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可不是嘛, 他们这里虽然已经比较靠近人鱼王国了,但资源依旧有限。
兽人们什么都要靠武力,靠抢!
他们部落倒还好,在海上别的部落取代不了他们, 可其他部落可就惨了。
莫说一口食物, 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
看看那岸边被奴役的兽人, 就是鲜活的例子。
他们有的是斗争中战败的部落兽人, 有的是被抓的, 被卖的。
龟鸣自成年在海上送货以来, 都不知那些兽人换了多少批了。
那些被换下的, 毫无疑问, 必定死了。
龟鸣这颓丧又炸毛的反应被白争争看在眼里。
白争争早从两个鸟兽人口中了解过这边的情况,便没再追问。
他摸了摸幼崽肚子,怕他们饿了,示意兽人们打开龟鸣带过来的食物。
龟鸣见状,想起自己天天在海上被林猫兽人投喂的海鱼大螃蟹, 肚子都有了。
他不怎么好意思道:“我们部落没什么好东西, 你们将就着吃。”
那兽皮袋打开一看, 都是些小鱼小虾,还有些海菜。
看龟鸣的样子,倒也不是真的薄待他们。
白争争问:“你们平时靠去海里抓鱼为生?”
龟鸣耷拉个眼睛道:“哪里有那么多鱼抓。”
“这附近部落这么多,近处的都抓没了,要吃大鱼,要去很远才能抓到。我们的食物大部分是用银币跟那些拉车的兽人换。”
年问:“就是岸边的那些?”
龟鸣摇头。
“不是,他们哪里来的食物,我们是跟中部那些大部落的商队交换。”
雁童颜童语:“你们有那么多银币吗?”
龟鸣心中一痛,看幼崽的眼神有几分幽怨。
会不会说话。
他道:“当然没有啊。所以我们只能换到一点儿, 还不够吃,所以还要派兽人去海里捞鱼。”
幼崽围拢过来,爪子捞起兽皮袋里的鱼虾。
也才比他们的爪子大点儿。
“太可怜了。”芽同情地看着龟鸣。
白争争手掌往幼崽头上压了压。
“别胡说八道。”
年道:“这边食物少,兽人又多,你们就没想过搬家?去我们那边大陆,总比你们这边好。”
龟鸣顿时支棱起来,满脸嫌弃。
“我们当然想搬,但你们那穷地方才不去。我们想去的是人鱼王国。”
幼崽张牙舞爪,气咻咻道:“我们那里才不是穷地方!”
龟鸣瞧他们反应可爱,眯了眯眼,嘿嘿笑了两声。
“又不是我说的,第二环岛的兽人都这么说。”
这里离人鱼王国始终要近一些,兽人们向往王国中的衣食富足,安定和平的生活。
在兽人们口口相传中,人鱼王国里食物遍地,吃都吃不完。兽人幸福,都能找到伴侣生一窝幼崽,仿佛是兽神眷顾着的圣地。
只要是环洲上的兽人,没有哪一个在听说了人鱼王国之后不想去的。
龟鸣看着眼神懵懂的幼崽。
说了他们也不懂。
他起身道:“你们赶紧吃,吃完后关门睡觉,别出来晃。听到什么声也别开门,这里可不是人鱼王国。”
龟鸣离开,路过趴在地上的食人鹰时,面色一变,露出痴笑来。
他回头道:“走之前记得教一下我怎么骑食人鹰。”
说罢,就快步出了门。
幼崽们想起还要给他们两只食人鹰,又恹恹地趴下来,盯着大黑他们看。
*
自家就有锅,屋里也有灶。
清赶紧生了火,做了一锅杂鱼汤。
吃过后,幼崽们在铺着的兽皮上打几个滚儿,没多久就眼皮沉重,一开一合,缓缓睡了过去。
白争争关好门,躺在幼崽身侧。
这边气候湿热,房子里也有不少蚊虫。
幼崽们都保持着兽形睡觉,鼻子埋在肚皮上,厚厚的毛毛挡着,虫咬不到。
天黑尽了,幼崽们的呼吸声在耳边低低的。
清跟年还睁着眼睛,望着房顶发呆。
白争争翻个身,看着门口蹲着的食人鹰的阴影。
要暂时给出去两只食人鹰,剩下三只也够他们坐。只是将四黑五黑抵押在这儿,迟早要换回来的。
食人鹰好歹是野兽,逼急了也有凶性,这个白争争不怎么担心。
他反而担心自己这些幼崽。
这边兽人太多,鱼龙混杂,兽人看着比他们那边有心眼多了。
后头要快点赶路才是。
躺了会儿,白争争渐渐有了睡意。
兽人们听不到龟部落的动静,好似也跟他们一样,早早地就休息了。
*
龟族部落的中心。
族长的房子里,一层层细腻的沙子铺在地面。
一个磨盘一般的巨龟趴在沙子上,老态龙钟,看着眼前进来的龟鸣。
“族长。”
龟族长:“他们是什么兽人?”
