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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纸条

第53章 纸条
事情是从一个叫孙廷慎的商人口中传开的。

湖州以蚕桑养殖为生, 每年进贡到宫里的丝绸,有近七成都是出自湖州。其中,以安吉县最为出名。

安吉县百姓家家户户与桑蚕都有或多或少的联系,可以说, 蚕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因此, 安吉县的百姓不像其他笛梵参拜观音佛祖或是道家老君,而是供奉“蚕神娘娘”。

关于“蚕神娘娘”, 官家和民间的说法不尽相同。五帝时, 轩辕娶西陵氏之女,名唤元妃。元妃是第一个人工饲养蚕的人,所以被称作“嫘祖始蚕”。嫘祖身为轩辕帝的嫔妃, 出身和地位自然是极高的。官府在各地建造嫘祖庙, 祈祷风调雨顺。

但嫘祖的地位实在是太高,被神话后更是高不可攀,民间百姓并不喜欢这样一个人作为蚕神娘娘, 安吉县百姓更愿意去信奉“蚕花娘娘”。相传她来自民间, 和嫘祖不同,蚕花娘娘不是一味地保佑子民。

奖励善的荣华富贵, 惩罚恶的不得好死。

蚕花娘娘由蚕化形, 不止守护养蚕的农户,更守护她的“蚕民”。一旦有农户对蚕不敬, 蚕花娘娘就会变身成厉鬼,向蚕农索命。

据孙廷慎说,这户姓伍的人家就是因为杀了十筐蚕, 才招来蚕花娘娘的报复。

“世上哪儿有什么鬼神,都是人吓人。”沐青天皱着眉头,“搬出‘蚕神杀人’做借口, 不过是为了掩饰罪行。”

人杀人要受刑,可鬼杀人却不会有任何影响。

“卿卿所言极是。”朱敬守把手抽出来,反扣住沐青天的手,十指相握。

“安吉县县衙里的人还算聪明,没有相信蚕神杀人的鬼话。可查了很久,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沐青天眯起眼睛,说:“我看那个孙廷慎就很可疑。”

蚕神杀人是他传出来的,如果凶手是他,这招“偷天换日”的确不错,很好地转移了官府的视线。

“不愧是本王的王妃。”

沐青天还想反抗,一想起刚刚的“讨论”,马上泄了气。算了,王妃就王妃,他说往左,朱敬守还敢往右?

“本王也觉得孙廷慎可疑,盘问后发现那几日他根本不在安吉县,自然不可能杀人。”

“嗤。”沐青天不屑。本以为是凶手,没想到是个嘴碎制造谣/言的。

如果没有孙廷慎的添油加醋,这个案子说不定很快就能破了,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甚至惊动了朱祐樘。

“对了。”沐青天翻身侧靠在朱敬守肩上,把脚耷拉在床边。

朱敬守不甚赞同,伸开长臂握住他白嫩光滑的脚,准备塞回被子里。

“嘻嘻。”沐青天有意逗朱敬守玩,偏偏躲开,踩在朱敬守的手背上。

“闹我是不是?”朱敬守也不客气,一把按住沐青天的腰,轻轻搔着。

“乖,天气凉了。”

“太闷了。”沐青天浑身不舒服,就是不想再盖着被子了。

朱敬守知道他闲不住,于是想了个法子,让沐青天坐在自己腿上,把脚放在他的脚上,暖着。

“嘶,真热。”沐青天双脚踩上去,舒服地喟叹一声。

朱敬守坏笑,说:“还有更热的,卿卿难道不知道吗?”

沐青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是,又热又细,可不是被火烧过之后的绣花针。”

两人闹了一会儿,终于回到正题。

“卿卿刚才想问什么?”

沐青天回忆说:“湖州距离顺天府可不近,这事是怎么传到皇上耳朵里的?”

