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夜幕降临, 交杂混乱的呼吸充斥在房里。
沈越冥没想到只是抱在一起亲亲摸摸,都能消磨一下午的时光。
桌上龟壳震响时,凌无朝正坐在他腿上, 带着热气吻他耳根。
他抬手拿过龟壳, 放在离唇远些的位置, 嗓音有些低哑, “小叶?”
沈越冥自认不是好色的人,可他全身上下哪儿都敏感,凌无朝又爱撩拨, 一整个下午,他的身体都处于一种酥酥麻麻的状态。
明明衣衫都还齐整,做的事却一点都不齐整, 连带着心也不齐整。
小冥半醒不醒,被凌无朝的臀肉压着, 只在调整坐姿时轻蹭几下,进一步轻浮, 退一步又觉得不够。
沈越冥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想, 原来恋爱时黏在一起虚度时光是这种感觉, 有点舒服。
他分明才初恋没几天。
“沈大哥,凌大哥, 我到了,咱们外面见吧。”
“不用锁门锁窗了?”
“我在镇外林子里,出来我跟你们说。”
“行,你等会儿。”
沈越冥放下龟壳,拍拍凌无朝的背,“听见没?”
“嗯。”凌无朝恋恋不舍停止对他的亲吻, 从他腿上下来。
沈越冥托着他的臀帮了他一把,只觉得手感惊人,忍着没捏。
怪不得小冥喜欢。
两人各自为对方整理衣服,沈越冥说:“在我的规划里,恋爱到这个天数,应该还在牵手。”
初恋十天和相爱一千年的区别。
凌无朝弯了弯唇,“是沈郎纵容。”
沈越冥摸出发带,把他的头发拢到脑后,快速给他束了个发。
出门前,两人把莫名其妙睡到床底的伏望山搬回床上,沈越冥拍拍狼头,叹道:“睡吧,狼兄,能睡是福。”
躲在床底装睡了一下午的伏望山:“……”
他已经把报恩抛到脑后,满脑子想着李寻鹰,替大哥难受。
希望大哥在天之灵不要往下看,他亲不到的嘴二哥已经全替他亲了。
–
林中有不少飞蛾,密密麻麻铺在树上,
一青年女子正挥舞着菜刀劈杀蛾群。
叶泠非蹲在旁边无奈道:“樊姐姐,我都跟你说了不是这些蛾,你不要浪费力气了好不好。”
“你说有线索我才跟来!”
樊英将两把菜刀在手上转了个圈儿收到腰间,她双眼发红,气喘吁吁,脚底全是蛾尸。
“小叶!”
沈越冥远远看他旁边的女子眼熟,走近了发现竟然是那饺子店的老板。
樊英见他两人也惊奇,急切道:“你们就是提供线索的人?除了这些蛾子外,可有见过蛾兽?”
沈越冥皱眉,“什么?”
叶泠非解释道:“我刚才搞错了,沈大哥。你跟我讲兽人发狂的事,又说看到大量蛾子,我还以为你们碰上了蛾兽。”
“成群的蛾兽很危险,所以我才让你们赶紧躲起来别开门。”
叶泠非赶来后才发现,这些只是普通蛾子,不是他要找的蛾兽。
“不过这么多蛾子聚堆,也有些奇怪了。”
沈越冥说:“大概因为跟我们同行的有个蛾兽人,他翅膀上的气息能招来蛾子。”
“蛾兽人?”叶泠非凝眉,“落仙大陆上什么时候有蛾兽人?”
“那很早了,有蛾兽人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沈越冥给他讲了滕霜在茧中沉睡千年的事,叶泠非听着,随手抓了几只蛾子,把它们的翅膀一条一条撕碎,两根手指捻着触须向外拔。
他垂眼,看着满地蛾子碎尸冷笑了下。
“沈大哥,凌公子,那人把你们当傻子骗吗?古往今来蛾子就没有自我修复的能力,即便是最厉害的蛾兽,那种遭遇下该死也得死,更别说只是继承了动物习性的兽人。”
叶泠非确信他们嘴里的蛾兽人在说谎。
沈越冥垂眸思索。
他一直觉得滕霜就是本人,不像假装。
“萨山主,你觉得呢?”他对着不远处扬声问。
萨谟三两下便到了近前,负手而立,冰凉的视线扫过叶泠非和樊英,“兽族,仙修,魔皇交友广泛。”
“对啊,我是魔皇的好朋友……你别乱来啊!”
