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老杜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于他来说,年轻的时候从没想过健身气功这东西还能推广开来,毕竟带着气功两个字,很多人觉得不正派。现在遇上了好的时机,自己却已经七十多岁了,处于一个自身都即将被飞速发展的时代所抛下的年纪,对于推广这件事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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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徒弟,鼓励他们去各种学校任教,参加比赛,也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一个还固执的停留在收音机的老人,没办法再去尝试接受新鲜的事物,当他抱着手机好不容易弄懂了各种软件却依然搞不清楚如何拍视频的时候,老杜心里清楚地认识到他的时间和精力已经不允许他这么做。
新生事物产生的太快,他只能寄希望于年轻一代能够利用更加发达的传播途径,去推广,去让更多的人了解知道健身气功。
只有更多的人了解并且学习,才不会让传承轻易断绝。
房东无疑让他看见了希望,他的徒弟里不是没有做视频的,只是有些东西或许真的需要一些运气,只是一个出圈视频带来的热度,就已经抵得上几个徒弟加起来的数据了。
他是他所有徒弟里发展最好的。
老杜拍房东肩膀的手不由得又用力几分,用一种轻松又包容的眼神看着房东,脸上露出了年长者独有的宽厚又随性的笑容,这是经过漫长时光沉淀而出的宁静与祥和,“加油啊!小东。”
房东挠了挠头,眼里还带着点懵懂的光,有些不解老杜怎么突然开始捏他的肩膀了,但这不影响他点了点头,承诺道:“我会努力的。”
怎么说也是他的第一份正经事业嘛。
合作的视频一经发出,房东再直播时弹幕便吵吵嚷嚷地叫他教点武术技巧了。
“主播竟然还会耍枪啊啊啊!!怎么不早展示!!”
“主播是不是还会别的?唐横刀会吗?”
“想看主播玩鞭子嘿嘿(流口水)”
“主播的大编织一定很爽吧(嘿嘿笑)(打滚)(抱大腿)(满地乱叫)”
“请你们克制一下,不要放裤子出来打我(微笑)”
房东一边无奈果然比起观赏性拉满的武术,健身气功跟它们一比瞬间就被抛在了脑后,一边一一应了。
“会一些,下次直播可以给你们看看。”
“可以有简单教学,不过你们想的那种没有。”
他无情的击碎了弹幕的幻想,“你们年级都大了,筋骨也不行,基础没打好,轻易练容易受伤。”
为了让他们趁早放弃,房东还严肃着一张脸,把事实夸大了几分,“我有一个朋友,练的时候出了问题,现在腿还瘸着呢。”
一部分人被劝退,但还有一部分人贼心不死。
“主播主播,我是06年的,还没成年,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我05的。”
“10在此。”
房东看着弹幕有些恍惚,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老了。
他震惊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实在感兴趣想练的,我的建议是找个靠谱的老师跟着练,不要自己跟网上的教学视频走。”
事实上健身气功也最好跟老师走,效果更好,有些发力点自己是很难摸索出来的。只是现在简化版本的就算不准确,也能达到养生的效果,没什么危害,要求不高罢了。
粉丝们想看的他一时半会儿还真做不到,那些刀枪剑之类的他得先从网上订,到货了才能展示。
等东西到货,房东也顺势把直播时间改成了早上,健身气功的直播就跟着他和老年班的教学一起走,跟着课程直播两个小时,随后留一段时间当彩蛋,随机舞个刀弄个枪。
这下下午到晚上的时间也骤然间空了出来,房东终于把招人和找房子的事提上议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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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人的事他倒是还不急,目前的人手还够用,主要是场地问题。
