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集训营内的警报通过各个广播通道响彻整个空间, 不论是尚且还在球场进行晚间训练还是已经在宿舍睡着的人，都听到了这个一刻不停的警报声。
国中生里每个人都一脸奇怪的听着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反倒是高中生一个个的还能坐得住。
鬼十次郎甚至没有受到影响，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呼呼大睡；正在训练中的德川和也对此更是毫无意外, 他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脸上甚至露出了不出所料一般的好笑笑容。毕竟他在去年的这个时候也经历了相同的事情, 自然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斋藤则是头疼地摸了摸后脑勺，这个发展委实是他没有料到的。
按照剧本, 他确实是打算让这几个任务执行者在最后“无意中”触发警报, 但是没想到这根本就没有按着节奏来。
好在整体来说没有太大偏颇, 虽说和剧本有少许出入, 还是按照主线来发展的。
忍足和越前被这警报吓了一跳, 随即就看到了横冲直撞过来以后, 直接就拿起食物吞食的田仁志，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田仁志, 你在做什么？！”越前质问他。
明明一切都进行地好好的, 本来还能按部就班地取酒以后悄无声息地离开，偏偏田仁志横生枝节，弄响了警报，这让他们必须加快节奏和动作了, 以防被人发现。
“只有你们吃，太奸诈了！”田仁志理直气壮地说道。
“真是的，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警报响了, 我们要是不赶快逃走很快就会被发现的。”忍足谦也虽然生气，也知道现在不是找田仁志追究责任的好时机, 他还没忘记他们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越前, 快点儿把酒倒进葫芦里面……”
话音未落, 忍足就看到越前始终盯着一个方向不错眼珠。
见此，忍足不禁蹙眉：“越前，你在发什么呆？”
“大概是因为看到了那个吧。”太宰治笑眯眯地指着其中一个方向。
众人顺着越前的目光看去，就见到一个水桶上面贴着大大的“乾”字，令人触目惊心。
越前欲言又止：“这个是我们学长的……”
“这不是那个乾独门特制的蔬菜汁吗？”忍足谦也嘴角一阵抽搐，作为乾汁的受害者，他对乾汁的威力深有感触，自然深恶痛绝。
只是看到，他身体的本能就令他忍不住回忆起了曾经所受的痛苦。
“过去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成为这可怕乾汁的牺牲者。”
回忆往昔，忍足谦也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话说这个……怎么会放在这种地方呢？”忍足谦也不解。
这里可是职员酒吧，无端端的怎么会往这里放这种东西呢？
谁也不是傻子，那些教练和工作人员又不会喝。
“放到这里不是正好吗？”太宰兴味盎然地摸着下巴，脸上的笑容耐人寻味，只是看着，就能感受到明显的不怀好意。
这桶乾汁分明就是被刻意放到这里的，也不知道是哪位教练和三船有仇，想要整治一下他，竟然一点不担心他们不会顺着他的思路行进。
这是太了解三船教练的恶劣性格，还是太清楚他们这些人不服输的心思？
越前看着这桶乾汁，脸上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的确，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不知道是不是和太宰前辈想到了一起。”
“什么绝妙的主意？”
忍足谦也还没反应过来，反倒是田仁志意识到了什么。
“你该不会是想……”
越前意有所指地摇了摇手里的酒葫芦，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少年们心照不宣地会心一笑，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去死吧，三船教练！”少年们充满怨念和愤恨的声音传来，等到少年们离开以后，桶里面的乾汁位线肉眼可见地往下降了许多。
……
“任务完成。”忍足谦也抬头挺胸地报告。
“我等到不耐烦了！蠢……”三船教练准备谩骂的声音在触及到太宰笑眯眯的面孔时戛然而止，他轻咳一声，转变了口风：“小子们。”
“报告，网球100个，肥皂50个……”
“那种东西无所谓，赶快把酒给我。”
三船教练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忍足谦也装模作样的报告，迫不及待地想要汲取酒水：“我还以为自己会等到天亮呢。”
在少年们的幻想中，三船在喝到伪装成酒水的乾汁以后，一定会痛不欲生，乃至于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少年们紧张而又期待三船的反应，他们目光灼灼地盯着三船的动作，对他接下来的举动翘首以待……
只可惜，现实让他们失望了，三船将装进酒葫芦里的乾汁一饮而尽，喝完以后甚至还一副酣畅淋漓的模样。
“真是太痛快了，你们做得不错，辛苦了。”
看上去俨然就是一副完全喝到尽兴的样子。
太宰挑了挑眉，他摸了摸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面不改色的三船，心中对他的忍耐力和自制力是说不出的敬服。
在装乾汁的时候他可是特别闻了闻味道，绝对是正宗乾汁，没有掺一丝一毫水分。
三船现在的表现如果不是喝到假乾汁，那就是故意伪装成泰然自若的模样。
能够在乾汁的威力下还能表现地如此自然，三船教练真不是个简单人物啊！
与太宰的淡定不同，三船教练这个反应和越前等人预料之中的大相径庭，几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内心除却没有达成目的的失望和挫败感，隐隐还有些做贼心虚的担忧。
“那……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
忍足说完以后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其他三人紧跟在他身后。
