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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昏暗潮湿的地下室里, 惨白的白炽灯在头顶黯淡照明。

第51章

昏暗潮湿的地下室里, 惨白的白炽灯在头顶黯淡照明。
王文浩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上笔挺帅气的西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梅良心医院的当季爆款——蓝色条纹阔腿服。

简称, 病号服。

阴冷的凉意从地板上渗出, 如附骨之疽般一路向他体内爬去。

脆弱的肠胃在冷意的渗透下蠕动作痛, 王文浩蜷缩在地板上呻吟了一声,一时间只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是痛的。

特别是脑袋, 又痛又麻,好像肿起了几个好大的包。

这到底是哪里……

梅良心医院,好像是他那个傻逼表弟找的傻逼医院,但他吗的他的钱已经给够了,怎么会反过来帮夏语蝶那个傻逼女人来对付自己?

神经病吧!

王文浩本来也不是什么高素质人士,此刻虽受制于人下但他凶性不改,张嘴就是一串经典流畅的国骂在心里飙了出去。

当然,由于安哲他们绑人时表现的太凶,很会审时度势,心里仍旧怀揣着点幻想的王文浩此时还没有彻底绝望,不敢就这么当着摄像头的面破口大骂, 只敢在心里叭叭。

扫了眼房间里明晃晃挂着,就直接正对着他的摄像头, 王文浩蠕动着身子, 靠着墙角艰难地从地板上爬起。

这家黑心医院平日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丧良心勾当, 竟然连手铐都有。

被手铐将双手束缚在背后的王文浩一边在心里狂骂, 一边调动表情, 冲摄像头露出了个讨好谦卑的微笑。

“有人吗,看监控摄像的兄弟在不?”

王文浩狼狈地喘了口气,而后他点头哈腰的, 调动了自己所有的情商与才智,冲着摄像头不断地做出许诺与贿赂。

“兄弟你放我出去,钱你随便开,我绝不多说一个字,房子车子女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真真的!”

“你们不要被夏语蝶那个小贱人给骗了,财产在我手里,我才是有钱的那个,我付钱,我付钱的!我……”

“这个男的真的好吵。”

地下一层一个密闭的大会议室里,将里面的桌椅板凳和其他东西全部清空,正吭哧吭哧搬东西的张修谨皱眉,向身旁的夏语蝶看去。

“这么个油嘴滑舌的男人,你以前是怎么看上他的?”

“就,看上了他的油嘴滑舌,会说情话呗。”

夏语蝶冷着脸,一个人拖着小会议桌向外拖去。

沉重的会议桌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无比的滋啦声。

夏语蝶胳膊上的肌肉鼓起,在短短几天帮忙打下手的过程中,已然锻炼出了一把子不弱的力气。

“当初真是瞎了眼,看上了这么个口蜜腹剑蛇蝎心肠的废物玩意。”

夏语蝶边搬边骂,累了就看一眼会议室里悬挂着的同步监控。

想想她正在腾空的地方是这个狗男人的坟场,夏语蝶瘦小的身躯中就涌出了无限力量。

区区几个会议桌和一大堆椅子而已,老娘还能搬!

见夏语蝶那边搬得如此热火朝天,张修谨也不好意思摸鱼太过,抹了把脸就投入到了搬运工的工作中去。

另一边,安哲正带着李祥,和苗成周一起,四处追打击杀着老鼠。

“这不对啊,我怎么感觉老鼠比起之前少了好多。”

靠着小胖子的幸运天赋,安哲他们四处出击,成功击杀了好几个老鼠窝点。

但看着被抓到的老鼠各个瘦小,毛发灰白驳杂,就算被榨汁涂血也抽不出什么有用东西来的样子,安哲皱眉,点头同意苗成周的话。

“确实,都是些没有神智的小杂兵,原先那些聪明大老鼠呢,怎么全都没有了。”

将抓到的老鼠往黑色冤魂身上一甩,黑色冤魂滋滋滋地就开始榨汁。

眼馋无比地往手上凝聚着的鲜血精华能量球上看了一眼,黑色冤魂吞了口口水,哭着开始啃被榨干了之后干巴无比的老鼠干。

幽幽红光一闪而过,安哲不死心地借用了下李柔的天赋——万物有灵。

但短暂的沟通过后,发现这群杂毛老鼠压根没灵,沟通都没法沟通的安哲顿时黑脸。

“怎么回事,特意给它们放了一天的假生崽,这老鼠怎么还越生越少了?”

