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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迟来的道歉

第52章 迟来的道歉
事情的发展超乎寻常的顺利。

每一项计画都完成了,甚至完成的方式,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好。

我甚至有种隐约的错觉,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运作、推动这一切。

短短一周不到,舆论大反转,而我 ,也收到了重生以来的最好消息。

那会我正在与拉格通信,呃,谈一些事关我虫生□□的重要事件。

“……真的没有办法?我不相信。”

我肃声说道,盯着拉格,一动不动。

“我可是萨洛提斯少将的雄主。雄主有权支配雌虫的财产,决定他们的职业选择,甚至还能强迫他们辞职。”

“现在那些都不做,我就是想看看西恩的云端,你却告诉我不行?!怎么可能嘛!!”

“抱歉,殿下。”

拉格十分真诚地道歉:“萨洛提斯是远征军团的司令官。他的账户现在是最高机密权限,除了陛下和圣座,其他任何虫不得进行链接查询,就是中央主脑也不行。”

“您是要找什么东西吗?为什么不直接联系少将阁下?”

“……”

我怒瞪拉格,对方一头雾水,又似乎是在我脸上发现了什么:

“殿下,您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吗?好像有点黑眼圈,看着也瘦了一些。是塔尔萨那边的饮食不合您的胃口?”

“你看错了!”

我扔下这样一句话,直接退出通信,站起来在房内走了两步,又烦躁地坐了下来。

坐立难安。

因为西恩,根本不回我消息!!!

谁能想到,那只雌虫居然给视频设置了观看次数,三次,三次就要自动销毁!

有没有天理啊!

若没看到就算了,现在明明看了一遍,却没法看第二次、第三次……

再这么下去,我真的要欲求不满、爆体而亡了!

问,就是后悔。

十分后悔,特别后悔,格外后悔。

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点开,白白浪费一次。

为什么看前不仔细看旁边的小图标提示,及早另存。

为什么那唯一一次看的时候囫囵吞枣,甚至还快进了一部分,致使中间有段根本没有记忆……

沮丧、挫败让我在床上躺了半天,都闷闷不乐。

而要求西恩重发,那只雌虫却已读不回,我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不是,这家夥又闹什么脾气?

我来回想了想,没想到哪里得罪了他——

糟糕。

科尔。

因为想着西恩出征在外,不一定能看到这些新闻,又或者是他对科尔表现的特别排斥,不想让他想起不好的事,我并没有提前将自己的打算告诉西恩。

只想着处理完了随便提一两句,便将这块前世的绊脚石彻底踢到脑后。

却忘了,西恩放在我身边的那些虫。

我在圣廷生个病发个烧,他都能知道。

没道理我来塔尔萨见旧情虫(虽然只是策略必须的牺牲),他那些耳目就突然失明失聪了。

更何况,最近一段时间国内媒体到处都是我和科尔漫天飞的合影。

就算他手下因上司不在各种摸鱼,这些消息迟早也会传到西恩那里。

失误了。

自作自受。

想起西恩提起科尔时的睚眦欲裂,我哪敢再厚着脸皮骚扰对方。

只能默默吞食自己种下的苦果,在晚上睡觉时,努力压榨回忆,从里面掏出点渣滓抚慰小阿尔。

特制的提示音忽然响起。

是已经没有消息好几日的西恩。我抓起终端点开,就见到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发来这样一句话。

【阿尔托利,我怀孕了。】

【!!!!!!!!!】

【真的假的???】

脑子一热,打出的字已经发了出去,等觉得这话似乎有点质问意思、不太好时,那边已经白纸黑字的化验单发了过来。

我点开,观看,关闭。

再点开,观看,关闭。

再点开,观看,关闭。

……是真的。

明明之前已用精神力确认过那些小生命的存在,但再次通过更精密的仪器得出这张医学检验单,我还是激动到无法平静。

【小名叫蛋崽,你觉得怎么样?】

我飞快输入,恨不得自己有四只手。

不待对方回覆,继续发出一条又一条讯息。

【我想见你,西恩。我们来全息链接吧。好不好?】

【全息链接不行,那视频通信总可以吧!】

【视频通信要是你还不愿意,那语音吧!语音吧!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我有很多事想告诉你……】

【我好想你。】

状态栏显示对方一直在输入,可我等了又等,还是没有一个字蹦出来。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直觉,在那一刻,我忽然读出了那只军雌未出口的犹豫、害怕和为难,以及一丝丝的怅惘。

我直接拨通了语音通信。

等了十几秒、在我以为西恩还是不想理我时,那边应允了。

“西恩。”我叫出他的名字。

“……阿尔托利。”起初只有呼吸声,顿了几秒,雌虫才开口。

“……”

一时间,我们两都没有谁继续开口,就这样保持了好长一会的安静。

只静静彼此听到对方的呼吸,感受着对方就在那里。

近乡情怯?

