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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47章
明妃听她口出恶言,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苦笑了一下,语气无奈的应下:“是臣妾多嘴了。”便坐了回去。

众嫔妃心中瞬间便觉得皇后强人所难,同时也同情起莫名受难的明妃。

成皇后看了一眼惺惺作态的明妃,冷笑一声,扫视一眼这些愤愤不平又敢怒不敢言的妃嫔,顿时心中轻快了起来,就算你们看不惯我又如何,还不是要乖乖听话,这便是权势的好处。

成皇后想到这,便有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明妃,眯了眯眼,心中冷哼一声,当真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嘛?心里那些野心和阴谋,都被看的清楚明白,却还以为天下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哼,那就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本宫既然能从你手中截来这后位,便能抢到这太后之位。

第 133 章

成皇后从大殿回来,便让人端了一盘青萝卜,换好常服的成皇后,便靠在软榻上,一边吃着萝卜,一边喝着清茶。

等一盘萝卜吃完之后,早上受到的气也消下去了。

这时才慵懒的靠在软枕上,昏昏欲睡起来。

这成皇后生在武将这之家,自幼便没受过大家闺秀的教育,礼仪规矩还是进宫之后,才开始学习。

即使现在做了皇后,能够在人前保持皇后的仪态,但是私底下,还是一个粗鲁随性的无规矩之人。

但是为了彰显她皇后的尊贵,又在穿着打扮,房中摆设上要求颇多,生活颇为奢侈。

但是这皇后有一大改不了的爱好,便是吃萝卜,青皮的越辣的越爱吃,以前都是直接拿起来啃,现在也颇为讲究的切成精致小块,摆在盘子里,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又因为萝卜不符合她皇后的身份,便给这青皮萝卜赐了一个尊贵的名字,叫翡翠罗贝,好像这样叫了这萝卜就不是萝卜了一样,当真是掩耳盗铃。

就在成皇后吃完萝卜,心情舒畅的时候,九王宣王气呼呼的从外边进来,坐到软榻上,也不说话,坐在那里自己和自己生气。

皇后身边的宫女赶紧端上他喜欢的点心和茶水,放到茶案上,便立刻行礼告退,面对气头上的主子,不赶紧离开,说不定一会儿倒霉的便是自己。

成皇后懒洋洋的斜靠在软枕上,看了一眼九王,也没有起身,只是很随意的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九王听到自己母后问话,虽然在气头上,也只好开口回话,只不过脸上还是愤愤不平:“父皇当真偏心,老三只不过是带了个头而已,便赏了一大堆的东西,还赏了两个庄子,儿臣却只有几个摆件。”

成皇后之前便听了这个消息,气了一场,现在又听到,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气,便腾的一下又起来了:“哼,你父皇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是那个老三,就会给我们母子添堵,你也是,就不能争气一些,比过老三。”

这程氏母子就是她的克星,这程氏活着给她添堵,这程氏死了,她儿子又来给她添堵。

九王被皇后训斥,委屈的反驳道:“儿子如何比得过那人,有父皇处处护着,现在还掌着朝政大权。”

这九王也才弱冠年纪,自是比不过成年已久的诸位兄长,现在在朝中也没担什么重任。

成皇后听了,皱了皱眉头,思考了一番,最后开口道:“母后会去找你父皇说,让你领一个差事,到时你可要好好干,还有去和你舅舅说一下,让他们以后谨慎行事,莫再让人抓到把柄。”

九王听了,又开始不满的抱怨道:“舅舅的事情肯定是老三做的,那个公孙回来之后不久,舅舅便被父皇训斥。”

成皇后听了,也冷哼了一声:“是也不是都不要紧,这笔帐我们以后会慢慢和他算的,现在当务之急便是让你舅舅他们蛰伏起来,不要轻举妄动。”

九王听了成皇后的话,只好点头应下,这才离开长春宫,出宫去往承恩公府。

……

津口港建成,同时历时一个半月的云州府始发的楼船也要到港了,三王爷领了皇命,带着公孙子瞻一起去参加竣工仪式。

津口离京城两个时辰路程,待津口港通行之后,大夏各地往京都也便迅捷了很多。

但说云州,从陆路到京城,要用两个月,而走海路只需一个月而已。

这次试航的楼船,因为还身负探路的职责,行驶速度不快,也才花了一个半月而已。

众人等着港口,看着袅袅驶来的四层巨型楼船,心中掩饰不住惊讶,吃惊的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大夏的船坞能够制作出这传说中的船只。

