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坂上悟擦了擦脸,努力掩饰自己脸红的真正原因。
“天太热了。”显然食堂是开了空调的，并没有多少的说服力。
但木兔光太郎信，“是好热啊, 跑过来更热了, 来, 我带了冰镇饮料, 还有……给你看我姐今天做的便当。”
木兔光太郎一边拿着饮料给坂上悟降温,一边不忘了分享自己的便当。
倒不是他自己吃不掉，他就是单纯的喜欢分享。
当然现在的主要分享对象已经仅限于坂上悟。
如果是以前，坂上悟一定不会多想。
现在也没办法不多想，仅限于他，是不是总有那么一点特别的？
但如此想法也很快被他否认了, 也许木兔前辈也曾经和赤苇前辈分享便当。
单纯的只是喜欢分享自己的东西罢了。
想是自己想的，失落又是自己觉得失落的,所以在和木兔光太郎分享便当的时候,都有些没有什么胃口。
“不好吃吗？”木兔光太郎好似察觉到坂上悟不情不愿的情绪。
“没……没有。”坂上悟坐直身子立即否认道,好似生怕木兔透过他的这些情绪,发现他哪里不对劲儿。
他又努力扒拉了两口展现了自己积极性。
木兔就是很好对付,如此,木兔就满意的晃着脑袋，满足的吃了几口。
“就是嘛, 我姐姐做的这个还是很好吃的。”
一旁跟着木兔过来的赤苇京治目光倒是一直留在坂上悟是身上。
很快又把视线收了回去,像是有点洞察一些细节的一般,含着笑，然后什么都没说。
坂上悟有点呼吸不畅的，他觉得自己这样很影响状态的。
可他没办法，即使努力的从早上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但也无济于事。
人在意识到自己某些心悸之后，这样的心动好似就无数次在心中不断地放大。
想要逃避也不太可能。
坂上悟没办法逃避，反而让这样的情绪持续了很多天，直至他想明白了之后，也不过从想要逃避变成了坦然的接受。
这样的情绪既然没有办法逃离的话，那么只能接受了。
对于坂上悟来说是好事，但坂上悟不确定的是这样的自己对于木兔光太郎是不是一种负担。
所以他努力的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还和以前一样。
这是现在他能做的。
虽然具体不知道该怎么做，但保持以往一样，已经不算困难。
唯一的庆幸的可能是，木兔光太郎这个人太迟钝了，即使坂上悟掩藏的很笨拙也不用担心被戳穿。
所以在坂上悟忐忑的这么几天很快就达到了一种平衡。
坂上悟都快忘了自己是不是在某天突然察觉了自己多余的一种情绪，又恢复了往日的那种平静。
这样没什么挺好的。
当然这是坂上悟认为的。
只有木兔光太郎在一天训练结束后，突然问赤苇京治，“你说这几天悟怎么回事？”
“嗯？”赤苇京治可能是反应了一会儿，随后反应了完了，又来了一句，“什么？”
后一句’什么？ ‘像是在说，你怎么现在才发现。
“就感觉哪里不一样了。”木兔光太郎说不出来，也不是今天才察觉的，只是今天他才问的。
又不知道怎么问，毕竟他也不知道到底哪里不一样。
赤苇京治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这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他说什么都没有什么意义，而且还多此一举，“木兔前辈，是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嗯……”木兔光太郎托着腮，也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觉得不一样。
就是很多他应该很难注意的细节会说出不一样，但他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反正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木兔光太郎突然站了起来，有一种就是要这么认定的一般，突然总结道。
“木兔前辈都说不出来，为什么不想着问本人呢。”赤苇京治觉得自己能给出的意见就是这个了。
“问悟啊……”木兔光太郎难得有些迟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总觉得，这个时候去问的话，好似哪里怪怪的。
他有些退缩的，扭扭捏捏的完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问不了，好似连怎么问他都难以想象，是怕悟不回答他吗？
