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唔, 真的没关系吗？”首领宰凑到他旁边，鬼鬼祟祟的说。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局面，他的表情也没有很紧迫, 甚至跃跃欲试想要拉开纸门看看。
“既然进不来那应该就是安全。”
千间幕扫了他一眼，没有去管他跃跃欲试的手。不过尽管他没有阻拦，太宰治也终究没有拉开纸门，只是轻轻的‘切’了一声，颇有些索然无味的意思。
外面敲门的声音一直没停，但既然进不来就无所谓了。灵异故事里最可怕的从不是门外有人敲门而是门内有人敲门，前者能短暂令人心惊胆战, 后者能让人直到死前都心惊胆战。
千间幕摸出手机，手机仍然还有信号。他的手机是最新出的新款，有手电筒的功能，将手电筒打开，勉强能看到这个小房间内部的情况。
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 大概平日只是堆放一些杂物。箱子里的东西基本没有动过，箱子上满是灰尘。
房间大概只有几平米，有一扇很小的窗户, 从窗户往外看, 能看到死气沉沉的一整个神社。向下看去，天守阁周围诶围着一圈大大小小的身影。但这些影子只是安安静静的站着, 偶尔毫无目的的向某个方向走，偶尔又会停下来, 行为上毫无逻辑。
卧房并不在这边, 而是在旁边的位置。但天守阁的构造并没有窗台或对外的凸起, 想要跳到卧房根本不可能。之前叫着的小狐狸也没了声音，看来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离开这个房间。
时间是晚上十一点, 还有七个小时。
调查完环境后回过头，首领宰正蹲在一个箱子那里，不知道在翻什么。
“是洗漱用品，但是全部——都没有用过呢。”他拿出一包毛巾反复看了看。
“看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首领宰不置可否，只轻轻‘哼’了一声。
脑内断断续续传来了一些数据，千间幕揉了揉太阳穴，倒是没有急着去和文豪世界聊什么。
这个世界虽然是文豪世界和狐狸世界的融合，但身处于神社范围内，似乎狐狸世界占据了大半的权限。或者说所谓的神社内部已经不属于文豪世界了，而是另一个世界。
“时间比例是1:30，七个小时后能安全一点。白天我送你回去？”
怪不得传输时间那么急迫，文豪世界的48分钟就是这里的一天，而安全时间只有14个小时，差不多半个小时就要轮一次。
本来他们应该到达这里的时间应该是正好在白天，但是首领宰强行拖了他几分钟，又花费了一些时间在夹缝中穿行，硬是拖到了晚上。
“三十倍吗……”首领宰思索了一下“不是很急哦，我很好奇呢，有关幕君的事情，还有所谓的，拯救织田作的交易……”
“这么说你是能自己回去吗？”无视了首领宰若有若无的打探，千间幕把粘着血的外套脱下。幸好zero有一定合成的功能，稍微浪费一些能源点后新的衣服就出现在了身上。
“唔，被发现了。”虽然语气中带着些许笑意，青年的表情却平静的可怕，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割裂。对于他换上衣服的事情，虽然有些好奇，但他似乎并没有探究的欲望。
“很能干嘛，幕君。”他笑道。
闻言，千间幕将手电筒微微用手堵住，只用余光照向太宰治。黑色的青年已经找了个干净的地方靠着，手肘抵在箱子上，眼皮懒洋洋耷拉着，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身为港口mafia首领的太宰治身上穿着极为高档昂贵的手工精制西装，这一类西装多数只是保持了静态的优雅贵气，稍微大幅度的运动就会有些不适。不过大概是青年体态优越礼仪良好，姿势不雅也没有很受束缚。相比于这一身量身定制的西装，脖子上搭着的红色围巾的材质算不上昂贵，懒洋洋的搭在身上，却莫名有些沉甸甸的意味。