随机才激动的看向那庞然大物。

四层楼船,可载人一千,载重八百吨,当是南北海运必备装备。

待楼船停稳,船上的官差下来,向着为首的三王爷行礼问安,把纪修然交待的话和东西都转交过去,三王爷淡淡的点了下头,公孙子瞻便命人把东西接过来仔细收好。

这才带着众人登船参观,这次过来,不只是为了津口港竣工仪式,还要让众人看看这楼船的威力。

登上楼船,公孙子瞻走在三王爷的身边,语气轻松的说道:“没想到这楼船如此壮观。”

站到船头,离海面十几米的高度,居高临下的看着津口港,视野开阔,心情也瞬间愉悦,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

三王爷听到他的话,回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脸上轻松的神色,挑了挑眉,淡然的开口:“子瞻很中意这船?”

公孙子瞻发自心底的笑了一下,反问道:“难道王爷不中意?有了这船,王爷今后的计划也会顺利很多。”

三王爷听了他的话,开怀一笑:“子瞻,此话有理。”

可不是嘛,有了这大船的震慑,那些迂腐的守旧派,再也不能以船只的问题,反对他的计划。

待登船看过的众人,恍恍惚惚的下船之后,才真实的意识到,大夏的造船能力已经提升了不少,也正如三王爷二人推断,再也没有人反对开通内海海运了。

三王爷看到这个结果,心中满意的淡淡一笑。

待一个月后,纪修然便在大澳港迎来了回航的楼船,自此大夏的内海海运便正式开通。之后除了大澳港和津口港,又在沿海地区建了泸州港和青县港,连接内河漕运,让大夏的水运从线性航线,往网状航线发展。

朝廷发下公文,在各个海港设有海运司负责海运各项事宜。

而同样收到公文的漕运总司使曹显,看到公文当即便狠狠的摔在书桌上,愤愤不平的低斥:“海运竟然和漕运分离,朝廷这是糊涂了嘛。”

他身边的门人担心他再口出大逆不道的话,赶紧上前安抚道:“大人息怒,此事已成定局,当下最要紧的是,如何保证漕运不受影响。”

听了这话,曹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只有内河漕运的时候,这南北往来只有这一条路走,漕运司便躺着那里,等着人送钱上门,但现在有了海运,更方便更快捷,很多走商的南北商贾便选择走海运,对内河漕运影响甚大。

曹显之前还沾沾自喜,以为等朝廷下来公文,把海运归到他的名下,这利益也跑不掉,谁知,临了会有这么一出,当真让他气恼。

也不想想,就三王爷那人,怎么可能会为他人做嫁衣。

现在公文已下,事已成定局,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如门人所说,想办法保证漕运的利益。

同时也写了一封密函送到京里。

待曹显的密函到达京城承恩公案头的时候,承恩公便招来谋士一起商议此事。

众人商议多时,也找不到好的方法,最后只能无奈的散去。

待众人离开之后,成厉看着密函,面色阴沉。

这曹显是他安插在漕运的暗线,没有多少人知道,不然他都要怀疑,朝廷此举是在针对他。

漕运的收益有很大一部分都送到了他手里,这也是他最大的秘密。但现在漕运利益被分薄,也就是他的利益被分薄,这种情况对他大为不利。

而且这种看着事情恶化,却又毫无办法的无力感,让他更是心中憋闷。

想着之前成皇后的话,再想着现在陛下对待他们成家的态度,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幽幽开口:“我成厉当真会做出什么,你也莫要怪我,这一切都是你逼的。”

……

大澳港的事情自从有了海运司之后,纪修然便不再多过问。

新一年,在云州推出了新的种植作物和方法,收效甚佳,各个县学开办的成人班也很成功。

推广的近海养殖业,也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自从开通海运,云州海产,和干货的买卖也更上一层楼,渔民的生活更好了一层。

船场和盐场的工作也进入正轨。

纪修然上任之后实施的新政策,都取得了成效,整个云州在他的带领下稳步发展。

待一切步入正轨之后,纪修然把工作安排好之后,便相对清闲了下来,除了一些日常公务,便也有时间陪伴家人。

而这时在云州待了快半年时间的纪父纪母,终于是待不住了,看到纪修然公务不是那么繁忙,便提出要回青山村。

其实两人早就待不住了,入春的时候,纪父就开始挂念自己家里的田地,时不时的就会担心的问一句:“不知老大老二有没有帮我把地种好。”

开始纪母还看不惯的拿话刺他几句:“就你那一亩三分地,老大老二还能不会种?”