叶泠非有点怕他,到凌无朝身后躲。
萨谟没理会他,魔尾扫掉自己站立位置的蛾尸,又给他们描述了一遍那时滕霜尸体的惨状。
凌无朝猜测,“会不会当时死的蛾兽人并不是滕霜?萨山主也说,你与望山到时,他已经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因颈上的吊坠才确认身份。”
萨谟回道:“反正那具身体,绝对,是死人。”
“那肯定不是本人,死了不可能复生,蛾子没这种能力的。”叶泠非从凌无朝背后冒出头大着胆子插话,萨谟看了他一眼,他又把头缩回去。
沈越冥道:“这么说,滕霜是故意假死,让萨山主跟狼兄决裂?”
萨谟皱起眉,魔尾烦躁地在身后甩动。
“诸位!聊这么久废话,到底有没有人知道蛾兽在哪儿?!”
樊英突然拔出两把菜刀砍到树上,灵光剐过,又造出不少蛾尸。
“你别急啊樊姐姐,我这段时间也努力在找……”
叶泠非说着就要过去安抚她,忽然一皱眉,吸了吸鼻子,对着凌无朝闻起来。
凌无朝惊讶,“我身上有什么问题?”
叶泠非转着圈,从他身后闻到身前,最终抓起他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望向凌无朝手背,“就是这里!凌公子,你身上有蛾兽的味道。”
说着指尖就聚起灵光,对着他的手背轻轻一捻,带出几丝附着在肌肤上的璘粉。
他捂住鼻子将那粉末拍散,“蛾兽的粉要比普通蛾子更亮些,味道也更冲。”
樊英快步走来,抓起凌无朝的手激动道:“凌公子,你最近接触过什么可疑的人?”
凌无朝看了看自己手背,皱起眉回想:“我今日碰过滕霜的翅膀,确实落了不少璘粉上去。”
沈越冥发问:“滕霜会是蛾兽?”
“他是人。”萨谟说。
几人面面相觑,樊英从树上拔下自己的菜刀,寒声说:“是不是人,见了才知道。”
–
刚好到饭点,伏望山以为他们不回来了,跟滕霜在厢房里吃。
沈越冥推门进来时,他刚给滕霜夹了块排骨让他好好补补。
“怎么先吃上了狼兄,找你半天。”
他俩出去一趟,还带回两个朋友,一个乖巧微笑的少年男子,一个僵寒着脸的青年女子。
那女子一进门就死死盯着滕霜,给他吓得低下头,脸藏进斗篷里。
沈越冥叫伏望山一起出去,给新朋友添点菜,“当地特色你比我懂得多。”
“走!”
伏望山是个很热情的人,没有犹豫,随他离开。
叶泠非坐到滕霜身旁,笑着跟他打招呼,“你好啊。”
斗篷里传来小声的回应,“你好。”
“你很冷吗?我感觉屋里挺热的。”
说着就上手,不顾滕霜推拒掀了一下他的斗篷。
巨大的蛾翼从眼前一闪而过。
“哎呀!”叶泠非故作惊诧,“这是……”
滕霜急忙拢紧斗篷坐到凌无朝身旁,朝叶泠非抱歉道:“对不起,我的身体有些吓人。”
“没事没事,我也有很多兽人朋友,不害怕的。”
叶泠非朝他斗篷下的脸打量,“你才刚开始修炼吗?我看才化形了一点点。”
滕霜点点头,“我还没有修为。”
叶泠非不再说话,给樊英倒酒时悄声告诉她,“的确是个兽人,但那翅膀满是蛾兽的味道。”
樊英拧着眉喝酒,眸中杀意更重。
滕霜实在被她盯得害怕,吃不下饭,起身向他们告别,快步往门口走,刚走到门边,就有两把菜刀擦着脸扎入门板。
樊英厉声道:“既然带了味儿,那就是一丘之貉!说,你们的老巢在哪儿?!”
滕霜眸中闪过一瞬惊疑,随后慌张道:“什、什么老巢?”