他好不容易站住了脚跟,打出了名声,想要扩张就只能在目前的选址周围想办法,不可能再搬到别的地方去。
房东依旧不死心,最优选就是另一边的店铺,只要能拿下,他的选址问题就算是解决了。于是一有时间房东就去打探消息,试图找出一个可能影响老板决定的插入点。
忙来忙去时间也不知不觉就到了六月,房东依言给沈澜星包了个厚厚的红包,当然其他人他也没落下。沈澜星在儿童节那天莫名收到房东的大红包,睁着一双死鱼眼凝视半晌,终于还是屈服于红包的厚度,没有狠狠揍房东一顿。
房东则是笑眯眯地看他接过红包,欣慰的笑了笑,“不错,爸爸终于看见你成长了……”
他话一说完,瞄到沈澜星骤然捏起的沙包大的拳头,占完便宜就迅速的干脆溜走了。
便宜占完当然要跑喽。
六月,S市的天气属实不太稳定,热两天就要下一场大雨,然后天气迅速升温,随后又下雨,再极速下降,有的时候一天里早中晚的气温呈现一个明显的凸字。
气温的变化显然也带来了流感问题,房东身边很多人都感冒了,沈澜星更是少见地请了他入职以来的第一次假。
贺庭屿起初也不太正常,偶尔嗓子发痒,忍不住咳嗽两声,只是两人都没当回事。他们身体健康,提抗力也好,都以为是小感冒,就算不用管,过两天也会自己好。
这一放松,就让病毒成功地乘虚而入了。
贺庭屿的感冒变化的非常快,前一天还是偶尔咳嗽,后一天嗓子疼、鼻塞、头晕便接踵而至。
房东是率先发现他不对劲的。
平时的早晨都是贺庭屿喊房东起床,而这天房东的闹钟都响了三回,他自己醒来把闹钟关掉后,身边儿的人都没个动静。
“贺庭屿?”房东随口叫了两声,“醒醒,上班要迟到了。”
身边凸起的被子动了动,房东听贺庭屿沉沉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才起身去洗漱。
贺庭屿偶尔也会睡懒觉,让房东叫他起床,所以最开始房东没有在意,直到他洗完脸从浴室出来,贺庭屿还没个动静,房东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贺庭屿,贺庭屿?”房东推了推贺庭屿的身体,“起床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把贺庭屿拉到鼻梁下方遮住半张脸的被子拉开,用手试了试他额头的体温,好在体温摸着还正常,没有发烧。
贺庭屿又沉沉地嗯了一声,浓重的鼻音让房东有些哭笑不得,“醒醒,你上班真的要迟到了。”
似乎是上班迟到刺激到了贺庭屿,他终于睁开了眼,眸子里还带着点茫然,但他很快清醒过来,“几点了?”
话一出口,沙哑的嗓音和干到发痛的嗓子惊到了两人。
房东皱了皱眉,“起来吃饭,然后把药喝了,你感冒明显加重了。”
贺庭屿点了点头,从床上坐起来。房东见他真的清醒过来了,就下楼去买早餐。
等他上来时,贺庭屿已经洗漱完毕,坐在餐桌前看着有几分平时没有的呆愣。
房东买了两笼小笼包,油条和白粥,都是清淡好消化,适合病人的食物。
“要不你请假吧?感觉这次感冒有些严重。”房东蹙着眉又催促贺庭屿量了一次体温。
吃过饭,贺庭屿就连身上残留的那点迟钝也消失不见了,整个人看上去跟以往的精英形象没什么两样,直到他开口说话,才暴露了几分正在生病的迹象,“不用。”
房东看了看体温确实正常,贺庭屿又坚持要上班,便也不再劝了。
然而这份对贺庭屿体质的信任,却在晚上被狠狠打了脸。
从学校回来的贺庭屿起初脸色还正常,吃过饭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面色便不正常的红润了起来,整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不发一言。
如果不是房东叫他吃药,他还发现不了贺庭屿的不对劲。
“贺庭屿,你发烧了!”房东瞧着贺庭屿脸色不对,伸手一摸就被掌心下的温度烫的一颤。
贺庭屿目光比早上还要带着几分迟钝,房东的手掌微凉,他下意识地伸着脖子凑上去蹭了蹭,额前细碎的发丝蹭在房东的指腹,带来一丝痒意。
房东皱了皱眉,又说了一遍,“贺庭屿,你发烧了。”
贺庭屿眨了眨眼,哦了一声,“……那喝药吧。”
房东把感冒药换成退烧药递给贺庭屿,贺庭屿十分干脆地一口喝了下去。
“你该去睡觉了,早点休息。我妈说喝了退烧药用被子捂着出出汗,好得快。”
“先睡着,晚上要是退不了烧,我就用酒精给你擦擦。”
房东很少生这样的大病,他都是小感冒,他的经验也只来自于小时候妈妈照顾他时的叮嘱,就这么几句话,全交代给贺庭屿了。
于是贺庭屿点了点头,在额头上贴了个退烧贴,进了卧室,临进门,他扭头道:“一起睡吗?”
