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打直球谁受得了啊
第二天宁年睁眼时, 还有几分不适应，慢半拍意识到，哦,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了，小金毛显然也不太习惯，见他醒了脚边趴下无精打采，可能是为了骤然缩小太多的活动场所。
宁年忍着困意打着哈欠爬起来, 也不过才七点半，拿起手机第一件事就是给季迟栩发消息, 他也不说什么, 一个表情包丢过去。
然后盯着手机坐床头等啊等, 两分钟后等到了季迟栩的回复。
【季迟栩：今天很早。】
宁年觉得这是表扬, 于是又发了个表情包过去, 然后打字。
【宁年：对，打算吃个早饭，健康作息！】
又补上一句, 昨晚睡前还迷糊念叨的。
【宁年：昨晚给你发完消息我就睡了，但是睡不着, 不过我闭着眼的，没起来玩。】
季迟栩的消息迟迟不来，宁年等着等着趴下了，还是困，撑着眼皮等消息，结果愣是一个电话过来，浑身激灵清醒到不能再清醒。
他有点紧张的搓了搓手, 半天按下接通键。
里头很快传来季迟栩的声音, 电子设备多少有点失真, 但不妨碍宁年心跳加速。
“早上打算吃什么？”
很平常一句的问话，但从季迟栩口中说出来，就不太平常，只有很熟悉亲近的朋友，才能自然而然问出这么个“平常”的问题。
“额…”宁年是真的是没想好，刚顺嘴说的只是求表扬，“我还在想。”
那头有车喇叭的声音响起，宁年说：“你这么早就出门啦？”
季迟栩向来准时没错，但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往常都是八点过出门的，今天是不是太早了？
“嗯。”季迟栩的声音似乎是顿了两秒，才开口：“我知道有家不错的早餐店，你要不要收拾收拾下来，一起吃个早饭？”
宁年愣住几秒，怀疑是不是听错了，让他去干嘛？直到季迟栩的声音接着从电话那头传来，其余的车喇叭噪音通通消失安静下来，只剩下温温柔柔的嗓音像是贴着他耳边响起。
“我在你公寓楼下，来吗，年年？”
宁年急匆匆下了楼，出公寓一眼看见外头马路边停着的车，车窗半摇下，季迟栩侧脸映在他眼底。
“你怎么过来了？”
宁年拉开车门进去，既是奇怪又有点高兴地问。
季迟栩开了空调摇上窗户，这才回头看了眼，“坐后面干嘛？”
宁年随便套了身衣服，松松垮垮的，额前的头发被打湿几缕，脸颊白皙嫩的掐出水似的，显然是刚洗完脸，一点没磨蹭下来了。
“我这也没催你啊。”季迟栩无奈，抽了张纸递过去让人擦擦头发，随口解释，“起的早了，想着过来碰碰运气。”
宁年胡乱擦了擦头发，系好安全带才问：“什么运气？”
有点没能理解。
季迟栩盯着他瞧，片刻后说：“碰碰你醒没醒的运气，运气好的话，现在不是和你一块去吃早餐？”
宁年怔了会，慢半拍反应过来，“嗯嗯啊啊”的不自在起来。
大早上他是听见了什么？怎么忽然感觉，好直接啊。
“那要是我没起来呢？”宁年忍不住问。
季迟栩发动车子，驶进车流里，“那我明天再来碰运气。”
“….”
空调凉风迎面吹来，宁年赶着下来的那股燥吹跑了不少，但心里火烧火燎的也不知道什么滋味，他好一阵小声问：“所以明天还来吗？”
季迟栩想了想，反问他，“明天也能早起？”
宁年“啊”了一声，“可以打电话呀。”
声音弱弱地，心思却再明显不过，如果每天能一块吃早饭，那每天都能有见面的机会，只是每天让人兜着绕一大圈有点不太合适吧，宁年想到这后悔，正要开口说不用，季迟栩已经答应。
“好。”
“会不会太麻烦？”宁年问。
季迟栩已经停好车，早餐店就在小公园附近，“还好，下车吧。”
店里用餐的人没多少，大都是打包带走，两人找了个对着空调的位置坐下，宁年一边囫囵吃着饭，一边手机打开地图搜。
“三十七分钟！”宁年嘴里的白粥差点喷出来，来回就是一个多小时了。
季迟栩下意识往后仰了仰，宁年已经把手机怼到他跟前。
“太远了吧。”
季迟栩呼出口气，把宁年手机拿下来放到一边，尽量柔和的口气，“先吃饭。”
怎么总一惊一乍。
“哦。”宁年把粥咽下去，说：“算了，你明天还是别来了。”
“….”
季迟栩没答话，宁年扒拉着勺子只能又问了遍，“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终于面前的人叹口气。
季迟栩看向宁年，打心底的疑惑，“你怎么总是一会一个想法？”
宁年噎住，嘟囔着，“反正你别过来了。”
来来回回太折腾，没必要，折腾完还得去上班，想想都累。
“我说真的，就算你明天过来，我也不会下来的。”
宁年有个毛病，别人没点头说好，这就不安心。
季迟栩低头沉默两秒，才抬眸看向他，说：“那我想见你怎么办？”
“….”宁年对于这种打直球的方式显然完全没准备，直接大脑宕机，好半天做不出反应，到面前的人英俊的脸上露出个温柔浅笑，更是一时间被迷得七荤八素。
季迟栩嗓音低哑，目光柔软注视他，像是困扰的问：“年年，我想见你，你说该怎么办？”
“哐当”一声，勺子砸在桌面上清脆的响，宁年才被惊醒，慌慌张张的，磕磕巴巴回应，“就..就你可以给我发消息，吃晚饭啊，见面都.。都可以，看你时间。”
明明就落在桌上，宁年半天才捡起勺子，下一秒季迟栩握住了他的手。
“…”宁年心跳的太快了。
季迟栩似有意还是无意的指尖摩挲着宁年手背，酥酥麻麻的痒意从心底升腾而起，宁年心尖一颤的当下，手背上的温热褪去，季迟栩取走了他握着的勺子，起身去换新的。
“….”
