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交易
“不行。”
江衍几乎没有任何思索地拒绝了。
然而，对于江衍的拒绝，裴廷钧并没有着急，既然江衍愿意打开这扇门，就代表着他们有谈的机会：“阿衍，你先别着急拒绝我，等我说完之后，你再拒绝我也不迟。”
他笑了笑说道：“放松一些，我们之间不用这么紧张。”
江衍多看了裴廷钧一眼，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犹豫了几秒答应了下来。
“你说吧。”
裴廷钧见江衍愿意听他说，他不慌不忙地说道：“之前你离开江城，并非完全是为了躲我，也想保护你老师的那份实验资料，对吗？”
江衍神色微怔，他倏地抬眸看向眼前的alpha，神色警惕。
他可没有忘记当初裴廷钧接近的目的是什么。
裴廷钧看到江衍反应，立即安抚说道：“阿衍，你别紧张，你先听我说。”
“那份实验资料应该还在你这里，只是不知道被你藏在了什么地方。”
江衍沉默着，他既没承认，也没有否认。
裴廷钧说道：“既然你能知道我当初的任务，必定是许教授私下里联系过你。”
江衍看着眼前的alpha，神色有些复杂，对方很聪明，只通过他之前的一句话就猜对了。
“你这次来找我，也是为了老师的资料？”
“不是”
裴廷钧立即否认。
他摇了摇头，立即向江衍解释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是为了你才来到这里。”
“我跟那些实验资料没兴趣，许立也并非我的顶头上司，我当初答应帮忙，只是为了还个人情而已。”
江衍对方裴廷钧的眼眸，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可以帮你，阿衍。”裴廷钧认真地说道。
“帮我？”
江衍迟疑了片刻，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alpha。
裴廷钧认真地说道：“我不仅可以保护你，也可以帮你一起守护老师的那份实验资料。”
江衍听到这番话，瞳孔骤然一缩，片刻间，眼眸微敛，遮住了眼底的思绪。
“你当年离开研究所的事，我很早就在调查过，也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那些窃取你实验结果的人，我已经让他们受到了惩罚。”
裴廷钧一想到之前江衍遭受的那些不公正待遇，眼底不由划过一丝心疼，眉间涌出一丝狠戾：“他们当年怎么贪下去的东西，就怎么吐出来。”
要不是兄长拦着，他非得让这些卑鄙小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江衍听完之后没说话。
江衍的沉默让裴廷钧心中忐忑，难道他做的不对？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衍的声音才响了起来：“这件事是你做的？”
他轻扯了一下嘴角。
这么一想也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许立那个家伙怎么会突然想着帮他。
他从沈立那里得到消息之后，便去查到了今年年初的一则报道，首都某知名实验室因为学术剽窃，开除了三名研究员。
那几个人的名字，江衍十分熟悉。
当年刚毕业没多久的江衍，怀揣着一腔热血进入了实验室，但没过多久就受到了不公正待遇，他的科研成果被抢走了。
那些人从他的电脑里拷贝了实验数据，不仅抢先发表，之后还在造谣污蔑，用舆论宣传他才是那个偷窃者，之后无论他如何辩解，都没有人相信，就算有人相信他是被污蔑的，可那样怎样，木已成舟，其他人只能对他报以同情。
因为他无权无势，只是一个普通人中稍微有些聪明的beta，他不得不吃下这个闷亏。
当年老师即使知道了这件事，但因为病重，也帮不了他，老师在临终前将毕生心血的实验资料交给了他，让他之后找到机会能完成这个实验。
他是老师最信任的人，所以在没有任何保障之下，他不会将这份资料交出去。
“谢谢你。”
江衍就事论事，裴廷钧帮了他，这声谢谢是应该的。
他朝对方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
时隔半个月，裴廷钧再次看到江衍脸上的笑容，顿时恍惚了一下。
他说道：“我原本打算回来告诉你这件事，想要给你一个惊喜，但没想到一回来，你就消失不见了。”
“阿衍，你不知道当时我看到空荡荡的房子时，心里有多难受。”
男人低沉微哑的声音，莫名藏着一丝委屈。
江衍听明白了。
他抬眸看着眼前这个对他，死缠烂打了半个月的alpha，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他熟悉的那个是身为朋友的裴廷钧，而眼前的这个裴廷钧，则是一个陌生的身份，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想要从他这里得到那些友情之外的怜惜。
那样的怜惜，有别于其他，带着暧昧的旖旎。
如果他现在问他想要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他。
裴廷钧想要他。
其实，到现在为止，江衍都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裴廷钧到底看上了他哪一点。
他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beta，而且还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以裴廷钧的身份和条件，只要对方想，就有许多人前赴后继的扑过去，根本不需要把自己逼得如今这个样子。
“我只是一个beta”
此时，裴廷钧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他似乎已经感受到江衍的松动，手心开始冒汗：“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是一个beta，可我就想要你，跟你是不是beta，没有任何关系。”
江衍顿时哑然。
在沉默片刻之后，江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着裴廷钧说道：“你回去吧，我需要考虑一下。”
裴廷钧听到江衍的这句话，心脏忍不住疯狂地跳动着。
江衍愿意考虑，就代表着对方已经答应了一半。
他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嗯。”
江衍点了点头，他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缓缓地将门关上。
裴廷钧回到旁边仅隔一墙的房间之后，他在关上房门的瞬间，便有些脱力般地靠在了墙上。
他将脸埋进双手里，疯狂跳动的心脏像是被人捏了一下，涌出酸涩浓郁的汁液来。
这一晚上，他一夜未睡。
同样一夜未睡的还有江衍。
他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能让裴廷钧神魂颠倒的魅力。
或许，因为越是想要，越得不到，所以才会越执着。
之后的两天里，江衍都没有看到裴廷钧的身影，就连他出门，对方竟然也没有跟上来，似乎在给他考虑的时间。
很快，就在第三天的时候，江衍一打开门，他就看到守在门口的那道熟悉的身影，裴廷钧顶着一双硕大的黑眼圈，正精神奕奕地看着他。
他怀疑对方这几天压根就没有休息过。
裴廷钧：“阿衍，你考虑好了吗？”
江衍抿了抿唇，垂眸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我有要求。”
他自己无所谓，但他在意的是老师的实验成果。
仅靠他一个人的话，是保护不了这份资料的，也无法完成老师的遗愿，裴廷钧无疑是此时最好的选择。
听到这句话，裴廷钧精神一振：“你说，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江衍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看向眼前的alpha说道：“首先，我不做下面的那个。”
裴廷钧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先是愣了一秒，随后一下子红了脸。
再由红变成了白，脸色宛如调色板一般，变了又变，直至嘴角的笑容凝固。
江衍似乎也察觉裴廷钧的犹豫，对此表示理解，他神色坦然地说道：“你可以先别急着答应，考虑清楚之后再告诉我也没关系。”
这并不是什么令人羞耻的问题。
既然裴廷钧选择了他，这个问题存在的矛盾，他们迟早会面对。
裴廷钧眉头紧锁，眼前江衍就要答应了，他不想因为眼下这个问题，让一切都功亏一篑，他眼底眸光闪烁了一下，决定先答应下来之后再说，他咬了咬牙：“行，我答应你。”
江衍顿时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裴廷钧答应得那么干脆。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裴廷钧干脆说道：“不用。”
“你还有什么要求？”
“我们的关系需要保密，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裴廷钧微微皱眉：“还有呢？”
“既然是交易，我希望有个时间限制。”
江衍的这句话，将他们的这段关系彻底限制在不能见光的情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