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惩治秦娘
秀娘一路哭着从外面回来, 捂着脸,一头钻进屋内。
秋生在一旁急道,“秀娘, 秀娘,你别生气。”
花旗赶紧从厨房中跑出来, 对着秋生凶道,“你怎么秀娘了?”
“不是我。”秋生冤枉, 他埋怨道,“还不是大嫂。一张嘴里像填了粪。”
“她怎么了?”花旗皱眉, “你们不是去她家看看的吗?怎么又吵起来了?”
“我怎么知道。”秋生一肚子气, “我和秀娘刚说两句话呢,她就像疯狗似的,逮谁咬谁。还说野兽吃她家鸡是因为秀娘。”
“这和秀娘有什么关系?我看她是脑袋被驴踢了。”
秋生平日里不像这样换着话挤兑人, 可见是气狠了。
这场景似曾相识,一瞬间让花旗想起七百年前, 他藏身那家的小媳妇儿。
小媳妇儿受尽委屈, 家中但凡有任何不顺, 婆婆定要怪罪她, 不是说她做的不好,就是说她招灾。
鸡被吃这事是他做的,因为秦娘家没给云善好好赔礼, 反而上门吵闹,他花旗自然不能轻易放过秦娘。这些又与秀娘有何关系?
凭什么有的人就能随便给别人定罪?这些人可有证据?又凭仗什么?
当初的小媳妇儿无人看护,他虽可怜那人,可他当时不过指头粗细, 离化形还有百年,终究是帮不上什么忙。
可是现在, 他可以帮秀娘。
今夜,秦娘家准备被拆家吧!
花旗凌厉的眼神吓到小丛,他捏着绣花针,缩在云善摇篮旁,尽可能隐藏自己。
秋生刚进屋就被秀娘撵了出来。他着急地趴在东屋窗户下,对着屋里喊道,“秀娘,别气了。咱们以后不去她家了。”
“砰——”秀娘拿走撑棍,窗户猛地关起。
“秀娘。”秋生抓耳挠腮,凭他怎么叫,秀娘就是不开窗也不开门。秋生只能求上花旗。“花娘,你帮我劝劝秀娘。”
“劝什么劝。”花旗摘掉围裙,往桌前一坐,一条腿抬起踩在另一条板凳上。
谁家女人是这样坐的?秋生没眼看,立马转过脑袋。
“一会儿西觉、兜明回来,咱们一起去讨个说法,看这事是怎么怪秀娘的。”花旗故意提高嗓门,就是要让屋里的秀娘听见。小媳妇儿当年没人帮她,可他会帮秀娘。叫她那讨人厌的大嫂再也不敢欺负她。兜明昨天掏了鸡蛋,这事他也得出一份力。
“啊?”秋生愣住,叫你去劝秀娘,不是叫你去挑事啊。
他尴尬地笑笑,“倒,倒也不用吧。”两边都是亲人,要是为这事打起来,难免叫人看笑话。更何况,他大哥夏生压根不是兜明的对手啊。他都怕兜明把夏生打死。
“讨什么说法?”秀娘擦干净眼泪走出屋子。
见到花旗豪放的坐姿,秀娘噗嗤一笑,“看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的女土匪下山了。”
花旗手里拿了块饼子,咬下一口,嚼也不嚼地咽下,他对着秀娘认真道,“咱们不受这个气。我去替你问问,我看那女人能说出什么道道来。”
“不要你问。”秀娘嘴角忍不住上扬。
出嫁三年,她被婆家瞧不起,因为家里是外来户,本地没人,爹娘疼她,却也不敢替她出头。没想到,收留了同样是外来户的花旗一家,她家硬气,愿意帮她出头。
“为什么?”花旗皱着眉毛,不解地看向秀娘,“就这么让人欺负?”
“是大嫂,又不是别人。她那人……真要和她计较,气着的总是我自己。她说几句难听话我也不会掉块肉。大不了,以后我不去那边了。”秀娘看向秋生,带着一丝骄傲地问,“我能不去吧?”
