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娜塔莉·波特曼要非常集中注意力，才能不在那片墨绿色中迷失。
‘任何男人有这样一双眼睛都是犯规，姑娘们会争先恐后的投入他们的怀抱的。’娜塔莉·波特曼忍不住想，然后没多久，她就感觉到了后背上有一片灼热的视线，表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娜塔莉·波特曼心中却在悄悄翻白眼：“拜托，妈妈，可以不要再用力瞪着我了吗？我知道我还没成年，威廉又不是犹太人，我本来就不是因为迷他迷的要死才接下这个剧本的，可以不要像其他那些未成年少女的父母担心孩子一样担心我了好吗？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少女。”
没错，在娜塔莉·波特曼身后不远处，正用一副紧张又警惕的神情盯着拍摄进程的就是娜塔莉·波特曼的妈妈，也是她经纪人的波特曼女士。
波特曼女士从娜塔莉·波特曼拒绝了她建议的一个有关未婚妈妈坚毅生活的剧本，坚持选了《相濡以血》开始，就一直在担心娜塔莉·波特曼是不是对威廉·布兰德利有特殊的迷恋——毕竟威廉·布兰德利实在是太迷人了，而且又很聪明，从外表到智商再到性格简直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娜塔莉·波特曼虽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也很难不被这样的男人吸引。
和电影中总是聪明美丽、受人喜欢的少女形象不同，生活里的娜塔莉·波特曼除了学习外几乎没有任何业余生活，在学校里也不是特别受欢迎，一些女生背地里甚至叫她“书呆子中的书呆子”，当然也没有男朋友。一部分原因是波特曼是个学术家族，家风堪称犹太人家庭里的保守派，另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娜塔莉·波特曼以前遇到的男孩不是太年轻没魅力就是太蠢，大部分还两者兼备。
娜塔莉·波特曼非常了解自己父母的想法——未成年前不许交男朋友，就算你要谈恋爱，娜塔莉，也要找个犹太人！——但是她想说自己是个非常理智的女孩儿，就算对哪个男人有点迷恋，也会自我调节到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的。
而娜塔莉·波特曼之所以会推掉未婚妈妈题材的独立电影选择《相濡以血》，一部分原因是她很爱表演，但今年夏天她就要开始准备大学的申请事项，选一部表演起来难度不是那么大的电影有助于她在不那么忙的时候复习功课，第二个原因则是因为威廉·布兰德利。
当然是因为威廉·布兰德利——好莱坞众所周知《相濡以血》是彻头彻尾的“威廉·布兰德利作品”，他开的公司制作、他找来的英国新人导演、他最大牌的朋友客串，就连其他演员，很多都是他的经纪人亚蒙·高夫曼旗下的。但是娜塔莉·波特曼却不是想和威廉·布兰德利发生一段罗曼蒂克的关系才接下这个剧本的，而是因为好奇。
好奇威廉·布兰德利是怎么申请上哈佛的，好奇他能否适应哈佛的学业生活，好奇他在学校里是否像她一样因为特殊而被孤立（不过看威廉性格比较热情而她性格比较冷淡，威廉应该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好奇他是怎么兼顾学业和工作的，以及，娜塔莉·波特曼虽然不到十岁就开始拍戏了，但她在好莱坞真的没几个朋友，和她各方面都类似的威廉或许能成为她的朋友？希望如此，因为娜塔莉·波特曼真的很喜欢和自己差不多的人交往。
这些都是娜塔莉·波特曼在看剧本之前的考虑，而在看到《相濡以血》的剧本之后，她有一点小小的惊喜：剧本写的真的很不错。
虽然主攻恋爱的故事在她看来真的有点弱，不过很多优秀的影片剧情也都简单至极，但是经过导演的精细处理和后期剪辑，也能由不出彩的作品变成精品的，而且角色真的太吸引人了，像是女主角艾玛·布朗，也就是娜塔莉·波特曼将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聪明、独立、善良、平凡但绝不普通的姑娘，这样的角色设定在目前的青春电影中还是很少见的，现在的青春电影最偏好的就是甜心傻大姐，类似于《老友记》瑞秋那样，要么就是略带点女权色彩的角色。
“现在，威尔，露出你的犬齿放在娜塔莉的脖子上，然后直视镜头，至于娜塔莉，你——”
走神了老半天的娜塔莉·波特曼一回身，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上有一道炙热的呼吸，她的脸瞬间变成亮粉色了——天啊她不想脸红的，但是对着威廉的那双眼睛她真的控制不住！
“噢，你现在半眯着眼微微颤抖的表情就很好，非常棒，娜塔莉，保持住。”
合照之后，又是分别的一组个人照，威廉·布兰德利的服装虽然选的简单，但是衬衫扣子系上就是禁欲，加上马甲和西服外套就是正式，加上套头毛衫是学院风，外搭皮衣夹克还可以很不羁。
至于女演员，服装花样就多了，衬衫、毛衫、牛仔裤、短裤、连衣裙、礼服裙不同的造型至少有数十套，初步估计只每个演员的定妆照拍完就要整整一天。
威廉·布兰德利拍照的时候，全摄影棚的女性都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来观看，就连波特曼女士，目光都忍不住飘过去了好几次。
好不容易拍摄结束了，娜塔莉·波特曼缓了口气刚想去找威廉聊聊天们，问问哈佛请教一下学业之类的，就看到对方的身旁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围起了满满一圈的人。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托比·马奎尔、凯特·温丝莱特、瑞茜·威瑟斯彭、一个和导演克里斯托弗同名的大男孩、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本人，哈，威廉的经纪人亚蒙·高夫曼太有意思了，他居然和另外一个男人从外围挤了进去，一人架起威廉的一条胳膊拉着人就走？
