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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永夜宫01

第48章 永夜宫01
  叶云舟及时伸出手撑住水盆边缘, 束起的头发偏过来落进盆里,被浸湿了一截,险险一头扎进水里。

  他十分平静地扭头拧了下发梢, 对乖乖被拎着的苏黎继续挑衅:“小少爷, 现在这间店铺只有我们几个, 想争得倾心之人的青睐, 何不与我比试一场, 只要你有本事胜过我,他自然会弃我而去,选择你了。”

  苏黎咬咬牙,面露为难:“这不公平,我有伤在身,若是我拼上性命你也不遵守诺言,恩公还是不能脱离魔掌!”

  “原来在我身边都称得上是魔掌。”叶云舟站在柜架旁边,瞥着慕临江抱起胳膊阴阳怪气地说,“苏大少爷要是知道你的底细, 会不会后悔把词先用完了。”

  苏黎还不明白叶云舟的话意, 接着就感觉脖子上一沉,一股果断干脆的压力直接把他按进了水盆。

  慕临江松手拍了拍,一言不发地转脸看向叶云舟, 叶云舟举手做投降状,闪开纱布下过于锋利的视线,干咳道:“其实这位先生是我上司,我们有正事要办, 途经此地不忍见你受苦,这才打乱计划冒险插手救你。”

  苏黎从水里抬起头,整理了下头发, 慕临江按他这下并无恶意,和玄奚院的惩罚相比不值一提,基本等于让他洗了个脸。

  他没恼怒更没气馁,闻言反而欢喜道:“这么说来我没情敌了?恩公如此沉稳气概,定是名门正派中人,恩公若不愿来我苏家,那我也愿追随恩公左右!”

  叶云舟:“……”

  叶云舟这话意在卖苏黎人情,没想到苏黎完全没领会,他委婉地嘲讽道:“你脑袋是蜂窝吗?”都是坑。

  苏黎狐疑:“贤弟是意指我说话很甜?家里确实也常常有人夸我,不过我这不是虚伪的甜言蜜语,而是句句都出自真心。”

  叶云舟:“……阁下今年贵庚?”

  “在下已经二十有二,别看我长相比你年轻,但肯定比你还大,称呼你一声贤弟应该不过分。”苏黎开朗地笑,又赶紧拱手,“对了,还未请教恩公和贤弟名号?”

  叶云舟:“……陈嘉富。”

  慕临江一听这个假名就有点别扭,他对上苏黎那张娃娃脸,简短道:“姓慕。”

  “慕什么?”苏黎追问。

  慕临江一噎,一般来说别人只报姓氏,明显是不愿透露身份,识趣的多半不会再提,叶云舟冲他投来幸灾乐祸的眼神,他冷声道:“你无需知晓,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那我就叫恩公慕兄了,您有什么问题,我定然知无不答。”苏黎也不介意,往柜台前打量一圈,“我们坐下再谈吧。”

  叶云舟趁他回去时指了指自己太阳穴,在慕临江身边低声道:“这个少爷脑子怕是被打傻了。”

  “是不如你机敏善变。”慕临江意有所指地说。

  “我都承认你是我上司了,你怎么还记仇,不然你在苏少爷面前耍耍威风,扣我几年俸禄?”叶云舟用手肘碰了下慕临江。

  “为何不与他说我们是朋友?”慕临江平淡的质问里隐约透出些不满,“此人不知分寸,令人不耐。”

  “朋友就有用?男朋友他都没打退堂鼓,我看你忍忍,要是把夜都苏家的小少爷哄骗到手,还能牵制秋水剑阁,意义深远啊。”叶云舟促狭道。

  慕临江下意识地皱眉,琢磨起叶云舟的话意,等叶云舟走出两步后,他突然化出雨伞,伞尖抵上叶云舟后背。

  “嗯?”叶云舟停步,不免有些警惕。

  “我与你,不算朋友吗?”慕临江语气不疾不徐,但手中春江庭月抬的笔直,认真的姿态没有半分笑意。

  叶云舟心说慕临江怎么忽然纠结起一个称呼,他本想搪塞两句,但慕临江左手搭上了眼前纱布,似乎如果叶云舟回答的不满意,他就要直接翻脸。

  “慕兄,贤弟?”

