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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大发雷霆

第46章 大发雷霆
魏满眼看着面前的张让, 近在咫尺, 两个人的呼吸都互相交缠着, 令魏满一时间有些走神。

什么多疑、多虑、戒备, 统统飞到了九霄云外, 只余下一个想法。

这个宦官竟然如此好看……

那两个人姿态暧昧, 站在一边的张奉看得有些尴尬, 赶紧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而吕布饶有兴致的看着魏满和张让,似乎在寻思什么。

小包子则是一脸老成镇定的看着伏在地上, 紧紧相贴的两个人, 说实在的,小包子没看出有什么不妥来。

然而魏满一对上张让的眼神,登时什么旖旎心思全都没有了。

明明刚才张让的嘴唇蹭在了魏满的脸颊上,而此时此刻, 张让却是一脸冷漠木然,完全没有半点心神摇荡的意思。

反而十分“坚定”,

魏满脑袋里一炸, 赶紧把自己刚才不着边际的想法全都轰出去,收回了理智, 觉得这才像自己的为人秉性。

魏满先发制人,立刻皱眉,一脸正色的说:“你怎么的如此愚笨?方才不是让你小心?为何不小心?”

张让被魏满抢白了一阵, 也没觉得什么不对,他脑海中天生没有暧昧这根筋,于是就说:“是让未做好准备, 不如……”

他说着,语气是是诚恳,说:“再来一次。”

还来?

魏满心尖尖儿莫名一跳,再来?再亲一下脸么?

魏满赶紧把张让一推,自己翻身跃起,掸了掸袍子上的灰土,说:“来什么?今日乏了,不来了。”

他说着,转身便负手离开了,弄得张让一头雾水,还是小包子跑过去,将张让从地上扶起来,还转着圈儿的给张让拍打身上的尘土。

张让一脸奇怪的看着远去的魏满,魏满简直是来去如风,一路找茬儿而来,又一路找茬的匆匆而去。

张让微微蹙着秀眉,看着魏满的背影,喃喃的说:“魏校尉……为何如此?”

魏满走了之后,吕布也就散了,张让又跟着张奉和小包子读书。

小包子识字本就很多,书法也写的漂亮,已经开始学习各种文著了,而张让还停留在认字的程度。

因此张让也不好打扰张奉和小包子读书,随便拿了一个药典,开始认上面的字儿。

张让读了一会儿,眼看着有不认识的字,小包子和张奉又学得投入,便没有打扰,准备拿着药典去问问魏满。

张让拿着药典出了舍门,来到魏满的房舍前,还未走近,就听到“哐!!!”一声巨响,从房舍中传出来。

随即是魏满的怒喝声,伴随着砸东西的声音……

“岂有此理!”

“竟如此诬蔑于我!当真可恨!”

张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方才魏满走的时候明明还好好儿的,如今却大发雷霆。

张让走过去,推开门,“啪!!!”一声脆响,魏满正好劈手将案几掀翻,上面的竹简笔墨等等,一股脑全都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碎屑飞溅起老高。

碎屑一下迸溅而来,打在张让的衣袍上,还有一些“噼里啪啦”的打在舍门上。

一个从者侍奉在旁边,眼看着主公发怒,却不敢吱声,只得唯唯诺诺的站在一边。

张让放眼望去,舍中能砸的不能砸的,几乎应全都砸光了,基本没剩什么,就连床榻也被魏满用宝剑从中劈开,可见他到底有多生气。

魏满眼看着张让进来,稍微收敛了一些怒容,不过仍然眼目涨红,眼眶尽裂,目中充血,眉头紧蹙,一脸铁青,额角上青筋更是暴怒的跳着,手臂上的肌肉隆起,狠狠攥着掌心。

魏满说:“你怎么来了?”

他说着,挥手让从者下去。

从者如蒙大赦,连忙离开,临走的时候还关上舍门。

张让没有回答,反而说:“魏校尉可是遇到了什么?”

魏满冷笑了一声,说:“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征兵遇到了一些小事儿罢了。”

张让一听,原来魏满大发雷霆,是因为征兵并不顺利,陈留地界竟然无法征召到壮丁。

按理来说陈留是个大郡,人口众多,就算因着动乱,富绅全都搬走,远离雒阳,去了更远更妥当的地方。

但平头百姓是走不得的。

平头百姓离不开养育他们的山水,没有谋生的手段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就像是扎根在了陈留,他们离开也是死,留下来也是死,为何不立在故土,死后还能落叶归根呢,因此是绝不会离开的。

富贾是不会参军的,参军的都是平头百姓,所以在陈留招兵,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但是数天下来,魏满这里竟然没有招到一个壮丁,就算招到了壮丁,也会立刻出尔反尔,逃跑似的逃难去了。

魏满起初并不理解,还以为是他们给的粮饷不够优厚,又增加了不少,但效果还是一样,并未有任何壮丁肯来投他们。

魏满便觉得奇怪,令人暗中打听,这一打听勃然大怒!