小小杀人案能传进皇宫,自然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爱卿,天书可有指示?”朱祐樘靠在金龙椅上,刚服下丹药,眼神迷离。

李广害怕地跪下,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话。

朱祐樘已经厌烦了他这副样子,怒道:“天书说什么了!”

金龙归位,百鬼出行。

通俗点说,就是朱祐樘这个金龙要脱离肉身升仙了,没有金龙的压制,人间的邪祟纷纷出来作乱。

“湖州蚕神杀人,正是金龙飞升之兆。”

“蚕神杀人?”朱祐樘扶着龙头坐起来,狠道:“朕乃天子,还镇不住一个小小的蚕神?”

“告诉湖州知府,给朕好好查!!”

“是。”李广正要退下,又听朱祐樘开口说。

“且慢。除了蚕神,天书还说什么了。”

李广膝行上前,惶恐道:“皇上恕罪,臣道行尚浅,只能看出些皮毛。”

龙亭。

朱敬守靠在金龙椅上,不断思考着“龙亭”。李广说他在天书上隐约看见一座云雾缭绕的亭子,或许这就是破解金龙归位的关键所在。

湖州知府收到圣旨时吓得魂不附体,立刻派人去安吉县打听。奇怪的是,不管怎么查,就是查不出头绪。他听说庆王在苏州,拉下脸去求苏州知府。

朱敬守前往湖州,正是为了“蚕神杀人”案。

“不可能。”沐青天蹙额,“那么多人去查,肯定能查出来。”

没想到朱敬守却摇摇头,说:“此事甚是棘手,若不是听闻你出事了,我可能还要在湖州再待上一段时间。”

尸体无人认领,安吉县也没人报失踪,根本无从下手。

“那之后你是不是还要再去湖州?”沐青天语气中带了点不舍。他发现,自打鬼门关走过一趟后,他好像更依赖朱敬守了。

“嗯。”朱敬守从床头取来一把梳子,眉眼柔柔给沐青天梳头,仿佛对待世间最好的珍宝。

“但不是现在,等你病好。”

他不敢再离开沐青天身边,无论是天神还是阎王,都不能从他这里夺走沐青天。

养着养着,很快就到了沐青天与神秘人约定的日子。

沐青天撑着下巴趴在窗前,百无聊赖地说:“你看崔瀚,像不像无头苍蝇。”

朱敬守笑着走过来,推开另半边窗户,说:“是挺像。”

崔白兔还不知道他被自家大人形容成苍蝇,此时还在花园里来回转悠,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喜笑颜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鬼上身了。

他听说过辽东的事,但不知道严勋礼身世如此凄惨。那天招供完后,他心情复杂,刚想走,却听到严勋礼说。

“我自知难逃一死,不过崔瀚是无辜的,请大人善待他。”

“严某一生作恶多端,唯独爱过崔瀚。或许这就是上天的惩罚,我认了。”

崔瀚心跳如雷,一时间竟是站都站不稳,只能后退两步扶住旁边的桌子,用力喘息着。

他没来得及见严勋礼最后一面,严勋礼就被押下山,关进了崇明县牢狱里,无要事不得探监。

沐大人说要斟酌一下再给严勋礼定罪,可不管怎么想,勾结山匪,绑架命官,都是杀头的死罪。

崔瀚想见严勋礼,却又唾弃自己的心慈手软。严勋礼是该死,他骗自己那么狠,死有余辜。

唯独爱过崔瀚……

严勋礼的话不断在他脑海中盘旋,还有过去他与阿颜的点点滴滴。崔瀚想逼迫自己忘掉,可想起来,却又是那么清晰,恍若昨日。

“真可怜。”沐青天叹了口气。

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本就有违常理,古代几个有名的断袖君子,譬如弥子瑕,年老色衰后便不再得卫灵公宠爱,还被诬陷“是尝矫驾吾车,又尝食我以余桃者”。