此时之前剩下的那三个没探索完的地方,已经在安哲和保安团以及护士小姐姐们的配合下全部攻克。

材料还没抓够的安哲不信邪,拿着一堆地点小标签让李祥凭感觉摸去。

最终,在破获了四处隐藏在花园、小道和小树林等地方的老鼠窝点后,安哲拎着一只大黑老鼠的尾巴,终于搞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在抓老鼠?”

“是的啊大人!那伙人也是见鼠就杀,跟疯了一样,癫狂程度和您不相上下,呃,我是说比您变态多了!”

“……什么?他们杀的老鼠比我还多?!”

安哲有些生气了,翁浩瀚那个家伙是不是故意找茬,怎么这么变态,老鼠也要跟他抢的?

“呃,是我不对,说错话了。”

见安哲瞬间黑脸,被安哲倒吊在半空中的大黑老鼠啪啪抽了自己两嘴巴,他哭丧着脸,吱吱叫着向安哲看去。

“您更变态,您最变态!大人您放了我吧,我上有八只长辈要养,下有十八窝孩子要养,一大家子鼠全等着我一只去坑蒙拐骗,我也不容易啊大人!”

“唔,十八窝!?”

安哲眼睛蹭就亮了。

在大黑老鼠绝望呆滞的目光中,安哲缓缓提刀,周身黑烟和溢满了绝望的尖叫狂冒。

将长长的,在老鼠眼中可能真有四十多米那么夸张的长刀放在胖老鼠脖子旁,安哲弯了弯眼睛,表情和善地说道。

“老鼠,嗯,我的意思是这位先生,你也不想自己的妻儿老小出事吧?”

将刀往老鼠脖子那靠了靠,在大黑老鼠尖叫求饶的刺耳吱吱声里,终于找到了个能沟通的安哲舒了口气,缓缓劝降道。

“交出你知道的其他同伙,以百换一,交代的多了就饶你不死哦。”

“吱吱吱!”

被安哲逮住的胖黑老鼠流下了屈辱的眼泪。

“吱吱吱!”

被安哲带队包抄的一窝又一窝老鼠在临死前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哀嚎与诅咒。

快跑!

快跑!!

那个可怕的人类又打过来了,快跑!!!

翁浩瀚他们没舍得杀,准备养到最后再端的那处巨大窝点里。

曾经果断卖了鼠大王,带着一家妻儿和老小跑到了这里的鼠小弟鼠眼含泪,扛着包袱带着老婆孩子,顺着汹涌向外逃窜的鼠大军死命前冲。

“吱!”

正在逃命的鼠小弟僵了一下,他的朋友!

“吱!”

他的孩子!

“吱!”

他的父母和老婆!

“吱!”

忍无可忍的鼠小弟向回冲去,豆豆眼里都冒出了血光。

我特么跟你拼了!

“吱!”

“芜湖,收工!”

将这处超大型老鼠窝点彻底端掉,安哲指挥着黑色冤魂舔地式收拢残局,力争做到不浪费一滴血和一点肉。

而后收获丰厚的一群人满意离开,身后原本肮脏杂乱的大型窝点里,此时只有一地垃圾给翁浩瀚他们留下。

“当当,屋子收拾好了没有,我们这边的材料已经准备齐啦!”

拖着一箱各个都有篮球大小的血肉精华,和几袋特意留下,没有被榨干成汁浆,还在往外库库冒血的新鲜剥皮老鼠尸体。

安哲用脚踢开会议室大门,开心又兴奋地向内走去。

“宾客们都到齐了吗?”