那黑色的衣服上还有他的血，光一照，就反出黑红的亮晶晶的光。
千间幕走到首领宰面前，微微蹲下，想说什么又觉得这个姿势不太好，干脆坐在太宰治旁边。首领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怎么在意。
“唔，虽然总问你要不要当首领，但这么一看果然还是中也更合适一点吧。”
“……？他？”首领宰终于露出了一个比较鲜明的神色，那是一种质疑加嫌弃交加的表情。“那家伙根本没办法吧。”
“诶……其实很不错哦，你也有说过中也聪明了很多，年前他让gss吃了好大的亏哦。”
“哇哦，完全想不到。”首领宰苦着脸，似乎根本不想提起这个人。“光是‘污浊’就够让人头疼了，无论怎么警告都不听话，一条狗都比他懂事，说两句就开始呲牙。迟早死在什么角落里，如果随便死掉倒让人安心了，可我可不想辛辛苦苦经营的港口mafia被轰成渣。”
“……污浊？”千间幕一怔。
首领宰也微微顿住，他缓缓抬眸，和千间幕对视。
“你们那个中原中也，直到今天都没有开污浊？”
“……”
“……”
本来只是互相刺探对方对世界线的了解程度，但中原中也到现在都没开过一次污浊这件事，明显要重要的多。
世界线进展只是同样的人在不同环境下的不同发展路线。但中原中也本身的异能力更像是无解的命运，不可能有任何一个世界绕过‘污浊’这个鬼门关。
中原中也应该很早就知道污浊的打开方法，直到荒霸吐事件遇到太宰治才正式开始使用。但目前为止，中原中也已经加入港口黑手党数月，居然没有一次使用污浊，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过污浊这件事。
心思微转，千间幕哑然。
……所以，写书优化的成果其实已经出现了对吗……？
将他们所做的事和首领宰说明，首领宰愣住，过了好半会，缓缓把脸埋入掌心，闷笑出声。
“哈哈哈，他写诗？哈哈哈哈哈中原中也写诗？写什么？小矮子之歌？哈哈哈居然，居然是这样的吗？哈哈哈哈……”
不过笑过之后，太宰治却彻底安静了下来，安安分分的靠在墙上，指尖敲打着地面，垂下的鸢眸落在地面，没什么多余的色彩，是纯粹理性的冷酷。
“……不过还是会出现的，中原中也必定会使用‘污浊’，只是能否自控而已。”他低声分析道：“诗……嗤……咳咳诗歌也只是给他加了保险，让他更容易自控，异能力的更高阶段是不可能消失的。”
“这件事我之后处理，不过……”千间幕皱眉，下一个瞬间，他目光微顿，偏过头。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嗯？有吗？”
闻言，青年很疑惑似的看他，脸上仿佛写上了无辜两个大字。除了长年累月的苍白皮肤外，他的身体舒展放松，表情毫无异样，甚至连心跳也非常平稳。若非千间幕真的和太宰治交好多年，恐怕他真的会一无所觉。
“……太宰治干坏事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哦，完全露馅了。”千间幕深深叹气。
“啊……诶？”
完全没给狡辩的机会，千间幕直接伸手捉住首领宰的手腕，首领宰轻微挣扎了一下，突然想起刚刚被背起的样子，面色微微扭曲，觉得自己大概是打不过眼前这个人，索性不再动了，就连心跳也不再控制，像是放弃挣扎的猫，任凭千间幕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脖颈。
“低烧，冷汗，心率偏快……”紧紧皱着眉，千间幕点到为止的轻轻触碰，最后他扣住太宰治的手腕动脉，数了一下脉搏，几分钟后，轻轻吐出一口气，面色一片沉重。
首领宰就那么随便他动作，一双泛红的鸢瞳平静的观察他，颇有趣味的想看看这个人能说出什么。
然后他看见千间幕悲痛的摇摇头，转过身拆开了两条干净的白色毛巾，盖在他的头上。
首领宰（眼前一黑）（歪头）：“嗯？”
千间幕：“……你更喜欢盖国旗？当了首领之后更爱国了吗？”
首领宰：“我还没死哦。”
