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叙

▶专注收集耽美小说网站

第48章 贺初秋说他手疼, 现在没法儿文身,问寒曜年能不能回去后再说。

第48章
贺初秋说他手疼, 现在没法儿文身,问寒曜年能不能回去后再说。
那时刚好是黄昏,夕阳沉甸甸地挂在天边, 把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染上金色。贺初秋沐浴在这片金光中, 一边说话,一边小口小口地吸着气, 可怜巴巴的,像是一块儿快要融化的白巧克力, 光是看见着能尝到甜。
寒曜年又去看贺初秋的手腕,上面安静地躺着一片蓝雪花, 那是他在贺初秋身上亲手刻下的名字。
他不愿物化贺初秋,可又卑劣地庆幸着, 这个名字, 把贺初秋变为了他的所有物。
地球上有72亿人,个人置身其中,仿佛把一粒沙子投入沙漠。
可现在, 他和另一个人实现了连接,就像是小王子找到了他的玫瑰,他也拥有了一个真正属于他的人。
想到这里, 寒曜年心中涌出一股充盈的感情,一股温暖的水流包裹着他身体,让他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可以, ”他对贺初秋说, “我会一直等你。”
贺初秋低下头,眼睫不安地颤抖。
寒曜年却把这误以为是害羞, 又俯身去吻他的唇。
接下来三天,他们安排的行程一个也没去, 时间几乎全都消耗在了酒店里。
之前剩下的一盒半早用完了,寒曜年起身要去买,贺初秋却抓着他的手,只是喘息:“别走,直接进来。”
天与地在此刻陷落,连海水都被倾覆。贺初秋的灵魂高高飘起,掠过云端,游过河流,他眼前出现了一道绚烂的光,水汽和风拂过他身体,令他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栗。
一次又一次,贺初秋不知疲倦地坠入这一片光影。
他拼尽全力地记住寒曜年的身体、气味、说话时的语调,亲热时偏爱的动作。
就像是鲑鱼洄游时守在河边的棕熊,不知疲倦地进食,妄图在食物充足的秋季竭力储藏,以此度过漫长的寒冬。
他的身体被反反复复地填满,但依旧不够,贺初秋再次缠住寒曜年,在最高点前一秒停下,然后又急不可耐地哀求:“寒曜年,说你爱我。”
可时间就像是手心里的沙子,不管他多用力地抓住,依旧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终于,返程的日子来临。
他们抵达机场,换登机牌,过安检,等待登机。
贺初秋站在登机口前,看着上方滚动的航班信息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往前载去。
他没摔倒,寒曜年及时扶住了他。
“怎么了?”寒曜年把人扶到椅子上,满脸焦急,“我陪你去医院好不好?”
“没事,”贺初秋摇头,“只是没吃早饭,有点儿低血糖。”
寒曜年于是带人去附近餐厅吃东西,贺初秋精神不佳,吃了几口就停下了筷子。
寒曜年把他剩下的面条吃完,又说:“不然明天再走?”
贺初秋看了眼寒曜年手机,摇头:“就今天吧。”
寒曜年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压力,但在外旅行的这一周里,他手机上早已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电话,那一串看不到尽头的红色数字,令人心惊。
寒曜年从不诉苦,但贺初秋明白,他承受的压力不比他低。
“寒曜年。”贺初秋喊他。
“嗯?”男生揉了揉他额头,“头还晕吗?”
贺初秋摇头,说:“我想接吻。”
寒曜年动作一滞,被他直白的发言震惊。
候机大厅人来人往,实在不适合做这种亲密行为。
他故作镇定地脱下外套,借着衣服遮挡飞快在贺初秋嘴上啄了一口,说:“你先忍忍,回去再说。”
回去再说。
贺初秋默念了一遍这四个字,笑着说了声好。
小男友太热情,寒曜年心产生一股甜蜜的烦恼。
“你这么粘人,没了我可怎么办?”没等贺初秋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等上大学时,我们在外面租房吧。”
贺初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回神,”寒曜年掰过他脸颊,笑着问,“想什么呢?”
贺初秋:“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寒曜年轻咳一声,他试图表现镇定,泛红的耳朵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咱们大学同居怎么样?”
