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沈临川和周宁在摊子前歇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走得时候还怕他爹无聊给留下了一些果子,让他没事的时候吃。
等两人走远了,王老汉又坐了过来,“周大, 怎么回事, 之前不还是好好的, 怎么就突然和你那侄儿闹蹬了?”
两人相识这么多年了,周大也没有瞒着,给王老汉说了这事,王老汉听得哎了一声,“这些年你是白辛苦了一场。”
周大也很无奈, “终归是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王老汉拉住了周大的胳膊, “周大你听我说, 你这忙活一场不能白忙活呀,你那侄儿不是个童生,在怎么也比我们这些泥腿子强,若是以后真出息了,我看头一个就是拿你家开刀, 可不能给得罪死了。”
也不怪王老汉这么想,他和周大做邻居也有十来年了,知道周大供着家中的侄儿在镇上念书, 但他还真一次没见过他那侄儿。
周大又是个性子直心眼粗的人,王老汉早就看出来他那侄儿瞧不上周大是个杀猪的,要不然都在镇上呢,怎么可能十来年了连他也没见过一次呢。
可见是个心胸狭隘的,现在两家闹蹬了, 保不齐日后出息了拿周大家开刀呢。
“那,那如何是好呀?”
周大也有些急了,他现在不指望周有成知恩图报,但要真是出息了也别报复他家呀!
周大心中一紧,生怕以后周有成对他哥儿婿哥儿不利。
“我看呀,不如你拉下面子去看看,和你那侄儿好生说道说道,在怎么也是一家人,就算是不供他了,那终归是亲戚。”
周大连连摆手,“不成,不成,那日可是好生一顿闹,我那兄弟可是撂下狠话了。”
“唉,他是他,你侄儿是侄儿,难不成这些年白对他好了一场,想想你家哥儿,谁知道你那侄儿日后会不会出息了,怕就怕……”
被王老汉这么一说,周大也怕周有成若真出息了会对他家哥儿不利,他们就是小老百姓,现在这日子他过得就挺满意的。
“那,那我去瞧瞧他,说上两句好话?”
“我看成,只要别得罪死了就行。”
周大也没多想,车架上还有一些樱桃葡萄这些果子,他用一块干净的布包了起来,“那麻烦帮我看一下摊子,我去去就来。”
“成,去吧去吧。”
周大匆忙拿着东西去学堂了,他也不知道周有成的学堂在哪,只知道是哪位夫子教的,打听了一翻才找到在哪,远远看着青瓦白墙很是漂亮,周大提着东西一时不敢上前。
还是那开门的老头叫了他一声,“呦,周大,怎么来这了?”
周大一看这不是常来摊子上买肉的嘛,周大一喜这才上前,“我来看我侄儿,麻烦老先生帮我叫一下。”
“你侄儿?你侄儿竟然在这读书呀,叫啥,我去给你叫去。”
“叫周有成的。”
“成,你等一会儿,我给你叫去。”那老头又喊了一声,“你站那日头底下作甚,过来门口这阴凉地儿。”
周大呵呵笑了一声,“我一早就帮人家剁肉呢,身上有些糟污,就不过去了。”
读书人清净的地方,周大没来过,只觉得这读书人连学堂都透着一丝骄矜,他还是不过了。
看门老汉拉了他一把,“哎,那有什么。”
周大这才有些局促地站在了门口的阴凉地,老汉很快就进去帮他叫人去了,今儿学堂办什么写诗会,学子们能自由活动,周有成很快就出来。
看门的老汉的说他家中来人了,他以为是他爹过来了呢,不是刚交过束脩,他爹来找他做什么呀?
周有成出门一看是他大伯站在门口呢,穿着一身深棕色短褐,脚上踩着草鞋,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周有成顿时被吓得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他来做甚!
周有成脸色不好看,厉声问道:“你来作甚!”
“我来看看你,临川宁哥儿买了一些果子,我给你送一些过来。”
周有成一把打掉了布包,里面包的葡萄樱桃掉了一地,他冷哼了一声,“怎么现在知道后悔了,我告诉你等我明年考中了秀才了有你们好看的!”
周大没想到周有成真的睚眦必报,他也不是没有脾气的,“有成,大伯知道你看不起我这是杀猪的,但你这些年读书不是我这个杀猪的供得?”
