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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燎原烈火, 将皇城顶头的天映照的半边血红。

第45章

燎原烈火, 将皇城顶头的天映照的半边血红。
莫说是近距离,就是在宫门口都能感觉到那火势的凶猛,直烤的人皮肉生疼。

偌大的宫殿, 噼里啪啦烧的作响, 里面的人没有出来的,外面的人没有敢进去的。

全皇城上下惊吓成一团, 即便是全力救火,可还是控制不住这大火。

“快救火, 快……皇上在里面呢……”孙矩急的跳脚, 可瞧着这火势, 怕是他喊破喉咙也枉然。

他有些害怕了,眉头紧皱,心中万分恐惧, 皇上说他无碍的,只是这样的烈焰大火,被困其中,岂能不死?

火势蔓延, 四周的房屋跟着遭殃,梁断屋榻,梁木烧成焦土一片, 哭嚎一片。

“孙公公,火势太大,根本控制不住。”一小侍卫要哭不哭的说道。

孙矩不说话,怔怔望着这熊熊烈火, 六神无主。

皇上这到底是要做什么?杀诸王,用得着自个犯如此大险吗?

不懂,实在不懂。只觉得褚铎这人,癫狂到了骇人的地步!

热火之中,褚珩周身被一水蓝色光晕包裹,五尺之内并没有火,周围的火烧不着他,他也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灼意。

褚珩万分不解,望着眼前的异象,一时有些个怔愣。

有顷,忽然心中隐隐有些说不出的不安之感,脑子里冒出白软那张白净圆软的脸蛋。

思绪纷纷,杂乱无章,叫他头疼不已。

下一刻,褚珩捂住心口,就此倒地不醒。

天上忽然一道闪光,接着白软从那光里跳进那火海里。

在他身后是白城,手中挥剑横扫,只觉耳边风声呼啸,天空黑云乍现,雷声轰轰,一瞬间天地色变,须臾,便是那护城河的河水从天而降,大水倾覆,扑灭这火。

黑烟滚滚,仿若天地俱灭般骇人。

白城居高临下的望着这片狼藉,略皱了皱眉头,若是褚铎被烧死,倒是省了他的事了,只可惜,那人佩带九尾赤狐剑,怕是根本死不了。

冲进火里的白软,寻着褚珩的气味找到他,见到褚珩昏迷在地,他一下子害怕起来,扑过去,哭着叫道,“阿珩,阿珩……”

白城被这哭声搅得眉头皱更深,“亲爹”心发作,便飞身而至,带着白软和褚珩回了青莲山。

“阿珩。”白软附在褚珩耳边软软的唤他,眼角挂着泪珠儿,苦着一张小脸担忧的望着还在昏迷的褚珩。

“娘子。”白软又唤,眼泪要掉落,又硬生生忍住,瘪着嘴巴抽抽,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娘子不喜欢自个哭,那自个定然是不能哭的。

白软如是这般想着,又忍着泪,软声道,“阿珩,你醒来好不好?”

伸出一双软乎乎的小手捧住褚珩的脸,盯着看了片刻,可眼前人没有半点儿回应,叫白软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阿城,阿珩是不是死了?”他哭着问。

白城在喝酒,听了这话,拧着眉头看他,“死了就不喘气了,你摸摸他还有没有气息?摸摸他身体可还热乎?”

白软吸了吸鼻子,伸出手指在褚珩鼻翼间感受了两息时间,有些惊喜,“阿珩有气息。”一双小手又乖巧的摸了摸褚珩的身上,最后摸了摸他那双温暖的大手,更是惊喜,“阿珩,是热乎乎的。”

白城浅浅一笑,喝了口酒,“那便是没死。”

这下白软拧了眉,哽咽问道,“可为什么阿珩不醒?”

