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
在听到这个词后两人的表情双双沉下, 在默契的对视中他们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妙的神情。
工藤新一在松田阵平的怀中挣扎着,但小孩子的力气怎么比得过大人,更何况还是长期经历过训练, 身体素质过人的爆物处理警察,毕竟当年穿着一身装备举着盾牌绕操场跑圈的日子,可不是白练的。
对于松田阵平来说, 按住一个不安分乱动的工藤新一就好像按住一只不听话的幼猫一样简单。反抗没有任何作用的小新一不仅没有顺利接近心心念念的案件现场,反而头顶上被松田曲起手指警告性的轻轻敲了一下。
虽然不疼但小新一的心里还是涌现一股委屈的情绪, 他有些生气的别过脸, 一手捂着被松田阵平敲过的地方, 抿着嘴巴抬起脑袋,像是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看向泉众二的方向一言不发,好像在等在一个回答或是安慰。
泉众二看着小新一略带委屈的小表情刚想说些什么给幼崽顺顺毛,下一秒浴袍外套口袋中装着的手机来电铃响了。
“是萩原的。”泉众二掏出手机蹙了下眉, 刚按下接听键,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询问对面的人有什么事情,萩原研二略带急促的声音就立马将一连串话一股脑的全扔了过来。
“泉前辈出事了。”萩原研二站在不远处, 夜晚偶尔吹过的冷风让他不自觉的拢紧身上的外套,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安抚目击者情绪的伊达航压低着声:“在旅馆庭院假山附近发现了一具尸体, 死者是今天中午和我们同样在食堂用餐, 左手边那桌, 四人中年级比较大的那位男性,情况一时半会说不清, 请尽快过来。”
“好的,我知道了。现场就先拜托你们了,我和松田换一下衣服就来。”
泉众二放下手机脸上笑容完全消失,他用余光瞄到了看起来假装还在生气, 实际上正竖起耳朵听的认真的小新一轻轻叹了口气。
有时候孩子好奇心太重也并不是件好事,真不知道是该夸这个孩子胆大,还是批评他行动莽撞,明明知道出了命案竟然也敢自己一个人这样直接跑过去。但说到底小新一这样没有安全意识的行为,要负最主要责任的还是其父母,也许他需要去找小新一的父母谈谈?
不过这一切都要等眼前事情处理完后来,泉众二面无表情的看着一整个人缩在松田阵平怀里的工藤,默默的把找家长这件事情记在了内心的小本本里。
此时的工藤新一绝对想不到自己第一次被家访的原因竟然是这样。
“泉警官,就让我一起去现场看看好不好?”工藤新一眼睛自己就要被送回房间,一双蓝眼带着祈求眨了眨看着泉众二。小新一向来知道独属于小孩子的优势——光明正大毫无顾忌的撒娇,虽然这种行为在他从幼儿园毕业后就没有用过了,但此时为了达成去案件现场的目的,正是不得不使用的手段。
“人类幼崽还真是可爱。”泉众二笑着伸手揉了把小新一的脑袋,然后毫不犹豫的拒绝从唇中泄出:“但是,我拒绝。”
“啊咧?”本以为自己会成功的工藤在听到回答后瞪圆了眼睛,随即两只手奋力的挣扎起来,似乎在表达着自己对于这个结果的不满,但这一切都被松田阵平冷酷无情的镇压住了。
“小鬼就要有小鬼的自知之明。”松田阵平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嗤笑,其实本人没有什么意思,但这在被镇压的小新一耳中,这仿佛在嘲笑他现在弱小的身板一样。
“放任孩子去命案现场这无疑不是一个大人或者警察该做的事情。”泉众二半垂着眼,他看着工藤新一头顶的发旋语气有些严肃,“命案现场可不是什么推理游戏的场所,我能够理解你对推理的热爱和真相的渴求,但——”
泉众二停顿了一下,哪怕来到搜查一课后他早已经历过了诸多案件,早已习惯了在血腥和悲剧中奔波,但少年时第一次目睹命案现场时的不适和冲击那么是现在还是能够回想起来,仍旧是清晰在目。
“死亡悲剧的色彩对于一个孩子来讲还是太严重了。”
“破案不仅仅是还原真相,同时也在宣告不幸。” 泉众二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工藤新一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笑了笑转移话题:“你一个人跑出来了毛利前辈知道吗?还有小兰呢?你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吧?这样不会让她担心吗?”