原来是有人在背地里诟病魏满。

陈留流传着这样的消息,说魏满这个人暴虐犹如佟高,喜怒无常,经常一言不合就用五色棒杖毙旁人,杀人如麻,犹如切瓜。

而且还有传言说,魏满不只是暴虐无常,还是个十足十的无赖,虽开出了优厚的征兵条件,但只要一入伍征兵,便会立刻反悔,别说是银钱的,就算是战死,连尸首也懒得收敛,任由野狼虎豹啃食,毫无人情可言。

更有传闻说魏满喜好奸污妇女,霍乱残暴,倘或投军在魏满手下,那便是助纣为虐,又助长了另外一个佟高!

如此一来,哪里还有人敢来投魏满?

就算是不知情的来了,第二日也会快马加鞭的跑走,头也不回。

这传闻虽当不得真,但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开了,就算魏满给的银钱再多,粮食再多,也无人愿意效命。

魏满冷笑一声说:“竟如此诬蔑于我!”

张让皱了皱眉,能如此诬蔑魏满的,必然另有目的,不然谁会这么大周章,去说一个的坏话。

但凡说一个人的坏话,只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嫉妒,其二是利益。

或许是损人不利已的嫉妒,也或许是踩压别人借势向上爬的利益。

张让觉得,这件事情可能偏向于利益,但也有嫉妒在其中。

张让说:“魏校尉是否打听出来,放出谣言的人是谁了?”

张让这么一说,魏满突然“呵——”的冷嗤了一声,说:“自然,若不然,为了一个小小的传言,我能如此动怒?”

张让想了想,沉默了一阵,并没有立刻去问魏满这个诬蔑他的人是谁,而是说:“可是陈留太守,张邈?”

魏满有些吃惊纳罕的看向张让,说:“你是如何得知?”

张让听他这么说,必然是承认了,果然就是魏满的至交好友,张邈了。

张让不急不缓的分析说:“短短几日,能在陈留兴风作浪的人,必然是个可以顽弄权术的地头蛇,最起码也要认识一个如此的地头蛇。另外……魏校尉想要在陈留招兵,而各地太守都有招募兵马的权利,很明显利益犯冲,魏校尉给出的条件优厚,年轻壮丁必然全都投效魏校尉,那到时候陈留太守身为一郡长官,招募不到兵马,岂不是难堪?”

张让说了两点,其实还有第三点,也就是历史上还未发生的事情,陈留太守张邈和他的弟弟张超,都会背叛魏满……

魏满冷笑说:“你说的无错,便是张邈!”

他说着,狠狠一砸旁边的舍墙,冷声说:“昔日在雒阳,我敬张邈为兄长,从未有半点不恭,也算是推心置腹,没成想今日竟会如此,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呢!”

魏满刚说完,就听得门外有人高声大喊着:“主公!主公!!”

魏满皱了皱眉,率先走出去,“吱呀——”一声推开门,就看到一个从者打远处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喊着,行色匆忙。

魏满和张让走出房舍,来到庭院之中。

魏满说:“何事如此仓皇?”

从者连声说:“主公,陈留太守携其弟,拜访!”

“张邈?”

魏满一听,不由嗤笑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和阴霾,说:“来的正好。”

他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对张让说:“你且回避,张邈不知是否识得你,若是暴露,恐引起不必要的祸事。”

张让点了点头,刚要转身离开,就在此时,陈留太守张邈,还有其弟张超,竟然不等从者通报,已经一路大步走进来。

熟门熟路,仿佛入了自家庭院一般。

张邈一路大笑着说:“孟德老弟!老弟!愚兄来看你了!”

从者没来得及通报,张邈和张超已经走过来,张让根本没有办法回避,他没有原主的记忆,也不知张邈识不识得自己,倘或真识得那便麻烦了。

张让这么一想,就侧身躲在魏满身后。

魏满身材高大挺拔,张让身材纤细羸弱,他一转过去,正好被魏满当了一个正着,只能看到漆黑的发丝,在微风微微摇荡着。

张邈和张超没有看到张让的模样,但看他身段风流,还“羞涩赧然”的躲在魏满身后,立时就误会了。

张邈哈哈大笑起来,说:“贤弟,你怎么还将男宠带进军营,是风流快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