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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申请下次当爸爸

第47章 申请下次当爸爸
曲由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有些奇怪:“怎么了?学长。”

他还不知道当时解渐沉和景繁就是在那家餐厅里遇到的袭击。

景繁僵硬地摇了摇头:“没事,挺好的,谢谢樊同学的推荐。”

说着他还不忘瞄一眼对面的樊卓,只见他低着头,微长的刘海盖住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景繁已经脑补出对方用狰狞的表情舔着刀口,嘴里还念叨着吓人的话:可惜没杀掉解渐沉。

不过对面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而是对曲由白说:“我这周末去看小黑。”

挂断电话后,景繁拉住了曲由白:“这个樊卓,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嗯,之前一个宿舍的时候帮过我很多。”

“那当时的餐厅是他主动提供给你吗?”他想了一下又问。

曲由白回答:“不是,是我问的,我当时不知道问谁,就和他提了一嘴,他听说是北丰老板要吃饭,就说帮我问一下。”

也就是说,他和曲由白是误打误撞给樊卓提供了便利。

“游轮停电之前你和他待在一起吗?”

曲由白回忆了一下,摇头:“不,那天我值夜班,他早早回房间休息了。”

什么回房间休息了,他当时应该是带着枪上门给解渐沉送温暖去了。

但是明越为什么要派人来杀解渐沉,他们现在有什么恩怨?不是还没过到争夺主角受的剧情吗?

景繁原本想让曲由白以后多小心这个樊卓,但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毕竟他们俩认识了那么久,自己和曲由白才认识一个多月,说这话曲由白也不见得会听,还可能被当成挑拨离间。

“学长,樊卓有什么问题吗?”曲由白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

“嗯?”景繁没想到他回主动问起,他愣了一下,还是选择了隐瞒,“没事,就是觉得他有点眼熟。”

暂时还是不要把曲由白牵扯到主角攻和反派之间的纠葛中比较好,反正樊卓是明越手底下的人,按照正常剧情,对方应该不会对他不利。

景繁一边盘算,一边下意识地摩挲着蛇头,惹得原本还想再追问的曲由白看红了眼。

“学长,让我试试摸摸小黑吧。”他想知道是不是小黑突然转了性。

景繁看了眼乖乖躺在自己手里的黑蛇,没多想就递了出去。

结果就是曲由白的左手虎口多了两个窟窿眼。

景繁:“……”

他赶紧把小黑拿走放回了饲养仓,再给一脸委屈的人消毒伤口,他这才想起来问:“这蛇有毒吗?”

“黑王蛇没有毒。”曲由白瘪着嘴回答。

听到没毒他就放下心来,他好奇:“这种蛇是不是都比较凶?”

“没有,黑王蛇一般都比较温顺,只是小黑是例外。”

好吧,那他还真得感谢小黑的嘴下留情。

等处理完伤口后,他们终于坐到了饭桌前,曲由白煮好的面都快坨了,不过两人也不嫌弃,呼噜噜一通嗦。

吃到一半,景繁就感觉自己脚上蹭过了什么东西,他吃面的动作一顿,弯下腰看了一眼桌肚。

嘴里还塞满了软烂的面条,待看清脚边的东西后差点没喷一地。

他一边捂着嘴咳嗽一边指着桌底:“这小钻风是什么鬼东西?”

曲由白被他这出吓得手一抖,面条还挂在嘴边,就探头看向桌肚:“啊,是基拉啊,这是一条冠毛犬,樊卓暂时养在这了。”

那只姑且被叫做“犬”的东西此刻正坐在景繁的脚边,看样子是想从他这讨点吃的。

他皱着眉试图欣赏一下,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哈哈你这个同学的品味真独特。”

他发誓,这只只有头顶、四肢和尾巴尖尖有点毛的半裸狗,是他这两辈子见过的最丑的犬种,屁崩的发型还是第一次在狗身上见到。

“哈哈,这是他垃圾桶附近捡到的,他也嫌丑,所以养在我这了。”曲由白伸手摸了摸那狂草般的狗毛。

所以搞了半天,还是曲由白品味清奇。

等他们吃完饭后,已经快要到十一点,景繁挠了挠脸颊,犹豫要不要回去。

他纠结之时,曲由白先开口挽留:“很晚了,学长今晚在这休息吧。”

于是他便厚着脸皮留宿了,他要了一床被子,准备今晚在沙发上凑合一下。

整理枕头时景繁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抬起头看向正在喂狗的曲由白。

“小白,你之前不会也这样随便带人回家里留宿吧?”他担心曲由白太过单纯,没有安全意义。

曲由白摇了摇脑袋:“没有啊,这里只有学长和樊卓来留宿过。”

景繁放了点心:“以后也不要随便让别人来这里,不能太轻易相信别人,比如现在让我留宿,假如我是坏人,对你图谋不轨怎么办?”

