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他有没有碰过你?
在听到容惑说出那句‘你再碰我,我便赶你出去睡’的话后,京墨的动作一顿,缓缓放下手,重新揽住容惑的腰,将人带进怀里。
容惑眉毛一皱,正想呵斥,搂着他的京墨俯身贴近他耳边低声道:“我有些冷,可能是身上的伤口又发作了,抱在一起睡会好些。”
闻言,容惑推搡的动作停了下来,抬眸细细打量了下京墨的脸色,见他面色和唇色还有些苍白,顿了顿,警惕道:“那你安分点,不许再做这些奇怪的动作…”
说完,转过身背对着京墨,以防他像先前那般突然冲上来不知道要做什么。京墨静默片刻,将头埋进容惑的后颈处。
撩开容惑后颈上的墨发,因忌惮容惑方才说的那番话,京墨的薄唇若有若无地轻触着容惑的后颈处,克制着急促的呼吸。
见怀里的少年呼吸逐渐变得平稳下来,京墨抬手摩挲了下容惑的下唇,食指轻轻顶开唇缝,沿着洁白的牙齿细细地摸着。
随后慢慢往下滑,轻触到少年安静的舌尖,京墨的手忍不住地颤了颤,控制不住力道食指戳了下少年的舌尖。
察觉到嘴里有异样的东西在作祟,容惑难受地闷哼了一声,泄愤地一口咬住伸进他嘴里的做恶的东西,颇有些尖锐的牙刺进京墨的食指。
京墨轻笑一声,轻搂住容惑的腰,让人躺倒在他的怀里,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容惑的墨发。
久违的满足感盈满心口,原本心口那处空荡荡的地方似乎又重新填满了起来,失神地微睁着眼看着容惑,轻不可闻地喟叹了一声。
山洞外有清脆的鸟叫声响起,容惑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刚一动,便感觉自己的腰间一紧,垂眸一看,一双有力的手臂正死死地禁锢着他的腰。
低低地吸了一口气,容惑呼吸有些困难,刚睡醒的双眸漫起了水雾,身体也发软无力,浑身软绵绵。
勉力地挣了挣,艰难地掰扯禁锢着他的手臂,却依旧纹丝不动,容惑推了推身旁人的胸膛:“京墨,你快放开我!”
整个身体被困在京墨的怀里动弹不得,容惑喊了几声都不见人有反应,顿时怒火也起来了,抬脚胡乱踢向京墨,手脚并用地扑腾着想退出京墨的怀抱。
双眼紧闭的京墨眼皮终于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容惑见人终于醒了过来,扬声道:“你快放开我!”
京墨像是没回过神般静静地看着容惑,禁锢容惑的力道没有丝毫松动,任由着容惑动作。容惑见人无动无衷,眼底的水雾越漫越多。
气急,这种受控于人的感觉总让他想起薛怀,一掌用力打向京墨:“你又不听话!”
搂在他腰间的手一僵,力道慢慢松了下来,容惑怒瞪了京墨一眼,用力推开京墨,因为挣扎的动作过大,他的衣襟处变的松松垮垮,衣领滑落至肩头。
大半个肩头光裸在外,容惑揉了揉酸痛的腰,正想起身,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嘎吱的开门声,还未等他来得及转过头去看,便感觉身上一热。
柔软的被子裹在他的身上,将他全身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容惑有些懵然地从被子里探出头,就见京墨沉着脸看向门外。
容惑顺着京墨的目光看过去,陆云起正静伫在门外静静地看着他们这边,目光在落向容惑身上的被子时,凝了凝眉。
容惑一愣,后知后觉才发现他现在和京墨的姿势有些奇怪,京墨的手搭在他的后背上,以一种将人完全护进怀里的姿势抱着他。
窘迫地推了推京墨,容惑朝陆云起笑道:“师兄早…”
身旁的京墨冷不防地出声道:“进来都不知道要敲个门吗?”
容惑奇怪地看了京墨一眼:“都是男的,这有什么好避讳的,况且他还是我的师兄。”
说完,容惑就想掀开身上的被子站起身,修长的手蓦地搭上他的肩,将他压制住,容惑疑惑地看向京墨。京墨神色淡淡地看着陆云起:“他要更衣,麻烦出去一下。”
放在门沿上的手指蜷缩了下,陆云起神色难辨地盯着容惑看了一会,静默片刻后,转身关上了门。
“干嘛搞这么麻烦?”容惑掀开被子站起身,走到铜镜前,拿过挂在一旁的衣物,正想穿上,猛地发现铜镜里映出他的脖颈和锁骨处明晃晃的红痕。
往前凑了凑,定眼一瞧,霎时惊讶地微瞪大双眼,明明原本已经淡下去不少的红痕突然又变得明显了起来。
“怎么回事?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容惑疑惑地呢喃道,骤然想起什么,回过头警惕地看着还躺在被子的京墨,“你昨天夜里有没有做什么?”