其实不是，不知道是不是内心有个声音说，还是别问了吧。
总觉得不好问。
看到了木兔的迟疑，赤苇京治叹了口气，“还是等你想好吧。”
哪里能想得好，如果这么容易能想得好的他也不会纠结好几天，来问赤苇京治了。
但赤苇说的也没错，问他有什么用呢，还不如问问坂上悟本人呢。
可他问不出来了，因为就在赤苇京治这么说之后，他脸也跟着红起来了。
这种不知道，好似是一种不愿意捅破的那种尴尬。
赤苇京治懒得理他，看着他磨磨唧唧这样，就觉得让他们单独的经历少男心事也没什么不好的。
看他们这样，也挺好的。
是挺好的，赤苇京治作为旁观者，看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不过很快就让他们没有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因为临近周末的比赛也要开始了。
这几天他们那个私人群格外的安静。
里面很少会聊到比赛的事情，可能是刻意避开的，也可能就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要是知道枭谷的两大重量级的选手，其实一点没有想比赛的事情，也不知道会不会笑晕过去。
好在坂上悟还是很快恢复状态的。
他很快也就不想这些事情了。
哥哥在这期间给他发了消息，说是马上就半决赛了，然后问着坂上悟的情况，
虽然没有说有关自己的比赛的事情，但是从哥哥一刻不停的密集话中，坂上悟能感受到。
哥哥有点紧张，因为他接下来的队伍是那次和他们一起参加合宿的乌野高校。
对于乌野高校，坂上悟除了认识影山飞雄之外也就对那个日向翔阳有印象。
有印象还是因为木兔光太郎。
坂上悟想到日向翔阳就会连带想到和他一起玩得很开心的木兔前辈。
嘴角就忍不住挂住笑意。
不过坂上悟也没在这样的情绪中停留太久。
回到了他哥焦虑这件事上。
坂上悟能感觉到他哥是有些焦虑的，只不过一向什么事儿都做的游刃有余的及川彻，很少会把这样的焦虑表现出来。
但接下来的对手有他一直很难不在意的后辈二传手影山飞雄，他难免情绪上，会有些波动。
坂上悟耐心的听着他哥说着很多的种种，也不打算太过刻意的去插入其他话题。
坂上悟在那次合宿其实和影山飞雄没什么交流的，毕竟就算是一个学校作为队友，他和青叶城西一年级生其实也做了很久的队友。
就这样，他交流最多的也就只有他哥哥罢了。
他和这些人都不熟，只是站在一个球场的关系，一起拿下全国冠军的关系。
按道理别人一定以为即使关系再不好，也不至于像陌生人一样。
但事实就是，他们不仅很多关系像陌生人，乃至队伍内还有很大的矛盾。
只是坂上悟不仅是和队员不熟，还没有参与队内的最大的矛盾。
该训练的时候训练，该配合的时候配合，和队员之间没什么特别的交流。
而且对于他重活一世来说，其实国中的生活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他记不清也很正常。
就记得影山飞雄和队内的队员的关系并不好。
当然这群人也没有和他熟到会和他说这件事的关系。
哪怕后来在国家队也有交集，其实也没怎么说话的。
所以在合宿期间没什么交流也正常。
等着及川彻说的差不多的时候，也问了好多坂上悟的近况。
坂上悟近况没什么，比赛顺利生活顺利，也不像之前会经常闷闷不乐。
唯一的烦恼大概就是，察觉到自己对待木兔前辈的心思发生了转变。
他接受这样的情况，却不打算把这件事一直放在需要纠结和思考的位置。
想了一会儿也就没提起来。
“挺好的。”最后只有三个字。
他确实挺好的，有这样的心思并不会给他造成负担，反而会让他每天觉得很开心，好似内心愉悦这件事，变成了一个具象化的人。
只要那个人出现，他就能高兴得很。
“那很好啊。”及川彻也没有多说。
最后坂上悟就说了些让哥哥不要紧张的话，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抚哥哥的心情。
他能做的也就是在身后默默支持哥哥。
及川彻说，他现在心境已经不一样了，所以让他不要担心。
坂上悟不担心，他只是想要能有机会多和哥哥待在一块罢了。
有时候和哥哥会聊很多，一聊就能到睡觉的时间。
哪怕他们现在是比赛的前一天，也能如此，带着安心的感觉进入梦乡。
安逸的很。
第二天，他们就准备半决赛了，对于音驹高校，不用多少，枭谷对他们那是真的不要太熟悉。
两支队伍，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体育馆的。
