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沈不忘又问了一遍, 神色泰然。
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一天,没有任何铺垫,没有旁人的见证, 沈不忘轻描淡写的问他是否要跟他结为道侣。
这话不细想便是求婚的意思, 偏偏平日里没什么细腻心思的渡妄此时多想了一下, 他认识的沈不忘绝对不会要跟他成为道侣的。
他欺骗他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结为道侣是否也是欺骗?
在渡妄看来,沈不忘好像在说, 你之前大张旗鼓的行为,竟然是想要跟我结为道侣啊?我现在理解了。
只是来确认一下,而不是问他愿不愿意。
渡妄沉着眸子看着他的脸,沈不忘绝美的脸依旧平静无波,静静的看着他, 等着他回答。
他觉得自己有时候就像是被他饲养在池塘里的鱼, 失了魂,迷了智,只要他一开口就直接上钩了,不管等着他的是刀山还是油锅。
他甚至还被对方拒绝过,当着全京城的人的面。
此时此刻该死的胜负欲夹杂着些许委屈的心绪用上心头。
渡妄扯了扯唇, 笑了,充满坏心的说道:“不,我不想跟你结为道侣,我只是想睡你。”
沈不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失落,亦不像意料之中。
渡妄凑近他的脸,想要实质性的做什么的时候, 沈不忘偏开了脸,抬手推开他。
这一次没用什么力气便推开他了。
沈不忘错身离开,冷淡的回了一句:“不愿意便算了。”
渡妄站在原地,怔住,一手撑在一旁的桌子上,上面还放着他没有拿走的书,指尖轻轻摩挲着书页。
沈不忘的背影越来越远,消失在皇宫。
渡妄细细想着他说的话,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
“这一次我可没有上当。”他猜的果然没错,这人坏得很,不想被搜身,所以故意说一句这样的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达成了目的便逃之夭夭了,真是个狡诈的正道魁首。
他不应该当剑尊的,应该跟他一样,当个肆意妄为的人,享遍人间乐事。
渡妄不着急,想要抓住他,有千百种方法。
不过他又想,若是刚刚答应他,他会说什么?
他现在又有些后悔,之前应该顺着他的话答应的。
若是下次他再问自己这个问题,他就答应他。
成为道侣,跟人间的成婚是一个意思。
他们互相拒绝了对方一次,算是扯平了。
现在一切都重新开始,渡妄等着下一次他再向自己求婚。
这个机会他等到了,就在第二日。
*
戚宝赢了一大笔钱,拿到了一万两黄金,袁家的所有人脸都黑如煤炭,戚宝还十分大度的将自己的五两银子赢的钱打赏给了小厮和账簿先生。
贺兰忱也美滋滋的拿到了一小笔巨款。
回去的路上,戚宝还把那一千两黄金本钱还给了谢明堂,顺便给他分了五千两黄金。
袁不焕输了球,还因为赔率问题导致家中库房告急,被父亲祖父好一通教育。
他心中恼火,想要找那小子质问,却发现人已不见了踪影,心中更是窝火。
谢明堂败家惯了,还是第一次见着回头钱,大手一挥包下了城中最大的酒楼,全场消费由谢公子买单。
贺兰忱问戚宝:“你怎么知道红队肯定会赢?”
“我不知道啊,我就只是想跟那个父亲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祖父是镇北侯,祖母是长公主……的家伙反着来,气气他。”戚宝又把袁不焕的家世背了一遍。
谢明堂给戚宝夹了个大鸡腿,说道:“他叫袁不焕。”
“我知道啊。”戚宝美滋滋的啃起了蜜汁大鸡腿,小脚晃来晃去的,继续说道,“而且就算输了,我也只输了五两碎银子,嘻嘻。”
贺兰忱:不嘻嘻。
贺兰忱略有些蛋疼的神色,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内幕了,要是输了,我的全部家当就没了。”
“结果是好的就行。”戚宝用抓过鸡腿的手拍了拍贺兰忱的肩膀,在上面留下一个印子。
贺兰忱:……
谢明堂张罗两人吃东西,对面的鼓楼忽然敲锣打鼓起来,本就在闹区,不消一会儿便聚集了一群人,原是有人要抛绣球夫郎。
戚宝跑到窗边凑热闹的时候,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街上走着,他似乎也很好奇对面的鼓楼在干什么,于是驻足观看。
台上的女子看到了他不由眼睛一亮,想将绣球丢给他。
戚宝喊道:“爹,上来吃饭了。”
沈不忘回头,看到楼上的戚宝,应了声好的。
抛绣球的女子顿时一撇嘴,将绣球丢给了另一位看着体面衣着光鲜的男子。
戚宝给他爹扯了个大鸭腿,一边说着自己今天赢钱的事情,然后又问沈不忘:“爹,你今天没有看书吗?”
