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打开衣柜，想多拿几套衣服，就听见有人敲门。
洪十六赶紧去开门，这大晚上的，韩宇来了吗？
“洪先生，打扰了。”
高健站在门外，洪十六的背后涌出一层冷汗，笑了笑。
“请进。”
“我来问你们二位点事情。”
“那就屋里请吧，我爸睡了，直接到我们俩的房间吧，有点乱你别介意。”
洪十六谦让着高健，高健跟着洪十六走进屋子。
“老公，谁来了。”
岳涯听见脚步声眼睛盯着电脑呢，随口一问。
“高警官来了。”
话音未落，高健也到了屋内。
看到岳涯半躺半靠的坐在床上，换掉了棉衣穿着厚厚的睡衣，腰部以下盖着被子，懒洋洋地翻看着电脑，悠闲慵懒神情放松。
屋子里乱七八糟的，衣服堆了很多，春夏秋冬的衣服都拿出来了，鞋子袜子的，书本的哪哪都是。
岳涯一看高健眼眉挑了一下笑出来。
“高警官不来我也要给你打电话了，我和十六要出差几天，不知道警方还需不需要我们配合什么了。”
“去哪？去多久。”
岳涯递给他一张行程表。
“十五个城市，举行签售会和电影宣传会，估计要二十几天吧。”
高健迟疑了一下，其实在不让他们出门也说不过去，于梦笙现在才是头号嫌疑人，他们俩看起来很清白无辜。
“行，有什么需要你们配合调查的，会和你们联系、”
“如果是大问题我们俩可以飞回来配合调查。”
岳涯总是表现出很乖很配合的态度，让警察挑不出什么问题，没借口强行带回局里接受调查。
“我来是想问问，你们两个人新买的房子，车，怎么和于梦笙的很相似呢，据我们调查，你么和于梦笙关系不太好啊。”
“房子啊？哦，你说我们现在装修的那套吧，那是有内部价格，一套房子省了十几万呢，我们谁也不和钱过不去啊，当时也没在乎别的，就觉得便宜了，直接在那买了一套。买了以后我才知道和于梦笙住在一个楼，我都开始装修了不能再卖了吧。先住着吧，看上其他的房子了我们再换。”
岳涯拉洪十六的手坐到身边，一只手在他腿上摸了摸，看着像是情人之间的亲密，其实洪十六紧张的心能舒展开了。
“车我是早就喜欢的，那款锦缎红颜色好漂亮，可惜我没驾照不会开，买给十六开多好呀，我们十六姓洪，开的车还是锦缎的红，这不是很配吗？就许于梦笙喜欢我们不能买吗？不就是辆车吗？喜欢就买呗，喜欢什么款式就什么款式。”
“那，那件衣服呢，羊绒大衣，貂绒内衬的那个，怎么还和于梦笙是一模一样的？”
高健不相信岳涯的话，什么都是碰巧巧合，能有这么多巧合的事儿吗？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的。
“哪件啊。”
岳涯问着洪十六。
“老公，我衣服都是你收着的，你记得吗？”
“记得，不过那衣服你早就丢了。心疼死我了，花了一万多买的，没穿几次就丢了。我记得你参加电影先导预告片发布会的时候，穿着去的啊，就从那以后没有再看到这件衣服。你给扔哪了？”
“那天我发烧了呀，你把我背去医院的，我哪记得衣服扔哪了。”
高健听他们俩的对话也猛地记起来，那天岳涯时穿着一件黑色的笔挺的羊绒大衣，参加发布会的时候穿了一身西装，发生人命案原建设被杀，岳涯就开始高烧了，被洪十六背走的时候，韩宇吵吵着，披着毯子，毯子比较厚。
那件羊绒大衣就不知道哪去了。
“我们看过监控，原邦失踪那天，一个人从十楼进入电梯，带着帽子口罩，开走一辆红色宝马，穿了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符合这三个条件的，不仅有于梦笙，还有你，岳涯。那件羊绒大衣是真的丢了吗？是参加新闻发布会丢的还是这段时间扔了的？原邦真的失踪了？”
洪十六的心跳成一团，高健职业习惯敏感多疑，再加上他丰富的办案经验，不是个好对付的、
岳涯还是笑着，搂住洪十六的腰。
“我衣服丢了的时间在原邦失踪之前，你让我找证据证明是那个时候丢了，我也没法给你去找。你怎么怀疑都行，只有原邦找到了，才能洗刷你们对我的怀疑。说句实话，我比你们谁都希望快点找到原邦，因为他一天不出现，我就被你们列入高度怀疑对象内。干什么都有人跟着，唯一的好处就是，我不担心有坏人袭击我，你们成了我免费保镖了。”