这个词也许不太贴切,但一时半会,也只能想起它了。

就字面意义,能描绘出我一部分的心情。

“……对不起。”

我又说出了这个老套的道歉万能句,并在长久以来,第一次鼓足勇气,决定触碰雌虫的那个伤口。

“当年……我不应该对你说那些话。”

“那些话,真的很过分。”

“我只考虑到自己的心情,却忘记了你比我更痛苦、难过。”

“……我后来有调查过,舒尔希确实对你做过那些事。”

“他的行为已经是犯罪,应该接受法律制裁,我却……”

“我不光没法还你一个公道,当年就连对不起,也说的太少。”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酸痛、胀疼、苦涩、憋闷……只有说出来的这一瞬,才知道,其实并没有一天忘记,也没有一天感到彻底的轻松,居然仍有这么多感情。

西恩也是这样吗?

我不由自问。

当年,在我们婚后第二年,由那次壁炉前的亲吻开始,我们的关系急剧改善。

西恩第一次FQ期,我们日夜贴粘在一起。

FQ期结束后,我也常常会去西恩房间过夜。

科尔当时正在一路高升,每日都忙着在外应酬,有开不完的军团会议、参加不完的晚宴庆典,偶尔早归,往往交谈不了两句,他便困乏疲惫着洗完就睡。

那会我不是很开心。

这就是婚姻生活吗?

我常问自己,看着婚前完美的圣廷骑士,一点一点剥掉他在外的闪耀光环,变得和自小到大所见的那些雌虫越来越像。

我不是不知道他的野心。

可努力向上爬,费那么大的力气,却只是想要那些我早就厌倦的东西吗?

他是否知道那些渴慕之物背后隐藏的昂贵代价,还是就算知道,也在所不惜?

这些话我问不出口。

便只能另寻管道来查找慰藉。

可若说西恩是科尔的替代品,那又太过。

他们两只虫,截然不同。不管是出身背景、性格喜好、还是对我的态度,都是天差地别。

那时,我偶尔还是会参加旧友们发起的聚会,听着那些万年不变的社交话题,观赏毫无乐趣的必备节目,偶尔用一点点致幻剂,在烟雾缭绕的幻境中给自己找点乐子。

也陆续收了几只雌奴。

他们都像精美制作、批量生产的玩偶。

服侍起雄虫来时,有恰到好处的温柔和脾气,随君挑选的床-上技巧,同时又像最精密的观察仪器,可以察觉你自己都没发现的趋势变化,提前预知、调整,将雄虫的每一丝需求,都满足得彻彻底底。

可睡过几次,就感到腻味。

透过不同的面容,我看到的都是同样贫乏、无趣、又相似的灵魂。

西恩却完全不一样。

他从少年时代起,就棱角分明、我行我素。

守着规矩,又蔑视规矩;古板传统,又总做一些危险行径。

对我不假辞色,生起气来又吼又咬,还动不动就给我臭脸,和我冷战,桀骜不驯的像一头永远不认输的猛兽,似乎只要我一不小心,他就会挣脱我手中的绳子,奔向自由的原始森林,再也不见。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问题。

他是我名正言顺未婚夫时,我觉得他这种性格的雌虫,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可当他成为的雌侍后,我们在床上混到可以互相踹对方时,我又觉得他好的不得了。

太对我胃口,恨不得每天都绑一起。

也是这个时候,他收到了一份军团的任职邀请。

级别跌落到B级以后,西恩荒废了两年。

表面是因伤无限期停职休养,但所有虫都觉得他不会再回到军团了。

只等他自己过了那一槛,便退役转业,去某个政府后勤部门做个主管,舒舒服服过完下半辈子。

我却清楚,他一直都想再回前线。

普兰巴图余孽未清,各地叛乱时有发生。到处都急需高等军雌,尤其是有经验的作战指挥能手。

像他这样的,虽然上前线杀敌有些不够看,但实打实的指挥经验还在,是国防部和各军团都想争取到手的有力补充。

放到往常,我不会阻止他。

但我不想和他分开,更不想在他刚刚怀孕后,放他去危险的地方战斗。

我们爆发了一次堪称凶残的争吵。

事后回想,彼此都把对生活的失望不满,发泄到了对方的身上。

“你就希望我一辈子这样吗?!!当只摇尾乞怜的狗,整日趴在你的脚边,等你回家、等着挨艹、等着你的一点施舍可怜?!”

