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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最近的天气很糟糕。

第50章

最近的天气很糟糕。
密布的乌云, 偶尔落下的暴雨。虽然整个横滨都是如此,大概是季节到了又或是台风季,明明还算是个爽朗的秋季, 但总是会不自觉的发冷。

千间幕直觉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但不知道到底要发生什么。于是只能让远藤周作尽可能加快速度,担心属于龙头家族的遗产一朝爆发,炸的轰轰烈烈。

于是在短短两个月,横滨的小组织得到了一批极迅速的覆灭,但细究来看,其实并没有很意外的地方, 都是组织之间的交锋,只是刀子更加锋利了些,刀刀见血,更容易取得性命

中原中也加入港口黑手党后,并没有带走芥川兄妹, 本计划将两人送到神社。

被丢弃的感觉让芥川龙之介无所适从,他试着询问,中原中也沉默了很久后, 告诉他他希望他能够选择一条安全并有意义的道路。

他不希望他早早的坠落。

芥川龙之介呈现出了极强的抗拒态度, 几乎就要和人争吵起来,他想和中原中也一起加入港口黑手党,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都在那里,难道那里不适合他吗?是他太弱了吗?是他不被需要了吗?

名为生存意义的小鸟虽然在掌心短暂的停留, 芥川龙之介却突然意识到那小鸟迟早都会飞走。

中原中也本来以为他会花费很大的精力去劝说芥川龙之介, 甚至做好了强行打晕带走的准备, 却没想到不久之后,芥川银找到了他。

这个瘦弱的小女孩露出温柔恬静的笑容, 在安全的生活中,曾经的不安被添补,她聪明又敏锐,往往在不经意的时候做出非常重要的事。

芥川银笑着说:

“哥哥给中也哥添麻烦了吧,我听说了,哥哥太过分了!”

“啊……没有那样的事,也是我做出了决定却没有告诉他。”中原中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转移视线。

“我很感谢中也哥哦,非常感谢。”芥川银深深鞠躬,“哥哥的身体不好,其实……其实我……”

芥川银其实不希望哥哥做出危险的事。

在芥川兄妹中,强势的哥哥和弱势的妹妹的构成非常极端。芥川银往往很难去劝说哥哥做出什么重要的决定,哥哥从小就决定负担起两个人的人生,他缺少力量,于是非常不安,又将那份不安以霸道的关怀方式倾注在了妹妹芥川银的身上。他的性格中有些令人不安的大男子的独断欲,但芥川银无法对这样的哥哥说什么,所以她只是在他的保护下,惴惴不安的顺从。

一直是这样的,芥川银没办法劝说哥哥的选择。她柔顺,温柔,听从指令,在力量范围内的地方,竭力减少自己给哥哥添麻烦的机会,尽可能的将自己这个‘大麻烦’从哥哥的人生中隐去。

但芥川银和芥川龙之介是亲兄妹,血脉中继承的性格,是没办法洗去的。

芥川龙之介霸道强势,固执偏执,芥川银真的和他不像吗,难道芥川银真的只是柔弱的顺从吗?

不是的,芥川银和他太像了,只有相处之后,才能意识到那种特殊的相似。

只是芥川银放弃了去掌控自己不能掌控的,而是转为了掌控自己所能掌控的,例如账目,例如生死。

芥川银没有告诉过哥哥,在曾经的贫民窟,哥哥病的没办法保护他们的时候,面对忽然来找茬的混混。芥川银含泪看着他,然后拎着一把刀走了出去。

那是芥川银杀的第一个人。

芥川银的掌控欲非常内敛,但非常独断非常狠辣。她不觉得杀死一个人有什么大问题,当她决定夺取什么人的性命的时候,在她眼里那就是个死人。行动力超高,而且毫不留情。

那天,初次杀人的小女孩竭力用刀砍杀了混混,因为过分用力连手都在发抖。面对着那血淋淋的尸体,芥川银冷漠的擦去脸上的血,将人拖到附近小巷里,然后冷静的换了一身衣服。

等芥川龙之介醒来,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小声去问:“哥哥,感觉好点了吗?”