“那是哈维·韦恩斯坦。”波特曼女士对女儿说：“我们一起做过礼拜。”
其实不用母亲提醒，娜塔莉·波特曼也知道那是哈维·韦恩斯坦，好莱坞大名鼎鼎的最会讨奥斯卡胃口的韦恩斯坦兄弟，还是犹太人，之前她主演的《美丽佳人》就是米拉麦克斯的电影，可惜是没有被韦恩斯坦兄弟亲自担任制片。
等等，娜塔莉·波特曼突然想起来上个月她去制片厂为《芳心天涯》配音的时候，似乎听人谈起过，韦恩斯坦兄弟现在正在制作一部关于莎士比亚的电影？
☆、《莎翁情史》
被自己的经纪人亚蒙·高夫曼和好莱坞的金牌犹太制片人哈维·韦恩斯坦强行从片场拖走, 威廉个子比两人高被拖着走脚踝以下几乎是滑行状态, 被两条胳膊架的非常不舒服的威廉觉得众目睽睽之下这样走路耻度略高, 于是稍微挣扎了两下, 亚蒙·高夫曼和哈维·韦恩斯坦两人力气加起来和他差不多大却又死死不肯放手, 三个人只好顶着整个摄影棚诡异的视线一路走进休息室。
谁知道刚进休息室，哈维·韦恩斯坦和亚蒙·高夫曼就把房门给反锁了，那“咔哒”声听的威廉心中一颤，不知道自己经纪人到底发什么神经：“WMA被收购了还是升你做首席执行官了，阿米？”
“都没有。”亚蒙·高夫曼说：“但是我们接下来有很重要的事要谈, 还是不要让哪个冒失鬼闯进来比较好。”
“帮个忙, 威尔。”哈维·韦恩斯坦一把走到威廉面前, 握住他的手：“我需要你。”
威廉被对方的热情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将手抽出来, 强忍住在衣服再蹭一蹭的冲动, 看着哈维·韦恩斯坦那张除了爹妈大概没几个人会爱的脸，认真而关心地问：“哈维，发生什么了？”
“我新筹备的一部电影遭遇了男主角危机。”哈维·韦恩斯坦说：“除了你我一时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演员了, 亚蒙说过你目前只有《相濡以血》这一部戏在拍, 所以拜托了，一定要拯救我于水火之中！”
“拯救你于水火之中？真的有这么夸张吗哈维。”
哈维·韦恩斯坦表情一变，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呃, 当然没有这么夸张，但不这么形容无法描述我对你的渴望之情，威尔。”
——其实根本就是有那么夸张, 这部电影米拉麦克斯从1996年就得到了剧本，但起初版权一直在环球那里，他们用了整整两年时间来从环球购买版权以及运作这部电影，现在，筹拍终于到了最后阶段，米拉麦克斯早就将这部电影内定成了今年的冲奥之作，现在除了男主角，剧组已经跟所有的演员都签了合同约好了档期，而且场地也是租用的伦敦的摄影棚，是有时限的，按照合同，再有一个半个星期电影就要正式开拍！如果到了开拍前还没有男主角，除了要支付一大笔的延期费用外，也要赶不上在今年内制作上映了，到那时候钱还是小事，米拉麦克斯今年没有重要的冲击奥斯卡的作品上映，会影响到公司发展扩张的进程，这才是大事，而哈维·韦恩斯坦刚刚对寻找男主角的急迫性予以否认，是不想自己处于太被动的位置。
威廉和亚蒙·高夫曼会信了哈维·高夫曼的话吗？全信才怪。
亚蒙·高夫曼和威廉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长久以来培养的默契已经让他们明白了对方想说什么。
于是威廉的态度越发悠闲起来，还带着点满不在乎的味道：“《相濡以血》才刚刚进入正式的拍摄进程，而且这又是我筹拍的第一部电影，兼任演员和制片人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哈维，我不觉得我在这段时间内能兼顾两部影片的拍摄。”
“我们可以重新调整拍摄档期，让两部电影里你的戏份都集中起来，这样你在这个剧组拍戏的时候，伦敦那边就先拍摄其他演员的戏份，而当你去了伦敦，这个剧组也相应的调整拍摄的内容，怎么样？”哈维·韦恩斯坦认为演员同时开拍两部电影不是什么绝对难以办到的事情，要知道在好莱坞最繁荣的黄金时代，那些受制片厂和观众喜爱的巨星们一周连进两个片场的都有。
“听起来不错，不过我还是得先看看剧本再说。”威廉翻开一进门就被哈维·韦恩斯坦放到自己面前的剧本，《莎翁情史》（《恋爱中的莎士比亚》）的的名字让他挑高了眉毛：“一部有关莎士比亚的电影？”
“讲述的是年轻时候的莎士比亚如何通过爱情激发了灵感，创作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剧本里将莎士比亚的戏剧和现实结合的非常好，还假设了《罗密欧与朱丽叶》中许多经典的对白和场景是怎样诞生的镜头，相信我，威尔，这是我读过的最好的剧本！”
威廉看着剧本，舔了舔嘴唇：“我扮演莎士比亚？”
“当然，独一无二的男主角莎士比亚！伊丽莎白时代的年轻戏剧作家莎士比亚！”
“……我长得像他吗？”威廉微挑着眉毛问。
威廉·莎士比亚是世界上最有才华的诗人和剧作家之一，这毫无疑问，但他流传下来的所有画像里，本人都是一副长脸、圆眼睛、高鼻子，重点是秃额头的形象，实在称不上英俊，要说他和威廉最大的相似之处，大概只有都是深色的头发？
威廉还没读过剧本，暂时不太清楚这是一个怎样的故事，但如果要他扮演莎士比亚的话，外形上的相似不应该是对演员的第一个要求吗？
“你当然比莎士比亚帅多了，威尔，但是我们都知道莎士比亚流传下来的画像，都是他在中年之后，特别是申请到‘绅士’的称号后才请画匠来画的，那起码是四十岁后的莎士比亚了，而我们的故事发生在年轻的莎士比亚身上。等你读过剧本就知道了，这不是一部传记片，而是对历史的一种猜想。”
威廉看向自己的经纪人，亚蒙·高夫曼立刻摇头说：“我还没看过剧本，威尔，我是在做礼拜的时候被这家伙强行从教堂里拖出来的。”然后扭头盯着哈维·韦恩斯坦：“当你在教堂说你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找威尔的时候，我还以为你需要他去拯救世界，原来——”
