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回到了皇甫昭华的住处, 澹台无离还有些担心皇甫昭华的状态，毕竟皇甫昭华虽然身上的毒解了，可听皇甫连城的意思, 皇甫昭华修炼的功法十分有问题，如果不及时废掉，迟早走火入魔, 爆体而亡。
但目前来看, 皇甫昭华一时半会也进不了阶, 澹台无离知道他心情不好，也就没提这茬, 而是先去做了饭。

澹台无离做饭的时候才想起小金龙他们都没吃东西, 萝卜和小狐狸澹台无离倒是不担心，因为这俩都不算太挑, 他多宝镯里但凡有好的灵植长熟，这俩就会挑挑拣拣，先中饱私囊一部分，所以他们身上的存货还是很多。

可小金龙就……

本来它性格傲气, 肯定不愿意找萝卜和小狐狸要吃的, 更不会去灵田里刨食了, 饿了一天一夜多, 估计真的生气了。

而且也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 小金龙听了多少去了？

想到这, 澹台无离便有些忐忑地先把小金龙取了出来。

结果小金龙一出来, 就把屁股对准澹台无离, 蔫嗒嗒地趴在桌子上，很是不高兴，却又有气无力的样子。

澹台无离见小金龙没有发脾气, 不由得微微一笑，低声哄道：“你是不是饿了？”

小金龙不理他。

澹台无离想了想，也没再劝，而是刺破了手指，挤出一滴血放到小金龙眼前晃了晃。

结果刚一晃，小金龙就狠狠一口咬上来，那力道之大，让澹台无离疼得脸色都白了白。

小金龙：……

咬了这么一下之后，小金龙看着澹台无离的表情，就没什么意思地松了牙齿，一点点慢慢吮吸着澹台无离的血。

澹台无离看着小金龙委屈的样子，不由得就道：“我只是帮他一个忙，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小金龙开始磨牙。

磨牙倒是没有咬得疼，但零零碎碎地疼，又有些痒。

澹台无离：……

但澹台无离知道小金龙是真的委屈了，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任由它在自己的手指上磨牙。

小金龙吃了一会，吃饱了，澹台无离正想把它放进多宝镯，结果小金龙却哧溜一下顺着澹台无离的领子钻进了澹台无离衣襟里。

澹台无离：？！

“你别乱钻！”说着，澹台无离就皱眉将小金龙抓了出来。

结果小金龙被抓出来之后，生气地瞪了澹台无离一眼，瘪瘪嘴，竟然眼眶有点红红的了。

澹台无离见到这样的小金龙，瞬间也只能心软，沉默片刻，他叹了口气，只能自己将小金龙放进怀中，低声道：“罢了，不让你回镯子里了，不过你一会要老老实实呆着，不许胡来，听到没？”

小金龙摇了摇尾巴，表示同意。

澹台无离见状，不由得无奈一笑，便低头开始做菜了。

而他做菜的时候，小金龙就从他的衣领探出头来，趴在他的前襟，认真地看他做菜。

澹台无离见到小金龙难得乖巧的样子，心头也愉快了不少。

小金龙时不时还仰起头，在他脖子上亲一下。

澹台无离知道小金龙的本性，如果是平时，肯定要教训了。

不过这次难得冷落了他，澹台无离也就容忍着小金龙胡来了。

做好了菜，澹台无离把小金龙塞进怀里，就端着托盘出去了。

等澹台无离走到院中，皇甫昭华正静静坐在那一池碧水前，看着一池的青翠的浮萍出神。

微风静静吹起他墨色的长发，愈发衬得他俊美削瘦的脸庞上透出几分沧桑和凉薄来。

但澹台无离知道，凉薄从来都不是皇甫昭华的本意。

皇甫昭华从小被送入剑塔，除了练剑就是练剑，那样的生活环境，能够做到勉强像个正常人已经很难了。

更别说皇甫昭华这种还算有情有义的。

想到这，澹台无离抿了抿唇，露出一个还算轻松的笑意，便走上前去，低声道：“吃饭了。”