芥川龙之介不知道芥川银在他生病时都做了什么,因为芥川银知道哥哥一定会拒绝并训斥她,哥哥想保护她。可是同样的,她也想保护哥哥,哪怕是偷偷的。

之后杀人就简单的多了,她很小,所以无师自通了更加省力的方式,哪怕面对成年男人也不害怕。当时她没有察觉,但其实那就是暗杀的雏形。

芥川银是个天生的暗杀者。

她对于小范围的,能够被她掌控的东西非常强势,甚至到了无情的地步。她不擅长面对感情,因为她已经养成了顺从,但对于那些跟感情无关的东西,她的冷酷鲜血淋漓。

后来去羊负责了库房与账目,她发现她并非只擅长暗杀,对于条条框框的数据,没怎么学过数学的她非常敏锐。她能够清晰的掌控每一条信息,对于库房的每一样东西,她都记的非常清楚,甚至从几百份物资中准确发现了缺少的,然后精准捉出了偷盗的那个人。

她成长的非常快,中原中也曾经用过的课本被转交给芥川银,芥川银将课本翻烂,大量的演算草纸和没有墨水的墨水瓶子之后,是越来越冷静的她的本性。

终于,她开始能够试着给芥川龙之介提建议,她不再绝对的顺从,终于能拉住挡在身前的那个人的衣角,开始给那个人的背后保驾护航。

在意识到芥川龙之介和中原中也产生了矛盾之后。芥川银判断出了能够求助的最好人选,靠谱的女孩思索之下,直接给千间幕打了电话。

千间幕没有隐瞒什么,把准备工作都告诉的七七八八,芥川银得到了异能特务课的名字,拿着异能特务课的情报做下了判断。在那之后,她敲响了哥哥的房门,展开了长达两个小时的兄妹谈话。

最终的结果是……

“哥哥会听中也哥的,去另一边。”芥川银认真地说,“但是中也哥一个人在港口黑手党,一定很辛苦,让人放心不下。既然哥哥因为身体不好不能陪中也哥,就让我来陪中也哥吧。”

女孩笃定又坚定,那理性的色彩如同匕首的刀锋闪烁着冰冷的银白光芒。

“请让我一起加入港口黑手党,我会帮助中也哥的。”

“……让你们分开真的好吗……”中原中也有些哑然,竟然一时间手足无措。

“没关系,我们永远是兄妹,兄妹之间,是不受距离长短所控的。”芥川银弯弯眼睛,“请相信我吧,我能够帮到你的。”

中原中也沉默了很久后,道了声谢谢。

芥川银把别扭的芥川龙之介拉出来,带着两个年纪轻轻却已经见识过命运的残酷,曾经互相合作而如今又即将奔赴其他方向的少年们去了商业街,给大家都买了一套新衣服。

“未来要好好努力啊,大家。”

在有些莫名羞耻的氛围中,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狼狈的嗯嗯哦哦两声。

于是芥川兄妹就此分别,芥川银去除了姓氏,单保留一个银字,作为中原中也的友人加入港口黑手党并接受培训。中原中也无意让她从事危险的暗杀工作,而是当作文职培养。一向温驯又顺从的银从不反驳,安安静静的接受文职的培训课程,等待培训结束后直接上任,负责中原中也的文职工作。

也有人会向她挑衅,毕竟中原中也的异能力就决定他未来必定一片坦途,银一下子就占了一个重要职务,实在令人眼热。但银什么都不说,隔日向中原中也请求了体术课程,理由是既然身处港口黑手党,没有足够的战斗力是很大的隐患。中原中也觉得很有道理,点点头就同意了。

之后的一个月,银展现了超强的暗杀天分,甚至得到了尾崎红叶的亲身教导,在同期新人中出了名。她的身上随时携带着匕首和钢琴线,那些锋利的存在如她的性格一般,藏在温柔驯从的表现之下。她仍然总是拘谨局促,但谁敢去惹一个在黑手党混的很好但随身拿着刀的女孩?不再有人在她面前多说什么,连带着中原中也那边也清净了很多。

抱着沉重的文件,女孩在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吵闹声中无言的微笑。她安安静静的坐下,用还很稚嫩的手握紧笔,将陷阱和错漏挑选,将不需要中原中也注意的微小麻烦干脆利落的解决。

而另一边,芥川龙之介离开妹妹后,先是去神社居住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众所周知,进出神社的生物,哪怕是只猫都得拿笔写几句喵喵喵来抒发一下感情。于是芥川龙之介汗流浃背的被千间幕发了一叠稿纸,让他随便写点什么。

结果惨不忍睹。

因为种种巧合,千间幕对芥川龙之介的扫盲教育只进行了一半就中道崩殂。后来让他去和中原中也一起住了没多久,前半段他在修养身体提高战斗力,后半段芥川龙之介开始被太宰治魔鬼折磨,根本静不下心学习。尽管芥川兄妹和中原中也非常支持千间幕的文学工作每期作品都会去看,但芥川龙之介像是个一肚子墨水的窄口瓶子,对文学的敏锐程度相当高,但他从没想过自己写,也不知道怎么写。

芥川龙之介,文学教育的漏网之鱼。

千间幕不得不开始对他进行文学熏陶,先把家里人写的书都看一遍,看完就把他带去文学人的打卡地——夏目漱石咖啡厅,让他刷夏目老师的著作。

谢谢你,夏目老师,日本文坛的希望之光,日本作家的再生之父,青年文学家的摇篮,少年文学的启蒙者,万恶之源。

最后一个虽然有点怪,但好像没什么问题。

芥川龙之介非常听劝,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虽然不能武力训练让他像一只被剪去指甲的猫一样闷闷不乐,但这种闷闷不乐很快就转向了学习方面,他一度成为神社里唯一的卷王,从一群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鸽子精中脱颖而出。短短两周,就给了千间幕一篇很短的随笔。

千间幕看完,没说好还是不好,而是笑着问他:

“离开妹妹有不适应吗?”