“嗯。”沈不忘点点头,解释道,“被当做贼了。”
戚宝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又问:“他没有为难你吧?”
沈不忘摇摇头。
戚宝松了一口气,看上去应该也没有。
谢明堂献殷勤道:“沈兄想看什么书,我家中藏书很多,你可以来我府上看,随时对你们敞开。”
沈不忘道:“已经看好了,不用了。”
谢明堂有些许失落,戚宝一边啃大鸡腿一边观察他爹,啃半天鸡腿也只受了皮外伤。
沈不忘见他啃不动,便接过来,替他一小口一小口撕下来,将肉喂到他嘴里,像是对待小宝宝一样。
“啊。”戚宝张口吃,斜眼却看到贺兰忱盯着自己,顿时又有些不自在了。
有种高冷男高卖萌被死对头看到了的羞耻感。
戚宝立即又自己拿起筷子,婉拒了他爹的投喂,道:“我不想吃鸡肉,我想吃点菜。”
“戚宝……”沈不忘给他夹了个青菜,顿了一下,又说,“你似乎很久没有见你颜渡叔叔了,你想见他吗?”
戚宝下意识的回答:“不是很想。”
此话一出,沈不忘深深的看了一眼戚宝。
戚宝觉得他爹有些不对劲。
贺兰忱道:“前几天不是才见过吗?应该没有那么想吧?”他说的是从帝陵秘境中出来时,当时戚宝把伯疏流当做颜渡的事情。
他现在已经是这个世界里掌握小秘密最多的人了,不仅知道原文剧情,还知道了不属于原文的剧情。
戚宝看了一眼沈不忘,他虽然神色如常,却隐约透着一股不寻常的姿态,戚宝跟他爹相处的久了,知道他现在这样是不太对劲的。
他爹有心事,他爹想要见颜渡!
戚宝挠了挠头,道:“其实有点想,要不……我叫他出来,上次说好一起去集会的,还没有逛过。“
“嗯。”沈不忘脸色松弛了下来,眼中明显染上了些许笑意。
戚宝不知道他爹要找颜渡叔叔干什么,但他还是联系了。
次日便又是月初了,天上无月,人间灯火璀璨。
贺兰忱狗狗祟祟的跟着戚宝他们去逛灯会,偷感十足的盯着颜渡看了半响。
啊,原来这就是他便宜父皇的马甲啊!
不过他也反应过来,为什么戚宝会把他跟伯疏流认错,因为两个人的装束是一样的,那身衣服也一样,只是细看之下,颜渡身上衣裳绣的金色纹理是莲花,而伯疏流身上的是兰花。
哈,贺兰忱还发现了,其实颜渡穿的这身衣服根本不是他本人的,而是沈君钦的。
因为莲花代表的是沈君钦!贺兰忱又发现了个秘密,魔尊偷了仙尊的衣服。
两个大的在前面走着,戚宝和贺兰忱在后面跟着,身边来往的人群擦肩而过,人人提着灯笼,面上带着喜色。
沈不忘今日也穿上了新衣服,本就漂亮明朗的俊俏模样,靠着一身新装,衬得更加风流倜傥,两个人走在街上,频频惹人侧目。
戚宝像是小尾巴一样,一手本人形象的小糖人一手小风车,这些东西不足以收买他,他又不是三岁小孩。
他目光在前面的两个人背影上流连着,他爹该不会在跟颜渡谈恋爱吧?这是在约会吗?
戚宝百思不得其解,一偏头便看到贺兰忱在那贼眉鼠眼,笑的一脸狡诈。
“你干什么啊?”戚宝被他的样子吓到了。
贺兰忱挑眉,道:“这里有灯谜,你能猜中我就告诉你。”
“不想知道。”戚宝甩开贺兰忱就追了上去,跑到两个大人中间,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啊?”
颜渡笑盈盈的看着一眼戚宝,道:“聊你被别人骗了的事情。”
“谁骗我?”戚宝一脸疑惑。
颜渡瞥了一眼沈不忘,沈不忘道:“之前将你从帝陵救出来的人不是他,你被骗了。”
“啊?那我认错人了。”戚宝又有些苦恼,道,“那我这救命之恩应该如何回报啊?”修真界最讲究因果的。
颜渡伸手拍了一下小家伙的脑袋,道:“那我的救命之恩你怎么报?”
“我长大后孝顺你。”戚宝说的十分真心。
颜渡默了片刻,道:“算了,以后别再把我认错就好。”
“我懂了,所以你今天来没有戴面具啊!那你蹲下来一些。”戚宝示意道。
颜渡不是很想理他,但还是蹲在他面前,看看这小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戚宝将自己手上的东西交给他爹,双手捧住颜渡的脸,打量了半响,认真说道:“我记住了你的样子。”
颜渡:……
贺兰忱:……
逛街继续,戚宝又问颜渡之前逃婚的事情怎么办?
