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狗这里得不到答案, 杰森想起另一件事：“来福，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来福马上来了精神，唰地一下变成胖海鸥, 在地上跳来跳去, 然后开始扑腾翅膀——不过他还是做不到平地起飞，只得在杰森面前展示了一下自己新掌握的走地鸡技能。
杰森很给面子地鼓掌：“哇——你太棒啦！”
他很快意识到另一件让自己开心的事：“那以后是不是可以跟在我身边飞？不用再担心被飞荡给颠吐了？”
来福重重地点头。
“那么刚好，来福，你和我一起，我们去警署看看。”杰森说着，抱着来福站起身，“我总觉得B有点奇怪。既然要把罪犯送到警署，为什么要避开我？难道警局有他不想让我看到的东西吗？”
来福呜呜汪汪地表示赞同，在给杰森表演了一次脸刹之后，小胖鸟成功地飞了起来, 在杰森旁边转圈。
一人一鸟很快到了警署。
杰森让来福停在屋檐上, 他自己因为穿着罗宾制服，很难不引人注目地潜进去, 于是杰森往楼顶去，打算通过蝙蝠灯把戈登引出来。
但是杰森无意间看到警署门口地面的痕迹，脚步一停。
蝙蝠车的速度无疑是比他和来福快的。
但地面上并没有蝙蝠车的车痕。
蝙蝠侠根本没有来。
他带着凶手，去了哪里？
杰森和来福坐上阿弗派来接人的车, 马不停蹄回蝙蝠洞, 想堵住蝙蝠侠, 问清楚这个凶手是什么情况。
虽然布鲁斯的义警事业不知道破坏了多少条法律, 但是让坏人得到正义的审判是他所坚守的底线, 布鲁斯不应该破坏它才对。
杰森本能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 可是回到蝙蝠洞, 和阿弗打了个招呼，他却还是没看到布鲁斯的影子。
反而是看到了提姆·德雷克。
他正在踩韦恩科技主管卢修斯给蝙蝠家特制的缝纫机。
杰森：“……”怎么感觉这场景非常不和谐。
提姆显然是在裁剪制服，他们的制服使用的都是复合材料，防弹的同时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小刀刃的伤害，所以用普通的剪刀很难剪开，只有用特制的缝纫机，才省力一些。
杰森忍不住好奇凑上去，发现提姆在沿着一大块布料上画出来的形状，剪下一条一条的布料。
那形状像是一把扇子。
杰森：“你要去跳扇子舞？这扇子也太大了。”
提姆过于专心，因此被杰森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略有愠怒地回答：“这不是扇子！这是……我设计的新披风！”
杰森深情微妙地挑起眉毛：“嗯？你要在肩上背布条吗？这样会漏风的，提摩西。”
“我会把它们缝在一起的！”提姆把布料一卷，瞪着杰森，“你没有别的事要做吗？”
杰森耸了耸肩：“不给看就不给看，提摩西小气鬼。”
提姆：“你才是小气鬼，你甚至都不肯叫我提姆。”
杰森：“……”这真是一个让人尴尬的控诉。
他转移话题道：“布鲁斯呢？”
“没见。”提姆皱眉，“你们不是一起夜巡了吗？你把他弄丢了？”
“是他不让我上他的蝙蝠车。”杰森摆了摆手。
“但是迪克来了。”提姆说。
“哇，黄金小子大驾光临。”杰森疑惑起来，迪克没事来蝙蝠洞干什么，听说他在布鲁德海文的警察工作还是很忙的，除非一些严重的事件，他都不会来哥谭，连自己回家，迪克也只是回来住了一个周末就走了。
……杰森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周围也太安静了一些。
“我狗呢？？”
几分钟前。
来福刚踏入蝙蝠洞的门，就被一股香味勾得鼻子发痒。
他狗狗祟祟，看到杰森和提姆说话说得投入，就偷偷沿着香味跑走。
其实做警犬的时候，是绝对不允许被食物香气动摇心智的，来福经受过很多这方面的训练。
但是不同于躲避训练的第一名，抗干扰训练，来福永远是最后一名。
自从阿卡姆之城里醒来之后，来福又没有再被训练过，抗干扰的能力基本归负数了。
所以，来福小狗被这么轻轻一钓，就钓到了大蓝鸟面前。
