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国之巨舰，守卫蓝海14
高考结束没多久, 蔡博雅就掐着日子把林毅派去了省里。
这一次他要绕过江宁市，提前从省里拿到一中成绩，省的再从江宁那边获得二手信息，说不定自己这一心急还真被那人敲瓶茅台走了呢！！！
也不想想茅台一瓶三四十块。
这钱留着给学生开自习室, 留着给食堂加猪肝, 它不香吗？？？
对于蔡校长的安排, 要是几年前, 林毅肯定不会去。内江到省会来回一趟好几百公里，再配上绿皮火车哐当哐当, 他这身老骨头可禁受不住这么折腾。他不求校长给他多加工资, 只求校长让他多活几年。
但这次不同。
蔡博雅前脚刚刚说完话，他后脚立马就同意了, 眼睛都不带眨的。
不为别的，就为了第一时间见证一中高考历史。这次高考后的估分，全校总共有一百二十多名学生估了400多分，有三十五名学生估了500多分。而且去年全国本科重点线才512分，普通本科线464分, 大专线399分……
如果估分上下浮动不是很大的话，保守估计今年一中有可能会出二位数的重本学生。我的乖乖，就这数量江宁市一中这所市重点中学都望尘莫及，省重点说不定勉强能凑合。
但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些，还不足以让他眼睛都不眨。
最最致命的是李凡。
他居然给自己估了——632分。
按道理来说，学生最后成绩基本都会比模拟时往下压一压，毕竟高考那氛围, 能稳定住心态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更何况。
今年这难度比去年要高。
作为带队老师, 他深有体会。
特别是在第一天下午——那场考数学。
他深刻体会什么叫做数学的险恶, 虽然他自己就是教数学的。
那群中午还喜笑颜开的学生, 晚上个个如丧考妣，有几个考生都开始琢磨来年再战的事情了，最后要不是自己苦口婆心的劝说，那些人说不定当天就偷偷地卷铺盖回家了。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李凡估出的总分比三模还高出11分，这成绩哪怕放到前两年那也是妥妥的理科状元。
77年全国理科状元601.5分。
78年全国理科状元603分。
你看看大家都是一分两分的往上提，李凡倒好直接几十分几十分的往上提。
“也不知道最后这成绩会不会缩水？”林毅一边赶高考办走去，一边在心里犯着嘀咕：“数理化肯定是没什么问题，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它缩不了水，要缩那也只能缩在语文英语和政治上面。”
这些科目存在不少主观给分，高高低低都很正常。
哪怕是同样一张试卷，阅卷老师说不定都能给出两样分，所以说李凡最后这总成绩上下浮动几分，也很正常。
但如果往下浮动太多，他是绝对不能答应的。只要低于622分，他肯定要大闹高考办的，必须申请复卷。内江县出个好苗子不容易，可不能让给毁了。
林毅想着想着，他这手就不由的攥起了拳头。
旁边同事们见他这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说老林，你是来看成绩还是来打架？”
“这拳头都快握的比沙包大了！”
“……”
“你们不懂，我这是心急，”林毅摆摆手，松开了拳头，顺便在裤脚上擦了擦汗。
“心急也没用，”同行中有位地中海老师张口说道：“规定是在上午八点发榜，咱们这才七点五十呢，还差个十分钟。”
林毅咧嘴笑笑：“也不知道，这次省状元会花落谁叫？”
地中海歪了歪嘴角发出一声“咦”，随后说道：“老林，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玩这种游戏，你不就想显摆你们学校的李凡吗！”
“李凡是谁啊？”一年轻老师问。
“你还是不是咱们长江省的老师了。”地中海两只眼睛瞪得无比巨大：“他可是三模考了全省第一的学生，总成绩领先第二名好足足几十分呢！对了，老林，他这次估了多少？”地中海边说边望向林毅：“有没有可能冲击全国前三？”
“哈哈，”林毅极力地抿住唇，压抑着不断上扬的嘴角，“等等看，等等看，估分都不准的。”
面对林毅这反应，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瞬间有了底。
跟高考班外面如此和谐的氛围不同，高考办里面大家却争执的面红耳赤。
“主任，这成绩咱们确定要发榜吗？”一女老师看着手里成绩汇总单嘴角忍不住抽抽：“距离八点还有十分钟，如果要改还来的及。”