周有成摆了摆袖子,“走开,走开,我可没有个杀猪的大伯,赶紧走,让我同窗看见了丢人。”
丢人,两个字像尖刀似的扎在了周大的心上,知道周有成看不起他这个杀猪的,没想到竟然嫌弃成这样。
周有成甩着袖子走了,两袖生风,干干净净的,仿佛他如今的能在这么好的学堂读书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周大彻底寒了心,读书人看不起他这个杀猪的,他蹲下来默默把地上的葡萄和樱桃给捡了起来。
一只手捡起了地上的樱桃,“可惜喽,这么好的樱桃竟然摔烂喽。”
面前是个身着朴素长袍头戴黑色幞头的老头,周身气度一看就和他们这些市井小老百姓不同,“老人家,我来吧。”
“你不记得我了。”
周大听他这么说仔细看了一眼,没啥印象,老人哈哈笑了两声,“你这记性呀,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呢,去年冬天我在镇边上脚滑摔倒了,你路过推着独轮车把我送回家呢。”
周大拍了下脑门,“哎呀,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走进去喝杯茶去。”
那人拉着周大就要进去,周大推拒着不肯去,“我不进去了,不进去了,读书人干净,我就是个杀猪的,身上血腥味儿重。”
老头瞪了一眼,“杀猪的怎么了,都说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你周大的名声我可是听过的,仗义,走进去喝茶。”
周大死活不肯进去,以为这老头是里面的杂役,那老头拽不动他只好作罢。
他也不强求了,拉着周大一道蹲在墙根那,抓了一把周大的果子擦了擦吃了起来,“刚我看见那年轻人打落了你的果子,你两认识呀?”
“算是吧。”
“可惜了这么好的果子,有的都摔破了皮了。”
周大也抓着吃了起来,乡下人家没那么多讲究,这东西都贵着呢,比肉都贵呢,他哪里舍得扔呀。
“你家哥儿如今怎么样了?”
周大乐了,“你还知道我家哥儿呢。”
“自然知道,镇上谁不知道你们杀猪的周家父子呀,你家小哥儿也是个有趣的人,若是嫁不出去,不如认了我这个老头当干爹,我给抬抬身价,不愁的。”
“成亲了,成亲了,今年过了年呀就成亲了,还是入赘的呢,也不用离开我这个当爹的。”
“成亲了呀,那恭喜了,人怎么样呀?”
周大很是自豪地说道:“不瞒老先生,我那哥儿婿是个顶好的,还是个读书人呢。”
“读书人?跟着谁读书的?”
“镇上姓冯的先生,只是我那哥儿婿那会儿觉得多年苦读无用,今年就退了学了。”
一听姓冯的先生,王梅就知道是谁了,一个秀才夫子,只是听说这人喜好收学生的礼,带的学生也差,几年都考不中一个秀才的。
“你那哥儿婿叫啥?”
“沈临川,他家还是个做木匠的呢。”
王梅摇头,没听说过姓沈的学生,八成资历平庸,当日这周大帮了自己一把,他也帮上他一把,“不如送你哥儿婿来我这学堂读书,我帮你调教一二可成?”
周大没听懂,“老先生的意思是?”
王梅指了指身后的学堂,“这家学堂我的,放心好了,一周过来个三五日,我不收你家束脩,若是个不成才的我就让他回家去,也省得浪费我力气了。”
周大一惊,“您老是王梅王老先生!”
王梅哈哈笑了起来,“你说你,我记得那日告诉你过。”
周大挠了下后闹勺,“我只当是个普通老先生。”
周大更是尊敬了,这王家的学堂可不好进,当初周有成想进去的时候还托了关系才进的,周老二找了什么亲戚,还花费了不少的银钱,那会还找他拿了银子,这学堂可不好进呀!
“我王梅也是多年苦读才侥幸考中了个举人,若不嫌弃,把你那哥儿婿送来我瞅瞅,若真是读书的料我帮你调教一二,若不是读书的料不如安心过日子。”
周大站了起来连连道谢,“我,我再去给老先生买些樱桃去,这些烂了,烂了,不好。”
“行了。”王梅也站了起来,“人老了也不吃什么,就别费这些个银钱了,我还没说一定教呢,我就是帮你看看。”
“哎哎!”
周大高兴得不行,匆忙回去了,太高兴了差点把自己给绊倒。
王梅笑着摇了下头,这周大是个仗义的,他家哥儿也是个有意思的,他那哥儿婿若真是个读书的料他就教教,能考中个秀才,在乡下也是有几分脸面的。
要知道这考中了秀才了可就是士了,能免赋税着长靴,见官不用下跪,放在乡下也是极大的荣耀了。
周大没想到他来一趟还能有这机缘,卖肉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还剩不多一些全都给便宜卖出去了,赶着骡车匆忙回去了。
他回来的时候两个孩子都在家呢,他家哥儿婿正在看书呢,哥儿在院子里洗衣裳呢,“爹,今儿咋回来这么早呀。”
“好事,有好事!”
周大给说了王老先生愿意免费教上一二的事,沈临川愣了一下,“那不是周有成的夫子?”
