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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听见手机震动的时候樊青心都快窜出来了,第一个反应是先把电话给挂了,才转头去看旁边的栾也。

第54章

听见手机震动的时候樊青心都快窜出来了,第一个反应是先把电话给挂了,才转头去看旁边的栾也。
对方睡得挺熟,睫毛都没颤,看起来没有没吵醒。

樊青看了眼手机,十点了。

他还是第一次睡到这个时间。

未接电话是李弘阔。对方在木头似的内核里保持了一点情商,被挂了也没立刻打过来,只是发了条消息,问樊青今天能不能来一趟工作室。

樊青回了个好,轻手轻脚起床去洗漱。

等从洗手间出来,樊青下意识往床上看。栾也翻了个身侧躺着,被子只盖到腰。

樊青走过去想要替他把被子拉上去,刚弯下腰,栾也的眼睛就睁开了。

樊青停了一秒,还是坚持先帮他把被子拉上去一截:“吵醒你了?”

“你刚下床就醒了。”栾也声音听起来确实已经醒了一会儿了,“李弘阔找你?”

“嗯。”樊青就着俯身盖被子的动作看着栾也,“你怎么知道?”

“我之前和他说你今天就回来了,他肯定掐着点找你。”栾也说。“我手机都安静了。”

樊青笑了一会儿才开口:“他让我过去一趟,估计有事。”

他顿了顿,问:“你要一起过去吗?”

栾也看了他一眼。

“我就随便问问。你要是累的话——”樊青说话难得打了个磕绊,“就再睡会。”

栾也笑了好一会儿才停,看着樊青,清了清嗓子:“我发现你真是挺可爱的。”

樊青微微蹙眉,刚想说什么。栾也掀开被子下床,往浴室走。

“等我十分钟。”

樊青应了一声,在原地待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跟着走到浴室门口,靠着门往里看。

栾也利落的刷完了牙,俯身用清水洗了两把脸,拿过毛巾随便擦了擦,伸手想要去拿什么,又停住了,回头看了门口的樊青一眼。

“记得赔我一罐面霜。”

樊青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好。”

“工作室在的那个古镇大点,应该有成人用品店。”栾也说。“我记得好像有个超市。”

对方说得这么平淡且直白,让樊青下意识站直了:“要……去那儿买啊。”

“不然在村里这两家小卖店里问问,反正每天都能路过一趟。”栾也被他逗乐了,看着他。

“路过的时候顺便进去,老板你家有润滑——”

“去镇里买。”樊青紧急截断,“去市里也行。”

栾也笑着转回去,又伸手去拿放在一旁的手绳。

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对方把它取下来了。樊青看着栾也把手绳重新带回左手手腕,系好,才转身从里面出来。

路过门口的樊青,栾也突然侧过头在对方嘴角重重亲了一口,又无比流畅地收势,从旁边过去了。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樊青愣了足足三秒,转身盯着已经打开衣柜选衣服的栾也,好笑中夹杂着震惊。

“你干嘛啊?”

“耍流氓。”栾也头也不回,语气漫不经心。“不服气憋着。”

樊青盯着他,没能说出话。

栾也找衣服之前就先把上衣脱了,这时候赤裸着上半身,俯身翻衣柜里叠好的衣服和裤子。后背的薄肌线条流畅,皮肤在清晨的光线下白得分外明显。

皮肤上从肩胛到后腰,各种深深浅浅的红色痕迹也很明显。

怎么弄的?

哦,我弄的。

我怎么能弄……成这样。

樊青喉结滚动了一下,栾也起身前一秒走过去搂住对方的腰,低头在对方后背亲了一口。

这次下楼没遇见人,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到不急工作室的时候已经中午了,门口有几个游客正在拿着展示用的纸伞拍照。

有个男生帮女朋友拍了好几张,劝道:“喜欢就买一把呗。”

“颜色不好看。”女生有点犹豫,“看久了肯定腻了。”

樊青看了她一眼。

栾也那支三分多钟的视频剪得恰到好处,除了造纸,还穿插着当地的风景和各种民族文化,是能够吸引年轻人的风格。李弘阔发布以后火得很迅速,被各种官方账号转载。还有记者和媒体想要下来采访,做个非遗产品传承的专题宣传。

