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压缩到极致的传送门
“哥…”
即墨欣扒着门边开始拖长音。
“你真要回公司？”
“回。”这个字已经是即墨安今天早上说的第四次。
“我不用回？”即墨欣两眼放光。
“我会给你的家教老师打视频, 在这好好跟爷爷和千星待着，过几天爸妈下船跟他们去外公家。”即墨安再三叮嘱。
“知道了哥，我会想你的。”即墨欣假模假样的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我看你巴不得我走，即墨安冷漠的升起车窗玻璃。
即墨欣眼巴巴的站在原地, 看着黑色的汽车逐渐远去。
直到那最后一丝扬起的灰尘也消失不见, 小姑娘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笑脸。
“yes, yes！终于解放了！”
即墨欣现在感觉身心舒畅, 连走路都成了蹦蹦跳跳。
她一边儿往回跑一边打电话。
“千星，我老哥终于走了！我们下午带着小马去钓鱼吧, 我给你讲八卦！”
“上课？”
“哎呀明天再上啦～”
–
“就你们两个人跟着？”即墨安坐在后排，看着前面严危正坐的两人。
“先生说, 其他的人选他再安排。在路上暂时由我们护送您。”唐林立刻回应。
“尽早安排, 我可不希望连续几天出门都碰上陌生人自我介绍。”
“会的，安总。人员名单我们会尽早拟出来给您过目。”看即墨安并不抵触人员跟随, 唐林的声音明显轻松起来。
“好。”其实即墨安巴不得多来点人, 省得到时候在漫展见面还得他想借口调度。
汽车逐渐驶离市区，在上高速前还经过一片农村。
即墨安看着两边田地摇摆着的玉米叶, 忽然想起一件事。
“林莫。”
“安总…”林莫还在缅怀自己八道裂纹的手机。
“你上次急刹车是怎么回事？”即墨安想起了林莫之前三次急刹车，好像也是发生在刚下高速的郊外。
“是电子芯片, 安装在我们后颈皮下, 七局的每个正式人员都有。”唐林全程目睹了可怜的手机被摔, 体贴代为解答。
“除了六年前穆首长介入项目带来了一些成员外，包括我在内七局所有正式成员都是从十岁以内就开始培养, 所掌握的全部都是绝不能被外人所知的机密。”
“芯片可以检测我们身体的一切指标，附加定位，贮存身份信息等七种功能。电流也是其中一项，多用于紧急唤醒。”
“或许是电路故障, 前几天林莫回来时芯片放了几次电流，经查询是芯片指令错乱。”
“你还真是身兼二职，像小说主角。”即墨安突然有些同情林莫。
“不，他只是个绝望的社畜。”唐林唇角扬起的弧度高了零点一度。
“……”即墨安看向林莫，男人冷峻的面上依旧面无表情，但却可以明显看见脖颈上鼓起的青筋。
“开玩笑。”唐林笑眯眯的侧过身把隔板降下。
“他受了点打击，您就别看他臭脸了。”
……
几乎的挡板完全落下的瞬间，一条纤细的尾巴从即墨安衣领中扭出。
筷子蛇把脑袋靠在即墨安的脖子上，开始张着嘴大喘气。
“……”这个祖宗又怎么了…
即墨安的余光正好能瞥见玄白的尖尖牙。
就在昨天晚上讨论如何回家时，一人一蛇的观点终于出现了冲突。
即墨安希望叫一个宠物托运把蛇放在饲养箱里跟其他宠物混着送回家，避免玄白和人类接触。
而玄白则跃跃欲试的想让即墨安把他打包快递发走。
然而，在看了十个暴力分拣快递视频和托运宠物生病视频后，一人一蛇各退一步。
秉持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地方的态度，即墨安当着林莫和唐林的面，抱着装了七条蛇的箱子上了车。
“哈哈…”玄白硬生生把自己从六条王蛇的盒子中间挤出来，一路爬到即墨安肩头大喘气。
［你怎么回事？］即墨安在手机上打字给玄白展示。
蛇无力的瘫在他的颈间，玄白的声音顺着皮肤‘传播’。
“太丑了。六个丑八怪围在蛇身边，蛇要瞎掉了。”
“……”白紧张了。
即墨安冷漠的揪起蛇，把蛇重新塞回六条丑八怪间。
［下车前你要是敢被他们两个发现，你就现场见面吧。］
他给予蛇最后的警告。