  两人周身气势渐沉时,苏黎的声音插了进来,他正探头往柜格边看,不知道货架对面叶云舟和慕临江在磨蹭什么。

  “先说正事。”叶云舟虚握伞尖,笑着压下去,慕临江算是接受了这个台阶,哼了一声收起雨伞,从叶云舟身侧经过时给了他一个危险的回望。

  苏黎正坐在唯一一把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等两人过来,叶云舟扫了眼地上那一滩,施了两个净尘诀简单清扫一遍,捏起乾坤袋扔给慕临江,率先发问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

  “这说来话长。”苏黎道。

  “长话短说。”叶云舟要求,“三句以内。”

  苏黎想了想,勉强解释:“我离开苏家游历,路遇一个说是发现秘境苦于战力不够的人,请我帮他……”

  “好了,三句结束,我明白了。”叶云舟抬手打断,“也就是说现在夜都那边还不知道你的情况。”

  “当然!如果我家知道,掘地三尺也会救我出去!”苏黎激动地说。

  叶云舟腹诽只掘三尺可远远不够,慕临江从乾坤袋里找出面具重新烙上讯息,他站在旁边,换了条承重的腿,旁敲侧击道:“苏少爷,抬着头看我们,脖子不难受吗?”

  “不难受啊。”苏黎不明所以,“多谢关心。”

  叶云舟:“……”

  慕临江嘴角不着痕迹地弯了弯。

  叶云舟终于放弃他委婉的说话艺术,直言道:“苏少爷,还不快让恩公上座。”

  苏黎恍然大悟,起身让位:“抱歉抱歉,家里座次安排一向有下人负责,椅子都够的,是我疏忽了。”

  “别在小事上浪费时间,这枚扳指你可识得?”慕临江无意坐下,把椅子让给叶云舟,递出那枚包在手帕里的扳指。

  苏黎接过来,捏着扳指转了两圈,又对着墙上昏暗的灯火晃了晃,脸色有些僵硬,确认道:“是赤奚院院首的扳指……”

  “那玄奚院呢?”叶云舟想起永夜宫守卫提过的名称。

  “永夜宫有两处关押奴隶的地方,男子关在玄奚院,女子关在赤奚院。”苏黎捏着扳指无意识地攥紧,“大概一个月左右……之前,我听说赤奚院有个姑娘,装作顺从接近了院首,但暗杀失败,便咬断了院首的手指,随后咬舌自尽,被院首大怒之下令人抛尸喂狗,我实在没这份胆量骨气,才在永夜宫苟且偷生……这扳指你们哪里来的?”

  “外面捡来的。”叶云舟糊弄道,“我们对永夜宫还不算熟悉,把你知道的情况都介绍一遍。”

  苏黎微微皱眉:“你们到底是来办什么事?我先说好,违背道义之事我绝不答应,这条命……”

  “没人想要你的命。”叶云舟摆摆手,“我们是来除暴安良的,你还不相信你恩公吗?这枚扳指还有什么作用?”

  “我当然信。”苏黎马上强调,“关押奴隶的地方有一座档案馆,那里存放了每个人的背景来历和一些重要卷宗,根据重要性陈列在不同级别禁制的书库之内,买主可以加价连同档案一起买走,用来威胁奴隶,或者向其家人索要赎金等等,其中有些秘密书库只能用这枚扳指开启,当然除了这个作用,扳指也算是令牌。”

  叶云舟点点头:“永夜宫还有什么产业?”