“是啊！”另外一名男老师，焦急的符合这：“这成绩要是发出去，会让大家恐慌的，甚至还会让上面觉得我们省在瞎改试卷。”
主任在屋子里来回渡着步，因为批改试卷的要求，不能用明火，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抽过烟了，此时他真的很想点上一根，让自己冷静冷静。
是啊！
就像大家说的那样。
这样的成绩要是公布出去。
上面肯定会对长江省的工作进行二次过问的。
别说大家这次还会不会有阅卷津贴了，搞不好还有可能获得记过。
他从衣服口袋上上下下摩挲了好几遍，才从里面掏出一块硬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嘎嘣一声，咬碎了。
“发榜延迟！重新再过一遍这名考生的试卷。”
这……
大家显然没有料到，主任会下这个命令，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这名考生的试卷大家已经过了三四遍了，可以说该扣的点全部都给扣完了。
“都别愣着了，重新再过一遍！”又是一声响亮的嘎嘣，主任忍不住提高说话音量，对大家吼道：“就按照高考顺序，从语文开始。次次，不仅是语文组过语文试卷，数学组过数学试卷。我需要大家一起审核，七门试卷，所有老师全部都得过一遍。宁愿多花时间，咱们也不能为了应付考核，故意压低考生分数……这种昧良心的事我做不出来，我相信你们也同样做不出来。”
说罢，主任找到一张干净的桌子，把这名考生的试卷一字排开。他率先检查了起来，选择题没什么问题，该多少分就多少分，判断题也没问题，这名考生很果断，没有涂涂改改，√和×，非常明显，不可能出现看错情况……作文写的也不错，通篇没有错别字，标点符号也没有用错半个，满分50分，最后给了49分，如果可以的话，打满分也不是不行……
想着想着，主任用力的摇了摇头，自己是来挑毛病怎么还想着往上面加分呢！
于是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用舌头包裹着硬糖吮吸了下，便招手让下一名阅卷老师过来审核，自己则去看这名考生的数学试卷。
语文试卷如果说是行云流水，那这名考生的数学简直就是浑然天成。
以至于一开始他们在看到这张试卷时，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答案泄露。
直到复审，当大家看到最后两道大题时，才发现这名考生用的是另外一种解法，这种解法比参考答案还要简洁，还要深入浅出，纵使他常年不从事教育一线工作，看了眼解题过程，就能瞬间懂了题目大意。
满分毫无争议！！！
接下来：
化学——满分毫无争议！！！
物理——满分毫无争议！！！
生物——满分毫无争议！！！
英语——满分毫无争议！！！
政治：
这是最让主任头疼的地方，不是说他答得不好，而是他答得实在是太好了。有理想有抱负，对祖国也不是一味的歌功颂德，不是走模板，更不是像写八股文范文那样毫无心意毫无诚意，这名考生则是对试卷上给出的时政题目真真正正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什么叫为祖国崛起而读书。
这就是为祖国崛起而读书。
望着洋洋洒洒满试卷的汉字，简直不能用好来形容了，那简直是妙！！！
时间就这么滴答答的流淌着。
几乎每名阅卷老师，眼睛只要落到最后的政治试卷上都会先小皱眉头，最后都能被熨的平平，甚至有些人还心生念头，觉得政治就要这么写，对于问题就要指出，哪怕文笔尖锐又如何，只要初心向阳那就对了。
主任抬头望了眼墙上的挂钟。
时针已经指向到了九，分针刚刚掠过一。
“大家对这成绩还有意见吗？”主任伸手在头上用力薅了薅，头发都掉了下好几根：“决定保持原样发榜的站我左手边，决定压分发榜的站我右手边。”
大家虽说都是改过两届高考试卷的老师傅了，但这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忐忑。
这么高的分，之前从未有过。
不仅是长江省没有过，就连全国那都是没有过的。
这成绩要是发出去，妥妥的全国状元。
都不用分文理科的。
大家再次相互对视，眼睛都能望出水来。
“主任，我听你的！”
不知道谁喊出了这么一句。
大家立马纷纷跟着点头：“对，主任我们都听你的，有过一起担。”
这群人啊，话都回的这么明显了，就是不爱去捅破，连这名考生都不如。主任笑笑：“行！”
“那就保持不变！”
“发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