闻言,溜达到这边来躲懒的老葛大爷抬头,代表保安团乐呵呵地向安哲招手。

几个提前过来帮忙的护士姐姐正在往圆桌上摆花生和瓜子,以及安哲掏王文浩钱包买来的糖块。

“不错不错,准备的很有样子嘛。”

重新穿上了婚纱的夏语蝶帮安哲拖来几个大铁桶,笑容清纯而又羞涩。

安哲将小推车里的血气精华往铁桶里一拍,很快,会议室里便弥漫起刺鼻的血腥气来。

“接下来就是施工,然后画阵法了……”

将图纸往小伙伴手里一人塞了一张,安哲撸起白大褂的袖子,猫猫眼里满是兴奋。

“那我们就,动手?”

“动吧动吧,别等下血气挥发之后又不够用了。”

苗成周被屋子里的浓郁血腥味都快熏吐了,他低头看了眼安哲塞过来的图纸,再看看图纸上表注的那些原料和用法。

实在是没忍住,苗成周捂脸,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讲道理,他觉得他们现在比至暗教团和噩梦委员会那群家伙还要像反派。

“那就涂,开涂了嗷……”

拿起铁桶里的干净拖把,李祥哆嗦着沾了沾,一拖把向干净整洁的地面上拖去。

大理石铺就而成的洁白地面上瞬间就多了道长长的血色,李祥白着脸,心里别扭极了。

“安哥,我们为什么非要用拖把拖,直接倒不行吗?”

“当然是因为老鼠不够,收集到的血不够多啊!”

安哲拿起另一根拖把卖力涂着,讲到这里就有点生气。

“都怪至暗教团和噩梦委员会那群家伙杀老鼠杀得太多了,下手比我们还狠,还好我们把剩下的老鼠窝点全端了,杀他们了个措手不及,就这还有点勉强不够用呢。”

“真该死啊,这群到处抢别人东西的家伙。”

“啊这……”

嫌屋里的场面太过血腥,老葛他们在开始动手的时候就撤出去了。

此时此刻,偌大的‘小型’会议室里,只有安哲和他的小伙伴们在挥舞鲜血卖力涂地。

听到安哲这番义愤填膺的对坏蛋的正义怒斥,正在卖力往地上涂血,以及摆放新鲜血肉的苗成周他们甩了甩手上的血,看着满目的鲜红与血腥陷入沉思。

哥,我怎么感觉我们更像是反派。

你这到底是在骂谁,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群老鼠好像是那群反派搞出来的邪门玩意。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们在抢噩梦委员会的老鼠,还给人家一锅烩连根端了……

“我最佩服我安哥的就是这点,骂起坏蛋来什么词都骂得出口,那是一点都不带心虚的。”

感慨不已地摇了摇头,李祥用夹子夹住鼻子一边奋力涂地,一边试图转移这个邪门话题。

“夹住鼻子后闻不到血腥味,感觉好多了,话说你们看到过那个广告没有?”

“咦,你是说那个广告?”

卖力涂血的安哲经过李祥身边,好奇探头。

“晒出美味晒出鲜,晒足180天?”

看了眼血呼啦嚓的地板,安哲沉吟片刻,缓缓点头。

“确实,我们这个大面积涂抹血的动作,还挺像晒酱的。”

“不是……”

苗成周脑回路都要烧穿了。

他看了眼脚下鲜血淋漓的地板,再想想日常用到的酱料,一时间,一股浓浓的恶心感袭上心头。

苗成周喉结滑动了一下,看向李祥的目光唾弃而又绝望。

“好端端的你提这个干什么……有点恶心了哥们……你们就不怕人厂家来找你们维权??”

“咦,我们都进无限游戏了还能被维权的吗?”

闻言,安哲愣了一下,突然有点紧张。

“那我之前用网络用语玩梗,会不会被作者找上门来追究法律责任?”

“应该……不会吧……你玩得都挺抽象的……”

苗成周彻底没脾气了。

“他们应该找不上无限游戏,也没法进来维权,就算真找上了无限游戏应该也不会搭理他们……”

“不是,我们为什么好好地突然要讨论这个……”

苗成周一边干活一边怀疑人生。

看着安哲一脸严肃地跟他认真探讨的样子,苗成周深深地吸了口气。

满腔难闻的血腥味直冲大脑,苗成周整个人从头麻到了心底。

“换个话题换个话题,本来干这活对心理冲击就不小,再讨论这种邪门的我真受不了了兄弟们。”

安哲还想问问这好好的话题为什么被称为歪门邪道,但看着小伙伴们皱着脸,全都戴上了痛苦面具,看起来很是苦大仇深的模样。

安哲想了想,还是按下了这点微末的好奇心。

可能和平年代出生的人,和他这种末世长大的不太一样叭?