皇甫昭华这时回过神来，就道：“多谢，我方才有点走神了。”

澹台无离哑然。

一个仙王巅峰的剑修，居然会说自己走神了。

看来这次这件事，皇甫昭华内心也确实不如他表现出来的这般云淡风轻——他应该，只是不知道如何正确表达情绪。

但这些想法，澹台无离并没有表示出一丝来，只笑道：“我新试了一道火腿豆腐汤，你尝尝。”

皇甫昭华点点头，依言尝了一勺。

金黄的汤汁鲜香绵软，汤里除了滑嫩的豆腐，劲道鲜美的火腿，还放了一些切得薄薄的鲜笋片，脆嫩爽滑，口感层次十分丰富。

这样的汤，确实很适合现在的皇甫昭华了。

又好吃，吃起来又不是那么简单，要细细咀嚼，很能转移皇甫昭华的注意力。

果然，皇甫昭华尝完一勺之后，便称赞这汤做得很好，又要再尝。

澹台无离适时地又将一碟炸卤鹌鹑推了过来。

炸卤鹌鹑澹台无离放了一些辣椒，咸香鲜辣，卤制的时候又放了一些黄酒，刺激的味道中又带了一丝温醇的酒香，再用热油微微一炸，外表香酥，里面鲜嫩入味。平日小狐狸最喜欢拿这个当零嘴。

皇甫昭华果然也很喜欢。

而且这几样菜吃起来，双手齐上，嘴里也停不下来，还辣的不得了，果然，皇甫昭华便越吃越痛快。

看着皇甫昭华吃饭时高兴的模样，澹台无离不由得笑了笑。

他知道，很多剑修因为常年苦修剑术，无处发泄，总会有些比较偏执的嗜好。

有的是饮酒，有的是美人，有的甚至是吸食五石散。

像皇甫昭华这种对美食的嗜好，反倒算是最健康的。

皇甫昭华其实不太能吃辣，但澹台无离做的这炸卤鹌鹑实在是太香了，他吃了一只又一只，最后把自己辣倒在那，微红着眼睛，不停地灌着冰水。

本来按照皇甫昭华的修为，只要自动屏蔽一下五感，让辣味过去了就没事了。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反而放开了五感，去感受那些辣椒的刺激。

这些跳动的辣味，刺激得他眼睛发酸，他这会修长的睫毛颤了颤，忽然红着眼，滴下一滴眼泪来。

澹台无离见状，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不动声色的就笑着递过一张手帕。

“太辣了，快擦擦手，别让辣椒进到眼睛里。”

而就在这时，澹台无离怀中的小金龙忽然动了一下。

澹台无离：……

随即澹台无离就沉着脸，伸手不动声色地按住了前襟，让小金龙不要捣乱。

好在皇甫昭华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澹台无离身上发生的细微变化，这会他依言把手帕接过来，低着头，一边擦手，一边就勉强笑了笑：“已经进去了，方才不小心蹭到了眼睛里，现在还有点疼。”

澹台无离有些无奈地道：“那就不要吃了？”

“不过……鹌鹑真的挺好吃的。”

澹台无离心知肚明，也不戳穿：“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再给你做。今晚就别吃多了。”

“好。”

短暂的沉默。

湖面上有微凉的清风吹过，夜幕已经降临，黑暗逐渐笼罩上来，月亮还未升起，周围都只剩一片夜明珠庭灯的微光。

皇甫昭华此时慢慢擦了手，又喝了一碗汤，便低声道：“今夜有劳无离你了。你先去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在这坐一会。”

澹台无离迟疑了一下，还是不放心：“昭华，你真的没关系么？”

皇甫昭华反而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是那种会自寻短见的性格。”

澹台无离此刻看着皇甫昭华虽然略显颓废但依然明亮黑润的眸子，沉默了片刻，道：“好，那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

