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面对对手犯下的如此严重且离谱的错误，作为同是副攻的日向忍不住“噗噗”偷笑了起来。
“哪怕是我也不会把球打成全垒打嘛。”
五条星眨眨眼，虽然很不想打击他，但……
“可日向你会发球不过网。”
日向：！
他顿时僵硬。
日向脸都红了，“那、那只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已经成长了，发球很厉害了！”
虽然还只是会小便发球。
而福山凛在打下全垒打之后，已经不敢回头去看自家的队长和二传了。
他掩面：“抱歉！回去之后我就狠狠惩罚自己多扣一百个球！”
二传手这才默默放下自己的拳头。
开场连下两分——虽然其中一分是对手失误送的，但这并不妨碍乌野的士气大增。
观众席上的几名女生也在学着加油：“冲啊冲啊乌野，上啊上啊乌野！”
西谷眼睛都闪亮亮了，“喔！状态满分！”
哨声响起，影山再度发球。
这一次，加持北的自由人很好的接了起来。
福山凛抱着一雪前耻的念头：“传给我——！”
日向一惊，下意识就要去拦网。
五条星顿了顿，没有追赶上去。
——虽然中路的速攻确实能够很大程度上的将拦网手勾引走。
他盯着二传手传球的方向。
传给了左翼的主攻。
也就是自己这边。
五条星起跳。
“砰！”
球重力擦过胳膊，狠狠砸在了场地上。
比分2：1，发球权转换。
福山凛：“扣的好中岛前辈！但是顺带一提高山前辈刚才那一球传给我才更好嘛，我直接速攻拿下。”
而对方二传手完全不想搭理他。
日向有一点懊恼，垂头丧气的跟旁边的五条星还有大地道歉：“抱歉，我一时冲动跳早了。”
大地：“别介意别介意，没关系。”
观众席上有人坐了下来。
“谁和谁的比赛啊？”
“乌野vs加持北？好像都不是怎么出名的学校吧。”
“不过乌野今年貌似还不错，有千鸟山的自由人西谷，还有西光台的东峰，北川一的影山，还有个一米九的大高个呢。”
“那个白头发的和10号小矮子呢？”
“没听说过……不过刚才那个10号进行了一次速攻，好像还挺利落的。那个白头发的……”
“长是长得很好看的，不过打的是主攻手的位置吧，看着瘦瘦弱弱的，能行吗？”
“哔——”
比分来到了3：1，乌野重新夺回发球权。
站位轮换，轮到了五条星发球。
日向举起双臂：“发个好球，星！你的杀人发球一定不逊于影山！”
影山：。
五条星颔首。
菅原望着正在准备的身影，眸光不自觉的变得柔和。
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星的准备动作基本已经褪去了最初的初学者的样子，此刻在他身上，已经很难再看到生涩的影子了。
无论是谁，都不会再将他和懵懂青涩的初学者联系在一起了。
而且，星好像从来不会紧张。
哪怕是第一次参加正式比赛也是如此。
五条星抛起了球，而后助跑，在恰当的位置停下、起跳。
“砰！”
十分强力的一球，在加持北接球人员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砸向了地面，带动的风吹拂起他们的碎发，耳边重重的声响如同砸在他们心尖上一样。
无接触得分。
“嘶——”
不知道是谁倒吸了一口气的声音。
“真的假的？！”
不仅仅是加持北的自由人，看台上的观众也在惊讶。
“那家伙看着细胳膊细腿，也没多少肌肉，发球居然那么恐怖？”
“这合理吗？”
福山凛张了张嘴，“好、好厉害……我也不能输！前辈，要加油好好接下啊！”
自由人：“……滚。”
等候区的乌野队员：“奈斯星！mo i ppon——！”
五条星伸手持住弹过来的排球，微微点头。
漂亮的脸蛋上带着波澜不惊，其他人震撼的声音似乎也与他无关。
他要做的，仅仅是发好眼下的这一球，仅此而已。
第二球——
“砰！”
威势仍旧不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加持北的自由人努力接球，然而球却重新弹了回去。
“抱歉！”
西谷：“机会球，没问题。”
前排的三名攻手伺机而动。
五条星在后排，也时刻准备进攻。
同时多位进攻！
乌野从来就不缺进攻的力量。
他们全员都是进攻的矛，每一根羽毛上都写满了“进攻、进攻、进攻”！
……
如同乌养所说的那样，加持北是一所中规中矩的学校，进攻与防守的能力都在及格线，不会有太出众的点，但也不会有太扣分的点。
偶尔他们也能拦下乌野这边的几个进攻，同样他们的进攻也能突破乌野的拦网。
但相对的，乌野也是如此，并且比他们更加出色。
第一局很快就结束了，比分25：20.