“只要威尔接下《莎翁情史》那就是拯救了我的世界！”哈维·韦恩斯坦辩解说：“而且这部戏的演员阵容非常强大，女主角我们请了格温妮丝·帕特洛，斯皮尔伯格的教女，漂亮的金发女郎，朱迪·丹奇扮演英国女王，杰弗里·拉什扮演剧院演员，至于和你演情敌的则是科林·费斯。而且你知道吗威尔，92年的时候茱莉亚·罗伯茨曾经非常喜欢这个剧本，她想要亲自出演，甚至还跑到了英国去劝说丹尼尔·戴·刘易斯出演莎士比亚，但是丹尼尔·戴·刘易斯因为和《因父之名》档期冲突所以拒绝了，茱莉亚·罗伯茨见没法和丹尼尔·戴·刘易斯合作了干脆留下来和他谈了一场恋爱，后来两人分手了，这剧本也就在环球无限期的搁置了下来直到被我发现——”
“在你不停的往自己的剧本上贴金之前，哈维，我们想知道你们之前都找过哪些演员，又是为什么被拒绝的？”亚蒙·高夫曼问。
哈维·韦恩斯坦干巴巴的笑了几声：“我们曾经考虑过肯尼斯·布拉纳，但60年出生的他有点太老了，和格温妮丝·帕特洛差了十几岁肯定没法搭戏，和一些在伦敦西区剧院里表演的演员，但是——”
“但是你们又想要男主角是个电影明星而不是个毫无名气的戏剧演员。”
“一部分原因是这样没错，但是促使我选择威尔的，除了他既英俊又迷人，表演天赋出众非常有艺术感染力外——不要用这样奇怪的眼神看我亚蒙，我没有在故意谄媚，我是实话实说。还有就是，威尔你在《莎士比亚研究》上发表的那篇名为《莎士比亚的婚姻与戏剧创作》的论文打动了我和其他人，我们认为你在论文中所描述的观点，和我们想要再剧本里表现的莎士比亚很像，虽然你没有在伦敦西区或百老汇正式的演出过戏剧，但只要你能理解莎士比亚对艺术的炙热追逐，以及爱情对他戏剧创作的影响，那就强过其他任何能够将莎翁作品倒背如流的演员的。”
威廉再度惊讶的挑眉：“但是，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写了那样一篇论文的？《莎士比亚研究》据我所知是一本学术杂志，看起来和好莱坞毫无关联。”
“但是那是全球二十本A&HCI戏剧期刊之一，你是真的不知道在好莱坞表演和学习水平都过硬的演员是多么罕见对吧？”
A&HCI全称是“艺术与人文科学引文索引”，简单来说就是艺术与人文科学领域所有重要学术期刊都被它所收录，其中有关戏剧类的学术期刊大概二十本左右，全球戏剧类所有重要的学术论文都是发表在这些期刊上面的，而大学在读生如果能在A&HCI期刊上发表专业的学术论文，对于他们是否能顺利毕业，获得教授的亲笔推荐信，甚至是以优秀毕业生的称号毕业都有非常大的帮助。
去年一年，威廉一共有两篇论文被A&HCI期刊刊登，一篇是有关威廉·莎士比亚的《莎士比亚的婚姻与戏剧创作》，被刊登在英国杂志《莎士比亚研究》上，另一篇是有关简·奥斯汀的《从简·奥斯汀延伸谈十八世纪欧洲的女性意识与婚姻》，发表在美国杂志《文学评论》上。
不等威廉回答，哈维·韦恩斯坦耸肩说：“去年一年你有两部电影上映，《千钧一发》和《泰坦尼克号》都是口碑与票房双丰收的作品，对于一个演员来说这已经是很棒的成就了，而身为名校哈佛的学生，你居然没有在考上大学后就松懈，反而是在一年级和二年级都分别发表了在专业领域都值得称赞的学术论文，这可是和你那座金球奖奖杯一样是丝毫不含水分的成绩，《波士顿邮报》的记者早就报道过你那两篇论文了，他们甚至还去采访了哈佛的教授，而在那之后，其他地方的媒体也有转载那些新闻，或许那时候你在学校里才没有看到——这么说吧，威尔，现在好莱坞和哈佛都喜欢死你了，好莱坞是因为你又帮忙洗刷了一点电影明星全都不学无术的坏名声，哈佛是因为你表演很棒，学业也很棒，是个典型的优秀校友模板。”
哈维·韦恩斯坦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憋的脸都涨红了，威廉连忙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喘口气，哈维，我会好好看剧本的，你知道我在接任何一部戏之前都要仔细读完剧本的吧？但我答应会尽快给你回复。”
从威廉的表情上判断，哈维·韦恩斯坦认为自己的工作应该没有失败，他终于起身告辞，却在出门的时候扒着门框嚷出最后一句：“今晚，不，看完剧本后立马给我打电话！顺便说威尔，最后一个你不得不答应的——威廉·莎士比亚，他的名字也是威廉！”
……
“年长的韦恩斯坦蛊惑人的本事一流。”威廉在哈维·韦恩斯坦走后说：“如果我的耳根子再软一点，或许早就答应他的任何要求了。狡猾的犹太人，抱歉，阿米，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亚蒙·犹太人·高夫曼无所谓的耸肩说：“狡猾对我来说还是个赞美词。我会去打听一下哈维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那这个机会真的不错，我早就听说过米拉麦克斯想拿一部古装剧冲击今年的奥斯卡的，学院那群老年白人评委们最爱这一口了。”
“年轻的、恋爱中的莎士比亚，听起来的确很有趣。”
“威尔，你是真的想演这个角色？”
“如果剧本没有让我失望的话。”威廉耸肩说，他的确对扮演英国文学史上最有名的大文豪充满了兴趣。说实在的，每一个研究英国文学的人，谁不希望自己就是莎士比亚本人呢？
“好吧，那我就尽量不在谈判中狮子大开口好了。不够米拉麦克斯可不是福克斯或者华纳，这也不是个商业剧本，你的片酬美元想有一千万肯定没可能了，不过我会替你要求票房分成的。”
“辛苦你了，阿米，如果奥斯卡有评最佳经纪人模范奖，得主肯定是你。”
“谁让某个男孩在拿到他人生中第一个重要奖项的时候，说的那些获奖感言把他的经纪人感动的要死要活，在电视机前哭湿了三张纸巾呢。”亚蒙·高夫曼状似无奈地摊手说：“从那以后他就发誓要为他的男孩做牛做马了。”
“你哭湿了三张纸巾？”威廉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
