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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最近频频降温, 大家一度以为运动会肯定冻成狗,为此在论坛念叨学校日程安排的不合理。

第50章

最近频频降温, 大家一度以为运动会肯定冻成狗,为此在论坛念叨学校日程安排的不合理。
但幸好举办的当日秋高气爽,太阳当头, 穿短袖也没觉得多冷。

“收加油稿咯,这边用一杯奶茶换高质量加油稿!”宣传委员道。

班长凑过去问:“下一场是谁啊,我靠,贺疏星的比赛?没人写稿吗?!”

“贺疏星的哪用得着我们写,肯定会有一大堆投稿啊,估计广播员都念不过来。”同学嗑瓜子道。

“他是那种需要被热情助威的人么?代入想象了下, 他听到广播以后肯定会不屑一顾地翻白眼……”

容念围在瓜子堆旁边, 道:“嗯嗯, 我想去旁观他比赛, 都被他赶走了。”

尽管事情被阻止, 但容念根本不会老老实实听话,见时间差不多快要检录完毕, 便慢吞吞晃悠过去。

他借了同学的单反和摄影证, 轻而易举地进入赛场。

梁云复朝他挥手:“小容,你也来看贺哥?”

容念道:“吃瓜子吃得牙齿痛,出来散散步。”

“你除了三千米还有项目么?”

“有个台球, 比完初赛没多久。”容念道, “下午接着打。”

梁云复吃惊:“你什么时候学过台球啊?”

容念是上辈子的时候体验过,留学生活虽然拮据,却并不缺少乐趣,用兼职的钱四处环游, 闲暇时还做了几场法律援助。

他不仅台球打得不错, 其实跳伞、马术这些都玩得还行。

他糊弄道:“暑假里随便玩玩。”

梁云复没有起疑, 目光落到前方道:“诶, 轮到贺哥了!”

贺疏星在跳高,个高腿长有天然优势,前面几轮都是轻轻松松。

因为他在,挂着摄影证过来拍照的人格外多,或是假装路过,举着手机一通乱点。

贺疏星眉眼淡淡,没往摄影区看。

周围几个选手交头接耳,有人似有似无地打量他,他独自排着队,好似全然没有察觉。

广播里念到了他的加油稿,他也不作任何表示,拽得有点目中无人。

只有在前面人不慎摔下跳杆时,贺疏星才动了动,沉默地帮忙放回杆子。

学生会的志愿者在这里帮裁判记录数据,顺便也维持场内秩序,见他过来搭了把手,开朗地说了声谢谢。

容念歪过脑袋,刚见贺疏星稍一颔首以示回应,志愿者张了张嘴,像是要再说些什么客套话。

他便听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顾寻,这儿看着也不忙,我有事要问问你。”

容念一扭头,发现是傅琢州来了,便笑起来,朝对方活泼地挥了挥手。

傅琢州没想到容念在场,笑了下,也朝他打了招呼。

顾寻挠着头过来,意识到傅琢州是听到风声要来算账,率先自我澄清。

他道:“事先说明,主席你女装那事儿和我没关系,是部长想要坑你!奖品审批单也是她替你签字的……”

傅琢州道:“她说了是你的主意,去年就提案过一次,连聊天记录都在。”

顾寻道:“啧,怎么回事?她说过绝对不会出卖我的!”

“你报三千米了没有?”傅琢州问。

顾寻道:“没、没有。”

容念道:“学长,正好我报啦。”

傅琢州道:“我替你跑吧?”

解决问题的办法很简单,他自己拿下第一名,不需要所谓的奖励,其他人便没有乐子可以看。

容念做足表面功夫,礼貌地推拒了下:“哦这样,我本来就是打算拿个金牌给学长解围。”

听到他这么解释动机,傅琢州弯起眼睫,干脆不辜负这番心意。

“原来你那么厉害。”他调侃,“那我放心地托付给你了。”

容念:“……”

少年微微惊讶,连忙说:“对我这么信任吗?这个金牌好像也不是我想有就能有的……”

其实他的身体素质不差,长跑是很吃力的一件事,却没到值得自己恐惧的程度。

顶多气喘吁吁的不怎么文雅,容念以往安静秀气,不太喜欢以那种模样示人。

他佯装为难了一小会,再积极道:“把命运交我这儿吧,学长,到时候要把奖品换成什么?”

