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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二日开始, 宁诩和段晏分别派了人出宫,开始暗中钻研男子生产的法子及四处寻访神医。

第48章

第二日开始, 宁诩和段晏分别派了人出宫,开始暗中钻研男子生产的法子及四处寻访神医。
何老板还是没有回来,他那家染色铺子成日关着门, 街坊邻里以为他儿子生了怪病, 怕被传染上,都绕着那铺子走, 一时半会, 还没能从这些人口中找出更多的线索。

太医院的院判和史御医接到秘密的旨意, 院判长叹一口气,而史御医震惊非常,心中忐忑不安。

他们真能顺利找出办法, 让宁诩安然无恙地生下那个孩子吗?若是有个万一, 岂不是杀头的大罪……

院判见史御医紧张的模样, 特地唤他出了太医院, 到无人的宫道上, 说:“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尽力而为,其余的东西, 无需再费神多想。”

“可是, 大人……”史御医神色慌张:“万一陛下有个什么好歹,我们不就……”

院判摇摇头:“身在这宫中, 领着这份俸禄,自然有担惊受怕的时候。你若是实在不愿意, 可自行向陛下请辞离宫,依陛下的宽厚仁慈,不会过于为难你。”

史御医张了张口,又颓然下来。他出身穷乡僻壤, 靠自己的本事走到这个地方,放弃所有出宫,更让他难以接受。

院判见他不说话,于是道:“你既下定决心,就安心做事便好。”

史御医叹了口气,点头:“大人说得是,属下记住了。”

院判想了想,又提醒他道:“如今陛下执意要保此胎,之后恐怕要花上许多力气隐瞒此事。你我虽为知情人,但需得牢记谨言慎行,别让旁人发现了端倪。”

史御医认真记下这番话,定了定心神,这才同院判进屋翻医书去了。

*

因为宁诩想把孩子留下来,太医院又继续改良了每日安胎养神的药方。

宁诩早膳后捏着鼻子喝下,觉得药效虽然不错,小腹没有再疼痛过,胃口也好了不少,但却有了更多其他难以启齿的古怪症状。

比如这天晚上。

宁诩睡到半夜,迷迷糊糊醒来,脑子还没转动,身体先下意识地翻了半圈,挺起胸膛去蹭绵柔的被子。

如此来回蹭了许多下,宁诩才清醒过来,猛地停住自己的动作。

……他刚刚在干什么?

夜半时分,寝殿内熄了大部分烛火,只留下不远处几盏不甚明亮的铜灯。

莲青色的帐内视线并不很清晰,宁诩又顾忌着旁边睡着的段晏,一点一点挪动了半天,才咬着唇低头去看自己的衣袍。

不出所料,他锁骨往下的衣襟都已经散开了,就连那……那束着胸口的布条,也已然歪斜着往下掉了一半。

宁诩才瞥了两眼,就又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酸麻疼痒之意从某处窜起,直刺得他闷哼了一声,伸手用力抓住衣领。

怎么回事……好痒……还有点破皮般的疼……

他这番动静未经思索,闹得太大,床榻另一边睡着的段晏果然立时惊醒,坐起身问:“又抽筋了?”

说着话,段晏又在昏暗中往宁诩的小腿上摸去,熟练地想替他按揉抽搐的肌肉。

不料宁诩把腿一缩,整个人往角落里蜷了蜷,闷在被子里含糊道:“没有……不是抽筋。”

段晏又问:“那是想起夜?我扶你过去如何?”

“……”紧张之下,宁诩更觉胸口一阵钻心的痒意,忍不住将脸颊枕在冰凉的被面上挨了挨,来缓解那痒意,难受道:“不是……朕、朕没事,做梦醒了罢了,你睡你的。”

段晏顿了顿,眉心拧起,觉得宁诩蜷缩着的别扭姿势和发闷的嗓音都很奇怪。

“……是肚子不舒服么?”青年有几分担心,不由得伸出手去,并低低安抚说:“我看看。”

宁诩正缩在被子里手上忙乱地整理那束着胸口的布条,没提防段晏突然伸手揽住他进怀里,指尖勾着的布条一松,就被半搂半抱地出了被窝。

看清昏暗中宁诩的情态,青年明显一怔。

宁诩先是懵了片刻,而后脑内轰然一声炸响,一股热血直冲上脸,连眼眶都隐隐被烧得发烫。

他匆匆地将散开的衣袍掩上,却又看见段晏捏住从袍子底下漏出来的软布条一端,像是有意又似无意地轻扯了扯,嗓音沉缓地问:“这是什么?”

他的动作牵连得宁诩被勒了一下,控制不住地叫了声,去按段晏的手腕:“别……会疼……”

青年听话地住了手,转而给宁诩撩起鬓边的碎发别在耳后,才说:“哪里疼?这布条是做什么的?你用它绑着肚子么?”