曲由白顺着基拉的毛,蹲着侧过身来:“不会的,对外人,我不会这么容易就信任他。”

他话里的“外人”好像并不包括景繁,这让“内人”很好奇:“你怎么就能相信我呢?坏人都是会装的。”

曲由白的视线盯着虚空,好像回忆起了什么,片刻后他低头一笑:“因为学长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很像我的一个亲人。”

景繁怔住了,有过解渐沉的前车之鉴,他怀疑自己可能又要无痛当妈了:“等,等等,像你的亲人?是父母吗?”

他记得小说里主角受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他是跟着外公长大的。

但曲由白却摇头:“不是,是,我的小姨。”

好,这次不是妈妈,但是性别还是对不上,他想申请下次当爸爸。

景繁看着他突然低落的情绪,加上小说里和外公相依为命的描写,很容易就猜出曲由白的小姨已经去世了。

他现在也说不出节哀的话语来安慰对方,只好装作不知情等他自己疗愈。

今天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景繁刚躺下就觉得灵魂都得到了升华,在意识渐渐模糊前,他看到了跳到沙发上窝在自己脚边的那只狗,觉得又一次被丑到了。

但他也只是翻了个身,就随它去了,很快他就沉入梦乡,一直到夜幕渐渐褪去前,都没有醒过一回。

然而城市另一边的某个房间里,解渐沉却从睡梦中惊醒,他靠在床头,盯着黑漆漆的房间喘息着。

梦里的画面如老式电影一般一幕幕浮现眼前,说是梦,倒更像是记忆的投射。

应该是受到了白天那张照片的影响。

在刚刚的梦里,一个眼眶通红的女人拉着他稚嫩的手,在他手上套了一个玉镯子。

因为口径太大,他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抓着,才能不让它从手腕上滑下去。

“我会回来接你的好不好,相信妈妈。”女人的嘴唇干燥泛白,她想要努力在孩子面前维持笑容,却也只是把嘴唇撑裂,摆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我们玩个游戏,在妈妈回来接你之前,不要说话,不要思考,也不能学习,尤其是在爷爷面前,我们小星不喜欢爷爷对吧?”女人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她的手很温热,但指尖却很粗糙。

梦中年幼的他点了点头:“不喜欢。”

女人盯着他的脸抿起了唇,将那声要破口而出的哽咽吞了回去,她紧紧搂住了他:“好孩子,妈妈会把你从这里带出去,三年,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三年后妈妈就来接你。”

他揪住了女人的衣服,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你重复一遍,和妈妈的约定。”

“不要说话,不要思考,不要学习。”

女人最终还是被人拉走了,他的手里一空,只来得及抓住差点滑落的镯子。

她离去的背影渐渐隐入雾中,等画面再次清晰时,场景也跟着有了转变。

书房里,他因为没能按照老人的要求学会用小提琴演奏一首曲子,被用藤条抽打小腿。

“说话!为什么老师说你学得不认真?”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气结的老人,耳边记着和女人的约定:在爷爷面前,不能说话,不能学习。

藤条鞭打皮肤的清脆响声中,画面再次有了变化,他被带到了医院接受心理治疗,又被按在病床上,往体内注射着不知名的药物。

他感受着后颈的疼痛和炙热,哪怕眼前已经被泪水模糊,依旧不做挣扎不给任何反应,一如既往地贯彻着“不要说话,不要思考。”

他看到了一次次用药后,医生频频摇起的头和老人眼里越来越浅薄的希望。

即使年纪很小,他还是渐渐明白了女人的用意,于是他开始避开老人的视线,给自己偷偷用药。

直到三年之期快要到了,他的腺体发育越来越衰缓,老人眼里的失望已经要溢出。

他开始数着日子等待着女人的到来,等待着从这个压抑黑暗疼痛的环境中挣出。

日子一天天过去,超过了和女人约定的时间,他没能等来熟悉的身影,也没能从这个家里出去。

他站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对话:“已经死了,你也不用再惦念了,也正好不用担心再来和你争夺小沉的抚养权,虽然目前发育情况并不乐观,但至少是个Alpha。”

手里常常用来把玩的玉镯子摔到了地上,断成了完整的三段。

那年,约定了要带他逃离黑暗的人,失约了。

画面最后定格在这里,解渐沉便从梦中惊醒了。

他揉着额角,努力平复着躁动不安的心跳,视线落在了床头柜子上的今晚新拿的药上。

梦里的后续是,从那之后,他暂停了用药,开始疯狂地吸纳学习,在老人及他一众子孙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卓越和锋芒,最终坐到了现在的位置。

他靠着自己的努力从那个家里爬了出来,但当初用药留下的损害至今未能痊愈。

掰开一粒药扔进嘴里,药物的苦涩在舌根散开,他抬头看着蒙蒙亮的窗外,突然间想起了景繁当时做坏的红豆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