贺初秋沉默了好久,才回答:“听你的。”
回程路上,寒曜年一直在计划他们未来的生活,心情和窗外的阳光一样美好。
3个小时后,飞机落地首京国际机场,他们带着行李下机,又在出站口分别。
寒家司机早已举牌等在出口,见寒曜年出来,立刻迎了上来。
寒曜年把行李箱交给司机,又伸手接贺初秋的行李:“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贺初秋说:“我坐地铁。”
寒曜年以为他是客气,坚持:“我送你回去。”
“寒曜年,”贺初秋打断他的话,重复道,“我说,我要坐地铁。”
贺初秋一直住外公外婆分的公房,虽然环境不好,但交通非常便利,寒曜年见他坚持,也不再多言,只是点头道:“那你到家联系我。”
贺初秋没说话,带着行李上了电梯。
寒曜年一直没有等来贺初秋的报平安,直到他主动询问,贺初秋才回复他一句到了。
起初寒曜年没把这当回事,以为贺初秋只是旅游太累了,又照常找他聊天,贺初秋却变得越来越冷淡,经常是过了好几个小时才回复。
寒曜年这才发现不对劲,他忍了两天,没忍住,直接过去堵人了。
那天天气很冷,天气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雪了。
听说贺初秋去了图书馆自习,寒曜年在门口等了他快2个小时。
贺初秋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他穿着件黑色棉衣穿过小巷,男生双手揣在兜里,步伐很快,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清。
这一片他太熟悉了,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回家的路。贺初秋一直低着头,没想到撞到了家门口的寒曜年。他这才停下,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
寒曜年穿着件黑色冲锋衣站在屋檐下,沉默地看着他。
贺初秋愣了两秒,想绕过他进屋,却被寒曜年握住手腕抵在墙上。
他表情很凶,语气却很委屈:“你最近怎么都不理我?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贺初秋心脏霎时一酸,几乎快要保持不住表情的镇定。
他推开寒曜年,用严肃的语气掩盖自己的心软:“寒曜年,你好好儿说话。”
寒曜年规规矩矩站直了身体,正经了没两秒又伸手扯他书包,再次黏了上来:“去图书馆怎么不叫我?没想到我男朋友竟然一个人偷偷复习,明天记得叫我。”
贺初秋心脏泛起细细密密的疼,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寒曜年,表情认真起来:“寒曜年,我有话要跟你说。”
寒曜年愣了愣:“什么?”
贺初秋正准备开口,身后有电瓶车经过,突然传来一阵喇叭声,寒曜年猛地拉着贺初秋躲进了巷子里。
贺初秋挣扎起来:“你干什么?”
“嘘,”男生粗粝的大手捂着他嘴唇,低声道,“你妈妈回来了。”
贺光琴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人,她把电瓶车停在墙边,开门走了进去。
寒曜年的手又冰又大,骨节硬邦邦的,硌得人肉疼。贺初秋好不容易才掰开他的手,刚喘了一口气,又被寒曜年低头堵住了唇。
这一吻太过突然,打得他猝不及防。
贺初秋睁大双眼,被迫仰起头,接受了他这几乎是粗暴的一吻。
过了好一会儿寒曜年才松开唇,靠在他身上沉沉地喘息:“你怎么都不来找我?我好想你。”
“寒曜年,”贺初秋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我……”
寒曜年却不给他继续的机会,亲了他一口就跑开了。
男生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贺初秋站在原地,沉默着。
第二天早上,贺初秋去国图门口排队。他顺着队伍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寒曜年,这才小心翼翼地排在了队伍后面。
他今天换了套寒曜年没见过的衣服,也没背书包,而是拎了个帆布袋,帽子围巾口罩一样不少,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就不信,这样寒曜年还能找到他。
然而下一刻,他肩膀突然“啪”的一声响,寒曜年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
“找了你半天,怎么裹得这么严实?”说完,他宝贝儿似的从羽绒服里掏出一个肉夹馍,催促道,“快吃,很快就冷了。”
贺初秋愣了愣,压低声音说:“你认错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寒曜年一把摘下他的口罩,把脑袋凑到他帽檐下,认真地注释两秒,笑着直起了身:“玩什么呢?是什么我不知道的新情趣吗?”
贺初秋:“……”
他低头咬了口肉夹馍,软烂的肉汁和柔韧的面皮在口腔里混合,给人一种沉甸甸的满足感。
队伍陆续前进,他们随着人群进入自习室,一上午都没有说话。
直到中午午饭时间,寒曜年坐在餐桌对面问他:“你什么时候帮我弄?”