“嗯。”

澹台无离果然就转身离开了，但他走之前却留了一丝灵识在皇甫昭华处。

不知道怎么，他总觉得不太放心。

而在澹台无离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前，皇甫昭华一直保持着看风景的坐姿，都没有怎么动弹过。

澹台无离一度怀疑皇甫昭华要睡着，可他的呼吸却又不是那么平稳。

澹台无离：唉……

然而他现在也劝不了什么，只能自己回到房间里。

回到房间里之后，澹台无离取出小金龙，便对小金龙道：“我总怀疑昭华会出事，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一会我还是得看着他，你就早些睡吧。”

小金龙这次却罕见地没有不满，而是胡乱地比划了一下。

澹台无离：？

小狐狸这会就钻出来，转达了小金龙的意思。

“他说皇甫昭华身上的气息很奇怪，可能会走火入魔，你盯着他是没错的。”

澹台无离：！

随即澹台无离便沉声道：“你怎么不早说？”

小金龙：？！

小狐狸这时咳嗽了一声，翻译道：“它说它刚刚提醒你了，但被你按住了。”

澹台无离：……

随即澹台无离也顾不得小金龙有没有委屈，径直便迈步推门离开了房间，直接朝皇甫昭华所在的庭院去了。

直到澹台无离走近的时候，皇甫昭华还是保持着方才那个坐姿，但澹台无离心中却已经生出了一种浓浓的不安。

澹台无离正要加快步子，走上前去，皇甫昭华的身上忽然散发出一股淡金色的浅浅光华。

这光？！

澹台无离几乎是瞬间便抢了上去，撕心裂肺道：“昭华不要——！”

然而就在澹台无离抢到皇甫昭华身边时，皇甫昭华浑身那股金光猛地就朝四周震荡绽放开来！

疯狂的仙元力在这一刻如同决堤一般从皇甫昭华身上涌出，一道光柱从他体内冲天而上，直插天际！庭院之内，狂风大作，无数的树木甚至都被这股震荡强悍的仙元力给卷得飞向了空中！

澹台无离此刻被震飞到不远处的石阶上，喘息着爬了起来，在不停吹动的狂风中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只觉得心都要裂了。

萝卜这会也挣扎着从澹台无离怀中钻了出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喃喃道：“这小子是失心疯了吗，这个时候自废修为？他怎么都不问问你解决方法啊？”

萝卜虽然疑惑，澹台无离却不疑惑，他知道，对于皇甫昭华而言，他从剑塔里学到的那些东西，也都是皇甫家带给他的。既然要脱离皇甫家，皇甫昭华定然是不愿意再在自己身上留下任何皇甫家的东西。

以皇甫昭华决绝的性格，澹台无离早就想到这些，但他只以为等皇甫昭华过些日子心情好了，他劝一劝，或许能找到更完全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结果皇甫昭华却等不及了。

澹台无离从一开始没来得及阻止，现在就更无法阻止——自废修为一旦被打断，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经脉尽碎而死。

于是，澹台无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精纯磅礴的仙元力从皇甫昭华体内不停地流逝而出，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最终，那些金色的光华如同流萤碎片一般，漂浮满了整个庭院，可皇甫昭华身上的光却熄灭了。

澹台无离挣扎着站起来，一步冲上了前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皇甫昭华。

皇甫昭华昏迷之前只神色苍白地对着澹台无离很平静地说了一句话。

“放心，我不后悔。”

澹台无离心头颤了颤，默不作声地缓缓抱紧了皇甫昭华。

这天夜里，澹台无离没有睡，小金龙和萝卜还有小狐狸都没有睡。

·

对于皇甫昭华，小金龙罕见地并没有太嫉妒，反而挺同情的。

这会小金龙趴在澹台无离的怀里，挠了挠澹台无离。

澹台无离低头看向小金龙。

小狐狸就翻译道：“他说，废了修为也是不一定是坏事，只要他天赋还在，修上来还是挺快的。”

