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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282.

第45章

282.
火焰将熄,夜风恢复原本的寒凉,月光也褪去橘红的外衣,像轻薄的帷幕笼罩在眼前这出快要收场的闹剧上。

艾斯被他的同伴们慌忙打捞上岸,恢复力气后,挣脱别人的搀扶起身,湿透的衣服与滴水的发丝在转身的瞬间变得干爽。

他看了眼焦黑的木头残骸,叹了一声气,似乎有些不忍,却在下一秒扬起笑脸,招呼众人一同回停靠在不远处的白胡子船队去。

我望着那看上去一如既往可靠的背影,胸口却没有被熟悉的安全感填满,反倒是因阿帽的回答而生出的那一点欢喜都在逐渐褪去,被满满的迷茫无措替代。

那摇曳的火光似乎还在我的眼前翻涌,恍惚间,我看到了一栋正在燃烧的木屋。

艾斯和那些被我视作伙伴、家人的人类,越走越远,身影逐渐被四周的黑暗侵蚀,就像是在屋子里被大火烧灼,化作无法辨认的焦炭。

我理应跟上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赖在他们身边,可我实在无法直视他们那面目全非的可怖模样。

是走,还是留?

我不是第一次遇见这个问题。

当我的同类、那个病弱的孩子逝去时,我也曾被逼迫着作出选择。就像有一道题的考试,决定我的未来该去往何处。

那时的我像是刚入学就面临毕业考试的学生,呆呆望着试卷,半天落不下一个字。

是阿帽的突然出现,帮我叫了声暂停。他送我离开,既是给出第三个选项,也是让我弃考。而现在,复读的我又回来了,拾起曾丢弃的问卷,卷上仅有的一道难题让我头脑发晕。

思及此处,我不禁戳了戳阿帽,希望他能再次如天神降临般带我离开。

可阿帽拒绝了,他说,倘若事事都需要我帮你做出抉择,那不如直接把你的身体交给我?不过是一道选择题而已,有那么难吗?

他说得对。不过是一道选择题,好歹给出了选项,而不是一片空白,需要我自己填写。

现在的我跟以前的我已经不一样了。经过那么多年的复读,总要有点长进才对。

我闭上眼,来到这个世界后的一切像影片般在我的眼前上映,酸涩从心口涌出,舌尖都能品尝到熟悉的苦涩。

尽管艾斯的选择让我难以接受,可他们依旧是我不忍割舍的羁绊,只是……

再次睁开眼,我的心中已有答案,虽然不确定是否正确,但是目前的我最想要、也最肯定的选项。

“安德?”

我抬眸,月亮不知何时躲在了乌云后,周围的光线变得昏暗,丢斯踩着晃动的黑影向我走来,似乎是发现我没跟上才来的。

“发什么呆呢?走,该回去休息了。”

丢斯停在我的身前,不远不近,刚好能让我不用高高仰起头去找他的眼睛。

这种不曾改变的贴心让我眼眶有些发热,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改变提交的答案。我赶忙眨了眨眼,稳住翻涌的情绪,声音却控制不住藏了一丝沙哑感。

“回哪?黑桃A号已经被烧毁了。”

丢斯像是愣住了,久久没有回答。我稍微偏头,视线擦过他的身体落在艾斯身上。

我的声音不大,风却很急,裹着我的那句话强硬地塞到远处的人们耳里。

艾斯他们的脚步顿住。好几个人回身投来疑惑的视线,斯卡尔叉着腰叹气,似乎已经预料到我之后的话。

他们有什么可疑惑的?

