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路珂内疚至极地握住柳斯淇的手：“别怕，我会负责的，多少钱都会给你治好。”
柳斯淇抓狂：“你才神经病。”
他一喊，安跃彻底忍不住了，抱着肚子笑得满地打滚。
路珂：……？
路珂傻愣愣地问林泽：“他悲极生乐了？”
林泽冷漠表示：“不会用成语可以不说。”
沈夕然：“哈哈哈，嗝，哈哈哈。”
沈夕然笑得打嗝，连摄影师的画面都在一起抖动。
路珂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们串通好的？！”
“那倒没有，”柳斯淇捅刀，“只是就你一个上当了。”
路珂无语问苍天。
安跃拍拍他的左肩：“记得对柳斯淇负责啊。”
沈夕然拍拍他的右肩：“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路珂：“……”
他大步走到正在搓鸡皮疙瘩的柳斯淇面前，弯下腰。
柳斯淇一脸警惕：“你想干嘛？”
“我就说一句话，”路珂对着他的耳朵将声音提到音域的最高点，“你是猪头！”
说完，扭头便跑。
柳斯淇表情一滞，随后一个弹簧起步，拔腿就追。
竞速比赛Round2,开启！
林泽一言难尽地望着他们狂奔的背影：“你们是小学生吗？”
再一低头，安跃和沈夕然双双笑趴在地。幸亏已经拍完了，不然下一个疯的就是造型师。
林泽无奈地点点手指：
“你俩幼稚园。”
7月9号
精修完成的概念图上线公司官网，同时在宣发组的努力下，成了各大营销号的最新动态，一时间抢尽了排面。
吃瓜群众们也在第一时间给足了反应：
——Fourst？没听过，新人？
——1号！！！怎么做到的，硬朗的线条和柔顺的长发适配度那么高！！！
——5号是我的梦中情崽了，少年感永远是最吸引人的！
——2号啧啧啧，这危险的造型，可以预感会成为新一代基圈天菜了。
——本以为是AI合成的美貌，点进来告诉我是新人男团？求求了，信女愿用十斤肥肉换他不是照骗。
——可以啊完颜团，从哪找来的宝石，能藏那么久。
——条件这么好，干嘛去小公司。
——同问，有这颜值，即便实力不好，去大公司当门面也是可以的吧。
——拜托，超星娱乐虽然是新公司，但不是什么穷破小好吧，你去看看股份构成就知道了，背靠大树好乘凉。
——3号的眼镜造型，狠狠戳中了我的xp，谁懂？谁懂！小说男二照进现实了属于是。
——4号的实力一定很好吧，能跟4个神颜一起出道。
——4号挺好看的啊，像邻家小哥。不过队友的风格太突出了，感觉他有点难出头。
……
经纪人并未没收成员们的电子设备，所以五人很轻易地看到了网络上的评头论足。
沈夕然一边下拉鼠标，一边小心翼翼地偷瞄四哥的脸色。
安跃察觉到弟弟的视线，笑着揉揉他的头发：“看我干嘛，怕我哭啊？”
沈夕然连忙摇头：“不是、不是。”
“放心吧，我不会哭的。”
安跃坚定的眼眸里倒映着电脑屏幕散发出来的荧光。
“既然颜值无法打动他们，那就舞台上见真章吧！”
“没错，”沈夕然附和，“长相一点都不重要。”
“啊不，还是挺重要的，”安跃非常现实主义地回道，“我要有你或者哥的脸，我能少奋斗十年。”
林泽捂住沈夕然的耳朵，说：“别教坏小孩子。”
沈夕然：？？？
柳斯淇不服气：“你不想要我的脸吗？”
安跃嫌弃万分：“你的脸我看吐了。”
路珂指着自己的下巴：“我呢，我呢？”
安跃：“我比较想要你的厚脸皮。”
路珂：……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第 10 章
FOURST的出道主打曲叫《I’m young》，成员们尽情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包括且不限于——