“说是央台驻云南的记者,看到了我们的照片和视频,想做个专题报道。”李弘阔说。“下周一就来。”

栾也点点头:“采访你和杨大姐,挺好的。”

李弘阔下意识开口:“我——”

“你行。”栾也打断他。“不行也得行,你是创始人加负责人,以后这种事肯定还有。”

李弘阔的拒绝卡了一半,硬生生转了调:“可是人家说采访要现场演示一下造纸过程——这个我和杨大姐还行。但他们还要问作品的创作背景和灵感来源,怎么平衡传统和创新,怎么看待非遗传承难点……太专业了,我说不上来。”

李弘阔苦着脸:“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紧张,还说有文旅局的领导一起过来,这也太多人了。”

“你来找我拍照的时候不是挺勇敢的吗?”栾也笑了笑。

李弘阔闻言也笑了:“欸,那时候不是逼急了,死马当活马医嘛。”

栾也看了一眼樊青。樊青开口道:“你和记者要一份采访提纲,看看一共有哪些问题,我们能提前准备。”

见李弘阔点头,樊青接着说:“像这种太专业的问题,我先给你打个草稿,你试着用自己的话说出来。到时候采访肯定也要来好几次,不行会重来的。”

李弘阔张了张嘴,估计又想说能不能你来,但在栾也和樊青的注视下只能憋回去,叹了口气。

“唉,我看到这种正式的镜头就紧张。”

“适应适应吧,以后肯定还多。”栾也说。“那么多领导下来,多半是盯着非遗传承这个点,看这里能不能做个典型。”

“我们还能当典型呢?”李弘阔挺吃惊。“我之前都快倒闭了。”

“那更典型了,力挽狂澜的实干型企业家。”栾也道。

李弘阔也笑了:“他们还问照片和视频是不是我们自己拍的。”

栾也抬眼。

“我没说你。也没好意思说是我拍的。”李弘阔立刻说,“我说是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热心但神秘的雷锋型摄影师……”

旁边的樊青忍不住笑了起来,边笑边去看栾也。

雷锋型摄影师。

听起来和乡村振兴村官有点异曲同工了。

栾也叹了口气。

“她还追着我问了好几次,能不能一起采访,我说估计不行。”李弘阔说。“她又问能不能用你拍的照片,给你署名。我说我得问问。”

“谢谢啊。”栾也笑笑。“采访就不用了,用照片可以,署名的话——”

他想了一会儿,开口:“亦木。”

樊青扭头看他,李弘阔没听懂,重复了一遍:“亦木?”

“栾字拆开,亦木。”栾也草草在桌子上写了一遍。

“意思是——”

他目光落到樊青身上,对视那一眼,栾也勾了勾嘴角。

“也是一棵树。”

你也是一棵树。樊青说的。

樊青看着栾也,对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很放松。

这个名字应该是对方临时想的以前栾也都在国外,署名应该是英文名。

虽然是临时想的名字,还是化名。但对方没有像以前拍个照片或者留个快递地址都得思索半天。

“还挺好听的。”李弘阔挠挠头,迟疑了一下,又接着说。

“还有一个事想请你帮忙,是雪湖村的村主任打电话问我的。”

怎么还有事!

真把摄影师当成活雷锋了!

樊青内心的吐槽一触即发,栾也倒是没什么反应。

“你们村主任还知道你电话呢?”

“一个村就这么点人,他家就在我家对门。”

李弘阔嘿嘿一笑,接着往下说。

“我们那个视频,点赞太高了,还成了热门,他说光他自己就看了得有十几遍。”

“他就是想问问,能不能联系到摄影师,帮忙给雪湖村拍个类似的旅游宣传片——给钱的,不是义务劳动。”

栾也一时没说话。

“他们说镇里自己的宣传办也下来拍过,也花钱请别人来拍过,都没什么热度,不如我们这个。”

李弘阔一比一复刻对方发言:“自己拍光有感情没有技术,请别人拍光有技术没有感情。所以想找这位摄影老师来拍,他一看就是热爱当地的专业人士。”

“这高帽一顶接着一顶的。”栾也笑了笑,没说答不答应。视线转到了樊青身上。

下一秒,樊青直接把话题拉了回来:“这个不急,先说说采访的事吧。”