这丝骄傲就是花娘家给的。她现在有人撑腰呢。
“能,能,能。”秋生立马应下。不去就不去,才不让秀娘受那个罪。
小丛对着云善吐吐舌头,即使秀娘解释了一大通,他还是没明白,已经有人撑腰,秀娘干嘛还要受秦娘的气。人类可真是复杂。
云善盯着小丛瞧,动动小嘴,吹了一个口水泡泡。“啊——啊——”
“云善小乖饿了吧。”秀娘将他抱出摇篮,“来来来,吃奶。”
她解开衣裳,小丛和花旗立马转头看向别处。
云善一只小手按在秀娘胸脯上,一边大口喝奶,咕噜着眼睛到处瞧。
另一个摇篮里的春花缓慢睁开眼睛,动动脑袋,又闭上眼继续睡觉。
兜明、西觉和坨坨带着猎物刚进院子,秀娘脸上扬着笑,热情招呼,“吃饭吃饭。”
咦,捡了八颗蛋,秀娘怎么这么高兴。兜明心道,早知道再把鸡多留两天,让秀娘多高兴几天。
他们正在这吃饭呢,秀娘娘和婉娘迫不及待地来了。
“吃着饭呢。”秀娘娘笑着问一句,把视线转移到秀娘身上。见她高高兴兴的,心里的担忧顿时减轻。好孩子,自己能想明白。
“娘,大嫂,吃过饭了吗?”秀娘放下筷子,跑进堂屋,拎出两张凳子。“花娘今早刚烙的饼子,喷香。”
大毛、二毛挤到小丛身边,伸着脑袋叫,“小丛哥哥。”
小丛抿嘴笑笑,主动给他两一人包了一块饼。
“我吃过了,你们吃。”秀娘娘接过凳子,坐在秀娘身后。
她听秀娘和婉娘都说起过西觉家的人,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一家子人。
这一家子人男的俊,女的俏,长相在村里都是最上乘的。家里还全是男孩,长得都好,最大的浓眉大眼,听秀娘说他力气大,上山能打狼。穿红肚兜的小男孩白白胖胖,惹人喜爱,就是整天穿着肚兜有些臊人。另一个小子,听婉娘说,会绣花,有耐性,才八岁,比婉娘绣花的手艺都好。
这一家要是没点本事,怎么这么快就能在东望村起屋子?还起的是青砖瓦房。
有了房子,家里不缺吃喝,以后说亲门槛能被媒人踏破。想到这,秀娘娘问道,“大小子多大岁数了?”
花旗左右看看,不知道秀娘娘问的这句大小子是谁。
“兜明啊,十四岁了。”秀娘回他。
“哟,十四啦。还有一年就能相看人家了。”秀娘娘笑眯眯地问道,“想找什么样的姑娘?”就这一家子的条件,村里的姑娘随便挑。
“啊?”被点名的兜明一脸懵,他挠挠脑袋,一脸地难为情。找,找什么姑娘,他可是一只要清修的老虎。
其他妖怪幸灾乐祸地笑,坨坨更是笑出声,肆无忌惮地样子惹得兜明牙痒痒。他用空着的左手拽住坨坨头上的朝天辫,“你笑什么笑。”
坨坨不怕他,捂着脑袋继续笑嘻嘻,“给你找媳妇儿呢。”
“咯咯咯。”听见有人笑,摇篮中什么也不知道的云善也跟着乐呵。
“云善都同意呢。”西觉难得地开了句玩笑。
兜明涨红脸,嘟囔道,“我,我不要媳妇儿。”
“我看能要。”花旗忍住笑意,“大娘,有啥好姑娘记得帮我们家兜明留着。”
“你们……”兜明嘴笨,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低下脑袋,埋头扒饭。
“你看他还害羞。”秀娘娘笑道,“哪有小子不想媳妇儿的。再过两年就知道了。”
“你看秋生和秀娘的日子过得多好。小两口和和美美的,有啥事一起商量着做。”秀娘娘说,“就是有那不不如意的,互相之间忍忍、让让,一辈子一晃就到头了。”
“今早的事我听说了。”秀娘娘劝道,“秀娘啊,你听娘的。别人再说什么那是她自己的事。你和秋生能把日子好好过,这才是你两的事。外人再这么说,那都忍忍,只要秋生对你好,其他的事都不用放在心上。 ”
“秋生多疼秀娘,咱们又不是不知道。”婉娘笑着打趣秀娘,“她自己心里可美着呢。”
秀娘害羞地笑笑,秋生趁热打铁道,“我不疼自个儿媳妇儿我疼谁?”