  “除了角斗场,还有拍卖会和赌坊作为主业,这三处建筑也在永夜宫正中央,地下街市排布复杂,若不熟悉此处,很容易迷路,有些地方还设有禁制,无法动用灵力。”苏黎介绍。

  叶云舟和慕临江听了一遍,算是对永夜宫有了个大概了解,不过即便苏黎在这待了近三个月,也不清楚永夜宫到底是谁在背后运作。

  慕临江试探他道:“永夜宫在凌崖城辖内,你就没想过是凌崖城操纵吗?”

  “搞这些总是要占地盘的,若是不在凌崖城而是在苏家,难道苏家就是幕后黑手了吗?”苏黎不信,“我祖父与凌崖城主颇有交情,城主为人爽朗不羁,乃是正派。”

  “那你觉得有可能是寂宵宫吗?”叶云舟在椅子上翘起一条腿,笑眯眯的问。

  慕临江回头瞪了他一眼,叶云舟装作没看到。

  苏黎思考片刻:“不好说,虽然按传闻中寂宵宫宫主的性子,暗中建一个永夜宫也正常。”

  “哼。”慕临江脸色一沉,“你带路,去档案管。”

  “我也要去吗?”苏黎有些犹豫。

  叶云舟起身瞄了苏黎一眼:“苏大少爷,还说要追随慕先生左右,我看你是想利用慕先生离开此处,根本没有半分真心,可不像我,只要慕先生一句话,我赴汤蹈火亦无一句怨言。”

  慕临江说:“叶……把箱子放下。”

  叶云舟本想把那套精致的刑具箱带走,此时不禁撇撇嘴:“掌柜都打了,还差抢个箱子吗?”

  “谁说绝无一句怨言的。”慕临江凉飕飕地说。

  叶云舟暗自翻了个白眼,把东西放回椅子上,苏黎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握拳道:“我会带你们去,不过你们得告诉我目的。”

  叶云舟和慕临江只是来找引暮石和凌崖城的蛛丝马迹,当然不能明说,叶云舟半真半假道:“我们要带走奴隶档案,然后召集各方义士,彻底捣毁这个见不得光的黑暗巢穴。”

  “贤弟!”苏黎大受感动,“想不到你看似亦正亦邪难以捉摸,原来是个急公好义的好人,是我误会你了!”

  叶云舟:“……”

  叶云舟躲开他伸过来的手,砸过去一套衣裳,嫌弃道:“换身衣服再出门。”

  苏黎抱着衣服去柜架之间简单洗漱更换,叶云舟靠在门口疲惫道:“我受够这个没眼色的少爷了。”

  “你真要带走档案?”慕临江低声问他。

  “顺手牵羊嘛,把这东西交给寂宵宫的情报部门,稳赚不赔还能卖些人情。”叶云舟轻笑一下,又好奇地问,“你当初是怎么救的钓场那些奴隶?”

  “从钓场的首领开始,职位从高到低,全数列入通缉名单,我亲自追杀,敢反抗者就地处决,钓场群龙无首自乱阵脚,至于解救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就好。”慕临江说的轻描淡写,“大概如此。”

  “我倒不意外……”叶云舟干笑,“现在让你伪装,真是委屈你了。”

  “你知道就好。”慕临江说着松了下纱布,眼前系着层东西总是不太舒服。

  “我们现在有新的面具,你戴那个吧。”叶云舟提议,“反正你演的也不像。”

  “那张留给苏黎。”慕临江略微摇头,轻声道,“他连玄奚院都不愿再回,何况要他装成奴隶。”

  叶云舟挑眉:“你不是讨厌他吗?”

  “我至于跟一个小孩计较?”慕临江嗤笑,“若要把你的面具给我,我欣然接受。”

  叶云舟捂脸表示不可能,苏黎换完衣裳过来,头发也梳理整齐,除了脸色有些发白,俨然一个误打误撞进了花街的富家公子,满脸写着快来拐我,慕临江把面具扔给他,他戴上之后伸手就要推门出去,叶云舟赶紧给他拉回去,蹙眉提醒道:“走后窗……你在后面低调指路就好。”

  三人从后窗户出去,在小巷里转了几个弯才走上正街,苏黎亦步亦趋跟在慕临江身后,想拽一下他的袖子指路,结果叶云舟先一步把腰带系了回去。

  苏黎抬头瞄着慕临江的侧脸,慕临江似乎也不喜欢被人拽着,但只是抿了抿唇忍下,没再有多余的动作。

  苏黎想了想,没憋住,问道:“既然慕兄是贤弟上司,为何不是贤弟来扮演奴隶?”