岳涯调侃的话高健也笑了笑。
“清者自清，就算再怎么怀疑，没做过的人是没有任何线索可寻的。”
“恩，我就错在我们两口子恩爱的时候没有拍照录像，不然也能证明我们当时在干嘛不在犯罪现场了。”
“对了，你穿多大码的鞋子？”
高健看到地上的拖鞋了，眼睛扫了扫。
“四十三。”
“你现在多重？”
“一百二十五，我胖了三斤。”
“三斤在你这身高上不明显。”
“我老公能摸得出来。知道这三斤胖哪了。”
“洪先生也是四十三的鞋子吧，你们俩可以换穿了。”
“这是小情趣，男人恋爱就这点方便，身高体重鞋子大小差不多都能换着穿。”
“感觉挺浪漫的呀。哎，我想起狸猫换太子，偷梁换柱，嫁祸他人这些词了。”
高健突然就话锋一转，直指问题中心。
一两次的巧合还算是巧合，接二连三的巧合就是刻意的了。那么多人不模仿他们怎么就偏偏和于梦笙的房子车子衣服类似呢。这么多的巧合，类似，反倒越发的刻意。
看着洪十六和岳涯，仔仔细细的看着他们的眼睛。
如果他们眼睛有一点闪躲，语速不对，呼吸不对，原邦失踪的事儿就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高警官还是个戏迷，狸猫换太子这不是包青天里的吗？”
岳涯还是一副淡定，浅笑着，靠在洪十六的肩头回视高健。
高健来回打量了一圈，洪十六脸色如常，专心致志的低着头玩着岳涯的手，岳涯的手勾着他的指尖，就跟私下里小青年们恋爱弄出来的小动作一样。岳涯就是笑容不变神色不慌，这么炸，虚晃一枪，也没有把他们俩人炸出心虚，露出马脚来。
难道不是他们俩干的？没有绑架原邦？
“既然明天你们还赶飞机，我也就不多留了。”
高建礼貌地站起身往外走，岳涯对他摆摆手。
“我就不送你了，外头太冷我穿着睡衣要感冒的。”
高健嗯了一声，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站在院子中间，递给洪十六一根烟。
“我先抽根烟再回去，老婆不让抽。”
洪十六反感高健，但没办法把他推出去。只好忍着，忍一跟烟的工夫吧。
高健侧着耳朵听了在听，院子里非常安静，没有别的声音。故意在院子里踱步，步子迈得有点重，落下去都有声响。
皮鞋落在水泥地面上，一下下的，每一声都是实打实的声音，没有一声是空响。
也就是说，这个院子里没有地窖一类的隐蔽空间，原邦应该不在这里。
烟抽完了，洪十六先一步打开院门，高健不得不离开了。
他趁着询问情况的原因来洪十六家里做一次暗中调查，确认一下院子里是否有隐蔽空间，是否原邦被关在这。
高健走了，洪十六一边锁门一边骂人，高健这是来私查吗？就差一纸调查令了。
岳涯一直依靠在窗户边，神色淡淡的透过窗户观察高健一举一动。
高健真不是省油的灯，不管是直接问询，还是间接调查，高健其实早就怀疑并确认是他们俩做的了，只是苦无证据罢了。
不会败在高健手里吧，这个人思维敏捷，是个聪明人，还是个合格的好刑警。
留着？还是不留？
留着对他们不利。不留，就要想个办法让给高健永远下岗才行。实在不行要杀了吗？
岳涯轻轻呼出一口气，就比如古代的帝王将相，一代功成万骨枯。他想要守住自己的幸福，有些人就必须死去。也许这幸福沾满鲜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他实在不想走这条路，可已经走上这条路了，咬着牙也要撑下去。
时间，再多给他一点时间，只要再多给他点时间那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洪十六摸摸岳涯的胳膊。
“实在不行你就走。”
“去哪？”
“离开国内，出国。用治疗的名义快速离开，出了国换乘飞机去其他国家，几次周转以后找个国外的地方住下。我定期把生活费打给你，这边风平浪静了，我把家产变卖带着洪满山出去找你。我们在国外生活。”
洪十六左思右想，岳涯还是离开国内最好，这个案子成为悬案，就算是破获了，国内警察知道岳涯在国外也没多少办法的，警察要抓岳涯，首先要去国际刑警组织申请，国外当地警方在配合，然后再引渡。手续复杂繁琐不说时间也很长，岳涯有大把时间更换地方消失痕迹，让国内警察扑个空。