亚蒙·高夫曼罕见的脸红了，他的整个脑袋都已经变成了亮粉色。
威廉走上前狠狠的拥抱了自己的经纪人一下：“我们得一直合作，直到我再也演不动戏的那天。”
亚蒙·高夫曼的害羞也没能抵挡得住他本能中对金钱的渴望，他迅速的抗议道：“不拍戏了你也会很有很多事情需要专业的经纪人处理，像是卖卖回忆录、自传，偶尔客串几部电影，甚至是出售个人传记的版权，我会一直干这些活，直到你或者我彻底闭眼为止。我是个犹太人，我们会一直赚钱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一块腹肌
拥抱一直持续着, 直到某个人再次不敲门就走进来。
“呃, 需要我再出去把门关上, 好让你们继续拥抱下去吗？”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犹豫着问。
“我回城里了。”亚蒙·高夫曼整理了一下西装, 提起自己的公文包。
威廉朝他点点头, 然后看向门外，挑眉说：“我知道你已经在外面偷窥了好长时间了，莱奥。”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坏笑着大步走进来：“我只是不忍心太早打破刚刚那副美好的场景，多么温馨，就像辛巴和他最好的朋友猫鼬提莫。”
“你也是我的朋友, 莱奥, 亚蒙是提莫, 那你是谁, 疣猪彭彭？”
辛巴、猫鼬提莫和疣猪彭彭都是1994年动画长片电影《狮子王》里的角色, 三只小动物是最好的伙伴和朋友。当然, 也有一种解释是后两者是前者的跟班。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朝威廉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威廉静静地盯着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看了三秒钟，突然捂着肚子闷笑起来，他笑的太古怪了, 莱昂纳多的表情很快就从不屑、奇怪变成了充满疑惑。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盯着威廉威廉：“你在笑什么？”
“请一定告诉我, 你刚才在摄影棚里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张口大笑。”
“我笑了，我就是这么爱笑的一个人，我把欢乐洒满人间。有问题吗？”
“我无法描述。”威廉指指身边：“你还是自己照镜子吧。”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感觉威廉非常蛇精病, 他认为对方就是在捉弄吓唬自己，于是他面朝镜子随便瞥了一瞥，看见了镜中那么和他面对面的非常非常英俊的金发吸血鬼。
“我照镜子了, 简直太英俊了。”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看向威廉：“阴险的威尔，你想坐实我好莱坞第一小白脸的外号是吗？没用的，你有没有照过镜子顺便发现自己的脸长得比我漂亮的多？加上那波光粼粼的绿眼睛和饮过血似的唇色，天啊，我简直迫不及待想看到这部电影上映的那一天了！”
威廉捂着胸口平复呼吸，但他实在是笑的太厉害了，所以连说话都是喘气似的：“所以你，你还是没有看到自己笑起来的样子，对吧，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的那种？”
“我的笑容怎么了？”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扭头对着镜子弯起嘴角：“弧度完美，牙齿洁白，整齐的——”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话突然停住了，因为他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缺失了一颗犬齿的吸血鬼。
能想象到一个英俊非常的吸血鬼，当他张开嘴露出两颗尖利獠牙的时候，其中一颗却消失了的模样吗？那简直像是看电影的时候，前一分钟《猛鬼街》中的大恶魔弗莱迪还在血腥的收割人命，下一分钟电视上就出现了《神探飞机头》里金·凯瑞对着企鹅和鹦鹉搞笑百出的场景，简直一秒钟从恐怖片跳到搞笑电影。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一把捂住嘴巴，感觉自己在剧组里的形象已经完蛋了。
“别伤心，莱奥，缺了一颗牙应该影响不到你在姑娘们心里的形象，瞧瞧你，闭上嘴巴的模样已经足够迷惑她们了。”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正在对着镜子将他剩下的那一颗假的犬齿也拔下来，完成工作后，他清清嗓子，看着威廉郁闷的问：“威尔，我真的不能换角色了吗？”
“你对你的角色奥古拉斯不满意？”威廉讶异道：“但是邪恶、嚣张，是个彻头彻尾的反派人物，跟凯特饰演的女吸血鬼有血海深仇，除了同样是一头金发外和杰克没有半分相像，对了，还没有和水有关的戏，你不用担心自己从《泰坦尼克号》后就得上的厌水病，我以为你会喜欢这个角色。”
除了圣经让吸血鬼这一生物有了正经的起源（该隐）外，历史上再无其他权威的教典对吸血鬼有过更多描述，所以从“吸血鬼”诞生在各种小说戏剧中开始，形象和能力都在不停的发生变化从没固定下来，美国作家安妮·赖斯所写的《夜访吸血鬼》等一系列和吸血鬼有关的小说，甚至将吸血鬼从起源开始都进行了重新设定，所以《相濡以血》在创作上发挥的空间还是比较大的。
在《相濡以血》的设定中，吸血鬼是一个氏族众多，等级划分严格，或隔绝或隐藏于人类世界生活，同时像人类一样有着错综复杂的权利划分的群体，简单来讲，可以像人类划分信仰里的天主教和新教、国家政权里的民主党和保守党那样将吸血鬼划分为两个阵营：