白城瞧不得白软那哭哭啼啼委屈巴巴的小可怜样,再加之小山雀在他耳边聒噪,当下心一烦,没理他们俩,起身出了洞。

当然还不忘说一句,“你好生照料你家娘子,相信他很快就会醒来。”

白软眼圈红红,圆乎乎的眼睛里蓄满了泪花,抬手擦掉,又涌出来。

“阿软,别哭了,若是你家娘子醒来,看到你眼圈红红,眼睛肿当当,又要心疼了。”小山雀劝慰道。

白软抹了把泪,点点头,可嘴角瘪着,一双猫儿眼泪汪汪,是个可怜气的小模样。

小山雀暗暗叹气,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想了想,便衔了些白城的酒给白软喝下,让他好好睡一觉。

白软现了原形,缩成团团趴在褚珩怀里睡了过去,做了个好梦,褚珩醒了,正给自个顺毛呢。

一下又一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颇感舒服。

白软有些个呆,这触感怎就如此真实,慢慢睁开眼来,迷迷瞪瞪的看向正在抚摸他的褚珩。

原以为是梦,直到褚珩凑近亲了亲他的眼睛,白软眼睛滴溜溜,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继而醒的透彻。

“阿珩。”白软喊道,不由得伸出爪子抱住褚珩的脸,凑近了仔仔细细的瞧,耳朵动啊动,眼睛睁的圆溜溜,想要确认褚珩是不是真醒来了。

褚珩应了声,抱着他,拖着他的小屁股,“我醒了,早你一会醒的。”

白软没回话,眼睛往圆了的睁,眨也不眨的盯着褚珩,好似要将他印在眼睛里一般。

褚珩对上他清澈水润圆乎乎的双眸,忍不住又亲了亲。

白软终于出声,哎哟一声,化了人形,抱住褚珩,软糯的喊“阿珩”,高兴的露出毛茸茸的大尾巴,摇啊摇。

褚珩低笑一声,抱紧了他。

白软一脸高兴的回抱住他,嘴边的笑意明晃晃,尾巴晃得更欢。

“阿珩,阿软刚刚都吓哭了。”他在褚珩怀里,小小声的撒娇,“你赶紧说两句好话来哄哄阿软,就像在床上滚的时候那些个话,阿软爱听的。”

褚珩拍拍他的屁股,放柔了声音,“等回家再说。”

白软一听,当即圆眼一瞪,“阿软现在不开心,阿软现在就要听。”

褚珩好笑又无奈,这有脾气任性的小狐妖!

“乖,有些话只能我们俩在家里说。”褚珩给他顺毛。

白软哼哼唧唧,不过是想听两句甜言蜜语,怎就这般推迟,烦的他当下变了原形,揣着爪子,虎着一张脸故作出一幅凶相来看着褚珩。

褚珩半点儿没被震慑到,伸手将他抱了又抱,抚了抚后脑勺,捋了捋气的垂下去的胡须,又将白软揣着的爪子握在手心里捏了捏那软乎乎的肉垫。

白软攒起来的那点儿气全被弄没了,对上褚珩温柔的眼睛,当下心尖颤颤,又变了人形,扑向他,瓮声瓮气道,“你这磨人的小娘子。”

“……”褚珩神色微微滞了滞,问道,“我不在,你莫不是又去了妓院?”

白软坦然点了点头,“跟小山雀一起听了会墙角,学到的。”

褚珩:“……”

白软杏眼圆乎乎,抿了抿唇,忽而想到什么,从褚珩怀里出来,“阿珩,多亏了阿城,你才没被那大火烧了,走,我们去好好的谢谢阿城。”

他拉着褚珩去了石砡的木屋里,可是白城并未在,连石砡也不在。

白软没辙,只能让褚珩在木屋里等着,他寻着气味去找了,在老梧桐树下找到了正在喝酒吃肉的白城。

见他来了,白城要笑不笑的看着这只傻乎乎的白软。

白软走到白城面前,拽拽他的衣袖,小小声的说,“阿城,我家娘子来谢谢你了。”

白城将手上一块肉送到他嘴边,白软咽了口口水,忍着馋,“阿软不吃。”又拽拽白城,“阿城,我家娘子来了,你莫不是要以礼相待的呀?”