房东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
就贺庭屿这温度,他还真不敢让贺庭屿一个人睡。
不然半夜烧傻了都没人知道。
上了床,贺庭屿测了体温,三十八度八。
房东咧了咧嘴,寄希望于这退烧药能起点左右。
两人安安静静的躺了一会儿,贺庭屿突然翻身面对房东,扯了扯他的睡衣,“东东?”
房东正坐着玩手机,闻言低头看去,“怎么了?要喝水?”
贺庭屿摇了摇头,突然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头顶在房东腰侧蹭了蹭。
“要做吗?”
房东起初还没听清,“什么?”
贺庭屿于是又重复了一遍,“要来吗?今天很热,三十八度……”
房东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你正常点,你现在还是病号,我倒也没那么重欲,这会儿还想搞些有的没……”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庭屿打断了,“但是我想要。”
“你说的,要出汗。”他抬头看着房东,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贺庭屿只觉得自己好热,房东身上凉凉的抱着好舒服。
他想抱的距离更近一些。
“不是……”
房东被贺庭屿暴起按翻在柔软的床垫上时,大脑还有几分茫然。
到底是谁生病了啊?!
特别爽
“不是……你等等。”房东还想再努力努力, 贺庭屿位置好,好发力,再加上碍于他现在是个病人, 房东没敢用力,场面就这么僵持下来,“清醒点, 你现在是个病人!”
“我哪里不清醒了?”贺庭屿的神色还带着点茫然, 似乎不太明白房东为什么为问出这样的问题,正色道:“一点点感冒罢了, 小问题。”
他话说的还和往常一般风轻云淡, 房东心里却被哽了个半死。
要说这事他不想试试,没动过心,那都是骗人的。骨子里的那点劣根性他也有,酒色这东西他连酒都还没戒掉,更别说色了。可想到贺庭屿到底是个病号, 而且现在似乎脑袋不是清醒的样子,房东又觉得自己不该乘虚而入。
毕竟他一直是个正经人来着。
然而贺庭屿向来是个再一再二不再三的人, 两次机会已过, 他没再给房东第三次反抗的机会。
房东平日里体温就不高, 夏天身上摸起来的温度也比别人低一截, 以前上学时和同宿舍的室友一起训练完,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一个二个都恨不得能长他身上,丝毫不顾及路人惊诧的眼光,试图往他裸露出来的胳膊大腿上贴。
时隔这么久,大学都毕业好多年了, 房东没想到自己又再度感受到了这熟悉的感觉。
不,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他想。
室友们虽然下限低了些, 还老爱搞一些直男的小把戏,挤眉弄眼的去摸他的腹肌,但也没有人和他面对面贴的这么近,像是整个人都缠在他身上了似的。
而且,至少那群牲口没有试图把自己的舌头往他嘴里挤。
贺庭屿四舍五入近三十九度的体温存在感十足,往常劲瘦的温热的腰摸上去变得热乎乎的,房东感觉自己仿佛也被这体温烫到了一般,下意识抿了抿干燥的唇瓣。
两人凑的极近,房东甚至能感觉到贺庭屿的心跳隔着一层皮肉极有规律的撞击在他胸膛上,鼻腔和薄唇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颈侧,炙热又潮湿,像是点燃了一点星火,寥寥数秒便足以燎原。
贺庭屿伸着脖颈,发烧让他的嗓子时不时传来刺痛,他下意识地做出吞咽的动作想要缓解,凸起的喉结顺着颈线上下滑动。大约是因为有些喘不过气,他的呼吸声很重,重到房东无论是靠听还是靠感受他胸膛上下起伏的频率都能清楚的认识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是个病号。
他想。
“贺庭屿……”
听见房东喊自己的名字,贺庭屿闷闷地应了一声,“唔?”
“你真的该好好休息了。”
天地良心,房东为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说出这么体贴的话而感到十分的骄傲。
毕竟……咳,这真的很刺激。
老实说他真挺想试试的,特殊时候的特殊温度,这就跟打游戏多个增益buff似的,这buff就在眼前,还只剩了一滴血,不来发平A简直就是天怒人怨。
但贺庭屿和buff又不同,buff只是个数据,贺庭屿却是个会生病的普通人类,这一搞,万一烧出问题了怎么办?
房东能在面临这么大诱惑的时候还推拒一下,他觉得自己的良心简直大大滴有。
贺庭屿眯了眯眼忽然笑了,“我只是有点发烧,不是没带脑子,我很清醒。”
“实在不行要不我给你讲道高数题证明一下?”