上帝因该隐杀死弟弟亚伯而诅咒其成为第一个吸血鬼，该隐又与夜之魔女莉莉丝孕育了后代，强大的第二代吸血鬼在对待人类的问题上发生的分歧，一派向往与人类和平共处，血液来源是动物和自愿献血的人类（医院血袋），饮血时从不制造死亡；另一派天性残暴，认为吸血鬼应该像人类对待牛羊动物一样对待人类，血液来源是活人，而且常常通过谋杀的方式进食。
两派吸血鬼最终对立，坚持和始祖该隐一样永远吸食人血的吸血鬼先祖瞳孔是和该隐一样的红色，而最初选择和平道路的吸血鬼先祖瞳孔则转化成了金色，他们各自的后代分别遗传了不同的瞳色。
以及，不是所有的吸血鬼都是纯金或纯红的瞳色，经过几千年繁衍，现代的吸血鬼早已不如先祖强大，绝大多数的被转化后的吸血鬼都保持了他们自己原本的瞳色，只是在吸血或情绪激动的时候眼睛才发生一点点的变化，而力量越是强大的吸血鬼，能保持异色瞳的时间越长。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扮演的吸血鬼奥古拉斯，就是一个能长时间保持红瞳的吸血鬼，而托比·马奎尔扮演的角色是他的后裔之一并且很受宠爱，托比·马奎尔的角色因为在狼人的领地滥杀人类，被狼人围杀，威廉饰演的美国吸血鬼（金瞳吸血鬼的后代）维克多·米勒背了黑锅，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从欧洲跑来杀了与威廉关系最亲近的人类作为报复，从而开始了两人长达数十年的仇怨，而在影片的最后，是威廉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一场大战。
无论从剧情还是重要程度上来说，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扮演的吸血鬼奥古拉斯都是仅次于威廉的男性角色，他邪恶、嚣张、不可一世，而且变态的性格设定应该也比较符合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现在急需与众不同的电影，来摆脱《泰坦尼克号》影响的心理。
“我是喜欢奥古拉斯这个角色。”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最终说：“但是，吸血鬼的形象太帅了，我不能演狼人吗？浑身毛茸茸的那种？”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以前对演吸血鬼很感兴趣，是以为造型会是像好莱坞三四十年代的恐怖片里那样，是浑身血浆阴冷哥特味道十足的样子，早知道这部电影给吸血鬼们准备的造型如此娘炮，娘到超越了《夜访吸血鬼》，眼睛还是兔子的颜色！他一开始应该强烈要求演狼人的。
幻想一下自己狼人化后的形象，毛发旺盛的肢体、健壮的臂膀以及黄色的兽瞳，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觉得那会酷很多。
“呃。”威廉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我是曾经考虑过让你演狼人，不过不合适。”
“因为你觉得剧本里的狼人角色戏份都太少了，而我的演技如此出众值得担负起更重要的角色？”
“不，你不能演狼人，因为——”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露出好奇的目光。
“因为你只有一块腹肌。”
“哈哈哈哈哈哈哈！”站在门口偷听完全部对话的托比·马奎尔发出了足以将摄影棚震碎的笑声。
而狼人最少得是六块腹肌起价吧……当看到莱昂纳多杀人似的目光的时候，威廉将这句话默默的咽进了肚子里。
……
亚蒙·高夫曼调查的结果是：关于《莎翁情史》，哈维·韦恩斯坦所说的绝大部分属实，比如剧本最先是被环球买下、茱莉亚·罗伯特一度很想拍并且汇集了非常多的实力派演员，但是同时哈维·韦恩斯坦也遗漏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米拉麦克斯决定拿《莎翁情史》为格温妮丝·帕特洛冲奥。
据说米拉麦克斯一开始想要的女主角并不是格温妮丝·帕特洛，而是薇诺娜·瑞德，就是《剪刀手爱德华》的主演，并在1995年因和丹尼尔·戴·刘易斯共同主演《小妇人》而短暂的擦出过火花的知名女星。
薇诺娜·瑞德和格温妮丝·帕特洛是闺蜜，去年夏天格温妮丝·帕特洛和布拉德·皮特分手的时候，薇诺娜·瑞德还让她搬到了自己家里住，两人关系一度亲密的像是亲姐妹，当时薇诺娜·瑞德正在和马特·达蒙谈恋爱，格温妮丝·帕特洛还因为大家总一起出去玩的缘故和马特·达蒙的好朋友本·阿弗莱克擦出了火花。两个好闺蜜和两个好兄弟共同坠入爱河，在好莱坞还一度被传为佳话。
当米拉麦克斯找薇诺娜·瑞德希望对方出演《莎翁情史》的时候，在薇诺娜·瑞德家里住着的格温妮丝·帕特洛也看到了剧本并且非常喜欢，于是她就从自己的好朋友手里将角色抢了过来——格温妮丝·帕特洛父亲是好莱坞知名制片人，母亲是电影演员，教父是斯皮尔伯格，家族在好莱坞势力非凡，要说动米拉麦克斯换人并不难。
而且格温妮丝·帕特洛既然费了如此大的功夫，不惜背叛好友都要拿到《莎翁情史》女主角薇奥拉的角色，对这部电影肯定是寄予厚望的——事实上也是，十八岁开始出演电影，格温妮丝·帕特洛只凭借《七宗罪》获得过一次土星奖提名，对于已经26岁、并且主演过多部电影的她来说奖杯实在是有点过少了，如果她在三十岁之前无法获得一次颁奖礼肯定的话，到三十岁之后想再冲上A-list就难了，所以帕格尼斯·帕特洛甚至她背后的家族才会对《莎翁情史》分外看中，因为这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剧本，特别对于女主角来说。
“剧本是好剧本，我也有信心为你谈一个不错的分成。”亚蒙·高夫曼在电话那头说：“但是格温妮丝·帕特洛非常想拿这部电影冲奥，她和她的家族都为《莎翁情史》出了不少力，甚至拉到了部分投资，我担心等颁奖季到来，米拉麦克斯开始为影片公关的时候，会造成资源分配不公。”