虽然放弃国内的一切，至少，岳涯活着！这比什么都好。
岳涯笑出来，抱着洪十六。
“你不走我就不走，哪也不去。”
“这时候你别任性。”
“好了，别担心了，没到那种程度呢。高建只是怀疑他没证据，也找不到任何证据。保持镇静就行，按着咱们的计划生活。”
能不担心吗？现在死了四个人了，万一被警察查到了证据，，，
洪十六心攥成一团紧紧抱住岳涯。
如果岳涯真的被抓了，吃了枪子了，他就把洪满山送去养老院，给养老院一大笔钱保证洪满山晚年幸福，然后他就跟着岳涯一起去死。
岳涯摸着他的后背，不怕，怕什么呢，不还是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吗？
就连不利都算不上，还好啊，真没什么啊。
日子照过，没必要去捕风捉影。
按着计划开始了长达二十天的签售会电影宣传会。
岳涯表现出来的惊人坚持力量叫韩宇洪十六下巴都摔碎了。
那么懒的人，那么不爱见人不爱说话的人，恨不得天天在被子里滚的人，竟然准备好微笑，准备好发言词，准备好体力精力，上午参加签售会，一坐坐八九个小时，接受读者的小礼物，给读者签名，笑着配合读者拍照。水都不喝就怕外边的读者等太久。
终于结束了签售会，坐高铁赶往下一个城市，在晚上八点多换好衣服了，参加电影宣传会，和记者互动，和现场观众做小游戏。
电影宣传会结束，还不等吃点什么，又赶飞机去下一个城市天亮以后参加签售会。
岳涯一天也就吃了点水果，喝点汤，马不停蹄的赶路，体力跟不上了，等他能安静了闭着眼睛休息一会的时候，已经是赶往下一个城市的飞机上。
靠在飞机座位上，身上披着毯子头歪着，昏沉沉的像是睡了，唇色很淡，脸色发白，洪十六看着都心疼，今天的工作量岳涯平时十天也做不完，这是累着了。
这才刚开始啊，接下去还有二十天呢，他根本撑不住。
“大宝，吃点东西吧。”
洪十六把酸奶和蛋糕送到岳涯的面前，岳涯慢悠悠的睁开眼睛，也不伸手就着洪十六的手勉强张嘴，喝了一包酸奶。
“好累。”
“下飞机都凌晨两点了，到酒店也就休息四个小时就要准备签售会，能行吗？不行今天就住下，后天的电影宣传不参加了。”
“能行吧。”
“哪不舒服？腰疼还是头疼？”
“晕乎乎的，笑得我腮帮子都疼了。”
他真不是喜欢公开露面的人，抽烟蹲墙根撸着猫毛晒太阳很喜欢，真要一本正经的温文儒雅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就紧张心累。
很明确的表示过，他的世界只要有洪十六就好，其他任何人没必要出现。
洪十六侧侧身把岳涯搂进怀里、
“一小时四十分钟的飞机，你靠我怀里眯一会，睡着了也没关系，我把你背下去。早上我给你做好吃的。”
岳涯嗯了一声，靠在洪十六的怀里打盹，他精力体力有限，第一天就突破极限了，不舒服难免，更多来自于应付陌生人的疲惫感。
还好住的地方安排得不错，岳涯东摇西晃的去洗澡，洪十六赶紧借了酒店的后厨熬了一大杯热可可，还做了点小馄饨，一块端进来，岳涯胃口不怎么好，没有在家里吃得多，洪十六劝着哄着这才勉强的吃了一点，吃了洗澡了到时睡觉啊，洪十六收拾东西的时候，岳涯不睡觉，却把电脑拿出来了。
洪十六一看就急眼了，从早到凌晨，来回奔波不算，吃喝都顾不上了，怎么又要拿电脑啊。
“你干嘛？”
“写一点。出来签售会也不能断更。”
“也不给你全勤奖，就算给你全勤，一个月几百块，至于你熬得把身体熬坏了吗？白天累着了，晚上吃的不舒服，还要写？断更怎么了？谁没有事儿的时候啊。”
“第二部 一直有事儿拖拉着，更新不如第一本快速，我想加快更新，早点和出版社签约出版。”
“急什么呀，第一部 你用三个月才写完四十万字呢，这不是刚连载一个月多点吗？”
岳涯笑着推着洪十六去床边。
“写完第二部 就出版，赚版税，赚小说各种版权啊。财源广进呀，好啦，我就写两个小时，写完八千字我就睡觉，你先睡吧。”
“咱们家现在不缺钱了。你要是需要什么直接说，我给你买。不要熬着了，大宝，听话吧啊，我哄你睡觉好不好？”
“缺钱。我想要更多的钱。”