分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至少，这已经等同于向所有人宣布，曾经没落的强豪，如今已经重新飞起来了。
第一局结束后有短暂休息的时间，清水还有其他在休息区的队员立刻帮忙发毛巾还有水杯。
“给，星。”
菅原递给了五条星。
五条星伸手接过，“嗯，谢谢阿菅学长。”
递给了他之后，菅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站在五条星的旁边。
“打完第一局比赛，感觉如何？”
五条星一边擦着额角的汗，一边思索了下，“还行……？”
大概是因为加持北太中规中矩了，所以他心底甚至没有太多的反应。如果非要说的话。
五条星思索了下，“他们队的那个副攻，好像心态不太行。”
菅原一愣：“你看出来的？”
五条星：“还有一点直觉。”
毕竟对方表现的很明显，他就是再迟钝，也不至于毫无察觉。
日向听到了“副攻”的字眼，好奇的凑了过来，“什么什么？”
于是五条星重新说了下。
日向睁圆了眼睛：“这样吗？可是我看他好几次进攻的特别强势呢。”
五条星：“但是在局末的时候，他们的速攻用的明显少了。”
福山凛拥有很优越的打排球的身体条件，技术也还可以，但他心态不太行。
第一球就全垒打是如此，最后的几个失误也是如此。
菅原摸了摸下巴，“嗯，其实在球场下观看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感觉。不过，那名选手是一年级的新生，又是第一次登上正式比赛，心态不稳也可以理解吧。”
日向表情中带着一丝求夸奖的情绪，“我我我，我也是第一次打正式比赛呢！”
月岛放水杯的时候无语的瞥了过来，“你的正式比赛要有多少？”
日向：“之前那些都是正式的练习赛！和这个不一样的！”
月岛：“嗯，因为你所有的糗都在正式练习赛的时候出完了。”
日向：……
可恶，无法反驳。
菅原弯眸笑了下，从善如流的进行夸奖：“嗯，日向确实要厉害很多。”
顿了顿，他微微转眸。
如果说对日向的夸奖是因为日向的主动索求，以及对后辈的关照和关爱，那……
菅原手指攥了攥。
察觉到他的目光，五条星看了过来。
菅原努力控制好自己的心跳，唇角的笑意比在面对着日向的时候不知不觉柔和温柔了更多。
“星也是。”
五条星眨了下眼。
他并未发觉什么，只是隐约觉得阿菅学长好像越来越温柔了。
五条星轻轻颔首，“或许我比较擅长这个。”
日向若有所思：“所以心态对实力的影响也是巨大的啊。”
而加持北那边也正在简短开会。
教练：“福山，你最后有好几球都太冲动了，而且拦网也是，不要盲目去跳，记得看好传球的方向。”
福山凛有点萎靡，还是点头应下：“是。”
在第二局比赛开始之前，福山凛忍不住问向旁边的队长，“队长，我们……会输吗？”
队长愣了下，而后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这种事情不到最终时刻谁也不会知晓答案，既然如此，不如就带着‘绝对不会输’的信念，去打好每一把。”
福山凛：“但是我……我不想输！我明明努力训练了那么久，学长们也是！怎么能在第一把就败北呢？”
队长：“但是，对方也是这样啊。”
福山凛一愣。
队长：“来这里的所有队伍，都不是为了输而来的，他们也同样付出了很多努力。好了，不要考虑这些有的没的了，好好打比赛！”
第二局在交换了场地之后，正式开始。
球场上是球员们的声音，各种各样的。
“交给我！”
“没问题！”
“左翼左翼——”
“三二一，起跳！”
比赛中途，虽然比分领先，但乌养仍旧派出了山口来进行关键发球。
在进行队员替换之前，他拍了拍山口的后背，“经历了磨炼的你，现在总不会再紧张到发不好球了吧。上吧，山口！”
山口一脸肃容的点点头，“是！”
在和日向交换后，对方毫不客气道：“记得拿下十分啊，山口！”
山口无奈一笑，“也没有那么简单吧……”
而休息区的其他队员则一起为他加油，“山口，发个好球——”
山口点了点头，而后在底线位置站定。
他深吸一口气，继而抬眸，瞄准对面。
嗯，果然已经不紧张了。
虽然心跳还是会有些微的加速，但并不会影响到自己的状态。
果然，在经历过户美和影山笑容的洗礼后，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害怕任何情况了。
山口呼出了一口气，而后起跳发球。
……
随着比分差距被不断拉大，乌野进入二十分，加持北的队员稍微有点沉不住气了。