“……这倒不用。”房东抽抽嘴角,他学体育的,压根就没学过高数,这么高深的东西就算贺庭屿瞎编乱造胡说八道他也听不出来。
对于年轻的恋人别扭的关心,贺庭屿感到很受用。但他真不觉得有什么,一点点小小的尝试罢了,他还挺好奇待会儿做起来会跟平时有什么不同。
会和以前一样是热的,还是会相对温凉一些?
“别露出一副好像我神志不清了一样的表情。”贺庭屿无奈地说着,又捧着房东的脸凑了上去。
房东见贺庭屿似乎真的挺清醒,这回露出一副犹犹豫豫的表情,欲拒还迎了一下,彻底接受了这个结果。
咳……
都这么说了……
良心什么的,好像也不会痛了……
嗨,是不是会平时要热……这个这个,他也确实很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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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嘛,总不会只有他有吧?
年轻的恋人在这场刺激的交锋中显然定力不足,三言两语就在诱惑下被说服了,原本的立场顷刻间土崩瓦解。
房东一直觉得贺庭屿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个比他还要桀骜不驯的人,他自己只是长的凶,实际上在他短暂的二十多年里,除了小时候招猫逗狗的有些调皮,初中以后都算得上是乖小孩,至少房东从没听他那个严肃的舅舅说他惹过事。
但贺庭屿就不一样了,他瞧着端端正正的,待人接式温和有理,简直一个都市精英,端方绅士的形象。然而从这件事就能看出来,他骨子里是个追求刺激的人。
“唔……不亲了。”
房东原本还在探究今天又湿又烫的口腔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兴致勃勃的感受着贺庭屿比平时略微急促的喘息,就被贺庭屿捧着脑袋拉开了距离,他抬眼用疑惑的眼神表达自己此刻的情感。
贺庭屿揉了两把房东毛茸茸的脑袋,他的头发又长了不少,再过段时间就打算去染成之前想染的红色,房东没有不良嗜好,在贺庭屿的投喂下饮食规律健康,发质柔顺黑亮,摸起来手感很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怕把感冒传染给你了,”贺庭屿蹙着眉,神情有些懊恼,拇指在房东唇瓣上擦了擦刚刚沾上的一点水光,“刚刚没想起来。”
“……”房东一呆,没想到贺庭屿竟然是这个原因,“……不是,都这会儿了,我觉得该传染的也都传染完了。”
房东不能接受半途而废的结果,有些东西起来了再想弄下去属实是件麻烦事,“别管这些了,我身体很好的。”
他向来注重身体健康,抵抗力别的不说,至少只生小病,向来没什么大病,很少感冒发烧。
贺庭屿依旧是不太赞同的神色,但他也没违了房东的意,只是两人接吻的频率低了很多。
亲吻完两人都有些亢奋,房东正准备继续,又被贺庭屿止住了。
“生病了,不想传染你……”贺庭屿喘着粗气,急促的喘气声呼出一片炙热的气息,说着他放在房东背上的右手探向旁边的床头柜,拉开了柜子。
床头柜里放着以前买的一些床上用品,不过只最开始用了寥寥几次,后来贺庭屿再没打开过那个抽屉。
见他去拉抽屉,房东突然想起自己之前打算让贺庭屿自己发现他并不穷的事实,把他的房本全塞进了抽屉里,就等着哪天贺庭屿拉开抽屉一眼就能看见。
想到这,房东心里头然冒出点兴奋来。
这么久了,贺庭屿终于要打开抽屉了!
他期待地盯着贺庭屿的动作,解释的话以前就想过一遍,现在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很快就打好了腹稿。
由于两人目前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贺庭屿只觉得自己感冒好像又加重了点,浑身发烫,鼻腔呼出去的热气烫的难受,眼睛也酸酸涨涨,退烧药大约是起了作用,身上开始冒了点细汗,他只想抱着房东借他的体温缓解片刻,一会儿也不愿意放手。
因着生病难受,贺庭屿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游刃有余,多了几分忍耐的焦躁,于是他的动作很快,摸到了抽屉就一把拉开,没有丝毫犹豫。
来了来了!
房东有点紧张,甚至有些忽略了此时此刻暧昧的氛围。
“什么东西?”贺庭屿蹙着眉,不仅没摸到自己记忆里的小盒子,反而觉得以前空荡荡的抽屉似乎是被什么东西装满了,盒子不知道被压在了哪个角落。
他啧了一声,才忍耐着有些急躁的心情扭头看过去,高烧和此刻并没有戴着的眼睛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
入眼是大片的红。
似乎是什么证书,装了满满一抽屉。
贺庭屿没在意,他身上温度高,不想松开房东就只扭过头去看,中间隔着一段距离看不太清,“之前是放在这个抽屉吗?”