  慕临江眼角直抽,冷道:“少说废言。”

  “当然是慕先生体恤下属。”叶云舟怼他,“他从来不会让我少说废话。”

  “原来慕兄如此仁厚。”苏黎敬佩道,“不知慕兄有道侣吗?慕兄看我如何?如果能做慕兄的道侣,定是三生有幸。”

  叶云舟:“……”

  叶云舟拍了拍慕临江的肩,传音给他道:“这个桃花我没法替你挡了。”

  慕临江头疼地叹息:“年轻人三思而后行,私事与你无关,离开此地之后你我就分道扬镳,无需再多言。”

  苏黎被正面拒绝,不禁有点发蔫,垂头丧气起来,叶云舟瞟了他几眼,愉悦地翘起嘴角。

  慕临江传音问他:“你高兴什么。”

  叶云舟一愣,也琢磨了一下自己高兴什么,沉吟道:“看别人碰壁,高兴很正常。”

  慕临江意味不明地呵呵两声,走过外围街道之后,再深入就是酒楼客栈区域,街上有不少摊位,油烟的气息隐隐飘散在空气里,慕临江提起些兴致,问叶云舟:“想吃什么,我请。”

  叶云舟扫过那些油星飞溅的小摊,摇头道:“谁要吃那些路边摊,不请酒楼就算了。”

  “你是来享受的吗?”慕临江斜睨他,“随口一说罢了,这里的东西多半混有令人上瘾的迷∫药,尽量不要碰。”

  “慕兄说的对,特别是酒,千万不能喝。”苏黎又打起精神附和,“慕兄果然博学多闻。”

  叶云舟叹气,为免周围人群听见,他也不再和慕临江说话,永夜宫的建筑群是环形划分,越靠近中心,守卫越严密,最近的一场拍卖会在三天后举行,巡逻的人手更是增加了一倍。

  高墙筑起的角斗场最为威严肃穆,后方就是玄奚赤奚两院,苏黎渐渐沉默下来,握着拳神经紧绷,高墙上灯火通明,防御阵法光华流转,宛如一座小型城池,墙下有一片树林,偶尔传来灵兽的咆哮,在地下的阴影中散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不详。

  “那片林子里养着食人骨肉的凶兽,它们出不来,但人若是进去,一定会成为它们的盘中餐。”苏黎仰望角斗场的石墙,“凡是没有价值的奴隶,都会被扔进林中处理的干干净净。”

  “你打赢过吗?”叶云舟问苏黎,三人就站在开阔大路和树林的交界处,现在不是节目开场的时间,路上客人寥寥。

  苏黎摇头:“我没上过场,我又不听话,又没勇气自尽,多半时间在挨打。”

  他们说话间,路上一队巡逻的守卫渐渐靠近,苏黎远远望了一眼,却大惊失色,连忙退后,慌乱道:“那个队长认识我!我曾经试过逃跑,可只逃到这里就被他抓了回去……不能让他见到我!”

  “冷静,你戴着面具呢。”叶云舟沉着道,“举止反常反而招人猜疑。”

  苏黎此时已经听不进叶云舟劝告,身体又浮现痛苦的错觉,那些贬低谩骂在耳边回响,他退了几步,慌不择路转身逃进树林。

  “啧。”叶云舟目光一寒,“还管他吗?”