“那个酒鬼大叔…”工藤新一在听到毛利小五郎的名字后撇了撇嘴,“吃晚饭的时候又喝了好多酒,连澡都没有洗就睡过去了。”
“小兰的话我让她待在房间里等着我,她胆子比较小,带着她要碰到危险就麻烦了。”
“原来你这小鬼也知道会有危险。”松田阵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还想一个人跑去命案现在真是勇气可嘉。”
工藤新一听到松田的阴阳怪气有些不服想要反驳,但在抬头对上泉众二不赞同的目光后,有些心虚的别开了脑袋。
两人先将逮住的幼崽送回了房间,在开门迎来了毛利兰一脸担忧表情后,工藤新一终于还是当着几人的面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立下来如果下次在这样乱来三个星期不吃柠檬派的“毒誓”。
“即使推理能力远超于很多大人,但小鬼就是小鬼啊。”松田阵平语气带着笑意,“三个星期不吃柠檬派就已经是很严重的事情了。”
“要我说,”松田阵平话里突然带上不知道那里冒出来的得意,“连续三个周末答应萩原联谊邀请,或者连续三星期不碰工具箱才是真的让人难受。”
“不…这种事情只对你难受吧。”泉众二移开目光,贴心的没有点出来,说出这样比方的成年人和小新一来讲,简直就是半斤八两的幼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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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夜空几乎没有什么云朵,月亮细细弯成一条挂在天空,要是看的不仔细可能会被人直接忽略,难得的散落的星星要比月亮更引人注目。
旅馆的庭院日常被主人精心打理着,为了让客人看清院中的小路,在假山的附近还装着一盏太阳能等,要是放在平时泡完温泉来庭院走走,散散步,看看花,想必是令人极其放松的一件事情。但现在的庭院,不知道从那个方向吹来的冷风把植株们吹的簌簌作响,配合着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和尸体上的一圈冷光,组合成一种让人从心底毛骨悚然的感觉。
萩原研二收回投往死者身上的目光,,而后听到咔哒的一声,抬头便看见穿好外套的泉众二和松田直接从房间的落地窗走来庭院。
“萩原。”泉众二朝萩原研二点了点头,没有多说直径朝站在尸体附近的伊达航走去。
双手抱胸和萩原研二站在一排的松田阵平默不作声的打量着在场的其它人,除了他们四个和死者之外,还有前台的服务员柚子,穿着和服的老板娘和他们今天中午看到的和死者同桌的剩余三人。
“泉前辈他……”松田阵平看着泉众二熟练的从口袋里掏出手套的动作表情凝固了一下。“他的口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据我所知,”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语气有些奇怪,“我曾经看到过的东西有速溶咖啡,烟和打火机,糖果、指南针、证物袋和镊子,他甚至还随身带着医用电筒。”
“啊,我知道,看他掏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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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搜查一课的泉众二。”泉众二掏出警察证递给了老板娘。
“你好泉警官。”老板娘看起来差不多六十来岁,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还保持着镇定,她接过了警察证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虽然不能辨别真假,但光凭泉众二这张脸还是足以使人相信,毕竟她也是个时长关注媒体新闻动态的人。
“有警官你在我就放心了,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好的,感谢您的配合。”泉众二笑着点了点头,在转过头望向伊达航的那一刻笑容消失,“现在报告一下基本情况吧,伊达警官。”
“是。”伊达航定了一下神,立马进入工作状态。
“死者名叫林家虎太郎,是东京大学的神经学科的教授。”伊达航掏出笔记本一项一项说出之前记录在上面的线索。
“死者与八点三十分左右被路过的柚子小姐发现,随后赶来现场的是和死者一同前来旅馆的二谷先生。”随着伊达航话音刚落,一个留在泡面头的清瘦男子站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眉眼温柔的安慰着一旁正在不断啜泣的短发女子,气质倒是很符合大众对于搞艺术人员的一贯印象。
“警官你好,我是二谷关。”二谷关扯了扯嘴角,似乎想露出个微笑,但大概在假期中遇到这样的事情心情也不会这么美妙,脸上的表情反而变的有些不伦不类,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有什么问题是需要我回答的吗?”
“你好二谷先生。”泉众二点了点头,“之后的确有问题需要你的帮助,但现在还是请稍等一下吧。”
“伊达继续。”
伊达航看了二谷一眼,他皱了皱眉,总感觉这个二谷有一种迫不及待被询问的感觉,“目前观测死者死因可能原因头部撞击到假山致重度颅脑损伤而死亡,无无明显挣扎痕迹,从死者表情来看,事情发生是在一瞬间,连他自身都无法预料的事情。从滴落在地上和假山上的血液来看死亡时间应该在半小时以内。”
“我明白了。”泉众二蹲下用手套沾取了一些滴落在地上的血液,有点还没有完全凝固。
“那么现在,柚子小姐麻烦你讲述一下发现死者的经过吧。”
“好的。”柚子小姐脸上有几分惶恐不安,她站在老板娘的身后,身体有些发抖,不难看出她想极力远离现场的心情。
“我在临近八点半的时候去取了洗衣室里面烘干好的毛巾,有客人的时候,温泉里面所有的毛巾都是要每天经过清洗和消毒的。洗衣室的房间靠近餐厅,要去换衣室进行毛巾替换的必须要经过走廊。”柚子小姐咬了咬下唇,她眼神往尸体的方向撇了一下,立马就害怕的收了回来。
“我在经过走廊的时候看到了有一个人影在假山旁边,他不是站着的,而是像是在休息一样的靠在假山坐着。但假山附近并没有能提供休息左右的椅子,所以我担心客人是不是不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所以就走近来查看,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