他能和朱敬守在一起,有感情,也有巧合与天意。如果朱敬守不坚持,如果他不醒悟,那也只能无疾而终。

“卿卿想帮他吗?”朱敬守思索片刻,走到沐青天身边,把他往自己这边揽了揽。

“算了。”沐青天摇头严肃道:“我不知道严勋礼是怎么样的人,贸然去帮忙,有可能是害了崔瀚。”

是“不想害了崔瀚”,而不是“不想帮”。

朱敬守悦然,说:“严勋礼出身不错,变故前是严家长子。严家世代为将,家风清明。”

小王子最近有有些不安分,如果能让严勋礼上阵,会极大提高胜率。

听完朱敬守的话,沐青天有点心动。如果严勋礼本性不坏,把崔瀚托付给他未尝不是个好选择。

“帮!”

崔瀚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去找沐青天求情。他现在知道了,一直跟在沐大人身边的大胡子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庆王,而且沐大人和庆王的关系……

严勋礼劫走沐大人,庆王肯定不会轻饶他。想到在山上时严勋礼的惨状,他不由打了个冷战。难不成只能看着严勋礼去死吗?

“崔主簿。”

崔瀚心里有事,冷不丁吓了一跳,回头去看,就发现沐青天正趴在窗户边笑得明媚,边笑还边冲他招手。

庆王也在旁边。

崔瀚心里发怵,匆忙对沐青天行了一礼后就头也不回地逃开了。

沐青天回头哀怨地看着朱敬守,说:“你把他吓跑了。”

朱敬守无辜,说:“他自己跑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崔瀚不敢留在县衙,生怕被庆王逮了,出门逛着逛着,又来到了南市的豆花摊。

“诶呦崔大人,您英武。”

“这不是崔大人吗,快进来坐坐,吃两碟牛肉。”

南市的百姓对崔瀚更加殷勤了,只因为剿匪的故事也有崔瀚一份。书生把他写成是沐青天的左膀右臂,剿匪的大功臣。

“您去了好些天,阿颜姑娘也没来。”

“怎么,阿颜姑娘没跟您一道吗?”

景还是同样的景,可惜物是人非。阿颜的豆花摊还在那里,一点儿变化都没有,甚至被好心人打扫得干干净净,就等她回来。

崔瀚鼻尖发酸,随手掀开一个凳子坐下。

再没人给他做豆花吃,给他加多多的花生碎和糖,对他笑,让他别吃那么急。

隔壁摊的老板见崔瀚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的,端了碗豆花走过来。

“大人,吃碗豆花吧。”

崔瀚错愕地抬起头,又失落下去——不是阿颜。

想想也是,严勋礼还在大牢里关着,怎么可能到这里来给他做豆花。

“谢谢。”崔瀚勉强扯出个笑来,挖了勺豆花送进嘴里。

还没咽下去,他猛地站起来追上已经回到自己摊位的老板,满脸不可置信。

“这豆花是谁做的?”

老板被崔瀚挣扎的表情震住,结巴道:“回,回大人,是草民做的。”

“不可能!”崔瀚拔高声音。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严勋礼做的豆花的味道,与别家的都不同。

“十几天前,阿颜姑娘交给草民一个配方,说如果将来见到大人您,就做碗豆花给您吃。”摊主连忙说,还从口袋里掏出皱皱巴巴的纸。

“您看,配方。”

崔瀚双手颤抖,从摊主手上拿下纸条。的确是严勋礼的字迹,娟秀却不失力道。

严勋礼不是打算把他囚禁在山上吗,为什么会留下豆花的配方!!

“诶,大人!豆花!!!”摊主目瞪口呆,举起手对着崔瀚的背影大喊。

那个混蛋,笨蛋!崔瀚边跑边抹眼泪,手里紧紧攥着纸条。谁要吃别人做的豆花,他只要吃阿颜的豆花!