“我要离开这里,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我本想说点难听的讽刺他们,可终究还是不愿说出口。

惊讶的呼声在远处炸开,好几个平时跟我关系不错的人都在扯着嗓子问为什么,有些人甚至快步走过来,微微伸出的手像是要抓住我一样。

我没有理会他们,依旧紧紧盯着艾斯的背影,或许是在期待他能说点什么挽留的话,又或许是把这句话当成一种报复,期待他能因此像我一样难受。

他总是不相信会有人真正的爱他,但至少我们也算朋友,亲耳听到朋友说出抛弃的感受一定很不好。

想象着他可能会露出的神色,我的心又酸又涨又疼,嘴角却止不住上扬。

可直到速度最快的人抓住了我的手腕,他也没有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原地站了一会儿,便继续向着莫比迪克号走去。

“安德你……”

身前人在絮絮叨叨什么,我完全听不见,只是偏头死死盯着那个愈行愈远的身影。可月光被乌云挡得严严实实,黑暗成了我最大的阻碍,我根本没办法看清他是否有什么细微的动作。

他真的没有一点感受吗?他难道没有心吗?我一个无心的人偶都这么难受了,他凭什么?

心中难以置信的悲愤就要化作语言冲出口,拽着我的那只手突然松开,我因此回神。

收回目光一看,丢斯一手护着满脸惊恐盯着我的船员,一手在额角按动,看上去十分困扰的模样。

我想我的表情应当相当可怕。

丢斯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低下头,不去看他的目光,心中却在恶狠狠地反驳:我当然知道,是你们先不要黑桃海贼团的,我凭什么留下?

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他叹了一口气,“先不谈离开以后你能做什么。你应该没忘记我之前说的话吧?那些小心眼的贵族可是不会放过你的。没有名声在外的海贼团庇护,单凭你一个人,你怎么……怎么能让我们放心?”

“放心?”听他提起这个词,我心里的委屈更多了,我忍不住抬头,直视他藏在面具后的眼睛,“原来我也值得让你们担心?呵,我还以为你们只会想着要怎么在莫比迪克号上站稳脚跟呢。不过放心吧,前几天的我不也一个人在黑桃a号上过得好好的?”

丢斯像是被我的话噎住,胸口起伏明显。他深呼吸,像是在强忍什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况且,白胡子海贼团在新世界的地位你也知道,那些海军如果知道你加入……”

“我不会加入。”我斩钉截铁道。

“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

“你想看我和白胡子再打一场?生死局那种。”

“……”丢斯没话了,“至少等到天亮?给我一点时间准备。”

我抬头望天,漆黑的夜空看不出什么,只是算算时间,距离天亮也应当不远了。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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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斯没有跟我说要准备什么,但我大概能猜到。他的性格如此,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估计是为我收拾出海需要的必备物品了。

他陪我在海岸边上升起篝火,烤了一些鱼,便回到莫比迪克号上。

我吹着微凉的夜风,目不转睛盯着篝火,直到天亮,酸痛的双眼被柔软的布料覆盖。

我抬手接住摸起来很大的包裹,却没有感觉重量落实在手中。

一片漆黑中,丢斯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船我给你停在西方的岸边,出海后尽量向着红发的地盘去吧,小心海军。”

“……嗯。”

包裹的重量压得手臂往下掉,头顶的重量与宽厚的热度消失,我顺势将包裹丢在一边,起身转头看去。

丢斯背对着我走向远方,举着右手随意挥了两下,没有说再见。

于是,我的道别也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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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海岸往莫比迪克号的反方向走,没过多久我就看见了丢斯停在那里的小船,和我们最初的那条小船差不多。

我走上去,熟练地操纵它离开这座无名的岛屿,直到看不见海岸时,才打开足足有我半人高的包裹查看。

不出我意料,里面的东西基本都是航海必需品,除了戴在我手上的指针,还有几个备用的单独放在盒子里。

我将盒子拿出来,放在一边,继续翻看,却见下方有一些我非常熟悉的东西,熟悉到让我的思维都为之一滞。

那是我认为已经在我和白胡子掀起的海浪中失去的东西。

放在斯卡尔房间最显眼处,平时别人多看一眼都会爆炸的骷髅串珠、米哈尔珍藏的崭新的书籍,如今写满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注释、艾斯亲手编织的斗笠、缝着一朵小花的破帽子、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娇贵花朵……

