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打听
男人穿着蓝色的空军军装，看上去很是魁梧，国字脸，一脸严肃的表情，让人生畏。他大步的走向实验室，李教授叹息一声，“我说，王大校，能不能别这么着急。”阳光照在大校的身上，他的脸坚毅而成熟。王大校似乎有些疑惑，“怎么，还是不行吗？”
李教授摇着头，“确实不行，现在我不太清楚究竟是什么地方有问题。”
王大校瞪大了眼睛，“不会吧，李教授您可是航空航天方面的专家，而且空气动力学可是您最拿手的。”
李教授没好气的说道，“你要不看看你在说什么？就算是我最拿手的，但只有我一个人也很难做出来吧。”
王大校有点不太好意思，他挠着头对李教授说道，“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实在是请不到人。而且，京大和菁华大学那边的很多教授都和国外的人有联系，我们确实不太敢让他们参与实验。至于我们军方的学校，您也知道，还有不少的事情。这也是暂时的，我们现在正在和其他学校洽谈合作上的事情。”
“而且。”王大校尴尬的说道，“之前设计好之后，已经研究了好几年的时间，要不是因为数据出现错误，您估计也回去上课了不是。”
李教授同样穿着蓝色的军装，能看出来，他是军方的教授，“数据实在是太多，我在数学上真的没有那么厉害。”
王大校拍着胸脯对李教授说道，“您尽管提要求，只要是我们能够办到的，一定都给您办到。”
“我听说，空军学院要搬去临江市？”
“额……是有这么一回事。”王大校点头，“不是，李教授和空军学院有什么关系？”
李教授将草稿纸放在桌面上，“王大校我实话告诉你吧，这玩意儿，我现在根本没法做。”
“啊？”王大校傻眼了，“什么叫做没办法做？”
“一切都要重新推倒计算过。”李教授没好气的说道，“你让我怎么做？怎么计算，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出来。”
“要不，我们多找几位教授？”王大校小心翼翼的询问李教授，看着李教授怒气冲冲的模样，他也不敢惹李教授生气。
虽然李教授是技术工种，但和他一样同样是大校。而且，又是科研人员，一个个都是他们军方的宝贝。尤其是李教授还是长江学者。他们军方的长江学者可不多，不像是其他的高校那样，院士和长江学者很多。
自从注重经济以来，军方人才流失严重，那些个院士、长江学者之类的，不是去了其他学校，就是出国赚钱去了。能留在他们军方的人并不多。
就说他们现在所在的空军研究所，说实话，真没有多少人长江学者，院士也是今年刚退，现在一个院士都没有。他们军方的院士本身就不多，再加上其他学校占山为王，想要评院士还是很困难的。还有不少院士手里的项目实在是太多，根本就不会和他们军方合作。至于和他们军方合作的院士，有不少他们军方也会怀疑。毕竟和外国联系实在是太紧密，而军方要做的又是国防这一块儿，国防肯定是需要保密的。
好在最近这两年，国家越来越重视国防建设，投到军方的钱也越来越多。他们军方也算是富裕起来，但人才流失是阻止了，可是人才还是急缺啊。所以他们军方和很多大学都有合作关系，再加上国防科技是头等大事。现在军方说话腰杆还是很硬的，当然对于那些个教授，他们肯定是不敢多说话的。
李教授叹息着说道，“我需要京大或者是临江大学的物理实验室，我记得咱们也要整体搬迁到临江市了对吧。”
王大校点头。
李教授继续说道，“虽然临江大学的湍流实验室不如京大的湍流实验室有名，但临江大学的湍流实验室是刚成立不久的，设备都是新的，如果能够使用临江大学的湍流实验室，以及……和临江大学的教授合作，说不定这个问题能够好解决。”
王大校想也没想就说道，“我这就去和临江大学的校长对接。”
“等等。”看着王大校一脸迫不及待的模样，李教授叹息一声，王大校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实在是有些太着急了。
“你知道我想要和临江大学的哪位教授合作吗？”李教授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王大校疑惑的看向李教授，“和哪位教授合作我哪知道，但是国防科技是头等大事，临江大学的教授应该会同意吧，再说，我们的福利也挺好的，工资也挺多啊。”