龟鸣知道族长叫他们是了解兽人的情况,一股脑地说道:“是海那边过来的林猫兽人,要去人鱼王国找他们族长的伴侣。”
“也被抓了?”
“不是。他的伴侣是人鱼。”
龟族长缓缓抬头。
“什么话你都听,别被骗了。”
“没有被骗。他们是追介绍的,留在部落里的食人鹰也是人鱼帮他们抓的。那人鱼听说叫近。”
“近……”
烬。
龟族长想了想,让龟鸣离开。
人鱼里叫烬的只有一个,林猫兽人怕不是为了唬人,只知道人鱼族王的名字就拿出来说……
龟族长觉得没几分可信。
但林猫这么弱小的兽人也敢往这边跑,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听说有些部落最喜欢这种带毛的,又只有巴掌大点儿的兽人。
但愿他们幸运点儿,不被抓去。
*
睡到半夜,外面忽然下起来一阵急雨。
雨点打在叶片、草屋上,凌乱得更惹人烦躁。
即便下雨,温度也依旧没下去,反倒更加的湿热。
幼崽们呼吸着难受,脑袋探出来,又被蚊虫烦扰,最后蛄蛹着往成年兽人的身边钻。
成年兽人们睡得迷迷糊糊。
快黎明时,一声哭喊从不远处传来。
几乎同时,白争争、清、年还有风几个都睁开了眼睛。
他们躺着,悄无声息地捂住幼崽耳朵,细细分别着那哭声。
细弱中夹杂着哀求,也只是一会儿,就消失了。
就在兽人们放下心时,又是一声接着一声。
大半夜的,这哀戚凄厉的声音谁听了都得瘆得慌。
清心跳得快,有些害怕地看向白争争。
白争争道:“不在龟部落,是隔壁。”
年悄悄起身,往门口去。
白争争低声道:“不许开门,回来。”
年走到门边。
“我隔着门缝看看。”
白争争道:“回来。”
年听白争争沉下语气,也不看了,快速回到幼崽堆里。
白争争面色严肃道:“这里不是我们那边,任何一个兽人都不要轻易信任。继续睡,明早起来还要赶路。”
年点点头,不再说话。
兽人们迷迷糊糊又睡了一会儿,没多久,就听到龟部落里传来动静。
一睁眼,外面已经蒙蒙亮了。
又过了会儿,外面活动的兽人也好像多了起来。
白争争一晚上不敢放下心,睡得迷迷糊糊,这会儿天亮了也赶紧爬起来。
先就着昨晚剩下的食物煮了些,招呼幼崽们吃了,便清点行李,准备走了。
龟鸣听到动静,笑着跑来。
他在门口探头,吓得刚开门的年一巴掌冲着他扇去。龟鸣哪里躲得及,被年结结实实地打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
屋里屋外的兽人齐齐愣住,空气都静了几分。
年先发制人道:“你突然凑过脸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坏兽人。”
龟鸣搓脸,“你才坏兽人!”
他没跟年计较,扫了屋里一圈,看兽人们都在收拾兽皮袋,问:“你们要走了?食人鹰呢?”
