掌的温度。
付焱手上还缠着拳击绷带，他将绷带一层层解开，重新抱起盛小邢放入自己的运动包里。
包里面有干净的大毛巾，正好让盛小邢躺得舒服。
“我说，你真要养它？”徐睿走进更衣间。
付焱嗯了声。
徐睿不反对他养狗，人有点养宠物的嗜好再正常不过了，只是：“你怎么看上这只小土狗了，想养狗怎么不挑选只品相好的？”
付焱道：“不是土狗，是柴犬。”
“柴犬？”运动包的拉链没合上，徐睿探头，一根手指拨开运动包的开口，仔细辨别了会儿，“还真是只柴犬。”
付焱：“店里的宠物犬会有合适的主人，但它是被丢弃的，很难再被好好对待了。”
徐睿笑笑：“没看出来你还有这面。”
付焱穿上外套，提起运动包，问道：“现在还有哪家宠物店开门吗？”
这把徐睿问倒了，看了眼手表：“你觉得，接近凌晨一点的时间段，还会有宠物店开门吗？”
“知道了，”付焱道。
没有宠物店开门，还有兄弟的家门。
这天付湛回自己住处后没再出门，抱着蒋凌在影音室看了会儿电影，大约11点多睡的觉，此时此刻正好眠。
忽然手机铃声响。
付湛闭眼皱着眉头，赖了会儿才去摸手机，含糊道：“喂…..”
“小四，”电话里是付焱，“我在你楼下。”
不待付湛开口，付焱又说：“我有自己的小狗了。”
付湛：“所以三哥你就激动得大半夜过来串门？”
付焱：“来借东西。”
“……..”付湛倏地睁眼，缓了一秒，猛地坐起来下床，拉开窗帘，果然大门口停着三哥的高级保姆车。
付焱道：“二哥说你的小狗还在吃奶，我来借点奶粉。”
付湛脑子卡壳，半天才发出一声：“啊？”
几分钟后，付湛下了楼，睡袍不规整地套着，腰间的系带要散不散，懒洋洋地倚在保姆车的窗口边，好笑道：“三哥，二哥是讽刺我养的比熊太小，才说它还在吃奶，你不能真信了啊。”
付焱：“没有奶粉？”
付湛：“对。”
付焱：“看来你想吃拳头。”
“……..”
付湛乖乖回房子里，拿出最新购买的羊奶粉奉上。
虽然比熊成年了，不过付湛总觉得他还需要补补，因此偶尔会给蒋凌冲点羊奶粉喝，尤其这两天蒋凌抑郁吃得少，他就更忧心了，顿顿都要给蒋凌补些奶粉保证营养。
蒋凌尾随在付湛脚边。
付湛抱起他，蒋凌伸长没什么脖子的脖子往保姆车里看，也没看见有狗。
付湛恰好帮蒋凌问了：“三哥，你的狗呢？”
付焱道：“在包里。”
付湛揶揄：“分尸了用袋子装呢？”
付焱：“别以为你是我弟弟，我就不会揍你。”
付湛乐，目送三哥的车子离开。
迷糊间，盛小邢闻到了奶香味，忽然间又有了点力气，接着有温暖的液体注入到他嘴里，他舔了舔舌头，将奶香十足的羊奶粉咕咕吞进喉咙，尝到了一点吃的后，吞咽的动作加剧，一口气喝完了付焱冲泡的半瓶奶粉。
有饱腹感后，盛小邢顿觉身体舒服多了，力气也在渐渐回笼。
他努力去看。
眼前似乎有双手托着他下巴，随后又轻轻将他放了下去。
尽管吃饱了，却还有精疲力竭之后的疲惫感，盛小邢重新闭上眼，没两分钟就睡了过去。
睡觉期间，他觉得自己又进了医院，偶尔睁眼可以看到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还有医生温和的说话声：“主要是身体上太虚弱了，明显的营养不良，其他的皮肤病都是小问题，我给你开点喷剂和药膏，喷剂可以一天三次，药膏一天两次，你再给他吃点维生素B，一天一片提高免疫力。”
后半夜的宠物医院里，异常安静，只有医生的诊室里有说话声。
付焱点点头：“谢谢，我明白了。”
护士帮忙取上单子：“跟我去缴费吧。”
付焱提上背包，看了眼里头躺在毛巾上安睡的盛小邢，肚子随着均匀呼吸慢慢起伏，比之前看起来有力得多。
中途，盛小邢又被喂了一次羊奶粉，吃饱后继续睡觉。
因为每天要上俱乐部训练，没几天又要去比赛，付焱不想耽误来回家里的时间，回国这几天暂时住在离拳击俱乐部最近的房子里，走路也只要几分钟。
保姆车在公寓楼下停车，虽然是公寓，却是高端级别，住的是顶楼的大平层，放眼能看到鑫海城的壮观江景和江边连绵的灯光，风景不是一般的好。
付焱在沙发上坐下，连带着毛巾一起，将盛小邢取出来放在布艺沙发上，接着拿出手机，准备上网搜一搜怎么养柴犬。
但在搜索前，他先打开自家的兄弟群。
付焱：[我有自己的小狗了。]
回复他的只有被吵醒，还没再次睡着的付湛：[知道了知道了，有小狗有什么稀奇的，我们都有，三哥你赶紧洗洗睡吧。]
说不稀奇的人，嗖嗖嗖连发N张比熊照片，有吐粉色小舌头的，有翻肚皮的，有穿小裙子直立起来的…..最后总结：[我家小毛团最可爱。]
一连串消息把付誉炸了出来：[哈士奇，纯血统。]
付湛：[纯血统也不是你买的，二哥你接着睡。]
消息嘟噜嘟噜嘟噜…..