“怀孕了又如何?!难道怀孕了我就该立刻辞职卸下所有职务,所有时间精力都用来伺候肚子里这只什么都算不上的东西吗?!”

“阿尔托利,我不是你的附属物!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绝不会是!!”

我又是如何回击的?

好像是这样——

“你早就不是萨洛提斯少将了!没错,军团是保留你的军衔,但你自己很清楚,你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做虫要向前看!死把着过去不放只会显得自己悲惨可怜!”

“你就那么想去送死,再当一回政客议员们争权夺利的工具?再被虫算计、甚至就连亲族都将你舍弃!!”

“虫崽,那么多雌虫想要不可得,你却根本不想要,你觉得那是累赘、是拖累,是束缚,不是吗?!”

“可该死的,你早就和我绑死了这辈子!西恩·萨洛提斯,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最后那句话冲出口时,我就知道完蛋了。

黑发雌虫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他僵在那里,高大强壮的身躯在无限拉开的沉默里像是裂开了,成了一片又一片临时拼凑在一起碎片镜像,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碎裂、再也拼凑不起。

他气到发抖、随后连话也说不出,然后他摔门而去,当夜就打包行李,去了军团任职。

那会他怀孕刚满一个月。

我们冷战了整整三个月。

再见面时,是我作为亲属联系虫,接到前线医院打来的电话。

说西恩在作战中受到叛军自杀式袭击,被五六片弹片穿过身体,正在医院做处理,暂时体征平稳,没有生命危险。

但因为陷入深度昏迷,加上他的精神域特殊状况,需要我前往确认、唤醒。

我坐最快的专舰,去了医院,看到了他的手术报告。

却没有找到关于虫崽的任何检查结果。

询问主治医生,对方报告说 ,经检查萨洛提斯少将没有妊娠反应,不在孕期。

我用精神力潜入他封锁的精神域,轻轻扣响他的意识内核。

在他的精神域被“锁”起来后,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

在他睁眼后第一时间,我咬牙凑过去,沉声质问。

“——西恩·萨洛提斯,你TM为了你的前途,做了摘除手术?”

雌虫虚弱地躺在那里,身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

他显然没有太过清醒,怔怔看着我。

我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比刚才更阴冷。

这次是贴在雌虫耳边问的。他不可能听不见。

于是等我抬头时,西恩又是我熟悉的那只西恩了。

他坚毅的眉宇间含着冷冷的怒火,锋锐的目光寒冷得刺虫,他就那样盯着我,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然后发出一声格外清楚的冷笑。

“滚。”

他只说了这一个字。

于是坐了一夜专舰、跃迁了两次的我,就这样直直掉头离开,气得回家喝了两个月的酒。

两个月后,我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西恩是傲,也特别看重自己的事业,可他非常有责任心。

骨子里并不是那种为了自己利益可以牺牲其他事物的虫。

虫崽也许来的不是时候。但他最初确认时,眼里的欣喜不会是假的。

他和我一样,真心期盼着新生命的到来。

因为被抛下、因为没有被当成第一顺位,我在愤怒和恐惧中,将对方丑化成了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派虫去调查这件事。

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结果。

西恩的虫崽,是被科尔强行除掉的。

那一晚我又喝醉了。

被懊悔、失望、悔恨浸透骨髓,想大骂、想揍虫、想砸东西,但最终浑身无力地倒在浴缸里,被冷水泡了一晚,第二天酒醒,直接病倒了。

科尔丢下公务,赶回来照顾我。

我倚在他的怀里,使劲地盯着他看,怎么也无法将报告里做出那些事的那只虫,和眼前对我嘘寒问暖、柔声安慰的雌虫联系到一起。

我什么都没问。

什么也没做。

这是我上辈子犯下的无数错误中,我最为后悔的一件。

“对不起、对不起……”

在一片沉默里,我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只希望对面那只雌虫,能感知到我迟来的歉意。

他一辈子不原谅我也没关系。

我就欠他一辈子又一辈子。用一辈子又一辈子去偿还。

“西恩,谢谢你还愿意……留下这只虫崽。”

“谢谢你……”

说完,我长舒一口气,像交待完所有犯罪事实的罪犯,虽然依旧忐忑着来自法官的判决,但已获得了一点短暂的喘息。

“……那不是你一只虫的错。”

雌虫开口,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性感的沙哑。

“我如果能早点告诉你,也不会弄成那样。”

“多说几个字、多解释两句……”

他低笑一声,彷佛在自嘲:“阿尔托利,我那会……太害怕了。”

“害怕你只是为了虫崽才想要我,害怕成为你的附庸,害怕你兴头过了,就将我抛弃。”

害怕……

这种情绪,以前我从没想过他会有。

因为在我面前的西恩,哪怕枪林弹雨,也总是咬着牙向前冲。

他太张牙舞爪、太锋芒毕露,遇到挫折会咒骂,遇到不公会反抗,就是跌到谷底,他也凭自己的力量,一点点爬起来了。

他那么勇敢强悍,也会害怕?