贺初秋正在喝汤,差点儿没被他呛到。他咽下嘴里的东西,迅速看了圈周围,确定没人听见,这才小声道:“弄、弄什么?”
寒曜年有些莫名:“你脸红什么?我说文身。”
贺初秋:“……”
他推脱:“我手还没完全好。”
“还没好?让我看看。”寒曜年说着,一把撩起了他的衣袖。
之前的红痕已经消失了,皮肤上只剩下一片冰蓝的雪花,干净又纯洁,却让人忍不住想弄得黏糊糊,湿漉漉。
寒曜年低头看了好几秒,他想亲吻这道文身,但忍住了。店里有监控。
在岛上开荤后,寒曜年几乎每晚都会梦见贺初秋。
偏偏贺初秋回来后就不找他,让他越发煎熬。
一整个白天,寒曜年都被撩得心痒难耐,尤其是贺初秋认真写作业时,男生表情冷冷,握着笔的手干净白皙,有一种特别迷人的风情。
好不容易才挨到了闭馆,寒曜年就把贺初秋哄进了洗手间,还没来得及做点儿什么,没想到又遇上了同班同学。
班长热络地给他们打招呼:“你们也来自习啊?”
寒曜年“嗯”了一声,表情冷冷的。
贺初秋:“家里吵。”
“我家也是。”班长是个话痨,喋喋不休地吐槽起了自家的亲戚。
寒曜年看了眼时间,有些不耐。
班长说了一大通,终于停了下来,又问:“要一起吃饭吗?吃完我想再去书店自习。”
贺初秋还没开口,寒曜年就摇头:“不去,我们晚上回家。”
班长没有过多纠缠,挥挥手离开了厕所。
一旁,贺初秋缓缓吐出一口气,他实在不太擅长处理这种自来熟的人。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寒曜年莫名有些焦躁,难道是已经知道了?
贺初秋心脏沉了沉,他本打算今天分开时再说,但如果寒曜年已经察觉,那不如就……
此时洗手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贺初秋呼吸轻了轻,试着开口:“寒曜年,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寒曜年拖进隔间,“咔哒”一声,寒曜年落了锁。
贺初秋茫然地抬起头,对上了寒曜年沉沉的脸。直觉告诉他,寒曜年现在有点儿不对劲,下颌紧绷,呼吸沉重,落下来的视线炽热得要命。贺初秋本能地想要躲避,然而他刚一挣手腕,寒曜年就抓住他双手,沉沉的吻落了下来。
厕所隔间昏暗狭窄,大门没关,远远还能听到走廊的脚步声,再往外就是学术圣地,贺初秋却被寒曜年堵在门后接吻,有一种几乎是偷情的刺激。
呼吸逐渐被剥夺殆尽,贺初秋双腿阵阵发软,几乎快要维持不住站姿。寒曜年一把搂过他的腰,低头加深了这一吻。
和第一下的急躁不同,这一回寒曜年要吻得缠绵得多。
他细细地雕琢,亲上去又恶劣地抽离,呼吸缠着呼吸,似乎有意要让人难耐。
在贺初秋忍不住想要主动时,他却故意躲开,偏偏不让人如意。
贺初秋被钓到半空中,生起气来:“寒曜年,你……唔……”
寒曜年重新吻住了他。
一个个实实在在、热热辣辣的吻,贺初秋被寒曜年搂在怀里,口腔被彻底打开,每一个柔软的角落都无所遁形,被迫接受寒曜年的洗礼。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又仿佛急速缩短。他们躲在这狭小的天地中,不知今夕何夕。
漫长的时间过去,贺初秋终于重新找回神智,寒曜年停了下来。
这样长时间的接吻,对他们来说都有些不好受。
贺初秋有些尴尬,又有些恼怒,伸手去推寒曜年,身体却软绵绵的完全使不上力。
寒曜年顺势拉过他的手,低头亲吻他手腕的刺青:“忍你一整天了,今天早上看见你,我就想扯下口罩狠狠亲你。”
贺初秋红着脸骂他:“寒曜年,你个变态。”
“小变态,”寒曜年轻笑一声,又低头咬他嘴唇,“明明是你把我变成了这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