迪克展露出他的迷人笑容：“狗狗，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我知道杰森一定不肯放你跟我走的，但是我就借你一星期，很快还回来！而且我会和你的主人解释，不会让他担心的。”
萨摩耶歪头，深沉地思索着。
迪克双手合十：“拜托拜托，我需要你这么厉害的小狗来保护！”
来福瞬间挺起胸膛。
厉害的小狗？正是在下！
……所以当杰森踹开迪克的房间门时，只看到桌子上一张小纸条，上边写着：“借来福一用，一定还！”后边还画着一个正在敬礼的Q版小人头像。
“理查德·格雷森！！”
·
迪克带着耶耶连夜赶回布鲁德海文，相信以自己的速度，就算罗宾，也得花一段时间才能找到他。
而且杰森还得和布鲁斯一起夜巡，布鲁斯应该不会让他为了找狗狗就离开哥谭的，特别是狗狗在长子手里的时候。
迪克直接带耶耶去了超市，给狗狗买了一堆爱吃的肉食之后，带他回了自己的安全屋。
“好了，小狗，现在我们就是合伙人了。”迪克庄严地伸出手。
来福伸出爪子，沉稳地和迪克握在一起。
迪克：“第一个任务就是——先让我吸一顿！”
说完，大蓝鸟一把抱住柔软的耶耶，脸埋进厚软的毛里，狠吸一口，同时嘀嘀咕咕地抱怨：“我是家里唯一没有分到小狗的。”
来福顿时感到有些心虚，当时变形成好几个小号狗子的时候，因为迪克没有表达过想要自己的意思，他也就没有把迪克算上。
这么一想，耶耶觉得自己来帮迪克也是天经地义的。
歇了一晚，第二天下午，迪克带着来福，来到了布鲁德海文的一处大仓库。
刚来这里，来福就闻到一股浓重的动物气味。
不止一种动物，而是很多种，他至少闻出了狮、虎、大象、还有很多猴子。
迪克带着他，敲响了仓库附近一栋小房子的大门。
“蒙托亚来找巴纳姆先生。”迪克对来开门的瘦弱年轻人说。
年轻人打量他片刻，又低头看看来福，表情现出一抹思索的神色，侧身让开一条通路。
巴纳姆先生是个矮胖的小老头。
一看到迪克，和迪克身边的来福，小老头就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我们只招空中飞人，不招驯兽师了！何况你这只是一只狗而已！”
来福察觉他不屑的态度，瞪大眼睛，不满地叫了两声。
“巴纳姆先生，请给我一点时间，这只不是一般的小狗。”迪克朝他微微欠身，“我知道如今观众们都看腻了普通的动物表演，但是来福很特别。他不怕火，我和他合作，会贡献出让大家耳目一新的表演。”
“狗钻火圈？”巴纳姆吸了一口雪茄轻嗤，“无聊。”
“不，”迪克自信道，“是他叼着火圈，我来钻。请借我一套紧身的演出服。”
巴纳姆顿了顿。
说实话，人钻火圈是没什么稀奇的，但是由动物叼着可就不一样了。
狮子能克服恐惧钻火圈，并不代表它们能直面火焰，叼着燃烧的圈子。
动物叼火圈的噱头是有的，现在就看这年轻人的表演，值不值得一瞧了。
“克里斯马！”巴纳姆喊道，“找一套你的演出服过来。顺便拿个火圈。”
门外低低地应了一声。
耶耶看看迪克，看看巴纳姆，不知道大蓝鸟化名“蒙托亚”，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很快，被巴纳姆称为“克里斯马”的年轻人拿着巴纳姆要的东西进了他的办公室，耶耶发现正是给迪克和自己开门的那个人。
克里斯马拿过来的是一套小丑服，迪克挑了挑眉，接过衣服：“丑角的衣服……”
“不行吗？”巴纳姆审视地看着他。
“当然没问题。”迪克好说话地回答。
见巴纳姆没有带他去更衣室的意思，迪克干脆就地脱下衣服，不加掩饰地露出他紧实流畅的身体线条，还有饱满的肌肉。
不夸张地说，连耶耶都看傻了。
巴纳姆其实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想直接喊迪克通过——杂技演员们身材已经是顶尖的那批，而面前这位的身材在杂技演员中也是万里挑一。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冲动，想看迪克要表演什么。
迪克让耶耶咬住没有点燃的火圈，扶了一下圈边调整高度，继而跳了过去。
那不是普通的一跳，青年的身体在跃起不到一米半的高度中，身体不可思议地弯折起来，整个人好像一块向前对折的磁铁，流畅地通过了火圈。