颜渡随意回答了一下,道:“他要同我成亲了,是他主动要求的。”
“那是要举办婚宴了吗?”戚宝觉得这话跟上次说的有些对不上,听上去他很期待成亲的样子,到底是谁在逃婚?
颜渡嗯了一声。
沈不忘怔了一下,偏头看他一眼。
戚宝来这里这么久,身边还是第一次有人成亲,立即道:“什么时候办迎亲啊?我可以去现场吗?颜叔叔,你夫人是什么样子的人啊?漂亮吗?”
颜渡看向一旁的沈不忘,莞尔道:“是我一眼就心动的人,我爱慕他很多年了。”
“哇,浪漫的爱情故事。”戚宝眼睛扑闪扑闪的,又问,“那婚事打算在什么时候办?”
颜渡思忖了片刻,道:“越快越好。”
经过护城河的时候,一群人在那放花灯,许愿觅得良婿,许愿岁岁平安,许愿健康长乐……
戚宝立即拉着颜渡要去放花灯,道:“去买个花灯,许愿颜叔叔和夫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戚宝,你们先去。”沈不忘忽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戚宝应了声好,说要帮颜渡放一个灯。
河堤旁大家排着队蹲在水边,无比虔诚的许愿。
沈不忘和颜渡就站在桥边看着。
灯火有些迷了人的眼,颜渡似乎心情很不错,脸上挂着淡笑,情绪也外放了不少。
戚宝和贺兰忱买了花灯,让摊主写下心愿。
沈不忘看着两个孩子有说有笑的说要祝愿颜渡叔叔和夫人百年好合辛福美满,颜渡也满眼笑意的看着戚宝,第一次觉得这小孩如此顺眼。
沈不忘问:“你看着很开心。”
“开心呀。”颜渡心情确实很不错。
沈不忘看他,颜渡也看过来,两个人四目相对的。
“因为要成亲了吗?”他问。
“对。”颜渡颔首,眼底依旧带着笑意。
沈不忘张了张口,心里像是有什么期待已久的东西落了空,又松了一口气,动荡了一天的心又落回了实处。
颜渡脸色微微变了变,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对吗?”
沈不忘轻轻摇头,没有开口。
颜渡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神色不复之前的愉悦,又问:“你有话想要跟我说?”
“恭喜。”沈不忘笑答。
不是这句。
颜渡清晰的知道不是这句,他明明想问。
【你要跟我结为道侣吗?】
可是却没有问出口,因为他说了自己要成亲了,所以他放弃了对吧?
“不是这一句。”颜渡沉着脸,追问道。
“那是什么?”沈不忘疑惑的看他。
颜渡心中充满怒意,恼火不已,他没有说出口的话便不作数。
他不知他是那黄袍加身的帝王,便不能戳穿他朝三暮四的做派。
沈不忘看着他,真的不理解他这是什么意思,那种念头或许一闪而过,可颜渡又怎么可能知道?难不成他还能读懂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吗?
颜渡忽而呵呵一笑,道:“没什么。”眼底却是一片阴霾。
松弛轻松的气氛顷刻散去,两人不言不语,情绪变得有些微妙。
碎石投河,发出一声响,随之沉没一盏河灯,烛火熄灭承载的愿望也落空。
贺兰忱炸毛吼了句:“是谁把我的许愿灯打下去?”
戚葆拉了一下他,道:“不是你的,是我的许愿灯被击沉了。”
“你的就是我的!”贺兰忱生气。
袁不焕带着自己的随从出现,面上依旧是傲慢的神色,但是面对率先发难的贺兰忱,却显得有些莫名,原本想嘲笑戚宝的话,此时竟然卡在嘴里。
戚宝平静的看着袁不焕,道:“是你砸掉了我的许愿灯吧?”