秀娘低下头,脸羞的更红了。现在这人脸皮子越来越厚了,当这么多人面说这样的话,也不晓得羞。
秋生放下心,秀娘这是彻底哄好了。他美滋滋地又多喝了一碗粥。
“今早什么事啊?”兜明见大家伙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脸上的红慢慢褪下,开始好奇秀娘娘说的话。
秋生瞪了兜明一眼,瞪得兜明莫名其妙。
“秋生叔,你瞪我干啥?”兜明无辜地问。
秋生无奈,话题已经揭过去了,这孩子怎么回事,哪壶不开提哪壶。
“今早秦娘家鸡被野兽吃了。秀娘和秋生叔去她家看,结果秦娘还说这事怪秀娘,还把秀娘骂哭了。”小丛附在兜明耳朵边小声解释。他压根不信,有西觉、兜明和花旗在,村子里还能有其他猛兽?一定就是他们三个干的。
“凭什么怪秀娘?”兜明猛地站起身。这明明就是他和花旗做的。“我们去找她理论。”兜明看向花旗,他最笨,理论的话肯定得花旗说。
“哎呀。”秀娘忙拦住他,“理论什么理论,我都没放在心上。兜明快吃饭,吃晚饭一会儿就得去盖房子。”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秀娘娘心道,这大小子真是越看越讨喜。
“还有五天就是团圆节,你们今年怎么过?两个人在家吃还是去你婆婆家吃?”婉娘问秀娘。“月饼买了吗?”
“大嫂要是不说,我都忘了这事。”秀娘说,“月饼还都没买呢。”
婉娘笑道,“那正好。你去镇子上的时候叫上我。我蹭着你家牛车去,咱也跟着沾沾光呢。”
“今年就咱们自个儿在家吃。”秋生可舍不得秀娘再被无端责怪。反正爹娘有哥嫂就够了,他和秀娘只要关起门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什么是团圆节?”花旗问。
“郦城不过团圆节?”秀娘惊奇,“我还以为哪都过团圆节呢。”
“我们那不过。”山上的道士们只过新年,只有新年那几天,灵隐才允许小弟子们晚起,可以不做晨晚课。
“团圆节就是一家人团聚,要吃月饼,赏月,吃石榴。还有的人家会点花灯。”秀娘给他们解释,她算好了,秋生下午要给主顾家送桌子,挣的钱正好买月饼。“下午吧,下午咱们就去镇上买月饼。娘,嫂子,一会儿别走了,在家里吃饭吧,吃完饭一块去镇上逛逛。”自打生了孩子,她还没去过镇子上呢。
“不用在这吃,我和婉娘一会儿就回去。你爹和你大哥还在家里呢。”秀娘娘立马推辞,“他两人都不会做饭,我和婉娘不回去,他们一准得饿肚子。”
“叫大毛、二毛把爹和大哥都叫来。”秀娘说,“都在家里吃。娘,今天我做红烧肉。”
秀娘娘知道秀娘家的肉都是西觉一家打来的,别人家的东西可不能白吃。“娘不吃红烧肉。你多吃些,养孩子辛苦。晚上能睡得够吗?”