要知道这可是三局两胜的比赛，他们已经输掉了第一局，如果这一局再输掉的话，他们就要打道回府了。
没有任何一个队伍会想输。
福山凛低头喘着气，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
拼命练习了那么久，又那么努力的成为正选，他不想在打完第一场比赛之后就失去参赛资格。
还想要更多的、更多的留在这个球场上。
“高山前辈，传给我——！”
球来了。
他要把握住这一球。
虽然可能只是无足轻重的一分，也不是能够改变局势的一分，可是他要拿下！就从眼下的一分来改写……
手臂挥空。
福山凛愕然睁大了双眸，下意识转头追随着球的方向。
他冲的过早了吗？
旁边的球员奋力补救，将球垫过网。
“前面前面！”
大地眼疾手快的伸手接球，“拜托了，影山！”
无论是多么难接的一传，但如果是影山的话，就足够化腐朽为神奇。
现在这个情况使用下手传球的话会更好一点，但上手也不是来不及——
影山速度飞快的就位，勉强上手传了过去。
“星！”
五条星已经高高跃起。
影山因为姿势的缘故在传球之后不稳了下，但五条星此刻却并没有去关注他的状态，因为他知道，影山的传球不会因为这种原因而不到位的。
不仅仅是大家，他也成长了很多。
从很久之前很难与传球配合着扣球，到现在，他也可以有意识的去配合传球了。
“砰！”
乌野得分。
加持北喊了暂停。
“很好！”
回去之后擦汗的擦汗，喝水的喝水。
五条星额前的碎发已经湿的差不多了。
不过他体力还保存的蛮好的，虽然有轻微的喘气，但算不上太累。
而且在应对加持北的时候……虽然这样说或许有伤人的嫌疑，但他们的拦网压力，还不至于逼的乌野每次都使用同时多位进攻的诱饵战术。
所以相对而言，作为主攻的五条星体力消耗并不算特别大。
不过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当然也包括练习赛）。
他之前祓除咒灵的时候，还没有过类似的情况。
五条星伸手摸了摸有点湿湿的头发。
菅原看了看他，而后笑了下，“星的头发都湿了。”
看起来有点像是湿水小猫。
五条星点点头。
菅原下意识想要伸手帮他捋一捋，但在伸出后顿住了。
五条星疑惑歪头，“阿菅学长？”
菅原轻咳一声，收回了手，“不，没什么。”
他下意识的把手背在了身后。
菅原轻垂着眸。
是他没有掩饰好，也没能控制好。
加持北这边。
被狠狠训斥了一番的福山凛低垂下头，额发掩盖住了他的神色。
福山凛：“对不起，教练，队长，还有大家……”
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别太有负担，或是想太多，就是一场比赛嘛。”
福山凛：“可是！这是学长们的最后一年比赛啊！”
“……”
福山凛：“而且、我还是王牌……”
“噗。”
“有没有搞错，居然真的有人自己把王牌挂在嘴边的。”
“全垒打的王牌——”
队长也笑了下，“一个成熟的王牌，可不能只会扣球啊。接球、发球、拦网、还有心态，样样都要跟得上，你现在还差得远呢。”
“不过还有三年时间，相信你会好好成长的。”
“现在，就一步一个脚印，踩实脚下的每一步吧。”
暂停的时间很快结束。
双方队员归位。
福山凛深呼吸了下，再抬眸已经褪去了浮躁。
踩好脚下的每一个脚印。
现在的比分是21：18，无论是谁都会觉得乌野已经赢了。
但是……
福山凛猛地冲向网前，来势汹汹。
哪怕之前刚有过扣球失误，却也丝毫不妨碍他此刻进攻的利落。
“传给我！”
“可恶。”
乌野前排的拦网手下意识的想要去阻拦。
但下一刻，球却传给了他们的主攻手。
一记重扣，拿下一分。
福山凛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一个合格的王牌，还应该是个合格的诱饵，对吧？”
日向忍不住盯住了他，眼底带着战意。
……
最后一球落下，哨声响起，伴随着记录得分的短暂时长哨声，之后响起的便是宣告这局比赛结束的较长哨声。
“哔，哔——”
2：0，乌野拿下了第一场比赛的胜利，同时也宣告着加持北的败北。
“赢了？”
日向还有些呆呆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打正式比赛获得胜利，一时间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五条星下意识看了眼记分牌的方向，随后点点头，“嗯，25：22.”