但时间久了,纪母也待不住了,她开始挂念桥头市场上的摊子了,“算算时间,又到游山旺季,这个时候出摊一天能挣大几十文钱呢。”

两位老人虽然心里着急,但看到纪修然忙碌的样子,在他面前都表现的很平静。

每天还乐呵呵的陪着孙子玩。

待纪修然闲下来之后,才找到他,提出离开的事。

纪修然听了,当然是不同意:“爹娘,你们在云州多待一些时日吧,儿子舍不得你们。”

虽然两位老人帮不上他什么忙,但是只要有爹娘在家,心里便有了支撑。现在听他们要离开,自然心中不舍。

纪母看了他一眼,轻斥道:“都这么大的人了,一州父母官,怎么还是这么娇气。”

纪父也吧嗒的吸了一口旱烟,无奈的说道:“爹娘在这里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再说我们也确实放心不下家里,离开的太久心里就不得劲。”

儿子在这里一切都好,他们两人看过之后,也放心了很多,而且他们两个老家伙待在这里,还要他们分心照顾,给他们添麻烦了,他们心中也不是滋味。

最后纪修然也无法说服两人,两位老人一旦做了决定,轻易是改变不了的。

恰好柳真要回青阳县参加今年的秋闱,纪修然便让他们同行,让柳真帮忙多照看一下两位老人

第 134 章

知道两位老人要走,石靖琛也专门请了假来送两位。

纪修然准备了满满两大马车的东西,给两人带回去,除了云州特产,还给哥哥嫂子,侄子侄女,还有石家众人带了礼物。

为了保证他们路上的安全,还命刘强带着十几人一起护卫他们回去,拿着他的公文,一路上可以走官道,住驿站,倒是安全很多。

又有柳真在路上做照应,这一切都安排妥当,纪修然这才放心一些。

一行人来到云州城外,纪修然和石靖琛上前拜别纪父纪母,纪父纪母赶紧把两人扶起来。

纪修然此时脸上便显出不舍,纪母看了他一眼,抬手抚了抚他的鬓角,轻声安慰:“幺儿莫难过,我儿可是一州之长,不带哭鼻子的。”

纪母不说还好,一说,纪修然便当即眼圈发红,纪母看他这样,慈爱的笑了笑:“我儿有出息,娘心里高兴,看到我儿当官的威风样子,娘心里很满足。”

纪修然被她的话,说的喉头发紧,脸上更是充满离别的悲伤。

纪母眼里也含着泪,看到纪修然的表情,更是不忍,最后也只能狠心的斥责了一句:“幺儿莫要如此作态,当心被笑话。”

说完,又不忍的安抚道:“娘和你爹在家里等你,幺儿什么时候想回家就回,便能见着爹娘了。”

纪父虽然也多有不舍,不过他自来感情内敛,只是在一边看着,并没有上前,看到他们娘俩快要抱头痛哭了,才开口劝道:“老婆子快莫说了,赶紧上车吧”

再说下去,娘俩当真要当街抱头痛哭起来了,到时候也别想走了。

石靖琛这时也走过去,把纪修然揽到怀里,轻拍他的后背安慰他。

纪母这才转身上车,纪父也跟着上车,待他们要出发的时候,纪修然才调整好情绪,重新抬手和他们挥手道别。

这时也才想起小嘉宝,想找嘉宝过来给爷爷奶奶道别,顺便辞别他的老师,柳真,但是却到处找不到这小家伙。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才在一辆马车的车厢里找到藏起来的嘉宝。