澹台无离苦笑：“但他是个剑修，我又不是剑修，帮不了他太多啊。”

万灵族的功法是不外传的，一旦外传，很容易被追杀。

澹台无离不能害了皇甫昭华，但他除了万灵族的功法，对别的功法一无所知啊。

小金龙这时就哼了一声。

小狐狸眨了眨眼道：“他说青玉剑宗又不是白干事的。”

澹台无离：？！

可澹台无离迟疑了片刻，低声道：“只是不知道青玉剑宗愿不愿意收昭华。”

皇甫昭华现在脱离了皇甫家，又修为尽失，一般的宗门还真未必愿意捡这个烫手山芋。

若皇甫昭华修为还在，那便一切都好说，可现在，澹台无离还真没把握青玉剑宗会收皇甫昭华。

小金龙又嗷嗷叫了两声。

小狐狸就道：“他说皇甫昭华只是自废修为，又不是把经脉废了，只要有人愿意帮他灌顶，他的境界提升回来还是很快的。”

澹台无离皱眉道：“这个时候，谁能帮他灌顶？”

小金龙怔住了。

小狐狸也沉默了。

澹台无离：……

还以为小金龙提出了个好意见，结果却是个空想，澹台无离无奈地叹了口气，想了想，决定还是这些日子先炼制一些益气丹给皇甫昭华，让皇甫昭华一点点慢慢恢复吧。

但澹台无离没想到，在皇甫昭华自废修为之后的第二日清晨，阿知就找上了门来。

阿知这时眼眶红红的，十分狼狈，见到澹台无离，他目光闪烁了片刻，便咬牙道：“昭华呢？我要见昭华。”

澹台无离目光动了动：“他还在休息。”

阿知脸色微变，狠狠剜了澹台无离一眼，却没有直接骂人，还仍旧道：“你让我见他一面，我就走。”

“你见他做什么？”澹台无离神色十分平静。

阿知冷冷道：“等我见到他，我自然会同他讲。”

澹台无离看着阿知的表情，忽然道：“若是你在皇甫家还混得下去，是决计不会来找昭华的吧？”

阿知一下子就怒了：“你一个插足我们之间的无耻浪子，凭什么污蔑我？我今日就要见到昭华！”

说着，阿知竟是要放声喊起来，澹台无离不想皇甫昭华被这种事情惊动，上前一步就封了阿知的穴，冷声道：“闭嘴！”

阿知怒目而视。

看着阿知瞪圆的眼眸中浓浓的不甘心，澹台无离忽然心头一动，道：“若我告诉你，昭华已经自废修为，是个废人了。你还要他吗？”

阿知脸色骤变，神情立刻惶恐了起来。

他想起早晨离开时，他和皇甫昭明吵架的情形。

原本皇甫昭明答应他，只要解决了皇甫昭华的事，就立刻将他收入房中。

可万万没料到，皇甫昭明第二天就翻了脸，根本不愿意承认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还只拿了几万下品仙晶就想把他打发了。

气得咬牙切齿的阿知将储物戒指甩了皇甫昭明一脸，就扭头来找皇甫昭华了。

虽然他从前总是嫌弃皇甫昭华不懂情趣只会练剑，嫁给皇甫昭华等于守活寡，可至少皇甫昭华对他大方啊。

吃的用的，只要他想要，皇甫昭华就给，从不计较价钱。

于是阿知便一厢情愿的认为，如果他回心转意，委曲求全一番，皇甫昭华应该还是愿意接纳他的。以皇甫昭华的本事，他的生活也不会过得比以前差。即便是还要守活寡，大不了拿着钱去外面的青楼潇洒便是。

打定了主意，阿知便将皇甫昭明狠狠骂了一通，出来找皇甫昭华了。

可现在听闻皇甫昭华竟然自废修为，他心中的计划便彻底打乱了。

可很快，他脸色一变，恶狠狠地瞪着澹台无离就道：“你撒谎！昭华那样的修为，怎么会自己废掉，他那么爱练剑，怎么愿意变成一个废人？！”