这个姿势极其完美地突出了他的臀部线条。
巴纳姆当场拍板：“你一定能把方圆五百英里喜好年轻小伙子的少女少男全都招过来，录用！”
“谢谢您。”迪克优雅地笑道，摸了摸目瞪口呆张着嘴、险些把火圈掉下去的耶耶的脑袋。
而扮演丑角的克里斯马注视迪克，目光中隐藏着探索。
·
迪克带着耶耶去了巴纳姆给他安排的住所。
一关门，迪克就用一种过于亢奋的声音说：“来福，你表现的太棒了！谁是我最厉害的小狗？谁是我最喜欢的小狗？是你是你是你！”
来福可没少听这种赞美，但是一般训导员和杰森这样赞美他的时候，都会附赠一堆的亲亲贴贴抱抱，但是迪克嘴上不停，手上却完全没管跟在他脚边打转的耶耶，而是检查着墙角、天花板、插孔、台灯、锁眼、吊灯、花瓶……一切他被训练过会藏有摄像头或者窃听器的地方。
亲手检查过之后不放心，迪克又用自己的手腕通讯器扫描一遍，确认这个房间是干净的。
这时，他再低头看向来福，狗狗已经在用一种露出下三白的视线瞪着他了。
“我的错，”迪克笑道，搂住耶耶好好地揉了他一顿，哄得狗狗摇起尾巴才松开。
他这次应聘巴纳姆的马戏团驯兽师，是因为前几天，这个马戏团出现了一起事故。
马戏团的空中飞人是一对兄妹，她们从小接受训练，自从开始上台表演之后，一直保持着零失误的记录，比当年迪克一家“飞翔的格雷森”的技巧还要高。
而就是这么一对空中飞人，却在上周的一次排练中，哥哥没能抓住空中飞荡的短杠，而当时妹妹正抓着他的脚腕，兄妹两个一起从高空坠落，死于非命。
老板巴纳姆是个惯于压榨手下员工和动物们的牲口。他出身布鲁德海文，已经买通了当地媒体，压下新闻。
他带着自己的马戏团在每年的巡演之后，就会在布鲁德海文停留两个月，期间自己大吃大喝、在购置的房产和布鲁德海文的赌场中玩乐，却让手下们不停歇地表演。
警方在进行尸检后，得出哥哥因为过度劳累而手臂失力，才会抓不住短杠，把事件定性为意外。
兄妹俩还有一个七岁的小妹，巴纳姆只给她了很少的赔偿，就打发那孩子去孤儿院了。
但迪克却起了疑心。
这对兄妹的死唤醒了他不好的回忆——八岁的时候，迪克的父母也死于空中飞人表演的意外。他也是在那之后被布鲁斯所收养。
可问题是格雷森夫妻的死并非意外，而是猫头鹰法庭暗中操控的结果。
猫头鹰法庭作为自诩哥谭里政府的组织，一直秘密筛选天赋异禀的少年，把他们制作成不会死亡的杀手利爪。
而当时格雷森一家人所处的马戏团，正是替猫头鹰法庭筛选、提供孩子们的爪牙。
空中飞人意外死亡、留下一个年幼的孩子，这套路太熟悉了。
而巴纳姆马戏团内部管理的严格，也让事情显得更加蹊跷。
空中飞人是最赚钱的项目之一，巴纳姆很快又发布了空中飞人的招聘，迪克没打算应聘那个。
一来他没有搭档，而来他担心自己的表演个人特色太明显，会被认出来。
所以，为了混进马戏团，迪克就想起借用耶耶，伪装成驯兽师。
来福的聪明他已经略有耳闻，有这样的狗狗配合，自己一定能查出这马戏团掩藏的真相。
“来福，”迪克“咔”地打开一枚打火机，冒出了十公分长的火苗，“你不怕火吧？”
来福：“……”
现在才来问他怕不怕火，如果他真的怕呢？迪克的计划不就打水漂了吗？
作为惩罚，来福轻轻咬了咬迪克的手腕。
现在成功混进了员工宿舍，迪克就带着来福打算在这里到处转转、拜访，寻找线索。
巴纳姆对员工们的压榨从居住地就可见一斑，巴纳姆自己住的是仓库附近的别墅小楼，员工们却住在和仓库的动物区一墙之隔的一排破旧平板房里，时不时能闻到各种动物身上的臭味。
巴纳姆美名其曰是为了让驯兽师和自己的动物离得更近，但他只是不想多为她们买下一栋小楼、或者付出额外的租金而已，尽管正是这些员工的努力让他才有了现在的生活。
他还想让来福也去动物区住笼子，迪克拒绝了，说来福和自己睡一个房间就可以，并且保证来福不会咬坏或者弄脏任何东西，巴纳姆才松口。
迪克先去买了一些小饼干和饮品，接着挨个敲响员工们的房间门。
马戏团的员工们晚上表演到深夜，后半夜和上午睡觉，下午排练、准备开工。
迪克上门的时候正是她们刚起床，化妆准备去排练的时候，所以基本每个人开门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但是一对上迪克这张英俊的脸，和他身边有着天使般笑容的萨摩耶狗狗，马戏团演员们就脸色一缓：“你是谁？有什么事么？”
