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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二天, 那些哥儿准时来报道,还缠着王金教他们吹笛。

第47章

  第二天, 那些哥儿准时来报道,还缠着王金教他们吹笛。
  王金被缠得没办法了, 朝袁恒看了一眼,在他的默认下, 开始教这些哥儿吹笛。

  说是教……其实大部分时间王金让他们自个练。

  而自己则让男人把石台周围那些红花搬回来, 跟着男人一起去处理那些红花了。

  这些红花在这个世界叫吉花,多重的花瓣有点像王金那个世界的月季, 花瓣红艳, 开得灿烂。

  这花的处理起来比王金那个世界处理染色的红花要简单很多。

  直接加水煮了,煮成红水, 然后将白布放进去继续煮, 煮得差不多了,闷上一段时间,再取出来的白布就是红布了。

  王金让男人去做,自己则挑了一些完好的花瓣出来, 打算试试做胭脂。

  花瓣要用之前男人做好的石钵捣碎, 捣出汁水,取汁水用,可捣这东西要力气, 王金捣了两下就感觉手疼得厉害,摊开一看,手心果然就已经红了。

  他习惯性的去找袁恒的身影,想让袁恒替他做了,可袁恒刚刚被他使唤去染布了, 现下压根就不在身边。

  王金推开那石钵,有些不高兴。

  他现在离了男人,什么都做不了!

  木哥儿对竹笛不是很感兴趣,见王金情绪低落,便放下了竹笛来到王金的身边。

  王金的面前有一个石钵,这东西是前段时间袁恒做出来的,用来研细粗物的,很好用。

  而此刻那石钵里塞满了半捣碎的花瓣……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木哥儿知道王金总有些新奇的法子弄出一些新鲜好用的东西,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前期都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成品出来的时候才会让人恍然大悟。

  开始,木哥儿总是觉得王金做的事情奇奇怪怪的,但到了后面看见一件件好用的新奇成品出来,他就习惯了,习惯王金突然间的奇怪行为……这意味着王金又有新的点子制造好用的东西了。

  到了最后,木哥儿一看见王金开始捣鼓他觉得奇怪的东西,他就开始期待,期待王金这次会捣鼓出什么来。

  这次也是一样,他从看见王金将吉花的花瓣放到石钵里开始,就一直注意着王金的动向了。

  当然,也将他四处寻找袁恒身影,以及找寻不到袁恒后懊恼撒气的将石钵推远的小动作看在了眼里。

  阿金什么都好,就是体力要远远差于正常的哥儿。

  他瞧着好笑,便在王金身边坐下,将那被王金推远的石钵揽到了自己的身前,代替了他开始捣碎。

  王金眨眼看着他,目光带着几分诧异。

  木哥儿朝他调皮的眨眼道:“怎么?这种事情,阿金你还要挑人来做啊?不是你的恒哥哥就不能做了?”

  这话带着善意的打趣,就好像在揶揄王金有多离不开袁恒一样,王金被戳中了心事,面色有些发烫,他摸了摸鼻子,目光倒是坦然。

  “我就是离不开恒哥哥了,怎么了?阿木不也离不开你的阿远么!”

  那人说得理直气壮,若不是悄然红了的双颊,木哥儿都要以为这人结亲后都要没皮没脸了!

  可那红透了的脸以及越发湿润的眼眸,都在昭显着他的羞赫。

  要再羞下去,那眼角都该红了,阿金一羞,就会像被欺负了一样,那张脸就会透露出别样的风情,好像时时刻刻勾着人。

  阿金自己不知道,可若这模样给恒哥看见,又要吃味了。

  木哥儿轻笑一声,不敢再打趣他了,转而看向底下的石钵,捣了一会,那些已经碎了。

  木哥儿便开口问道:“这些捣碎后要怎么办?”