“在下和妹妹仍有通信。”

千间幕点了点头,对他说:

“你不是一直想认识一下异能特务课那边的人吗?想看看吗?”

芥川龙之介抬起头,呆呆眨了眨眼。

白发少年的行动力超快,隔日就联系了夏目漱石,三天后就直接和异能特务课的工作人员打了电话商定了芥川龙之介未来的路线,在经过芥川龙之介本人同意后,第七天就有人开车过来,接芥川龙之介去东京的学校学习。

他们定下了一个还算优渥的合约。异能特务课出钱给芥川龙之介补习到高中,一切开支异能特务课提前支付,正式工作后从工资里面扣除费用。学习是必须的,毕竟吃国家饭必定是有学历要求。一年左右考下高中毕业证后直接送去警校学习,半年后送去异能力者训练基地,和猎犬一起训练,多方考核合格后,再转回异能特务课工作,三年之内不能转职到军警(真的很防着自己人啊你们),五年之内不允许离职(本来想十年,千间幕说钱他可以自己出之后自己就改成了五年)。

这期间种种扯皮,加上异能特务课很早就得到有一个战斗类异能力者准备加入的消息所以有点迫不及待,总之速度非常快,让芥川龙之介都有点不自信了。

他惴惴不安的跟异能特务课上了车,心想是不是他写的太烂千间幕觉得他应该再学学,所以强行把他送走上学。

嗯……也对?

目送芥川龙之介上学的千间幕慢悠悠走回和室,看见绫辻行人正拿着芥川龙之介的那篇随笔,看到他来,淡淡的撇过一眼,将那张纸放在桌面。

“天赋超绝,阅历不足。”他冷淡做下判断。

千间幕笑眯眯竖起一根手指做出噤声的手势,把那篇文字因为不擅长还有点丑丑的稿子安安全全的收纳好,和神社其他人曾经写过的不太成熟的练笔作放在放在一起。

“写的很好哦,但他不适合写作,至少现在还不适合。”

过分执着,过分认真,思想固执,还没有成长。武力系是真的难办,思想弯弯绕绕,行为却又十分粗暴。说不清到底动没动脑,不傻,只是习惯了高效直接,少了些看风看花的悠闲。

幕医生的诊断结果是需要正常社会的社会化训练,丢到远离异能力者的地方看看正常人,从被推来推去的人生中休息一会,研究一下自己未来的地图,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那些钻牛角尖的问题就会不药而愈。

“哦,希望有用。”绫辻行人语气淡淡。

他坐在桌边,敲了敲烟管。绫辻行人抽的烟很有意思,他在里面放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最后的结果是这个东西对身体的伤害不大,吐出的烟雾也并非是味道刺鼻的二手烟,而是带有淡淡薄荷味道的冷香。

“要离开了吗?”感觉他似乎想说什么,千间幕轻声问。

绫辻行人冷冷的横了他一眼。

“你想的还挺美。”

“……”

“我昨天看见了太宰治。”他语气和眉眼都淡淡的,有一种格外的厌世倦怠的感觉,就算是重要到他要刻意提起的事,他的表情也没有什么波动,只是平静的叙述:“他应该遇到了什么事,小心太宰治。”

“……小心,太宰治?”

“嗯。”

绫辻行人并不说出自己的推理从何而来,他的目光渐深,仿佛从黑木的桌面上看到了昨天看到太宰治时的样子。

天色阴沉,逢魔之时。太宰治坐在河边的石头围栏上,似乎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厌倦的用那渗着红的眼睛回头看了他一眼。

一眼,只一眼,绫辻行人心上泛上淡淡的冷意,并不刺骨,只是莫名令人打了个寒战。他在这种眼神中找到了一种熟悉的即视感,那种即视感在过去推理犯人时也时有发生,那是一种绝望的,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空洞。往往在这样的情绪之后,就会孽生前所未有的决绝。然后背弃曾经的一切,制造一个颠覆人生的庞大事件。

他动了动嘴唇,不知道那种怪异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时兴起和千间幕提起了这件事,他的脑内反复掠过一切,冥冥中那种莫名的不详的判断却越发鲜明。

“小心太宰治。”

说完,他又看向千间幕,沉默了一下。

“算了,随你。”

反正以千间幕的性格,就算他们拿着刀子说要捅他,他也会任由他们施暴,甚至还会友善问一问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不是十足的恶意或对神社中的其他人怀有恶意,千间幕意外的很好说话。

因为从没见过千间幕生气,‘生气的千间幕’仿佛一个未定的黑色区域,还需要更长的事件,或者更险恶的事件,才能够逐步解锁。

千间幕眨着那双他已经适应习惯的金色双目,很无辜的歪歪头。

绫辻行人甩过去一个淡淡的眼神,没有解释的力气。

乍一看很聪明,相处久了,发现这人是个大笨蛋,无语死了。

仿佛又被一个眼神骂了的千间幕:???