说完,容念补充:“依旧是你穿女装也不是不行。”

傅琢州失笑:“随便你提。”

容念道:“真的可以随便?”

傅琢州道:“三千米,值得被满足任何要求了。”

见这位学弟细胳膊细腿的,顾寻不太信他能跑下全程。

尽管燕大多数人都对这个项目避之不及,但不乏有耐力跑的爱好者,和体院的专业生。

各个项目都有高手,要想在运动会上争取名次,其实难之有难。

不过看傅琢州没有提出怀疑,容念也心情轻快,他便闭嘴不去破坏融洽的氛围。

顾寻忽地想到了一个法子,问:“你是不是认识陆岁京?可以和他商量下,先把这个竞争对手在场外干掉。”

容念懵懂道:“为什么干掉他?让他上场,再狠狠赢他呀。”

这边的动静传到了比赛队伍里,这时候已经经过了好几轮,剩下的人不多。

贺疏星发现容念在场,愣了一下,随即见容念给他喊了声“加油”。

“都说不用来了。”贺疏星撇开头去,蹙了蹙眉头。

话是这么说,有人在旁边看着,他的态度认真了许多,有了些胜负欲,而且显然对此不是不开心。

他打量着越来越高的杆子,权衡过后退了几步,拉长了助跑的距离。

紧接着,他开始往前要跳。

说时迟那时快,梁云复激动地吶喊:“贺哥,冲啊——”

被他扯着嗓子这么一吓,他贺哥趔趄了下,人和杆子一起掉进软垫里。

·

趁着梁云复在冲着贺疏星不停道歉,没人关注自己的动向,容念偷溜了出去。

他反常地没有回到班级观赛点,鬼鬼祟祟到了射箭的运动馆里。

医学院的郭元谊可谓是全副武装,浑身穿得非常专业,在这儿出了一把风头。

看着容念走了进来,诸多同学在场的情况下,他生硬地挪开视线,避嫌似的不认识少年。

他装模作样得很像一回事,仿佛之前在这里练习时,对容念又搭讪又加微信好友的那个人不是他自己。

对这种沉浸于伪装好男人的花花公子,容念留学时便见多了,没怎么放在眼里。

他在场外看了一会,想等陆岁京结束比赛,悄悄地求人跑三千米的时候让让自己。

不让也没事,主要自己想折腾人了,过来玩一会。

容念买好了矿泉水,打算待会递给陆岁京,不料张望了一圈,早有男生买好了水等候在旁。

……等等,男生?!

尽管燕大的风气非常包容开放,最近湖畔常有同性的恋人牵手约会,但看到有男生追求陆岁京,容念一时间有点震惊。

不过转头一想也没什么不对,甚至是正投陆岁京的性取向。

“诶,唐尔追陆岁京追好久了吧,怎么还没把人拿下?”

“可能陆岁京恐同。”

“唐尔不是号称直掰弯高手么?没见他哪次失过手。”

身后有两个女生交头接耳,提到了那个男生的名字,容念对此隐约有些印象,勉强与眼前清秀的脸对号入座。

他之前有听班里聊起过相关的八卦,唐尔早就公开出柜,和前男友分手没多久。

据说唐尔是个颜控,分手理由无他,因为看中了比前男友更帅的。

原来指的人是陆岁京?

容念抿了抿嘴,继而听到裁判吹哨,表示本场暂时休息。

紧接着,唐尔便上前去分享手中的冰水,陆岁京背对着场外观众,专注地调整着自己的弓弦,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见唐尔笑得可爱,而陆岁京生疏地摇了摇头,没有领这份情。

唐尔道:“为什么啊?难道谈恋爱了,怕对象吃醋么?”