樊英攥着拳步步紧逼,他不得已后退到墙角蹲下,颤抖着身体把脸埋进斗篷里,“你们到底是谁,伏大哥呢?我不知道什么老巢,我也不认识你们……”
樊英一把扯掉他的斗篷。
隔壁厢房,伏望山被按在桌前抓着狼嘴,听着一墙之隔的动静,呜呜着挤出声音:“你们干什么!不准欺负小霜——老萨!放开我!”
萨谟垂眸凉凉看了他一眼,“滕霜已死。”
伏望山怒道:“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都跟你说了他没死!我都把他挖出来了!”
萨谟闭眼,不再理他。
沈越冥坐到桌前,替萨谟多说了两句。
“狼兄,萨山主的意思是,你们从前那个好友小霜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滕霜身上满是疑点,咱们魔修做事简单粗暴,弄不懂就抓起来审,审清楚自然放人,你就别担心了。”
伏望山瞪大眼,又开始剧烈挣扎,“审?你准备怎么审?他那么弱,都没多少修为,能有什么可疑?”
沈越冥叹了口气,指指隔壁。
“刚才那个年轻小子看见没?新上任的小兽主,他在追查一种蛾兽,这种兽危险万分,翅膀上的璘粉能诱使兽类发狂,属于精神污染类的暗黑生物。”
听到“诱使兽类发狂”,伏望山一怔,猛然停止挣扎。
“最可怕的是杀不干净,落仙大陆初生起,它们就在兽族的黑名单上,每一任兽主都要费大力气扫除,现在竟然又出现了,给这小子愁的……你一会儿去看,长了不少白头发,我还当魔皇的白毛落他脑袋上了。”
沈越冥倒了杯水,“再说那个看着很凶的女人,几百年前,她家姐妹两个同时觉醒灵田,妹妹是兽人,她是仙修,跟爹娘一起在镇上开了家饺子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那天,一个客人来她家吃饭,跟她爹娘起了口角,落了他们满屋璘粉,钱也不给就离开了,那客人走后没多久,妹妹便突然发狂,杀了爹娘后跑到街上胡乱攻击,被几个强大修者当街杀死……最终全家只剩她一个人活着。”
“后来她得人指点,才知道那天的客人是个化形的蛾兽,这种落仙大陆上的害虫,轻轻一抖翅膀便害她家破人亡。”
沈越冥说着就看了萨谟一眼。
“还有你跟萨山主当年的那件事,你不是一直觉得无法解释?不想趁此探明真相?”
“那……”狼尾巴在身后耷拉着,伏望山闷声道,“那也不关小霜的事,他就是个蛾兽人,恰好跟那蛾兽同类罢了——嗷儿!”
萨谟用力攥住他的狼耳朵,冷笑,“滕霜已死,蠢货。今天他劝我,尽快与你和解,让所有魔修欢聚。显然居心叵测。”
耳朵被攥,狼尾跟着翘起来,伏望山爪子在桌上抓出几条长痕,痛苦道:“老萨,你疯了之后话都说不连贯,听着真难受——嗷儿!”
–
背生双翼的瘦弱青年被一脚踹到门上,不等喘气就被抓着领子拽起来,樊英菜刀直逼他的脖子,双目红得吓人,厉声道:“说!蛾兽的老巢在哪!”
他歪着脑袋,看起来毫无反抗之力,奄奄一息开口,“我真的、不知道……伏大哥,我要见伏大哥……”
樊英拳头攥得嘎吱响,忽而狠辣一笑,一把将他丢到地上,踩着他的背抓起他两边翅膀,“你伏大哥不会来了!我先断了你这蛾翅泄恨!”
翅膀被抓,滕霜眼中闪过一抹暗色,面部剧烈颤动,漆黑的眼珠涨大,额前缓慢生出细长的触须,几乎在菜刀砍下的瞬间,他彻底化成蛾脸,猛然回身一脚踢上樊英手腕——菜刀被他接进手中,朝屋内三人迅猛劈来。
“小霜——!”
门被撞开,伏望山好容易挣脱束缚,急忙来找他,猝不及防对上一张狰狞的蛾脸。
“伏大哥你怎么才来?”蛾头人漆黑的眼珠充满哀痛,双翼急速震颤,口器翕动着控诉他,“我一直等你救我……被他们啃食的时候,被这个女人揍的时候……我好疼……伏大哥,你怎么才来呢?”