“哦,对,采访。”李弘阔恍然大悟,转头看向樊青。

“栾老师不接受采访,但是你得来啊。”

樊青还没来得及开口,李弘阔又说道:“我知道,我来说。但是万一有不记得或者不确定的,你在旁边帮我补充一下,不然我总有点担心说错话。到时候放出来怪丢人的。”

樊青看向栾也,见栾也点了下头,才应道:“好。”

采访的事告一段落,李弘阔接着道:“这段时间客人有点多,好多人都是看了视频来打卡的,顺便买点东西回去,卖得最好的时花草本,灯,写了字画了画的那种,觉得独一无二的。”

就他们聊天这会儿,杨大姐已经接待了好几个进来买东西的客人了。

“好多人还要当场画,有时候我和杨大姐两个人都画不过来。”

李弘阔笑着看向樊青:“我觉得卖的东西还是少了点。你上次说的那个纸雕……”

和当初当初只卖本子和明信片的李老板判若两人。

樊青想了想:“可以试试,但是这个挺专业的,太复杂的我们做不了。”

“我正在在网上学。”李弘阔说。

见栾也和樊青一起看向自己,他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本来是想找个专业的师父,但我们这也没有。我就网上找了视频学,学了几周了,能雕点简单的。”

“挺有天赋。”栾也笑着说。

樊青接着道:“纸灯的造型也可以变化一些,方的圆的不规则的,竹编那说了就肯定能做。还有画画,要是画不过来,就雕成木章,多雕几种,客人喜欢哪种自己印。”

“马甲拓印啊。”李弘阔说。

“嗯。”樊青接着说,“大小也可以变一变,比如伞和灯,不一定非得做成平时用的那么大,缩小点当成纪念品。”

“手掌那么大。”栾也说,“加个磁铁,当冰箱贴,徽章。”

“纸的颜色也可以变一变,用植物染色,类似扎染。”

李弘阔这次思路跟得挺快:“知道,镇上就有一家,下午我们就去考察。”

“……也不用那么急。”樊青第一次觉得自己在执行力上输给了别人。

“没办法,生意一好起来就就干劲十足的。”李弘阔也笑。“等再好点,我有点想搞你之前说的那个——”

李弘阔看向栾也:“直播卖货。”

“你卖?”栾也问。

“那我肯定不行。”李弘阔笑着说,“到时候雇两个年轻人,像樊青这样的。”

“雇年轻人简单,找樊青这样的挺难的。”栾也说。

樊青立刻转头去看他。

栾也冲他挑了下眉,微微一笑。

“我们樊青独一无二。”

樊青定定看了他片刻,低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聊这么半天茶已经有点凉了,刚好压一压那股从心里窜上来快把自己点着的热气。

两人一直在工作室待到了傍晚才回去。后面几天,栾也就懒得再来了。用他的话说,神秘且热心的摄影师一般都不出门。

樊青反而挺忙的,几乎每天都得去一趟工作室。新的产品要设计、考察、制作……他现在都跟杨大姐学会造纸了。

采访那天来了挺多人,除了记者,还有市里镇里文旅相关的领导,一群人到处转悠,也不能怪李弘阔说话都有点结巴。

不过记者还是挺专业的,察觉到李弘阔紧张,马上换了方式,问的问题也和唠家常似的。从李弘阔为什么要创建不急开始,一直聊到现在的发展,人员的构成……

“这位帅哥也是工作室的员工吗?”聊到一半,记者自然而然转头看向一旁的樊青。“看起来很年轻啊。”

“……算是吧。”樊青迟疑了两秒,“刚接触一段时间。”

“你今年多大?”

樊青差点脱口而出差几个月十九,及时憋了回去:“……十八。”

“这么小啊。”记者说。

“刚考上大学。”旁边李弘阔补充,“学霸。”

听完这句,记者眼睛明显亮了。樊青都能感觉到她发现新切入点的兴奋。

“作为学生,是怎么想到要来学习造纸非遗这项技术呢?”记者问。“是因为喜欢吗?”

“……对。”樊青点点头。

也算吧。

因为喜欢一个神秘且热心的摄影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