待石靖琛把嘉宝抱下来的时候,嘉宝还满脸的不乐意。

气的纪修然当场便想呵斥他,被石靖琛阻止了。

纪修然语气不善的开口:“嘉宝去给爷爷奶奶辞行,顺便拜别柳先生。”

石靖琛把嘉宝放下,示意他上前。

嘉宝看了看双亲,这才上前恭敬行礼。

抬头看向爷爷奶奶不舍的开口道:“爷爷,奶奶,嘉宝舍不得你们,嘉宝想和你们一起回去。”

纪修然听了,阴沉这脸,声音低沉的喊了他一声:“嘉宝”

嘉宝当即便不再开口,转头抱住石靖琛的大腿,趴在那里,不理会纪修然。

纪修然不满的想开口训斥,但被纪母开口阻止:“好了,幺儿,嘉宝是舍不得我们,才这样,你好好和他说,要不就让嘉宝跟我们回去吧。”

纪母看他这样心中多有不忍,看到孙子这么留恋自己,心中也颇为喜悦,便顺嘴提了一句。

纪修然听了皱着眉头,不同意的反驳道:“娘,你不要这么惯着他,他之后还要进学,不能回青山村,娘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和他说的。”

嘉宝不在他们身边长大,他可不放心,再说石靖琛也不会同意的。

说完还看了石靖琛一眼,石靖琛回头对他淡淡一笑。

纪母看他如此坚持,也不再多说什么,便轻声唤了嘉宝一声:“嘉宝,奶奶在青山村等着我们小嘉宝,给嘉宝留好吃的,嘉宝可要记得奶奶呀”

纪父也凑过来:“嘉宝也要记得爷爷。”

嘉宝这一段时间由纪父纪母陪着,过的很是幸福快乐,和两位老人的感情也相处的很深厚,听到两人的话,便回过头了,泪汪汪的看着他们,点点头:“嘉宝记得,爷爷奶奶也莫要忘了嘉宝。”

纪父纪母当即便点头保证,这才安抚住哭泣的嘉宝,看着嘉宝恢复了情绪,两位老人才放心的启程。

纪修然他们回到家中,看嘉宝情绪低落,纪修然也没再多说他什么,只是把他叫到身边,询问了一声:“嘉宝真心舍得和爹爹分开吗?”

嘉宝初时要求跟着纪父纪母一起离开,也是贪恋有人陪伴的日子,真的让他离开双亲,他也会不舍得。

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纪修然一眼,看爹爹并未生气,便也放松下来,摇了摇头。

纪修然这才松了一口气,真心来说,他自然是希望把嘉宝养在身边,但是平时陪伴他的时间过少,担心嘉宝会感觉寂寞,所以才会如此一问。

看到嘉宝这个反应,知道他舍不得自己,当即便欣喜的展开笑颜,把嘉宝抱在怀里,颠了颠。

嘉宝被他突然起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随机便惊喜的大叫起来。

现在他长大了很多,爹爹每次都嫌弃自己变重了,不愿意抱着自己玩,今天又被这样抱着,心中自是兴奋异常。

石靖琛站在一边,张着双手小心的护着两人,怕他们一个不小心摔倒,不管是摔到哪个,他都会心疼。

看着开心欢笑的两父子,也心情舒畅的翘起嘴角。

这一段时间,因为海运开通,静海卫巡逻任务加重,石靖琛已经很久没有好好陪伴他们父子两人了。

恰好今天请了假,下午便有时间,一家三口好好享受了一把休闲时光。

在院子里,香枫树阴下,纪修然拿着一本书坐在石桌旁边,桌上摆在点心和茶水。

石靖琛则在旁边的空地上,指导嘉宝练习。待休息的时候,便一起走到石桌旁边喝茶吃点心。

纪修然便放下自己手中的书,接过布巾给父子二人擦汗。

这样平淡而又恬静的度过了这难得的半日。

刘强和柳真都走了,嘉宝的教导工作暂时没人接手,纪修然和石靖琛两人虽然也想亲自教导,但是确实没有时间。

不得已,纪修然只好把嘉宝送到官学里,以嘉宝的年纪,差那么几个月,但是以纪修然的身份,这自然不是什么大问题。

抽了一个早晨,纪修然便亲自把嘉宝送进官学里。

七声年纪大,可靠一些,纪修然便让他陪着嘉宝一起,本来他还担心嘉宝无法适应,早早的便下衙回家,等着嘉宝。

待嘉宝从官学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他还挺高兴。

纪修然意外的挑了挑眉毛,开口询问:“嘉宝今天感觉如何?”