他说着就丢了菜刀朝伏望山扑来,肥软的蛾头埋到他胸口,发出小声的哭腔,“我真的很害怕,当年是我犯倔,给你下药,被他们一口一口吃掉的时候我疼得大喊,幻想着伏大哥来救我……都是我的错,你别让他们打我,伏大哥……”
狼爪无措地拍着他的背,伏望山被他哭得愧疚万分,心疼不已,“别怕,别怕,小霜,他们都误会你了,伏大哥相信你!”
翅翼急速抖动着,银白色的璘粉落了满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往他鼻子里扇。
伏望山被这些璘粉熏得眼眶湿润,心里难受,忍着想打喷嚏的冲动,狼爪不停抚摸好友的背,自我唾弃道:“我刚才竟然差点被他们说服,小霜你明明这么弱小,这么可怜,不管做什么,肯定是有苦衷的……”
怀里的哭腔渐渐小了,蛾兽人的身躯却颤得越来越厉害,“伏大哥,我不想在这儿,你能不能带我走?我怕他们还打我……”
“走!有伏大哥在没人敢打你!”
他揽着滕霜转身,狼眼怒视屋里三人,“小凌,我看错你了!”接着一把撞开门口的沈越冥,“绝交!”
他捡起斗篷为滕霜披上,一起离开饭馆。
萨谟从窗户跳到街道,隔着不远的距离跟踪他们,落地后不忘朝楼上看一眼,用眼神提醒沈越冥——满屋璘粉,注意身旁的兽。
沈越冥心想,唯一一只傻大狼已经自愿献身到外面去了,哪儿还有别的兽——屁股一疼。
凌无朝惊道:“沈郎!”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力道,腰上缠了一截熟悉的蛟尾。
他甚至不用回身,咬着牙冷笑了声,“叶泠非,你知道自己会中招,为什么不回避?”
谁会把别人的屁股当牙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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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伏望山感觉脑袋昏沉,一股燥意涌上心头。
滕霜已经变回了人脸时柔弱无害的模样,见他走路摇晃,还反过来扶住他,担忧道:“伏大哥怎么了?”
伏望山视线有点模糊了,呼吸也变重,恍惚好像看到滕霜上扬的嘴角。
“小霜……”他尾巴耷拉在身后,低声说,“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每天想着你要是能活过来,我一定好好补偿你,带你吃很多好吃的,陪你修炼,再也不让你受伤害。”
“我知道的,伏大哥,所以我回来找你了。”
“你为什么要骗我?”
滕霜笑容一僵。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你真的是小霜吗?”
问完这些话,伏望山的意识已经彻底混沌,眼底涌上嗜血杀意的瞬间,看到滕霜嘴角略带讥讽的笑:“我当然是了,伏大哥……”
黑斗篷的青年哼着歌,脚步轻快渐行渐远,高大的狼兽人在街尾发狂,吼叫着撞毁了路边一整排树,他低弓着腰,喘着粗气四处搜寻,他要找人袭击,咬断他们的脖颈,把利爪掏进肚子里挖空他们的内脏。
深夜街尾没有人,他费了很大劲才找到一个袭击目标,那人从黑暗中缓慢走出来,手握一把长剑,红眸泛着冷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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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霜很谨慎,走在路上,随时注意身后有没有人跟踪。
并没有人跟他,只有一只憨态可掬的小胖鸟悠哉地路过他沿途的每一棵树。
滕霜走着走着便不在地面,瞅准一个半大的缝隙,化出蛾体,一钻便没影了。
他是只软体的蛾兽人,可以把身体挤压到极致,钻各种狭小的洞。
胖胖落在那缝隙前,不屑“啾”了一声,这点小关卡,根本难不倒超级至尊鸟鸟王。
别看它圆,它只是虚胖,身上除了羽毛就是绵绵的软肉,最好挤了。
顺着蛾兽人的气息钻了不知多久土洞,小白鸟都快变成小黑鸟了,眼前终于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明亮的地下城镇,沿途有花草树木,各种店铺,除了来往行人都是蛾兽人外,和地面没有任何区别。
小白鸟仰头看,本以为会看到石头土块,没想到竟然是一整片仿真的碧蓝穹顶,一只散发着金光的眼睛在天上充当太阳。
城镇最前方是个夸张的豪华宫殿,由大量琉璃宝石堆砌而成,看着很贵。
小白鸟飞到最近的一棵树上,碰碰巢里卧着睡觉的小黄鸟,向它打听这里的情况。
“啾!”