李教授揉着眉心，“王大校我直说吧，这玩意儿，我们现在研究到了瓶颈，普通的教授根本梳理不了。”
王大校看向李教授，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半晌，他对李教授说道，“看来李教授心中有人了？”
“确实。”李教授点头，“但我不太清楚，你们能不能把人请来，如果能请来的话，我相信，我们的实验很有可能在几年之内成功。但如果你们不能请来的话，恕我直言，二十年内，恐怕是看不到成功的希望。现在已经研究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已经研究不下去了。”
“风洞实验根本不能通过，而且湍流实验室上的数据又出现了失误，简直就是一团乱麻。”李教授揉着眉心，“我真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
王大校看着李教授一脸愁眉苦脸的表情，心情也跟着沉了下去，“这么说起来，真的不能行吗？这是很重要的。”
“我不是说过了吗？”李教授摊开手，“你们要是能把临江大学的那位邀请过来和我们一同合作，我相信要不了几年，这个项目是能够成功的。”
“临江大学的那位？”王大校疑惑的说道，“哪位？”
李教授沉吟着说道，“陈冉，陈教授。”
“陈教授？”王大校想了想，“那行吧，正好我们马上就要搬去那边，我正好找临江大学的校长对接一下。”
李教授无语的看向王大校，“说起来王大校您知道临江大学的余校长事实上是一位院士吗？”
“啊？”王大校都震惊了，“什么？临江大学的校长是院士？”
“是啊。”李教授无语的说道，“对接是可以的，我觉得王大校的姿态可以放低一点，而且那位陈教授同样也是院士。”
王大校露出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不是，李教授您可真会给我找事情，请一位院士来研究，可不是这么好邀请的。”
哪个院士没有点脾气？一个个都是宝贝，无论是在哪个学校，不都是被人供着的。而且，这些院士赚钱的来路还真不少。还有不少教授都是自己开公司的，想要请他们参与研究，千难万难。再加上，那些教授现在很注重国际上的学术探讨会之类的。很多国防科技都需要签保密协议，甚至还有不少是禁止出国的。
如果有特殊情况，必须要出国，还得给军方写报告之类的。总之很麻烦，大部分情况下根本是不可能批准的。
所以想要邀请一位院士和他们军方一起研究，除非是那种老院士，年轻一点的院士，大多数是不会答应的。
王大校想了想，“那位院士多大？现在就在临江大学吗？”
“没在临江大学。”李教授揉了揉眉心，“应该在瑞典吧。”
王大校叹息一声，看着李教授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李教授当然知道王大校在想什么，于是又说道，“他在瑞典领取诺贝尔化学奖。”
“啥？”王大校震惊了，“李教授我们需要的不是数学教授和物理学教授吗？我们确实需要化学教授，可是，现在还不用吧。”
化学教授他们当然是需要的，很多材料方面的问题都需要化学教授解决，但前期，好像不太需要化学教授吧。
王大校很是古怪的看向李教授，他不太明白，为什么李教授会给他推荐一位化学教授。实在是让人震惊！
以前李教授也不是这样的啊！要说李教授收了别人的钱，也不恰当。说实话，现在很少有教授想要和他们军方合作，因为目前的情况是大部分人都想去灯塔国那边。如果和军方合作，很多人根本就不能去灯塔国，甚至会被拒绝。还有合同上的问题，所以很多教授听说是和军方合作，想也不想就拒绝。要是给李教授塞钱，让李教授推荐，那简直是搞笑，更何况人家可是院士。而且还是诺奖得主，等等？王大校的喉头滚动了一下，诺……诺奖得主？
疯了吧，李教授给他推荐诺奖得主？这不得直接移民？
李教授幽幽的说道，“谁告诉你陈教授是化学教授的？”
“不……不是。”王大校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李教授，你要不要清醒一点，你看看你说了些什么。”