年道:“食人鹰不在这儿嘛。”
“你们还没教我骑呢。”龟鸣道。
年摸了摸四黑五黑的翅膀。
这买卖他们答应了,就得做。他道:“你来摸摸,让它们习惯习惯。”
龟鸣扬眉,顿时笑容灿烂了起来。
龟鸣手追着食人鹰远去的翅膀,看它们嫌弃退开,偏要一爪子招呼上去。
食人鹰怒而啄他,龟鸣速度慢,眼见要挨一下,年一把抓住食人鹰的脖子。
年怒道:“你不能用强的,受伤了可别怪我!”
龟鸣不好意思笑了笑。
“那不是心急嘛。”
白争争看着年在那儿指导他骑食人鹰,问:“昨晚那哭声是怎么回事儿?”
幼崽们耳朵动了动。
什么哭声?
龟鸣脸色一下子不好,道:“卖兽人的。”
“卖给谁?”
龟鸣也没心思摸食人鹰了,一屁股坐在兽人们身边,顺带蹭了根儿肉干吃。
“还能卖给谁,那些大部落呗。”
“换银币?”
“换食物,换银币的都有。中部的大部落很多,那些兽人们的日子可好了,吃的喝的都有奴隶兽人送来。”
“像我们这些小部落,没那个实力,只能在海边讨生活。”
龟鸣狠狠咬了一口肉干,活像把肉干当做那些买兽人的大部落。
“我们过来的时候你们也感觉到了,那么多的兽人盯着你们。”
“走的时候,能避开就避开。你们有食人鹰,就先往太阳落下的方向飞,能飞多远就飞多远。”
白争争道:“谢谢提醒。”
龟鸣叼着肉干,杵着下巴看着他们。
“我还有点舍不得你们。”
年:“那里跟我们一块儿走。”
龟鸣嘁了一声。
“想得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让我继续驮你们过海。”
年:“我们都还没嫌弃你走得慢呢!”
白争争眼看他们要吵起来,低声道:“年,绑东西,走了。”
年立即闭嘴,摸了摸四黑跟五黑,低低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随后过来拎东西。
路走了半程,一路上带的食物消耗了又补充,补充了又消耗,过了一次海之后,就只剩下一袋应急的肉干。
其余的兽皮、锅碗还有幼崽们的兽皮衣服装了三个兽皮袋。
余下零零散散的东西装一个兽皮袋,一个五个。
为了掩人耳目,兽人们都用兽形。
走之前,白争争先去跟龟族的族长道了别,随后爬上大黑的背上。
四黑五黑被套在树上,眼睛望着另外的三个食人鹰。
白争争跟近处送他们的龟鸣道:“好好对它们,我们一定会回来赎它们的。”
龟鸣道:“你放心,我把它们当祖宗。”
白争争点点头,在龟族兽人的视线下,驾着大黑起飞。
后头的食人鹰紧随而上。
视线拔高,连绵的矮山仿佛被墨绿的树木捂住,树木枝繁叶茂,每一处空间都挤满了植物,似透不过气来。
白争争只觉身处这边,又湿又热,浑身都不舒服。
他让大黑避开兽人飞行,只一会儿,食人鹰就消失在了天际。
为了离海岸远些,白争争让大黑全力往人鱼王国飞。
他们飞得高,白争争看着地图,迅速指挥着食人鹰掠过部落。
一直到中午,幼崽们饿了从兽皮兜里钻出来,白争争才由着大黑落下。
还是一片茂密的林子。
落地之后,天都黑了些,兽人们皆立在原地不动。
白争争安抚着摸了摸大黑的羽毛,打量着四周。
这边的树木不像他们那边,都长得高大。脚下草木没留空隙,头顶被树冠遮得严严实实。
这里没有兽人的气息。
白争争道:“年,别走远了。”
年点点头,招手带上风跟羽,悄悄深入丛林。
头上风声而过,幼崽们迅速往白争争身边躲。却见头顶落下来两个鸟兽人,是追跟逸。
“可算找到你们了!”追落地,摊着翅膀坐下,压倒了一片草地。
逸艰难喘息,靠着追缓了缓。
“你们怎么走得这么快。”
白争争道:“是你们走得慢。”
“也对,谁知道送完了龟鸣送来的货物,后头还有龟兽人过来。”追道。
白争争问:“你们打听清楚了?”