  他也不问王金要做什么了……之前曾经问过,王金说得他们都听不懂,最后还是等成品出来,才明白怎么回事……

  所以,后面他们都不问了,王金要做什么跟着做就对了。

  王金瞥了一眼石钵道:“将那些汁倒到这碗里,不要有渣。”

  这么说着,王金想了想,从屋里取出了一块织得比较疏的布,蒙在了碗口处,让木哥儿帮忙过滤。

  自己则去屋里翻出了之前制出的蜂蜡。

  这蜂蜡还是之前自己吃蜂蜜时候想到的,想到后让男人把蜂巢给他弄回来,弄回来加热过滤得到的,得到后王金就拿它当油灯用……

  这样就不用袁恒经常去抓那些萤虫回来当灯用了。

  袁恒试过这个油灯,觉得方便后,就经常会弄一些蜂蜡备在家里。

  此刻王金拿出来刚好可以用来做胭脂。

  鲜花的汁液加热要搁置冷却一段时间,待完全变成清澄透亮的红色液体后,王金就将加热完全融化的蜂蜡一起加入,搅拌均匀,然后静待冷却,冷却后,蜂蜡就会凝结成了固体,鲜花的花汁也在了里边。

  此刻挖出一些抹在面上当胭脂,或者抹在唇上当口脂都可以了。

  王金做出来的那天,拿去给那些哥儿用了。

  这东西涂上后效果比红泥好,还比红泥舒服,众人爱不释手,问了王金法子,都一一回去做了。

  王金从不用胭脂,便将自己做的那份送给了阿木。

  红布出来后,王金拜托木哥儿帮忙缝制了红色的外衫,白衣红杉搭配穿起来要艳一些,各位哥儿见好看后,纷纷效仿。

  不过几天,红衣和胭脂有成了部落哥儿的必备品。

  来王金这里的哥儿从穿着清一色的白衣变成穿着清一色的红衣,面上还涂着胭脂……

  王金也觉得这些哥儿从像他的客卿变成像从前那个世界花楼里的小倌儿。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王金忙甩掉这些心思,半依在躺椅上,看着他们互相讨论怎么装扮好看……

  还别说,这些哥儿长相中性,穿着红白相间的衣服后,别有风情。

  原本显得单调的胭脂,在这些哥儿举一反三下,有了各种颜色的胭脂和口脂……

  王金欣赏着,突然有些馋。

  这世界要是有酒就好了,饮酒看美人不是一大乐事么!

  改天得试试酿酒。

  虽然他们的口脂胭脂颜色不尽相同,但是他们的妆容却都是一样的,看久了会有些视觉疲劳。

  王金转头,看见了摆在他面前一桌子的各色胭脂,这些都是那些哥儿送给他的……

  望着这些,王金眼睛一亮,想起了一个主意。

  他翻出了之前让袁恒帮他做的细毛笔,选了一个颜色后沾了些许,目光扫过一群哥儿,最终选定了木哥儿道:“阿木,你过来一下。”

  木哥儿走近,王金拉着他用那细小的毛笔在他额间花了一朵桃花。

  桃花在额间绽开,生动得让人惊艳。

  哥儿们争抢着让王金帮画,开始王金还乐意为之,后面手都画酸了,他就开始后悔了!

  这其实是女子的妆容,不过出于王金的恶趣味便在这些哥儿面上画了,哪曾想,这些人比他还喜欢这玩意。

  王金将毛笔一摔,颇为气恼的道:“不画了不画了,你们自己画去。”

  那些哥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没硬要求王金画,拿着那笔私下琢磨去了。

  王金发现,这群人虽然聪明,但需要基础功的他们就很容易放弃。

  那竹笛前几天还很受欢迎,练了两天吹不响后他们就放弃不爱学了。

  这画花钿估计也是,现在是喜欢得紧,过段时间觉得不好画了估计也就放弃了……

  不过,这次王金低估了哥儿的爱美心理。

  过去好几天了,他们对花钿还乐此不疲。

  这倒让王金轻松了不少,不用整天想着再教这些哥儿些什么了。

  木哥儿相较来说,对那些花俏的东西没有那么执着。

  这几天,那些哥儿都在讨论怎么画花钿,他又拿起了他的织布机,坐在王金身边勤劳的织着。

  王金在心里默默的给他点赞,这阿木不仅包了他自个家的衣服,连他家的衣服他都一起包了……

  他和袁恒都不会织布和做衣服,要没有木哥儿,他们还穿不上布衣呢。

  越看木哥儿越心喜,王金只觉得他又贤惠又好看又善良还温柔!

  他要是上辈子遇到像木哥儿这样的,一定请回家当客卿。

  若是女的,就娶回家。

  “呕~”木哥儿突然反胃一般,捂着嘴干呕了一声。

  王金吓了一跳,忙出声问道:“阿木,你这是病了吗?”