“专门为了获奖而拍片，我还没到那个时候。”威廉安抚自己的经纪人说：“颁奖季公关是必须的，因为再好的电影如果无人关注也不会有前途，但如果一个奖项是完全靠公关才得来的，含水量多过太平洋，那么那座奖杯对我来说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莎翁情史》里女性角色的发挥空间确实很大，主角薇奥拉更像是集女性美好的优点于一身，但这毕竟不是一部以女性为主的Chick Flick，电影的焦点还是集中在莎士比亚身上的，莎士比亚对艺术的狂热、对爱情的狂热都是非常有亮点的地方，区别只在于表演难度的高于不高了——对艺术是狂热，对爱情也是狂热，两种情感是如此的相似又是如此的不同，想要清晰的表达出这点，对很多演员来说并读不容易。
看过剧本后，威廉是真的很喜欢莎士比亚这个角色，因为《莎翁情史》里，年轻的莎士比亚既是一名诗人，又是一名戏剧演员，既是一名戏剧作家，又是名剑术娴熟的高手，既是威廉·莎士比亚，又是罗密欧·蒙太古，剧作家和笔下人物的命运相互交错，挑战难度很高。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威尔。”
“对了，阿米，《魔戒》系列的电影改编权是不是在米拉麦克斯手里？”
“托尔金的《魔戒》？从1975年到1995年《魔戒》的所有权利都在老牌制作人索尔·扎恩兹手上，95年索尔·扎恩兹想拍《英国病人》，他一开始说动了福克斯投资，但后来因为选角纠纷福克斯决定退出，哈维·韦恩斯坦那时候参与进来挽救了这个项目，后来《英国病人》在奥斯卡上收获颇丰而且全球票房超过两亿美元，索尔·扎恩兹欠了哈维·韦恩斯坦一个大人情，就把《魔戒》转给了米拉麦克斯。”说完这些，亚蒙·高夫曼才后知后觉地问：“威尔，你对这部电影有兴趣？”
“我算半个托尔金的书迷。”威廉说：“帮我多注意一下《魔戒》的消息，如果这个项目出了什么变动，告诉我。”
“没问题。”亚蒙·高夫曼爽快的答应道，他以为威廉是想参演《魔戒》，顶多再参与投资，他绝对绝对想不到威廉的真正打算是什么。
两天后，亚蒙·高夫曼搞定了《莎翁情史》的合同，威廉的片酬是友情价的五百万美元和一定的分红，三个星期内他将集中拍摄《相濡以血》的戏份，然后赶往英国拍摄一个月，再回到美国，如此马不停蹄的来回折腾几次，六月份结束之前应该能将两部电影同时完工。
不过在这之前，威廉得先回哈佛一趟，有一场重要的校园公益活动需要他参加，而且这次还有同伴同行。上了大学快两年后，威廉终于能带着兰斯参观他的校园了。
☆、午餐男孩
“我们了不起的名人校友威廉·布兰德利又有了新动向！你以为他单挑了整个凤凰俱乐部、扮演了一次罗宾汉, 让无数受过兄弟会欺负的男孩儿们欢呼雀跃就完了吗？不, 他的生活, 排除好莱坞, 仅仅是只包含哈佛的那部分就已经过的比我们大多数人精彩。前凤凰俱乐部会长贾斯伯·布鲁姆神秘辞职, 从气焰嚣张的议员二代一下子低调做人，销声匿迹到让人几乎都要怀疑他已经退学了；刚刚惹怒八大俱乐部，转身却得到了坡斯廉的邀请，那可是坡斯廉啊伙计们！哈佛最顶级的高富帅俱乐部，每个成员的家世挨个说出来能惊掉一堆下巴, 当然高富帅中的帅字以前是有待商榷, 但是现在威廉·布兰德利的加入, 无疑拉高了整个俱乐部的颜值。”
“然后, 还有成绩, 哈佛从不公布每个学生的成绩排位, 所以我们很遗憾的无法得知威廉·布兰德利每门选课的得分到底是多少，但是曾经有名教授莎士比亚戏剧研究的教授不满威廉·布兰德利经常缺课，于是给还在外地拍戏中的他布置了一个任务, 要他在一周之内阅读1200页书并写出一份至少50页的论文, 耶稣啊我得说这是一个非常苛刻的人物，这样的功课布置给一天24小时都在校的学生已经很有难度了何况是还在拍戏的演员？这名教授绝对是看威廉不爽想给他个下马威看看，但是威廉·布兰德利最终按时上交了功课, 那绝不是马马虎虎应付差事的一篇功课，因为这名教授最终在下一周的教室里公开称赞了威廉·布兰德利论文的选题独特和行文考据，并将论文推荐给了一篇非常有名的学术杂志, 获得了刊登。想要得到这本杂志的人，很遗憾那一期已经卖光了，不过如果你们喜欢上网冲浪的话或许会在一些论坛里看到论文的部分扫描版本——”
女孩儿越说越兴奋。
“简！简！”原处有人笑她：“这里又没有NBC的摄像机，你一个人在那里对着DV傻乎乎的说什么！”
“我在拍校园纪录片！”手持DV的女孩儿，也就是简冲朋友摆了摆手，镜头也随之一片晃动：“没准儿以后作为历史影像资料，不仅NBC会播，它还能进博物馆呢！”
“啊哈，异想天开的傻姑娘！”
“别嘲笑简，说不定她以后还能成为NBC的主持人呢！”
“哈哈哈哈！”
朋友们似乎说了一些更打击人的话，但是简什么都没听到，因为现场突然升起的骚动将她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了。
“好多女孩儿已经开始尖叫了，哇喔，是威廉·布兰德利来了！他也参加了八大俱乐部联合哈佛慈善基金会举行的慈善之日活动！他身边站着一个铂金色头发的男人，天啊那是L!J!R！没错就是那个没准儿是全美国最有钱的家族继承人LJR，听说白宫和TR打电话从来都不敢自己先挂不知道那是真的吗？因为一场闻名全世界的绑架事故，TR不喜欢报纸上到处都写有关他儿子的新闻，于是很多家想写热门新闻但又担心被报复的报纸就开始用缩写代替他们的名字，管他呢我这又不是在真的录新闻所以我可以自由自在的说他的名字，兰斯洛特·J·罗德里克，不知道中间的J具体指的是什么，杰里詹姆斯杰拉德？”
“身为罗德里克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兰斯·罗德里克良好的教养与品行，还有他神秘低调的生活经历都是人们最喜欢谈论的话题，更别提他那和自己的好莱坞电影明星朋友比起来都毫不逊色的外表了，瞧，命运就是如此的不公。亿万富翁身边全是亿万富翁，帅哥的朋友也全是帅哥，所以为了自己快点去找了英俊的亿万富翁当男朋友吧女孩儿们——耶稣基督啊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真的拍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威廉·布兰德利，他是来参加午餐男孩拍卖的，而且是站在台上被拍的那个！”