人心不足，岳涯从没想过他会这么急切地想多赚些钱。赚了几十万就想几百万，买了房子车子不够还要更多。
“要多少？”
洪十六琢磨着他们银行户头的钱，岳涯很能赚钱的，大笔转账进入都转到洪十六的户头上，岳涯名下一分钱也没有，就连房子车子都是洪十六的。
估计是岳涯要投资拍摄什么电影电视剧，洪十六准备都取出来给岳涯，让他去忙正经事。
岳涯浅笑着也不说破，把洪十六推进被窝，吧嗒亲了一口。
“就两个小时，写完我就睡。你先睡吧。”
洪十六能睡得着吗？坐在床边托着下巴看着岳涯，皱眉头。
奇怪了，他电影电视剧的拍摄不是有很多人拿着钱等他嘛，怎么还要自己投资呢。差多少钱啊，很急吗？急的这么忙这么赶时间还要坚持写文不断更？有点太敬业了，不，有点奋斗的神经了。
岳涯坐在书桌前，手指如飞，在键盘上敲击，速度很快，可他的精力也耗尽了，写一段时间就要揉揉太阳穴，写一阵子就要搓搓手，写一会就抽根烟，可可不喝了，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其实岳涯不爱喝咖啡，除非加很多奶很多糖，可今天他就喝原味的苦咖啡。
很勉强的支撑着精神。
洪十六越看他越心疼，后背笔直的坐着，他时常的锤锤腰，这是累什么样了，还在坚持。
不就是断更吗？断了几天也没事儿的，行程这么赶断更难免啊。
到底需要多少钱，他这么玩命。
洪十六不了解岳涯的工作室，偷偷的溜出房间去敲韩宇的房门。
韩宇都睡下了又被敲起来。
睡眼朦胧的看着洪十六打呵欠。
“十六哥你怎么还没睡？”
“你和我说实话，工作室是不是遇上经济危机了？差多少钱啊。”
“危机？没啊。工作室现在运转得很好，不少投资商拿着支票等我们去取呢，岳涯的小说很火啊，投资他的小说稳赚不赔，大发特发，只要说小说准备开拍，那些支票主动送上门啊。就没缺过钱。”
韩宇挠挠头清醒多了，工作室现在蒸蒸日上，很赚钱的。
“不对啊，那岳涯干嘛玩了命的写连载，尽快完结赚版税？”
“哦，他说他想多存点钱。”
“存钱干嘛？”
“给你啊。”
不用多说了，洪十六的心脏就跟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疼的发麻。
为什么明明知道吃不消还要签售会和电影宣传同步进行？为了增加图书的销售，为了电影多卖些票房，积攒足够多的钱。
为什么累的头疼，透支体力，拼了命的喝咖啡抽烟，强打精神也要写连载不断更，为的就是早点完结，出版图书赚版税，再多存些钱。
那这些钱存来干嘛？
高建紧盯不放，来家里故意用询问的口气说中了事实真相，让岳涯不得不为以后考虑。杀死原邦时候破绽太多，流浪汉虽然没有当场指认也看到了岳涯，岳涯是隐约的感觉事情不妙了，想为以后做打算了，觉得他难逃被警察抓住的结果，所以在没有被警察抓到之前这段时间，拼命地积攒财富，拼命地把心血耗干，换来更多的钱，把这笔钱留给自己。
也就是说，岳涯是怕他死了以后不能再照顾自己的生活了，所以想留一笔钱给自己防身、
岳涯可以为自己做杀人放火的事情，可以这条命都不要，可以把全部的心血生命全部的心思和爱都只给自己。
不仅可以为自己去死，还可以把没有他的日子都一一安排好。
洪十六脸色发白，踉跄着往屋里走，韩宇赶紧过去扶他。
“十六哥，你怎么了？”
洪十六对他摆摆手，推开房门进去。
岳涯听见门响一抬头，看见洪十六扶着墙在浑身发抖。
赶紧跳起来冲过去，把洪十六紧紧抱在怀里。
“你怎么了？吓住了？身体不舒服？怎么了啊。”
“岳涯，岳涯我们走吧，我们带着我爸出国吧，我们离开这吧，什么也别管了，我不能没有你，岳涯，我不能，，，”
洪十六眼圈发红，紧紧地抓着岳涯的衣服。
“我不要你给我留多少钱，我也不要你为了我被抓，如果没有你了，我活着干什么，你觉得留很大一笔钱给我我就能衣食无忧的活下去？成大款了，找个听话的陪着过下半辈子就幸福了？没有你我能幸福吗？你才是我的一切啊，岳涯，如果你明天枪决，我绝对不活着看后天的日出。你好好的，健健康康的陪着我，哪怕只有一天，我也要你健康的舒服的陪着我。”
哽咽着，眼泪一对对的流着。
炙热的专注的看着岳涯，这是他的爱人，为他生为他死，哪怕死了以后还要打算安排细致的爱人。