  木哥儿面色微白,压下了反胃感,对王金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王金的错觉,那木哥儿虽然面色显得有些虚弱,但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明明是个男子,可王金仿佛在他身上看见了母性的光辉。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包果子,放在桌面上,吃下了一颗,面色好看了许多,仿佛那果子是灵丹妙药。

  王金有些心疼道:“是不是最近太累了,阿木,你休息一下,别忙乎了,跟他们一起玩吧。”

  王金指了指不远处的其他哥儿。

  木哥儿看了一眼笑着摇头道:“不了,我已经结亲了,那些东西学会了就行,我除了偶尔打扮给阿远看看外,也没其他什么用了,还是多织点布实在。”

  老实人!

  王金赞同的点头,半响,他又觉得不对一般摇了摇头,伸手去阻拦道:“可你都病了,还是休息吧,别织了,现在你家我家的衣服都够穿,没必要这么拼命。”

  “不够的……而且,我这也不是病。”木哥儿说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眼神柔情得仿佛那里面装着他毕生所爱一样。

  王金跟着木哥儿看向他的肚腹,那里平坦如常,他瞧不出一丝的不正常。

  “是肚子不舒服?”王金问。

  木哥儿摇头,面色粉红,显得有些娇羞:“阿金,我有小孩了。”

  “……”王金短暂的呆滞后,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木哥儿的肚子,神情显得很是滑稽。

  “小……小孩?”他磕磕巴巴的问道:“怀孕?”

  木哥儿点头,笑容带着满足的甜蜜。

  “!”王金浑身就像被雷击中了一样僵硬得不行。

  他是知道,这个世界的哥儿可以生子……可是这木哥儿一直在他身旁,他早把那木哥儿当成前辈子的好友客卿一样了,在他眼里,木哥儿就是上辈子的男子……

  可现在这个男子……怀孕了……

  “干什么这么惊讶?”木哥儿瞧见王金呆傻的模样笑出了声:“我跟阿远结亲也好多年了,早该有了,阿金,今后也会有的。”

  “!”木哥儿的表情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所说得话好像也理所当然一样,但这话听进王金的耳中却比他听木哥儿怀孕还要难以接受。

  他……也会怀孕?

  王金受到惊吓一般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木哥儿瞧着王金那一惊一乍的模样,默默的摇了摇头,继续手中的动作了。

  王金缓了好久才缓过神来,他绕着木哥儿打转,显得手足无措。

  木哥儿无奈,放下了手中的活,看向王金问道:“阿金,怎么了?”

  “我……”王金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糯糯的道:“我可以摸摸吗?”

  木哥儿一愣,转过身来,大方的将肚子展现在王金的眼前道:“当然可以,你要喜欢这个孩子,等他出来我让他认你做干爹,能有阿金做干爹,那是他的福气。”

  “什么什么,木哥儿怀孕了吗?!”不远处的哥儿听到了,忙凑了过来。

  木哥儿微笑的点头,众人忙恭喜,木哥儿笑的一脸幸福。

  “几个月了?”有哥儿开口问。

  木哥儿答道:“还不到两个月呢。”

  “哦哦,那还早呢,不过也要注意哦。”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忖得王金见了鬼一般失了血色的脸格外的突兀。

  他指节微微颤动了一下,壮着胆子去碰木哥儿的肚腹,手指刚接触到衣物,他就如同受惊一般手抖个不停。

  最终,手是放上去了,可并不敢往下压,去感受那肚腹里的小生命。

  众人见他如此小心翼翼,都笑出了声。

  “现在什么都没有,金哥儿你抖什么呀。”

  “才两个月,看不出什么的,你这反应怎么跟个兽人似的。”

  “哈哈,还真是,我家那位在得知我怀孕的时候就跟金哥儿这样,失魂落魄的。”

  “……”王金被笑的缩回了手,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众人见此,笑着打趣道:“这木哥儿怀孕,金哥儿你就吓成这样,那你怀孕的时候可怎么得了啊?”

  王金刚刚稳住的指尖又莫名的颤动了起来。

  “金哥儿和恒哥的孩子,肯定漂亮极了吧?”

