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多少有点爱上了
从邮轮上下来的时候，杨陈还蹦蹦跳跳的，显然玩得很开心。
最重要的是，林上清的表妹发来消息，说已经开车把U盘送到主办方大楼去了，让他不用担心。
林上清收起手机，心里思度着要如何偿还这份人情。
昨晚都喝了酒，今天还有些宿醉，高梨叫了车，把杨陈先送回去，再送他俩回家。
高梨也没闲着，准备煮醒酒汤给他喝，昨晚太过放纵，什么酒都往嘴里灌，这会儿后知后觉起来，往脑子里疼。
林上清坐在沙发上，曲肘揉着额角，好在今天他公休，也不必担心耽误工作。
厨房里叮叮当当的，自从高梨住进来，林上清就默默把餐具都换成了不锈钢的，耐摔。
看着男人在厨房忙碌的模样，林上清想起昨晚酒意上头，按着他灌酒，高梨虽然不爽，但很包容他，默默忍受了。
林上清不自觉收紧手指，攥着掌心，心思郁结。
这不是一个好征兆，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可如今已经在这个男人面前失态数次。
“好了，喝点吧，喝完好休息。”高梨端着碗出来，放到茶几上，“还有点烫，小心。”
林上清抬眸，感激道，“谢谢。”
“真谢谢我，就不要只会嘴上说说。”高梨话语轻浮，面色却十分温柔。
林上清总是会有一种异样的地位倒错的感觉，好像高梨才是年长的那一个，总是会安抚他的一切，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他很会照顾人。
又或者说，他很会照顾林上清。
“我下午要忙工作，不能在家陪你了。”高梨拿上手机，顺势抱了他一下，亲亲他头顶发旋，“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会回来。”
林上清当然不会给他打电话耽误他工作，但还是点了头，“嗯。路上小心。”
高梨走后，林上清有些失神地回头，看着关上的大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高梨走进俱乐部，一支利箭腾空穿过，“嗖！”的一声，钉在30米开外的靶子上，正中靶心。
“林董好准头。”旁边有人拍马屁。
高梨顺着声音过去看了一眼。
林方海面上没说什么，唇角勾起弧度，早就暗自得意了。
高梨走过去，“林董。”
林方海回头看他，见是个陌生面孔，疑惑问道：“您是……”
高梨主动伸出手，礼貌微笑：“我是姚董的PR，他之前应该有联系过您。”
“哦，是他啊。”林方海恍然大悟，抽了支箭，搭在弓上，缓缓拉弓。
看他暂时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高梨也没催促，站在一旁看着。
林方海射箭的动作倒是非常漂亮，箭矢抛线射出，在空中划出完美弧度，而后“铿！”的一声钉在靶子上。
高梨一边走神一边看，想着，如果是家里那位来射箭，肯定更火辣性感。
林方海长得这么猥琐，真是可惜了好弓好箭好场子。
等到林方海射完了一组箭，让人去拔箭，才放下弓。
高梨递过去一瓶水，“林董，辛苦了，请。”
林方海眼眸一凛，而后笑着接过来，也给了几分面子，“姚康骏的实验室我知道，前景很好啊，只是我确实没什么兴趣。”
高梨也不动声色，眼神打量着他，目不转睛，“林董，我倒觉得，我还可以争取一下。”
两个人走到一旁的遮阳伞下面坐着，侍应生端来饮品。
无非就是些谈判博弈，勾心斗角，暗示隐喻，林方海也不是没见过这种来哄自己出钱投资的人，但面对这个年轻男人，总有一种诡异的劣等感。
林方海很不爽这种感觉。
高梨敏锐地察觉他的情绪，审时度势地起身，“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林方海面上仍然体面客套，颔首，“请便。”
高梨在洗手间里洗了个手，边擦手，边回头看。
透过层层叠叠的绿植灌木，他看见坐在遮阳伞下的林方海脸色一下子垮了，变得十分阴沉。
帮他拔箭的小男孩抱着箭跑回来，满头大汗地帮他把箭都放回箭袋里。
“谢谢啊，辛苦你了。”林方海笑着望着他。
小男孩胡乱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不辛苦。”
“过来。”林方海眼神渐深，盯着他，面上带笑，“给你擦擦脸。”
小男孩懵懂地走过去，局促地站在他面前，抓着T恤的衣摆。
林方海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细细擦过小男孩满是汗渍的脸蛋上，声音温柔，“身上有没有湿巾？流汗了不要用手揉眼睛，小心感染。”
小男孩特别感激地鞠躬，“谢谢林先生，谢谢。”
林方海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高梨远远看着，心里狂翻白眼，骂他伪善假圣人，正要抬腿走出去，却看见林方海的手在小男孩腿上摸了一下，状似友好地拍了拍。