**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总之结果就是已经全部搞定啦,一百一十三人全部逮捕,还有什么事吗,森先生?”

黑色西装外套的棕黑发少年站在港口黑手党顶楼的巨大落地窗后,表情淡淡。

“喔!做的很好哦。不过……”

森鸥外歪歪头,只是不经意似的:

“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心情不是很好哦。”

“……不,只是觉得无聊而已,而且和小蛞蝓一起工作也不是什么很愉快的事情吧。久而久之就会有那种感觉,明明《每周不服输的中也》都写了那么多,他还能顽强的活着,看着就让人很不爽……”

冷汗流过额角,森鸥外听着太宰治怨气满满的低声絮语,回忆了一下最近安排的任务清单,虽然没觉得这两个人一起工作的时间很频繁,但还是决定暂时把这两个人放远点。

下一瞬他突然福至心灵,想起紧接着太宰治被召见的就是中原中也,森鸥外缓缓抬起头,果然在门口附近看到听了全程看在森鸥外的面子上默默忍耐,但马上就要忍不住施展暴行的中原中也。

啊,糟糕了。

虽然一方面开始心疼即将被破坏的黑手党设施,另一方面森鸥外却露出了看好戏的笑容。

“啊呀,那看来是太累了吧。”

“……所以,我要请几天假,你没意见吧?”紧接着,在漫长的嘀咕之后,太宰治图穷匕见。

“……?”森鸥外的头顶缓缓出现一个问号。

首先,你请不请假又有什么区别?

其次,你这个语气不像是请假啊。

“喂!你是怎么跟boss说话的啊!”

中原中也忍不住冲了上来,早就察觉到他的存在的太宰治丧丧的看了他一眼,仿佛被恶心到了似的搓了搓手臂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糟糕了,小矮子出现了。”

“你有比我高很多吗!”中原中也大声质疑。

太宰治笑容平静,仿佛很笃定的露出非常自信的表情:

“啊,那个我不担心哦,因为我用我的十年寿命诅咒你永远长不高了,这么公平的要求神明一定会同意的吧?”

飞速思考之后,中原中也勃然大怒。

“你这家伙,居然还想赢两次??”

“啊……被发现了呢,聪明的小矮子真难办啊……”太宰治露出挫败的表情。

眼看着两个人要打起来了,森鸥外也看够了热闹,慢悠悠的插话。

“太宰,想做什么就去做就是了。中也,之前的任务出什么问题了吗?”

熟练的像是把互相嗷嗷叫的两只动物拆开一样硬是终结了矛盾。太宰治挑挑眉,没说什么,表情平静的可怕,安静的转过身,风拂过黑色外套的衣角,走的非常干脆利落。

经过这么一闹,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森鸥外并没有当作什么大事,毕竟太宰治犯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倒是中原中也露出了有些狐疑的表情,但很快那困惑也因为回忆到往日此人的卑劣行径而被归为一谈,微弱的不寻常通通被埋在了繁重的日常之下。

穿过漆黑的走廊,对鞠躬的底层成员视若无睹。太宰治面色平静的在复杂的港口黑手党内部穿行。他的心情这几天都很差劲,什么都不说都让人胆寒,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太宰治的武装部队甚至疑心他生了病,想要开口的关怀却又被他一个眼神镇了回去,背后汗毛竖起,起了一身冷汗。

看着手下欲言又止的表情,太宰治的表情更加冷沉,随手将人打发走,一个人站在港口黑手党大楼的防弹玻璃门门口,手指放在金属把手上。

“什么都不管也没关系吧?”

他的脑内闪过这样的一句话,但又很快被他删去,面上的冷意愈来愈深,苍白的流着青色血液的手用力,猛地推开大门。

冷风吹的衣角阵阵作响,将厚重的衣服吹透,明明是无形的东西,却给了他一种窒息的感觉。

他抚上胸口。

那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被称之为都市传说,是无数人狂热追寻的宝物。但对于他来说,哪怕只在三天之前,太宰治都认为这只是妄想者的无稽之谈。

——书。

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万能许愿机。

专属太宰治的慢性毒药。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目色沉沉,低声自语。

书没有回答,唯有黑云密布,大雨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