京墨脸色不变地盯着容惑脖颈上的红痕,摇了摇头:“你不许我乱碰你,我听你的话,没有再乱动,昨天夜里我只是抱着你睡了一晚而已。”
“你脖颈上那些痕迹说不定是因为你睡在地上,地上有虫蚁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是吗?”容惑朝京墨走了过去,往京墨身上扑,抬手摸上京墨的衣襟,“那我要看看你身上有没有?”
京墨接住容惑扑过来的身体,握着容惑的腰稳住身,容惑掀开京墨的衣襟,入眼一片干净,完全没有一点红痕。
“骗子,你身上压根没有红痕。”
“可能我体质不受这些东西的影响罢了。”京墨垂眸看着容惑脖颈上红痕,话锋一转问道,“门外那人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很依赖他?”京墨低垂着眼眸,神色难辨。
“就是我师兄啊。”容惑收回手,还有些困倦地侧身躺下,轻声道,“师兄他伤了嗓子,患有哑疾,说不了话,但是师兄他人很好,我自然会信赖他。”
“是吗?”京墨的声音骤然变得冷下来,“那他有没有碰过你?”
“什么?”听着京墨有些莫名其妙的问话,容惑茫然地眨了眨眼,“什么碰不碰?”
身旁的京墨翻身压到容惑身上,手撑着容惑的上方,目光暗沉地紧盯着容惑,寒声道:“他有没有摸过你,亲过你,甚至是‘抱’过你?”
听着京墨的问话,容惑一怔,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京墨说的话:“你疯了吧,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疯了?”京墨双眸如淬了寒冰似的,眼底漫上一丝猩红的血丝,“你与他同吃同住,还与他举止亲密,他没碰过你?”
“没有!”被人这般莫名其妙的质问,容惑怒火也上来,用力掰扯着京墨的手臂,“你是不是因为你道侣跟别人跑了而变得跟个疯子一般,见人就咬,到处疑心别人?”
话音刚落,容惑瞥见京墨的眼底闪过一丝痛意,京墨撑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眼底的猩红越来越重,急喘了一声,似不堪重负般地倒向容惑。
其实话一说完,容惑便觉得有些失言,明知道京墨对他道侣一事耿耿于怀,不该说这种话伤他。
没想到道侣一事竟对他刺激这么大,容惑愧疚地抬手抱住压在他身上的京墨,软声道:“抱歉,我不该乱说话。”
压在他身上的京墨抬起猩红的血眸,眼神直直地盯着容惑,骤然俯身朝着容惑亲了上去,撬开唇缝,用力地挤进去就开始大肆攻城掠池。
“唔…你放开…你认错人了…”
没想到京墨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容惑心跳如鼓,在他嘴里横冲直撞的男人力气极大,他的舌尖被吮得发痛。
“我不是你道侣…你真的认错人了…”被人捏住手腕按到头顶上,就连双腿都被京墨压制得完全动弹不得,容惑有些崩溃地侧眼看着紧闭的房门。
挣扎了许久,压制着他的京墨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般,容惑失力地停下挣扎,全身发软地躺在被子上。
时间像是暂停了般,过得异常缓慢,容惑只觉得眼前渐渐发黑,就在他感觉自己要昏睡过去时,身上的桎梏一松。
新鲜的空气涌进身体里,容惑低低地喘着气,长睫被水汽打湿,待气完全顺过来后,容惑扬手打向京墨的脸。
“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看清楚一点,我不是你道侣!”
被人打了一巴掌的京墨仍旧压制着容惑,目光紧紧地盯着他,失神道:“好甜…”
“我…道侣有时也不喜我这般压着他亲,这是为何?”