简将手中的DV猛地翻了个身，朝着不远处搭建好的舞台拉近了镜头，舞台上下顿时一览无余。
三十个穿着正式西服的年轻男人，五人一排分为六排的站在台上，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午餐篮子，表情紧张羞涩的如同等待被临幸的新娘。
事实也差不多如此，这三十个男人都来自于各个兄弟俱乐部，他们站在台上的唯一意义就是等待被竞拍。
“这是午餐男孩（Basket Boy）拍卖大会，哈佛春季社交季里很有名的一项慈善活动，哈佛慈善基金会联合兄弟俱乐部们举办，在活动前列出参加者的名单，大多数校园里人气最高的男生，然后在活动当天选一处开阔的草坪搭建舞台举行拍卖活动，男人们手里提着篮子，篮子里放着他们亲手准备的午餐或是礼物，从底价50美元起，女孩儿们可以竞拍任何一个男人手里的午餐篮，出价最高的女孩儿可以和这个男人共进午餐并得到他篮子里的礼物。”
“去年被拍卖了最高价的是一个数学系的男生，价格是980美元，后来听说他和拍到他的女孩儿坠入了爱河，这种事情很常见，毕竟哈佛优秀的男孩女孩们那么多，大家缺少的只是一个互相认识的机会，所以在每年春季社交季过去之后，校园里就会因为到处都有黏糊糊接吻的情侣而四处散发着荷尔蒙，不过今年我想冠军得主不会再有悬念了，虽然威廉·布兰德利站在舞台的最后一排，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能第一时间发现他，不仅是因为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似乎比其他所有人加起来都昂贵，还因为他的确就是舞台上最闪亮的一个，比起周围那些窘迫的低着头，或是好不羞涩的向姑娘们展示胳膊肌肉线条的男孩们，威廉·布兰德利优雅的像是王子在等待真命天女的出现，只是这份优雅已经秒杀其他所有人了。更别提和威廉·布兰德利共进午餐，甚至还有可能和他发展出一段罗曼蒂克的关系！这诱惑力是个直女都把持不住，草坪上现在已经挤满了女孩儿，大概有至少七八百个？”
“‘午餐男孩’的本意是让世界上更多的小孩子能吃上午餐，但是很显然，大多数女孩儿似乎只关心自己和威廉·布兰德利能否共进午餐。”
……
“兰斯·罗德里克！真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
穿着休闲西服的兰斯转身，朝着正朝他快步走来的哈佛坡斯廉俱乐部会长哈罗德·沃恩点点头，右手从西装裤口袋里伸出来和对方握手，浅蓝色衬衫将他的眼睛衬托的越发像海水一样清澈，浅色的发丝在阳光照射下越发像流动的铂金。
“哈罗德·沃恩。”声音也低沉悦耳，并且有种特别的腔调。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自从你去了伦敦之后？以前我们在纽约玩的多疯狂啊，对吧，不过这两年你还真是搞出了不少大动作，连我父亲都对你赞不绝口，要我多向你请教呢。”哈罗德·沃恩热情地说，在发现了兰斯·罗德里克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自己身上后，他细心观察，恍然大悟道：“我们的‘午餐男孩’慈善拍卖很有趣对吧？女孩儿们对能和英俊的男士一起午餐总是充满热情，每一年我们都能募集到至少一万美元的善款，这足够非洲一家孤儿院的孩子们整整一年不用饿肚子了。”
“如果我开一张一万美元的支票，活动可以现在取消吗？”
“什么？”哈罗德·沃恩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兰斯说的话。
“只是个玩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罗德·沃恩干巴巴的笑了几声，心里暗想‘小罗德里克的冷笑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笑’，但他还是得继续找话题：“听说罗德里克房地产准备重新翻修帝国大厦及周边地区，并出售一部分所有权？愿意找个合伙人吗？”
兰斯的视线在舞台上凝聚了几秒，才转头来看着哈罗德·沃恩：“曼哈顿？不行，倒是皇后区也有一块地，如果你有兴趣——”
“当然有兴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谈？”哈罗德·沃恩看着周围喧闹的环境皱了皱眉，热情地建议道：“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
不知从哪一代家主起，罗德里克突然开始讨厌起身边的邻居来，他们无论在哪里居住，总会把那一片地区都买下来，纽约、华盛顿、弗洛里达州、加利福尼亚州、新泽西州、甚至是美属维尔京群岛，到处都有罗德里克家族的房产，其中地产最多的当属纽约，从二战前就开始从纽约皇后区经营房地产生意，有“美国地产大王”称号的特/普朗家族现任家主唐纳德·特/普朗曾在私下里愤愤地说：“罗德里克就像老鼠一样在纽约到处打洞，他们破坏了我无数个重新整合纽约地产的大计划。”并且，唐纳德·特/普朗还坚信美国地产业如今的不景气，和特/普朗集团参与的很多项城市修建计划无法顺利进行有关，而特/普朗集团的计划无法顺利进行，完全是因为罗德里克地产在特/普朗规划的美国地图上钻了无数个洞，还固执的不肯将这些洞出售好让特/普朗补上。
后来，很不幸的，唐纳德·特/普朗的这番话不知怎的流传了出去，泰勒·罗德里克听说后的反应没人知道，但所有人都清楚的是，从那时起，罗德里克地产加快了他们在全美的扩张步伐，而且好巧不巧的，罗德里克地产公司第一个大幅扩张的地区就是纽约，其中还包括特/普朗的大本营皇后区。