  “不仅漂亮,实力也会很强,毕竟恒哥是第一勇士。”

  “对啊对啊,若是个哥儿,肯定从小就迷得兽人不行。”

  他们那般说着,就好像真的有这么个孩子是男人和自己的,那孩子若是个兽人就强得不行,若是个哥儿就漂亮得迷的兽人不行……

  王金指节发麻,麻得浑身酥软,心里酸酸胀胀的,突然涌现出一份极为急切的期待,期待真的有这样一个孩子出现在他跟男人的生活中……

  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忙甩了甩头。

  他是男人啊……生孩子太奇怪了!

  任由王金接受能力多强,暂时也无法接受自己会怀孕的事实。

  众人听闻木哥儿怀孕后,说要去他家看看,木哥儿就带着众人离去了。

  王金独自坐在院子里发呆。

  等袁恒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往日热闹的庭院清冷的不寻常,那些总是绕着小哥儿打转的哥儿一个都不见,四处散落着三三两两的物件,显得凌乱非常,那哥儿就坐在那些凌乱的物件中间,失魂落魄的仿佛天塌了一般。

  袁恒心里猛跳了一下,手中的东西掉在了地上恍然不觉,他忙上前去,蹲在了那小哥儿的面前:“怎么了?”

  他柔声问,手掌覆在了那小哥儿冰冷的手背上。

  那小哥儿听到了人声,头微微转动了一下,仿佛是生锈的机器,僵硬的一顿一顿的。

  “恒……哥哥……”王金唤了袁恒一声,磕巴得仿佛要咬到了舌头。

  袁恒心中一揪,将人搂在了怀里,细细的安抚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

  袁恒心里一百个疑问,此刻他却不想问那小哥儿,只想让那小哥儿忘掉所有的不愉快,变得跟往常一样无忧无虑起来。

  “阿木……阿木怀孕了,恒哥哥。”

  那小哥儿似是终于回神了,拽着他的衣襟道。

  袁恒心头一松,凝重的面色也跟着松了下来,笑意重新染上了他的眉目,他无奈的开口道:“这是好事啊!”

  袁恒捏了捏怀里哥儿的鼻尖道:“你这小哥儿还真是一天不吓我就闲得慌是不是?这是好事,怎么这么一副表情,你不为他开心吗?嗯?”

  “我……”王金抬眼望着男人,男人五官俊逸,环抱着自己的手臂结实又有力,若这样的他有了后代,那后代必定也是极强极俊的……

  王金心情复杂,小声的嘟囔道:“阿木说……我也会怀的……”

  “……”男人一顿,笑意在面上有片刻的迟疑,而后眼神显得有些落寞。

  那种落寞带着一分暗藏着的绝望,就好像王金说了一件他很难做到的事情一般。

  王金一愣,这样的男人让他心里有些难受。

  “恒哥哥……”

  “阿金想要孩子吗?”

  袁恒打断了王金的话,开口问他。

  王金表情一滞,不知作何回答。

  他不知道……

  袁恒没有瞧见王金面上一瞬间的迟疑,反而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维当中一般,低落道:“白虎翼族难有后代,若真没有……你能接受这样的缺憾吗?”

  诶……

  王金眼闪了闪,是了,木哥儿和袁恒都跟他说,白虎翼族繁衍困难……

  若是这样,他不一定就能怀上……

  王金心头突然一松,好像心头压着的巨石被人挪走了,可是伴随着这轻松感袭来的还有一股难以明说的失落感……

  若男人没有后代,他们就不会有又俊实力有强大的儿子了,也不会有迷得兽人不要不要的哥儿了……

  这种失落让王金难以重拾笑颜,他突然觉得有些沉重。

  这样的沉重表现在了面上,让他看起来跟现在的男人,表情很凝重。

  袁恒从说完那话后,就一直注意着怀里的小哥儿,他将王金眉目间的失落看在眼里,心仿佛被人揪住了,肆意的揉搓着。

  袁恒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指节紧缩,紧紧的搂住了怀里的哥儿,面上带着坚决:“若是你真的想要,我会尽力……”

  袁恒低声开口,声音嘶哑的仿佛有人在撕扯着他的嗓子,将他的嗓子撕裂了一般,带着一种决绝的性感。

  “!”王金还没从袁恒话里的尽力中回神,就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仿佛是要被带到屋里去了。

  他恍然明白了男人说得尽力是指什么了!

  他惊呼着拍打着袁恒,心里那点失落和沉重被这突而的动作和那直白的话打散了。

  他红着脸瞪着袁恒咬牙切齿道:“我不需要你尽力!”

  这人不尽力的时候他身子都受不住,要尽力了还得了?!