千间幕：“那你现在死吧。”
首领宰：“……其实没有那么严重。”
不过虽然这么说，首领宰将一只眼睛露出来，大半个身体埋在白色的毛巾中，甚至还在吐槽。
“这个毛巾居然没有发霉。”
“……居然只想说这个吗？”
“没有毒药真是遗憾，已经很努力的在闻了……”
“……”
没工夫理他，千间幕正试着用zero制造一件外套，首领宰的身形实在是难以估量。虽然气场两米八，但仔细一看身形非常消瘦。可就算是这么消瘦的一个人，身高也有182，而千间幕自己才176……
最后摇摇摆摆，只能在自己的数据上再加大一圈再大一圈，做出一个宽大的羽织外套，计划让首领宰把沾血的衣服换下来。
再一回头，首领宰已经靠在墙上歪着头睡着了。
倒不是很奇怪，太宰治眼下的青黑难以忽视，频率明显偏快的脉搏也是长期熬夜会有的症状。只是能在门外一群大汉敲门敲的震天响的时候安安分分的睡着，那就有些没心没肺的令人意外了。
“真的假的……”
千间幕推了推他，结果这人顺着墙倒了过来，压在他身上，不动了。
“……”
……睡着的人才不是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不像是睡了，像死了。
只要对面是太宰治，无论是哪个年龄都足够令人头痛，千间幕懒得再去吐槽，索性把外套给两个人披上，安安静静的当枕头。
门外的人又敲了一会门，逐渐敲门声轻了下来。但是那种莫名的视线压迫感仍然存在，就算是感觉再迟钝的人，都没办法说出门外没有人这样的话。千间幕判断门外可能站着一群人，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站着，空洞的目光穿透薄薄的墙壁和纸门，落在他身上。
手指微动，他缓缓阖上双目。
……看来真的很糟糕啊……
**
长年累月的虚弱与疼痛，加上一时间被大逃生的情感刺激，虽然能给继续刺探，但不知道为什么，首领宰并没有这样的精神。
假装睡着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睡着也是真的。
自成为港口黑手党首领后，他足足有四年没怎么睡过觉。他有很严重的失眠，多数时候他闭上眼并不是睡觉，而是借由书在时空的夹缝中安安静静的构筑没有朋友的酒吧，或是慢悠悠翻阅其他世界的故事，试图从只言片语中榨取更多自己和友人相处的细节，小心翼翼的从日常的话语中品出一丝令人放松的甜味。
知道自己的世界是平行世界并不足以令太宰治生气，太宰治也没有什么探究本源的想法。他的精神早就被删删减减，只剩下唯一的目标，生命线截止在目标完成之时，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所以一觉醒来时，首领宰有些茫然的看着小窗外青白的天色，清晨的冷风从窗口吹入，他被一个很宽松的外套牢牢的包裹住，外套很厚实，除了肢体末端的酸麻外没有一丝寒意。
白发青年正靠在纸门门口，本来扎的好好的白色中长发有些凌乱，看起来格外毛茸茸。
青年本来正微微闭着眼休息，察觉到他的视线，便抬起眼看他。
他有一双很漂亮的金色眼睛。
浅浅的淡淡的金，迎着光看来时，令人不由的心中泛暖。但抬起头来的这一眼中并没有什么暖意，而是情绪全部剥离后的平静，颇有一种无机制的渗人的感觉。幸好下一瞬间他眨了眨眼，那种过分冰冷的平静倏然散去，一丝平日里常常出现的缓和再现。
“醒了？时间刚刚好。”他说。
首领宰还有些刚睡醒的空白，他低低的发出单纯疑惑的鼻音：
“……嗯？”
“早上六点就会安全，所以……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白发青年带着些许的笑意，他面向门，微微侧过头，瞳孔滑至眼角，仍在看他。
又出现了，那种感觉。
首领宰不是太宰治，他所面对的黑暗所应用的手段是十五岁的太宰治远不能及的，而他拥有目标后的恐怖的成长速度，足以让他将很多会被太宰治忽略的东西重新整理标注。