“外乡来的穷人,不配在我们京城投灯,你只适合投河。”袁不焕哼了一声。
戚宝给他让出了一条路,道:“你想投河就投吧,我给你让路。”
“是你该投河。”袁不焕怒道。
戚宝摇头,道:“是你想,我根本不想,你肯定是因为输了蹴鞠,被家里人打了,所以想不开要来投河。”
戚宝因为年纪小,看上去就是不谙世事的小娃娃,被人找茬的时候也是一双大眼睛盯着别人,眼神里透着清澈的愚蠢。
昨日在校场时,被袁不焕当面说话坏,也只会嘴里塞着东西吃的愚蠢玩意儿。
当然,在他看来越是蠢笨的小孩,面对他的言语攻击显露出无法理解的样子,他便暴躁。
“不是我想投河,是你,该死的东西,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袁不焕无能狂怒,自家的小弟四岁的时候没有这么笨,“真是乡下来的蠢货。”
戚宝看旁边有人看热闹,便嚷嚷了起来,道:“大家让一让,这位公子父亲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祖父是镇北侯,祖母是长公主,母亲是……他昨日蹴鞠输了好多银子,被家里打了,现在要投河,大家不要阻拦,文明参观,都让让,挡了少爷的轮回路,当心少爷打洗你。”
“噗呲,哈哈哈哈,大家文明观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贺兰忱十分配合的帮戚宝维持现场秩序。
周围的人也都对着袁不焕指指点点,掩唇嗤笑,这下被笑的不止是袁不焕了,还有袁不焕的族谱。
也有人当了真,劝慰道:“袁少爷,别想不开啊,胜败乃兵家常事。”
“袁少爷!奴家来救你了!”被话本里爱情故事迷住的少女,决定见义勇为在天下兵马大元帅家的公子心中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冲了过来,将袁不焕撞进了水里,惊起波澜一片,少女又跳进河里美女救英雄……
之后两个人一起沉没在水里。
周围人一阵兵荒马乱的,将“想不开”的袁不焕和少女救了起来,送进了医馆。
戚宝早早就回到了他爹身边,看着热闹散去。
贺兰忱精神上很亢奋的,摩拳擦掌,恨不得袁不焕再来一次狗眼看人低,自己也来打一波脸!花市文爆改爽文!
不过两小崽子很快就发现沈不忘和颜渡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颜渡看上去不开心了,沈不忘看上去冷冷清清的,不似之前期待见到他。
戚宝心想,他爹是不是喜欢颜渡啊?然后听到他要成亲了,所以伤心了?
“我们回去吧。”沈不忘将戚宝抱起来,说了句,“此处人多混杂,不便多留。”
颜渡也默默跟上,沈不忘却说:“颜公子,请自便,恕不远送。”
这是要赶他走的意思?
戚宝冲着他挥挥手,道:“颜叔叔,再见,成亲的时候一定要给我送请柬哦。”
“……”
贺兰忱也问了句:“颜叔叔,再见。”
就算贺兰忱都知道颜渡是便宜爹的马甲了,也不明白他到底要跟谁成亲,该不会又在说气话,随便编造一桩婚事来气沈不忘的吧。
贺兰忱不是很懂便宜爹,总是跟没有心没有情的人整这死出做什么?他根本不懂也不会吃醋的。
最后生气的也只有他自己一人便是。
虐恋就是这样,不断地误会,不断地错过……
戚宝不知道他爹跟颜渡说了什么,反正顶着小孩子的皮欺负一下京门贵少还是挺兴奋的。
他,沈云戚不惹事,也不怕事!
戚宝兴奋的睡不着觉,等到心情平复了一些,发现他爹又坐在桌前,手中不知道拿着个什么东西发呆。
“爹,你怎么了?”戚宝问道。
沈不忘没有听见,戚宝下床跑到他爹旁边,看着他爹手里拿着的事一个花瓣饰品,有他爹手掌那么大,黑色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即便没有光夜泛着流光,十分神秘好看,上面萦绕着淡淡的菁纯的气息,戚宝见着就觉得喜欢。
戚宝好奇的伸手,问道:“这是什么啊?”
沈不忘这才回神,翻手将东西收起来,不想让他碰到,他解释道:“这个东西你不能碰。”
“哦。”戚宝无所谓的耸耸肩,心道他爹有小秘密了。
沈不忘又说:“这是……战利品吧。”
是伯疏流连带着那本卷轴一起给他的,当时他还说句话。
“阿钦,可能你早就忘了自己斩断的第一段情是什么了,这是他留给你的东西。”
沈不忘完全不记得这个东西从何而来。
伯疏流问他:“你还记得师弟吗?”
沈不忘也摇摇头,伯疏流笑了,道:“当时你很喜欢师弟,我以为你会跟他走,可是那一晚……你却出手杀了他,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他知道伯疏流说的后悔是什么意思,在那个梦境的未来,一直喊他“阿钦”的人便是伯疏流。
沈不忘甚至不敢去想,只要想到未来戚宝会死在自己手中,便心疼难忍。
戚宝挠了挠头,问道:“爹,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没有不好。”沈不忘回道。
戚宝又问:“是不是因为颜渡叔叔要成亲了,所以你心情不好?”
沈不忘听到这话,笑了出来,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觉得?爹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情心情不好?”
戚宝一想,也对,他爹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情心情不好,顿时也乐了,笑道:“那我们给颜叔叔准备个新婚礼物吧。”
“嗯。”沈不忘应道。
戚宝就开始想要送他什么东西,想了一晚上,临睡前忽然说了句:“说起来,我们都不知道颜渡叔叔住在哪里了。”
“对呀。”沈不忘叹息一声,甚至都不知道他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