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面对对方的询问，五条星茫然的眨眨眼，“我觉得都可以？”
但现在显然不是都可以的时候。
毕竟，当有两个人发生争执且选择方向不同时，中立者的意见就相当重要了，这决定着团队的方向。
日向握起双拳，一脸凝重，“星，请选择吧！”
影山也是如此，只是情绪不如日向表现的外露，但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表情波动很大了。
只见他紧抿着唇，深蓝色的眼中带着认真。
五条星顿了顿，祸水东引，“阿菅学长呢？”
菅原笑眯眯道：“我听星的。”
五条星微微鼓了下脸。
日向：“星！”
影山也丝毫不落后，“星。”
五条星沉思，“嗯，既然这样……那为什么我们不分头行动呢？”
日向&影山：。
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五条星点头：“对吧？”
日向：“话是这样说，但总觉得……”
他不自觉的皱起脸，“一起看比赛好像更有氛围一点！”
影山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不自觉的点点头。
啊。
忘记了。
影山是那种上厕所都要拉着人一起去的内心柔软的类型。
难怪他总是坚持和他们一起呢。
这样就不得不做一个选择了。
思索了下，五条星道：“那白鸟泽吧，我更想看看牛岛是怎么样的。”
获得了胜利的日向忍不住高举双臂，“好耶——”
影山因为没有得到支持而撇了撇嘴，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菅原：“那走吧？”
虽然他们不知道白鸟泽具体在哪里比赛，但好在场地这边都是有指示的。
根据指示走到对应的观众席坐下，他们朝下方看了眼。
目前是第一局比赛刚刚结束。
日向：“啊，白鸟泽vs扇南？第一局是谁赢了啊？”
影山：“boke，肯定是白鸟泽吧。”
毕竟扇南这所学校听都没听过。
旁边有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于是很热情的介绍，“哟，你们也来看白鸟泽的比赛啊，第一局是白鸟泽赢了，比分差距相当大呢。”
一看攀谈的人身上也穿着校服，日向好奇的看了看，而后问：“嗯？多少啊？”
对方：“25：10.”
“嘶！”
他这个回答显然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连五条星都难得的有些震惊。
日向：“多、多少？！”
影山也不由沉下了眸色。
五条星抿了抿唇，淡声道：“25：10.”
日向：“啊啊啊我听清了，再问一边的意思不是没听清而是太震惊。但是，就是，相差这么大吗？！”
这还是排球比赛吗？
菅原脸色也凝重了下来，“不愧是白鸟泽啊。”
虽然说，这其中固然存在着实力方面的差距，但……好歹大家都是高中生啊，这样的差距未免也太令人绝望了吧。
难怪刚才坐下来看球场的时候，扇南中学那边死气沉沉的。
被打成这个样子……也难怪了。
日向紧张的毛病又要发作了，“我觉得心跳的太快了要死掉了。”
穿着黄色队服的两名少年看到日向这个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至于吗？”
“也还好吧？如果是我们对上白鸟泽的话，肯定要好好享受这场比赛。”
“就是就是，难得玩一场。”
日向一愣，“玩？”
打着耳钉染着头发的少年跟他招了招手，“哟，你好。”
他垂眸盯了下日向队服上的罗马音。
“乌野的队员。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条善寺的，我是照岛游儿。”
另一人：“我是沼尻凛太郎。”
两人：“我们就是热情奔放、快乐打球的条善寺！”
四人：“……”
五条星捏了捏下巴，“感觉你们可以一起参加说唱节目。”
照岛比了个salute的手势，“哟，哟。”
“……”
照岛还认真思考了起来，“虽然我也觉得挺不错的，但是其实我还想在毕业后去当一名理发师来着。毕竟你看，我发型这么帅，染得也这么帅，如果不能将这样的审美安利给大众的话，是不是太可惜了？”
五条星看了看他的头发，然后认真点头。
照岛笑了起来，“哇，小帅哥，你真的很上道啊？以后你染头发找我啊，我给你打折。话又说回来你这样的白发应该挺好上色的，对了你想染什么样的？要不要打耳钉？”
五条星想了想：“想试试那种可以洗下来的一次性染剂，耳钉就不必了，有耳夹更好。”
听到五条星居然认真的聊起来了，菅原有些哭笑不得。
这……该怎么形容他的心情呢？
这就是看到自家孩子被黄毛教坏的心情吗？
坏了，他居然体会到了。
菅原：“星现在也很好看。”
五条星点点头：“嗯，但是我以前没有尝试过。”