明明是人类，有血肉，有温度。但这个人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露出强烈的非人感，那感觉微妙的存在着，一旦交流就会消失，仿佛一个多想了的幻觉。
脑内这么思考着，首领宰撑起身，走到千间幕身边，地上放着亮着屏幕的手机，这么老款式的手机首领宰已经很少见了，但仔细想想，他也很久没有用过手机。手机上显示着时间，距离六点还剩下几分钟。
“会变成真人吗？”他这么应着，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他知道就算千间幕能感觉到他的敷衍也不会在意。
果然，千间幕毫不在意，平静宽容到了一种异常的程度。
“变成真人或许更好点呢……”
……
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已经分不清是过分自我还是过分温柔了。甚至有些‘拟人’，有种别样的恐怖。
把不舒服的西装外套脱掉，首领宰将宽松的外套穿好，有些走神的想。
没发现哪里不对劲？那个太宰治是笨蛋吗？
**
距离六点还剩五秒。
门外已经安静了很久了，没有任何声音，但偏偏能够确定有人存在。这种若有若无的鬼魂一样的感觉，足以让任何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差的人头皮发麻。
虽然已经判断出不会出事，但千间幕还是做好了带首领宰逃跑的准备。他微微屏息，猛地拉开纸门。
天守阁二楼的采光很好，在他拉开房门的那一瞬，阳光从走廊上的窗口照入，直到此刻千间幕才能够确切的知道昨晚门外到底有多少人。
走廊里站着足足近二十个人，密密麻麻挤成一片，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即使有光也看不清脸，只能勉强看清衣服的颜色。
他拉开门的声音明显惊动了他们，这些站着的影子微微回头，似乎‘看’向了他。但还没来得及动作，伴随着六点的到达，所有的影子的身体逐渐虚幻起来。
从下到上，黑色的男人们开始融化，这些影子逐渐化为黑色的光点，逸散在空气中，短短三十秒后，走廊里没有了任何影子，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幻觉。
“……糟糕了，不是真人哦。”千间幕侧过头，笑了一下。
首领宰穿着黑色的宽松外套，看起来很显小。天气亮了才发现他脸上的绷带上有一些血迹，不过已经干了，只剩下黑色的瘢痕。首领宰看了他一会，意味不明的叹了口气。
……？
一句话还没说出来，突然听到隔壁卧房里噼里啪啦的传来什么声音，纸门被啪的拉开，一只明明看起来很像藏狐的橘黄色小东西嗖的飞了出来，然后噗叽的被注意到的首领宰抬腿踢开，撞在墙上，呜咽的滑了下去，摔在地上。
“唔哇！！审神者你没事真是太好啦呜呜呜呜……”
小狐狸明显不是很记仇，它打了个滚，无视了首领宰就要往千间幕怀里扑，千间幕退后一步，表现了自己的抗拒。
眼看着自己被嫌弃了，小狐狸石化在原地，那张说是狐狸但嘴桶完全不达标，说是藏狐但眼睛又很大的脸非常人性化的表现出了几分伤心。但又很快的恢复了精神，蹲坐的笔直。
“审神者你好，我是本丸的狐之助！负责帮助审神者传达指令提供信息以及和时之政府联络！真是太惊险啦，居然是在晚上来到的本丸，下次审神者一定要记住八点之后一定不要走出卧房。二楼的其他房间虽然能提供庇护，但不适合休息哦！”
狐之助balabla了一堆，很人性化的用爪子挠了挠头。
“唔，抱歉审神者，目前本丸没有一振刀剑，想要食物的话请自己去厨房，或者现在去手入室进行修复，就是……”
西历2205年，一群名为“历史修正主义者”的时间罪犯试图通过改变历史来达到某种目的。这些修正主义者组成了极其庞大的四亿八千万兵力的时间遡行军，对各个历史节点发起攻击。
为了应对历史修正主义者，这个世界建立了时之政府，通过征召具有灵力的‘审神者’催化‘刀剑付丧神’成长，用以在历史中迎战时间遡行军保护历史。