跑过巷子拐角时,一个衣着破烂的小乞丐突然冲出来,跟崔瀚撞了个满怀。

“你没事吧?”崔瀚揉揉屁股,站起来想扶小乞丐。

谁知道那小乞丐看了他一眼,扭头就跑。

“诶!”

小乞丐欻地一下就溜没影儿了,崔瀚挠挠头,没再管,继续往县衙赶。

沐青天等啊等,迟迟没有等到神秘人的消息。

“你说,他会不会已经察觉到了?”沐青天担忧地说。

“不可能。”朱敬守果断道,“李广敢当着我的面给你下药,就说明他对自己的药很有自信,认为我们绝对找不到解药。”

“那他怎么还不派人来。”

“别动。”

朱敬守看着铜镜里满头小辫儿的自己,苦笑着说:“卿卿,还没辫完吗?”

沐青天撩起他的一缕头发,干净利索地绕圈打结,缠在另外一股上。

朱敬守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还没辫完,只能闭嘴,继续瞧着铜镜中模糊的沐青天。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一句诗。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铜镜中,沐青天微微低头,认真用梳子为他束发。而他坐在妆台前,宛若新嫁娘子。举案齐眉,莫过如此。

“卿卿,结发吗?”朱敬守兀地说。

“嗯?”沐青天抬起头,用鼻子哼了一声。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沐青天的手顿了下,红晕慢慢爬上脸颊。可惜铜镜并不清晰,照不出他脸上如朝阳的艳丽。

“好啊。”他故作平静,可略带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

“该怎么做?”藏不住的欣喜。

先是结发。沐青天选了朱敬守耳后的一缕发丝,靠近自己的,两相缠绕在一起,不分彼此。

朱敬守轻笑,说:“卿卿,还没打好结吗?”

沐青天羞得不行,抬起眼瞪了下铜镜中忍笑的朱敬守。

“就你话多,要不你来打。”

结发,在古代是非常神圣的仪式,代表夫妻永结同心,生生不离。沐青天很紧张,越忙越乱,怎么都系不好一个漂亮的结。

“自然是要卿卿来系。”

折腾了半天,沐青天总算是将自己的发尾和朱敬守的系在一起。

朱敬守从桌上拿起剪刀,缓缓向后递给沐青天。等沐青天拿稳剪刀后,他反手覆上去,带着沐青天一起。

“你,你别乱动!”沐青天吞了口唾沫,“小心划到了。”

朱敬守才不管那么多,只觉得心猿意马,恨不得每天都结次发。

“咔嚓。”

轻飘飘的头发如柳絮,左右摇晃着,从空中坠落。朱敬守接住结发,把手拉回眼前。他的头发有些硬,刺得手心疼,可沐青天的头发很软,有一下没一下触碰手指,像扫在他的心上。

他紧盯着自己的手,手心向上,徐徐摊开掌。

结发安静地躺在手心里,环环相扣,水乳交融。

沐青天看着朱敬守呆愣的样子,有点酸,说:“不就是头发,有什么好看的。”有他好看吗?

朱敬守合起掌,闭上眼把结发贴在胸口长舒了一口气。他朱敬守何其有幸,能得良人如沐青天相依。

沐青天可醋大发了,扔了朱敬守的辫子转头就往房间外走。

“你跟你的头发过一辈子去吧!!!”

朱敬守失笑,刚想站起来去追沐青天哄,就听见崔瀚气喘吁吁的声音。

“大……大人。”崔瀚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就要撅过去了。

“慢点慢点!”沐青天赶紧过去把他扶到石凳上,给他顺气。

“咳!”朱敬守皱眉,透过窗看着小院里的两人,用力咳嗽。

沐青天还在醋头上,根本不理会朱敬守,还变本加厉凑近崔瀚,把手放在他背上给他顺气,亲密得不行。

刚结完发的娘子转头就去跟别人亲近,朱敬守怎么可能接受。他迈开步子就要往外走,要跨台阶的时候突然顿住。

他现在,是不是还是满头的辫子?