照岛来了兴趣，“诶，那我可以把我理发那家店介绍给你啊，怎么样？”
五条星点点头，而后从容的拿出了手机，“嗯。”
日向有些好奇，“星，你要染发吗？”
五条星：“可以试试。”
就当给家里人和悟一个惊喜。
然后照岛就很开心的拿出手机交换联系方式了。
菅原表情复杂，“以前好像听说过条善寺。”
虽然对他们学校的球风不是很了解，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你们的队伍横幅是不是‘质实刚健’来着？”
这看上去，好像有点差别太大了。
照岛：“嗯，确实是这样没错。怎么样，你也觉得其实跟我们很不符合吧？”
他的表情里带着兴奋。
日向立刻点头。
照岛一笑，“所以说啊，早就想劝我们教练和经理把这个横幅给换了，可惜，没人听我的。不管不管，等我升上三年级之后说什么也得换掉！至少给后面的学弟们做点贡献嘛。”
沼尻：“太棒了照岛！”
两人一个击掌。
简单的题外话之后，话题又重新拐回到了排球上面。
照岛：“所以我才说扇南的人心态也太差了，还不如好好享受这场比赛呢。”
菅原：“但是看他们这个样子只怕很难享受了。”
尽管只是坐在观众席上，但是他也能清晰的感知到扇南那边的氛围。
从选手到教练，全都沉重到了极点。或者说，选手们已经是麻木且绝望的了。
扇南的教练在竭力的鼓舞他们，但显然，并没有什么用。
日向：“要是我们遇到了白鸟泽……”
影山瞥了他一眼，“反正肯定不会被打成这样。”
日向：“这个我当然知道！我的速攻可是很厉害的，再怎么样也能拿下分吧？还有星的发球和进攻，都很厉害的。”
照岛来了点兴趣，“说起来你们乌野好像也是今年有了新的改变嘛，这点和我们条善寺还挺像的，要是我们也能打一场就好了。”
沼尻：“不过我看了排表，我们好像排不到乌野。”
照岛：“笨蛋，谁说的，四分之一决赛半决赛决赛，肯定有能对上的时候啊！”
池尻：“哇，对哦！”
于是两人再度击掌。
菅原：……
日向也很开朗的说道：“就是说啊！等我们打败白鸟泽之后说不定就能遇上你们了！”
照岛：“啊，等等，你们打白鸟泽啊？”
日向：“是啊。”
照岛：……
沉默就是最大的伤害，尤其是照岛游儿的沉默。
五条星默默拍了拍日向的肩膀，“看比赛吧。”
日向：“哼！我一定让你们刮目相看！”
第二局比赛即将开始。
菅原：“果然是牛岛开局先发球。”
日向：“他的发球很厉害吗？”
不等菅原回答，旁边的照岛先回答了，“这是当然的吧？你看他那个体格，跟一头牛一样，发的球也是名副其实的重炮。而且最关键的是——”
他话音未落，牛岛已经起跳发球了。
游刃有余的发球姿势，从容不怕的起跳扣球，以及，哪怕坐在观众席都可以听见的巨大砸地声音。
重炮！
甚至比及川的发球都要更加厉害。
日向微微张大了嘴。
照岛：“他还是个左撇子。”
五条星盯着牛岛的身影，手指不自觉的攥紧了。
刚才那一球，好厉害。
牛岛选手果然很强。而且他的发球，也比自己强……
五条星不自觉的抿唇。
而且不谈发球，只说接球，自己好像也未必能够接到……也不对，如果是正面来的话或许可以，但如果角度偏了，需要跑过去就位或者用鱼跃扑救的姿势去接球的话，可能会导致球的飞起。
所以要想好好接下牛岛这一球，适应力道反而是最不要紧的。
因为这一球的速度也很快，一切只在瞬息之下。
同时，他又联想到了自身的发球。
他能不能向着这个方向更进一步呢？
或者干脆舍弃所有精确度？
耳边传来日向的疑问：“左撇子怎么了？”
菅原沉声回道：“左撇子发球的旋转与右撇子是完全相反的，所以习惯了接右撇子发来的球的人，初次遇到牛岛都会产生不适应的情况。这也会导致……明明看着好好接下了，但球却还是弹飞的情况。”
五条星一顿，抬眸看了过去。
球的旋转？
菅原：“毕竟我们在接球的时候，是用小臂的那一面短暂的接触排球，所以一点着点稍有不对，就会被弹飞。日向你最开始在练习接球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对吧？”
日向立刻点头。
菅原：“而面对左撇子的时候，这样的情况会更严重。”
谈话之间，牛岛的发球已经拿下三分了。
照岛：“哇～对面看上去蛮不妙的。”
不过就算再不妙，也总有接起这一球的时候，虽然接的不算很好，但至少，维系起来了。
只是……
扇南的选手显然已经没有组织进攻的心力了。
除了他们队伍里那个1号队长。
照岛：“咦，那个1号是队长吧？三年级的？真的好积极啊。”
沼尻：“就应该这样嘛！”
他的声音和日向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显然，日向也有相同的看法。
他们微妙的对扇南抱有了期望。
只可惜，被狠狠拦下了。
白鸟泽的攻击一往直前，带着破竹之势，扇南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第二局也结束的相当的快，最后比分更是到了夸张的25：6.