本来就做了好几场胸口碎大石的噩梦，一直觉得窒息的付琛被这么一吵，也醒了，抬头看看，星期正一整个儿趴在他身上睡觉，默了默，胸膛费劲起伏吐出口气，后脑落回枕头，伸手抓过手机看信息。
“大半夜….我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付琛随手就转发了一条链接。
宋星期已经因为能自己买咖啡，买蛋糕而拥有了名气，在网友得知他是专门给自己主人买之后，对他的评价和肯定更是达到了空前一致的好评，视频弹幕里全是对宋星期的夸夸和姨姨们的爱。
要说怎么是大哥呢。
链接一甩，群里就太平了。
四个男人…不，三个男人接着该睡觉睡觉，暂且放下攀比之心，付焱继续搜索帖子学习怎么养宠物犬。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天光渐渐亮起来。
这一觉，盛小邢睡得很好。
他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又是黄色爪子，沉默片刻，一口咬在了爪子上。
“呜….”疼得自己站了起来。
四只爪子陷入柔软中，盛小邢才发现，他站在沙发上，也换了地方，是在一个特别宽敞的空间，装修高档大气，窗外是林立的高楼大厦与环绕着城市的大江。
“为什么会在这里？”盛小邢回想。
刚才一口咬了自己，痛得很，说明成为狗不是梦，而昨天他确实是进入了拳击俱乐部，还被人很多人围追堵截，之后出现一个……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冷酷的脸，这个男人想捉他。
所以，他是被带回来了？
盛小邢感受了一下，没觉得身上有受伤，就是….屁股有点痒。
他扭头追着尾巴想看看，可是看不见，转了几圈后，不留神一脚踩空从沙发上摔了下来，好在沙发底下是柔软的毛毯，摔下去也不觉得疼。
“你醒了？”付焱没睡觉，只是离开去洗了个澡，毛巾从他半边脸垂挂下来，一半脸隐没在阴影里。
咻，盛小邢抬起头，再次露出自己的防备，呲牙咧嘴。
“咕…..你想干什么！”
付焱扯掉毛巾，常年像覆盖了冰霜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表情，他一步一步走向盛小邢。
盛小邢一边呲牙一边后退：“别过来，信不信我再咬你一口！”
他记得，他昨天把这个男人咬了，忍不住往对方手指上瞥一眼，那点伤口已经结痂了。
“你要做什么，你过来的话我还会袭击！”盛小邢发出警告。
叮咚——
门铃响了。
付焱停下脚步，转身去开门。
来的是徐睿和助手，两个人大包小包的扛东西进来。
“你让我帮忙带的东西，我一早就去了，一开门就帮你采购，你看看，”徐睿提着两个超大购物袋，后头助手还抱着柔软狗窝和好几袋宠物粮。
“辛苦，”付焱道，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全部放在桌上。
“不辛苦不辛苦，”助理忙摆手，“买点东西是分内工作，不过付哥你怎么有兴趣养狗了，是哪种宠物犬，我去看看。”
这位助理昨晚忙完签名会就下班了，没有见过盛小邢。
一见，额……
付焱过来，拆开一袋犬粮，取了些倒入食盆，接着又去厨房拿来温好的羊奶粉加入，让犬粮在羊奶粉浸泡后变得更加容易消化，顺便问道：“它可爱吗？”
“啊…..”助理看着盛小邢，全身脏兮兮，瘦不拉几，尾巴和屁股还秃毛、结块，“呃..耐看行吧，越看越可爱。”
“哈哈哈….”徐睿大笑，“你是不是怕说它难看，付焱就会扣你工资，你放心吧，难看就是难看，没事儿。”
助理尴尬挠挠头。
付焱朝他们看来，脸上又结了层冰。
助理举手发誓：“付哥，你别听徐哥瞎说，我是真心觉得它可爱。”
“嗯，”付焱收回视线，“我也觉得。”
徐睿无语地哎一声。
等犬粮泡软了些，付焱死死盯着盛小邢，把食盆放在盛小邢面前：“吃吧。”
盛小邢看了眼食物，又去看桌上大袋大袋的东西，因为装得太满，有些东西从袋子里掉了下来，有宠物磨牙零食、毛刷、互动玩具、牵引绳….还有大咧咧放在沙发上，一看就是狗睡的软垫和狗窝。
这些是因为要养狗，才会准备，因此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这个男人的表情…..