林泽孤独地坐在天台上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路珂在篮球场大杀四方；柳斯淇在黑板上奋笔疾书；安跃被小混混们拦截在小道；沈夕然右脚绑着石膏，望着窗外的跑道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以及几人合流后，无尽的奔跑剪影与跳舞画面。
“CUT！”
导演一声令下，整整十二个小时的拍摄终于结束。
柳斯淇累瘫在地，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哼哼唧唧，鼓风机将他的黑发吹得张牙舞爪。
导演笑道：“辛苦了，工作人员买了夜宵，你们快去吃吧。”
“夜宵！”柳斯淇挣扎着抬起头，“有冰淇淋吗？”
林泽冷酷地打破他的幻想：“有沙拉。”
柳斯淇蔫不拉几地趴了回去：“童话里都是骗人。”
安跃关上鼓风机，捉住柳斯淇的两只爪子，把他奋力往外拖。“先卸妆再休息，不然会长痘痘的。”
路珂走过去，狡黠地笑道：“让我来。”
他捋起袖子，对着柳斯淇的胳肢窝就是一顿挠。
“哈哈哈！你走开！”柳斯淇顿时扭成一团麻花，蜷起身子抵御路珂的攻击，跟翻不了身的乌龟似的四肢乱晃。
导演看在眼里，不禁感叹一句：年轻真好。
沈夕然说：“我帮你们把包放到车上，这样拍完就可以直接回家了，路上卸妆，节省时间。”
柳斯淇呆了：“不是已经拍完了吗？”
沈夕然无奈地指着另一架正在运转的摄像机：“MV拍完了，团综花絮还得收个尾呢。”
在柳斯淇拍MV最后的镜头时，他和林泽先录好了素材，眼下就剩柳斯淇的个人问答了。
柳斯淇哀嚎一声，闭上眼睛，不想面对加班的事实。
林泽才不管他，用脚背往他身上一踢，催促道：“快起来”，然后就跟着沈夕然去休息室整理大家的随身物品了。
路珂追在后面说：“等等我。”
三人一走，安跃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巧克力放到柳斯淇手里。
“嘘，偷偷吃。”
成员们由于练舞的缘故，食量大，饿的快，所以安跃会习惯性地带一点糖果，随时补充能量。
临近出道，他们的镜头和采访课程增多，以及各种琐碎的拍照日程，所以运动量骤减，经纪人对他们的饮食也卡的很死，肆无忌惮地狂吃海塞是不可能的了，他们现在吃点炸鸡都得打游击战。
柳斯淇拆开包装，拇指大的巧克力含在嘴里没一会儿就化了，可那苦中泛起的丝丝甜味仍是奇迹般抚平了心底的疲惫。
他给了安跃一个“只有你爱我”的感动眼神：“路珂知道我吃了他的零食得气死。”
安跃看他恢复活力，松下一口气，把位置让给摄影师。
“我在这等你，‘老戏骨’别紧张。”
柳斯淇撅起嘴：“你怎么也学坏了，跟他们一样损我。”
安跃说：“那你把巧克力还我。”
柳斯淇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我吐给你。”
“恶心死了！”安跃嫌弃地推开他的脑袋。
真正拍摄完毕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安跃取出美瞳，发现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林泽递给他一瓶眼药水：“先把眼妆卸了。”
安跃道了声谢，扭头问后座：“夕然你们卸妆水……”
问话戛然而止，因为安跃发现白天精神十足的几人已然沉沉地睡了过去。
帮他们把后座的灯关上之后，安跃小声地说：“辛苦了。”
林泽单手托住沈夕然的脑袋，帮他套了个U型枕，一抬头就见一只手伸在了眼前，摊开的手掌上是一块迷你巧克力。
“哥，留给你的。”安跃小声道。
“我不爱吃甜食。”嘴上这般说着，林泽在手掌合拢之前，收走了巧克力。
安跃挠挠手掌，心满意足地笑了。