  “我没想要孩子,就是突然被阿木吓到了。”见男人不信,王金又补了一句。

  那哥儿掩盖了眉目间的失落,丝丝春意宛如藤蔓一般爬上了他的眼角,让他看起来很好欺负。

  袁恒心中一跳,心里莫名的想到,若是他们有个哥儿,那哥儿必定也跟怀里的人一样招人讨喜。

  这想法一旦形成就难以抹去,他极想要一个孩子,一个他和眼前这人的孩子。

  “放我下来,天还没黑呢!”王金奶凶着吼。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这样自认为的很凶,实际上只是像只初生的幼兽挥舞着未曾长出利爪的肉垫子,一下一下刮擦着袁恒那颗悸动不已的心,只将那原本就泛起了涟漪的心湖扰得更为汹涌。

  他指节一缩,将那人更加搂紧了,迈开的步子只会更加坚定不移。

  ……

  荒唐了好几天后,袁恒终究是顾念着王金的身子,恢复了正常。

  那些哥儿每天仍旧会过来,木哥儿也会,木哥儿在的时候,那些哥儿就会安静很多,好像生怕吵着了木哥儿。

  王金坐在木哥儿身边,也安静了几天。

  两个月大的孩子踹在肚子里,正是害喜的时候,木哥儿一直在吃酸果。

  这酸果味道极酸,袁恒料定王金不会喜欢,从来没有摘回来过。

  王金好奇这果子的味道,尝过一回,入口的酸味确实难忍,不过……却是极好的酿酒材料。

  王金过后让袁恒摘了一些回来,还让袁恒找了甜菜回来提取了白糖,将果子破开加入白糖一起放在一个瓷罐里发酵……等着喝果酒。

  这天,院子里来了个意外的人。

  那人浑身气场亲和,样貌清秀,笑容可掬。

  王金记得这人——熙哥儿。

  那天和玥哥儿一起来过院子里的哥儿,听说是丹睦部落药师的徒弟,和玥哥儿交好。

  王金见过熙哥儿两次,两次都是玥哥儿和他发生争执的时候。

  这熙哥儿身为玥哥儿的友人,每次撞见他和玥哥儿争吵,自然双方对彼此的印象就不会很好,因此,直到今日,他们都未曾说过话。

  不知为何今天突然到访了?

  王金有些疑惑,那熙哥儿也显得有些局促。

  熙哥儿的到来,让其他哥儿有些不自在,他在众人眼里好像有些威信,众人一见到他就规矩很多,见他进门许多哥儿就找借口走了。

  最后,院子里只剩下木哥儿、王金和熙哥儿了……

  王金瞧着他眉目间也没什么怒意,不像是上门来找茬的,想了想便招待他坐下了。

  熙哥儿些微的诧异,那哥儿身着最近部落流行的布衣,白色的布衣在内,外面套了一件红色的外衫,简简单单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宛如天人之姿。

  姣好的面容上挂着亲切的微笑,笑容极具感染力,友好的信息通过这笑容传达给了熙哥儿,让熙哥儿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

  这金哥儿,跟传闻的、跟玥哥儿口中的都不太一样。

  熙哥儿坐在了王金招待他坐的地方,将手中包好的药草放在了桌面推到了金哥儿的面前:“这些是补身子的。”

  “给我的?”王金更为诧异了。

  这他跟熙哥儿又不熟,怎么突然给他送补药?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王金眼里升起了一些戒备,熙哥儿很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的异样,忙摆手解释道:“金哥儿,你别误会,我没有坏心思……”

  他说着,似是有些不知怎么解释为好,显得有些纠结。

  “原本我是老早想来找你请教点事情的,一直拖到现在才……”

  说到这里,那熙哥儿情绪显得有些低落,王金默不作声的看着,便见他自己沉默了一会,打起了精神。

  “总之,我没有恶意的。”熙哥儿说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用真诚的目光看着王金,期待王金相信他一般。

  木哥儿在旁边打圆场道:“阿金,这熙哥儿是部落里药师的徒弟,他有事来找你的话,定是关于药理的事,药理的事往往都关系着整个部落……”

  “对。”熙哥儿感激的看了木哥儿一眼,接下了他的话道:“我来,就是想问问那碧生膏的事,那药膏效果极好,用的药材和方法我已经知晓了,我就是想来问问,我可以把他记录到药典里面去吗?当然,一定会署名的。”

  药典?