白城笑,道,“小阿软你从人类那学来不少东西呀。”

白软笑,露出超级无敌极度乖巧的表情来,“阿城,我家娘子要谢谢你,你去不去见他呀。”

白城浅浅一笑,“小阿软,告诉你家娘子,无需说谢。”他说着又送到白软嘴边一块肉。

白软这下没忍住,张嘴吃了,笑眯眯道,“真好吃。”

吃完又露出超级无敌极度馋的小模样来,逗得白城哈哈大笑。

白软也跟着傻乎乎的笑,“阿城,既然如此,那我走了。”说着圆乎水润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些个肉。

“木屋锅里有给你们留的。”一直在一旁未说话的石砡开了口。

白软几乎口水要滴下来,“谢谢阿石。”

说罢屁颠颠去了木屋那。

“这就是你没去王府前住的地方?”褚珩好奇的问。

白软抱着肉边吃边点头,还不忘撕下来一块好肉送到褚珩嘴边。

褚珩张嘴含住那肉,还不忘轻啄了下白软油腻腻的小手。

白软一脸享受,伸出另一只手也让褚珩啄。

两人坐在木屋门口的石凳上,望着这一山美景,吃着这野味。

“阿珩。”白软忽然说,“以后,等阿软变成人,我们就来这样漂亮的山林里,盖一座房子,然后天天像这样生活,好不好?”

他脸上带着明晃晃的认真,叫褚珩心头一颤。

忍不住将白软抱入怀里,让他坐在自个腿上,问,“你知道如何变成人?”

白软摇头,“不过,阿城说等他杀了那个坏皇帝就告诉我。”

褚珩微蹙眉,禁不住问,“你那朋友为何要杀褚铎?”

“褚铎是谁?”白软吃的嘴边油腻腻,眸子全是个茫然。

“就是那坏皇帝。”褚珩说着轻柔的给他擦了擦嘴巴。

白软将最后一口肉送到褚珩嘴里,嘬着手指头,“其实阿软也不知道的,只知道阿城寻了好几百年了。反正那人很坏的。”

褚珩没说话,这次火灾烧死诸王,已足以证明,褚铎不是善类。

褚珩闭了闭眼睛,心里五味杂陈。

碍到自个利益时,谁还顾念手足之情?

褚铎算的一手好计谋,却不知,褚珩知道他有一把宝剑,任何危险境况下,皆都护他周全,保他性命。

可自个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护身,却没被这烈火烧死,实在是让褚珩心里讶异不浅。

同样讶异的还有白城,他指腹轻轻摸着酒杯,心里万分想不通,在漫天大火中,褚珩居然豪发无损,要知道褚珩只是个凡人,那样的火势下,莫说是身上的衣物,就是头发也未曾有半点儿烧焦的地方。

白城怀着满腹疑问,到底是为何呢?

他猜不出,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褚珩的真身一定不是人。

“想什么呢?这般入神。”石砡往他空掉的酒杯里斟酒。

白城回过神来,浅酌一杯,不作答。

石砡也习惯了他这等性子,自酌一杯,又道,“靖王与阿软如此相爱,倒真是叫人羡慕。”

白城眉眼间神情淡淡,“你若寂寞了,大可下山去,珩阳城内不少声色场所。”

石砡回以淡淡一笑,不再说话,只兀自喝酒。

白城将酒饮尽,面色深沉,思忖片刻,又消失不见。

褚铎虽有赤狐剑护身,但也被大火灼伤,吸了不少烟雾,此刻在寝宫里咳嗽带喘,好不讽刺。

白城不喜趁人之危,但他要将父亲之骨铸造的赤狐剑拿回。

父亲用命铸造的剑可不是来救这种杀手足之人的。

吃饱的白软,拉着褚珩去了他睡觉的地方,褚珩到了那,看到那用枯草堆成的窝,简陋无比,不免心疼起来,捧住他的小脸亲了亲,“过去几十年间都是睡在这样的地方?”

白软浑然不觉的这有什么不好,小脸上噙着笑,软糯道,“是呀,阿珩,快,你与我一起躺躺。”又道,“当然,是比不得王府里的床铺舒服的,但也不差的。”

他说着将那些草整理了一下,拉着褚珩坐下,往草垛上一躺,许是四脚兽的本能,乐的抱住褚珩,露出尾巴和耳朵,在草垛上闹了起来。

一双白净的小手在褚珩身上摸摸这碰碰那,褚珩惬意的靠在草垛上,满脸宠溺由着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