看到这样差距巨大的比分，甚至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失去言语的能力了。
除了他们这边在沉默，观众席的其他人都议论纷纷，不过重点对象是白鸟泽。
“白鸟泽还真是厉害啊，今年又是他们选手阵容最强盛的一年。”
“冠军不出意外的还会是白鸟泽的吧？”
“青城呢？感觉也有一战之力吧。”
“不不，我觉得青城还是差了点，我更支持白鸟泽……”
日向闻言，仰起头看向后方，“还有我们乌野！”
众人：“……”
菅原无奈扶额。
照岛也被鼓励了起来，“哦！还有我们条善寺！”
刚才议论的观众：“……”
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他们的眼神已经透露出一些微妙的情绪了，仿佛在说：谁？没听说过。
不过表面上，他们还是客气而尴尬的笑笑：“加油。”
然后离开了。
日向很不服的握紧了拳头，“我一定，要打赢白鸟泽！”
照岛：“哦！很不错嘛。那我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惺惺相惜。
沼尻：“加我一个！”
五条星眨眨眼，“他们的友谊建立起来的好快。”
不愧是日向。
菅原失笑，“啊，也是吧。”
影山观察了下白鸟泽的那个二传手。
毕竟作为一个想要通过特招进入白鸟泽却被拒绝的学生，自然很在意这件事。
然后他就发现，没有看出这个二传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非要说的话，就是传球相当利落？
对比了下自己，影山还是没想通为什么自己被拒绝，于是不自觉的噘了噘嘴。
不过好在随着在乌野待得时间变长，他现在已经不再纠结这种事情了。
五条星手机来了短信，他垂眸打开，发现是悟发来的，询问自己第一场有没有打赢。
按理说五条星是应该在打完比赛就跟他发消息的，但是……又觉得只是第一把而已，太着急也不好，还不如等打完白鸟泽再发。
不过既然兄长发来短信询问了，那就没有不回复的道理。
于是五条星回了过去。
【星】：嗯，赢了。
【悟】：耶！我就知道星酱是最棒的～太厉害了，等你结束之后给你庆祝～
【星】：好。
庆祝啊……
菅原：“星？回去了。”
五条星应了一声。
他们回到了乌野的集合点那边准备吃饭，日向：“我今天的午饭带的是炸猪排哦，真的超级好吃，等下分给你啊，星。”
五条星点点头，而后想到了什么，“难道这就是交换便当？”
日向：“是的吧？”
但是交换便当是不是在女生之间比较常见？
日向摸着下巴想了想。
而后又看了眼五条星。
如果是和星的话，那问题也不大嘛！
大地看到他们一行人回来之后，先是下意识的关心和询问：“你们去看了谁的比赛？怎么样？”
日向积极回答：“白鸟泽的！”
大地：“哦哦白鸟泽。”
日向：“白鸟泽他们打扇南，第一局25：10，第二局25：6.”