“够呢。”秀娘知道她娘一定是不好意思吃肉。她对着花旗撒娇道,“花娘,我娘家吃你家些肉你可愿意?”她就想任性一下,反正,反正花旗一直对她很好。
“吃呗吃呗。”花旗不在乎道,“想吃多少吃多少。”人类的饭量太小,让他们可劲吃,他们也吃不了多少。
秀娘娘心里高兴,人家西觉一家是真心和秀娘相处。之前秀娘回娘家就拎了一大块肉回去,还特意说,是花旗让带块大的回去。今早这事,兜明听了立马就要为秀娘出头。这邻里关系处的,真跟亲人似的。
不过她还得敲打秀娘,“你呀,就欺负花娘好说话。人家打猎哪是那么容易的。”
兜明刚刚趁着坨坨不注意,将他面前的鸡蛋偷摸地顺走。在桌子下悄悄扒了,一口吞进嘴里。谁让人参精拿他逗趣。
坨坨听完团圆节的事,再摸桌上的鸡蛋,怎么也摸不着,他低头一看,碗边空空的,哪还有鸡蛋。他气呼呼地问道,“我鸡蛋呢?谁把我鸡蛋吃了?”
大毛小声道,“是兜明哥哥。”
“你还我鸡蛋!”坨坨跳起,肉巴掌扇在兜明后背,气鼓鼓地喊,“你咋吃我鸡蛋。说好了一人一个,你咋抢我鸡蛋吃。”
兜明跳开,“你不吃,我帮你吃。”
“不用你帮我吃!”坨坨撅起嘴巴坐回凳子上,一转身,他捏着云善的小手告状道,“兜明抢我鸡蛋吃。”
云善咧开没牙的小嘴冲着坨坨笑。
“坨坨。” 栓子扒在大门边上,探着脑袋喊。
坨坨放下云善的小手,颠颠地跑过去,“栓子,你叫我。”
栓子将他拉到院子外的树下,“昨天我可帮了你,你得给我蜂蜜水喝。”
“云善根本没和你弟弟过家家。”说起这个坨坨还气愤呢,昨天没掰扯清楚,他正色道,“他两都是男孩。”
“我知道啊。”栓子说,“可是我不那么说,我怎么帮你打二狗?我就是瞎说的。”
只要栓子承认是瞎说的,坨坨就满意了,他道,“那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去给你拿蜂蜜。”
他跑进厨房,抱出装有蜂蜜的罐子。大毛、二毛昨天见过这个罐子,知道里面装的是蜂蜜,两小子追在坨坨身后,跟着一块跑出院子。
坨坨捏着勺子,面前的三个小子长大嘴巴,等着坨坨投喂。
秦娘和夏生娘挎着篮子经过,见到栓子吃坨坨的东西,她阴阳怪气地骂道,“小瘪三,馋得要命。现在为了一口吃的就打人,以后长大还得了?”
她这骂声不小,足够秋生家院子内的所有人听见。
“老女人心眼毒。”栓子不甘示弱地骂回去。
“你这孩子嘴怎么那么欠。”秦娘停下脚步不高兴地瞪向栓子。
“老女人嘴才欠。”栓子回道。
“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秀娘娘在院子中小声道,“好好的骂人家孩子做什么。”
兜明还想找她理论,刚站起身,花旗轻飘飘地问道,“去哪?”
“坐下吧。”小丛扯住兜明坐下,小声说,“秀娘说,不用找他们说理。”
水牛吃完草,从小路边晃悠回来,听到秦娘堵在自家院子门口叫骂,水牛不满地“哞——”声音急促又尖锐。
“哎呀。”秦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捂住胸口,见是头畜生,立马就要张嘴开骂。
水牛才不怕她,左边前蹄在地上划动,一副准备冲锋的模样。
秦娘这下知道怕了,真要被牛顶一下,不死也得大伤。她对着院子慌忙喊,“秋生,秋生,快来管管你家的牛!”
秋生放下筷子赶紧往院子外跑。早上忙忙燥燥,没顾得上家里。要不是听到牛叫声,他还不知道家里的牛不在。
“回家。”这牛发狂的时候,秋生也不敢上前,眼见着牛就要往前冲了,秋生急得大声喊,“兜明!”
水牛一僵,放下抬起的蹄子,低着脑袋,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缓缓地从秦娘身旁经过。
兜明听到动静,跑出院子,一把拽住牛角,眼睛微眯,语带威胁,“你不听话?”
水牛讨好地用脸蹭蹭兜明大腿,叫声谄媚,“哞~”谁说我不听话,明明很听话。
“走,回去。”兜明拽着牛角把牛往院子里拖,水牛顺从地跟着走,被兜明关进牛棚里还在继续谄媚地叫,“哞~”
花旗嫌弃地看一眼水牛,这牛简直是没骨气!