日向立刻欢呼了起来，“太好了，赢了，赢了！星，我们赢了！”
哪怕五条星此刻淡定冷静，也被日向的雀跃给传染了。
他很轻的弯了弯唇，“嗯。”
第一场的胜利自然是有着特殊意义的。
大地回头对两人说道：“回去了！”
日向：“哦！”
而加持北这边，则是一片惨淡愁云。
队长拍了拍福山凛的肩膀，“凛，列队了。”
福山凛低垂着头，再次抬起头时眼眶已经红了，“队长，我……”
队长：“这次输了，下次赢回来就好了！”
福山凛：“可是、可是……”
队长静静地望着他。
福山凛大哭：“可是我之前才跟乌野放过狠话说我们一定会赢的！”
队长：……
伸手朝着他的脑袋来了一下，个倒霉孩子。
队长气笑了，“行了，人家不会在意你的大话的。”
慢慢的，假哭变成了真哭。
福山凛：“可是我不想输，我还想继续留在这里，我还……”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整理着上来准备热身的下一支队伍的加油声淹没了。
队长：“人家还要热身呢，走吧。”
他按了按福山凛的头，揉了下，又推着他继续向前。
“你可是王牌啊，不能轻易哭知不知道，王牌一哭就没逼格了。”
福山凛：QAQ
武田老师已经满含热泪了。
“大家，我真是太高兴了。”
乌养有些哭笑不得，“老师，只是第一场比赛赢了，是个小胜利而已啊。”
武田握起拳头，“无论是哪一场的胜利都是值得庆贺的！”
大地：“我们下一场就要打和久南了吧？”
乌养点点头，“嗯，在下午第一场。趁现在大家过去休息下补充下水份和营养，中午记得好好吃饭睡一觉。”
“哦！”
日向有些好奇的举手：“教练，我们能不能顺便去看看其他学校的比赛啊？”
乌养：“嗯？倒是也可以。”
日向：“好耶！”
然后他问其他人，“有要一起去的嘛？星你要去吗？”
菅原也看了过来。
五条星想了想，反正等下也没什么事，那就陪日向吧。
而且如果要看手机的话，坐在观众席也可以看。
于是他点了点头。
见状，菅原也道：“我也一起去。”
影山更是当仁不让，与排球有关的他都有兴趣。
于是，四人观光团就定了下来。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大地若有所思。
东峰旭背起自己的包，而后问道：“大地？怎么了？”
大地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之后才走过去和东峰旭小声讨论，“旭，你觉不觉得阿菅有点不对劲？”
东峰旭：“嗯？哪里不对劲？等等！该不会是因为影山在正式比赛上担任正式二传手，所以他心里……”
大地摇头：“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东峰旭不解。
看了看好友，大地也不知道要不要说，毕竟他自己也只是隐约有个感觉而已。
但是……
除了东峰旭他也没有能说的人了啊，他会憋死的！
于是大地咳嗽一声，“我指的是，阿菅和星。”
东峰旭：“他们两个怎么了？”
大地：“你有没有觉得阿菅对星的态度不太一样？”
东峰旭：“也还好吧，没什么不一样的啊。”
大地：“……”
西谷在前面喊道：“大地学长，旭学长——”
东峰旭：“哦，来了。”
大地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
说罢转身了。
东峰旭在后面追他，“大地，你刚才到底要说什么啊，阿菅和星怎么了？”
大地连忙比了个手势，“嘘，嘘，别乱说，等我回去再想想。”
东峰旭摸不着头脑，“真是的……”
而另一边，他们四个人在寻找着还不错的观看队伍。
日向：“好纠结啊，这个时候青城和白鸟泽都在打比赛，该选择哪个好呢？”
菅原笑道：“日向已经决定好之看这两所学校的比赛了吗？”
日向：“是！因为感觉他们的会更有意思。”
影山立刻来了精神，“青城青城青城……”
日向闻言：“白鸟泽白鸟泽白鸟泽……”
菅原弯了弯唇，自然而然的看了过来，“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