段晏话问得真诚,宁诩自然没注意到他眸子里的其余情绪。

更不知晓自己遮遮藏藏许多天的“秘密”,实际早已经在某个夜晚被段晏发觉,现在问他,不过是故意为之罢了。

“不是……”宁诩见无法再瞒,只好小声道:“是——是用来束胸的。”

他把有孕后胸口时常敏感发痒的症状说与段晏听,青年认真听了,没有放开揽着他的手,而是陷入了沉思一般,垂着眸静了好一会儿。

“我先前听太医院有言,你以男子之身孕育胎儿,或许会有不少罕见的症状出现。若是实在难受,明日我去太医院拿一些药,替你搽在那处如何?”

宁诩见段晏一本正经,也终于没有羞得那么厉害,语气尴尬道:“其实之前并没有这么难受的,应是喝了太医院研制的新药,才……”

段晏点点头,又问:“我让人传唤史御医进宫,好么?”

现在太医院的知情人,只有院判和史御医两人,院判年纪大了,三更半夜只能叫宫外的史御医入宫看诊。

宁诩犹豫了一瞬,低声说:“先让朕自己看一看……要是没有受伤,就明日再拿此事问他吧。”

否则现下急传御医进宫,还不知会被多少宫人看在眼中,私下揣测缘由。

段晏于是道:“如此也好,我去将烛台拿过来。”

宁诩本来想自己下了榻,绕去屏风后边脱了衣袍再看,谁知段晏动作更快,他的话还没出口,就已经拿了烛台去而复返。

段晏把烛台点燃,放在榻首的矮柜上,又坐到床上,看着宁诩,神色如常道:“我也替你瞧一瞧。”

宁诩:“……”

“怎么了?”见他迟疑,青年又歪了下头,疑惑般问:“不方便吗?”

在段晏面前说不方便,未免也太过矫情。

先不提两个人都是堂堂正正的男子,除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孩子,其余的他有段晏也有;再不说两人先前早已赤诚相见多次,在榻上都不知滚了多少遭,崽都揣在肚子里了;最后再论就连最近这段时日,段晏也亲手替他更换过衣物,所以……

究竟还有什么可羞赧的???

宁诩这样想着,咳了一声,若无其事道:“没有,朕只是动作比较慢。”

他低下头,边解开松松垮垮的衣带,边挪了挪身体,稍稍转了个向,不那么面对着段晏。

而后,宁诩撩开衣领,又把乱七八糟的布条解下,垂着眼匆忙看了看。

……好像有点变化,又好像与平常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顶多是……色泽红艳了点,想来是被布条频繁摩擦导致的,也在情理之中。

宁诩这么思索着,正要把衣袍掩上,腰后却伸来两只手,段晏清冽的嗓音就在耳畔:“我来帮你系上那布条如何?”

宁诩实打实地被吓了一大跳,心脏砰砰作响。

张口欲骂流氓,侧过脸一看青年面色却十分正经,长睫微微敛着,甚至还抬起手,碰了碰宁诩胸前。

“你——!”

段晏淡定道:“瞧着似是鼓了些许,不过并不明显,也许只是你身上长肉了。”

“……”他指尖凉凉的,冰得宁诩一激灵,慌忙往后退去:“你干什么?”

段晏神情无辜:“陛下,我干什么了?”

宁诩:“…………”

“只是想替陛下仔细看一看这伤处,明日好叫太医院制药。”

见宁诩后退,段晏黑眸轻轻一眯,立时得寸进尺地压身上前,语气却始终从容不迫:“陛下反应这样大,可是疼得厉害?”

这次更过分,青年避开宁诩的阻拦,径直用掌心包裹住了其中一边。

细嫩敏感只能每日用布条遮掩、才能勉强穿上衣物的地方,被段晏不由分说地一碰,霎时让宁诩腰眼一酸,几乎是差点跌进被褥里。

“拿开……呜……”宁诩急促地喘了两口气,颤声道:“拿开!”

段晏收回了手,来不及去品味掌心里过分柔软细滑的触感,先瞧见他刚刚碰过的那处皮肤红了。

“……”

宁诩又痒又疼的,鼻尖发酸,好在段晏没有更进一步的出格举止,而是捡起掉在一旁的布条,细致而小心地帮宁诩在身上缠覆了几圈。

熬过与布条接触的起初不适感后,宁诩才抿着唇坐起来,把凌乱的衣袍重新穿好。

抬眸发现段晏还看着他,宁诩气不打一出来:“看什么?孩子不长在你肚子里,你当然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青年低下头,道:“抱歉,我还以为——”