这几天虽然不是故意没有联系，但确实有一种好久未见的既视感。
所以两支队伍刚遇上，就彼此同时喊了一声，“好久不见。”
刚说完，黑尾铁朗和木兔光太郎都笑了。
接着就各自去了各自的休息室，看得出来两支队伍队内的气氛都挺安静的。
不用想也知道，两支队伍有多么重视这样比赛。
这是他们能否拿到最后全国大赛门票，至关重要的一战。
更何况对面还是自己朋友。
多少心情会复杂一点。
但这并不会影响他们。
专注现在是他们能做的。
“这次的对手，是老朋友了，不用我说你们自己心里也清楚是吧。”
“是！”
队员用力的回答，其实也是在鼓舞自己气势。
之前上一周他们率先结束了比赛，所以去看了音驹的比赛，虽然是后半场才入场的，但也看了个大概。
木兔光太郎一提到对方，就觉得头疼，是真的头疼，光想就已经想要晕厥了，“我们真的要打音驹吗？”
“哈哈哈哈，木兔已经要投降了。”木叶秋纪在一旁笑他。
当然笑了没一会儿就没笑出来，因为他也是主攻手，“我也要投降了。”
没办法对于主攻手来说，音驹这样的队伍实在让人头疼。
光和音驹打比赛，这个比赛就会比平常的比赛要时间长，不仅考验耐心，还要考验体力。
音驹高校虽然没有那种很突出的主动手，但每个人都能维护住队伍，从而让对方很难得分。
当然这种感觉也不是一定要遇到音驹高校才能体会到，队内不少人突然把目光落在了坂上悟身上。
坂上悟还有莫名奇妙。
就听到其他人说了句，“算是理解那些人看坂上悟的感觉了。”
难缠，非常难缠，光想得分得不到，总是被拦真的很绝望。
音驹也是这样，不仅在拦网上很是烦人，光接球就能让人绝望。
木兔光太郎在当时就看了最后二十分钟的比赛，就已经差不多灵魂出窍了。
完全带入了对方的主攻手。
没办法，实在让人头疼得很。
坂上悟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他就是那个针对对方主攻手的人，看到木兔那样也只是觉得很好玩。
在他看来，木兔光太郎做什么都很可爱的样子。
“也不要过于焦虑，你们的实力不用我多说。专注自己！”
“是！”
当然说是这么说，枭谷自然没在怕的。
他们期待已久，来一场输了也不会再来一次的比赛。
当这个时候，坂上悟就会看到木兔光太郎已经在专注了，早就没有可之前好似完全不行的架势。
这还没开场，有时候还需要鼓励一下的木兔，今天却已经率先进入到状态了。
坂上悟知道的，木兔前辈是认真了。
对这样比赛是真的期待。
“看来不需要再做额外的思想工作了。”赤苇京治说。
坂上悟也觉得不用了，木兔前辈的状态，可能比他们想的都要好。
接着他们就去了场内进行热身了。
果然一球开场，就已经完全进入状态了。
很快就吸引到了对面音驹的队伍。
“今天木兔状态不错啊。”有人喊。
木兔光太郎笑的灿烂就差跟着喊一句，“那可不。”
不过他还没说，对面就接着说了，“那可一会儿得不了分可别哭啊！”
果然没打算放过木兔光太郎。
木兔光太郎对着对面吐舌头，两支队伍之间气氛很好。
坂上悟看过去，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原来作为对手，也可以像现在这样，不用太压抑。
欢乐的就好像准备打一场他们在合宿期间的练习赛罢了。
对比起来还是有些紧绷的，练习赛如果失败了还可以再来一场，可以这一场，关系到的是他们就此止步比赛，还是能够拿到去全国大赛的门票。
还是很难像练习赛那样轻松的。
也在这时，坂上悟就看到了对面的孤爪研磨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知道在和队友说什么，但坂上悟已经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了。
只觉得感觉不好。
他只是觉得，木兔前辈更应该被盯上才对。毕竟他是枭谷的王牌。
限制枭谷的王牌能让枭谷的战斗力减弱，就没那么好打了。
现在目光在他的身上，有一种也不放过他的感觉。
不舒服，想要避开这样的视线，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木兔前辈已经站在了他面前，歪着脑袋看着坐在长椅上的他。
“悟，你在发呆诶。”他声音很清脆，坂上悟很喜欢听，但就是不能贴耳听，总觉得有点过于暧昧了。
以前这样都还好，但现在的他实在有点受不了，所以低了低头，遮住他脸上的红晕，“嗯，在思考。”
他是在思考的，只不过原先还在思考比赛，到后面变成了思考面前的这个人罢了。
虽然不至于扰乱他的思绪，但也确实让他换了思考方向。