  见王金疑惑,木哥儿兴奋的解释道:“药典是记载部落里所有药方的典籍,是会一代一代传下去的,能被记录到药典里面去……阿金,你那药方被药师承认了,你的药方能被药师承认是极大的殊荣!”

  “……”王金嘴角抽了抽。

  这算哪门子殊荣,这药师连他恒哥哥的脸都治不好,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夫!

  王金撇嘴,那丝不屑没有逃过熙哥儿的眼睛,熙哥儿不自在的笑了笑,这人的药方比他和师父的药理都要厉害,他和师父都没办法治好袁恒的脸,他一个药方就解决了……

  说是殊荣……他和师父才更荣幸一些吧,有机会知道这样奇特的方子。

  熙哥儿摆手道:“金哥儿的药理知识是我和师父比不上的,将金哥儿的药方记载到药典里是造福部落子子孙孙的事,是部落之福,是金哥儿给部落造得福,谈不上是被师父承认……更谈不上是金哥儿的殊荣,应该反过来……”

  这熙哥儿还真会说话!

  王金受用的听着,享受的眯起了眼。

  “那药方本来就是给大家用的,你随便记好了,记不记我的名字无所谓。”

  本来也不是他研究出来的,是上辈子他府里的大夫会的……

  熙哥儿眼闪了闪,普通人得了一个药方子宝贝的不行,给他人用还得看自己心情,一个部落的药师是不会给其他部落的人治疗的,给自己部落的人治疗还得收人果子或者肉类之类的,又或者有首领的吩咐,可这人竟这般大方……不仅免费教给众人制作,这记录下来传给后代就相当于永久公开药方了……他竟也愿意。

  熙哥儿对王金的好感增长了不少。

  “我会向首领说明你的贡献的,若是你的药理知识比我和师父强,那你便是部落的药师,我和师父都愿意辅佐你。”熙哥儿真诚道。

  在知道碧生膏的药方后,熙哥儿就跟他师父也商量过这件事,只是他师父年纪大了,不爱理这些事,说交给他处理。

  他觉得最好的方式就是这样了……能力不足就该让位让有能力的人来做……

  这话原本早就该跟王金说了,只是他之前顾及着玥哥儿的心思不好来找王金,便一直拖着……

  现在那玥哥儿都不拿他当朋友了,熙哥儿觉得他为什么还要为他顾及这顾及那的。

  熙哥儿有些赌气想,便选了今日来找了王金。

  “!”木哥儿闻言,惊喜的看着王金。

  这药师可是部落里除了首领外,最有说话权的一位了。

  王金闻言却并没有显得很高兴,他摆手道:“我并不会医,只是会些药方而已,药师我可做不来。”

  “……”信手拈来的药方就解决了他跟师父解决不了的难症,这人竟然还说自己不会医……这也太谦虚了吧……

  还是说他不愿当药师?

  这药师的地位可是很高的……这人……

  熙哥儿望着王金的目光越加敬佩了。

  王金觉得这熙哥儿的眼神有些奇怪,他不自在的撇了撇嘴,手下有些慌张的去摸桌面上的药包。

  药包是树叶包着的,一扒拉就散开了。

  里面的补药是王金认识的人参和灵芝。

  王金微楞,转而多瞧了熙哥儿两眼,他以为这人带来的补药也就是些随便包的低劣药物,没想到会是补药之王。

  这熙哥儿虽然和玥哥儿玩得好,但性子差别却挺大的嘛。

  秉承着别人对自己好,自己也会对别人好的心思,王金多说了一句道:“我会挺多方子的,你今后越是看病需要药方可以过来问问我,说不定我会知道。”

  他上辈子经常生病,吃的药不在少数,那老者说过他能知道自己所认知事物的一切方子,他现在脑海里就知道很多治病的药方,只是知道太多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告诉这人,而且,这人必定也有自己救治的法子,自己的那方子不一定就比这人的好。

  二人诧异,没想到这人还知道其他药方,听这人的意思,还是挺多的药方?