以上，是这个世界的表面上的背景。
是的，有关于历史修正主义的大概情况，攻击方式，时之政府构成，审神者来源，刀剑付丧神身份等等具体信息，狐之助非常轻松的掠过了。
首领宰靠在墙边，低低发出一声嗤笑。
狐之助是时之政府统一发放的小狐狸，负责新任审神者和时之政府的联系和一些基础辅导。它似乎很讨厌首领宰，瞪了他一眼，小心翼翼蹭到千间幕脚边。
“那个，审神者，不要灰心，虽然现在情况很紧迫，但我们本丸的刀很齐全，只是状态……不太好。只要能够修好一振刀剑，审神者就能轻松很多了！”
“……”
没有一振刀剑和刀剑很齐全居然能够并列使用。
千间幕已经有点微妙的感觉到不妙了。
具体信息可以之后再问，只从这只小东西的只言片语，可以很清楚的察觉到这狐狸也不知道很多事。它很努力的在讲述情况，但很多信息都仿佛被截断，与其说这是一个动物，倒不如说是某些被装载了固定信息程序的机器人。
“……先带我去看看吧。”
……付丧神，也是神，吧？
小狐狸跳了两下，开始吭哧吭哧给他们带路。白天的神社没有夜晚的神社那么渗人，虽然仍然缺少必要的生机，但阳光的照射仍然能带来些许暖意，小狐狸歪过头看他。
“审神者似乎还没有登记灵力……奇怪，时之政府没有提前登记吗？等一下我来给审神者登记灵力，灵力登记后本丸就会恢复正常了，现在的本丸只是因为没有灵力而陷入了静止状态……”
天守阁附近的房子有很多，有一些是住房，按照区域分门别类。有一些则是功能用房，例如大广间和手入室。手入室独自站了两栋房子的大小，似乎是两间房拼起来的。
狐之助跳到手入室的门口，蹲下来讲解。
“嗯，刀剑受伤后就会来这里手入，这里本应该还有锻造室，但因为已经是全刀帐所以锻造室被取消了？嗯……所以……”狐之助的表情露出了些许的尴尬和犹豫，似乎有些忐忑不安。
“……”
不妙啊，相当不妙啊。
千间幕幽幽叹了口气，推开手入室的房门。
虽然外表看这些房子的大小都只能算是中等大小，但一旦走入，会发现内部空间格外的大。
手入室内有几个单独的白色台子，狐之助介绍是审神者亲自给刀剑手入时的工作场所。穿过几个白色的台子，一眼望去，是一个巨大的池子。
“呜……当审神者没时间手入的时候，刀剑男士们可以进入手入池自行修复，但是时间会很慢……嗯……”狐之助倔强的介绍着。
千间幕站在手入池边缘，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嗯……”狐之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噗嗤……哈哈哈哈……”首领宰凑过来看了一眼，控制不住的笑出声。他笑起来早就没少年时那么肆无忌惮，但用手挡住的嘴角弧度却猖狂的扬起，其中的嘲笑意味一目了然。
“就是这样……手入池大概用不了了，审神者需要一个个修好……”狐之助将头埋入爪间。
“……”
千间幕沉默着一言不发。
只见灰白色石头堆砌成的巨大池子内，清澈的不知名液体带着淡淡的极其微弱的光，在这大量的清澈液体的最下面，这巨大池子的池底……
是庞大的难以分辨的，几乎寸寸断裂的，上千片碎刀。
这些美丽的锐利的刀剑以一种不可能修复的程度断裂混淆，整个池底都是银白或发灰的刀刃，纵使沉在清澈的液体下，也难以忽视其中的寒芒。
“……一共有多少刀？”良久，千间幕轻声问。
“……一百八十多振。”狐之助乖乖回答。
“我要怎么修复？”他又问。
“……嗯，将刀剑拼好，然后用灵力缝补，就，就可以了……”狐之助越说越弱气。
首领宰笑的浑身颤抖，停不下来。
……在上千片碎片中修复一百八十多振刀……而且碎片非常锋利，不能够轻易摆弄，只能小心挑选。
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拼拼图游戏。
千间幕深吸口气，转过头，看向太宰治。
“你不急着回去，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