澹台无离听到这，目光动了动，忽然松开了阿知身上的禁制，这时他就道：“如果你不介意昭华自废修为，还愿意同他在一起，那你就进去吧。”

阿知看着澹台无离让开的位置，怔住了。

他心虚了。

最终，阿知咬了咬牙，还是没敢进去，虚张声势地喊了一声‘我明天再来’，便匆匆忙忙地扭头跑了。

澹台无离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叹气，接着又反而有些庆幸。

幸好这个阿知真的是个小人，否则但凡他对皇甫昭华还有一丝真情，那这件事就难办了。

而就在这时，脸色仍带着几分虚弱的苍白的皇甫昭华慢慢从澹台无离身后的石柱后面走了出来。

澹台无离见到皇甫昭华，叹了口气，道：“昭华，你都看见了？”

皇甫昭华点点头，神色竟然异常平静：“看见了。”

澹台无离正想说认清楚就好，皇甫昭华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只不过我一直想要身边有一点人情味的东西，比如一个看上去很喜欢我的道侣，一个母慈子孝的家。”

“可现在我才知道，我这种人就不适合有家。”

澹台无离心头一颤，道：“昭华你不必——”

“我没有妄自菲薄的意思，我现在只是觉得练剑更适合我。”

“剑至少不会背叛我，还能保护我。”

澹台无离抿了唇，不说话了。

既然皇甫昭华这样想，那也好，就由他去吧。

至少，这样不会再受伤了。

可就在这时，皇甫昭华却神情平静地看向澹台无离道：“所以现在我要去练剑了，无离你陪我喂喂招？”

“练剑？”澹台无离愕然。

皇甫昭华这时便一脸会意地微笑道：“你也觉得我废了修为便没法从头开始么？”

澹台无离迟疑了一下，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

“其实从前很多剑修在向我讨教的时候，都也拿出了他们的独门绝学作为交换，即便那些东西比不上剑塔里的秘籍，但让我修炼到仙王也绰绰有余了。我又不是寻死，怎么会不给自己留退路？”

澹台无离闻言，怔了一瞬，接着他便由衷地欣喜道：“这样甚好，来！我陪你练剑！”

“好。”

·

陪皇甫昭华练了一日剑，澹台无离才发现皇甫昭华不光藏了很多剑谱，还藏了不少高级仙丹，练剑练累了，就开始嗑丹药。

看这架势，澹台无离便觉得皇甫昭华要再回到仙王境界也很容易了——毕竟他只是自废修为，可境界还在，只要仙元力堆上去了，也不用重新渡劫。

而且皇甫昭华现在忘掉了在剑塔里学习的那些东西，对他未来要走的路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澹台无离现在是由衷地替皇甫昭华高兴。

可没想到，只过了三日，皇甫昭华堪堪恢复到了玄仙境界的时候，皇甫家的人就找上了门。

这天一大早，澹台无离本是想跟皇甫昭华一起去黑市买些炼丹用的辅料，顺便散心，却没料到门一开，就发现皇甫昭华这个居所已经被皇甫家的侍卫和打手铁桶一般的围了起来。

其中最高的修为，是仙王后期。

而这时，站在最前面的，赫然便是皇甫昭华的亲弟弟，皇甫昭明。

皇甫昭明这时见到澹台无离和皇甫昭华，冷笑一声便道：“皇甫昭华，劝你赶快把主宅藏经阁的钥匙交出来，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皇甫昭华眉头皱了皱：“那钥匙，我同储物戒指一起交给你们了。”

皇甫昭明脸色一沉，正要再说，澹台无离却忽然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要打架就打架，扯那么多理由做什么？是怕一会打不赢昭华丢脸，好给自己找借口么？”

“你？！”

“说吧，是一起上还是单挑？”澹台无离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