  知道一个药方可以说是碰巧,但若是这人知道很多药方……除非他曾经是个药师……二人面色显得有些古怪。

  王金见状,心里咯噔了一声,以为自己显露的太多,他怕二人想多,连忙补了一句道:“那些方子都是我从之前部落看到的,我们部落很多药方子是大家都知道的。”

  将自己所知道的甩给不知名的部落,掩饰着自己。

  这借口果然有用,二人恍然大悟,都夸赞王金之前的部落肯定很先进。

  王金不知道原身以前的部落是怎样的,但他上辈子所见到的确实比这里先进万万倍。

  回想着前世,王金恰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二人见状,心里的疑窦消散。

  熙哥儿见王金这般热心,还愿意将之前部落的药方大方告知自己,对王金万般感谢。

  态度谦逊得都让王金快忘了这人曾和玥哥儿交好。

  熙哥儿回去了,王金便把那补药都塞给了木哥儿。

  他现在身体虽然还是弱了些,但比上辈子好了许多,起码没有像上辈子那样经常生病了。

  这些补药刚好适合怀孕的木哥儿,王金嘱咐木哥儿可以适当泡水喝一些。

  木哥儿推辞,但终是拗不过王金的坚持,便带回去了。

  第二天,熙哥儿带着一些药材和药方跑来找王金了,问王金关于一些治病的问题。

  开始是说治疗热病,其实就是消暑……

  王金以前怕热,这消暑他很有经验,就说了几个方子,每次说完,那熙哥儿都一副惊讶又捡到宝的表情。

  要不是王金知道自己说得是很寻常的方子,他都要被熙哥儿的表情唬住了,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问了治疗热病又问到了风寒……

  熙哥儿表示每年冬天都很有多人感染风寒,最终不治而亡……

  风寒死人王金听说过,不过那都是穷人家没钱治病拖到无法治疗才死的……可这个世界竟然有一开始治疗最后还死了的病例。

  王金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就跟熙哥儿说了几个药方,不过那药方中很多药草的名字熙哥儿都不知道,王金就取了一块布,就他记忆中那药草的模样画了下来,交给了熙哥儿……

  直到傍晚,那熙哥儿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第三天熙哥儿又来了……

  接连好几天熙哥儿来后,那些哥儿就很少来找王金了,木哥儿闻了药草的味道反胃的厉害,最后也不来了。

  每天就熙哥儿绕着王金问东问西。

  王金的嗓子也说得哑了,袁恒原本还在高兴,来他院中的哥儿少了,可没想到那熙哥儿像个黏黏虫一样,紧紧的黏着那小哥儿,比以往任何一个哥儿黏得还要紧。

  其他哥儿起码见到他回来后,都会主动离去,将空间留给他和小哥儿。

  可这人不会,这人要自己或者那小哥儿送客了,才会离开!

  那依依不舍的目光看着那小哥儿,就像看着恋人!

  不,看恋人都没他那么不舍。

  袁恒心里极为吃味,见那小哥儿嗓子都说哑了,又心疼的不能自已。

  到了第二天,袁恒就不离开了,直接守在了那小哥儿的身边。

  等熙哥儿一上门,他就拿不悦的眼光盯着他,一脸送客的表情。

  可那熙哥儿一门心思扑在了药理上,盯着王金就像盯着一本药典一样,着迷且专心,完全忽视了旁边那位气场强大的兽人。

  那男人浑身散发着不可冒犯的凌厉气息,周围的温度都被他冷下的脸降低了好几度,要一般的哥儿乃至兽人都受不住男人这样的威压,会自动退出男人圈出的范围。

  可那熙哥儿不知是个傻的还是个懵的……竟然无视了男人,直接自然的在自己身边坐下,无论男人盯得多么凌厉,他恍然未觉,只拿着自己的药材细细的问着王金药理的问题……

  男人的脸色都快黑成锅底了,王金瞧着好笑,抿唇伸手从桌子下方拉住了男人的手。

  男人刚要张嘴说话,被那柔软而纤长的手指打断了。

  他指尖微颤,只觉得指节一麻,整只手都泛上了要命的酥麻。

  王金轻触着男人的手指,默不作声的与男人双手紧握,十指纠缠,就像异株的藤蔓缠绕在了一块,难舍难分……

  平日里,王金没少和男人亲热,每一次亲热的肌/肤接触都比现在要多,可没一次像现在这么令人心中荡漾,尤其在那熙哥儿的眼皮底下这般做,就好像他们在偷晴一样,带着一种别样的刺激……

  王金面色发烫,这烫传递到了掌心,传达给了男人,让男人浑身热得冒出了细细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