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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 紧张的时候不觉得,一旦放松下来,所有人都感觉有点困倦。

第48章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 紧张的时候不觉得,一旦放松下来,所有人都感觉有点困倦。
虽然天还没完全黑掉, 可大家都决定要回屋休息了。

节目组给安排的小屋没有灯, 趁着天色还有一丝光,可以好好的洗个热水澡,搞一下个人卫生,明天再战。

夏乐天退出以后, 孟泽洲自动变成了单人间,钱舒云和谢寂星居然成了唯一住双人间的人。

他俩的房子在最靠里面的位置, 篝火的光一点都照不进来。

钱舒云似乎是找孟泽洲有事, 只在房子里出现了一下, 就离开了。

谢寂星趁着有光,洗了个澡, 顺手把衣服也洗了一下,统统都用阴火烘干, 这时候就不要抠搜了,该省省该花花。

完事就钻进睡袋, 只露个脑袋在外面, 安详。

等天色彻底黑下来, 他听见了开门声,是钱舒云回来了。

屋中一片漆黑, 钱舒云见谢寂星已经睡了,才脱掉外套自己也去洗漱间洗了个热水澡。

他顺手洗掉了贴身穿的短袖衫, 但节目组并没有提供烘干设备,甚至连个吹风机都没有,短时间内根本弄不干衣服, 只能晾在洗浴间最通风的地方,赤|裸着上半身走出来。

房间里这么黑,谢寂星就算醒了,应该也看不到他的身体是什么模样吧。

他站在榻榻米旁边慢悠悠的擦着头发,下午那种自厌的情绪又有些冒头了。

身后却幽幽的传来一句,“这种状况出现多久了?”

钱舒云擦头发的手一顿,谢寂星看到了。

他是会被吓到,还是会觉得恶心?

负面情绪来的又快又汹涌,在这一瞬间,钱舒云甚至有些喘不上气。

谢寂星会不会立刻离开这间屋子,甚至离开这个节目,会逐渐远离他,不再靠近。

可是睡袋里的谢寂星没有动,钱舒云只感到有视线慢慢在他的背上逡巡。

或者这是在担心他?

深呼吸了两次,平静下来的钱舒云决定赌一把,“三年左右吧……”

“谢医生能治吗?”他还皮皮的开了一个小玩笑。

房间隔音很差,又很空荡,怕吵到旁边的人,钱舒云的声音刻意压的很低。

谢医生这三个字,被他念的百转千回的暧昧,谢寂星耳朵尖一烫,整个耳朵都红掉了。

没个正经!

他在心里轻声骂了一句,故意赌气说,“没救了,准备后事吧。”

钱舒云低低的笑了起来,真好,他没有离开,也没有害怕,他还愿意停留在这里。

即便谢寂星把自己整个脸都缩在睡袋里,那沉越的笑声还是绕呀绕的往他耳朵里钻,就连脸颊和脖颈都烫了起来。

他盯着前面的人,那有些泛灰的皮肤和那些粗肿的关节,有点心疼。

因为钱舒云似乎从来没有在人前表现出自己有多痛苦,所以谢寂星就自然而然的认为钱舒云和他身上阴气的来源相处的很和谐。

但这具身* 体所表现出来的却不是这样,实际上钱舒云一直在忍受着这些阴气对他的侵蚀和折磨。

“你过来。”谢寂星从睡袋里钻出来。

钱舒云没有半点迟疑的走过来坐在他身边的榻榻米上。

接着手就被谢寂星握住了,源源不断的温暖从交握的双手上传递过去,钱舒云感觉自己被泡在一池温水里,全身都放松了下来,晕乎乎的甚至有些困了。

谢寂星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他努力的想要找到钱舒云身上的问题,却只看到一片雾蒙蒙的灰色,他找不到。

眼下的小红痣越来越妖异,钱舒云却觉得很漂亮,他甚至将大半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那颗痣上,对于自己的结果不是那么在意了。

“我看不到他,”谢寂星收回手,睁开眼睛,看着钱舒云,“他不在你身上。”

这种情况更加棘手,找不到问题的根结就很难去解决问题。

“有没有什么东西,是让你特别难受的?”

钱舒云留恋的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尖,没有答,反而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谢医生一般都是这么帮别人找问题的吗?”

谢寂星心虚了,要不要告诉钱舒云,他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接的第一单。

这感觉就像去公司面试,公司以为你是业界大佬,但你简历上工作经验一栏全是空白。

他撇过头,给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设,世界就是一个草台班子,我是最棒的!

再面对钱舒云时,笑眯眯的,“怎么,钱总是信不过我的能力?”

小红痣气鼓鼓的,这怎么还给人问生气了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种方式有点新奇。”钱舒云把那床绒毯拿出来,横着给谢寂星的睡袋外面也盖上一半,“我当然是相信谢医生能力的,我身上的问题,如果你都解决不了,可能这个世界上也找不到人能够解决了。”

吹过了,吹过了,钱老师。

谢寂星双手陷入绒毯里,红着脸RUA了一会毛毛,像蜥蜴鼓起腮帮子,虚张声势,“你知道就好。”

“这毯子不是给你换的吗,怎么铺到我这边来了?”