前二十年似乎一直在辛苦忙碌没有好运气，生活没有转机，也抱怨过，也琢磨过怎么这么难，现在才知道，他积攒了二十多年的好运气才换来一个挚爱的伴侣。
我的爱人啊，我的挚爱啊，那么爱我。
如果，如果求求老天爷能有用，求你让我的爱人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万事无忧。
如果求老天爷有用，求你让我们白头到老，就算不能白头，求你让我们死一起。
沉重的，浓厚的，专一的，沉默又热情的爱。
“没有你，我怎么能活着？”
因为这份爱太重要，因为没有他不行，所以，他们同生共死。绝不苟活一个。
岳涯心软又激动，抱紧洪十六。
真好，全心全意爱着的伴侣，想和他同生共死。
“现在也是如履薄冰，所以我不得不为以后打算。”
“咱们现在账户里的钱足够我爸过晚年生活。你要先一步走了，我把钱交给韩宇，让他监督着养老院照顾我爸，然后我就去找你。”
“十六，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不单单是因为眼前这些事情，这个案子结案以后，我们能太平无事，但以后几十年也要打算的。我身体不太好，底子差，感冒发烧的经常事儿。我会死在你前头，我要死了你怎么办呢，无儿无女的没人照顾你了你晚年该多可怜，我多赚些钱，给你多存一点，房子车子都有了，你生意也有了，我赚的钱就可以给你养老了。”
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岳涯身体不好，现在也许比以前好了，但前些年身体亏损的厉害，上了年纪他会不会身体更不好呢，到时候他没精力没体力了，赚不了多少钱了，还死在洪十六前头，洪十六下半生怎么过呢。他要为了长远打算啊。
“我养着你啊，我养的你身体好好地，你能陪我到七老八十啊。”
“我也不想病死，我也想多陪你几年，我会很努力的活着，但万一呢，万一我死了你怎么办？”
“你不会带着我一块吗？”
洪十六吼出声，不会带着我一起吗？
“十六，我有办法逃脱这次命案的处罚，但我真的没办法逃脱死亡。谁都要死的，不过是早晚问题。”
岳涯摸摸他的头发，心疼十六眼里的泪，也高兴他话里的生死相依。
“十六，我怕死，怕极了，尤其是现在，你特别爱我的时候，在那些仇人还没有死去的时候，我不能死。什么都没有安排好呢，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你肯定会冲动的去报仇，成不成功不知道绝对会被欺负的。这时候我绝对不能死，不能出事。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啊。我把事情都安排好，趁着现在巅峰时期多赚些钱，那些仇人一个个都死了，也就没什么值得我操心费力牵肠挂肚的，我就一直陪在你身边，一直到我身体彻底不好，也许六十岁了，我先一步死了，就算那时候你成孤寡老人我也放心，至少你有一笔钱防身，不会老来苦。”
洪十六的眼泪落个不停，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多无奈。
人活着挺不容易的，社会的压力，恃强凌弱的环境，金钱的愁苦，面对着病痛的折磨，最后的最后，死亡。
不得不面对这些，无奈的痛苦的又反抗不了的种种问题。
岳涯却每一步都给他安排好，不让他吃苦受罪，不让他受委屈，不受这种无奈的环境折磨。
其实人生不苦，有许许多多的感动，许许多多的温情浪漫。最主要的，他有岳涯。
早年父母离婚他撑起这个飘摇的家，青少年时期没考上大学提早进入社会赚钱打工，成年以后老父病重妹妹去世，种种的折磨每次都撑不下去的时候，岳涯一直都在。
希望三十到四十岁创业期间岳涯给他出谋划策一起打拼事业。四十到六十岁之间他们抚养收养的小孩长大成人。六十到八十岁之间，他们一起老去一起死。
人生任何阶段，都不能缺少岳涯、
他想和岳涯一起经历各种事情，他不能过早的失去岳涯，六十岁太早，八十岁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