半个多世纪以来罗德里克集团的重心从没向房地产行业倾斜过，现在这家全美最大的未上市集团终于有动作了，家族也有从事房地产相关行业的哈罗德·沃恩当然会有点迫不及待。
甚至在这合作还没开始谈的时候，哈罗德·沃恩已经幻想着他和兰斯·罗德里克成功开发了皇后区那些老旧的城区，将之改造成新的商业中心或住宅区后催动沃恩公司股价上升，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对他刮目相看，老沃恩也不再排斥他旁听董事会会议的那一天了。
“不是现在，午餐后，或许。只允许女孩儿竞拍吗？”
哈罗德·沃恩顺着兰斯·罗德里克的视线再次看向舞台，他摇了摇头，正准备说话的时候，舞台前方传来声音非常大的一问一答：
“我出一千美元，可以直接带威廉·布兰德利走吗？”一个穿着紧身紫色T-shirt的男人挤到距离舞台最近的地方，挥舞着手里的绿色钞票。
“不！只有女孩儿可以！”主持人对着话筒说出拒绝的话。
“不！！！”这是台下所有女性一起发出的大喊。
“性别歧视！这是性别歧视！”穿着紧身紫色T-shirt的男人不满的申诉道，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声音却被周围姑娘们爆发出的巨大欢笑声都盖住了。
“抱歉，我得离开一下。”兰斯冲哈罗德·沃恩点点头之后，径直走向了一个个子高挑的黑发姑娘。
那女孩的打扮非常哥特，黑色半长发，浓重的黑色眼线，穿着帅气的黑色连衣裙和皮夹克外套，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皮革项圈。
小罗德里克一年比一年的冷淡不好接近，前两年那个派对玩咖似乎只是昙花一现就飞速消失了，现在整个人不仅更加让人看不透，口味也越来越古怪，居然看上了一个非常像蕾丝边的女孩，哈罗德·沃恩心想他本来就没想过能和小罗德里克做成朋友，没想到现在直接谈合作也这么难，看来只能尝试最初的打算，用先和威廉·布兰德利做朋友的办法来接近兰斯·罗德里克了，起码威廉是个特别好相处的人——如果说兰斯·罗德里克是块万年不化的寒冰的话，那么威廉·布兰德利就像加州的阳光，让人接触起来就感觉舒服，就算没有罗德里克的因素在，哈罗德·沃恩也是准备要好好和威廉·布兰德利发展友谊的，现在嘛，不过是将态度放的更殷勤一点罢了。
……
不知道是谁先想出的“午餐男孩”的主意？威廉敢打赌那一定不是个男人。
舞台上的男人大多表现的都很不自在，虽然也有想要获得姑娘们追捧竞价的男人存在，但大多数都是害羞且不安的，男人们一边想着拍下自己的最好是个漂亮姑娘，一边儿又担心万一没人对自己感兴趣那可太糟糕了。
威廉很乐意支持慈善活动，但如果不让他这么尴尬的站着直到出价最高的姑娘出现的话，那就更好了。
身边站着的一个姜黄头发的大男孩之前一直都在喃喃自语，直到拍卖快开始才停下并且东张西望，他羡慕的看着威廉说：“我敢打赌现场起码有一半女孩儿是为你而来的，真好，你永远不用像我一样因为担心自己不会有人喜欢而紧张的快呕吐了。”
“你长得很可爱，会有很多女孩儿喜欢你的。”威廉安抚道。他说的是实话，姜黄色头发的男孩长得跟托比有点像，虽然应该已经至少二十岁了，但还是有一张圆圆的脸蛋，不过同龄女孩是否会青睐这样的男人那就不知道了，威廉希望起码有那么一个人是为姜黄头发男孩儿来的。
安慰的效果似乎是立竿见影的，姜黄头发的男孩脸色看起来立刻就好多了，他露出了个笑容，偷偷对威廉说：“你可以先观察一下台下的那些女孩，如果有喜欢的，就对她递眼神，女孩儿们可比我们聪明多啦，如果她知道你对她有意思，肯定会不顾一切拍下你的。这可管用啦，是我哥哥告诉我的，他已经从哈佛毕业了，也曾经当选过‘午餐男孩’。”
威廉朝对方感谢的微笑了一下，然后看向台下，倒不是在寻找女孩，威廉早知道自己不会再中意姑娘了，而是试图寻找兰斯的身影——早上在厨房里摆弄烤箱，试图制作出一份美味的波士顿派的时候，兰斯还以为威廉那是烤给他吃的，等威廉告诉他这是今天慈善拍卖活动需要放进午餐篮子里的东西的时候，兰斯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汉普顿冬日的天空，哪怕最后威廉将多做的派让给他吃他都不要，整张脸都写满了不开心。
当看到兰斯那么显眼的站在一群女孩中间，正和一个黑头发的姑娘愉快聊天的时候，威廉感觉胃里有点不太舒服，他想大概是因为拍卖会已经开始的缘故。
☆、为了波士顿派
主持人站在最前面, 喊一个男人的名字, 男人就提着他的篮子上前一步, 被介绍过名字和篮子中的东西后, 属于姑娘们的竞拍就开始了。
“一百美元, 一次！”
“一百五十美元，一次！”
“五十美元，一次！”
“三百五十美元，一次！”
“六百五十美元，一次！”
或许是一开始女孩们还放不开的缘故, 前面几位男士的午餐篮子被拍卖的价格不太好, 但到后面气氛渐渐高涨, 很多男士的午餐篮都被拍出了五百美元以上的高价。五百美元一份午餐无论放在哪个国家哪个时代都堪称奢侈, 但这是慈善, 慈善是没有上限的。
其实就跟能被选中成为“午餐男孩”的多是校内最受欢迎的兄弟俱乐部成员一样, 参与竞拍的女孩儿虽然多，但能一直喊价到最后的，不是富家女孩就是姐妹俱乐部的成员, 她们或许有做慈善的目的, 但大多是为了和学校里最出色的男人约会。
姜黄色头发大男孩被一个棕色头发的姑娘用四百美元拍走后，终于轮到了威廉。
他提着篮子刚刚上前一步，舞台下方就发出了巨大的口哨声、欢呼声和起哄声。
“下面一位男士是威廉·布兰德利, 我想我不用过多的介绍了，威尔，你的篮子里有什么？”主持人问。
“纽约鲁宾三明治, 波士顿派，一瓶——”威廉还没介绍完，台下的竞拍声已经此起彼伏。
“五百美元！”
“八百美元！”
“一千美元！”
“两千美元！”
“五千美元！”
女孩们的喊价声和闹哄哄的人群噪音让人头晕，但哪怕现场如此杂乱，那一声石破天惊的喊价还是被所有人都听到了：
“一万美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