“那可是诺奖得主，而且他拿的是诺贝尔化学奖，他不是化学教授还能是数学教授啊。再说，这样的人才，指不定直接就移民了。”
王大校头疼到不行，虽然现在回国的教授也有不少，但更多的教授还是更愿意待在西方。这个问题，实在是让人头疼。
确实现在华国能给出的条件是不能比拟西方的，在西方一个学术上有成果的教授肯定得到的钱比华国多不少。
“得了吧。”李教授没好气的说道，“谁都会移民，但他肯定不会移民。他05年就拿了诺贝尔物理学奖，那个时候都没移民，现在移民，怎么可能。”
“啊？”王大校瞪大双眼，我们华国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教授，为什么我不知道？05年就拿诺贝尔物理学奖？现在都08年了吧？为什么他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
“不是，李教授，你是认真的？我们华国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教授，我怎么不知道？”
王大校总觉得李教授是在吹牛，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教授，而且还是一位他不知道的教授。
李教授看着王大校，好笑的说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可真是太多了。”
王大校的喉头滚动，“不是，李教授你确定真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我确定。”李教授点头，“而且他是一位数学教授，他在数学上，可以说是华国第一人。”
王大校倒吸一口凉气，“啥玩意儿？数学教授拿了诺贝尔化学奖？”
“是啊。”李教授点着头说道，“就是诺贝尔化学奖，如果有他的参与，不仅是前期的工作，就算是后面的材料问题，他都能够解决。他的计算材料学也能说是全球第一。”
“计算材料学？”王大校虽然并不是材料学专业的，但他和这些教授对接很多，没有听说过这门学科，“我好像没有听说过这门学科啊？”
“新兴学科，理论是陈教授整理出来的。”李教授说道，“如果计算材料学能够运用在我们的实验上，我相信，我们的实验是能够和灯塔国媲美的。”
“真的假的？”王大校喉头滚动，如果真的像是李教授说的那样，王大校表示他已经开始心动了。
“我骗你干嘛？”李教授摇着头，“不过，那位很难请就是了，我听说那位之后的课题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他——真的是临江大学的教授？”王大校记得华国还没有诺奖得主才对，临江大学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诺奖得主，那岂不是说，临江大学比京大和菁华大学还要好吗？
“真的是。”李教授点头说道，“之前在灯塔国普林斯顿大学担任数学系的系主任，兼任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数学学院副院长和物理学院院长。”
“不过06年就辞职了，07年入职临江大学。”李教授说道，“这位教授是普林斯顿大学博士毕业的。”
普林斯顿大学，作为和诸多学者对接过的王大校是很清楚的。之前他倒是见过几位老院士，那都是几十年前就回国的，也是从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不过那也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而且能够在普林斯顿大学那种世界级的名校，还能担任数学系的主任，应该很厉害吧。
听说普林斯顿大学原本就是世界名校，而现在听其他学者说起来，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学确实是全球最顶尖的。一个从普林斯顿大学博士毕业，并且在那边担任教授的，那学术成果应该很厉害才对。
只是，王大校还有一个疑虑，对方可是诺贝尔奖得主呢。
