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这个什么破篮球联赛比了两个星期终于要到头了，蒋垚这两天有点感冒，这么一想放松了好多，终于能休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新晋欧神答应蒋垚到时候要到后排撒糖给了他欧气，一直跟他们学校咬得很死的那个队的队长突然脚扭了，然后莫名其妙状态就下滑，然后莫名其妙输了。
方寸都觉得这是捡了个大便宜。
蒋垚脸皮就很厚：“这老天让我们命不该绝，我们干嘛要逆着他老人家的意思呢？让我们拿的就拿了吧。”让他打了个喷嚏算是给他这么飘的报应。
在人家学校吃了最后一顿，越发怀念N职食堂了。整个队还商量着回去吃了个宵夜庆祝一下。等蒋垚好不容易装回大款打包了一大堆吃的回寝室准备请客，结果推门进去，满满的低气压扑面而来。
“老三啊！！！你能不能管管你同桌！！！她是什么恶魔啊！！！！！”
蒋垚：？？？
唐棠非常一言难尽，但是再难尽他也不得不尽：“她……要求全员女装上台。”
日常不发言不参与讨论的许浩川都出来强调了一下：“全员、女装。”
蒋垚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哇哦。”
不用上台并且喜闻乐见的蒋某人因为见死不救，而被愤怒的群众围攻了，然后把他押到程雪面前喊他做出正确的选择。
究竟是屈从于老大的淫威？还是人民群众的愤怒？！
“呃——那什么女装能不能……”
“为了提高观众的热情和整体效果，我们经过商量后决定不能。”程雪嘴咬得很紧，坚决不松口。
“可是你也要考虑一下他们的人权……”
“不考虑，下一个。”
哇——女魔头！
蒋垚冲他们摊摊手表示没办法了，然后他又被暴打一顿。
中澳部的元旦晚会定在了这周五，周末放假延一天就元旦小长假了。上午半个班的人都去彩排，课也没法上，干脆全改自习。像蒋垚这种一看就不是什么乖孩子的一看没人管，颠儿颠儿就往剧场跑了。
他这回不用上台，就轻松很多。悄没声溜到观众席后头坐着，刚好唐棠在台上走台，对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鞠了一躬，头一抬刚好对上遥远角落拿来投来的目光。
“诶，唐棠！你鞠个躬要这么长时间啊，赶紧过来啊！发什么呆？”旁边兼职场务的卫生部部长小姐姐喊他半天都没见他搭理的，直接上去把他拉到他要站的点呆好，“你在这儿站着，地上有个小黄叉看见没？先试下话筒吧，试好了去化妆间化妆。”
他抱着吉他的手颠了两下琴，抱得更紧了。
又往那个方向瞟了一眼，人还在那儿，看不大清。
头顶大灯突然一开，明晃晃得闪得他眼睛疼，观众席上那个模糊不清的小点彻底虚幻了起来，让他有种“其实那里没人”的错觉。
“打光ok，你下来吧。”
“好，那什么化妆是不是还要排一会儿？我先去洗把脸。”
“去吧。”
唐棠从偏门下去，直直往那个人影在的偏门方向走。
我就去洗个脸，二楼厕所人少，还有热水。
我没有特意要去看看那人是谁的意思。
“啊，这么巧啊？你怎么在这儿，不上课？”
蒋垚似笑非笑得看着他：“啊，半个班都跑出来彩排了，数学老师也上不了课啊，她就把作业布置了就走了。”
“哦。”唐棠也忘了自己是出来干什么的，就在他旁边坐下了，盯着台上来来往往的人发呆。
“你出来干嘛的啊？”蒋垚问他他才反应过来。但说实话洗脸就是个借口，其实本意就是好奇蒋垚是不是真的来了。虽然不一定是来看他的，但是他只要是来了，唐棠都会心不在焉跟着他转。
“我……路过，去厕所，嗯。”唐棠一下子又站起来，从后门出去了。站在洗手台前连热水都忘了开，直接一捧冷水浇透了脑子。
自己喜欢他不关他事儿，他喜不喜欢自己也不关自己的事儿。就是这么自顾自挂着点点念想，应该还是可以的。
好吧，就一点点。他要是不好自己就可以喜欢别人啦。
调整好心态，唐棠又从那个后门回去了，经过那排座位，蒋垚居然还在那儿。突然把唐棠拦下，递了张纸：“满脸的水都还在往下淌呢，一会儿冷风吹着感冒了。”
见唐棠半天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蒋垚直接上手了。唐棠打了个激灵才反应过来，赶紧自己接过去擦了。
“谢了。”唐棠冲他一笑，故作轻松的往后台跑。
蒋垚坐在后头叹了口气。
唐棠挺忙的，自己节目结束了再过去两个就是班级的大节目，换衣服改装彩排的时候都给他一通绕，正式上台彻底忙晕了。
“Joshua，快点换衣服！马上要到我们了！”那个女生英文名儿叫……Merlin？他也不熟，就对上了英文名和脸。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的衬衫扣子突然解不开了。
靠，什么鬼线头缠上来了？？？
“这边的小朋友在急什么？”后头突然蹿个人出来，吓他一大跳。唐棠一激动差点没把扣子直接给扯下来。看清楚来人更吓人，赶紧把开了一半的衣服下摆遮起来。
“我去……蒋垚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看看某人还记不记得我的糖。”蒋垚从旁边乱堆的糖盒子里随便摸了一颗，“不过看来某人遇到麻烦了。”