嘉宝听到爹爹询问,拧着眉头想了想,严肃着脸,认真的回答道:“感觉还不错。”

说完还肯定的点了点头,看到纪修然一阵好笑,又仔细的问了一句:“如何不错法?”

嘉宝小眉头拧的更紧了,想的时间也更长了些,最后才认真的回答道:“先生和同学都不错。”

纪修然愉悦的笑了一下,问道:“那嘉宝有交到朋友吗?”

嘉宝摇了摇头,纪修然疑惑的“哦?”了一声,然后看向七声,七声便上前,主动开口回答道:“少爷第一天去,还不怎么认识那些学生,并没交到朋友,不过已经和同桌互相认识,时间长了便能变成朋友。”

纪修然听了,了然的点点头,又看向嘉宝,轻声交待:“嘉宝遇到了什么问题可以找爹爹解决。”

嘉宝点头应下,纪修然这才开始考校他今天学习的内容。官学学习进度要比之前柳真教的慢,嘉宝在课业上,完全没有困难。

纪修然满意的点点头,便开始按照之前的进度,给嘉宝讲解之后的内容。嘉宝倒也认学,很认真的听着纪修然的讲解。

时间在纪修然这样悠闲的日子中飞逝而过,很快又到了年底。云州上下又要开始准备一年一度的冬至祭神礼,而京城这个冬天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身体随着天暖而有些起色的皇上,随着气温的降低,又病倒了,这次颇为严重,昏迷了十几天还没见苏醒的苗头。

京城之内,随着皇上的昏迷不醒,气氛渐渐紧绷起来。

各方人马各怀心思,暗地里的小动作不停。

三王爷这一段时间,也绷紧了神经,一边忙于朝政,一边还要紧盯皇上的安危,防止此时有些人钻了空子。

承恩公府书房,承恩公成厉和成家兄弟们正在商量事情。

老二成固气急败坏的说道:“大哥,我手下的产业最近频频出事,照这样下去,我们家的家底都要败光了。”

老三成坚,虽然表情沉稳一些,但语气同样不好的汇报:“大哥,京五营里最近频频换人,我们安插的几个人都被撤下来了。”

成厉听了脸色阴沉,听着这一个接着一个的坏消息,自从被皇上训斥,禁足在家之后,没有一件好事。

想想便觉的气愤,要说之前他还没觉察,但现在一件件事情连起来,终于可以肯定,是有人在针对他们,或者说,是有人在斩断他们的羽翼。

这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没想到一直看不上的小崽子,竟然这么狠。

成固和成坚看向成厉,沉不住气的老二成固心急的问道:“大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成厉眯了眯眼,眼神隐晦的回复道:“等时机成熟,我们便一不做二不休的”说着便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两位瞬间明白,老二更是兴奋的问道:“什么时候时间成熟?”

成坚开口阻止他道:“二哥莫急,待时候到了,大哥自会通知我们,我们安心等着就是。”

成固这才看到大哥不善的眼神,悻悻住口。

第 135 章

同样在明首辅的书房,敏王也同时气急败坏的和明首辅抱怨:“最近本王做什么事都不顺,而且我们手里很多暗线也都被拔起来了。”

明首辅表情平淡的坐在书桌旁,眼神却意味深长起来,想着做这一切的人,心中感叹,这人比皇上还要狠戾,看架势完全不给他们留活路。

看他们来势汹汹,他不得不好好考虑下一步该如何安排。

敏王说完半天,发现明首辅没有反应,便不满的抱怨道:“舅舅莫再只顾着下棋了,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吧。”

明首辅放下手中的棋子,端起茶碗,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看到敏王又要开口催促,才悠悠开口:“殿下镇定,现在还不是最坏的时候。”

敏王听了,不满的反驳道:“这还不坏吗?我们手中的权势已经十去七八。”

明首辅不在意的说道:“我们手里只要握住那最重要的一二便可以做到翻盘。”

敏王听他如此信誓旦旦,便也平静下来,问道:“看来舅舅是有主意了,还请舅舅明示。”

明首辅看他平静下来,知道他想明白了,赞许的笑了一下,才慢慢开口:“局势对我们不利,对别人也不利,就看我们能不能化不利为有利。”

敏王听了,仔细一想,觉得甚是有理,便催促道:“依舅舅所见,该如何转化?”