从原身的记忆里得知,这王梅老夫子的学堂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不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竟然愿意免费教自己。
周大只说了之前偶然间帮过王老先生一把的事,没有说他今日去找周有成,总觉今日这事做得有些不妥。
周宁不大明白这读书的事,“那王老先生的学堂可是很厉害,之前周有成可是费了好些力气才进去,进去没两年就考中童生了。”
“那肯定厉害呀!那可是咱清河镇唯一一个举人夫子!”
周大一提着这个就很是自豪,若是他哥儿婿能跟着王老夫子读书,那说出去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
“多谢爹了,那我明日就去拜访一下王老夫子。”
“哎,那礼要多多的拿,爹今儿太高兴了,竟然忘记在镇上买些点心布匹什么的带回来了,明儿咱早早的去,东西都给备齐全了。”
“爹,不用那么麻烦,又不是什么行拜师礼,人家也没说要教,就拿点自家的东西就行了,拿得太贵重了些反倒不好。”
周大一想也是,“那明儿就带一篮子樱桃过去,家中的猪血肠和蛋黄猪肝也都给裹上一些。”
“知道了爹。”
周宁看起来比沈临川都高兴,夜里睡觉的时候都有些睡不着,打着蒲扇着凉风,“那王老夫子是个举人诶,我长这么大见过最大的官就是秀才了,我还没见过举人呢。”
沈临川笑了,“那日后你相公我给你考个举人。”
周宁笑出了声,“成。”
沈临川接过周宁手上的蒲扇给放一边了,“不早了,赶紧睡了。”
说着又往周宁的身边靠了靠,周宁有些嫌热推了一把身边的人,“不要挨着,热。”
沈临川啧了一声,“你倒是嫌弃上你男人呀,哎呀,我这上门的就是没地位,这成亲才多久呀,就遭了夫郎嫌弃喽。”
周宁嘴笨想解释上一二又不知道从哪说起,这么热的天两个人抱在一块睡多热呀,但他的小相公也太粘人了些。
“那我抱着你吧,你别抱我,我嫌热。”
沈临川乐了,不都一样的,沈临川也没客气舒舒服服地趴在了他家夫郎胸口,沈临川脚勾住周宁的脚,“我是不是高了,如今还要往下秃噜一下躺着才舒服。”
“嗯嗯。”周宁随口应和了两声,闭眼睡觉。
天气太热了周大就不杀猪了,等到九月份天凉快了再杀猪,就连家中的把子肉都放在早上弄,新鲜。
原本今天沈临川周宁两人是留在家中一起读书的,周大一个人赶着骡车去镇上卖把子肉,但今儿沈临川要去王老夫子的学堂呢,今儿又是一道坐着骡车去镇上。
沈临川穿上了前不久新买的青色长袍,头发高高束成高马尾,一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弄好之后特意往周宁身边站了站,“宁哥儿,我好像真的比你高了一些。”
个子高的矮的,周宁不在乎这些,“嗯,你比我高了。”
沈临川很是高兴,不枉他辛辛苦苦锻炼了这么久!
沈临川还想试试自己的臂力有没有长进,弯腰就把周宁给抱了起来。
周宁吓了一跳,沈临川抱着周宁转了一圈,周宁怕他相公的小身板摔到自己忙搂住了沈临川脖子,“别弄皱了你的衣裳。”
沈临川抱着周宁还往上颠了颠,抱起来也没那么费力,沈临川很是得意,“以后相公抱你。”
周宁有些脸红,“爹看着呢,快点放我下来!”
沈临川这才把周宁给放了下来,周宁看了一眼他相公,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沈临川看起来身板挺瘦的呀。
那是他不知道有句话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沈临川现在格外满意他的身材,漂亮的薄薄一层腹肌,宽肩窄腰,就连洗澡的时候都用加了花蜜的皂粉,把自己养得好了,他家夫郎才喜欢不是。
沈临川喜欢捏周宁的胸肌,周宁则喜欢摸沈临川,哪都行,他觉得沈临川身上滑溜溜地跟玉石似的,摸着格外的舒服。
周大见两个小的抱在一团打闹笑了起来,套上了骡车,还特意在骡车上放了一个草垫子,生怕沈临川弄脏了他的衣裳到时候失了礼数。
“走了走了,不早了。”
沈临川坐在了草垫子上,笑得露出一口齐整洁白的牙,“谢谢爹。”
周大也乐呵呵地说道:“临川许久不穿这长袍子了,这一穿就是跟种地的不一样,俊俏着呢。”
沈临川大方一笑接下了这夸赞,夸他俊呢。
沈临川不怎么穿长袍,在乡下干活还是穿短褐方便,特别是夏天,感觉还是短褐汗衫凉快,长袍子穿着里面还得穿裤子呢,热得慌。
周大赶着骡子带着两人去了镇上,一道镇上就催促着沈临川去买上一篮子樱桃,这用不到他,让他先去王老先生的学堂拜访一下。
周宁帮他整理了一下袍子,“好了,去吧。”
沈临川勾了一下周宁的手指,“那我去了。”
沈临川提着东西走了,对面卖针线的婆子打趣了句,“呦,临川今儿穿着好去哪呢这是?”