大度地原谅了小伙伴们对他有趣话题的偏见,安哲一边举着拖把往墙上涂抹,一边竖着耳朵尖聆听下一轮新的话题。

“话说安哥,你为啥一直喊我胖子,是因为我比较胖吗?”

有上一轮的失败在前,将鼻子夹住的李祥冥思苦想了半天,憋出来了一个绝对安全的话题。

“当然不是,而且你这体型又不胖,你知道噩梦委员会的胖虎不,他那才叫真正的胖子。”

“胖虎?”

李祥愣了一下,下意识摇头。

“好像听说过,有点印象,不过我资料还没背到他,是噩梦委员会的高手吗?”

“我也不清楚,不过资料你不用再背了。”

将拖把塞进黑色冤魂手里,示意他飘上去把天花板给涂了,安哲乐呵呵地说道。

“他上个副本里作孽太多,已经被我给砍了。”

其他人:“……”

本来好好地聊着天,场面轻松,气氛愉悦,但挺好的聊天内容,怎么就越聊越觉得冷呢。

哥,你有没有发现你聊的那些笑话都好地狱啊!

赶在话题在安哲的带领下继续歪掉前,实在不想一边涂血,一边听安哲怎么砍人的张修谨清了清嗓子,挺身而出。

“那安哥,你是为啥总喊李祥胖子的?”

皱眉往地上摆死老鼠,张修谨一边疯狂默念着“我不恶心”“这是好事”“一切为了通关”,一边用聊天来麻木自己,试图将话题拉回正道。

“一般起小名的话,不都应该喊祥子吗?”

“噢,我是觉得祥子这个称呼有点不好。”

监督着黑色冤魂飘起来干活,没想到这都能让他显露一把的安哲背着小手,他悄悄挺胸,乐呵呵说道。

“你们听过一篇很有名的文章,叫《骆驼祥子》吗?”

“我小时候听爷爷读过这个故事,祥子的命运悲惨,那么努力地干活和拉车,下场却如此凄惨。”

从小倒霉到大的安哲表情严肃,认真分析。

“我小时候听完这个故事就倒霉了好几天,所以要是用‘祥子’这个称呼来喊我的朋友的话,他一定也会倒霉的!”

“啊这……”

没想到短短一个称呼,后面会蕴藏着如此感人的故事。

背后十级烧伤,感受着房间里骤然弥漫起的悲壮哀伤氛围,苗成周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只觉得后槽牙和脑子眼一抽一抽地疼。

“那好像,确实不太好哈,哈哈,哈……”

尴尬地笑了几声,苗成周挠了挠头,视线向李祥看去。

“祥z……咳,小xiang……嗯……小李啊……”

怎么喊怎么感觉奇怪,一通聊天下来,本想放松一下,结果却变得更怪了的苗成周皱着脸,尴尬得恨不得一拳将这个‘小型’会议室打穿。

伸手捣了一下李祥的腰,苗成周示意李祥这个死亡话题发起者赶紧出来收拾烂摊子。

“元芳,这事你怎么看?”

副会长这是被带歪了,和安哥一样开始玩好几百年前的烂梗了啊!!

被捣得一激灵的李祥惆怅叹气。

他摸摸鼻子,发现为了能少闻到点刺鼻血腥味,鼻子已经被夹子夹住,夹鼻子的夹子还在系统-日用商城里花了100点积分。

再低下头,发现刚才沉吟间拖把上的血已经在脚下积成了一泊小水洼,这片的地都需要重新再抹一遍。

一时间,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惨,和祥子一样被万恶的阶级(系统)和社会(反派·备注:非安哲)狠狠压榨了的李祥眼泪都要落下来。

“我觉得安哥你说得很有道理啊,小胖和胖子这个称呼挺好的,你以后一定要继续这么叫!”