林泽瞧着他萨摩耶一样的笑容，莫名感到输了一筹，抱起胳膊，负气地把脸转向了玻璃。
车外是一片漆黑的世界，路灯的暖橘色光芒串成一线不断向后滑去，林泽眯起眼睛，玻璃上映出了安跃疲乏的侧脸。
安跃以为另外几人都睡了，无声地呼出一口气，用手捂住了刺痛的眼睛。
真是个笨蛋，林泽心想，明明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总想着照顾别人。
林泽在签新的条约时，心中有过预感，这猜测不难，平时公司给的训练曲目，都以活泼的舞曲和浪漫的抒情曲为主，他势必要有所改变。
内心不是没挣扎过，林泽很矛盾，一方面他憎恶向资本妥协，另一方面他又认同经纪人的话，登上顶峰的过程中借助外在的工具并不可耻。
只要不被沿途的美景迷了眼，他定能抵到目的地。
林泽坚信着。
以前他是孤独的背包客，现在他和新的同伴们，在路上。
*
沈夕然他们是在确认出道后才搬进集体宿舍的，宿舍两室一厅，使用面积六十平，到现在入住半个月，玄关堆满了快递盒子。
男孩们刚进宿舍的时候满怀憧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要把“家”打扮的焕然一新，然而他们在密集的训练下，根本没有拆快递力气，每次下课看到新的纸箱，都想着“下次一定”。
眼下，在路上睡了一觉，回家后精神百倍的路珂和柳斯淇，挤在电脑前第一百零八遍地看他们的概念宣发照，换了三个马甲在下面留言好评闭眼吹，安跃今天排上了第一个洗澡，林泽则盘腿坐在地毯上摆弄手机。
有的时候沈夕然觉得林泽就像游戏里的指引NPC，按照他们的当前等级发布任务，当他一面擦手一面从厨房走出来，习惯性地坐到了大哥的身旁。
“我们真的要出道了吗？”时至今日，沈夕然依旧有点走在云端的不真实感。
“嗯，”林泽随口应道，“据说SHOW CASE定在了8月。”
这么快？沈夕然不由捏了捏手腕。
林泽瞥了他一眼，问：“你很紧张吗？”
沈夕然黑黝黝的眼睛里燃起志在必得的火光：“不紧张，我准备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天。”
林泽在这无形光芒的照耀下，胸口怦然一动，仿佛看到了一个燃烧的灵魂。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刚张开嘴便听沈夕然下一句高喊道——“我会努力当个合格的偶像！”
林泽的光在这声呐喊中，倏地灭了。
还是个中二少年。
房间里的柳斯淇和路珂吓了一跳，两颗毛茸茸脑袋一高一矮地从门侧探出来，像两只小鸟懵懂着探查屋外的情况。
柳斯淇率先开口：“弟啊，我看好你哦。”
说话间，浴室的门也唰地开了，安跃身上冒着热气，甩着湿哒哒的头发高喊：“我会努力当个合格的队长！”
柳斯淇和路珂对视一眼，而后果断加入宣示的队伍。
柳斯淇：“从今天起，我不偷染头发了。”
路珂：“从今天起，我会少吃一点肉。”
两人说完，期盼地转向林泽，亮晶晶的眼神里写满了“快加入队形”。
林泽：“……”
他忽然觉得，一个人呆着也挺好。
第 11 章
第二天，狠狠睡了一觉的几人彻底恢复了精神抖擞的模样，活力十足地上蹿下跳。
柳斯淇做贼似的摸过来时，林泽正在客厅背歌词，头也不抬地问：“闯什么祸了？”
“我才没……”柳斯淇刚要大声反驳，蓦地反应过来，捂住嘴，凑到林泽耳边压低了声音，接着道，“我才没有闯祸。”
这倒是稀奇。
林泽问：“那你准备闯什么祸。”
“没有，都没有，”柳斯淇鼓起脸，“我是那种惹祸精吗？”
林泽无言地望着他。
柳斯淇败下阵来：“好吧，我是。”
每次他的脑瓜子里起了馊主意，最后都是林泽和安跃来收拾烂摊子。
“不过这次我是跟你说别的事，你千万不要告诉路珂。”
柳斯淇翘起嘴角，忍不住想要炫耀。