还以为只是单纯的害羞而已,毕竟那两处地方从表面看上去并无太多异样,段晏没料到宁诩会受这么大刺激。

宁诩气闷,整理好衣袍就背对着他睡下,但没一会儿又开始抽筋发痛,只得把小腿往段晏的方向一踹,颐指气使道:“给朕揉腿。”

段晏无形中松了口气:“……好。”

揉完了腿,宁诩又说口渴,指使段晏去倒了热水给他喝。过了没半柱香功夫,又觉得胃里空空的饿得慌,段晏端了备在寝殿里的点心回来,宁诩吃了两口,还要爬下榻去起夜。

折腾了段晏半宿,宁诩才满意了,同时也累得不行,往榻上一倒卷起被子盖在身上,还不忘最后嘀咕着吐槽一句:“你还没来之前,朕每个晚上都这么辛苦。”

段晏重新把远处的烛火熄灭,回到榻上,发觉宁诩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青年停了停动作,凝视着榻上那人的脸看了许久,才给宁诩掖了掖被角,轻声道:“今后不会让你一个人辛苦了。”

宁诩枕着侧脸睡得正沉,长睫随着呼吸几不可察地颤动着,并未听见他的回话。

段晏扬了扬唇角,将纱帐放落下来,自己终于也躺下入睡了。

*

胎儿过了四个月后,宁诩发现自己小腹的变化明显快了起来。

起先是每天早起更衣时,那束着下裤的系带变得短了些;而后是春日气温渐暖,他换上了较为轻薄的衣物,某一日在御书房时,并未太注意坐姿,夏潋走过来就盯着他的肚子看了半天。

“……陛下回宫后,气色瞧起来好了不少。”夏潋拿着折子,怔怔道:“身上也……也富润许多。”

宁诩:“。”

他连忙坐直身体,欲盖弥彰地用袍子遮了遮,心道有这么明显么?

宁诩忍不住问了出来:“朕胖得很明显?”

夏潋失笑:“不是胖……”

在他的印象里,先前宁诩刚刚登基时,身形就非常清瘦柔韧,离宫多日回来后,更是瘦得下巴尖尖手腕纤细,唇色也苍白失血,显然是吃了太多苦。

但如今过了十余日,宁诩的脸色红润不少,肌肤也重新养得莹润如雪玉,如墨乌发在身后系起,唇不点而红,就连腰身也……也似是稍稍长了些肉。

不过也可能是宁诩近日常把衣带系得松松垮垮的缘故,腰身才看着没有以前清瘦了,夏潋又自己琢磨着寻了理由。

毕竟自家陛下这段时间瞧起来懒散不少,不好好坐在圈椅里,时不时就爱到矮榻上半倚着,换了宽松衣物许是为了方便他随时随地躺下。

夏潋思索半晌,觉得自己的猜想很是合理。

宁诩应是离宫那些日子过得太过疲累,如今才懒洋洋的。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宁诩想起正事来:“与燕国的那份协议,他们可有再提出新的要求?”

前几天,宫中设了宴,邀段晏、燕国丞相及一众人入宫赴宴,并商议两国之间签订协议一事。

宴后,夏潋很快草拟了文书,送去了京郊外的燕军大营,但却始终不见回音。

“臣昨日去了一趟燕营中,”夏潋又道:“据燕国丞相所言,他们仍有些修改意见,只是还未确定。”

宁诩沉思片刻,喃喃说:“朕怎么就觉得,他们在使劲拖呢……”

夏潋听见他的话,有几分不解:“燕国拖延协议签订时间有何益处?臣见几日前段……燕国陛下已经遣了大部分军队回境,难不成他们是想临时反悔,继续攻占昭国的土地么?”

宁诩凝神想了想,摇头:“不至于,段晏人还在咱们宫里呢。”

夏潋:“那他们是——”

话语未完,御书房的门忽然被叩响后推开,段晏大步跨进来,后面跟着宋公公。

“?”宁诩看向宋公公:“为何不传报?”

宋公公愁眉苦脸的,反而是段晏开了口:“朕叫他别出声的。”

说着,青年视线扫过旁边的夏潋,重点瞧了瞧他坐的位置,见与宁诩还隔着一小段距离,才淡淡道:

“陛下已经在御书房呆了两个时辰了,就算不记得用膳,也该记得喝药。夏良君身为陛下后宫中人,连看顾好陛下的圣体都学不会吗?”