盛小邢嗅到了奶香，想起了昨晚迷糊中喝过的东西，也是这个男人喂的吗？
吃还是不吃，他还在犹豫。
他不喜欢把自己弱的一面表现在别人面前，就像打架受伤后，他会自己找无人的地方冲洗伤口，自己给自己包扎，他不需要别人对他好。
“哇，”助理感慨，“它都这么瘦了，不饿吗？还不抓紧填饱肚子？”
巨大的诱惑冲击着盛小邢的自控能力，爪子在地面上踮了两下，却没有往前，嘴里的涎水变多，他忍不住用舌头舔了舔嘴巴，尽量控制住。
付焱看了会儿，拆开一袋磨牙棒，上面缠了鸡肉干，他取出一根再次递到盛小邢嘴边。
盛小邢抬了下头之后撇开，随后趴下来，昂首挺胸一动不动。
连徐睿都不得不说：“这只柴犬够倔的啊。”
助理：“是不是受到过什么伤害，对人的防备心才这么重？”
徐睿：“有可能，狗通人性，尤其是聪明的狗，要是吃过亏上过当，下次就不会再轻易信了，所以说，养捡来的野狗还是需要点耐心的。”
助理：“有道理。”
付焱的眉头拧了起来，将磨牙棒也放入食盆。
犬类嗅觉灵敏，现在又有了磨牙棒的味道，无疑是加剧了他对食物抗拒的挑战，他瞥了眼磨牙棒，特别想吃上面缠绕的鸡肉，脑海里已经补出了一整只香喷喷的烤鸡，但是不行！
盛小邢警告自己：不能吃！
绝对不能吃！
一旦真的成为宠物狗，就没有了野外生存的能力，等到将来被抛弃，就很容易在外面饿死，他宁愿现在回到外面去翻垃圾桶，尽管会饱一顿饿一顿，但不用担心会被弃养。
只要一直不被圈养，也就永远没有弃养一说。
不吃！
盛小邢倔得很！
“你们的话有道理，”付焱忽然说，“可能是被人类伤害过，有恐惧心理。”
徐睿点点头。
助理跟着附和：“对对。”
付焱看着他们：“所以，你们该走了。”
徐睿：“……….”
有种被卸磨杀驴的错觉。
徐睿摇摇头，和助理一起走人，临出门前又看了眼盛小邢，趴在地板上，但挺着腰背，尾卷曲在背上，犹如雕塑，一副死倔死倔得样子，叹气：“哎，一个刚开始养狗，一个看起来软硬不吃，不知道怎么相处。”
哒，一只水盆轻轻放在盛小邢面前。
付焱道：“渴了就喝点水。”
盛小邢目不斜视：“不喝。”
片刻，付焱回到卧室，再出来时戴了棒球帽，白色外套敞开着拉链，下身一条到膝盖处的运动裤，浑身上下都是运动细胞，他看了眼盛小邢，交代道：“我出去一下。”
一关门，盛小邢就站了起来，匆匆跑到玄关处扒拉门，以他的肩高直立起来也够不到门把，两条后腿蹬了蹬，前爪差一点点就能碰到了，再用力一蹬，爪子搭上门把，但很快滑了下来。
他是白费力气。
忽然，严密的缝隙里发出声音。
“我还没走，”付焱就立在门外。
盛小邢静默。
然后，回到刚才趴着的窗边继续趴着，将倔强进行到底。
付焱出门并不是去训练，而是去附近的菜市场。
大清早的，他一身清爽白衣，又是大高个子，在一群大爷大妈们中间显得尤为突兀。他按照网页搜索的帖子采购食物，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已打道回府。
听见开门声，盛小邢舔了下嘴巴边缘的水渍，一颗水珠从他下巴的毛毛上滴落，他用爪子挡住水珠滴落的地方。
饮水器的水盆里，水面微微晃动着。
付焱提着塑料袋进出厨房。
他买了鸡胸肉、胡萝卜、西蓝花….将这些食材全部清洗切碎，然后一样一样煮熟，西蓝花的蔬菜清香、胡萝卜的甜味、鸡胸肉的气息全部混杂在空气里，从开放式的厨房慢悠悠漂到盛小邢的鼻尖。
盛小邢终于转过头，看向付焱。
啪，付焱敲了一个鸡蛋，剥去外壳，白嫩的鸡蛋同样放在盘子里，锋利的水果刀切开橙子，两片汁水滴答的橙子片搭配在食物边缘….