“那个，李教授，你确定这位陈教授真的不会移民吗？”而且对方现在都在国外呢，说不定和国外的联系过于紧密。他挠着头看向李教授，“就是……恩，李教授，就算是那位陈教授不会移民的话，但他和国外的联系是否太过于紧密了一些。”
李教授看向王大校沉吟了许久的时间，这才缓缓的说道，“还行吧，如果真的能够请他过来的话，我猜，现在王大校您也不至于这么焦头烂额。”
“……”王大校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现在确实很是头疼。关于实验上的问题，他原本就很不理解，现在又出现了这么多的失误。他挠着头，“行吧，我过几天去找临江大学的校长对接一下。”
李教授揉着眉心，“可能对方不会来。”
王大校也露出苦笑，别人的思想他也控制不了啊。虽然他们军方和国家会给教授很多待遇，但现在的教授想要在学术上继续进步很多时候都需要看国外的脸色。
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造成的一个情况就是，为了不被国外的学术探讨会拒之门外，很多学者不是特别愿意和军方合作。
“李教授，如果对方实在是因为国内外的问题……”
李教授摇着头说道，“陈教授要拒绝你的话，绝对不是因为要看国外的脸色。”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至少在数学和物理学乃至于在高分子化学方面，全球还没有人会给陈教授脸色看。陈教授不给他们脸色看，已经算好的了。”
“陈教授在数学上的造诣算得上是登峰造极，说是全球第一的数学家也不为过。”
王大校的喉头狠狠滚动了一下，“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李教授坐在椅子上，“不过，陈教授确实不好请，据我了解，陈教授目前所做的全都是偏理论性的研究，不管是数学还是物理学上，基本上都是理论性的研究。否则，陈教授也不会这么快就获得诺贝尔奖。虽然陈教授很厉害，但想要让他从理论性的研究转向应用性的研究。”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魁梧的王大校，“恐怕还是有些困难的，王大校估计要花费一番口舌和功夫了。”
王大校也是愁眉不展，“李教授，咱们就不能换一个人吗？”
“这种教授，应该很难请到吧。”尽管王大校说去临江大学和校长对接，但他很清楚，真想要请到这种国宝级的学者几乎是不可能的。这种国宝级的学者，国家也不会强迫他必须要做什么研究才行。这种学者一般都是你想做什么研究就做什么研究。
就算是那位陈教授从今往后再也不研究，就躺在功劳簿上，也不会有任何人说闲话，国家肯定会好吃好喝的让他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确实很难请到。”李教授颔首，“说实话，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邀请陈教授。因为这位教授的课题……我们都很清楚，非常的困难。但即便如此，这位教授依旧能够非常出色而且快速的完成一些我们一辈子都做不出来的课题。我只能说，这位教授是真的非常厉害。”
“如果能够请到他，按照那位教授的研究能力，说不定会比预想中还要更快的将实验给做出来。”李教授想了想，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如果实在是那位教授太难请，要不尝试着请一下那位教授的学生？”
“学生？”王大校眼睛一亮，对啊，他怎么没有想到。
李教授又继续说道，“咱们空军学院不是要搬迁到临江大学去了吗？我听说不少学生都和临江大学有协议，如果能够和临江大学签订一个协议之类的。”
“什么协议？”王大校看向李教授，眼神中露出不解。
李教授轻笑着说道，“人才联合培养计划，比如说把我们这边最好的博士生送去临江大学，给陈教授当学生。”
王大校眼睛一亮，还有这好事儿。
他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样一来，即便是不能请到陈教授，但是作为诺奖得主的学生，又是他们空军学院最好的博士，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这个注意好啊。”正好空军学院那边差不多已经装修好了，整体搬迁过去，也就是明年的事情。到时候，他还可以和临江大学的校长多对接一些东西。