问起这个,追跟逸先钻入草丛,换了人形出来。
追拿掉头上的草,犹豫道:“你确定叫近?不叫远什么的?”
白争争道:“确定。”
逸:“可人鱼族里叫近的就只有一个。”
“嗯?谁。”白争争明知故问。
“人鱼族的王啊!”
“你怎么可能认识人鱼族的王!”
“连我们部落的祭司想将人鱼王都没见过,他怎么可能跑那么远,还成了你的伴侣!”
追惊得嗓门极大,惊动了林子里的鸟。
年几个看着快要到手的鸟飞了,爪子抱在树上,瞪了树下的追一眼。
年低声喝道:“你小点声,把别的兽人招来怎么办!”
追大大咧咧道:“怕什么,他敢来,我让他不敢回!”
白争争看两个鸟兽人丝毫没畏惧,突然问:“你们部落有多少兽人?”
追:“几千吧。”
白争争眼皮一跳。
怪不得不怕,原来他们就是令小部落害怕的本身。
“你们部落也买兽人?”
“我们才不买!那都是别的部落干的事儿!”追急切道。
他生怕白争争对他有了坏印象。
“说人鱼呢。你的伴侣长什么样,什么颜色的人鱼?”
白争争扬眉。
“你们不是看到了。”
白争争脖子上的鳞片自出来之后就没有藏起来过。
逸盯着那鳞片看了许久,眉头越拧越紧。
“可是族长说,人鱼族的王一直在人鱼王国,从没出去过。”
白争争:“你们离人鱼王国这么远,能保证?”
两个兽人摇头。
但他们看着白争争的脸,始终难以置信。
来时,他们还抱着白争争欺骗了他们,他脖子上挂着的鳞片万一是捡来的呢?
可现在面对面坐着,清清楚楚看着兽人脸上的表情,又不确定了。
真、真是吗?
真是又如何!追暗想。
族长说过,人鱼族的兽人才不会轻易抛弃自己的伴侣。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一生只找一个伴侣,还有一个原因是,人鱼族对自己的族人约束极高,抛弃伴侣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就算是,抛弃伴侣,就该受到惩罚!
追沉闷地看着白争争。
“你别怕,我帮你。”
无头无尾的一句,听得白争争纳闷。
有两个凶兽人在,白争争干脆地生了火,给幼崽做饭吃。
清在草地上搜罗一圈,回来时手上没多少植物,他有些为难道:“争争,这边好多草我们都不认识,不知道该采集哪些。”
两个兽人一听,当即起身。
逸:“走走走,我带你们找。”
追道:“我去捕猎。”
离开龟部落的第一顿,因为两个鸟兽人的帮忙,他们倒没饿着,还有攒了一点食物。
吃过一顿,幼崽闭上眼睛休息。
追跟逸坐下来,磨磨蹭蹭互相看了一眼。
追道:“这里离我们部落也不算远,要不你们就别走了,去我们部落里生活也是一样的。”
白争争笑道:“我们走这么远,就是为了去人鱼王国。”
追:“可是你们连进不进得去都是问题!”