季迟栩取完新的勺子回来，递给宁年，眸光扫过，宁年脸颊的红未来得及褪去，浮起淡淡一层，只眼睫在动作下不停地颤。
店里人流来往，两人吃完早饭出去，宁年拒绝了季迟栩再送他回去的打算，总共也没多少路，他可以自己散步回去。
季迟栩点了点头，宁年目送他上了车，车窗缓缓摇下。
“晚上一块吃饭吗？”季迟栩说：“刚才你答应的。”
“…..”
宁年回去一路都怔怔然状态，到公寓楼下遇见正好下来的林洛。
“你去哪啦？”
林洛好奇问，这么大早宁年居然出门了，还不是遛狗能去哪？
宁年心虚，“我起早，随便逛逛。”
“行吧，我走了。”奇奇怪怪的，但他赶着上班，没时间和宁年磨蹭，匆匆忙忙赶公交去了。
宁年一路上了楼，开了门进去，被小金毛扑腾着闹到沙发上坐着，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哪不对劲，他好像…完全被季迟栩牵着走啊，怎么什么都拒绝不了？
宁年整整一周都处于做贼的状态中，林洛头两天时常找不着人，原本两人都是一块吃晚饭，但现在通常他发消息宁年不是看不到就是过很久才回，去敲门也没人，只有小金毛独守空房。
于是后几天心里多少有数，消息发的少了，只宁年在的时候过去找，也不问去哪。
周六林洛一大早就来宁年这赖着，到下午三点实在憋闷的慌，翻身从床上起来，宁年刚下播，转头瞅着人满脸倦意且莫名烦躁。
“你怎么了？”宁年问。
林洛烦躁下床，“走，出去逛逛。”
“啊？”宁年看了眼时间，支吾道：“去哪啊？”
好突然，晚上季迟栩喊他一块吃晚饭的。
“打电动。”林洛说：“玩好一块吃个饭，再去看个电影，去酒….然后回家睡觉。”
林洛想喝点酒，但不敢再和宁年去酒吧。
宁年：“…..”
“走啊。”林洛看人不动弹，催促他。
宁年满脸为难，半天说出一句，“你别那么暴躁嘛，急匆匆的。”
两人对视片刻，林洛忽然明白了什么，倒回了床上，“艹。”
林洛很少说脏话通常一说那就是心情真不好，宁年从椅子上坐回床边上，拍拍林洛胳膊，“走啊，我陪你去，不过你到底怎么啦，感觉最近你真的很暴躁啊。”
“没有。”林洛才不会说，男人怎么能有这种小情绪，不就是宁年和他哥约会，他一个人孤单单，饭都没人陪着吃呗。
宁年问不出什么，只能作罢。
“那你等我。我去换个衣服，我们就出门行吧。”
“你不和我哥约会了？”林洛幽幽道。
宁年平地差点吓得绊一跤，扭过头磕磕巴巴，“什么约会？”
“装什么，你当我傻啊。”林洛冷哼一声，“这周你都不在，发消息也不回，除了跟我哥出门还能去哪？”
宁年还没想好怎么说，林洛就猛地坐起身，“算了，我回去睡觉，你和我哥出去吧，等会回来还要埋怨我。”
总算宁年迟钝的大脑感知到什么，赶紧拽住要走的人认真发问，“林洛，你是因为我和你哥哥出去不带你，所以你不高兴吗？
宁年问的太认真，林洛感觉到羞耻。
“你想多了。”林洛挤出一句，结果宁年还是巴巴的盯着他瞧，忽然心里咯噔一声，赶紧解释，“不是啊，我真没那个意思，你要知道我可是一直撮合你和我哥的。”
这要是因为他宁年和他哥掰了，他哥非杀了他 ，虽然他也不一定有这个能力。
“可是你不高兴啊。”话都到这，宁年也就直说。
林洛只能不情不愿，“哎，就是没人陪我一块吃饭了呗，不习惯就是。”
两人住一块后，经常就是一起混，林洛不爱和同事玩，大学玩得好也不在一个城市压根见不着，可以说是现在最亲近的朋友就是宁年，结果宁年这和他哥一块，他一下子心里落差多少有点大。
大概就跟大学的时候有段时间三个室友全谈恋爱差不多落寞。
“那我以后不出去了，我陪你一块吃饭呗。”
宁年觉得他还是得有点良心，林洛对他挺好的，还是第一个朋友，总不能让林洛因为他抑郁，而且吧，他和季迟栩见面是不是太频繁，他不知道怎么有种落在人手掌心被拿捏的感觉。
不然还是缓一缓，起码两天见一次也行啊。
“别，不是你的问题。”林洛怕极了，“你别妨碍我，我多半脑子抽了，可能需要谈个恋爱洗洗脑子。”
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