李教授微微一笑，“不过陈教授收不收那就不知道了。”
“就算是他的学生肯收也好啊。”王大校一拍大腿，他琢磨着，这位陈教授应该也是一位老教授了。不过他还是有点疑惑，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这位教授。
“对了，这位教授叫什么来着？”
“陈冉。”李教授停顿了一下，“如果王大校现在要找他的学生，我的推荐是韩岳或者是严青这两位教授。”
王大校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位教授的学生都已经担任教授了。”
李教授笑着说道，“王大校您是在开玩笑吗？这两位都是可以留在普林斯顿大学担任教授的，也就是两位想要回国，所以才回国担任教授的。一位之前是菁华大学的教授，另一位是京大的教授。也就是陈教授回国之后，把两人给挖到临江大学的。事实上，还有一位教授我也挺推荐的。罗伯特教授也是非常厉害的，不管是数学方面还是流场，都非常优秀。但我觉得军方暂时不会邀请罗伯特教授，尽管他是华国籍。”
“为什么？”王大校不由自主的询问，“既然是华国籍，为什么我们军方不会信任。”
李教授带着笑意说道，“金发碧眼的华国人，你敢信？”
“那……确实不太相信。”王大校又补充了一句，“至少暂时不太相信。”事关国防，不能太过儿戏。
即便对方是华国人，但对方是刚入籍华国的，至少也要等上几年时间吧。
“那李教授谢谢了。”王大校松了一口气，“那我先和临江大学那边的对接一下，改天去问问临江大学的校长和他商议一下。”
“我确定一下，您说的是韩岳和严青这两位教授对吧？”
“没错。”李教授笃定的说道，“这两位在数学和物理学上都表现得非常好，是有国际水准的。”
“好的。”
王大校离开办公室，外面的勤务兵跟在王大校的身后。看着首长正在思索着什么，也没有敢出声打扰。过了半晌之后，王大校说道，“先去一趟军区大院，对了，把我之前的那瓶好酒也带上。”
说完之后，王大校打开车门，坐在后排揉了揉眉心。现在的事情，好像有点超出他的预想之中。原本是觉得之前这群学者研究之后就能够顺利的进行下去，再不济也是技术上的问题。哪知道技术上还没有出问题，之前的研究倒是出现了不少的问题。
李教授给他推荐的几位教授他都没有听说过，为了保险起见，肯定是需要询问的。否则倒是出现了一些不可预计的事情，还真不好收场。
当汽车来到大院之后，王大校叮嘱勤务兵，“你就在这里等着。”
他提着酒来到一栋别墅面前，别墅是独栋，外面还有不少的花花草草。临江的冬天难得出现阳光，在光芒的照耀下，这些话蓬勃的生长着。
王大校轻轻敲门，没多久，一个妇人开门，看上去六十来岁的模样，带着笑意，看上去很是慈祥。
“小王怎么来了？不是之前在龙城那边吗？”妇人一边说话，一边让开，招呼着王大校，“快进来。”
“婶婶。”王大校四十多岁的魁梧男人乖巧得跟个孩子似的，将提着的酒递给妇人，“这是送给宋院的。”
“你这孩子。”妇人好笑的拿着酒，“来就来吧，还带东西来干嘛？你是第一次来吗？”
“礼多人不怪嘛。”王大校憨厚的笑了一下，走进屋子里。
房间的装修比较简谱，看上去，似乎那些家具都不知道用了多久，但很是干净。一个老者正在坐在摇椅上，拿着一本书，将书本放在头上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
王大校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妇人，只见那个妇人笑着走到摇椅前，“老宋，醒醒。”
书本被拿开，一位精神抖擞的老者满头花白的苍老面孔露出，他看向王大校，“小王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王大校规规矩矩的走到老者的面前，敬礼说道，“宋老，我是专程来看您的。”
宋老好笑的罢手，“行了，小王别给我来这一套，我现在就是个退休老头。”
“您可不能这么说。”王大校乐呵呵的说道，“您看您精神多好，哪像是退休的，要说您现在三十岁我也是相信的。”