要真是人鱼王,人家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他说帮亚兽人出一口气,但谁又知道人鱼族会不会相信这个事情。
连他都觉得荒谬。
人鱼族只会更是。
白争争看着两个真心为他们着急的兽人,眼神真挚了几分。
他徐徐道:“不管如何,我们必须去。走了这么远的路,不可能半途而废。”
“那我们跟着你!”追脱口而出。
逸一惊,抓住追的手腕,狠狠捏了他一下。
追甩开手,抹了把脸低下头。
也是,人家都不稀罕。
白争争这下认识到,追怕是真的对自己付出了点感情。
兽人纯粹,所以白争争要更直白的拒绝。
他道:“我没有找第二个伴侣的想法。”
“你也不用送我们去。”
“这一路走来我们都靠自己,你们放心,我们会成功走到人鱼王国的。”
“我保证。”
追抬头,盯着白争争。
亚兽人的眼里带着些浅浅的笑意,面上干干净净的,绒毛都可爱。
追抿了抿唇,点了头。
“我们知道了。”
看着年几个已经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白争争还要赶路,便对两个兽人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白争争起身,看着幼崽被送上食人鹰背上。
追跟在他身后,踟蹰半晌,道:“要是你们遇到事了,可以来我们部落找我们。翼族部落就在森林里最高的树旁边。”
白争争道:“谢谢。”
大黑带着林猫兽人们飞起,追跟逸紧紧跟了一会儿,看白争争冲着他们摆手,才缓缓停在半空。
逸见追痴痴盯着鸟屁股,转个弯道:“回去吧,人家对你不感兴趣。”
追失落:“要是早点遇到就好了。”
此后几天,白日里白争争都是全力让食人鹰赶路,晚上睡觉轻易不在地面,而是找树上睡觉。
五天后,年几个都觉得差不多应该没有盯着他们的兽人了,才稳下心来。
连飞几天,还是急速飞行,食人鹰都累了。
这会儿正是中午,兽人们刚吃过午饭。
白争争看完地图收起来,见周围没什么标注的部落,才让兽人们在林间走着。
顺便采集捕猎,补充一下见底的兽皮兜。
幼崽换了人形,围着兽皮裙,绕在清的旁边帮忙采集。
这几天幼崽大半时间在天上,下来时不是为了吃饭就是睡觉。
没下地久了,让他们摘个野菜都是好玩儿的。
林间草深树密,随处可见倒塌的腐木,木头上满是虫蛀的痕迹与苔藓。
林子里潮湿,一路走来,所见的蘑菇不下十种。
像木耳这些常见的,见到一朵,往往树干上就有一大片。
那些不认识的白争争不敢让兽人们采摘,清就指着寻常吃的,还有逸说的那些找。
兽人们抓着空荡荡的兽皮袋搜寻,能吃的都往里面塞。
这边的食物并不是处处都有,大部落跟部落密集的地方,往往一株能吃的野菜都很难找到。
甚至有些植物的树皮都被啃了吃。
兽人们在前面走,大黑它们背着行李跟在后头。
食人鹰爪子尖锐,踩在朽木上一抓,木头就成了粉碎。
它们眼睛盯着木头里的胖虫子,低头一叼,就当了填肚子的小零嘴。
走着走着,前方似乎明亮了些。
白争争听到了水声,想必是林子里的小河。
他正想着捞几网鱼,才刚钻出林子,却忽然看到河边几个兽人在围殴一个兽人。
兽人们一顿,清捞住蹿出去的幼崽,挡在身后。
年挨着他,悄悄看着那边。
“好像是个猫兽人。”
几个兽人都不怎么健壮,被打的那个小少年头顶一双尖尖的毛绒耳朵,一看就是猫兽人。
年低声道:“要帮忙吗?”
白争争看着中间翻滚着,双手抱着头的亚兽人。还有围着他,一边骂,还不停地上脚踹的雄兽人。
那雄兽人少了一个耳朵,只剩一半,毛色眼熟。
他当即道:“退。”
兽人们虽然不解,但白争争说什么就是什么。
幼崽却看得着急,怒气上头,就要冲出去。
几个成年兽人一捞,捂住幼崽嘴巴,飞快倒退。他们迅速将食物装在食人鹰背上,随后远去。
几乎在他们退去时,打斗停下。
几个兽人趴伏在地,面冲着河对岸,瑟缩着肩膀。
而林子那边,一个熊兽人走出来,低低啐了一口:“废物!”
几个兽人脑袋伏得更低,就差埋进土里。
熊兽人兽牙森森,目色阴暗。
他胸口,赫然是一道已经痊愈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