这个消息同样震撼住其他人了。
“等等，多少？！”
“我觉得我刚才可能幻听了。”
“也许我需要吸个氧。”
连乌养都有些震惊了。
“白鸟泽还真是棘手啊……”
日向倒是已经接受良好了。
“不过，我们乌野也一定能胜利的！”
田中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小子还真是大言不惭啊。”
西谷表示肯定：“说得好，翔阳！”
这边热闹了起来，连带着整体的氛围也变好了。
坐在一旁的月岛微微垂眸，“说什么傻话呢，牛岛那个扣球根本不可能拦得下来吧。”
他旁边的山口一愣，“阿月你也不行吗？”
月岛挑了下眉，看来的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我？”
山口挠了挠头发，“就是觉得，我们队伍的防守中坚力量好像就是阿月你了。”
月岛沉默了下，然后戴上了耳机。
“我的话也不可能吧，那可是牛岛啊，全国级别的主攻手，我怎么可能拦得下呢。”
大地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了菅原那边，这一看不打紧，就又看到了菅原有意无意的看着五条星。
大地忍不住捂住了腮帮子。
旁边的东峰旭：“大地？怎么了，不舒服吗？”
大地：“不，没有。”
想了想，他把东峰旭拉了过来，“旭，你看看阿菅，有没有什么不对的？”
然后东峰旭就认真的去看。
“也没有吧？”
大地：。
难道真是他看错了想多了？
晚回来的四个人找了个地方坐好，而后拿出自己的便当盒。
日向在看到五条星拿出一个又一个便当盒时，震惊了，“星，你……”
不仅多，而且还是三层的！
五条星慢条斯理的打开它们，摆放好，避免自己不小心碰到。
然后他无辜的抬头：“嗯？”
日向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别人只有一个一层的便当盒，因此在背靠着墙壁伸腿坐下时，可以很方便的把便当盒放在腿上。
但五条星这个显然是不行的。
他摆放出来的便当盒几乎要把他身边给围满了。
很快，其他人也凑了过来。
“这这这……”
“这就是小少爷吗？！”
五条星：“管家怕我吃不好。”
而且，听说他今天要和队友们在一起吃便当，所以特地多准备了许多。平时没有这么多的。
看着那丰盛的菜品，所有人都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星……”
“这一刻我觉得我仇富了。”
“星，你还缺弟弟吗？”
五条星：“大家可以一起吃。”
“真的吗？！”
五条星点点头。
他们还在婉拒着，“这不好吧？”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田中和日向已经拿好筷子了。
众人：“……”
木下：“给我留点！！”
日向：“啊啊啊不要啊，星答应了和我交换的！学长们给我留一些！”
大地：“都冷静点！”
乌养捏了捏眉心。
还真是青春啊。
不过虽然大家表现的很激动，但实际上还是很有分寸的，每个人都浅尝辄止的尝了几口，而不是真的像恶鬼一样试图抢光。
只是因为所有人都围在一块，所以显得恐怖罢了。
五条星慢条斯理的吃着，虽然动作很文静，但吃的不慢，而且吃的很多。
菅原有些诧异，“我还以为……”
五条星嚼嚼嚼爱哦，随后了然，“人不可貌相，阿菅前辈。”
菅原失笑，“好好。”
而后他顺便叮嘱其他人，“你们小心点，不要把灰尘弄进来。”
“哦！”
大地：不对劲，还是不对劲。
不过虽然五条星饭量好，这么多菜他一个人也是吃不完的，最后大家分一分，也就解决干净了。
木下忍不住泪流满面，“这就是少爷家的饭吗，呜呜，摩多摩多。”
西谷：“真好吃啊。”
五条星收好了便当盒，又拿出水杯喝水。
因为现在不太需要补充水分，所以喝的就是普通的果茶。
日向好奇的凑过来，“星，你喝的是什么？”
他眼睛亮亮的，看上去像是一只小狗一样。
五条星：“要喝吗？”
日向：“诶？！可以吗？”
五条星点点头。
不过日向并没有带自己的水杯，而且他们又是男生，所以共用一个水杯也没什么大问题，因此，日向起初并没有多想。
但是当水杯被递到自己手里后，他才后知后觉。
诶、等等……
这是星的水杯，他等下要喝水。
也就是说——
间、间接？！
日向连忙慌张咳嗽，这才把脑海里的那个词咳嗽出去。
五条星：“没事吧？喝点水。”
日向：“咳咳咳……”
而就在这个时候，菅原递过来一张纸巾。
他弯眸笑了笑，“给。”
日向没做他想，以为是给自己擦嘴的，于是道谢过之后就拿了过来。
菅原一愣。
随后他轻轻垂下眸，无奈笑了笑。
而后在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动作与神态都无比自然的用另一张纸巾在杯口处擦了擦。
菅原：“喝吧。”
他的神情没有丝毫不妥，就和往常照顾后背是一样的。
而后，他又把纸巾递给了五条星。
五条星微怔，垂眸看着手里递来的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