“没有。”唐棠转过身去不让他看见。这会儿更衣室没人，就他俩在，莫名其妙就觉得不大妥当。
明明一群人在寝室里□□|着遛鸟儿都没事儿的。
“你还非要悄悄摸进来找我要糖？”唐棠低着头跟那颗越缠越紧的扣子搏斗，声音闷闷的，“你手边糖盒子里头那么多，随便抓了滚回去吧。”
“诶不是你说要给我的嘛！”蒋垚耍无赖。唐棠被这种促狭的格局和那颗口子弄得心烦意乱，这人也烦，要生日礼物也是这副德行。
其实也没有多少在乎吧？
“你小子笨手笨脚的……我来吧，有剪刀你不晓得用剪刀把线头剪掉？”蒋垚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一把剪刀，突然蹲到唐棠面前，把那颗扣子里面一侧翻起来，开始挑线头。
唐棠整个人都炸了。
台上一打光就很热，反正这衬衣也不算透，他里面就没穿打底的衣服，不然到时候一身汗实在也是不好看。现在就这么衣服半开着，蒋垚脸就对着自己的肚子，拿着剪刀的手指头还会蹭到。妈的……谜之……
他脏话很少，情绪激动或者脑子混乱可能会飙几句，比如现在。
唐棠“pia”一下把自己肚子捂住了。
蒋垚：？？？
“你干嘛？还不让看啊？”
“没……我……看不到……我说剪刀和线头……”唐棠已经失去语言功能，一直愣到蒋垚说“好了”，他才想起来把蒋垚赶出去。
“我到时候坐左侧台阶那边……”
“好了我要换衣服了你快滚吧！”
终于把那个莫名其妙潜伏进后台的非工作人员赶出去了。
唐棠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心脏跳得特别快。刚才那都暧昧成什么样了？还有自己能不往歪了想嘛？人家对自己没意思！
处于恋爱纠结期的唐小棠突然愣了一下……诶，万一他就是不知道自己真的在表白，就是在开玩笑呢？？？
他……
不知道踩到个什么东西，反正他就听见自己右耳朵一声“咔擦”。
事实告诉我们，不管想什么事儿，都要专心看路。
他都还没来得及感受疼痛，就被赶鸭子上架一样弄上了台，一边跳一边疼得眼前发黑，浑身都脱了力一样在感受右脚脚踝的疼痛。他估计着是错位了，但是又觉得不大可能，都还能走路，应该没事儿。
但是是真疼啊……
他望了一眼台下，bgm一结束，他就抓着满满一把的糖跑下了台——也不能说是跑，慢慢走可以，跑是真跑不动。
那种洪水一般到来的黑屏式眩晕感已经过去，他有些艰难得挤过坐在楼梯上拍照的人群，还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往人堆儿里撒糖。这种和观众互动来热闹场子的方式一直以来都是很受欢迎的，谁拿到谁就有了一把的幸运。他只撒了一口袋，还有一边口袋里的都是给蒋垚的。
不管他是看见还是没看见，是真傻还是装聋作哑，自己喜欢他都是自己的事儿。他对自己好，不带有私心的那种好；那自己也对他好，把无差别奉送的幸运，攒起来配上一份真心一股脑儿塞给他。
那他不管是喜还是不喜欢自己，也都没关系了，只要把自己的心送出去就好了。
唐棠真的走得很艰难，观众席上一片黑，耳朵边上是混乱不堪的尖叫。他们班的节目是真的牛逼，程雪说的“棍棒底下出孝子”，凶得要死结果突击集训出一批人才，八个抖音女孩，六个骚包好运来，还有四个sexy girl。笑啊闹啊，都跟唐棠无关。
他还有一个人。
“找到你了。”
突然有人抓住他的手腕，扯得他一个踉跄，低头一看蒋垚举着手机录像，还抓着唐棠的手腕：“人在这儿，你往哪儿跑。”
唐棠心抽着一跳，黑漆漆得一片里他居然看得见蒋垚在笑，笑得他脚也不疼了。跟被传染了似的，他把沾着欧皇喜气的糖一股脑儿全掏出来，往蒋垚手里塞：“给你，你死皮赖脸找我要的，全给你！”
蒋垚一只手拿不下了，全掉进他怀里。他把要走的唐棠留下，就那一只手笨手笨脚拆开一颗水果糖，塞进唐棠嘴里：“去吧。”
唐棠他们几个还要去后面当背景，表演结束还要集合谢幕，不能离开太久。
他从人堆里晃悠到后台准备出场的时候人都是飘的。
蒋垚有事儿没事儿就往他嘴里塞吃的，棒棒糖特别多，因为唐棠喜欢。然而今天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或许是自己心态原因，唐棠总觉得心脏一直在跳，不踏实。
柠檬味儿的。
下台的时候浑身一软，力道都压在了刚受伤的右脚上，疼得他差点眼泪飙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哇……恕我无能实在是不能把那种喜欢一个人偷偷表了白混乱又小激动的心情还有专门去给糖的时候那种感动给写出来……
这个故事原型就……真的是元旦晚会，我和几个姐妹儿坐在很后面的楼梯那儿录像，我们班节目，也发糖，其中一个跳舞的姐妹儿专门跑到我们这边来，一人给了她们一大把糖，还悄悄说是专门给她们的……呜呜呜呜呜突然被感动到【又没给你关你屁事儿】，我好酸啊……这什么感天动地姐妹情呜呜呜呜呜呜
好了我又在大半夜瞎扯了，咱下章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