黄鸟卧着看不出来,一起身就把小白鸟吓一跳,蛾须、蛾脸、蛾肢、蛾皮,外加蛾翼形状的鸟翅膀,这分明是只蛾子鸟。
这黄鸟看见它一怔,随后便焦急地啾啾啾狂叫,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所有落仙大陆上的小鸟都认识超级至尊鸟鸟王,它诉苦道,自己本来是陆地上一只正常小鸟,被他们抓来改造成了蛾子鸟,这里还有小猫,小狗,小松鼠……全都被改造成了土黄色的蛾子样。
小白鸟愤怒地飞跃了几棵树,发现这里的所有小鸟都长一个样。
小鸟们原本有漂亮的羽毛,独一无二的色彩,现在全变成了黄不拉几的丑陋蛾子鸟!
它白白的,又很胖,小小一团飞来飞去很显眼,很快吸引了不少行人的视线,有几个蛾兽人摩拳擦掌来抓它,也要把它改造。
小白鸟英勇善战,周旋在这几个坏家伙之间,狠狠啄掉他们的长须、抓烂了他们的脸。
这几人大叫飞起来抓它,小白鸟懒懒瞥他们一眼,朝他们放了个屁,找到自己来时的地方,嗖一下钻了出去。
小白鸟太生气,回客栈后没认对窗户,进错了房间。
这间房里气氛沉郁,发狂银蛟和发狂狼兽人被各自捆缚在两把椅子上,伸脖子对咬。
樊英和萨谟坐在桌前等他们恢复。
空气中仍有少量璘粉,小白鸟帮他们把窗开大了点,好通风。
另一间房里,沈越冥趴在床上,正回头跟凌无朝说话。
小白鸟顶开窗户飞进来,随便落到一个地方,叽叽啾啾地就开始告状。
给他们讲地下城镇,讲可怜的小鸟,可怜的小猫小狗小松鼠……
它语速很快,情绪激动,生气之余还会狠狠跺爪,在爪下软绵绵的东西上踩出印子。
沈越冥:“你能不能换个地……”
“啾!啾啾!叽啾啾!”
不要打断超级至尊鸟鸟王!你不知道那些家伙有多可恨,他们把小鸟漂亮的羽毛全都拔光,换上他们自己的丑皮,他们想要全世界都变成蛾子!
沈越冥:“我知道,这确实很过分,尊敬的鸟鸟大王,你先……”
小白鸟再次重重跺脚,凶巴巴道:“啾!”
都说了不要打断超级至尊鸟鸟王!那个地下城特别大,城里有好多蛾兽人,都是坏家伙,不除掉他们,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小动物!
它实在是只有分量的小胖鸟,随着那几脚踩下去,沈越冥闷哼了几声,生无可恋道:“知道了,遵命,大王。”
小白鸟歪过头看沈越冥,教育他不要再趴着了,速速起来行动,解救可怜的小动物们!
说着又在爪底下踩了踩,称赞道:“啾啾。”
这里好舒服啊,软乎乎的,再给超级至尊鸟鸟王搭个这样的窝吧。
沈越冥回头盯着它,“软吧?有没有感觉还湿湿的,凉凉的?”
小白鸟点头,告诉他,自己新窝的规格一定要和这个一样。
沈越冥幽声说:“这是我刚涂了药的屁股。你说我为什么趴着,因为我正在晾被咬了一大口的屁股,鸟鸟大王,我的屁股就算再软也不能给你当窝,因为它只是个屁股。”
“……”
小白鸟尴尬地飞到凌无朝肩膀,把脑袋埋进翅膀里。
“啾啾……”
你怎么一口一个屁股啊,好羞鸟……
凌无朝下意识弯唇,被沈越冥盯着又不好意思太明显地笑,拿起旁边的湿帕帮他把药擦掉,温声问:“再涂一次?”
沈越冥:“涂吧。”
沈越冥:“这回涂之前,还需要先用你的手掌对它进行按摩,揉捏,把它捂热,以促进药力吸收吗?”
凌无朝:“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