宋老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着，“小王，你也别给我打哈哈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小子在想什么，我清楚着呢。”
王大校尴尬的笑了笑，“宋老，我这不是想着您是华国科学院的院士嘛。”
“所以呢？”宋老将书本放在一旁，慢悠悠的拿着水杯喝了一口茶水，这才说道，“是想要找我打听哪位院士？”
谁说华国科学院是华国最高的科学机构，但难免有些人是靠着关系进去的，水平是有些良莠不齐。但总体来说，能进华国科学院的，都是华国最高水平的学者。不少人是年纪大了，不想继续研究了，或者是想要躺在过往的功劳簿上吃老本。
但要说是无才进去的，一个也没有。
“临江大学的那位陈教授，您听说过吗？”
宋老的眉毛一跳，“临江大学的陈教授？”
对于王大校开门见山，宋老倒是不惊讶，军人嘛，原本就应该直一点。至于临江大学姓陈的教授并不在少数，猛然问临江大学姓陈的教授。在他印象中，姓陈的那位，只有是那位华国数学第一人了。
放下水杯，宋老问了一句，“临江大学姓陈的教授很多，怎么突然跑来问这个？”
王大校有点不好意思，“您知道的保密条例。”
宋老心领神会，“实验上出了点问题，所以想要找别的人来帮忙解决一下，有人给你推荐临江大学的陈教授？”
“是。”王大校点头。
“你拿不准主意，而且，你也不是这一行的。不太清楚对方的底细，所以想要找我问问情况，想要从我这里探探底？”
王大校继续点头，“您老都清楚着呢，您看，我就说您老还是很厉害的吧。”
宋老好笑的说道，“那你也得给我说清楚名字啊，你就说一个陈教授，我哪知道是哪位陈教授。我们工作上和临江大学的合作并不算多，但是你知道的，学术界也不大，多多少少还是会听说一些对方的名声，以及对方的事情。谁给你推荐的？”
“这不是李宇教授给推荐的吗？”
“小李推荐的啊。”宋老想了想，“给你推荐的是数学系的教授吧？”
“是。”王大校急忙点头，“他说那位陈教授不太好请，如果实在是不能请过来看看能不能请韩岳或者是严青这两位教授。”
妇人拿着一个凳子走到王大校身边，“小王，你还是坐下说话吧。”
“谢谢婶婶。”王大校坐在椅子上，“您老也知道，我在空军做和教授对接的事情也有十来年的时间，大部分的教授我都是听说过的。不过，这几位我是真没有听说过，我也拿不准主意，您看？”
宋老好笑的说道，“那位陈教授叫陈冉是吧。”
“是。”王大校急忙点头，“您听说过？李教授说那位陈教授同样是院士，我寻思着，我以前真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
“孤陋寡闻了不是。”宋老笑着摇头，“陈院啊，我之前也是在京城大学开会的时候见过一次。这位陈院……”
王大校的心中咯噔一下，听着宋老的意思，说是这位陈院士不太行还是怎么着？
宋老感慨的说道，“我老了，比不上那群年轻人了，陈院啊。和我们这些老家伙不太一样。”
王大校听着宋老的感慨，心中琢磨着，这个陈院士似乎比宋老要年轻不少呢。说不定和他一个岁数，可是拿了两次诺奖他都不知道，确实挺让人意外的。
“我听说，这位陈院士拿了两次诺奖？”
“是啊。”宋老含笑点头说道，“陈院做学术，我肯定是比不了的，咱们华国啊，没人能比陈院更会做学术。”
“您老怎么能妄自菲薄，您也是院士，他也是院士。”王大校急忙说道，“您老是老当益壮，要是真继续做学术，还真不一定谁能比过谁呢。”
军方的院士本就不多，宋老的学术好是公认的。不少各个大学的院士都要给宋老几分薄面，在空气动力学方面，宋老可以说是华国最顶尖的那一批专家。
毕竟宋老也是跟着钱老学习过的，钱老现在身体不好，一直在医院住着呢。宋老也退休了，军方都还在头疼以后的国防该怎么办呢。
眼看着大批大批的好苗子全都出国，华国的军方都在滴血，但又阻止不了。回国的那些教授是有本事的，但想要和他们军方合作的，还是太少了。现在军方是急缺人才啊。
宋老罢手，“你也别安慰我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着呢，我还没有老糊涂。陈院的学术水平，你随便去哪个京大和菁华大学的教授问一下，谁敢告诉你他能超过陈院，那他一定是骗子。”