一面是情敌,一面是庆王的威严。朱敬守权衡再三,收回了脚。

反正崔瀚也是被严勋礼压的那个,沐青天和他在一起擦不出什么火花。大不了,他去整严勋礼。

“阿嚏。”大牢里的严勋礼打了个喷嚏。

“你怎么了?遭鬼了?”沐青天问。

崔瀚顾不上吐槽,一把攥住沐青天的手腕,说着就要跪到地上去。

“求大人网开一面,饶严勋礼不死。下官愿做牛做马,报答大人恩情。”

沐青天眼皮不停抽搐。

他还没帮忙呢,合着自家主簿上道,先自我攻略了?

沐大人不爽,十分不爽。崔白兔怎么说也是他的人,还没过门呢,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

于是他板起脸,故意道:“严勋礼作恶太多,死罪难逃。”

崔瀚眼圈儿立刻红了,跪在地上使劲给沐青天磕头,说:“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

朱敬守也很好奇,中午的时候崔瀚还纠结得不行,怎么一下就转性了?

“好了,此事休要再提。”沐青天呲牙,“本官念你剿匪有功,特准你去牢里看望犯人严氏。”

崔瀚不敢再说什么,怕多说引得沐青天不快,连累严勋礼。

“谢大人。”

沐青天憋了一肚子酸水儿,回头去看窗子,发现朱敬守正对他笑得灿烂。

朱敬守觉得自己真是捡着宝了,他的卿卿连生气都那么可爱。

“崔主簿留步!”沐青天突然说。

“嗯?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崔瀚以为沐青天回心转意了,忙不迭跑过来,眼睛亮亮的,好像小狗。

“嗯咳。”沐青天清清嗓子。

“你与严勋礼相处时间最长,本官想多了解了解严勋礼,不如今日就宿在你那里。”

现在该朱敬守喝酸醋了。

“这……”恐怕不好吧?崔瀚内心疯狂拒绝。

朱敬守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大有崔瀚只要答应,就把他喷成灰的架势。

“你不想救严勋礼了吗?”沐青天露出小虎牙,“或许严勋礼有什么隐情,本官听了说不定会再考虑考虑。”

“好!下官现在就去扫榻,恭迎大人!”

沐青天满意地点头,视线挪到崔瀚腰间,问:“你荷包上白白的是什么?”

崔瀚疑惑,拿起荷包,发现上面居然粘了一张薄薄的纸。

他把纸撕下来绽开,看到上面有字,便念了出来。

“今夜子时,城外土地庙,生门。”

沐青天和朱敬守的脸色都变了。

李广的消息来了。

沐青天猛地抓住崔瀚的肩膀,目光冷峻,问:“这张纸是哪儿来的?”

崔瀚也很奇怪,他也不知道自己荷包上什么时候多了张纸。

朱敬守解开头发从房间走出来,沉声问崔瀚:“你刚刚去哪里了。”

面对庆王,崔瀚还是胆小,恭敬又畏惧道:“下官离开县衙,去了趟南市。”

可他没有买东西,就吃了碗豆花,马上赶回县衙,中间绝对不超过半个时辰。

“对了!”崔瀚拍手,“我在路上撞见了一个小乞丐。”

“什么乞丐!”沐青天和朱敬守异口同声道。

崔瀚觳觫,往后退了一小步。

“下官不知,那小乞丐突然从巷子里冲出来,下官躲闪不及,被撞倒在地上。”

现在想想,的确很可疑。恐怕纸条就是那时贴到他荷包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是尝矫驾吾车,又尝食我以余桃者——《韩非子 说难》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温庭筠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苏武

小剧场:

朱敬守:卿卿手真巧。

沐青天:那是。

朱敬守:以后有了女儿,卿卿可以每日为她编发。

沐青天:???感谢在2020-12-22 21:03:28~2020-12-23 22:22: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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