若是二十一岁的阿尔托利,一定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可我进入过他的记忆,那段时间,我就是他,我没有任何距离地,体会了他的恐惧。

他害怕,是因为他爱我。

不管他如何对外表现、回应,实际上,他对我,远没有他表现出的游刃有余和漫不经心。

他是真的爱惨了我。

再次意识到这一点,不像上次那样被狂喜冲刷。

反而是苦涩、酸楚和难过。

我忽然意识到,西恩肯定是看到了我和科尔的相关新闻或照片,才会突然没头没尾发来那样一个视频。还不断反覆地说着“只看着我”那句话。

那不是他情-欲上头时的胡言乱语,而是被恐惧覆盖遮掩的恳求。

“……对不起。没提前告诉你我要在塔尔萨做的事。”

“没事。”雌虫淡淡回道,“阿尔托利,你虽然蠢笨又好se,但科尔·舒尔希可给你戴过大大的绿帽子,我不觉得你能吃得下嘴。”

“……”

从他没提我死在科尔手里的事实来看,这句话应该是西恩不知如何回应时,本能的反击式调侃。

但调侃的我尴尬无比,无话可说。

“那,视频能再发我一下吗?”

我还是没忍住,顺嘴又问了。

“什么视频?”西恩直接装傻,“你在说什么?我有发过你什么吗?”

“……”X的。这只臭雌虫!!!

那边,西恩发出一阵爽朗笑声,随后就听在他那头说道:

“蛋崽……名字不错。”

“就这个吧。”

之后的时间,我对西恩细说了这次的事件。从一开始的起意,到后面将贝卓拉入局中,再到林德元帅和马克里姆·维多纳。

“你耍了马克里姆这么大一圈,又将他的同伴抓进去七七八八,小心被他报复。”

西恩提醒我多注意马克里姆·维多纳:“他可是相当的记仇加小心眼。”

“我知道。但他就算气的要死,那帐也算不到我头上。相反还要对我这草包圣子感激涕零。”

“再说,他还指望着我在林德元帅面前多说两句好话,彻底给他的俱乐部洗白、逃过一劫呢。”

我可不是信口开河。

证据就是,刚从治安局被放出来的马克里姆,回家休息了半天,就马上发信息约我吃晚餐。

用的理由是感谢我为他奔走,将他从局子里捞出。

实际上不过是想当面打探,看这次的事和我是否有关。

那他是要失望的。

做戏做全套,我自认做的天衣无缝,就是我现在将莱伊从调查局和安全局的联合调查里拎出来,他也没法肯定是我指使了这一切。

没错。

莱伊皇子殿下,在绿瓦事件当晚,因为昏迷,被救援队直接带走。

然后刚刚清醒,就被调查局和安全局的虫弄进机构调查了。

理由是他涉嫌参与几起谋杀,还有一些可疑行为触犯到了帝国安全。

牵扯到国家安全这种层面上的事,每一点蛛丝马迹都会被放大。

怎么牵扯的?

还得从他和马克里姆的关系说起。

马克里姆和艾尔瑞亚的联系很深,但隐藏的很好。

起码以林德元帅目前调查到的程度,找不出强相关证据。

所以林德元帅听我建议,暂时放过他,改为暗中跟踪、观察。

但马克里姆同在绿瓦的其他几只同伴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绿瓦事件当晚,现场查获十几种非法致幻剂,里面还有两三种帝国最高管制级别的禁品。