“呃……对。”房东道。
“怎么没看见?”贺庭屿眉头更深几分,“什么时候多了这些东西,你的证书吗?”
他知道房东以前考了很多专业证书,想来是都收拾进来塞进抽屉了。
“在下面吧,你要不过去仔细翻翻?”房东提议道。
他之前特意把东西放在了最下面,就希望贺庭屿能完完全全,多角度多方位的把他的房本们都看一遍,现在虽然和他想象的情景有些不同,不过没关系,正好方便了他找借口让贺庭屿去仔细看看。
“……啧,”但贺庭屿显然有些不想忍耐了,他带着几分焦躁问道:“先给你放地上行不?”
“行……”房东下意识答道。
下一秒,他的房本们就从抽屉里转移到了地上,而贺庭屿如愿以偿地拿到了他想找的东西。
这不是放地上,这是丢地上吧?!
房东看着他散落一地的房本们额角跳了跳。
但很快,他也没空替他躺在地上的那些房本们发声了,因为短暂离开的贺庭屿很快又贴了上来,带着热乎乎的潮气,凑过来和他交换了一个黏黏糊糊的亲吻。
这会儿倒是又忘了传染的事了……
房东暗暗吐槽了一句。
——
后来一整晚房东也没想起来那些还躺在地上当了一整晚无声观众的房本们。
他只记得无论是哪确实都比平时要热,以及……
特别爽。
挑一套,我送你!
六月的S市天气多变, 而今天明显是个好天气。前一天夜里淅淅沥沥下的点小雨已经不见丝毫踪迹,空气中隐隐夹杂着一些清新的草木香。
昨夜贪凉,半夜开了窗, 夹杂着些许冷气的风透过摇晃的窗帘溜进室内,清冽舒爽。
安静的房间中骤然响起一道闹铃声,床上凸起的人影动了动, 半晌才伸出一条胳膊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房东眯着眼看了眼时间, 将闹钟关掉,又闭着眼缓了缓, 等这股晕晕欲睡的困倦感逐渐消除, 才坐起了身,伸了个懒腰。
“该起床了?”贺庭屿也被闹钟声吵醒,他侧着身依然闭着眼,嗓音带着浓浓的沙哑闷声问道。
“是啊。”房东转了转有点酸痛的脖子,伸手在贺庭屿额头上测了测温。
好像还真变正常了?
房东纳闷地嘟囔一句, 才抬高声音叫贺庭屿起床,“起床了, 量下体温。”
贺庭屿似乎是又睡着了, 好一会儿才闷闷地嗯了一声权当回应。
但很快他便睁开眼, 贺庭屿对自己要求很高, 几乎不会赖床, 他懒洋洋地坐起来,余光中瞥见地上红红的一片。
“什么东西?”他随口问了一声,从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眼镜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戴上,仔细一看——
《不动产权证书》。
贺庭屿眨了眨眼, 又看向下一本。
还是熟悉的六个字,《不动产权证书》。
“……”首先, 这东西肯定不是他的,其次,这间房子只住了两个人。
贺庭屿突然有些艰难地开口,“……这些都是你的?”
他的表情很诡异,似乎很惊讶,又似乎不是那么惊讶,但最终呈现的效果就是他没忍住扶了扶眼镜,又仔细看了一遍。
“对,都是我的。”房东愣了一下,他刚刚起床,还真没想起来自己的房本都还在地上躺着。
“咳,我早说过的,我有钱,真没到吃不起饭的地步,”房东摸了摸鼻子,很快回过神来说出自己早就想好的措辞,“最开始咱俩不熟,我就没说,后来打算告诉你来着,想着给你个惊喜,就都塞里边儿了,结果你又没打开过。”
贺庭屿眨了眨眼。
事实上他之前也发现了房东大约是没有他想的生活那么艰难,但没想到差别竟然会这么大。
房东豪气万分地说出自己早已想好的台词,拍着贺庭屿的肩膀说道:“挑挑吧,我送你。”
看着他这幅突然跟个暴发户似的神气表情,贺庭屿没忍住笑了笑,无奈道:“我有房子,不用送我,你自己收好就行。”
他说完又突然正色道:“倒是你,还有别的事没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