“起风了,”钱舒云看了一眼窗外乱摇的树影,收拾着自己的睡袋,“晚上凉,谢医生介意我睡的离你近一点吗?”

谢寂星‘呲溜’一下钻回睡袋里,谁能拒绝一个绒毯呢,真的好舒服。

反正大家都是兄弟,睡近一点也没什么,他点点头,“好。”

钱舒云把睡袋拉到他旁边,绒毯给自己的睡袋上也搭上一小半,钻进去,“面对镜头让我特别难受。”

这是在回答谢寂星刚才的问题。

谢寂星把头偏过去看钱舒云,“镜头?就是摄像机的那种镜头吗?”

鬼确实非常喜欢住在镜子里,第一次遇见越琴瑶的时候,她也藏在妆镜里。

不过越姐现在跑到宣彩妍的房间里做爱心陪护了,要不要薅过来问问。

“对,一开始是间歇性的头疼,就是太阳穴和后脑时不时会针刺般的抽痛一下,时间久了变得越来越严重,一见到镜头就会出现非常剧烈的头痛,有时甚至还会呕吐……”

钱舒云描述着在自己身上出现的灾难,语气却是平静的,反倒是谢寂星听心疼了,“啊,那你这次为什么还要来参加节目,那么多摄像头?”

“GoPro还好,但出场的时候,节目组没跟我打招呼,特地调了摄影机,那么短一截路我都快走不下来了,当时疼的差点跪在地上,”钱舒云也把脸转过去,面对谢寂星,“要不是你上来跟我握手,说不准会丢多大的人。”

“至于为什么来上节目,是因为孟泽洲跟我说,他说有个人可能能帮我。”

“所以,和我接触可以缓解你的疼痛?”还以为自己在白嫖人家的阴气,但其实是双赢的事情呀,那以后还不是想揪就揪,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还有什么症状吗?”

“对,谢医生能缓解我的疼痛。”

越琴瑶从墙里钻过来,正听见这么一句。

不是说叫她过来有正经事要问吗?这气氛看上去就很不正经呀!

她目前半截还在墙里,正准备把自己彻底拔出来,又听见钱舒云说。

“而且,有时看见你……我会感觉自己很饿。”

越姐:!!!

你在说什么?这是什么虎狼之词?真的是我能听的?

她快速的飘进来,瞟了一眼并排睡着,裹在一个绒毯里的两个人。

拽起面对墙角已经睡着了的倒霉鬼就飘了出去。

孩子呀,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些话,你这么单纯的鬼可不兴听呀!

“饿?”谢寂星扬了下眉毛,一条胳膊从睡袋里伸出来,指尖燃起一个幽蓝色的小光点,“现在呢?”

钱舒云目不转睛的盯着,视线的落点不知道是在光上,还是那个玉白的指尖上,“很饿。”

谢寂星拈了下指尖,光点熄灭了,他得出结论,“现在暂时应该没办法彻底帮你解决问题,但是我可以先缓解你身上的症状。”

“之前孟泽洲应该告诉过你了,我这边……”

“很贵。”钱舒云闷笑着接话,“可是节目组把私人物品都收走了,我现在没钱怎么办?”

“先欠着呗,”谢寂星浅浅翻了个白眼,“你还能跑了?”

他之前一直以为钱舒云是个稳重,正经,寡言又古板的大佬,现在怎么觉得自己看走眼了。

这人话挺多呀。

“跑是跑不了,但谢医生不是要收利息嘛,”钱舒云故意慢悠悠,“九出十三归,我要是出不起怎么办?”

“那你就肉偿!”谢寂星咬牙,到时候给越姐找几个小姐妹,把你卖去配阴婚,“闭嘴,休息了!”

钱舒云缓缓的闭上眼睛,难得可以睡个好觉,他却不想入睡。

他就这么侧躺着,安静的听。

旁边的人呼吸越来越轻浅绵长,谢寂星似乎是睡着了。

钱舒云再次睁开眼睛,他睡得很香,脸颊上鼓起一小块白嫩,看上去触感非常软嫩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累了,谢寂星的嘴唇有点微微嘟起来,打着小呼噜,跟外面的海浪声和在一起,此起彼伏的。

很可爱,钱舒云轻轻笑了一下,继续盯。

睡眠中的谢寂星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视线,鼻子里发出一声小小的哼唧,像是在抗议。

接着整个人翻了个身,留给钱舒云一个圆润的后脑勺。

钱总盯着那个脑壳看了半天,见他没有再转过来的意思,这才将视线移向了窗外。

身姿妖娆的树已经安静下来,一轮圆月就停在离海面不远的地方。

透进来的光,正好斜斜的打在谢寂星身上。

钱舒云微笑着闭上眼睛。

风停了,月色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