这两三种,只要参与制造、售卖、运输都会面临上百年刑期。而就算服用,也是十几年起步。

那几只被吓坏的虫,将莱伊和艾尔瑞亚供了出来。

根据圣廷这边的情报,艾尔瑞亚表面是慈悲为怀、为贫苦阶层而生的新宗教。

实际背后也在做非法生意。致幻剂是一个大头。

林德元帅说他们和圣廷裁判所已经在合作布网,只等我这边添上最后一笔,就彻底收盘。

艾尔瑞亚暂且放着,莱伊可没有这种待遇。

我派虫将他弄晕时,同时也匿名将他以往的一些犯罪事实和相关材料,发送到了调查局。

因为直接和绿瓦事件、在查的艾尔瑞亚事件相关,林德元帅指示,将莱伊秘密先收容了起来,进行盘问调查。

如果莱伊只是被虫蒙蔽,和艾尔瑞亚牵扯不深,那是最好。

可如果莱伊真的已被艾尔瑞亚笼络,成为马克里姆和萨洛提斯公爵的帮凶,或者犯下事实性罪行,那情况则会完全不同。

算算时间,兄长应该已经知道这事。

必然会……

勃然大怒。

兄长应该想不到是我在背后搞他的虫崽。

短短两月,我应该还不足以改变在他眼中根深蒂固的形象。

绿瓦这一切,看上去都是林德元帅在操盘。

奥兰陛下虽然看不上莱伊,但莱伊毕竟是他骨肉血脉。

收容莱伊,先斩后奏,是蔑视帝王权威。

我当时提出时都有些犹豫,毕竟实在敏感,却没想到林德元帅面色不改,直接敲定。

“如果殿下您给的这些数据都是事实,莱伊皇子至少已触犯十几条刑事法规。”

“皇子、贵族和庶民,不管阶层为何,都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莱伊殿下身为皇族,一举一动,不光代表个体,也备受国民关注和效仿,实则更应洁身自好、爱惜羽毛。”

“这次是给莱伊殿下的警告,希望他能悬崖勒马,迷途知返,不要再继续犯错。”

“事后我会向陛下禀告一切,责任由我承担。您尽管放手去做,无须担忧。”

哇!

谁能懂我当时心情。

膜拜、崇敬、钦佩。

林德元帅的形像当场在我眼里高大的不行。

他不愧是强硬派代表,谁的面子都不给。

而且真的和传闻中一模一样,不光道德洁癖,还嫉恶如仇,很难想像他这种性格,怎么一路从底层爬上来。

但又从一个奇妙的角度明白兄长为什么会重用他。

林德元帅彷佛刚直不阿的大树,所喜所憎都清楚分明,摆在台面。

比起那些诡计多端的阴谋政客家,兄长和他相处应该更轻松舒服。

只是这把剑,用的好了是趁手利器,用不好了还会将自己捅上几刀,咳咳,现在就是后者情况。

我将上述一切都告诉了西恩,末了感叹道:

“虽然我是有提前筹划布置……但回顾一下,事情发展还是太顺利了,顺利到我有点毛骨悚然。好像被什么推着走一样。”

“你上辈子倒霉了那么久,这辈子也许转运了。”

雌虫淡淡回答,对我的过度反应不屑一顾:“蛋崽的消息,你和圣廷那边商量一下,适时放出,稳定一下民心。”

“没关系吗?”我问。

私心我当然恨不得马上就宣布。但毕竟是个虫隐私。

虽然迟早都会宣布,可迟点早点还是有区别的。

“圣廷和教宗被骂成那样,不都是因为你吗?”

西恩回答:“你的锅,自己洗。这样等到之后教宗发现时,还能手下留点情。”

“至于蛋崽……他还小,我替他做主同意了。”

……口气一如既往的不好,我却听出了雌虫对我的担心关怀。

当天下午,简短同圣廷公关那边还有我的个虫形象官与发言官沟通后,我登陆社交账号,发布了一条新动态。

【一个好消息:我的雌君,萨洛提斯少将刚刚确认怀孕。我要当雄父了(大笑)(大笑)(大笑)。请祝福我们吧!】

很快,我的终端提示就爆了。

点开一看,这条动态下收到无数网虫祝福,甚至还有不少眼熟的虫(大多是以前玩过的贵族雄子或雌虫,以及一些年轻的议员、政府官员)通过私信发来消息。

内容大同小异。

快速扫了一遍,正要关闭时,一条消息引起我的注意。

发信者是@戴恩·哈马迪。

没错,就是那个哈马迪。

虽然我和他社交账户互相关注,但那都是工作虫帮忙处理的,只代表圣廷对所有国家重臣一视同仁的重视和支持。

不代表我们有什么私交。

而祝福,他是最早几个转发那条动态的公众虫之一。

【阿尔托利殿下,能加您的私虫联系号吗?】

【有些关于萨迦和圣座阁下的事想问您。】

【很重要,请您看到后尽快回覆。】

铛铛铛!

最稳固的三角形中,最后一位当事虫终于登场。

而关于林德元帅和老师的事?

还能有什么?

不就是因为双方都无视没回覆因此越传越邪乎的“标记门”。

我向拉格发去消息,吩咐他联系哈马迪元帅那边的虫。

十天半个月已经过去了。

既然那两只虫都还在装死,那就拜托您使使力。

不管好的坏的,先有变化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