陆岁京道:“没有。”

“既然没有……”

“我最近在追求人。”陆岁京声线平平,透着股冷淡,“以防他知道了不开心,和别人保持距离是爱慕者的自觉。”

唐尔道:“除非有意钓着你,人家要是也对你有意思,肯定不需要你多费力气,对你没感觉的就更别说了,根本不会在意你有没有收下这瓶水呀。”

伶牙俐齿地劝说完,他大大方方地示意陆岁京接过水。

陆岁京瞥了唐尔一眼,莫名其妙的,唐尔觉得背后一凉。

自己只是开玩笑,说错俏皮话了?唐尔纳闷。

陆岁京依旧双手拿着弓箭,迭起手指拨了下弦,道:“我喜欢被钓。”

唐尔:“……”

支着耳朵的容念:“。”

他低头盯住自己手上的矿泉水,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便忽地被人自然熟地勾住脖子。

顾寻道:“还说不和陆岁京商量!这位同学,你现在是在干嘛啊?”

容念被人当场抓包,登时嘴硬:“我只是来看比赛!”

顾寻望向了比赛场地:“哟,主席你看那不是唐尔么?陆岁京同学危险啊。”

傅琢州道:“小容,你是来给陆岁京送水的?”

容念慌张否认:“不是呀,我自己喝的!”

怕傅琢州和顾寻不信,他拧开瓶盖,硬着头皮喝了几口。

他问:“你们也来看射箭吗?”

傅琢州道:“没,我过来买东西。”

场馆内有品类齐全的自动售货机,饮料和零食都有。与他们离得最近,所以跳高比赛结束后,他和顾寻就先到了这里。

容念起身道:“嗯嗯,我去买包薯片。”

他和傅琢州并肩走往售货机,这里有不少认识傅琢州的人,欢快地喊他名字,亦或者寒暄两句。

碍着要实习,傅琢州最近住在外面,已经有一阵没回学校了,难免要被客套地问起近况。

他分寸得当地回答着,没有说自己具体在哪家律所。

学姐感叹:“好厉害啊,那么早就能找到实习,一定是很好的事务所吧?”

傅琢州道:“正好他们缺人,就走运被招进去了。”

学姐失笑道:“别谦虚了行吧,夸你你就接下。话说这是你们院的大一学弟?有帅哥怎么也不介绍下?”

他们没有聊太久,傅琢州和容念转头要走,场内却忽地惊起尖叫。

只隔了半秒都没到的时间,大概是容念才意识到有人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便瞧着一根箭在眼前飞驰而过。

啪!

与他们之间差了半米没到的距离,直直撞上白墙上,再跌落到地。

尽管是运动设施,箭实际有尖端,配合速度和冲力,实际上极其危险。

“郭元谊,你傻逼吧?”那女生在后面看得惊魂未定,转头便劈头盖脸地骂。

裁判也是心有余悸:“你在干嘛,立马把弓放下?!”

郭元谊扬着下巴,扫了眼傅琢州,再看那人身旁的容念,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

原来这个漂亮少年和学生会主席关系挺好,想必两人早就熟悉了。

那之前他与容念聊天,对方三言两语让自己下不来台,绝对是故意的吧?

郭元谊愤恨地想着,表面颇为诚恳地连忙道歉:“不好意思,真的对不住,我刚才在练习,没想到射歪了。”

这句话着实很假,大家身为旁观者,却拿他没什么办法,横竖没有造成实际性伤害。

然而傅琢州一向是好脾气,今天却没宽容以待。

他道:“你犯规了,下场。”

郭元谊道:“确实射歪了啊,你对我有意见可以,但不能污蔑我,要我下场也是裁判说……”

狡辩尚没有说完,有一道劲风疾疾刮过他的耳畔。

有那么一瞬间,郭元谊以为自己死了,再不济右侧耳朵肯定没了。

他惊魂未定地扭过头去,因为太过惊吓,愤怒却没有勇气说出指责,牙齿抖得根本张不开嘴。

陆岁京侧过头,淡淡道:“我也歪了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