啪嗒、啪嗒,透明的水珠在晒干的花瓣上碎开,将干燥的深色浸润成柔嫩的艳丽色彩。

我高高的仰起头,碧绿的天空飘着棉花糖似的白云,原来……是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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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曾经的同伴分开后,我依旧在海上航行。

不是我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不是有通缉令的存在我无法回归普通,而是邦西的儿子、我身体里那三个人的身体,还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等着我。

因此,我不能停止前进的脚步。

独自出海不知道第多少天,我遇上了一场大雾,明明上一秒还是万里晴空,下一秒就伸手不见五指。

这种诡异的天气变化,只能说不愧是新世界,我早就习惯了。

以前只要听丢斯他们的指挥,很快就能从这场大雾中逃脱,可如今,他们并不在我的身边,我只能自己想办法。

只可惜,跟着米哈尔学了那么久,我的航海术依旧不能算作精通。在乐园可以畅通无阻,在新世界还得看天的脸色。

试着努力了半天,仍在大雾里打转,我便放弃了。

我不需要吃喝,这场雾困不死我,就这样放任船随着海流走,迟早会出去的。

于是,我靠在船边,有一搭没一搭跟身体里的三个人聊天,思绪不知不觉飘远。

像是做梦一样,身边的场景烟雾般重组,陌生又熟悉。

我站起身,环视四周,高耸的山壁四面包围,大大小小的木屋镶嵌在上方,木质的长桥将其串联,推车载着矿石爬上爬下,叮叮当当的锤击声在回荡。

踏鞴砂,那个藏在锅炉一样的山中的小世界——我最初的家。

那些早已忘记模样的工匠们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围绕着我,举着酒杯,庆祝婴儿诞生般欢呼,给予祝福。

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模样还算清晰的男人手中捧着一把好刀,看上去矜持却难掩兴奋地接受所有人的祝福与夸赞。

我恍然意识到这是什么时候,低头一看,我的手中果然握着一把没有开刃的刀剑,紫色的薄纱随着微风在手臂侧面摩挲。

下一秒,风越发急促,长剑划破摇曳的光,紫色的薄纱如影子同我一起舞动,旋转间,月光渐渐变得热烈,不知从哪里染上血一般的赤红。

我心里一紧,连忙停下,张嘴想要呼唤那些工匠的名字,却发现不知道该说出哪几个字。

犹豫片刻,我小声呢喃道:“丹羽?”

轰!

火焰在身后炸开,毫无防备的我被冲力推得往前踉跄几步,头纱滑落,待我转身时,它正被火舌吞噬,化作紫色的浓烟向天空逃去。

火焰自明亮到刺眼的熔炉中窜中,炉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被烧灼,我像是被蛊惑了般,伸出手强忍连心的痛楚,把那块东西掏出来。

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半都被烧得焦黑的头骨,小小的,不像成年人,那黑黝黝的眼洞直勾勾地盯着我,令人生怖。

火焰越发张狂,皮肤被烧灼的疼痛刺激大脑,让我无法保持冷静。慌张之下,我将那头骨抛回去,逃避似的转身就跑。

迎面的风卷着追上来的火焰向身后吹,轻柔地抚平被灼得坑坑洼洼的皮肤。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想着风会带着火焰往哪里去,却见那些炽热的烈焰在风的帮助下塑形,拧成一个不算特别高大却很可靠的身影。

海鸥的鸣叫突兀出现,浪潮的舒缓替代火焰焦灼的噼啪声,赤红的光芒依旧不变,却多了几分温柔,将木质甲板染成晚霞的模样。

那人背对夕阳,看不清模样,高举手中酒杯邀我共饮。

耳边简单的乐曲渐渐混入不同的人声,独唱、对唱、合唱。

“将宾克斯的酒送到你身旁,日复一日在梦中的黄昏,再也见不到那挥手告别的身影,为何愁眉不展,明晚月光依旧,将宾克斯的酒送到你身旁,来唱首歌吧大海之歌,不管是谁终归枯骨,永无止境,永无目的,只是笑谈,哟嚯嚯嚯,哟嚯嚯嚯……”*