夏潋:“……”

宁诩:“……”

不就是今天在御书房里待得稍微久了一点吗,怎么这么大反应……

宁诩咳了一声,对无辜的夏潋道:“小青……不是,”

忆起答应过段晏不再叫小青,又改口说:“小、小潋,你先回去用膳吧,午后休息好再处理这些文书。”

夏潋听话地点点头,起身行礼后离开了,宋公公忙不迭把殿门掩上。

段晏则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将手里拎着的食盒往御案上一放,语气冷冷:“快过了喝药的点了,若非朕时刻记着,问了太医院,你这会儿还在和那小绿一块儿说闲话呢。”

“……”宁诩老老实实揭开食盒盖子,发现上面一层放了碗药汤,下面则是几样午膳小菜。

其实如今这个孩子的情况,已经不需要成日喝药安胎了,这药汤是为了缓解宁诩前几天胸口及其余地方的不适症状的。

太医院还给了一罐清凉膏,用来涂敷在胸口的敏感之处,但他试了一次后就不愿意用,段晏偶尔能夜里趁宁诩熟睡时把药膏用上,但经历过几次险些被宁诩醒来踹下榻后,此法也只得作罢。

药是用膳后才能喝的,宁诩先吃了几口饭,慢吞吞说:“从前你在宫里时,朕在御书房里从早待到晚,也没见你如此发作过,怎么如今……”

闻言,青年眉梢挑起,微微一笑道:“从前是想发作而不得,次次都被拦在御书房外。好在如今身份改变,能在宫中来去自由,陛下最好别老记着以前的习惯,否则怕是时不时就要受惊吓了。”

宁诩忽而想起段晏之前发疯时说过的,要把什么什么人通通杀个干净,又要逼他把自己侍寝的牌子翻烂的胡言乱语,顿时沉默了:“…………”

段晏此人,平日里看着正常,特定时刻发作起来,那是万分不正常,还是少惹他炸毛为妙。

“夏潋……”宁诩又吃了两口菜,顶着段晏不善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说:“夏潋前几日过了六部会考,朕已经下旨授他为翰林院正七品编修,只是流程尚未完备,但他的确已经不是朕的良君了,你、你可以不必再刻意提起此事。”

段晏眼皮一掀,心情明显好了不少:“哦?是么,那你后宫中,现下岂不是无一人可登记在册?”

算上回老家种田的王知治,被段晏下令强行送回吕府的吕疏月,剩下的公子们也在燕军入城时逃离出宫,后宫中确实是空空如也,宫人们终日闲得长毛。

见段晏神情中掩饰不住的愉悦之色,宁诩暗中无语半晌,解释道:“依朕现在的身体状况,后宫中当然是能接触到朕的人越少越好。”

段晏又一挑眉,故意误解这话:“陛下的意思是,今后也不会再选人入宫了?”

“还选什么秀?”宁诩没忍住,也故意阴阳他:“朕有如此善妒的皇后,为保后宫宁静,当然只能罢免选秀,平安度日。”

宁诩原以为段晏听见自己把他堂堂一国之君当成昭国的皇后,会颇感羞辱,不料那青年却眯起眼,唇畔高高扬起:“陛下怎可说臣是善妒?臣明明是欲与陛下一生一世一双人。”

“今后只想同陛下一起,照顾好我们唯一的孩子。其余的,别无他想。”

段晏低下头,右手往前动了一动,似是想要抬手来摸宁诩的小腹,但见到宁诩正在用膳,于是又收了回来。

宁诩静了静,咬了下筷子,觉得段晏成日爱说的这些话真是烫耳朵。

为掩饰那点不自在,宁诩换了个话题:“燕昭两国的协议,你们什么时候才肯签?还有哪里不满意么?”

段晏面不改色道:“不急。”

宁诩顿了顿,狐疑地问:“你是不是——”

青年抬起黑眸看他,神色中显露几分不解。

“……是不是故意不回燕国啊?”虽觉稀奇,宁诩也还是问了出来。

段晏一口否认:“何出此言?两国之间的协定需得细细斟酌,朕留在昭国,正是怕其中出了什么问题,需得将这件事办好,才能安心回去。”

宁诩:“你身为燕国皇帝,迟迟不回去,朝廷上难道没有异议?你不用批折子的么?”

段晏漫不经心道:“刘相国已于数日前出发回燕国,有他在,朝政上出不了乱子。朕用不着回去批折子,境内的大事小事,每日都有专人向朕汇报,无需过分操心。”

宁诩还想问,但转念回忆起段晏即位后那些雷厉风行的手段,想来燕国之内已无甚威胁,这人才敢淡定自若地留在昭国宫中。

都是当皇帝,宁诩默默心道,有些人熬夜批折子,而有些人不仅不用加班,还能有空出国旅游。

“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宁诩心平气和地说:“那你每天过来御书房给朕分拣折子得了。”

各部呈上来的折子都是封好的,宁诩吩咐他们在上面用小纸条标注了上奏的事件重要程度,通常宁诩会亲自阅看最紧急重要的一批折子,而夏潋则帮忙筛选剩下的。

段晏目光掠过角落里那积压如小山般的奏折,坦然颔首:

“如此甚好。”

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白日里也同宁诩待在御书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