容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怒视着京墨,敢情这人压根没有认错人,又是想着要他分析他与他道侣之间的问题。
“滚开!”这人有时跟薛怀简直一模一样,薛怀也曾这般发过几次疯,死命地压着他亲,完全不给他挣扎的余地。
难道说道侣间亲密都是这般的吗?容惑嘴唇痛得发麻,推开京墨,警惕地往后退了推,直至身体抵着石壁:“你发什么疯,谁会喜欢这样?你就像是个疯狗…”
“我的嘴唇好痛,你滚开,我不会再帮你分析你和你道侣之间的事了…”
京墨眼底的猩红渐渐褪去,目光落在容惑红润的嘴唇上,脸上几不可见地闪过一丝笑意:“下次我会轻点。”
“下次?”容惑拍开京墨伸过来的手,冷笑一声,“做什么梦呢?没有下次了。”
说完站起身,脚步急促地跑向屋门,急切地推开门后便跑了出去,见陆云起正站在前方不远处怔怔出神,容惑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襟,朝着陆云起走了过去。
“师兄,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身后的动静,陆云起转过身,目光在落向容惑的脸上时,瞳孔骤缩。容惑见陆云起突然变了脸色且一直盯着他的脸,霎时明白过来。
稍低下头躲开陆云起的目光,想了想,从袖子里拿出泛着白光的灵植,放在陆云起的手心里,“师兄,这是净魔草,你将他服用下去,你身上那些奇怪的症状也许就能慢慢消失了。”
陆云起垂眸看着手心里的灵植,眼神微动,随后蓦地俯身将容惑抱进怀里,修长的手指按着容惑的后脑勺将人紧紧抱住。
容惑一顿,双手也慢慢搂住陆云起。很少看到陆云起会有这样情绪外露的一面,容惑眉眼弯弯,轻轻笑了笑。
“要是师兄能想起以前的事就好了。”容惑靠着陆云起温热的胸膛,轻声道,“师兄,如果我骗了你,你会恨我吗?”
“师兄,你…以前其实是天衍宗的修士,我那时为了一些事,伪装成人混进天衍宗,你一直被蒙在鼓里,不清楚我的身份。”
“抱歉,师兄…”
陆云起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而后又很快放松下来,抬手轻轻拍了拍容惑的背。容惑讶异地微瞪大双眼,搂住陆云起的背的手越发收紧。
就在此时,不远处猛地传来一声清脆的破碎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摔落在地,容惑皱了皱眉,轻推开陆云起,朝声源处走了过去。
“京墨?你在做什么?”
容惑看着地上摔成碎片的碗,地面上流淌着水,还有热气在蒸腾,又抬眸看了看神色有些冰冷的京墨,胸前的衣物被打湿,伤口像是裂开了,猩红的血染透了衣襟。
闻言,低垂着眼眸的京墨抬眼,嘴角轻勾起一抹笑:“我想替你弄点早膳,可惜碗不小心被我弄碎了…”
看着有些触目惊心的血迹,容惑小心翼翼跨过碎片,拉着京墨走出来:“别弄了,你身上的伤口都裂开了。”
“先回去重新包扎一下伤口,怎么这般不小心?”
拉着人走回屋子,看见陆云起正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们,容惑低声道:“师兄,京墨他伤口裂开了,我先替他包扎一下。”
陆云起看着京墨染红的衣襟,握着净魔草的手一紧,缓缓抬手想拉住容惑,却只来得及碰到容惑的衣袖,容惑便与他擦肩而过了。
将人按坐在椅子上,容惑看着满是血的衣物,小心掀开他的衣襟,果不其然,伤口又裂开了,猩红的血肉往外翻。
“你不疼吗?那么烫的热水洒在伤口上。”
京墨看了一眼容惑白皙纤长的手指,轻敛下眼眸,顿了顿:“有些疼,你还生我气吗?”
容惑轻叹一声,打开药匣子拿出药粉,沿着伤口慢慢撒着,抬眸看了一眼唇色发白的京墨,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生气了放心吧。”
低头往伤口上轻轻吹气:“这药粉弄上去特别疼,你要是实在难受就喊出声,我不会笑话你。”
垂眸看着容惑乌黑浓密的长睫,以及红滟滟的唇,感受着温热的气息轻轻吹在伤口处,京墨静静地看了许久,良久才道。
“能继续帮我吗?我道侣不喜欢的我都会改正,我真的…不能没有他…”
“那你也不能随便亲人啊!”容惑不满地瞪了京墨一眼,“而且我也不一定能帮到你,毕竟谁也不知道你道侣是怎么想的。”
“你可以…”京墨的语气蓦地变得有些急促起来,眼神微亮地看着容惑。
“啊?”容惑看着京墨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眼神,一时怔愣住,“好吧,那我再想想。不过,你不能再像今日这般发疯。”
“我会改,你不喜欢的我都可以改。”
“你在说什么?”容惑奇怪地看了一眼男人,纠正道,“是你道侣不喜欢的你都要改,不是我。”
“嗯,我改。”京墨伸手揽住容惑的腰,低声道,“是这个力道对吧,我改的好吗?”
“嗯,还不错…”被京墨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吓了一跳,想了想,瞥了一眼他血肉模糊的伤口,还是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