本来带蛇上车就提心吊胆，这个蛇还敢大摇大摆的往外跑。
被重新塞回‘丑八怪’堆里的蛇愤怒的甩尾巴，开始在心里蛐蛐前排坐着的两个人。
蛐蛐一半，蛇慢悠悠的在自己的小盒中盘成几圈。
芯片，他想起来了。
可不能让即墨安知道是他操纵了芯片让林莫三次急刹车…
“系统…”
蛇将自己的头埋入身体，在心中轻声呼唤着那簇火焰的名字。
噗啦…
指甲盖大小的火焰在蛇身下狭窄的空间显现，一缕接着一缕的蓝色数字在火焰中刷新。
“系统，重启代码。查询持有芯片人数，拦截并复制所有人员脖颈间芯片指令信号。”
［收到。］火焰中两个字一闪而过，那一抹蓝又飞回蛇的眼中消失不见。
–
一回到1601，蛇立刻窜回了他的爬宠缸巡视领地。
虽然他们人不在家，但每天都有钟点工过来帮忙打理。
玄白顺着缸内的朽木一点点视察自己缸里多了哪些草又少了哪些叶，看起来竟然比即墨安还忙。
“会展中心在市区和郊区的分界点，距离家里有二十多公里。”即墨安看着缸里上蹿下跳的蛇，有些无语的把地图放大怼在蛇面前。
“不用管蛇。”玄白趴在最高的枝头摇了摇尾巴，“我会提前一天离开接人。”
“行。”即墨安也知趣的没有再问。
“一会儿我去公司，你…你在家里躲着，我不确定七局的人到底在哪里看我们。”
“唔…”玄白探起身，细细的感知着空气中波动的情绪。
“楼上楼下都有人，不过房间内没有摄像头。”
“楼上楼下？”即墨安有些惊讶。
住在他楼上的是一对夫妻，而楼下则是一个中年男子。现在回想起来，那两家人总是交替着与他在电梯中偶遇，甚至会热心肠的跟他扯家常。
“他们的情绪并不放松…没关系的，蛇可以自己在家。蛇不会让他们看见的。”玄白突然出奇的乖。
“不用管我，按照正常生活来。”
“我知道。”即墨安伸手揉了下蛇的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玄白的那些小法子。
“有事用电脑联系我，下午我回来时候给你带新的手机。”
“好哦～”蛇乖乖点头。
即墨安简单的打理了一番，仔细锁好窗挂上窗帘，这才锁门离去。
就在他落锁离去后没一分钟，原本挂在树枝上的蛇忽的舒展了身体化作人形走了出来。
啪…
蛇记仇的一脚踹飞了移动小监控。
“没人了。”他眨了眨眼，大团的蓝色火焰从他眼睛飘出。
“你们打算从哪里来？”他问。
［基石，你随身带着。预计十天后传送通路构建完成，准确传送时间未知，传送地点再议。］火焰中窜出一行字。
“基石…”玄白走向对面的展架，将最上方的一个小盒拿出。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的是一块圆润的黑色石头。
玄白将石拿出，轻轻抚摸黑石表面的纹理。
冰冷，顺滑，就好似蛇的鳞片。
随着他的动作，细细密密的纹路爬遍石的表面。
黑色的表层抛离，竟在掉落地面的过程中化作无数漆黑的鳞片。
【有人说这块石头的芯子是美玉，有人说是宝石，还是有人说这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但在未被切开之时，它包含万物。】
将石头送出的老人曾笑着对即墨安说。
说宝石的，是老人所宴请的宾客们。
说石块的，是老人多年来志同道合的老友。
但…
【表皮之下，它包含万物。】
这句话，却是来源于那位旅人。
身处他乡的老人在除夕之夜偶遇祖国知音，畅谈一番后犹意未尽赠予原石所获得的回礼是一块漆黑的石。
老人曾追问过旅人的联系方式，但旅人只是微微一笑转过身去，他将面容掩盖在围巾之下，容貌便从老人的脑海中彻底抹去了。
旅人的去向无人知晓，但黑色的石却顺利来到主人的身边。
细微的能量波以石的中心为原点扩散，又在即将冲出房间时消散。
玄白单手平摊而立，脚边是数十片微微卷起的鳞片，而手中捧着的却是一团纯白色的能量团。
它，并非石。而是隐藏于硬壳之下，被压缩到极致的传送门。
是那非人生灵的来时路。
同样是那些非人生灵的来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