经过这几波死亡话题大探讨和地狱笑话大合集,间或夹杂着几句陈年老梗。

一套组合拳下来,被彻底干沉默了的几人埋头干活,半点不想再聊这该死的天。

一片沉默中,邪,咳,正义仪式的进度飞快推进。

抓过黑色冤魂擦擦手,安哲拿起对讲机,快乐摇人。

“新婚仪式的场地准备好了,新娘新郎和各位宾客准备进场!”

片刻后,老葛单手拎着王文浩,院长老太太陪着夏语蝶,保安团和护士队们慵散走入。

进门的那一刻,看着满室刺目且刺鼻的鲜红,与那胡乱涂抹,甚至天花板上都抹上了的肉酱与老鼠尸体。

院长老太太长长地叹了口气,一时间只觉得师门不幸,他们这门口碑在安哲这算是彻底完球。

“啊这……啊这……啊这………”

仿佛穿过了有什么特殊功效的界门般,原先说说笑笑,跟在院长身后走进门内的众人瞬间就变得沉默了。

老葛“这这这”地这了半天,往屋内瞄了一眼,又嫌辣眼睛地收回视线。

最终,他沉默地向院长看去。

“冷静,忍住,别动手!”

按下了院长蠢蠢欲动,想要暴揍熊孩子的手,家属团们七嘴八舌地围了上去,宽慰院长老人家此时明显不太好的心脏。

“虽然是那啥了点,但孩子心还是好的,没事没事。”

“咳,施工图我们之前也看过,当初是没想到这阵摆完后这么邪性,不管咋说我们之前也点头了,不能光怪孩子……”

在众人的贴心安慰下,以及安哲的乖巧卖萌中,院长老太太又叹了口气,心累无比地摆了摆手。

算了,唉,他们师门几代传下来的清誉……

本来梅良心医院对外的口碑就不好,以后就算是沦落到被人人喊打的地步,感觉也不意外呢。

张修谨接过已经晕过去的王文浩,抬手就是几个大逼兜将人强制唤醒。

在清脆悦耳的拍击声里,被硬生生扇醒了的王文浩茫然睁眼。

滴答一声轻响,天花板上,新鲜死老鼠的尸体滴落了一滴浓稠酱汁,正正好好地滴在了王文浩的脑门上。

王文浩抬手,抹了下脑门,而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

片刻后,看着满手的粘稠与鲜红,以及那直冲鼻腔的血腥味道。

仿佛能将耳膜刺穿的尖叫惨嚎声在这间改装完成的会议室里骤然响起,甚至层层叠叠地响起了回声。

赶在王文浩再次晕过去前,苗成周将提前准备好的小纸人往王文浩身上一贴,而后功成身退地重新回到了角落里。

“好了,”苗成周向大家微笑颔首。

“现在不用再担心这家伙再晕过去了。”

仿佛被人提线操控着的木偶般,王文浩睁大了眼睛,一点一点,一卡一卡地走上了台去。

在简陋拼装而成的大台子上,此时,正站着身穿婚纱,笑容甜蜜的夏语蝶,与身着正装的安哲和李祥。

站在花积分买来的大话筒前,安哲试了试音,而后面带笑容地高声宣布。

“诸位!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夏语蝶女士和王文浩先生的再婚仪式,这些年来多亏了王文浩先生的照顾,夏语蝶女士的生活过得凄惨不已。”

“现在他们终于复婚,断开的链接重新连上,王文浩先生终于要亲自品尝夏语蝶女士这些年来所受的痛苦!”

“让我们发自内心地祝福和恭喜王文浩先生,从今以后,在他接下来的日子里,人生将和地上这些一团烂泥的死老鼠一样,发烂,发臭!”[注1]

“好!!!”

台上的新郎瞪大眼睛,流着泪如丧考妣,台下围观凑热闹的亲友团们乐呵得不行。

在热烈的掌声与叫好声中,过去跟着家里多少学了一点,起码把唢呐学会了的李祥仰脖。

他鼓起腮帮,吹出了一场波澜壮阔的喜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安哲猛地挥手,在芹芹冲向王文浩迫不及待的扑击中,喜气洋洋地喊道。

“礼成!”

“开席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