有一点是不会变的，那就是他思考的内容，就是在面对任何队伍，他都会为木兔光太郎开辟出一条顺手的得分道路的。
哪怕已经被人盯上了。
在练习赛期间，坂上悟多次和孤爪研磨搭配的。
孤爪研磨给人一种弱不禁风很不适合打排球的印象，也因为这样的印象，很多人就看低了音驹高校的实力。
孤爪研磨确实体力不行，传球技巧也不是很突出，但是他厉害的在于的是他的那个大脑。
永远会能找到难以破解的方法，从而把对手困在他给你准备的牢笼中，怎么都出不去。
想要飞得更高的人也会因此被压抑住飞翔的可能。
所以坂上悟想的是，对方肯定还是会优先针对的木兔光太郎。
这点坂上悟没有猜错。
音驹高校的首要目标确实是针对木兔光太郎。
就像众人都知道木兔是非常依赖状态的选手，优先针对他，能够拿到局势主动权。
“先针对木兔。”这是孤爪研磨，简单的思路。
看似很简单，但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
因为木兔光太郎在他们东京这块的预选赛，是数一数二的主攻手，进攻能力确实很让人难以招架得住。
音驹高校明显知道自己的定位，所以也不着急。
本身他们就属于慢热的选手。
哨声响起，他们迎来了第一局的比赛。
场外是两支学校应援队的比拼，场面称得上和谐也非常具有竞争能力，都不想落后。
坂上悟目光落在站在前排的木兔光太郎身上，从进场开始他就是这副专注的样子。
很帅，让人为之着迷。
枭谷这边先抽到了发球权，由木叶秋纪发球，非常稳当。
当然也没想一球得分，那边已经有人去接应了，这边坂上悟做好了准备。
打算在拦网上先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山本猛虎好似也没打算一下得分，在遇上他拦网的时候，特意停顿了一下，在找到合适的机会再扣球，而这时候，按照以前山本猛虎习惯猜测出路线坂上悟，显然扑了空。
让山本猛虎找到机会得到了一分。
坂上悟：……
对面率先领先一分，“啊！！！虎很漂亮！”
坂上悟在这个时候，又和孤爪研磨对上了视线。
这人故意的？
虽然两个人都没什么表情，但也读懂了彼此的意思。
原来在这个地方等着他呢。
坂上悟是个很擅长观察别人的人，但孤爪研磨也许就已经按照这样的想法，让成员在必要时改变自己的进攻习惯。
但习惯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改变的。
所以坂上悟并不忐忑。
开局没拿到优势，多少对队内的气氛还是有影响的。
一旁的鹫尾过来安抚他，“没事，下一球。”
其实只是一球对坂上悟来说没什么特别的影响，主要是孤爪研磨和他的对视，让他不得不忌惮罢了。
他大概知道，对方想要针对自己。
不对，谈不上针对，只是用一些自己的策略让自己队员更好得分，但坂上悟还是警惕了不少。
他知道孤爪研磨不能小瞧。
当然，他也确实没有小瞧任何一个对手。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木兔光太郎给了他一个眼神。
好似在说，“还有我呢。”
紧接着，木兔光太郎就直接拿下了一球，开局和音驹高校拿到了1:1的比分。
“木兔！木兔！好球！”
“再来一球！”
场外是对木兔的认可。
坂上悟拿到一分就跑过来先和坂上悟击掌，好似就是回应他给的那个眼神。
“你看，有我。”
坂上悟只觉得好笑，这人用实际行动安慰着他，哪怕他明明没有因为这一球，从而产生什么心理负担。
可他还是会因为这样的照顾，从而觉得心里暖暖的。
坂上悟不得不承认，木兔光太郎确实有让人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他的能力。
不论是做朋友，还是其他的关系。
他都会因为这样的回应从而死心塌地的。
他想，他喜欢木兔前辈，好似，早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也许他在此之前还会在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会不会有点不太对，大家都是男人。
可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
这样的木兔光太郎很难让人不喜欢吧。
他有这样的思绪，是再正常不过的。
那种喜欢的思绪在此之前可能还有纠结和忐忑不安。
现在的坂上悟只有一个想法。
嗯，他值得被喜欢。
特别是笑容互相对上的时候。
你看，真的挺好的。