盛小邢舔舐着嘴巴，偶尔舌头能从嘴边舔舐到鼻子上。
当付焱把食物放在他面前时，他还是很倔。
付焱道：“新鲜的。”
盛小邢：“不吃。”
冷冽的眸子与坚毅的眼神对视。
盛小邢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道：“我不需要别人对我好，你可以放我走，让我自己去找吃的，我同样可以生活下去，就算很艰难也没有关系。”
付焱听不懂，只看见盛小邢朝着他吼叫，他道：“如果你不吃，我只能倒垃圾桶。”
盛小邢道：“要倒就倒，随便你。”
说不吃就不吃，盛小邢很坚决，眼皮微微合拢，准备用打盹儿来消除对食物的渴望，等男人转身，他却又不由自主地去看，从他的角度往上望，付焱就像高耸的巨大桩子，但视线接触到付焱耳朵后面的红色胎记时，心里不禁微怔。
有些事在脑子里闪过。
盛小邢低头，看着食物说：“你是好人，但是我留下来只会给你添麻烦，你养别的宠物犬吧，我不合适。”
没多久，付焱又出去了，再回来时带了只小小的垃圾桶，垃圾桶是全新的，他刚买，清洗过后装上了干净的薄膜袋。
付焱走到盛小邢面前，端起自己煮的那盆食材，倒入垃圾桶里。
盛小邢扭头，不看，只是喉咙小小吞咽了下。
付焱什么话都没说，收回盘子，而后脱去外套扔在沙发上，简单的无袖T恤下露出了结实有力的肩膀，盛小邢再次警惕，为以防付焱要发脾气，他做好了跳起来防御的准备，但付焱没发火，只是走向了健身房。
没一会儿，健身房里传来击打沙袋的声音。
盛小邢收回紧迫盯人的视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等到付焱从健身房出来去到主卧，盛小邢才确认，付焱是真的不管他了，他换个姿势趴了会儿，大概又过去十来分钟，他站了起来，走到刚才的垃圾桶旁边。
现在是他自己找的食物。
不算是被喂养。
三下五除二，他把付焱做的那盘食物全吃了，吃完，舌头还在不断舔舐嘴边沾到的碎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饿，他觉得这份食物比以前吃过的任何饭菜都要美味。
正打算再喝点水时，抬头看见了放在房门口一瞬不瞬看着他的付焱。
“……”
人狗对视中。
盛小邢猛地炸毛，又蹦又吼：“汪、汪汪！汪！”
“谁让你看的，谁让你偷看的！我翻垃圾桶是不光彩，你这么偷看就光彩了吗！咕…..”他又开始呲牙，身体低伏做出扑咬状，准备把付焱吓回去，起码现在不能站在他面前，“吃你的这点东西，我以后会想办法还给你，走开！”
付焱没有被吓退，手里还拿着大毛巾，道：“吃饱了，我们该洗澡了。”
“我不洗，你休想碰到我！”盛小邢早就习惯独来独往，更不愿意和别人有任何接触。
“走开！！！”盛小邢大吼。
付焱不管柴犬听不听得懂，道：“你屁股上秃毛了，包括那儿都有些皮肤病，我先帮你全清理干净，再给你消毒涂药膏。”
“那儿？那是哪儿？”盛小邢震惊，已隐隐猜到。
一分钟后，付焱轻轻松松捉到他。
盛小邢在付焱手心里呲牙摇摆，疯狂挣扎，奋力扭动，四肢乱蹬，但挣脱不了男人的铁钳。
付焱道：“真乖，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