我从恍惚中清醒,身边空无一人,夕阳也无法穿过浓雾送来金红的光辉。

倒是那歌声虽然遥远但依旧存在,我循声望去,看不清有什么,心中却不禁生出一丝妄想。

会不会是……

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感觉,让我没有任何行动,只是默默等待着小船顺着海流撞上大船。

歌声越来越清晰,雾那边的黑点也变成了个巨大的黑影,我仰望它,直到咚的一声响起,才站起身,准备上去看看。

还没离开小船,歌声先一步停止,紧接着,几个陌生的面孔从船上方支出来。

那尖嘴猴腮的模样,别说与艾斯和丢斯相比,就连从不露出真面目的斯卡尔都应当比他们帅多了。

我收回目光,勾起放在一旁的船桨,抵住大船船体往后滑。

也是,他们估计在忙着帮白胡子巡视领地,怎么会有空往红发的地盘跑。

是我想太多。

经过这件事,本就不太美妙的心情顿时更加糟糕了,我没有迁怒的习惯,大概。本来没有动手的意思,可那群陌生的海贼自己非要找死。

“喂!小子,撞了我们的船什么表示都没有就想走?”

其中一个海贼骂骂咧咧,充斥着醉意的双眼在我的身上打转。我抬头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却没想到,他呆了一下之后,双眼里出现了令人作呕的欲望。

“嘿,还是个大美人!”

对这群喝多了的人,我没有什么话要讲,乘着风向上,直到能够居高临下地蔑视他们。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下辈子记得多长双眼睛。”

但凡看清楚我这张在一打各有各的粗犷的通缉令中,显得画风格外不同的脸,都不会如此口出狂言。

这些人不太行,只是,这船还不错,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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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灭了那群不长眼的海贼后,我的心情都美妙了不少。

自此,我像是解锁了什么新的发泄方式,一不开心,就去找点人渣玩玩。再加上换了艘大船后,主动冲上来抢东西的海贼多了不少,有来头的不占少数。

多亏了他们,我的名号传播的很快,悬赏金也越来越高,没过多久就超过了艾斯。

或许是我行事过于嚣张,留下了不少线索,海军的追击越来越快,人数越来越多,平均水平也在逐步上升。

刚开始我还能轻松应对,毕竟,在大海上,草元素加上雷元素就约等于数量众多的自动追踪导.弹。可现在,我不得不时刻关注海面上的动静,一旦出现什么情况,就立刻驱船逃跑。

对方的船太多,再加上海军越来越精准针对的防护措施,我要是浪费太多元素力去对付小兵,导致打不过领头人的话该怎么办呢?

万一被抓了,现在可没人能救我了。

总之,这种你追我逃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海军大将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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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斯说得没错,那群贵族是真的小心眼。不就是一个神之子的名号吗?用得着出动这么多的海军?

我站在船头,望着身后追着的那一艘艘军舰,默默在心里记了天龙人一笔。

迟早要让他们还回来。

每一艘军舰都比我这艘破船要好,船上的人力也多,我到现在还没被追上,多亏了风元素帮我撑着船帆。

只是,这不算长久之计。

在追逐战中消耗的越多,打起来时我越不占优势,要不直接撞回去算了?

正思考着,我忽然看见前进的方向有一座岛的影子。可奇怪的是,丢斯给我准备的海图,和在这艘船上搜到的海图上面,都没有这座岛屿的存在。

难道是能够移动的岛屿?或者拥有什么禁忌不被记录的神秘之地?

我猜测着,回头看了看越来越近的海军舰队,再感受一下剩下的元素力,咬牙冲向那座神秘的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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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岸上等着海军追上来,却发现那些军舰没有停在岸边,而是隔着一段距离,将我的路堵死。只有两个披着海军大衣的男人大大方方来到岸上。

看样子,他们对这座岛屿很是忌惮,是因为未知还是已知?