  “你能找到藏书库吗?”慕临江反问。

  叶云舟心说总能找到,但还是和慕临江悄声退入了林中。

  阴风刹那间就穿透了衣衫,寒意和被凝视的感觉爬上脊背,慕临江轻步跃上树梢,神识一扫即收,闪身追向苏黎。

  苏黎狂奔一阵,胸腔涌起的灼痛让他不得不弯腰停下喘气,内伤未愈又受惊吓,忍不住咳出口血,靠在树上才缓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闯进了不得了的地方。

  “……但愿慕兄别追进来。”苏黎苦笑一声,腿还在发抖,他强撑着辨认方向,想往来时的位置小心离开,却忽地被一阵冷意冻住,血液瞬间凝结,如同坠入冰湖动弹不得。

  林中没有一丝灯火,穹顶就是坚硬的洞窟,黑暗和寂静同样令人窒息,苏黎被冷汗浸湿里衣,拼命告诉自己抬腿快跑,可就是挪不动千钧之重的双足。

  一片死寂中,堆积的枯叶突然泛起一阵碎响,苏黎一点点回过头,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处正飘起一簇逐渐迫近的绿光。

  就在苏黎绝望闭眼时,一道明亮的剑芒穿过层层枝叶在苏黎身边炸开,映出那只灵兽的全貌,灵兽被剑光逼退,谨慎地弓起背甩了甩尾巴。

  “你先走。”慕临江撑伞从半空飘然而落,在苏黎身前站定,灵兽似虎非虎头生双角,只需一眼就能激起最原始的恐惧,但慕临江面不改色和它对视,没有半分退却。

  苏黎靠着树坐倒,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愣愣地看着和灵兽对峙的慕临江。

  叶云舟提着剑慢悠悠的赶过来,甚至还有心情请教一句:“这东西叫什么?看着挺威风。”

  “不清楚,我没有养灵兽的爱好。”慕临江实话实说。

  “走吗?离角斗场这么近,我可不保证收着手打还能速战速决。”叶云舟说。

  慕临江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灵兽毫不示弱,喉间发出一阵威胁的吼声,爪子把地面落叶撕裂开来,叶云舟挽了个剑花正要上前,慕临江突然伸手一拦,低声道:“配合我。”

  “怎么配合?”叶云舟不解。

  “意会,你要是不懂,就留在这给灵兽当口粮吧。”慕临江无情地说,“注意它的脖子。”

  叶云舟嘁了一声,也发现灵兽颈上一圈皮毛下隐藏着的细链,灵兽猛地张口一声低吼,锐利的爪尖盘旋着肉眼可见的风刃,前爪一按地面高高跃起扑向慕临江。

  即使有所警惕,叶云舟脑内还是一阵轰鸣,他皱眉正要扬声开口,就见慕临江不闪不避,负手肃声喝道:“退下。”

  前一阵耳鸣没好,又是一阵忽远忽近的回声,周遭时间仿佛刹那定格,灵兽从空中直挺挺的跌落,惶音远远散开,像无形的飞鸟震散满林落叶。

  叶云舟耳畔荡起无数颗粒般的震响,他强忍眩晕,及时出剑分毫不差地割断了灵兽颈上夹着符篆的细链,灵兽掉在地上滚了一圈才爬起来,猛地一晃脑袋,对着慕临江张开嘴,僵了半晌,又闭上改为一声低沉的呼噜,转身窜进树林深处。

  “下次能不能别用敌我不分的招数。”叶云舟撑着额角不自觉的高声喊道,“我快聋了。”

  “哼,你可以先自封听觉。”慕临江递给他一方手帕,“这灵兽通晓人语,我不能让它提前防备。”

  叶云舟一怔,指尖抹了下耳垂,摸到一丝温热。

  慕临江见他没有动作,索性过去拨开他的手,低头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大碍,就替他轻轻擦去血丝,问道:“抱歉,疼吗?”

  “什么?”叶云舟没听清。

  慕临江无奈,把手帕放进他手中:“没事。”

  “你到底说什么?”叶云舟越发好奇。

  “没事!”慕临江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