为了避免让三船教练看出异样，忍足谦也在向越前征询事实的时候眼角甚至不敢往下瞥。
“越前，你确定把乾汁装到葫芦里了吗？”忍足谦也小声问道，对待越前难得带上几分质疑。
“绝对放了。”越前肯定地说，他同样感到奇怪。
乾汁是他亲手放到酒葫芦里的，这点他自己十分确信。
然而现在事情的走向却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三船看上去一派从容，完全没有受到乾汁的影响和摧残。
“那，那家伙为什么什么事都没有呢？”忍足谦也摸不着头脑，更是想不明白。
“怪物！”田仁志声音发紧，带着几分畏惧。
能够饮下乾汁后没有任何反应，这不是怪物是什么？
那么恐怖的饮料，普通人怎么可能抵挡地住？
“说不定这位三船教练对味道的认知和常人不一样呢。”太宰笑眯眯地推测结论：“就像是久仁一样，他的味觉可是与众不同的。”
不过他刚才可是看到了，三船教练握着酒葫芦的手背青筋绷起，并不像是没有受到影响的模样，相反，这更像是强撑着在他们面前忍下去的。
——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形象啊。
太宰在心中禁不住感慨。
“的确，久仁哥的话，确实能在味觉上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越前想到从前久仁拿着做好的饭菜兴致勃勃给他们品尝，他们很多人都承受不住痛苦倒下了，唯有久仁吃得津津有味。
不仅没事，甚至还能细品出那些黑暗料理的区别以及需要有哪些改善——尽管对他们而言，不论这些食物怎么改善，都是毫无二致，让人见之便心惊胆战。
没有撂倒三船教练，少年们深感失落。
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他们只能尽量避免自己被发现。
“等一下，小鬼们。”
就在这时，三船教练毫无预兆地叫住他们，这让除太宰以外本就心虚的三人吓了一个哆嗦。
还没等头脑混乱的少年们反应过来，三船教练慧眼如炬，接着说道：“把你们口袋里的香肠、腊肠、火腿都给我交出来。”
没有被三船教练看出端倪，这固然让他们松了口气，然而三船教练话中的含义，却同样不敢让他们多加深思。
“请问，您指的是……”
少年们还怀抱着最后一点儿期待，试图再挣扎一下，然而现实却总是无比残酷的。
“交出来……”
面对面色阴沉的三船教练，越前三人终究是不敢继续造次，只能乖乖将手中还没捂热乎的东西交到了三船手上。
“对不起。”三人弱弱地低下了头，许是本来就做了坏事，心里有鬼，此刻自然不敢有异议。
“还差得远啊！”越前喟叹一声，为自己的失败感到惋惜。
将越前三人手上的食物收缴完毕后，三船又将目光落在了始终笑眯眯却一动不动的太宰身上，他看着太宰停顿片刻后，在其他三人焦灼担忧的注视下，男人随即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行了，没什么事就走吧。”
“！！！”
听着三船这明显撵人的意思，越前三人面面相觑。
为什么刚才对他们三个虎视眈眈，碰上太宰了就连问都不问一句？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明明太宰治他身上也带着食物，而且明显就能看出来，三船教练刚刚显然也发现了，但是摆明了装作没有看到。
“可是……”
田仁志感到不服气，气冲冲的就要跟他理论，却被忍足谦也和越前一把捂住嘴巴给拉走了。
两人讪笑着对着三船教练致歉：“抱歉教练，那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三船教练嫌弃地摆了摆手：“滚吧。”
四人一溜烟地离开了，等到远离了三船教练后，田仁志瞬间挣脱了忍足谦也和越前的桎梏。
“你们做什么？”田仁志皱眉看着刚刚阻止他说话的两人，声音中尽是不满。
忍足谦也不甘示弱，他反问：“那你是要做什么？是要举报太宰吗？”
“不对吗？明明那个教练也看出了太宰身上肯定有东西，凭什么只针对我们不处理他！”田仁志指着太宰，忿忿不平地说。
“那你告状的话对你、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忍足谦也质问他。
田仁志有些犹豫：“这……”
好处不好处的他并没有多加考虑，只是当时一瞬间就是心里觉得特别不服气，凭什么这样厚此薄彼？
明明是一起去出任务的，最后他们手中的“战利品”全都被收缴，太宰和他们处在同一个地位却没有受到任何波及，这怎么能让他痛快啊！
大抵也是知道田仁志心里面纠结的点具体是什么，越前平心静气地给他分析情况：“太宰前辈手中还有食物的话对我们大家而言有利无害，虽说量少，但是不管是给谁用来填补体力对我们国中生来说都没有坏处。”
或许太宰会自私的选择自己使用那些食物而不分享给其他人，但那对他们所处的境况又能有什么另类的改变吗？
并没有，甚至于于他们国中生整体而言，还会有些微的提升。
“可是……”
忍足谦也一把揽住他的脖子，凑近小声说：“我知道，你是觉得不公平，那你也不想想，为什么三船教练不去找太宰的事儿？还不是因为太宰不好惹？难道你也想体会体会太宰的威力吗？”
经他这么一说，田仁志脑中瞬间浮起了曾经太宰那些作死却又让人抓狂的事。
处在三船教练的位置上的话，面对太宰这样的家伙，他肯定是能避则避，避不了就尽量不要招惹为好。
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这事想想确实挺恐怖的。
忍足谦也见他隐隐有些动摇，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幸亏你刚刚没说出来，我们拦得快，不然的话，你就是一下子得罪两个人了。不止有太宰，还有三船教练，你接下来可是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时间啊！”
不过田仁志本身就是一个脑子简单的家伙，还比较容易冲动，即便忍足说的话很有道理，他心里还是如鲠在喉，只认死理。
“话是这么说，可……”
太宰这时突然从身后冒出来，直接打断了田仁志要说的话：“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公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这世界上从来没有绝对的公平。这个由三船教练定下游戏规则的任务不够公平，网球同样也不公平。如果你无法接受，你趁早还是别打网球了。”
“不，”太宰笑吟吟地说着毫无恶意却又真实的话：“趁早还是别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