没时间做更多的猜想,来到我面前的两个人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发起了攻击。

胸前佩戴蔷薇的纹身男的双手化作滚烫的熔岩,两颊挂着毛绒绒的黑卷发的懒散男半边身体都被冰霜包裹。

这么明显的元素化特征和属性,简直是把他们的名字贴在脸上。

海军三大将之二,青雉库赞和赤犬萨卡斯基。

丢斯说得没错,那群贵族是真的小心眼。不就是一个神之子的名号吗?居然派出了两个大将,我该感谢他们没把三个一起丢过来吗?

我再次在心中添了一笔,深呼吸,集中精力去对抗这两个人。

可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他们还有军舰的远程火力支援,我只能丢出草元素团,将半空中的库赞暂时控住,再利用风元素浮空,避开萨卡斯基迅速伸长的熔岩化手臂。

随着闪光降下的雷电劈在上面,巨大的冲力伴随着轰鸣炸开,将刚挣脱草元素束缚的库赞击退一小段距离。

而萨卡斯基不退反进,顶着风刃闪身逼近。裹着武装色霸气的拳头毫不客气朝脸招呼过来。

对此我深感困扰,这人真是麻烦,像个疯狗似的,疼痛都不能将其击退。

侧头避开的同时,我借着在空中随意行动的便利,旋转一圈,踢腿踹出去。

萨卡斯基反应极快,双手交叉挡在身前,落地之后没有停顿,再次跃起,高速旋转像个锯子般撞过来。

他的速度太快,我甚至来不及避开,张开的风遁没能支撑多久,便轰然破碎。即使这次攻击的力量在僵持中消耗不少,却也足够将我打落。

胸口有股被击碎的痛感,我强忍着在即将砸在地上的前一秒使风汇聚于背部,有它的缓冲,我没有受到二次伤害。

萨卡斯基似乎也被这次对冲伤到,没有第一时间冲过来追击,我便赶紧检查下刚刚的伤势。

不得不说,那个女人制造我时真的没有偷工减料,用材都是一等一的好。明明感觉碎了,扒开衣服碎片一瞧,竟然只是有了几道小小的划口与灼伤。

不过,这也很能说明问题了。

啧,这家伙我记住了,下次绝对打回来!

我瞪了眼萨卡斯基,抢先冲了过去,青色的风元素环绕于身,像是离弦的箭。

萨卡斯基立刻将半身元素化,我毫不意外自己穿过了他的身体。没有霸气,也没有海楼石的我,确实无法对这群自然系恶魔果实能力者造成太多的伤害,但是……

在完全穿透的那一刻,我回身,一脚踹在他没有元素化的后脑勺上。

“给我滚进去!”

他大概是没想到我在这么快的速度中还能改变姿势,并且踹出这一脚,毫无防备踉跄着栽进千风形成的龙卷中。

没有恢复原样的岩浆被风扯来扯去,他陷在龙卷中央挣扎,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的样子。

我抬手正准备补一刀将其击杀,却在风的提示下收起凝聚的草元素,闪身避开几个冰块。

回头看了眼,库赞还摆着扔出冰块的姿势,一副只要你动手我也会动手的模样。

已经用过一次的招数,再用的话很有可能把自己给埋进去,没办法,我只好选择暂时撤退。

不然,等萨卡斯基挣脱了风龙卷,我就又要一打二了。

海边的路被海军的人堵死,我唯一的选择就是往岛屿的另一边退。我没有犹豫,直接浮空,飞向密林。

只不过,在掠过快要脱困的萨卡斯基时,我按着胸口的伤痕,挑衅道:“听说你是大将?就这么点伤害,也不过如此,早点退位算了。”

一头扎进密林后,身后忽然传来巨大的动静,像是火山爆发,可谁在乎呢?

这片密林内枝桠纵横交错,我赶时间,自然不可能停下来慢慢走,始终维持着浮空状态,风刃在身边环绕,为我开路。

好处是,路是自己闯出来的,坏处是,方向不知道,前方有什么也不清楚。

因此,当我的前方出现一扇特别诡异的大门时,我毫无防备,一头撞了上去。

哐当一声巨响,我晕了。

意识彻底坠入黑暗之前,我似乎看到门开了,而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