“你好！我是新来的驯兽师雷纳特（Renegade）·蒙托亚，请叫我瑞（Ray）就好，”迪克抱起大狗，朝面前的员工挥来福的大爪子，“这是我的狗狗，来福。我刚刚入职这里，大家是要排练吗？”
对方和迪克聊了两句之后，脸上的戒备基本上就消失了，并且许诺等会儿一起排练，有不会的可以问她。
迪克假装不经意地说：“其实我是看到空中飞人的招聘，想着老板也许不会介意多一个驯兽师，才来碰碰运气。新的空中飞人招到了吗？”
提到空中飞人，这名同为驯兽师的女士玛格丽特脸上的表情却微僵：“我……不知道，你要去拜访别人的话就快点吧，还有二十分钟就要排练了，或者你可以直接在排练的时候和大家认识。”
说完，她关上门，把迪克关在了门外。
迪克脸上的表情变得若有所思，他悄声对耶耶说：“她在害怕。那对兄妹的死果然有些问题。”
但是，也许是因为隔音太差，大家都听到了迪克询问玛格丽特有关空中飞人兄妹的事情，在排练的时候，大家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冷不热。
迪克知道现在再提起那对兄妹，就会暴露出自己对她们过度的关注，也许会让马戏团的员工引起怀疑，如果有人告密给巴纳特，那么自己偷走耶耶才得到的机会，就要从指尖溜走了。
于是迪克像模像样地让来福和自己一起，开始训练起来。
一开始是耶耶咬着点火的火圈，迪克用各种姿势、各种高度钻过火圈。
之后则是迪克要来了更多的火圈和火棍，与耶耶配合，每钻过一个火圈、或者跳过一个火棍，耶耶就会飞快地松口，叼起下一个道具，让迪克再次摆出优雅且高难度的姿势通过。
他们的速度都很快，一时间，他们练习的空地上仿佛舞出了一条火龙，等夜幕降临，昏暗的光线下，表演效果会更加好得出奇。
一轮练习结束，迪克和来福都有些气喘吁吁，他们周围已经围上了不少马戏团员工，有人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一个很年轻的小女孩感叹道：“好厉害的狗狗！”
迪克看过去，和迪克美丽的蓝眼睛一对视，女孩倒抽了口冷气，然后鼓起勇气：“我可以摸摸他吗？”
“只要他愿意，就可以。”迪克笑着说。
呼啦一声，一群人围了上去，把迪克和耶耶围在中间。
迪克本来还笑着看耶耶在人群中左右逢源，毛发被揉得乱蓬蓬还一脸傻乐的样子，结果突然，他感到有人趁乱摸他的屁股。
迪克：“……”
迪克和耶耶在马戏团中融入的不错，并且在参加了马戏团表演的同时——
杰森在用自己不夜巡的时间，跑来布鲁德海文找来福。
他已经打爆了迪克的电话。
迪克并不是不接电话，相反，他每次都很快接通，然后带着笑意和杰森打招呼。
而杰森吼他还回狗狗，迪克就会说“借一星期！”然后开始“喂喂喂？信号不好！”继而挂断。
好像一个智障机器人一样，每次都是一样的流程。
杰森都快没脾气了，感觉像踢在棉花上，非常郁闷。
他不是不能接受耶耶来帮迪克的忙，但是不能是在他不在场的情况下！
如果迪克的理由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杰森就会更加生气！
布鲁斯和迪克能不能别把他当小孩了！
他是罗宾，罗宾！
但杰森分别闯入迪克的出租屋和安全屋，都没有发现迪克的踪迹。
屋子的家具上落着薄薄的灰尘，证明其主人有几天没回来了。
偌大的布鲁德海文，找一个人可不是件容易事。
——如果这个人隐藏好的话。
但是迪克却没有在隐藏。毕竟，他要做的事情，也让他无法伪装。
所以，在抵达布鲁德海文的第二天，杰森看到了一条网络新闻。
《巴纳姆马戏团再现绝招！人类钻火圈！新晋翘屁明星蒙托亚！》
“翘屁”这个词让杰森警觉地往下翻动网页。
新闻附上一张高清照片，杰森看到照片，简直眼前一黑。
然后站起身，气势汹汹地冲出格雷森的安全屋，抓人和抓狗去了。
【📢作者有话说】
杰：天杀的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我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