明首辅拿起一枚黑子放到棋盘上,抬起头幽幽的说道:“螳螂捕蝉”

敏王随机会意的补上一句:“黄雀在后,依舅舅之见,谁做这个螳螂最合适?”

明首辅淡淡的笑了一下,沾着茶水在棋盘上写了一个“成”字。

敏王想了一下,拍手称快,一箭双雕什么的真是甚妙,只不过怎么才能让这人去主动做这个螳螂?

明首辅把手中的棋子随意的扔在棋盘上上,说:“他不愿意,那我们就制造条件,让他们愿意,逼也要逼的他们主动动手。”

敏王随既又和明首辅商量了一下行动的细节,便主动开口:“此事还要说与母妃知道,本王现在便进宫见母妃。”

明首辅点头,起身送他离开,他们此计最后还要依靠明妃在宫里的布置,当然要提前告知她,做好准备。明妃在后宫经营二十多年,自是有自己的势力,在皇宫安排一些事情,易如反掌。

……

这一段时间,皇上病重,三王爷每天处理完公务之后,都会来的皇帝寝宫守着,有时候还会在这里看公文。

看着躺着明黄的龙床上,无所反应的父皇,三王爷心里五味杂陈。

起身走到院外,看着盛放的腊梅,神情怔忪。

现在边关在打仗,本就不平,父皇又一病不起,想着最近暗探传回来的那些人的小动作,他心头一阵烦躁。

不管是出于朝政的安定,还是出自他自己的感情,他都不想皇上这个时候出事。

但是想起御医的诊断,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当真没办法了吗?

李顺德看到三王爷在院子里站到久了,便拿了一件大氅出来,披到他的身上,开口劝道:“还请殿下多保重身体,陛下还需要您照顾。”

三王爷拢了拢大氅,对着李顺德点点头:“本王省的,大伴不用担心。”

李顺德看他恢复往常的镇定,也放心的行了一礼:“院子里凉,殿下还是进屋里待着吧。”

三王爷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提步进了屋。

此时再看床上躺着的父皇,心情则平静了很多,不管那些人有什么阴谋,他都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

自从敏王和明首辅商量过后,便开始行动,主要精力便放在铲除承恩公的势力上,为了隐藏自己,还时不时的放一些□□。

承恩公也一直没有发觉背后搞他们的人有了变化,还一直以为是三王爷的势力在找他们的麻烦,脸色越来越阴沉。

终于在又一次买通太医院的御医,打听到皇上病重,没有苏醒的可能之后,决定放手一搏。

成厉找到九王,告诉了他自己的计划,还让九王给成皇后传讯,让成皇后在宫中接应。

九王听了他们的计划,当即便不同意,虽然父皇不是很疼他,但是杀父弑君的事,他还是不忍心做的。

承恩公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当即便开口保证:“殿下放心,只是让皇上写下诏书,传位给你,并不会伤害皇上性命。”

九王听了,便有些动摇,承恩公看他动了心,便再接再厉劝道:“殿下难得不想要那个位置吗?如果不用这种方法,殿下永远也别想坐上那个位子。”

九王听了,想了一下平时父皇对待自己的态度,便答应了下来,只不过还是让承恩公,再三保证不伤皇上的性命,这才心甘情愿的离开,去找成皇后商量。

待成皇后听了九王的话,便皱紧了眉头,一时间也有些不忍,虽然那人从没爱过自己,但她还是忘不了那一年,雪地梅花树影里的翩翩身影,只一眼,便映在眼里,印在了心上。

但听着自己儿子的苦苦哀求,想着这些年,那人对待自己儿子和对待那人的儿子的区别,便狠下了心肠,点了点头。

至于儿子说的自己大哥的保证,她却没有相信,她可不是自己儿子这么天真好骗,依着她对自家大哥的了解,此次事成,皇上定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