“昨天安跃偷了路珂的巧克力给我吃。”
林泽：“……”
柳斯淇没有注意到林泽晴转多云的脸庞，得意地说：“果然我的魅力是无敌的。”
林泽冷冷地开口：“你就是跟我说这个来了？”
“是呀，”柳斯淇嘿嘿笑出了声，“哥你脸这么臭，不会是嫉妒我了吧。”
真是风水轮流转，当初他还嫉妒小然和林泽走太近呢。
炫耀完，他不忘再三叮嘱：“千万别告诉路珂哦，不然他又要挠我痒了。”
林泽：“……”
过了十分钟，路珂也哼着歌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路珂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说：“昨天安跃给我带巧克力吃了，你知道他藏哪的吗？”
林泽冷漠地回道：“不知道。”
路珂一挑眉：“他卷在裤脚里了，是不是很厉害。”
林泽：“……”
路珂打量他的表情：“你不惊讶吗？”
林泽面无表情地说：“我很惊讶。”
路珂然持以怀疑的眼神。
半晌，他又得意地说：“亏柳斯淇老说他们是竹马，结果安跃还是跟我玩的最好。”
林泽：“呵。”
又过了一会儿，正主安跃打着呵欠出来了。
林泽对他勾了勾手指。
安跃颠颠地跑过去：“怎么了，哥？”
林泽问道：“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
安跃：“哈？”
林泽又问：“你巧克力给小然吃了吗？”
“那必须的，”安跃说，“路珂藏巧克力的地方还是他告诉我的。”
对视五秒，林泽先移开了目光。
“算了。”
安跃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走吧，”林泽站起身，“今天要拍练习室视频。”
奇怪，安跃挠挠头，今天怎么大家都对他挤眉弄眼的。
一行人到达练舞室已经是十点钟了。
他们穿的是同系列运动服，黑色长裤，白色短T恤。林泽本来戴了一顶黑色鸭舌帽被沈夕然强行摘了下来。
沈夕然说：“程哥任命我为私服造型师，就是怕你用黑白灰霍霍美好的青春。”
林泽懒得同他计较。
很快，沈夕然很快就有了新的目标。
“路哥你怎么可以把衣服扎裤子里！”
沈夕然走到路珂身后，把上衣下摆拽出来。
路珂挠头：“不扎进去，跳舞的时候衣服老往上跑。”
“就是要跑，”沈夕然不以为意，“你那么漂亮的腹肌不露出来，天理难容！”
路珂长年累月锻炼出来的肌肉充满了力量感，当了练习生之后，别人都在忙着减肥，就他忙于减肌。
听着老幺的夸赞，路珂摸摸腹部：“凉嗖嗖的，会不会坏肚子啊。”
柳斯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那拜托你多喝热水咯。”
沈夕然和安跃两个笑点低的，立刻响起了二重奏。
林泽把相机架到镜子前，又在木质地板上贴了一条黑色胶布用以代替舞台中心点。
今天他们要录制练习室视频。
“争取一遍过。”
“放心吧，”路珂活动了一下筋骨，“我做梦都在跳舞。”
林泽点点头，开启录制。
音乐声一响，五个男孩瞬间眼神一变，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高强度的唱跳下始终保持着统一的角度，最后五个人站成一排，做出定格POSE。
乐声结束，安跃和柳斯淇累瘫在地。
柳斯淇抱怨道：“小然你怎么一上来就开口了，说好的舞蹈练习视频呢。”
沈夕然抱歉道：“习惯了。”
学舞蹈的时候他就是一边背词一边记动作，听到音乐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唱出了声。
柳斯淇嘀咕：“你现在和哥越来越像了。”
林泽挑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