“去走亲戚呢。”
那婆子笑着和一旁卖腌菜的夫郎说闲话,“之前总觉得宁哥儿英气了些,一个小哥儿长成这样不好嫁出去,没想到和沈临川成了亲了,两人站在一块呀让人看着真舒服。”
“这你就不懂了,都说王八配绿豆,红豆配骰子,他两呀这就是那红豆跟骰子。”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别说,两人站在一块真的挺登对的。
沈临川来得早,来到学堂的时候里面的学子正在晨读呢,沈临川给看门的老汉说了一声,那老汉领着他进去了,“呀,你就是周大家的哥儿婿呀,只听说他家哥儿成亲了,我还没见过你呢。”
沈临川笑了笑。
进了学堂沿着小路走,后面就是王老夫子临时休息的地方了,王老夫子这会儿正坐在院子里翻书呢。
“王老夫子,周大家的哥儿婿来了。”
王老夫子抬头仔仔细细看了一翻,先不说这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单看着外貌就不是个差的,周大眼光倒是挺好的。
沈临川把篮子放到了桌子上,“我爹让带了一篮子樱桃送给夫子,还有一些家中自己做得豆腐血肠和蛋黄猪肝,都是一些农家的东西。”
王老夫子见这礼送得恰到好处,这沈临川又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不卑不亢的倒是让人心生欢喜。
“听你爹说,你之前是冯如诲的门生,读了几年书了?”
“十年有余。”
“身上可有什么功名?”
“侥幸中了个童生,后面再无精进。”
“你爹说你退学了,因何退学呀?”
沈临川没有隐瞒实话实话了之前太过荒唐不思进取,这些事没必要瞒着,王老夫子要是想打听的话一打听就知道了。
王老夫子见对面的年轻人言行举止皆大方有礼,心中暗暗点了头,就是不知道这学识怎么样,又考了几句,没想到学问也不差,他不由皱了眉,“怎么跟着冯如诲这么年了连个秀才都考不中。”
倒是差点让冯如诲耽误了这么个好苗子,没想到倒真是快读书的料。
“和你爹还有夫郎说一声,明日就要我这读书,束脩节礼什么的一概不用准备,若是要住这或者吃饭得需点银子,也不多。”
沈临川给行了礼,“多谢老先生了,大杨树村离镇上没多远,我住家里就成。”
“行,那先去吧。”
沈临川从小院子里出来了,晨读的学生也散开了,这学堂里也没几个学生,沈临川想碰不见周有成都难,更何况以后还要在同一个夫子手下读书呢。
“你怎么在这!”
难不成是因为昨天的事来找夫子告状的!
沈临川没理他自顾自走了,以后他就跟着王老夫子读书了,他自己读书也不是不行,但有个经验丰富的夫子指导着,事半功倍,何乐而不为呢。
见沈临川没搭理自己,周有成更是生气了,他爹说得对,这沈临川就是专门来克他家的!
沈临川回来的时候他家都以已经开始收摊子了,周宁朝他笑了一下,“怎么样?”
沈临川点了点头,“明儿就能去了。”
周大很是高兴,总觉得这有夫子比没有夫子自己读书强些,反正最近天热他也不卖猪肉了,家中的小摊子也用不上小两口,他照应着就成了。
“走喽,这会儿还不热呢。”
周大赶着骡子,一家三口回家去了,现在周大照顾着把子肉的生意,不用一整天都守着摊子了,卖完了把子肉就能回家去了,倒是比他卖猪肉清闲上了不少。
如今离明年院试不过剩下半年,三人回家商议了一下,早上的时候一家人依旧一道去镇上,到了下午了就让周宁赶着骡车去镇上接沈临川下学。
沈临川觉得没必要那么麻烦,他走回来或者使上几个铜板坐顺路的牛车回来就成了,周宁不依,“家中的骡子闲着也是闲着,我也没啥事,我接你。”
沈临川没在挣了,“那就辛苦我家夫郎了。”
等沈临川拿着书坐在学堂一角的时候,周有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怎么会在这!”
“读书,小声点,学堂里呢。”
“大伯不是说没了银子了!”
“二叔不还说供不起你,你不照样在这读书,而且我这,不要银钱。”
学堂里的同窗问道:“周有成,你两认识呀?”
“不认识!谁认识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