王大校笑了笑，突然想起来，这位陈院士也挺大胆的。和高校接触多了，这里面的门道他还是很清楚的，比如说学阀、山头之类的。这京大和菁华大学的人都敢抢，这陈院士也是挺大胆的。
“这个陈院士也挺大胆的，京城大学和菁华大学的教授他也敢去挖墙脚。”
宋老爽朗的哈哈大笑，“这位陈院，他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
王大校哭笑不得，“好歹也是教授，要点脸面的吧。这京城大学和菁华大学也不和他争一下？”要说临江大学肯定是抢不过京大和菁华大学的，怎么京大和菁华大学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教授被人挖墙脚？这不合常理啊。
“人家可是京大的知名校友，当初他当院士就是京大给他抬上去的。”宋老好笑的说道，“这不，一回国就开始针对京大。”
“这……”王大校疑惑，“他是京大的人，怎么跑去临江大学当教授，还跑去挖京大的墙角？”
“还能为什么，人家是临江人，就想在临江待着呗。”
“那……”王大校讪讪的说道，“那咱们要是请他的学生会不会惹了京大？”
虽然京大肯定不会公开和军方做对，但是以后和京大合作，肯定有些不方便的地方。
“京大敢招惹他吗？”宋老微笑着说道，“小王，你还是太年轻了，你知道在学术界，虽然很多人都要遵守一些潜规则。但是——有些人是例外的。比如说，这位陈院，他绝对不会怕京大和菁华大学，就算是两个大学加在一起为难他，他都不会害怕，他甚至可以公开表示他被京大和菁华大学针对。你猜最后吃瓜落的是谁？”
“可即便是京大和菁华大学都吃了瓜落，他也不好过吧，名声不都臭了吗？”
“名声？”宋老继续微笑，“这位陈院天不怕地不怕，最不怕的就是名声问题。不说咱们华国，就说全世界，谁敢在数学和物理学上反对他，那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您这么说，他还真是一个学阀？”
“大学阀。”宋老点点头对王大校说道，“临江学派你听说过吗？”
王大校思索了一下，似乎是听之前不少教授提起过。
“听说过一些。”
“那不就对了，这位陈教授就是临江学派的掌门人。”宋老继续说道，“李教授应该给你说过，这位陈教授不仅是华国数学第一人，也是世界数学第一人吧。”
“说，说过。”
“那他说的是真话，这么一个大学阀，谁敢跑去没事儿招惹他。”宋老微笑着说道，“他想要去什么地方挖墙角，那就让他去挖。我还巴不得他来挖我的学生呢，要知道我学生跟着他学习，可比跟着我学习好多了。他做学术，啧啧，谁敢比啊。”
听着宋老都要把人给吹上天了。王大校挠着头继续说道，“真的这么厉害？”
宋老继续点头说道，“别人我不敢保证，但陈院，我敢保证他的厉害肯定超出了你的认知范围。你看看，这么多年了，我一个像样的国内奖励都没有。”
“这位陈院，又是陈省身数学奖又是华罗庚数学奖，国际自然科学奖都拿了好几次，现在都不愿意去京城拿了。”
这也太胡来了吧？王大校在心中暗暗叫苦，真要是这么厉害，他还真不一定能请到呢。这种教授，肯定脾气不是特别好，说不定还有什么古怪的脾气呢。
“您说，我真的能请到他吗？”王大校是有点绝望的，他对自身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知道。”宋老摇着头，“我和陈院没有什么联系，这位陈院，看上去不是特别喜欢和别人说话，华科院的学术会议他也没有去过。”
“也有可能是我们讨论的问题，让他提不起兴趣吧。”
遭了！王大校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要怎么才能邀请这位陈院士啊。听上去脾气就很不好，很古怪的样子。
宋老笑眯眯的说道，“不过，韩岳和严青我是认识的，我们之前在华国数学会上聊过天。”
“再说，你是请他学生又不是请他，这样吧，改天我和你一起去一趟临江。”
王大校心中一惊，“这样不好吧，宋老，您……这……”
宋老罢手，“有什么不好的，再说我也有问题想要问问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