高梨一怔，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一看，又无事发生。
小男孩很快跑开，去帮别的客户干活儿，林方海的视线停留在男孩儿矮小幼嫩的背影上，缓缓收回来。
高梨微微挑眉，脸上带上难以置信的讽刺，马上打电话给盛荆盛理，让他们去查以前林方海去过的所有娱乐场所，还有接触过的人。
盛荆在忙，盛理声音低沉懒惰，“梨哥，我们上次已经查过一轮，还需要再来一次吗？”
上一次什么都没查到，林方海跟张白纸一样纯洁无瑕，这反而很可疑。
高梨握紧手机，沉默片刻，而后说，“主要去再挖一下有青少年比较多的地方，比如球童什么的。”
盛理似乎明白了什么，“嗯”了一声，手指飞快点在键盘上，“我来弄。”
高梨挂断电话，望着林方海坐在椅子上的样子，胸口一阵翻腾，想吐的感觉更明显了。
投资的事情不太好谈，但高梨也有谈判的资本，你来我往的试探着，威逼利诱，也帮姚康骏的废物实验室拿到了翻倍的资金流。
只可惜这种公益捐款，也有大半油水要落到他自己的肚子里去。
高梨边给姚康骏发消息，让他记得按时把人工费打到公司账上，一边习惯性翻看最新的热搜。
「新晋拳王孙衡首战告捷！」
「孙衡与KIKO签下8年代言合约」
「假赛争议？孙衡一拳击碎谣言！」
刷了两下，高梨觉得效果比较满意，顺手给拳击俱乐部的投资人发了祝贺的信息。
拳馆老板和很快来找他，美滋滋的要请他喝酒。
高梨当然是婉拒了，谎话信手拈来：“最近在吃药，实在是不能喝酒，不过，过几天就是情人节了，贵馆的奖金，我可是虎视眈眈，到时候再谢我也不迟。”
老板搓着手，谄媚笑着，“那是自然，那就恭候小高总大驾？”
高梨哼了一声，兴致缺缺地挂了电话。
情人节啊……
他想起来自己买回来的那枚耳钉，一直都没时间送出去，都快忘了这回事。
在情人节那天把人拐出去约会，送他一枚新的耳钉，顺便把高杨送给他的悄悄扔掉，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深入交流……
高梨转着车钥匙，而后握紧在手中，唇角微勾，隐隐露出自信笑容。
回到家，林上清在书房工作，虽然不用上班，但还一直保持状态。
他在听最近一次和张天川做同传的录像带，管主办方要的，他习惯复盘一遍，查漏补缺。
张天川带病上场，本身状态就不好，能做到如此效果已经是很不错了，林上清打心底里佩服。
高梨悄悄走到书房门边，看着他伏案工作的模样，不由得动容。
沉甸甸的钢笔压在虎口，修长手指握着笔身，优雅好看。
放慢步伐，悄无声息地走近，高梨略抿了唇，想要恶作剧吓他一下，瞥见林上清疲惫面容，微微蹙起的眉头，唇瓣也因为许久的认真工作没有喝水而有些干燥。
突然就不忍心了。
高梨收敛了逗弄的心思，还是乖乖低声喊他，“上清哥，我回来了。”
林上清应声回头，放下笔，“这么早？”
“嗯，本来闻昉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赛车比赛，我没去。”高梨走过来，自然而然坐到他腿上，“想早点回家陪你。”
无论多少次，林上清还是会被他这样的行事作风弄得左右为难，许久，只能妥协地揽住他的腰。
高梨好奇地盯着他在看的录像带，说，“这是在干什么？”
“复盘工作录音。看看哪里做得好，哪里做得不好。”林上清摘下耳机，戴到他头上，点开了录音给他听。
高梨认真听着，毫不吝啬地夸赞，“上清哥，你讲德语真好听。”
林上清弯唇笑着，没有多言。
高梨听不懂，但也听了一会儿，而后说：“情人节那天的约会，你没忘吧？”
林上清还真愣了一下，而后故作镇定地点头，“嗯。”
高梨一眼看穿，怪叫起来：“你真忘了，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活了……”
说着，他还站起来，耷拉着身躯往窗边走，趴在窗台上要往下翻。
“拜拜老婆，我们下辈子见。”
“哎！”林上清吓了一跳，连忙冲过去把人拦住，生怕他真的翻下去。
高梨委屈兮兮的扒拉他的手，满腹抱怨，“你果然是忘了，亏我还天天期待，我就盼着跟你过情人节，你忘了，你居然忘了……”
眼见他都快哭出来了，林上清竟然莫名有几分慌神，或许是心虚作祟，又或许是愧疚，他抿了一下唇角，还是说，“对不起，我错了，你别哭。”
高梨不依不饶，耍小脾气：“你一点都不在乎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林上清没办法了：“那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
高梨：“你亲我一下，证明你爱我，我就原谅你。”
林上清还在犹豫：“这……”
高梨凑过去，飞快用脸颊碰了一下他的嘴唇，小得意尾巴都翘起来了，“你果然爱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了。”
林上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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