经过这一番事,秦娘终于安分了。
秋生看着面前的老妇人唤道,“娘。”
秋生娘,“嗯。”了一声,见院子里坐满了人,亲家母都在,只问,“这就是你家买的牛?瞧着怪凶的。”
“脾气不大好,还算听话。”秋生回道。
“我和你大嫂要去山上道观拜拜,先走了。”秋生娘没多说,拉着秦娘快步离开。
去山上道观拜拜?所有妖精看向门口,坨坨赶紧给栓子、大毛、二毛一人喂了一口蜂蜜,抱着罐子跑回院内,一声招呼,“兜明,小丛,走,咱们也去山上玩。”
“我也去。”花旗抱着云善跟上。
“我也…”西觉刚站起身,花旗紧接着道,“你留在家起屋子。”
“我…”西觉要反驳,没等他说出第二个字,院子里只剩下他一个妖怪。就连春意都带着小羊跟了上去。
“欸?咋都上山了?”秀娘站起身,看看树下的猎物,转头看看西觉,“谁,谁剁肉?”
西觉一顿,沉默片刻,无奈地开口,“我。”
花旗领头,妖怪们走了一条草木茂盛的小道,一到山边,立马设下结界,变成原型,在林间狂奔。
花旗卷着云善,小掌门第一次在山中如此快速穿梭。他吃着小手,看着头顶上快速略过的枝叶,惊奇地睁大眼睛。
“一会儿,咱们变成观里的道童,若是秦娘他们来拜,咱们就说,就说…”花旗卡壳,问一旁的小丛,“人类来求签时,道观里的小弟子都是怎么说的?”
小丛摇头,人类来山上,他们一般都是躲起来的。极少有几回在云灵观不远处凑过热闹。可小弟子们说了些什么,他一点也记不得。
“直接告诉她们,就是她们自己不好,让她反思。”兜明直白地说道。
“肯定不是。”坨坨顶着花苞从土里钻出,“灵隐说话向来含含糊糊。叫妖听懂又听不懂,得自己悟。”他当初就是听灵隐讲经因而化形。听了整整八十年呢,才悟出一丝道理,得了机缘,化为人形。“只给她们些提示便是。”
“什么提示?”兜明问。
小丛思索片刻回道,“男孩。”
“口舌之争。”花旗补充。
坨坨说,“两件事。”
兜明开口,“鸡不是秀娘吃的。”
“你这么说还叫提示?”花旗的蛇尾巴已经高高扬起准备抽小老虎的脑袋,突然想到云善还在他尾巴上,他立马轻轻地放下尾巴,气道,“秀娘说吃鸡蛋补脑子,你吃了这么多天,怎么还是一点没一点脑子?”
兜明背着小丛远离花旗,委屈道,“怎么就不是提示了?万一她想不通呢。”
小丛小声说,“兜明,你别说了。别再惹花旗。”
商量好话术,妖怪们刚好到半山腰。
“坨坨!”花旗变成穿着蓝布衣袍的道士,忍无可忍道,“你见山上哪个道士穿过大红衣裳?你是生怕我们不暴露吗?”
在花旗的眼神威压下,坨坨一边变身,一边小声嘀咕,“蓝布衣裳有什么好看。还是大红色的好看。”
既然来了云灵观,花旗想着云善到底是一观之主,抱着云善站在大殿外,挨个给神像磕了头,求神像保佑云善平安长大。他不敢进殿内,只在殿外求了求。又抱着云善轻声说,“灵隐到底是你师父,咱们去给他上柱香。大殿里供奉历代云灵观掌门灵位,你以后也得给灵隐立一个。”
虽说讨厌灵隐,花旗还是分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一手抱着云善,一手捏着三根香,虔诚地对着后山秘地拜了三拜,小声念叨,“云善来给你上香。人类小崽过得挺好的,能吃能睡,长胖不少。你且安心。”
“来了,来了。”放风的小丛跑进门,花旗将云善交给他,小丛立马抱着云善往山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